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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0: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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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生命在美好的夜晚誕生,仿佛心想事成一般,在那之後,新垣便懷孕了。

這一來,一大家子忙開了鍋,準備懷孕期間的菜譜、準備準爸爸準媽媽的書籍、準備寶寶的奶瓶紙尿布……

瀧一坐在搖籃裏看著大家忙來忙去,可愛的眼睛睜得大大,便朝一旁閑著的姑姑“啊啊”叫兩聲。

新垣走到他身邊,抱起他在房子裏到處走,這兒轉轉,那兒逛逛,把一些建築模型指給他看,再帶他看看花園裏的花草,最後走到鋼琴前,把他的小手放在琴鍵上,有模有樣地教他彈。

小家夥搖頭晃腦,顯然對這架黑色光亮還能照出自己影子的龐然大物很有興趣,這讓新垣想起以後要當他的音樂啟蒙老師。

“媛禮,看瀧一多厲害!”她朝櫻井說,“以後我就教他們彈琴。”

“瀧一像我。”櫻井說,“要是像阿探保不準就是個音癡。”

“哈!你說得真對。”

音樂占據了新垣懷孕期間的大部分時間。

閑來無事時她便愛坐到鋼琴前彈奏莫紮特,每彈完一曲,她都覺得肚子裏的寶寶好像動了一下,盡管櫻井告訴她胎動沒這麽早,可她不相信這只是自己的幻覺。

因此第20周時,當寶寶真的在肚子裏踢她,猛一下把她疼得齜牙咧嘴時,她甚至不相信寶寶會對自己這麽粗魯。

幸村無可奈何地看著她,看她清晨起來嘔吐,再到後來一晚上挺著大肚子睡不好,時不時還要被寶寶一腳一腳地踹,又急又心疼,可又束手無措。

“我覺得這孩子像你。”他看著她圓圓的肚子很認真地說,“如果像我,肯定舍不得這麽折磨你。”

“你的意思是,我會折磨我自己?”新垣無語地看著他。

“但如果像我,肯定不會折磨你。”他不知道怎麽辯駁,只好重覆這句話。

“而且,”幸村接著說,完全是如坐針氈不知所措的樣子,“總不能現在就把他教訓一頓吧?”

“他?——萬一是個女孩呢?”

“是女孩的話……”有“妹控”屬性的人會很自然地成為“女兒控”,幸村蹙眉思考下,最終無奈道,“生出來再說,如果是女兒,就交給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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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產期還有一周的時間,新垣到醫院待產,幸村每天都陪在她身邊,寸步不離,有時候他回家帶個飯或出門盛個水,都要保證她身邊有可靠的人在,否則放不下心離開。

正因此,隔壁病房裏同樣待產的產婦和查房的護士都認識他,時不時也愛調侃上幾句“你丈夫長得真好看,重要的是對你真好”、“是啊,沒日沒夜地陪著你”……

這些話聽得新垣心底的喜悅滿得快溢出來。

她一個勁兒地點頭,也不知道該應些什麽。

誰都知道他好,但只有她知道他有多好。

只是這些好,她還像寶貝一樣藏著,不想與人分享。

寶寶出生時正好是淩晨3點,一陣劇痛襲來,她還未開口,幸村便安慰她,然後急忙去叫了醫生。

整個生產的過程很順利,只是等在產房外的人坐立不安,心像被提線揪著。

直等到產房裏傳出嬰兒哭聲以及醫生出來說了句“母女平安”後,這才松了口氣。

寶寶有八斤重,臉肉嘟嘟的,哭起來很兇,眼睛閉成一條縫,仿佛美夢中突然被吵醒的人,正在撒潑洩氣。

新垣無奈地看著她,手足無措:“寶寶,有起床氣應該是你媽媽,你什麽時候不來,偏偏選在這個時候?”

“……”

“而且寶寶,你明明才八斤,怎麽把媽媽的肚子撐得跟十八斤似的?!”

“……”

幸村忍不住笑了,刮刮她的鼻子道:“和雅,你比寶寶還需要哄,以後你們一起哭我該哄誰?”

“哄我。”新垣不假思索,“你哄我,我哄寶寶。”

“好。”他在她耳邊吻了吻,伸出手指碰碰寶寶的手,寶寶蜷曲著手指將他的手握住,哭聲漸漸小了。

“不過精市,前幾天還有人問我是不是懷了雙胞胎呢。”

“嗯……”沈吟片刻,幸村說,“肚子確實很大,但是檢查後沒有發現問題啊。”

“對啊,真是好奇怪哦。”

“不過,要是雙胞胎就更辛苦了,和雅怕不怕?”

“不怕。”新垣瞇起眼睛笑嘻嘻,“有你在,我當然不怕啦。”

“當然,有我在。”幸村說,在她唇上吻了吻。

許是對爸爸媽媽這一親密舉動感到好奇,寶寶立即就不哭,明亮的小眼睛睜得圓圓,小手在媽媽胸前動幾下。

“寶寶。”新垣小心地吻了吻她的手道,“你困不困?我們睡覺好不好?爸爸很困了。”

“……”

“你先睡吧。”幸村說,撫開她額前的頭發,“很累了吧?”

