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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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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兩天你都吃得不多,這樣怎麽行?小姐,我讓廚子特別為你煮了橙汁排骨和梅子雞,這兩道菜都可以開胃,你嘗嘗,否則堡主回來時,我怎麽對他交代啊?”彩衣苦著臉對江水心勸說著。

唉!自從昨天夫人來找過小姐,講了那番話後,小姐就一直食欲不振、面帶愁容,臉色憔悴了不少,這教她這個做奴婢的怎麽能不擔憂?

還有,昨天總管說奉夫人之命,要小姐搬出韶華院,搬回水心院來住,本來總管也不敢這麽做,但,夫人十分堅持,他也感到很為難,小姐為了不讓總管為難,就主動答應要搬回水心院了。

小姐真是太善良了,否則有堡主當她的靠山,她何必要搬回來?

望著碗裏彩衣為她夾的橙汁排骨和梅子雞塊,她為了不讓彩衣擔憂,只好舉箸對她說:“好,我吃就是了,你就別再擔心了,可以吧?”

聽她這麽說,彩衣轉憂為喜,連忙催促著她,“那小姐快點吃吧!”

江水心點點頭,小口咬著排骨,試吃了一口,橙汁酸甜的滋味在嘴裏化開來,沒有一點反胃想吐的感覺,反而覺得肚子有了餓的感覺,於是碗裏的食物很快的都被她吃光了。

彩衣見狀很開心,連忙又替她夾了幾塊向,然後又夾了青菜。

過了一會兒,江水心將碗裏的飯和菜都吃完了,看到彩衣又要夾菜給她時,她制止了彩衣,“好了,彩衣,我吃不下了。”

“喔!”彩衣見小姐真的吃了不少,這才不好意思的搔搔頭,嘻嘻笑著,“小姐,我看你好不容易有這麽好的胃口,我一時太高興了,才會一直想夾菜給你吃。”

“我知道,彩衣,謝謝你。”

“哪裏,小姐,這是奴婢該做的。”彩衣笑道。“啊!對了,小姐,不然,你再喝一點點養生雞湯,好不好?這雞湯比較營養,大廚還放了滋補的藥材,你一定要喝一點。”

見她雙手合十,一副拜托的模樣,江水心好笑的說:“好啦!不過,我只喝半碗就好。”

“沒問題。”彩衣喜孜孜的很快拿碗替她舀湯,然後放在她面前,並拿了一根調羹放在她手上。

江水心舀了一小匙湯湊近唇邊,才剛聞到混合著中藥藥材的油膩湯味,她就忍不住有點反胃不適,不過,她抑制著不適的感覺將湯一口吞了進去。

一股強烈的嘔吐感湧上,她很快的丟下湯匙,然後起身,半側著身子,作嘔了起來。

“小姐!”彩衣見狀大驚失色,緊張的連忙上前拍撫她的背。

“怎麽回事?”這時,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突然響起。

彩衣擡首見到白韶陽,連忙喊了聲,“堡主。”

“這是怎麽回事?”白韶陽大踏步走了進來,來到江水心身側。

彩衣連忙退到一旁去。

“水心,你怎麽了?”見她幹嘔了幾聲,淚眼汪汪、臉頰蒼白的模樣,他不由得擔憂的望著她。

江水心將手擺放在胸口順了順氣,然後搖搖首,表示她沒事。

彩衣伶俐的很快倒了杯茶遞到她面前,“小姐,喝些茶說不定會好些。”

江水心還沒接過,白韶陽就先接過去,然後將茶杯湊到她唇邊,餵她喝水。

他挑眉瞥了彩衣一眼,彩衣連忙對他說:“堡主,小姐這兩天本來就食欲不好,都不太吃東西,剛才好不容易吃了半碗飯和一些菜,誰知道才喝了一口雞湯就想吐了,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喝了茶後,白韶陽讓江水心坐下來,他坐在她身側,用著擔憂的眸望著她。

江水心對他虛弱一笑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可能是這幾天胃不舒服,才會如此。”

“胃不舒服?怎麽不叫大夫來瞧瞧?”他擰著眉對她說,然後擡首望著彩衣吩咐著,“你去請大夫過來。”

“不用了。”江水心連忙推辭,“韶陽,我只是有點不舒服,現在好了,不用這麽麻煩還請大夫。彩衣,你不用去了。”

彩衣將目光望向白韶陽詢問他的意思,見江水心這麽堅持,他只好對著彩衣點頭,表示不需要去請大夫了。

他轉首望著江水心說:“要是真不舒服,一定要說,知道嗎?”

