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杖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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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側紅菱自是緊緊跟在一旁，攙著他，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
走了沒幾步，便聽得齊修鳴一聲：“臣拜見皇上。”
紅菱擡眼一看，此時他已經跪在地上轉過身來，看著隆帝這邊。
只是，隆帝非但不應聲，連看，都沒看他一眼，便徑直從他身側邁了過去。
見狀，紅菱猶豫片刻，還是打量著隆帝的神色，輕聲開口準備求饒，誰知她只喊了一句“父皇……”便被隆帝擡手打斷。
只聽得隆帝冷聲說道：“你寵他，可以，但這宮中卻還是有規矩的，朕絕不能容忍有人無視宮規，肆意妄為！”
“父皇，修鳴他並非有意，只是著急著回去見丞相夫人，所以才……”
“住口！”
聽得紅菱的說辭，隆帝更是一怒，道：“你的這些說辭，留著給外面那些大臣說去罷！你父皇可還沒有老，當真看不出其中緣由嗎？”
說著，終於轉過身子，看向了齊修鳴那邊，卻是冷冷哼了一聲，瞪著他，道：
“齊修鳴，朕自問帶你不薄，你一人獨寵東宮，朕雖覺得不合規矩，卻也沒有為難於你，為何你偏要給朕惹是生非，還害得菱兒為了你做出此等出格之事，遭百官詬病？”
話音落下，泰安宮中，連帶著挽霜弄梅，耿公公在內，皆是跪倒在地，深深埋著頭，不敢做聲。
好一會，才聽得齊修鳴道：“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哦？”見他如此，隆帝索性問道：“責罰？你且說說，朕應當如何罰你？”
場中又是靜了片刻，卻見齊修鳴直直望著隆帝，一字一句道：
“按照西合宮規，擅闖宮門者，死罪。”
聞言，隆帝先是看著他，而後才忽然仰天大笑，一陣“哈哈”聲過後，又冷眼盯著他，神色不明，道：“說的好，擅闖宮門者，該當死罪！”
“父皇！”一旁紅菱一聽，不禁有些著急，可剛剛出口，卻又被隆帝打斷，問她道：
“你身為皇儲，怎的這樣沈不住氣？”
“兒臣……兒臣……”紅菱心頭一慌，好一會，才想起來蘇井然教的話，忙說道：“兒臣只是覺得，修鳴雖然行事莽撞了些，可也是因為擔心母親的病情，罪不至死呀！”
說完，見隆帝還是不滿，想了想，又抓著他的胳膊，道：“父皇，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訴兒臣父皇出了事，兒臣也一定是什麽都顧不得，一心只想著快些趕到父皇身邊的！”
這話說完，倒是讓隆帝緩了緩神色。
這些年來，他獨自一人守著這空落落的宮殿，每每看到其他大臣有兒女承歡時，都很是羨慕，只是時機不成熟，他也接不回自己的孩子……
如今好不容父女團聚，她又如此關心自己，怎能叫他心頭不動容。
只是……這齊修鳴，卻是定要懲治才行的。
又轉眼看了看紅菱那擔心受怕的模樣，不禁生出了些許舐犢之情，只得嘆了口氣，道：
“即便他死罪可免，活罪，也是少不了的！”
“臣，多謝皇上寬恕。”齊修鳴當即叩謝。
誰知等他謝完了，隆帝卻又開口，道：“你先別謝朕，這活罪可不好受，你若是受不住了，豈不白白謝了朕麽！”
這齊修鳴，無論如何他也是再喜歡不起來的！
隆帝說著，心頭卻是盤算著，等來日紅菱不將他放在心上了，他定要好好拿他懲戒。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讓百官同意女子為儲，可他輕而易舉就要毀了自己的籌謀，隆帝便恨得牙癢癢。
即便是當即將他砍了頭，也是解不了他心頭之恨的！
何況，他一介臣子，即便砍了他，也挽回不了給紅菱帶來的影響！
正想著，卻聽得齊修鳴一句：“皇上饒恕了臣，是天子美意，臣能不能受得住，卻是要看臣的命該不該得皇上寬恕了！”
“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膽氣。”看著齊修鳴雖然顯得有些病弱，卻仍是清清朗朗的面容，隆帝也不願再與他多說，只對著耿公公道：“傳旨下去，太女側夫齊修鳴，私闖宮門，目無綱紀，朕念其心孝，又護駕有功，故免其死罪，令杖責一百，禁足三月。”
