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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護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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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日子都悶在家裏,夏舞雩也委實想好好逛逛。

冀臨霄又說:“喜歡什麽衣服首飾、胭脂水粉就試試, 本官給你買些。”

夏舞雩眨眨眼, 笑道:“萬一我買多了怎麽辦?大人的錢夠嗎?”

“怎麽不夠。”冀臨霄很確定。

夏舞雩說:“可是上次送給柳國公的紫檀木壽星老,是我自掏腰包的呢。”

冀臨霄面皮一抖。

“大人兩袖清風, 我們去街上轉轉就罷,東西就不買了吧。”

冀臨霄義正言辭道:“本官自問能養家糊口, 你盡管買。”

夏舞雩忍俊不禁。

再垂眼一瞧, 自己一雙手還被冀臨霄握著,夏舞雩想了想, 幹脆等他自己松開。但這時,樓詠清和李彬來了, 一看見兩人交握著手,一個錯開視線, 一個展開扇子, 都很自覺的非禮勿視。

但是,樓詠清顯然不厚道,他說:“呵呵。”

冀臨霄嘴角抽了抽, 放開夏舞雩的手, 看向樓詠清, “有何貴幹?”

“沒有貴幹。”樓詠清拿扇子擋著半張臉,拉了下李彬, 說道:“阿彬啊,我們走,趕明兒了我們也娶個老婆, 工作時候帶著。”

李彬跟著樓詠清走了,還回頭朝冀臨霄投來敬佩的眼神。

夏舞雩很想知道,他在敬佩什麽。

天氣確有即將放晴的跡象,當冀臨霄和夏舞雩離開刑部時,已能看到天邊純凈的藍色,空氣也清新了些許。

兩人是步行去集市的,路上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很多。

冀臨霄說,他們對錢大人的判決已由刑部呈遞英宗,多半是要斬首示眾,沒收家產。至於若情,害人有罪,舉報有功,判處牢獄十年。

想著若情,夏舞雩心裏不痛快,同時也盤算著軟紅閣沒了若情,經營收入定要大幅度下滑,得趕緊培養個新的頭牌出來。

這事她得找時間去和老鴇說,不能讓冀府的這個外鏈金庫歇菜。

倒是兩人聊了許久,冀臨霄都沒提這些日子夏舞雩心病的事。這些日子他寸步不離,她也住在書房,和冀臨霄同吃同睡,親密的好似恩愛夫妻似的。冀臨霄對她極其認真,這些天她不曾再像從前雷電來臨時那般痛苦無助。

她心裏是感動的,卻也明白冀臨霄定是滿肚子疑問。只是,他一直不曾問她緣由,直到現在都沒有。

夏舞雩想,他大概是怕她回憶起過去,又會悲痛,他說過不會傷害她。

走到集市,人格外的多。多日陰雨憋壞了帝京百姓,周遭小攤販也抓緊時間把好東西都呈出來。

夏舞雩挑了支金鑲翠挑簪,比劃了番。冀臨霄拿過,給她插.在發上,細細看著,還換了好幾個角度。

他搖搖頭,拿下簪子,說:“不適合你。”

夏舞雩道:“那大人挑一個吧,我喜歡大人挑的。”

冀臨霄一怔,也不知那“喜歡”二字是有意還是無意,紅了耳根。

和一群小姑娘一起擠攤子,也是難為冀臨霄了。夏舞雩在後面看著他峨冠博帶,在一群花花綠綠的小姑娘中分外顯眼。

他挑了半晌,挑出個煙紫鎏金步搖,給夏舞雩戴上。

“這個適合你。”他管攤販借了面鏡子。

夏舞雩往鏡子裏一瞅,不得不腹誹,冀大人還是挺有眼光的。煙紫高貴,鎏金艷麗,更襯得她冷艷無雙,膚白勝雪。

她笑道:“多謝大人破費。”

冀臨霄皺眉,“都說了看中什麽就買,我們是夫妻,你也不要再客氣。”

“知道了,我聽大人的。”

有冀臨霄慷慨付賬,夏舞雩也就買起來了,左右這些東西不貴。

兩個人從首飾攤看到水粉攤子,從水粉攤子看到字畫攤子。

夏舞雩隨手翻看些文人墨寶時,冀臨霄隨口說:“詠清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東西。”

“看出來了。”

樓詠清那扇面上題著的《山居秋暝》,一看字跡就是出自名家之手。樓詠清成天帶著那扇子,似是恨不得扇子能長他身上似的。

冀臨霄指了指前方一家成衣店,“走,去那兒看看。”

這成衣店是帝京有名的,面積很大,內中衣物從布料到做工,有極便宜的,也有極昂貴的,因此下到寒門姑娘,上到命婦貴女,都會來這裏購買成衣。

大燕民風不算保守,婦人小姐都可以拋頭露面。冀臨霄陪著夏舞雩進了成衣店,立刻有人來招呼。夏舞雩看著店裏桃紅柳綠的女客們,回頭對冀臨霄道:“大人,和我一起挑選吧。”

