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芊芊：“女子思想的愚昧, 是整個畸形的社會理念造成的，想要讓她們的思想開放，除了舉辦學堂之外，女子報業, 女子實業, 女子警衛問題, 都是不可缺少的。”

葉怡婷表情一正, 看向徐芊芊：“我們也想，但是好多事情不是那麽簡單做成的, 就連這個女子學堂，創辦之初, 就異常艱難, 一個班的學員都招不滿。”

徐芊芊：“我問你, 你是真的想做成這個事業嗎？你想過自己會犧牲什麽嗎？還有，你有政府支持嗎？現在這個情況，想要把女子平權事業做成功, 是非常艱難的，現階段政府的支持也是不可避免的。”

葉怡婷笑了下, 看向徐芊芊：“我就知道, 你會感興趣的，我應該早點邀請你的。”

“什麽什麽？我也要加入！”南雅惠伸著腦袋, 非常好奇。

“芊芊。”徐思思拉住徐芊芊, 搖頭, 小聲說：“你別瞎摻和, 這些事情，我們女孩子本來就是弱勢，而且叔叔知道了，肯定會不開心的。”

徐思思的一番動作，讓葉怡婷和南雅惠都看著他們。

葉怡婷以眼神問南雅惠，這是誰？

南雅惠：一個傻姑娘。

徐芊芊拍拍徐思思的手臂，說道：“沒事的，爹爹知道了也會支持我的。”

然後，徐芊芊說道：“我可沒這麽說，如果你們本身就是一團散沙，我完全沒有必要加入，自己做就行了。但是——”徐芊芊看向葉怡婷，莞爾一笑，“相處幾日，我完全相信你。”

葉怡婷眉頭先是一皺，然後松開，笑道：“當然，你完全可以相信我。”

她伸出手，兩個人握手片刻，然後松開。

徐芊芊說道：“合作愉快。”

有些事情在宴會上不好說，兩個人約定宴會完之後，找個地方再聊。

……

轉眼宴會舉行到一半，很快張文清扶著老壽星上場，切蛋糕，送禮物。

張家一門三代，共18口人，一溜兒如同鵪鶉似的，站在老壽星旁邊，面上帶著笑意，一個個流水般的禮物擡上來，有讓歌星過來唱歌的，有送地球儀的，還有送時新樂器的，熱鬧非常。

張文清就站在末尾，不疾不徐，絲毫不管別人送的禮物讓在場多少人驚艷，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

張文清的表哥張文遠就十分看不慣張文清，暗暗翻了個白眼兒，說道：“等會兒看你送什麽，還非要最後一個送，切。”

張文清就笑笑，不說話。

這幅模樣十分欠打，張文遠更加連續翻了幾個白眼兒。

張文遠爹媽瞧見了，作勢要揍張文遠，張文遠連忙縮脖子不說話了。張胡氏笑呵呵問張文清：“東西準備好了？怎麽看你這幅模樣，送了什麽好東西？也讓我們開開眼啊，小侄子？”

張文清知道他們想套話，他在這裏呆了二十幾年了，能那麽容易就範？於是神秘笑道：“等會兒就知道了，哎，這套樂器誰送的？還真挺有意思的。”

張文清岔開了話題，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張胡氏笑了笑，沒說話。張文遠暗暗翻了個白眼兒，非要湊上去問，這下熱臉貼冷屁股了吧。

不一會兒，輪到張文遠了，張文遠非常有自信地拍拍手，四個下人搬上來一樣東西，放在地上，發出一聲沈重的聲音。看這東西，足足有半人高，也是十分沈重，需要四個人搬運，還罩了塊紅布，噱頭十足，非常引人註目。

眾人好奇：“這什麽寶貝啊？”

張文遠嘿嘿笑，走過去，掀起那東西上面的紅布，露出一座非常精致，非常壯麗的、鐘，突然，下方突然沖出一只華麗的機械小鳥，咕咕叫道：“1點啦！1點啦！”

