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一章相思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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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回事？”錦華和東水相視一眼，這才將胡離的話當了真。
“莊想容在季連驚雲身上下了惑術。”胡離說道。
錦華一驚，“不是蠱麽？惑是什麽？”
“百年成蠱，千年成惑，自古以來，人們只知道蠱，卻不知道還有一個比蠱厲害得多的惑……”胡離搖搖頭，十分嚴肅的解釋道。
他之所以能如此清楚，便是因為，這惑術，原本是來自青丘。
“那我之前確實已經在他身上解過蠱了啊，這事是真的！”錦華還有些轉不過彎。
“惑術最可怕的一點，便是以蠱藏身，但凡是惑引都能自動產蠱，只要種在人體內，就不可能祛除！而惑術沒有十幾年，是成不了氣候的，那日我見季連驚雲舉止異常，莊想容的眉心又有一點朱砂，才看出來端倪。只怕她早就已經動了控制季連驚雲的心思！”
“那這和季連驚雲會死在莊想容前面有什麽關系？”
“這種惑，名為相思惑，靠吸取宿主的心頭血為生，將宿主與施術人的氣血相連，但凡是施術人動用惑術，宿主的心頭便會出現一顆與施術人額前一模一樣的朱砂痣，受其蠱惑，任其控制。而如果施術人性命不保，惑引便會有所感知，控制宿主殉情……所以，如果莊想容真的會死，那麽季連驚雲體內的惑引也會先將季連驚雲的氣血引給莊想容為她續命！”
“直到季連驚雲死？”
聽見胡離的話，即便是錦華與東水，也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個莊想容，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胡離頷首，並未再多說——他其實也從未想過，人世間竟然還能有惑引！
難道，雲山，和青丘還有什麽關系？
“那我們該怎麽辦？還要救季連驚雲麽？”東水問著，看了一眼殿門。
此話一出，三人還真犯了難。
按照胡離的說法，現在惑術算是有了成效，如果救了季連驚雲和莊想容，那麽他也只能是被莊想容繼續控制的命，可如果不救……季連驚雲一死，天下勢必打亂。
那之前紅菱所做的一切，便算是統統白費了。
正在此時，卻忽然聽見殿門方向傳來一聲：“去定京。”
緊接著，白發的紅菱便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你還要去？不要命了麽？”錦華第一個不同意。
東水也皺眉看著跟在她身後的火靈，可後者卻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可紅菱卻忽然笑了。
方才他們說的話，她在殿中聽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她一直糾結著的那顆朱砂痣，竟然是因為“惑術”！
她看著胡離，認認真真的，平靜的，走到他面前，“我只問你一句，若是惑引早就存在，那麽三年前，是否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神志不清，下令誅殺我與父皇？”
胡離眸光閃了閃，回頭看了錦華與東水兩眼，終是點了點頭。
“根據此前我觀察的情形，如今惑引已經成熟，即便莊想容不施術，季連驚雲只要看見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愛上她，所以基本可以推斷，三年前，莊想容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控制住季連驚雲。”
“愛上她？”紅菱聞言，雙目一淩，“是季連驚雲愛上她，還是那惑引愛上她？”
……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知道，你就是紅菱，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也不想知道，你回來到底是想做什麽，只是，你是否還記得，大婚那日，我對你說的話？”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
曾幾何時，那人作為齊修鳴時，作為季連驚雲時對她說的話，再度在耳畔響起。