“嗯!”江水心朝他露出一抹微笑,“你吃飯了嗎?”

白韶陽頷首,然後示意彩衣要人把晚膳撤下去。

他一臉嚴肅的盯著她問:“為什麽又搬回水心院來住?我不是要你住在我那裏就好了?”

她不知道他回來和娘一起吃完晚膳後,回到韶華院,沒有看見她的人,他的心裏有多慌,要不是總管告知她搬回這裏了,他還真不知上哪找人呢!

“這……我……”面對他的質問,江水心只能支支吾吾的,卻不知該如何開口對他解釋。

白韶陽看出了她的為難,他淺嘆口氣,“你可以不要理會我娘,畢竟你是我的女人,她不能幹涉我做的決定。”

“沒關系,我不想讓總管為難。”

“那現在我回來了,你和我一起回韶華院去住吧!”白韶陽站起來,順道拉著她一起。

“可是你娘……”江水心顧忌著。

他嚴肅的望著她,“水心,我累了,想回去沐浴休息了,但我希望今晚你能陪在我身邊,東西暫時就先放這裏,現在你就先和我回去,別再和我爭辯了。”

望著他眉宇間盡是疲憊之色,她心軟的點頭,“好,我和你一起回寢室去。”

她也不忍看他如此疲憊,於是主動握住他的手,往門口走去。

見她如此體貼,白韶陽薄唇微勾一抹笑意,和她一起走向韶華院。

夜晚,華麗的大床上躺著兩個人,江水心偎在白韶陽懷裏,呼息間盡是熟悉的男性氣息,令她感覺到無比的安心,這幾天惶惶不安的心總算有了歸處,她的纖手放在他赤裸的胸膛上,唇畔微揚。

白韶陽的下巴頂在她的發心上,大手摟住她的纖腰,懷裏有著她柔軟的胴體、溫暖的體溫,讓他一向緊抿的薄唇忍不住飛揚,連剛硬的男性臉龐都柔和了許多,漠然冰冷的眼裏多了一絲柔情。

他想她!

想她柔軟的胴體、馨香的氣味、甜美燦爛的笑容與溫柔靜雅的氣息,白韶陽再也不能否認自己這顆剛硬如堡壘般的心為她而柔軟,他的腦海裏不時閃現她的容顏和一顰一笑,他在乎她的程度,連他都不敢深思。

他只想擁著她,現在真真實實的擁抱著她後,他不僅精神上的疲憊都消除了不少,連心底都感覺到一股充實的愉悅之感。

他想到了娘,不由得擰了濃眉,摟抱住她腰肢的手勁加重了些,沈著聲音對她說:“水心,委屈你了。”

他突然說出這句話令江水心嬌軀倏然一僵,在他懷裏擡首望著他,見他眼裏有著了然和撫慰,她忍不住一陣鼻酸,眼眶熱熱的。

她吸了吸鼻子,搖首對他說:“我懂白夫人的想法,他只是希望你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而我……我知道自己不僅是個小寡婦,還是個小村姑,怎樣都配不上你……”

“夠了,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他的大掌伸了上來捂住她的嘴,瞪著她,“我說過,只要我不放你走,你就永遠是我的女人。”

能聽到他說這番話,她心裏已經感到很欣慰了,至少,她對他的情感和付出,他並不是無動於衷的。

她拉下他覆在自己嘴上的大掌,盈盈水眸凝睇著他,那水眸底承載著楚楚可憐的神采,令男人看了都忍不住從心底湧起呵疼憐惜之情。

“可是,我沒有把握自己能不能看著你和另一個女人在一起,而忍受再繼續待在你身邊?”