“是。”耿公公領了命，當即便喚來隨行侍衛，就要將齊修鳴給拉下去行刑，卻被紅菱給攔在了當下。
“父皇，修鳴本就有恙在身，即便是武將也受不了一百大板，這麽一打，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嗎！”攔下耿公公，紅菱跪在地上求饒。
見她如此，隆帝原本消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道：“方才他可是自己說的，能不能受得住，得看他自己的命！”
“父皇！”
紅菱還要說什麽，隆帝卻一揮衣袖，背過身去，道：“你先下去吧，這幾日整日不在宮中，課業可有耽擱？還不去書房！”
說罷，也不再管她，徑自離去。
紅菱站起身來上前兩步就要追，卻被隨行護駕的侍衛給攔住。
“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攔本宮的！”紅菱怒道。
一旁耿公公見狀，自是先對著要帶走齊修鳴的那兩名侍衛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先去刑房，才走到紅菱身邊，苦著臉，道：
“殿下，殿下，您可別再鬧了，皇上已經寬宏大量了。”
“可是一百大板，誰能受得了！”紅菱心頭著急，哪裏聽得進去耿公公的話，只是轉頭又對著那兩名攔著他的護衛，道：“你們若是再不讓開，就別怪本宮出手了！”
“哎喲！殿下呀！”耿公公一聽，嚇得立即伸手將紅菱往邊上拉了拉，“皇上眼下正在氣頭上，您就不要再硬闖了，若是讓皇上聽見了這面的動靜，只怕齊側夫還要受罰！”
“要罰就罰我好了，幹嘛罰他！”紅菱仍是不解。
卻見耿公公搖頭嘆了口氣，勸道：“殿下您想想，皇上好不容易讓大臣們同意您做太女，結果您先是獨寵齊側夫，引得大臣們連連上奏，擔心您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大業，結果您又為了齊側夫闖宮，眼下定京城誰不知曉昨日裏您追著齊側夫出宮的事？”
“就算這樣，也是我的問題，為什麽要罰他！”
“我的殿下吶！”耿公公聞言，無奈道：“若是罰了您，豈不是等於要皇上在百官面前認錯嗎！為了您，皇上已經饒了齊側夫死罪，可您若是再鬧下去，只怕皇上對齊側夫的不滿就更多一分吶！”
說完，見她靜了下來，耿公公又道：“若是殿下真想救齊側夫，便先要做好這個太女，讓皇上不再擔心齊側夫迷了您的心智，這樣，才能真正解了齊側夫的難！”
“可是……說不定這一百個板子打下去，他命都沒了，哪裏還需要我以後來解難……”
耿公公說的道理，紅菱冷靜下來自然想得通透，眼下也不鬧了，只是苦著一張臉，不知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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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狀，紅菱猶豫片刻，還是打量著隆帝的神色，輕聲開口準備求饒，誰知她只喊了一句“父皇……”便被隆帝擡手打斷。
只聽得隆帝冷聲說道：“你寵他，可以，但這宮中卻還是有規矩的，朕絕不能容忍有人無視宮規，肆意妄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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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終於轉過身子，看向了齊修鳴那邊，卻是冷冷哼了一聲，瞪著他，道：
“齊修鳴，朕自問帶你不薄，你一人獨寵東宮，朕雖覺得不合規矩，卻也沒有為難於你，為何你偏要給朕惹是生非，還害得菱兒為了你做出此等出格之事，遭百官詬病？”
話音落下，泰安宮中，連帶著挽霜弄梅，耿公公在內，皆是跪倒在地，深深埋著頭，不敢做聲。
好一會，才聽得齊修鳴道：“臣有罪，請皇上責罰。”
“哦？”見他如此，隆帝索性問道：“責罰？你且說說，朕應當如何罰你？”
場中又是靜了片刻，卻見齊修鳴直直望著隆帝，一字一句道：
“按照西合宮規，擅闖宮門者，死罪。”
聞言，隆帝先是看著他，而後才忽然仰天大笑，一陣“哈哈”聲過後，又冷眼盯著他，神色不明，道：“說的好，擅闖宮門者，該當死罪！”