大婚那日的情形浮現在眼前，紅菱想起當時，祭星樓下，為她插上那支鳳頭釵的人……
乾坤袋隨著她的念力打開，一支染血的鳳釵被緩緩托出，落在她的手心。
這只釵，她留了三年。
每每郁結之時便會拿出來，想著，想著，當年的那個人，是用怎樣的心機，才可以一邊對她戀戀不舍，好言哄騙，一邊，又在暗地裏埋下殺機！
如今這一切，她統統明了了！
呵。
鳳釵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劃破了血肉，可是，她，仍無知覺！
“那個……紅菱……你，沒事吧？”
錦華看她半晌不說話，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也怪他，非要在殿門口說這事情，若是走遠一些，也許她就不會聽到！
紅菱搖了搖頭，眸色靜靜的，不變喜怒。
仍看著胡離，問道：“若是我一定要救他，該怎麽做？”
“為什麽要救他？讓他和莊想容一起死不好麽？”胡離不解，在他看來，即便季連驚雲身上有惑，當初也不該抱著利用紅菱的心思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紅菱卻只說了一句話，就這一句話，便讓在場所有人，都打消了阻止她的念頭。
因為，她說的是——
“救了他，我就解脫了。”
定京城，重紫宮中。
胡離帶著水火二靈搶先滋擾宮闈，引得宮中大亂，而莊想容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迎戰，被三人擾得不得安寧！
最後，還是此刻關心著她的季連驚雲從昭容宮中沖了出來，帶領一眾護衛，與三人纏鬥起來。
這一鬥，便不知不覺到了碧然居。
此時此刻，紅菱已經與挽霜弄梅二人相認，剛剛敘舊片刻，外面便傳來陣陣腳步聲。
季連驚雲也不知是怎麽了，全無往日的冷靜，果真是頭一個就沖進了碧然居。
雙目赤紅赤紅，被那白發一稱，宛如修羅。
碧然居的大門在季連驚雲進門口便直接被挽霜弄梅二人關上，門外胡離，水火二靈與禁軍對峙。
門內，紅菱站在季連驚雲面前，看了他片刻，不待他大喊妖女，便擡手灑出一抱藥粉。
在他倒地之前，伸手接住了他在於懷中。
……季連驚雲，不，方重良。
我來救你了。
“你可要想清楚，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身旁，錦華幫他扶著季連驚雲，那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
卻見紅菱溫和的笑了笑。
“值得。”
即便他醒來之後，會忘了我。
……
惑引非同尋常，根本無法祛除，若要救季連驚雲，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他的情根斬斷，讓他忘卻前塵，斷情絕愛，這樣，即便是惑術對人的控制力能通天，也拿他沒了辦法。
因為相思惑，本來就是借情發揮。
沒了情，即便有惑，也是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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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想容在季連驚雲身上下了惑術。”胡離說道。
錦華一驚，“不是蠱麽？惑是什麽？”
“百年成蠱，千年成惑，自古以來，人們只知道蠱，卻不知道還有一個比蠱厲害得多的惑……”胡離搖搖頭，十分嚴肅的解釋道。
他之所以能如此清楚，便是因為，這惑術，原本是來自青丘。
“那我之前確實已經在他身上解過蠱了啊，這事是真的！”錦華還有些轉不過彎。
“惑術最可怕的一點，便是以蠱藏身，但凡是惑引都能自動產蠱，只要種在人體內，就不可能祛除！而惑術沒有十幾年，是成不了氣候的，那日我見季連驚雲舉止異常，莊想容的眉心又有一點朱砂，才看出來端倪。只怕她早就已經動了控制季連驚雲的心思！”
“那這和季連驚雲會死在莊想容前面有什麽關系？”
“這種惑，名為相思惑，靠吸取宿主的心頭血為生，將宿主與施術人的氣血相連，但凡是施術人動用惑術，宿主的心頭便會出現一顆與施術人額前一模一樣的朱砂痣，受其蠱惑，任其控制。而如果施術人性命不保，惑引便會有所感知，控制宿主殉情……所以，如果莊想容真的會死，那麽季連驚雲體內的惑引也會先將季連驚雲的氣血引給莊想容為她續命！”
“直到季連驚雲死？”
聽見胡離的話，即便是錦華與東水，也忍不住暗暗心驚！