冀臨霄自然樂意,他雖然本人簡樸,不喜濃墨重彩,但卻給夏舞雩挑得都是濃墨重彩的衣服,他覺得這樣適合她。

旁的客人也有不少是夫妻同來的,見他們這對男的俊女的艷,紛紛多看了幾眼。

兩人選了半晌,選出件紫棠色齊腰交領襦裙,艷烈的紫色絲綢打底,從裙角向上遞減的鋪上立體的絹花。

這套襦裙誇張而刺眼,一看就難駕馭的很,周遭女客沒有挑這個的,夏舞雩也覺得不好看,但冀臨霄堅持,她便攜著襦裙去了更衣室。

更衣室有好幾間,夏舞雩進去後,隔壁另一間更衣室裏走出個少婦,走去銅鏡邊。

冀臨霄就站在不遠,和那少婦視線一對上,臉色立刻就變了。

他壓抑著怒火道:“王小阮。”

柳蕓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冀臨霄,她揮手把自己帶出來的兩個丫鬟招到身旁,柔媚一笑:“別來無恙,師兄。”

師兄二字,如在提醒冀臨霄當年的慘劇。他大步過來,排開丫鬟,把柳蕓拽到墻角,質問道:“紫玉觀音呢?”

“什麽紫玉觀音?”

“休要裝傻。”冀臨霄道:“師父消耗十年心血鑄就的紫玉觀音,你把它偷到哪裏去了?當年你拜入師門,就是沖著紫玉觀音來的吧!”

柳蕓滿眼委屈,“師兄,你冤枉小阮了,小阮在你心裏就是這個樣子的嗎?”

事到如今,裝可憐這一招已是讓冀臨霄厭煩之至,不論柳蕓還是若情。她們的楚楚可憐,在冀臨霄看來就是心如蛇蠍的體現,和夏舞雩楚楚可憐時的樣子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他厲聲道:“你殺人如麻,欺師滅祖!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繩之以法,休想僥幸!”

柳蕓一怔,綻開一抹冷笑:“小阮有柳國公府和太子殿下在身後,我姐姐柳瑩又是受寵的淑媛娘娘。師兄覺得,憑你區區一個都察院禦史,還想把我拉下馬?”她輕蔑道:“何況,你有證據嗎?所有能幫你作證的人,可都死光了哦。”

“你這狠毒女子——”

“非禮啊!”不想冀臨霄話沒說完,柳蕓就一臉惶恐的大叫:“來人啊!非禮!救命!有人非禮啊!”

這突來的一招,讓冀臨霄始料未及,他手還揪著柳蕓袖子,被周遭人一看,倒真像是非禮的畫面。周遭女客一致向冀臨霄投來眼神殺滅,有愛打抱不平的男客已經沖上來幫忙。柳蕓掙紮扭動,在男客的幫助下脫離了冀臨霄,她的幾個丫鬟忙跑上來將她護在中間,一個勁的問:“夫人沒事吧?好個登徒子,大庭廣眾之下非禮我們夫人!應該將他送官!”

幾個男客也罵道:“好色之徒!在公開場合都敢這樣!”還有人挽起袖子,朝冀臨霄打去。

冀臨霄握住他拳頭,用暗勁化解了力道,眼神淩厲掃向柳蕓,“卑鄙無恥之徒!”

“你……你下流!”柳蕓哭天搶地,“我好好一個良家婦女被你公然調.戲,我不活了,讓我死吧!”

“夫人別啊!”

“夫人不要自尋短見!”

“嘿!這小子真不要臉!”

“就是!看別人有幾分姿色就給拽到墻角,非禮不成還罵人,以為穿得好點就能仗勢欺人了?哪家的紈絝,也不看看這店裏多少有權有勢的!他算哪根蔥?”

“不要臉!”

冀臨霄百口莫辯,氣得臉色鐵黑。一群人將他圍在中間,噴口水謾罵。他盯著柳蕓,握緊的手骨節已然蒼白,指甲在手心按出深深的印。

卻在這時,一道慵懶的女聲響起,在一片謾罵中顯得十分明顯。

“這位夫人,我家夫君可是都察院禦史冀大人,青天大老爺,怎麽會非禮你?潑臟水也得靠點譜吧。”

冀臨霄一怔,周遭人沈吟,夏舞雩就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

她身上穿著冀臨霄挑的那件紫棠色襦裙,正是剛從更衣室出來,就過來了。

這套平鋪效果並不好的襦裙,到了她身上,卻是錦上添花,貴氣又華麗,冷漠又妖冶。她微微一笑瞧得人屏住呼吸,卻又覺得脊背發冷。

初時的震驚過後,眾人便註意到她的話,這方知道剛才那無禮男子竟是都察院的禦史大人。

禦史大人高風亮節,心懷百姓,若說他在光天化日之下做這種事,是個帝京人都不會信。眾人紛紛向柳蕓投去疑惑的目光,接著又看向夏舞雩。

這紫衣女子如此絕色,想必就是軟紅閣的織艷了。雖說是青樓女子,但實在是……美艷逼人。

柳蕓也不示弱,笑道:“禦史夫人。”

夏舞雩哼了聲,走向冀臨霄,途中驀然回首,沖眾人笑道:“諸位來評評看,我和這位夫人誰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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