眾人都在驚嘆這座鐘多麽漂亮，這純金的外殼，這精致的紋路，還有一道整點，就開始報時的小鳥，嘖嘖，漂亮！

只有徐芊芊黑人問號臉，在心裏吐槽，送鐘？在老人的壽宴上，給老人送鐘？

葉怡婷看她這副模樣，問：“咋了？”

徐芊芊低語：“你覺得，在老人的六十大壽上，給她送鐘，這寓意好嗎？”

葉怡婷楞了一下，突然哈哈笑了起來，“有意思，真有意思。”說著，她招招手，一個侍應過來，葉怡婷說了幾句話，這人又迅速消失了。

……

這邊，張文遠介紹道：“……這座鐘，是我專門找史密斯從英國定做的，設計圖都是我畫的，這裏面的設計有好幾個寓意，奶奶您看，這場面隱藏著100個壽字，用各種不同的文字，這裏……”

老壽星瞇著眼笑道：“嗯，不錯，是費了心思的。”

張文遠得意地瞅了張文清一眼，跟我比？你能有我這座純金的鐘厲害？

張文清卻是啪啪啪地鼓起掌來，“好！表哥這鐘送的，有新意！”

張文遠得意洋洋，卻沒有註意到有個老人卻是皺著眉頭，悄悄在老壽星耳邊說了句什麽。

“送鐘？這……老姐妹，不是我說，這不吉利啊。”也許是老年人對這些本就十分忌諱，在張文清說出那句話後，很快有人反應了過來。

老壽星面色也是變了幾變，勉強掛著笑，“沒事，沒事，都是孩子們的心意。”

心意？這送鐘的心意？實在是讓人不敢恭維啊。

靠在近前的有幾人聽到了，全部都是面色不太好，張胡氏更是滿臉鐵青，恨不能沖上去把這只會幫倒忙的倒黴孩子揍一頓！送什麽不好？非得送鐘？

這其實也不怪張文遠。

民國時期，鐘還是個從國外流傳過來新鮮玩意兒呢！看時間特別準，非得大富大貴的人家不可得，稀少著呢！更何況是這樣定制的？做工手藝如此雄偉，可見是費了一番功夫的，可惜呀，送鐘，這兩個字連在一起，又在這樣的場合，卻仿佛有了另外一層含義，而且這層含義實在是不太好。

張文遠得意洋洋退到一邊，不一會兒，就聽說了“送鐘”二字的含義，頓時整個人都有點懵了。怎麽回事？他真的沒想這麽詛咒奶奶的啊！這完全是誤會！

不過可惜，現在是張文清的送禮物時間。

只見張文清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將身材包裹得恰到好處，他英俊的臉上露出痞痞的笑容，手裏拿著個紅綢布，綢布上寫滿了壽字，他走到老壽星面前，說道：“奶奶，來點兒驚喜，快閉上眼睛。”

老壽星一向疼愛這個孫子，見他上來，笑容就不自覺露出來了，此刻更是依言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感覺到孫子將布罩在自己眼前，然後就聽到面前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不停有人走進來。

再過一會兒，就察覺到眼前的罩布揭開了，只見張文清右手高擡打了個響指，頓時，流暢美妙的音樂傾斜而出，一下子響徹整個大廳。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張文清低沈而磁性的聲音伴隨著音樂的節奏，歡快地響了起來，他一邊唱，身後還竄出來十幾個穿著大紅旗袍的女孩子，她們頭上戴著紙質生日快樂冠，有的托盤上是五顏六色的雞尾酒，有的是寫著壽字的壽桃，有的是各色字形小餅幹，她們一邊走，還一起跟著唱生日快樂歌。