這個莊想容，想不到竟然會是這樣的蛇蠍心腸！
胡離頷首，並未再多說——他其實也從未想過，人世間竟然還能有惑引！
難道，雲山，和青丘還有什麽關系？
“那我們該怎麽辦？還要救季連驚雲麽？”東水問著，看了一眼殿門。
此話一出，三人還真犯了難。
按照胡離的說法，現在惑術算是有了成效，如果救了季連驚雲和莊想容，那麽他也只能是被莊想容繼續控制的命，可如果不救……季連驚雲一死，天下勢必打亂。
那之前紅菱所做的一切，便算是統統白費了。
正在此時，卻忽然聽見殿門方向傳來一聲：“去定京。”
緊接著，白發的紅菱便從大殿中走了出來。
“你還要去？不要命了麽？”錦華第一個不同意。
東水也皺眉看著跟在她身後的火靈，可後者卻聳了聳肩，一副不關我事的模樣。
可紅菱卻忽然笑了。
方才他們說的話，她在殿中聽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她一直糾結著的那顆朱砂痣，竟然是因為“惑術”！
她看著胡離，認認真真的，平靜的，走到他面前，“我只問你一句，若是惑引早就存在，那麽三年前，是否也有可能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才神志不清，下令誅殺我與父皇？”
胡離眸光閃了閃，回頭看了錦華與東水兩眼，終是點了點頭。
“根據此前我觀察的情形，如今惑引已經成熟，即便莊想容不施術，季連驚雲只要看見她，就會不由自主的愛上她，所以基本可以推斷，三年前，莊想容若是有心，完全可以控制住季連驚雲。”
“愛上她？”紅菱聞言，雙目一淩，“是季連驚雲愛上她，還是那惑引愛上她？”
……
“不管你承認不承認，我都知道，你就是紅菱，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一定吃了很多苦，我也不想知道，你回來到底是想做什麽，只是，你是否還記得，大婚那日，我對你說的話？”
“答應我，不管發生什麽，都要相信我對你的心意”
……
曾幾何時，那人作為齊修鳴時，作為季連驚雲時對她說的話，再度在耳畔響起。
大婚那日的情形浮現在眼前，紅菱想起當時，祭星樓下，為她插上那支鳳頭釵的人……
乾坤袋隨著她的念力打開，一支染血的鳳釵被緩緩托出，落在她的手心。
這只釵，她留了三年。
每每郁結之時便會拿出來，想著，想著，當年的那個人，是用怎樣的心機，才可以一邊對她戀戀不舍，好言哄騙，一邊，又在暗地裏埋下殺機！
如今這一切，她統統明了了！
呵。
鳳釵被她緊緊握在手中，劃破了血肉，可是，她，仍無知覺！
“那個……紅菱……你，沒事吧？”
錦華看她半晌不說話，忍不住關切的問道。
也怪他，非要在殿門口說這事情，若是走遠一些，也許她就不會聽到！
紅菱搖了搖頭，眸色靜靜的，不變喜怒。
仍看著胡離，問道：“若是我一定要救他，該怎麽做？”
“為什麽要救他？讓他和莊想容一起死不好麽？”胡離不解，在他看來，即便季連驚雲身上有惑，當初也不該抱著利用紅菱的心思將她留在身邊！
可是紅菱卻只說了一句話，就這一句話，便讓在場所有人，都打消了阻止她的念頭。
因為，她說的是——
“救了他，我就解脫了。”
定京城，重紫宮中。
胡離帶著水火二靈搶先滋擾宮闈，引得宮中大亂，而莊想容身受重傷，根本無法迎戰，被三人擾得不得安寧！
最後，還是此刻關心著她的季連驚雲從昭容宮中沖了出來，帶領一眾護衛，與三人纏鬥起來。
這一鬥，便不知不覺到了碧然居。
此時此刻，紅菱已經與挽霜弄梅二人相認，剛剛敘舊片刻，外面便傳來陣陣腳步聲。
季連驚雲也不知是怎麽了，全無往日的冷靜，果真是頭一個就沖進了碧然居。
雙目赤紅赤紅，被那白發一稱，宛如修羅。
碧然居的大門在季連驚雲進門口便直接被挽霜弄梅二人關上，門外胡離，水火二靈與禁軍對峙。
門內，紅菱站在季連驚雲面前，看了他片刻，不待他大喊妖女，便擡手灑出一抱藥粉。
在他倒地之前，伸手接住了他在於懷中。
……季連驚雲，不，方重良。
我來救你了。
“你可要想清楚，這麽做，到底值不值得！”身旁，錦華幫他扶著季連驚雲，那眉頭都快擰成了麻花。
卻見紅菱溫和的笑了笑。
“值得。”
即便他醒來之後，會忘了我。
……
惑引非同尋常，根本無法祛除，若要救季連驚雲，只有一個辦法，就是將他的情根斬斷，讓他忘卻前塵，斷情絕愛，這樣，即便是惑術對人的控制力能通天，也拿他沒了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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