白韶陽那雙充滿情感的黑眸閃過一抹幽光,雙手緊摟著她,“你不用想這麽多,反正我沒開口要你離開,沒有任何人可以叫你走。”

她沒有擡頭,因此沒有看見他不僅眼睛裏,連臉上都盈滿著對她的情感。

她沒有他的自信和樂觀,她也不想他和白夫人因為她而起爭執,破壞彼此之間的情感,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沒有把握自己可以忍受看著他和別的女人成親、洞房,甚至生兒育女。

就算她的身世再不高貴,身份也只是個寡婦,但她可能沒有辦法因為愛他,而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享他。

在江水心陷入自己的想法而怔忡之際,白韶陽一手支起她的下巴,望著她澄澈如水晶般剔透的黑眸,然後是小巧的瓊鼻,最後落在柔軟嫣紅的唇瓣,欲望的火焰在他的雙眼裏燃燒著。

“吻我。”他低聲命令著她。

江水心蕩然回神,以為自己聽錯了,錯愕的望著他,他點點頭,她才明白他是認真的,於是,她慢慢的貼近他俊逸的臉龐,張大的圓眸望著那令她愛戀的臉龐,接著小嘴很快的貼住那張薄唇。

當她貼近他時,他微啟唇瓣迎入她的丁香小舌,任由她怯怯的、充滿好奇的粉舌在他的口腔中逗弄、嬉戲著,他可以感覺到她在模仿著他之前吻她的方式,雖然不夠純熟,卻在他心底勾起一陣騷動,同時也喚起了他悸動的感官。

白韶陽反被動為主動的與她纏綿吻著,兩張嘴兒隨著熱力的張揚而愈來愈激情,直到彼此都快不能呼吸。

激情過後,江水心發出喘息聲,平覆著激動的情緒。她伸出修長的手臂纏繞上他的脖子,不讓他離開她的身上。嗅聞著他身上散發的味道讓她感覺既舒服又安心,情不自禁的將臉埋在他的肩窩上。

白韶陽趴俯在她的身上,她的雙手纏繞在他的脖子上,他非但沒有被束縛住的感覺,反倒湧上了甜蜜和一股充實的感覺。

平靜如海般的寬闊心情在兩人心房中湧現,他一個翻身,體貼的讓她趴俯在他的身上,免得她被他壓痛了。

沒有任何言語,他拉來薄被替兩人蓋上,靜謐持續著,激情的呼吸漸漸和緩。

須臾,江水心聽見他傳來規律的呼吸聲,知道他已經累得睡著了。偎在這副堅實的胸膛裏,感受到一場被疼愛的魚水之歡,她不管往後兩人會如何,至少她知道,目前他還是要著她的。

唇邊綻放一抹最美的笑容,她跟著他進入甜甜的睡夢之中。

連著幾日,白韶陽總是派小武來告知她無法和她一起用晚膳,雖然臨睡前,他總是會回韶華院陪著她入睡,但她的心總是顯得悵然若失。

人,是不是都像她這樣?

只要擁有了被眷寵與疼愛的幸福滋味,只要看見他臉上日漸溫柔、充滿情意的神情,她就仿佛有一種錯覺,他對她是有情的,然後,她的心就愈來愈貪戀著他的寵愛。

她感覺到自己愈來愈貪心,愈來愈渴求他的陪伴,甚至,希望有一天,能聽到他親口說愛。她知道這是奢望,但她情不自禁的貪求著他也能在這段關系中給予同樣的回報。

這幾天,也許是因為有了他的陪伴,她的胃口不像幾日前那麽不好,可口味卻好像改變了,喜歡吃些甜酸的東西,總愛吩咐彩衣請廚子替她多做幾樣酸甜的菜,才能開胃吃得下飯。

這天申時剛過一刻。

又搬回到韶華院的江水心在花廳裏看書排遣時間,這時,靜立在一旁的彩衣瞄了門口一眼,臉色微微一變,很快的出聲叫喚了她。

“小姐,夫人身邊的英姑來找你,要讓她進來嗎?”

江水心聞言,很快的擡眸,見到英姑站在門外,兩個男護衛舉手不讓她擅自進門,否則看到她不悅的表情,她知道她一定不會經過通報就硬闖進來的。

這兩個男護衛是韶陽最近安排的,他說除非經過她的同意,否則不讓人隨便進來打擾她。她覺得好笑,如果是他娘要來,她能真的阻止不見她嗎?不過,同時她也為他的作為感到窩心。

“讓她進來吧!”

江水心此話一落,英姑就氣勢淩人的伸手用力揮開他們的手,大步走了進來。她面色不善的瞪了江水心一眼,但想到自己來的目的,便很快的收斂敵意,面無表情的直接說明來意。

“江水心。”英姑不客氣的直呼她的名字,“你和我出去一趟。”

江水心看見她眼底的輕蔑和惡意,她可以想像白雨梅有多不喜歡她了,因為連她身邊的人都對她這種態度了,又怎能期望白雨梅對她會有好感?