最後，張文清身子一轉，從後面推出一個小車，小車上一個10寸的三層蛋糕，雪白的奶油，紅艷艷的西瓜等水果，最中央還有一個壽字，簡直是新奇極了。

大廳裏頓時熱鬧得不像話，那股喜氣洋洋的勁兒，似乎能傳給每一個人。

張文清推著小推車到老壽星面前，又唱了首黃梅調的生日快樂歌，祝福奶奶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一下子把老壽星樂得合不攏嘴。

張文清嘿嘿笑，說：“還有呢！”

說著，雙手一晃，一朵玫瑰從手指間飛出，張文清做了個飛吻，把玫瑰遞給老壽星。同時另一只手一晃，一盆蘭花出現在老壽星面前，這盆靜謐綻放的蘭花，身姿優美，花香清幽，十足是極品中的極品！

老壽星驚喜地問：“哪兒來的啊？”

老壽星哈哈大笑起來，她這個孫子，向來是能給她驚喜的，就連送禮物，也從來都能送到她的心坎兒裏去。瞧瞧這盆蘭花，養得多好啊，這線條，這顏色，這清香的勁兒，哪一個方面都是極品才能有的！

有懂得人都在紛紛稱讚，“這回小張可是費了大工夫啊！這盆蘭花養得是真好啊！這生日禮物也好啊，這麽新奇的壽宴，我們怎麽都沒有呢？”

“嘖嘖嘖，我什麽時候能有這麽孝順的孫子？”

“老爺子，你家那孫子可孝順了，聽說去年還從專門從你老家請了幾個廚子過來，專門給你做家鄉菜，你這都不滿意？”

“孝順個屁！娘的老頭子不就說了一句想重抱孫子了，一走走了幾年了，還不回來，再不回來，老子都見不著重孫子出生了！”

“哈哈哈哈哈！”

頓時又是一陣調侃之聲。

“喔，這就是你給他設計的生日禮物？了不得啊！你這腦子怎麽長得？”葉怡婷簡直是被這個生日宴會弄得目不暇接，她和張文清多少年朋友了，張文清哪兒有這麽浪漫的細胞？肯定是有高人指點啊！一看這效果，除了徐芊芊，還有誰有這能力？

南雅惠也是捧著臉，一副陶醉的模樣，她拿了杯彩虹色雞尾酒，說道：“嗷，芊芊，我生日的時候也要這個！太浪漫了！”

徐芊芊笑：“好，到時候一定給你一個更盛大的。”

南雅惠激動得不行，喝著甜甜的雞尾酒，小臉蛋紅撲撲的。

葉怡婷看得佩服不已，怎麽徐芊芊這麽小的腦袋瓜，怎麽就那麽多新奇的想法呢？嘖，真是後悔，沒有早點兒認識她啊！

……

“哇啊啊啊！”

“張文清好帥啊！顧浪漫又顧家的，嘖嘖，想嫁！”

“嘖嘖，真不害羞。”

“這有什麽，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時興那老一套？我就看上他了，難道你覺得他不帥？”

“額，帥，他確實蠻帥的。”

“又有錢又帥，雖然性子有點不著調，但是很有才華，而且超浪漫啊，我很久以前就覺得他不錯了耶！”

“啊啊啊啊我也是啊！”

一群小女生熱烈討論起來，朝著張文清發射愛的光波，而張文清卻毫不所覺，他正美滋滋地想，該怎麽像奶奶提要求呢？

老壽星樂得合不攏嘴，張文清喜滋滋地說：“奶奶，為了給你搞這盆蘭花，我可是費了大功夫呢！奶奶您可知道，這盆蘭花，這個生日宴會，不光是我一個人送的。還有一個人，為了讓您開心，可是費盡了心思呢！”

老壽星點點張文清，說：“你們看，這小子又我這兒邀功來了，這是什麽孫子呦，簡直是個討債鬼！”

周圍人都笑，老壽星問：“說說，你想要什麽呀？”

張文清喜滋滋地笑：“奶奶您答應了？稍等。”

然後迅速往下奔去，沖到徐芊芊面前，猝不及防的徐芊芊，就這麽沒有任何防備地被他拉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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