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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三生又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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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靈火靈的實力果真非同尋常,不過一個時辰,便雙雙回來覆命。

可讓眾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蘇井然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昆侖山……

“快帶我去!”紅菱站起身來就要出門。

誰知東水卻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的說道:“他說他不願見你。”

紅菱腳步一頓,“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你殺了符虛。”一旁錦華插話。

聞言,她才如夢初醒一般,這些日子只顧著季連驚雲,只顧著閉關煉化火靈力,卻是忽略了蘇井然。

依著他那尊師重道的性子,只怕心裏將她恨得不輕,又怎會還願意見她!

可是,她想了想,仍堅持道:“他不願見我,我偏要去!”

她就不信,蘇井然還能當真不見她!

東水與火靈拗不過她,只好帶著她上了昆侖,沒想到,她站在碧心與淵兮曾居住的小院子裏半晌,那蘇井然果真還是不願出來!

“蘇井然,你再不出來,我就闖進去了!”

紅菱不服,殺符虛的時候她雖然已經情緒失控,可回頭想了想,卻仍覺得自己沒錯!

天知道若是沒有符虛在背地裏謀劃,還與莊想容勾結在一起,那莊想容只怕根本就沒有能力控制住她!

父皇也就不會死,她也不會再受那麽多苦!

“說什麽護著我,守著我,難道你就是這樣守護我的麽!只許他人害我,不許我反擊麽!”

她越想,越覺得有些委屈。

在她看來,這一切,都怨符虛!

所以蘇井然的冷遇,便成了她愈發不能理解的事情。

錦華站在她身旁,忍不住出聲勸道:“不如,回去吧,也讓他靜一靜。”

“我不!”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她太久沒有嘗過人情冷暖的滋味,如今恢覆如常,反倒一切都過於敏感。

如此,又僵持了許久,一直緊閉著的房門終於從裏面打開。

蘇井然照舊一襲白衣,原本波瀾不驚的眸子落在紅菱那一頭白發上的時候,驀地一縮,卻終究還是斂下眼簾來,將一切情緒都藏了起來。

“蘇井然!”紅菱一見他,立即笑著跑了過去,站在他跟前,想也沒想便拉住了他的衣袖。

誰知下一刻,那人卻輕輕將她的手撥開,“既然你已大好,我便再無留在你身邊的理由,還請離去罷。”

“為什麽?”

看著他那張不動聲色,出塵若仙的臉,紅菱的眉頭打了結。

“你為什麽不看看我!為什麽不對我笑了!”

蘇井然將她的話聽在耳中,面上卻沒有半分動容,竟然規規矩矩的對著她一拜,冷聲說道:“井然不孝,不能為師尊報仇,還請姑娘,放過井然,從此各自安好。”

“什麽?”

紅菱懵了,轉過頭去看著身後的錦華,像是聽見了什麽笑話一般,問道:“他剛剛說什麽?你聽見了麽?”

“走吧……別為難他了!”錦華不忍心蘇井然糾結,也不忍心紅菱在蘇井然面前吃苦,只得伸出手來想拉她離開。

可她卻驀地收了臉上的神色,靜靜看著蘇井然,正色道:“蘇井然,你看著我的眼睛,把你剛才說的話再說一遍!”

話音落下,錦華暗道不好。

而蘇井然卻已然擡起眼來,說了一句:“請姑娘回去,從此你我,各自安好。”

紅菱看著他的雙眸,那雙往日裏盛滿了柔情的眸子,如今,卻是用看待陌生人一般的神色看著她……

她緩緩搖著頭,連自己都沒察覺似的,往後退了兩步。

“你不是蘇井然,不是他,他不會這麽跟我說話,他不會這樣看我!”

一番話,原本是低語,說到最後,竟然幾近怒喊。

“姑娘若是願意,也可將井然當做他人。”蘇井然不忍再看她這模樣,說完這句話,便關上了門。

“蘇井然!你出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麽!”

眼睜睜看著木門將他那月白的身影漸漸隔絕,紅菱只覺得心頭頓痛,饒是錦華拉著她,她也忍不住大喊出聲。

然而回應她的,卻唯有昆侖山上幾近虛無的風。

“走吧?”錦華小心翼翼的看著她,生怕說話大聲點就將她給驚著了。

可紅菱卻搖了搖頭,“你去吧,我在這裏呆一會。”

錦華將信將疑,在她和那小屋之間來回看了兩眼,才有些不放心的轉身離開,反正好久沒來昆侖了,看著丫頭的模樣,一時半刻恐怕也不能回去,他倒是可以再采些藥,給她補補身子。

小院外,不知錦華走了多久,紅菱仍舊守在門前,仿佛她的眼神能透過木門落在蘇井然身上似的。

她就這麽看著,看著。

忽然輕輕揚起嘴角,伸手撫著木門,喃喃說了一句:“蘇井然……我錯了……”

我錯了,我不該不顧及你,殺了符虛。

我不該只想著救季連驚雲,忽略了你。

我千不該,萬不該……

不該在過去的那麽多日日夜夜之間,仗著你的情誼,便委屈了你。

你生氣,你無顏面對師祖,我懂。

可是你能不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能好好的去彌補?

……

此時此刻,紅菱好像花了眼,看見昔年那白衣翩翩的男子重新站在了自己身前。

她的心頭仿佛盛開了花兒一般,暖暖的,期待著。

可是下一刻,那木門重新落入眼中之時,她才明白,自己心頭空了的這一塊,叫做愛。

“蘇井然!蘇井然!你開開門!”

她猶如幡然醒悟,猛地拍打著木門,可門裏那人,卻毫無回應。

“蘇井然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別不理我!”

一直縈繞在心頭的悔意終於沖出了口,紅菱看著紋絲不動的木門,終於落下兩行清淚。

蘇井然不理她了。

不要她了。

在她終於明白什麽是愛的時候,卻是她自己,在他們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

她哭著喊著,半晌,終於累了,靠著門坐了下來。

卻絲毫不知,木門的另一邊,蘇井然的手死死撐著門,閉著眼,拼命在克制自己不要出去……

他能理解紅菱為父報仇,為自己報仇,可是作為符虛的弟子,他卻做不到再對她好。

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響動,只聽她輕輕敲了敲門,說了一句:“蘇井然,我決定了,你守了我三年又三年,我便也守你三生又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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