“有點累。你呢?”

“我不困。”

“你瞎說。”

他眼睛裏都是血絲,看起來比熬夜畫圖紙時還要累。

“精市,”新垣看著他問,“你是不是一直沒睡?”

“嗯。”幸村點頭,垂眸看著懷裏的寶寶,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我總覺得她晚上就會來,所以睡不著。”

新垣心底一軟,轉過臉吻住他,許久才放開,道:“精市,我們給寶寶取個名字吧。”

“嗯。”

“叫什麽呢?”

“叫……”幸村若有所思,註視著母女倆,而後一字一頓道,“叫依和。”

“依和?”

“嗯。”

“怎麽一聽就像是爺爺取的名字呢。”

“和雅的意思是,我已經到爺爺輩了?”

“不是啦!”新垣打著哈哈,伸手點點寶寶的小鼻子,輕聲喚道,“依和,依和,這是你爸爸取得名字,好不好聽?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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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爸爸和舅舅的掌上明珠,依和備受寵愛。新垣探之將對女兒全部的愛註入在她身上,買東買西,買到瀧一都忍不住撇嘴表示不滿:“爸爸,我也要。”

“這個是給妹妹的。”

“……”

“這個也是。”

“……”

“還有這個。”

“……”

新垣無力地看著家裏堆積如山的玩具,索性解下圍裙,指了指被扔了一地的積木,對依和說:“自己撿。”

彼時依和三歲,小手肉嘟嘟,在褲子上擦兩下後二話沒說開始收拾地板,一邊收拾一邊哼著小曲兒,讓一旁準備幫她的舅舅訕訕地住了手。

“和雅,你這樣對孩子是不對的。”新垣探之說,嘴裏的水還沒喝下去,便被新垣狠狠瞪了一眼。

“你們都寵著她,我當然不能寵了,萬一以後一點點小事都不會做怎麽辦?什麽東西都要怎麽辦?”

“和雅說得對。”新垣媽媽在一旁應和,畢竟多年來,她也是這樣教育女兒的。

幸村坐在一旁,笑看著依和收拾好玩具後點點她的腦袋道:“跟媽媽去洗澡。”

雖然對依和嚴厲,但是該疼的時候也會捧在手心裏疼。

每天洗澡新垣都要給她唱好久的歌,很多時候依和也會跟她“咿咿呀呀”地對唱,甚至有的時候母女倆會唱到停不下來,讓浴室外的幸村哭笑不得。

在媽媽的熏陶下,依和很小便顯出對音樂的喜愛。

她喜歡坐在鋼琴前,小手指在上面亂彈。盡管發出的是一陣陣噪音,新垣卻總是讚許地摸摸她的腦袋瓜,然後擡頭對櫻井說:“看吧媛禮,我就說當時我彈莫紮特的時候她踢我了嘛。”

“是是是。”櫻井失笑,繼而說道,“瀧一怕是跟阿探一樣,又是個音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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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寶寶之後,夫妻倆的生活平添了許多樂趣,卻也平添了許多始料未及棘手尷尬的事。

依和喜歡跟哥哥瀧一玩,幾乎每天下午都會由櫻井帶著出去散步玩耍。

直到日薄西山了,兩個孩子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而平時被寶寶和工作占據了大量時間的幸村和新垣除了在周末的下午和某些夜深人靜的夜晚能有閑暇的獨處時間外,其餘時間都被占得滿滿。

而那些夜深人靜的夜晚她又怕他太累,想讓他早點休息不敢輕舉妄動,因此周末的下午顯得尤外寶貴。

這天午飯後,依和便跟著櫻井和瀧一出去了。

新垣在門口目送他們離開後便回到房間,二話沒說倒到床上,舒舒服服地閉上眼睛。

沒過一會兒,眼皮上落下一個不輕不重的吻,而後繞到額頭上,再又額頭往下,一路吻到嘴唇。

她睜開眼,甜兮兮地笑開,伸手摟住他的脖子,一用力把他拉向自己。

“精市,我們睡午覺吧。”

“好。”

幸村起身將門鎖上,而後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沒等他做完這一切,新垣便撲到他身上,腿纏住他的腰,一個勁兒地吻他。

他伸手托住她,施了力氣將她摁向自己,繚繞炙熱的聲音撲在她頸上:“想我嗎?”

“想。”

喘息聲交錯,新垣死死咬著牙關盡量避免發出聲音,卻還是抑制不住地從喉嚨深處溢出氣若游絲的輕吟聲。

突然,門外響起一陣的緊急敲門聲將兩人九天之外的理智召了回來,緊接著便是依和的呼喊聲:“媽媽,我來拿我的太陽帽啦!外面好曬啊。”

“……”

“……”

“媽媽!你在嗎?”

“怎麽了,依和?”是瀧一的聲音。

“鎖著門。”依和嘟噥,“難道爸爸媽媽在睡覺嗎?”