“父皇！”一旁紅菱一聽，不禁有些著急，可剛剛出口，卻又被隆帝打斷，問她道：
“你身為皇儲，怎的這樣沈不住氣？”
“兒臣……兒臣……”紅菱心頭一慌，好一會，才想起來蘇井然教的話，忙說道：“兒臣只是覺得，修鳴雖然行事莽撞了些，可也是因為擔心母親的病情，罪不至死呀！”
說完，見隆帝還是不滿，想了想，又抓著他的胳膊，道：“父皇，若是有一天，有人告訴兒臣父皇出了事，兒臣也一定是什麽都顧不得，一心只想著快些趕到父皇身邊的！”
這話說完，倒是讓隆帝緩了緩神色。
這些年來，他獨自一人守著這空落落的宮殿，每每看到其他大臣有兒女承歡時，都很是羨慕，只是時機不成熟，他也接不回自己的孩子……
如今好不容父女團聚，她又如此關心自己，怎能叫他心頭不動容。
只是……這齊修鳴，卻是定要懲治才行的。
又轉眼看了看紅菱那擔心受怕的模樣，不禁生出了些許舐犢之情，只得嘆了口氣，道：
“即便他死罪可免，活罪，也是少不了的！”
“臣，多謝皇上寬恕。”齊修鳴當即叩謝。
誰知等他謝完了，隆帝卻又開口，道：“你先別謝朕，這活罪可不好受，你若是受不住了，豈不白白謝了朕麽！”
這齊修鳴，無論如何他也是再喜歡不起來的！
隆帝說著，心頭卻是盤算著，等來日紅菱不將他放在心上了，他定要好好拿他懲戒。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讓百官同意女子為儲，可他輕而易舉就要毀了自己的籌謀，隆帝便恨得牙癢癢。
即便是當即將他砍了頭，也是解不了他心頭之恨的！
何況，他一介臣子，即便砍了他，也挽回不了給紅菱帶來的影響！
正想著，卻聽得齊修鳴一句：“皇上饒恕了臣，是天子美意，臣能不能受得住，卻是要看臣的命該不該得皇上寬恕了！”
“這話，倒是說的有幾分膽氣。”看著齊修鳴雖然顯得有些病弱，卻仍是清清朗朗的面容，隆帝也不願再與他多說，只對著耿公公道：“傳旨下去，太女側夫齊修鳴，私闖宮門，目無綱紀，朕念其心孝，又護駕有功，故免其死罪，令杖責一百，禁足三月。”
“是。”耿公公領了命，當即便喚來隨行侍衛，就要將齊修鳴給拉下去行刑，卻被紅菱給攔在了當下。
“父皇，修鳴本就有恙在身，即便是武將也受不了一百大板，這麽一打，豈不是要了他的命嗎！”攔下耿公公，紅菱跪在地上求饒。
見她如此，隆帝原本消下去的火又竄了上來，道：“方才他可是自己說的，能不能受得住，得看他自己的命！”
“父皇！”
紅菱還要說什麽，隆帝卻一揮衣袖，背過身去，道：“你先下去吧，這幾日整日不在宮中，課業可有耽擱？還不去書房！”
說罷，也不再管她，徑自離去。
紅菱站起身來上前兩步就要追，卻被隨行護駕的侍衛給攔住。
“誰給你們的膽子來攔本宮的！”紅菱怒道。
一旁耿公公見狀，自是先對著要帶走齊修鳴的那兩名侍衛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先去刑房，才走到紅菱身邊，苦著臉，道：
“殿下，殿下，您可別再鬧了，皇上已經寬宏大量了。”
“可是一百大板，誰能受得了！”紅菱心頭著急，哪裏聽得進去耿公公的話，只是轉頭又對著那兩名攔著他的護衛，道：“你們若是再不讓開，就別怪本宮出手了！”
“哎喲！殿下呀！”耿公公一聽，嚇得立即伸手將紅菱往邊上拉了拉，“皇上眼下正在氣頭上，您就不要再硬闖了，若是讓皇上聽見了這面的動靜，只怕齊側夫還要受罰！”
“要罰就罰我好了，幹嘛罰他！”紅菱仍是不解。
卻見耿公公搖頭嘆了口氣，勸道：“殿下您想想，皇上好不容易讓大臣們同意您做太女，結果您先是獨寵齊側夫，引得大臣們連連上奏，擔心您因為兒女私情誤了大業，結果您又為了齊側夫闖宮，眼下定京城誰不知曉昨日裏您追著齊側夫出宮的事？”
“就算這樣，也是我的問題，為什麽要罰他！”
“我的殿下吶！”耿公公聞言，無奈道：“若是罰了您，豈不是等於要皇上在百官面前認錯嗎！為了您，皇上已經饒了齊側夫死罪，可您若是再鬧下去，只怕皇上對齊側夫的不滿就更多一分吶！”
說完，見她靜了下來，耿公公又道：“若是殿下真想救齊側夫，便先要做好這個太女，讓皇上不再擔心齊側夫迷了您的心智，這樣，才能真正解了齊側夫的難！”
“可是……說不定這一百個板子打下去，他命都沒了，哪裏還需要我以後來解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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