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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虎不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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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鴻簡直是倒吸一口涼氣,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地上的禍事不惹他偏偏要惹天上的禍。

但是當著這麽多人,他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了,不然的話,這該怎麽收場呢。

淩雲身負皇命,說白了就是一位欽差大臣,戕害欽差,那就是謀反的罪過。別說自己,恐怕連三族都會被連累。

就算他戕害的不是欽差,帶著官軍去打明軍的部隊,要是被人咬上一口,基本上也就是一切都毀了。

對於這個行事癲狂的兒子,劉鴻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如果換了別人的話,這個舉動就算是死上十餘次,怕是也死有餘辜,可這是自己的兒子。自己僅有這一個兒子,哪怕是不成器,可也是自己的兒子。

劉鴻已經在一瞬間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先保住他的命再說。想到這裏,他的態度已經是軟下來了,他好言撫慰說:“羽天賢弟,煩勞你走這一趟,著實辛苦,卻不知道淩賢弟是什麽意思。”

吳羽天淡淡說道;“淩大人說,請經略大人自行處置便是,這件事他絕不會說出去。而且,我們此去是要到西北玩命的,能不能有命回來怕都是一個未知數,就不勞貴公子惦記。死在公子手上,還不如死在流賊手裏,起碼還能追認個名分嘛。”

其實這話並不是淩雲說的,是吳羽天自己加上去的,目的就是想羞臊一下這位經略大人,免得他總以為自己的自己的兒子是白天鵝,女兒是白蓮花。

實際上,他的話的確是起到了作用,劉鴻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有點下不來臺,可是已經顧不得那麽多了,他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別的,而是如何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

既然淩雲沒有追究劉丹的意思,那就已經是萬幸了,其他的似乎都並不重要。他對吳羽天說:“賢弟就先休息一下吧,這裏我自然會秉公處理的。”

吳羽天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說道:“無妨,大人請便,卑職這就告辭了,淩大人正在宿營處等我回去交令,我不敢耽誤時間。我這和您告退了。”

說罷就退出了中軍大帳,把劉丹等人交給了劉鴻的貼身校尉。

然後就帶著自己的人追趕部隊去了。

校尉們趕緊給這些人松綁,把他們分別安置了,然後帶劉丹進入大帳之內見劉鴻。

劉鴻吩咐了一聲讓左右都退下去,大家都走了之後,劉丹剛剛走上前去想要說一說委屈。

結果沒想到劉鴻迎面就是一個大耳帖子,打的劉丹眼中直冒金星。不由得就順勢跪下,再不敢說話。

打完了兒子,劉鴻還是覺得不解氣,他質問道:“你是癡了還是呆了,你知道那淩雲是什麽人,他是奉旨欽差,你難道不知道戕害欽差是什麽罪名嗎!你想把為父,想把劉家的族人們都害死嗎!”

劉丹跪在地下不敢說話,劉鴻說:“你說,此事應該如何處置!”。

本以為劉丹能夠認錯服軟,誰知道他竟然不服氣的說:“只怪兒實力不夠,不能殺掉此人,留此後患。”

劉鴻上前一腳就把他給踹翻了,大吼道:“正是因為有了你這樣的忤逆之子,為父才沒有顏面堂堂正正的做人,踏踏實實的做官。你滾回家裏去,給我閉門思過,沒有我的話,不許出門,這擦屁股的事就由我來給你做了。快滾!”。

等劉丹出去了以後,劉鴻感覺氣血上湧,竟然一時難以自制。這個屁股豈能是這麽好擦的。

這件事一旦被傳出去,那就會是一個揮之不去的汙點,如果這個汙點被放大了。恐怕罷官奪職那都是最輕的處理方式了。這個逆子,真是什麽事情都能做的出來,簡直是瘋了。

不過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替他去遮掩這一切了,除了他之外,還有他的幾百弓箭手,都需要護持周全。可以說,這些弓箭手只是服從了他的命令,並不是原則問題,這些士兵們也都曾經是戰場上的英雄。不能抹去他們曾經的戰績。

劉鴻很頭疼,但是還只能硬著頭皮來處理這些爛事。他不知道,有這樣的一位公子,以後可能頭疼的事情是少不了的了。

吳羽天在天黑之前趕回了宿營地,淩雲已經在這裏整整等了一天一夜了。看到他回來,大致的問了一下。也便沒再說什麽,吩咐全體開拔,夜間行軍三個時辰,然後再安營休息。

大家都很奇怪他為什麽不追問對劉丹的處理結果,淩雲卻很平淡的說:“這確實是沒有什麽可問的,虎毒不食子。”

隊伍在吃過下午飯之後繼續行進著,入夜之後,在一處小鎮外紮營。這一次,武傑安排了李強作為警衛部隊值星官。

張奎卻有點慚愧,他問武傑說:“莫非武大哥因為上一次我的實職就不再信任我了嗎?我也想有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還請武大哥成全。”

武傑拍了拍張奎的肩膀說:“兄弟,你想多了。警衛部隊都是輪流值星,不然的話身體也扛不住,哥哥斷然不會有那個意思。你現在需要的就是好好的休息。後面有的是大仗惡仗,英雄不體現宿衛上。到時候你多殺幾個流賊!現在最要做的事情,就是休息。”