“……媛禮呢?快把他們帶走。”新垣欲哭無淚,急促的呼吸撲在幸村的頸窩裏,他忽地收緊手臂絞住她。

“啊,別鬧!”她嗔他,殊不知發出每個聲音都能引起山洪迸發。

索性,幸村吻住她,沈了沈氣道:“你蓋好被子,我去開門。”

“……”

他穿好衣服開了門,還要盡量表現得若無其事。

依和從外面蹦進來,拿起衣架上的帽子,而後看看床,好奇地皺皺眉:“爸爸,媽媽在睡覺嗎?”

“嗯。”幸村點頭,有些心虛地摸摸鼻子。

好在依和很快又蹦蹦跳跳地出去了:“舅媽在外面等我們呢,我們先走了。”

“路上小心。”

“再見。”依和和瀧一異口同聲。

“再見。”幸村和新垣舒了口氣。

那天晚上回家,依和心情格外地好,只是一進門卻發現客廳裏還是黑洞洞的一片。

她有些緊張地揪了揪櫻井的衣服:“舅媽,爸爸和媽媽平時這個時候都會開燈的,今天怎麽了?”

櫻井猛地一驚,走上前開了燈,然後上樓到兩人的房前。

在門上敲了幾下,當聽到裏面傳來迷迷糊糊又疲累不堪的應答聲時,她哭笑不得地舒了口氣。

“沒事,”她蹲下身安慰依和說,“爸爸和媽媽是午覺睡過頭了。”

“好吧。爸爸媽媽好能睡哦。”

再後來,當依和某一天突然回憶起那天下午在門外聽到的若有似無的對話、爸爸媽媽淩亂一片的床鋪、爸爸極其不自然的表情以及那天晚上看到的媽媽肩上星星點點的紅印時,便什麽都明白了。

因此,依和是在爸媽的糖罐子裏長大的。在她還小的時候,這兩人還算收斂,頂多也就吻吻額頭,再後來便會隨時隨地地接吻,再後來,爸爸只要從身後環住媽媽,便會在她頸窩埋一陣。

彼時,依和15歲。

“爸爸媽媽,”她無可奈何地抗議,“你們能不能照顧一下我這個未成年人。”

“你怎麽了?”兩人全然不解地回過頭,隨後幸村忍不住笑了,“好吧,不過依和明天就成年了。”

“這也不是你們可以在我面前秀恩愛的理由!”

“誰讓你沒有男朋友?”新垣嘚瑟地朝她挑挑眉,依和頓時目瞪口呆。

“我也是有很多人追的!”她大喊,沒想到夫妻倆立刻警惕地回過身。

“誰?!”

“誰?!”

“不告訴你們。”

“……”

“……”

依和結合了父母優良的基因,飽滿的額頭、筆挺的鼻子、薄而微寬的嘴巴,笑起來露出八顆牙,陽光燦爛。

從小到大,因為相貌原因她受到了許多關註,為此有段時間幸村還特意每天放學都去學校接她。

再後來,靠著媽媽遺傳下來的簡單粗暴的處理方式,她已經拒絕了將近十個跟她表白的人了。

得知這些事後新垣忍不住感慨:“什麽?!當初追我的人都沒這麽多!”

“誰敢?”幸村放下報紙幽幽地看她一眼,唬得她一下子又腆著臉笑嘻嘻地貼上去。

依和鄙夷地看了兩人一眼,隨後捂著眼睛逃離。

盡管表面上表現出嫌棄和不滿,依和卻十分羨慕爸爸媽媽的愛情。

她尤外羨慕媽媽。

從舅舅舅媽等人的口中她了解到,媽媽在12歲遇見了爸爸,15歲便跟爸爸在一起了。

在最美好的年紀遇見陪伴終身的人,她想不出還有什麽比這浪漫的事。

只是對於自己的故事,爸爸媽媽卻緘口不談,所以依和對他們過往的了解,也僅限於外人了解的那些事。

因此,某一天當老師布置了一項關於“我的爸爸媽媽”的采訪時,她頓時歡呼雀躍。

借著這個機會,她拉著幸村和新垣坐下,以配合完成作業的名義,從兩人口中將話套出來。

看著相依相偎的兩人在講述過往表白心志時偶爾會驚訝又感動地看向對方,依和內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

原來,兩個人再相愛,總會有些話還未說給對方聽。

當這些話坦白出來時,即使平日裏再傾心恩愛的兩人也會被再次感動。

原來真正的愛情從來不會飽足,而會愈發充滿。

依和聽著他們告白,看他們看向彼此誠摯而無他的目光,仿佛冬日裏一縷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讓她渾身一顫,一時啞口無言。

她知道了爸爸媽媽甜蜜的過往。

知道了媽媽青春時的小鬧劇。

知道了爸爸求婚時的精心準備和焦灼不安。

也知道了那位和爸爸長得一模一樣,來自另一個世界,不知應該稱之為“叔叔”,或其他別的稱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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