彩衣見狀,本來也不敢吭聲,因為英姑是白雨梅身邊最倚重的人,在雪鷹堡裏當然說話的份量也不輕,可是,看到她對江水心的態度這麽輕視,又想到白韶陽私下的交代,於是她站出來對她說:“英姑,你請我家小姐出去是有什麽事嗎?能否請你說明?”

英姑沒想到彩衣會跳出來說話,她怒瞪彩衣一眼,冷諷地說:“真是有怎樣的主人就有怎樣的狗,這裏輪得到你這個賤婢開口嗎?”

英姑不客氣的斜瞪著彩衣,那神情如此輕視,語氣如此嘲諷,令彩衣委屈的癟了癟嘴,卻依然挺身,鼓著勇氣在她銳利得足以殺人的眼光中對她說:“是……是堡主吩咐奴婢要替小姐擔待一些的,奴婢開口也沒什麽不對啊!”

英姑在堡裏,除了主人外,對下,一向是處在優越的地位,哪個下人見了她,不都是恭恭敬敬、十分逢迎巴結的,幾時被一個小小的賤婢給這樣頂撞過了?

她氣得揚手就要甩彩衣一巴掌,江水心見狀,連忙上前握住她的手,見她扭曲著臉瞪著自己,江水心冷靜的對她說:“英姑,請你別和彩衣一般見識,她不懂事,你就別氣了。你想讓我出去見誰?是白夫人嗎?”

見到江水心握住她的手,再見彩衣退了好幾步,英始深吸口氣,也不敢真的對她發作。畢竟現在她可是堡主最得寵的女人,要是真對她如何,事情就不好收拾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她冷然的對江水心說:“請你放開我的手。”

江水心放開她的手,然後對她說:“現在我放開你的手了,那麽你能說究竟要我出去做什麽了吧?”

“我不會對你怎樣的,只是想讓你去看個東西。放心,你那個賤婢可以和你一起來。”她橫了彩衣一眼。

彩衣在她轉頭望著江水心時,嘟著嘴,一臉委屈。拜托,誰是賤婢了?她只是忠心護主而已,有什麽不對啊?

英姑見江水心一臉遲疑的模樣,她冷笑一聲道:“怎麽?怕看到什麽嗎?否則為什麽不敢和我一起出去?”

“小姐。”彩衣擔憂的喚了江水心一聲。其實如果可以,她希望小姐不要去,免得橫生枝節,到時,她對堡主就不好交代了。

“好,我和你一起去。”江水心點點頭。

英姑唇邊揚起一抹狡獪的冷笑,“很好,那走吧!”

話畢,她率先往外走。

彩衣連忙沖到內室拿了一件金色薄披風,再沖出來,替江水心披上。小姐現在的身子怪怪的,一會兒胃口好,一會兒又吃不下,她怕小姐是不是受了風寒,現下外面吹起了涼風,還是披著好些。

待彩衣替自己系好披風的系帶後,江水心這才跟上英姑的腳步。

英姑帶著江水心離開水心院,通過曲徑,來到另一間別院,一進拱門,就可見到一座和她院落裏同樣典雅的樓閣,這座別院猶如畫般的美景令人感到心曠神怡。

不過,英姑的腳步未停,穿過樓閣來到後面,停在一株桃樹下,然後轉首對江水心說:“你瞧瞧那裏!”

見她唇角有一抹惡意的笑容,江水心感到十分疑惑,“那裏有什麽?”

江水心擡眼眺望,只見曲橋上有一個昂藏熟悉的男性身影。

“咦?那不是韶陽嗎?”江水心露出驚喜之色,“你帶我來找韶陽的?”

她開心的就要往前去找他,卻被另一個高佻玲瓏的身段給頓住了腳步,那女人有一頭經過打理而鬈曲的美麗長發,發上插著價值不菲的釵飾,身上穿的是一襲月白綢紗的衣裙,整個人看起來溫婉動人,說話時淺笑著,十分優雅有氣質。

最重要的不是她美如仙子般的外貌,而是她的螓首靠放在白韶陽身上,白韶陽並沒有推開她,還因為她的話露出笑容,並且和她交談著。

這令江水心感到震驚,她從來沒有看過他和別的女人這麽親密過,當然也從沒見他如此溫柔的對待另一個女人,除了她之外,難道現在也有另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樣溫柔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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