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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5.0:鎖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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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音無千夏長得不錯,無論是臉蛋還是身材,都比常人略勝一籌。

她穿著吊帶泳衣,胸前綴著覆雜的蕾絲,蕾絲恰到好處地遮住該遮的肌膚,多一絲保守,少一絲不得體,像是專門為她量身定制的。

新垣看著她,大腦飛速運轉,甚至比期末考試最後3分鐘轉得還快——

“那麽多蕾絲她不熱?”

“除掉蕾絲,這件泳衣真的挺漂亮。”

“不對,除掉蕾絲的話就走光了吧?”

“等等,她穿這麽妖嬈到底是來幹嘛的?”

“等等,她那只手想做什麽?!”

“等、等等!”

聲嘶力竭的吶喊在心房裏蕩氣回腸,新垣想也沒想就伸出手,用力握住音無的纖纖玉手後,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一本正經:

“很高興見到你。”

“……”

幸村掩住笑,放開搭在新垣臂彎上的手——本想讓她站到中間來的,但沒想到她今天反應這麽快。

音無千夏尷尬地抽回手,輕咳一聲後:“很高興在這兒遇見你,幸村君。”

“剛剛跟音無桑說話的是和雅。”幸村一面說,一面扶著新垣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身前。

“也很高興遇見你,新垣。”

“哦。我收回剛才的話。”新垣陰著臉。

“幸村君,”音無千夏毫無芥蒂,落落大方地笑著,“你經常到這兒來游泳嗎?”

“不,只是今天才跟和雅一起來,”幸村說,碰碰她的胳膊問,“和雅說是不是?”

“是什麽?”新垣郁悶地別過臉。

“……”幸村笑容僵了一下,無力地看著她。

默契呢,和雅?他無奈地摁摁眉心。

“新垣看起來好像很累了,這樣吧,要不你到一旁休息會兒。”音無說,笑語盈盈,看起來善解人意。

但處於警備狀態的某人卻聽出了幾分虛實,於是故意說:“那麽,精市和我一起休息吧。”

“好啊。”

“等等,我可不可以跟幸村君請教幾個問題,關於游泳上的問題。”

“你想請他給你當教練?”

“嗯。”

“可他的技能都是我傳授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說得跟真的似的,幸村淺淺笑著,聽她胡扯倒也樂得自在。

除了大言不慚地胡謅之外,新垣相當威武地護在幸村身前,儼然是虎媽護著虎崽的場景。

可是,音無千夏不屈不撓,就算是真的虎媽來了也不能使她輕易退縮,更何況只是狐假虎威。

於是她沈了沈氣,決定開啟反攻模式。

“新垣和幸村君現在也還不算是一家人吧?”她手抱胸,挑起眉,“既然如此,‘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說法還很值得推敲。”

“你以為咬文嚼字就可以凸顯語文不錯嗎?”新垣給了她一個白眼。

“我沒有苦手的科目,“音無自豪地把眉一揚,露出挑釁的笑,“不像某人,靠著僥幸或是什麽手段在一次考試中突飛猛進,頓時就獲得了一通的褒獎。當然,有進步是事實,但誰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呢?如果下次考試成績沒有維持在這個水平的話,難免會讓人起疑,你說是不是,新垣?”

這個暗示再明顯不過了!

偶爾考好能怪誰?

怪自己這段時間太努力了,還是怪前幾天買中彩票的好運氣一直延續到考試那一天?

新垣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心裏卻像打翻了鍋熱湯一樣難受。

“你說誰?”她脫口而出,佯做全然不解地蹙起眉。

幸村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沈著臉,一言不發,明白她心裏有多氣多傷。

看到新垣死不認賬的反應後,音無千夏的表情難以言喻。

估計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把傻一賣到底的人,倒讓她覺得無所適從了。

對裝瘋賣傻的人講道理就像對牛彈琴,即使她知道你在講什麽也會裝作不知道,不但費心費力,而且讓自己顯愚拙了——這是音無千夏此刻的心情。

如果這種心情能夠讓人感到心力交瘁而知難而退的話最好,但沒分寸的固執卻不止一次給她造成困擾。

這次也不例外。她掃了眼面前的兩人,突然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我想說,”她緩緩開口,就像準備開始什麽了不得的演講一樣,“現在幸村君做任何事,新垣似乎還管不著呢。就算你們是男女朋友,但兩人之間也總有個人空間和隱私,誰都沒辦法把誰牢牢控制住。‘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句話說得太早了,不是嗎?”

“這句話哪兒招你惹你了。”新垣冷眼覷她。

“這倒沒有。我想表達的是,新垣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們現在是男女朋友,但是以後呢,誰能確保以後你們還是——”

“請註意你的言辭。”幸村突然打斷音無的話,冷著臉,周圍的溫度瞬間降低好幾度。

音無驚愕地眨眨眼,重覆道:“我的言辭……”

“這是我跟和雅之間的事,”幸村帶著很深的冷淡與疏離說,“我不想有第三人插足。就這樣。”

“就、就這樣?”

嗯,就這樣。

“再見。”新垣打破沈默,淡漠地說,“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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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蕩漾開,在白色泳衣身後劃出一條水帶。

音無千夏猛地沈入水中,心頭堵滿了不平與羞慚。

言語超出控制,這不是她所要的結果。

她想要的只是給那個看起來很幸福的女生一個下馬威。

知道原本的願景是不可能實現了,但高傲的心卻無法忍受別人自由自在霸占自己所奢想的一切。

“很痛苦,暗戀都是如此嗎?”她浮出水面透透氣,而後又一頭紮進去,漫無邊際地游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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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覆了平靜,兩個人的安寧。

幸村碰碰身前一動不動的女生,手臂環住她:“怎麽了?”