一夜無話,也很安全,到了第二天剛剛蒙蒙亮的時候。淩雲吩咐開拔,經歷了劉丹的偷襲之後,部隊倒是提高了不少的警惕性。從一個側面來說,這也算是劉丹做了一個貢獻,雖然這並不是他本來想要的結果。

淩雲吩咐武傑,要一層層的傳達到了。昨夜的事情,無論如何是不能洩露出去的,誰要是說出去的話,當心自己的腦袋不保。

其實武傑早就已經把這事交代了。他對劉丹談不上有什麽感情,只是想顧及淩雲的想法罷了。

行軍過程中,周晴朗的腳被蛇咬了一下。他不禁有些奇怪,這天氣,蛇不是應該都去冬眠了嗎。很是奇怪。不過他現在顧不上想那麽多了,因為他的腳很快就青紫不堪了。

不難想見,這肯定是一條毒蛇,淩雲大驚,連忙吩咐傳軍醫來診治,等軍醫來了,把創口刺破,把膿汁擠出來,然後再敷上藥。正要離開,淩雲問道:“軍醫,我周賢弟的腳無什麽大礙吧。”

那軍醫低頭說:“他沒有什麽大礙,怕有大礙是你。”

淩雲一楞,問道:“這是何出此言,我又怎麽了呢。還請這位小兄弟明示一二?!”。

卻不想那軍醫一摘自己的頭巾,露出長發,又擦去自己身上的油彩。說道:“你還讓我明示,就你這警惕性,你隊伍裏的人已經被替換掉了,你卻不能自知。幸虧是我,如果是個刺客,怕是你在不經意之間就會丟了頭顱了。”

原來這名軍醫不是別人,正是朱慈心。她是怎麽悄悄的進入山海關,又是怎麽在不聲不響中把軍醫給替換掉,以至於點名的時候都沒有發現,這些都不得而知。不過因為她公主的身份,做這些可能也不會很難。

但是此去畢竟不是旅游的,而是去玩命的,這也正是淩雲在出發之前並不曾和她提及的願意。

可在這個時候她卻忽然出現,淩雲此刻的心情並不是驚喜,甚至不是詫異。而是擔憂。

他命人把周晴朗擡下去休息,然後問道:“你怎麽來這裏的。你知不知道這裏很危險。”

朱慈心卻一通粉拳打在淩雲的身上:“你少給我說別的,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不告訴我,你入京述職,為什麽不找我。去玩命的事,我竟然事先一點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我去給叔叔請安,到現在還被你瞞著。你這個王八蛋。”

淩雲任由她一通亂捶,然後抱住她,輕輕撫摸她的秀發。嘆道:“你也知道這是個玩命的事情,我又何嘗不想和你說呢,可是我不想讓你為我擔心。我也不想我在戰場上有所牽掛,將失一令軍破身死,我是他們的最高指揮官,我也是他們的希望。”

朱慈心默然,她知道淩雲說的是對的,可是她還是不能接受淩雲這樣的不告而別,尤其是去玩命的時候,卻沒有一個字和她說,因此她才追了來,既然要去玩命,那我就陪著你一起去也好。

淩雲又嘆道:“兵兇戰危,從來都不是一句空話,慈心,聽話,回去吧,到了戰場上,我們只有一味地沖殺,不顧生死。可我不能讓你陪著我不顧生死,至少京城裏是安全的,你回去我才放心,你在我身邊,我不放心。”

朱慈心擡起頭來,看著淩雲,這個她深愛的男人,說道:“我不會走的,如果你死了,我活著也沒有什麽意思了。你們男人之間說兄弟輕易,是同生共死,可我想,如果有一個女人能夠和你同生共死的話,那就只能是我,對嗎?!。我要陪著你,和你生也在一起,死也在一起,永遠都不要再分開了。答應我好嗎。”

帳外有幾個軍官正在偷聽,他們倒不是八卦,只是覺得淩雲好運氣,有個這樣的女人對他義無反顧,對他付出一切。無論這個人是公主還是村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顆心如此的赤誠。

淩雲現在的心思也很糾結,他不想讓朱慈心身涉險境,可是他又說不動朱慈心離開。

思來想去沒有被的辦法,也只好暫時讓她女扮男裝,以軍醫的身份暫時在這軍營中隱藏下來,除了一些比較親近的軍官,其他人暫時還不知道她的身份。

這也算是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了,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淩雲本來這一次出征並沒有什麽顧慮的, 卻因為朱慈心的意外出現多出來了一分的牽掛。

再大的英雄遇到了這個情字也是如此,他的確是個英雄,因為英雄難過美人關。

淩雲告訴張奎,選派二十名精銳武士,任務就是保護公主的周全,但是一切都要在暗中進行,不然的話會給公主造成不必要的壓力。

張奎笑道,兄長放心,我心裏有數,一定不會讓嫂子發現的。

淩雲說:“如果她只是你嫂子的話,我就不需要單獨的保護她了。這是大明的公主,如果在我們的部隊裏除了什麽問題的話,不只是我淩雲一個人難辭其咎,這個你應該很清楚的,明白嗎?!”。

張奎正色回答:“明白,肯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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