新垣不答,扭頭、轉身,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朝他鎖骨啃上去。

一瞬間,似有電流流遍全身,將幸村的理智完全封閉,只剩下感觸神經末梢敏銳地捕捉每一點啃噬、每一寸移動。

牙齒在鎖骨上,像兔子孜孜不倦地在胡蘿蔔上留下牙印一般,新垣抱著他,用兔牙毫不留情地在他肌膚上印下齒痕。

不知道為什麽,但就想這麽做。若不這麽做,心底湧起的那股莫名委屈的情緒就無從排遣。

當然,也不是非要鎖骨,其他地方也行,比如嘴唇,但是高度似乎不對。

“和雅……”幸村的睫毛顫了一下、又一下,一時說不出話。

心尖被撓得難受,伴隨鎖骨上、耳根上的溫熱,逐漸蔓延,像常春藤,將他緊緊束縛。

新垣摟緊他,啃累了,便將臉伏在他頸窩裏休息,從頭到尾都沒敢擡頭看他的眼睛。

頰邊這才泛起一陣滾燙的紅,她舔舔唇,一語不發地埋著頭。

幸村怔了許久,好不容易從她突如其來的物理攻擊中緩過勁兒。

他沈了沈氣,喑啞著聲音說:“擡起頭來。”

“不要。”

他沒理她,擡起她的臉,緊接著,炙熱的吻帶著鼻息密密麻麻地落在她的額上、鼻子上。

他一邊吻一邊喃喃地問:“生氣了?”

“嗯。”

“乖了,不生氣。笑笑。”他停下來,學著她平時的樣子,動手將她的嘴角輕輕撫起。

“笑不出來。一想到她是來吃你豆腐,又想到她踐踏了我的努力,再想到我要和她搭檔去參加那個可惡的趣味比賽,我就覺得前路渺茫,人生陰暗,天地失色。”新垣說,臉上果真一點笑意沒有。

幸村抱著她啊,額頭抵著他的額頭,想了想說:“比賽不想去,可以跟林老師說明清楚,他不會為難你的。”

“真的?”

“真的。”

“可我提出來的話,林老師會不會懷疑我和音無千夏關系不好?雖說確實不好,但我不想讓老師知道同學之間關系不和睦,萬一小題大做把我們叫去談話呢。老師總是不按套路出牌。”

“嗯。挺有大局觀念的。”

“那可不!”

一句話就能把她逗笑,果然還是個孩子。

幸村嘴角溢出一絲笑,又說:“還是取決於和雅是怎麽想的。總之不急,那個比賽是下周六才對。”

“嗯。”新垣點頭,然後又無精打采地垂下頭。

“關於她說的那些話,聽聽就好。”幸村繼續說,“別計較。”

“但很生氣,我明明真的有努力。”

“我知道。”幸村摟緊她,“既然如此,就沒必要在意了。”

“忍不住在意。”新垣擡起頭,認真說道,“最近多了顆小女孩敏感的心。”

幸村抿著嘴,笑著看她:“那,也不錯。終於能像個女孩子,心思細膩了。”

“你的意思是我以前都粗枝大葉!”

“我的意思是你以前都虎背熊腰!”

“會不會用詞啊你!”新垣捶了他一拳,悶笑著。

“別生氣了。”

“嗯。”她拖長音節點點頭,然後嘴角又耷拉下來,“那,還有另外一個問題。”

“另外一個問題——吃豆腐啊?”

“對。你讓我很操心了!就算沒有音無千夏,也會有其他人,覬覦!”

“不過,吃豆腐的話,不可能了。”幸村說,詭譎地笑笑,指指鎖骨上那紅彤彤還有些燙燙印記,不緊不慢,“畢竟已經有註冊商標了,其他人再怎麽有閑情也不會來了吧?”

“註冊、商標……”新垣怔怔地看著他,突然懊悔剛剛不該這麽沖動的。她瞅了眼他皮膚上紅紅的一處,忍不住問,“疼不疼?”

“不疼。不過,看起來得過一陣子這印記才會消失了,在這之前,我穿衣服都得註意點了。”

“……我不是故意的。”

“這樣挺好,就當是宣示主權了。”幸村笑瞇瞇,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滿臉通紅。

“什麽‘宣誓主權’!你怎麽跟真昭一個樣?!”新垣瞪他一眼,頓時覺得無地自容。

雖說這話聽起來挺受用,但怎麽想怎麽不對勁兒。

別人一失足成千古恨,自己是一失口成千古恨,硬把自己弄成了個霸行天下的女流氓了。

女流氓就女流氓吧,好歹也是在扞衛主權,既然這樣,說女英雄是不是更順耳一些?

這麽想著,新垣又開心地笑了,眼眸帶著光彩:“是啊,精市,你現在是我的殖民地了。”

“殖民地……”

幸村念了一遍,又一遍,怎麽念怎麽蹊蹺。深思熟慮幾秒後,他決定據理力爭。

因此,在接下來的15分鐘裏,兩人對“殖民地”這個詞到底合不合適各抒己見,嚴謹地遵守“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準則,友好地交換意見。

但很快,新垣便沒詞兒了,一通胡說八道耗費了她很多腦力與口舌,情急之下她潑了幸村一臉水,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之下“咯咯”笑起來,發現這個好玩多了,便又潑了一次……

於是,一場和平會談最後以打水仗告終。在泳池這種公開場合下,幸村只得甘拜下風,但還是在心裏給默默給她記了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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