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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逼良為娼的鴇母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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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 兒臣真與此案無關, 那些不過是雲裳沒有真憑實據的臆測罷了?兒臣是冤枉的。”三皇子跪在地上大喊冤枉。

雲裳道:“父皇,三皇兄先前的舉動的確反常,好像一直要揪著賀大人不放, 硬是要給他扣上一頂包庇兇手的帽子,而後又引導大家往深入去想, 讓人覺得聶沖被害是有人暗中指使,而這指使聶沖的人就是四皇兄!”她說罷瞪了三皇子一眼,再道:“父皇,四皇兄近來埋頭苦讀, 學問上少有成就,父皇誇了他幾句, 就引來這無妄之災,著實冤枉啊!”

“雲裳,同是你的兄長,你何以如此偏幫你四皇兄而處處針對我呢?”三皇子辯解不了, 便打起了感情牌。

皇帝斥道:“你若也像你四弟一樣,平日多在府中讀書, 不參與這些事情,你皇妹會針對你嗎?別說你皇妹了, 就是朕也看得出來你剛剛的反常, 老三,別自作聰明,到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

“父皇教訓得是, 兒臣不該路見不平多管閑事,要學四弟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才是皇子典範!”三皇子匍匐在地請罪道

雖是請罪,但言外之意卻是四皇子不關心國家大事,只顧自己的自私自利之人,要是人人都學四皇子這般只顧讀書不關心國情,國家也未必能長久。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你也不必在這自怨自艾,朕又不是昏君,你皇妹剛剛所言雖然有理,但也沒有證據證明幕後之人就是你,但此事你確實行為偏激,惹人懷疑,自行回府思過去!”

“謝父皇,兒臣領旨,兒臣告退!”三皇子起身退了出去。

皇帝又掃了跪在地上的聶真父子一眼,轉身坐了回去,威嚴道:“關於永昌侯府獨子聶沖被害一案,現已查明真現,系聶沖強占民婦,枉顧人命在先,惹得受害人報覆在後,丁春夫妻雖有罪,但念其情有可願,饒其死罪,雖死罪能饒但活罪難恕,朕令,判丁春夫妻流放外地八百裏,終生不得回東臨城,你們可服?”

“草民服,謝萬歲不殺之恩!”丁春夫妻聽說不用死,只是流放,高興得趕緊叩頭謝恩。

有侍衛進來將夫妻二人帶走了。

皇帝又看向聶真父子,“聶沖之罪已由其性命相抵,朕便不做計較,但永昌侯府有管教不嚴之罪,才導致其子禍害百姓,擾亂秩序安寧,朕念及永昌侯府有從龍之功,從輕處罰,收回永昌侯府世襲之恩,聶老侯爺,永昌侯,你們服是不服?”

“老臣(臣)心服口服!”聶真父親哀聲應道,重重叩了個頭。

聶沖雖然是被人當了棋子,可也是他自己犯下滔天大罪導致的,皇帝沒有降罪於聶家,只是收回侯爵之襲已是法外開恩,他們哪有不服的呢?

只是聶家的輝煌怕是從此就要敗落了!

父子倆再三告罪,攙扶著離開了,原本是為兒子討回公道,誰知卻背了一身的罪回去,嗚乎哀哉!

待四人離去,皇帝再道:“至於醉月樓的人……”

“父皇,夏雨刺傷聶沖也屬於正當防衛,既然丁春夫妻的殺人之罪都能從輕處罰,夏雨也是受害者,請父皇念其主動投案,勇於承擔過錯的行為,從輕發落!”雲裳趕緊為醉月樓求情。

她答應了秋月要保住醉月樓,自然不能失言。

賀衾也道:“皇上,醉月樓的鴇母榮楚楚聞聽事情後,立即帶著夏雨找到微臣投案,這等義舉實當楷模,理應嘉獎!”

皇帝看了二人一眼,嗔道:“雲裳,賀衾,朕還什麽也沒說,你們就把朕的嘴巴給堵了,朕還敢說什麽嗎?”

“皇兄向來聖明,自然知曉如何判案,雲裳,賀大人,你們別急,皇兄是一定不會冤枉一個無辜之人的。”顧淮忙向前調解。

皇帝看向這個一向不管事的弟弟,今天竟然也管起閑事來了,不由得嘆道:“看看看看,連九弟也暗中幫醉月樓的人說話了,朕還如何敢判她們有罪?傳朕旨令,夏雨雖然刺傷了永昌侯獨子,但念其身受其害,屬於正常防衛,又自主投案承擔責任,行為端正,朕判其無罪釋放,醉月樓一幹無辜者皆即刻釋放。”

“父皇英明!”雲裳高興拜道。

賀衾也展顏跪地:“臣領旨!”

“皇兄,聽說前不久的挖心大案之所以能順利告破,是因為醉月樓的鴇母出了力,這次她又自主投案,才讓案子有了新的線索,從而找出真兇,讓無辜者得以脫罪,臣弟倒覺得,這人該嘉獎才是。”顧淮道。

皇帝點點頭,“九皇弟所言有理,我國向來律法嚴明,錯則罰,對則獎,才能讓國民行為規範,舉止得當,利國利民。傳朕旨意,醉月樓鴇母榮楚楚助兩起大案得破,功不可沒,賜黃金千兩,功旗一面,以滋嘉獎!”

“皇上聖明,百姓之福,臣代榮楚楚謝皇上恩典,萬歲萬歲萬萬歲!”賀衾高興的叩頭謝恩。

真是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醉月樓這次可真是揚名了。

……

“九皇叔向來不喜插手俗事,今日為何會幫醉月樓的鴇母說話?”從皇帝宮中出來,雲裳與顧淮走在九曲回欄中,雲裳奇怪問他。

顧淮爽朗笑了起來,“雲裳你又何嘗不是如此,此次為了幫醉月樓脫罪,竟連你三皇兄也得罪了,又是為何?”

雲裳向來與顧淮關系要好,便毫不隱瞞的將珍瓏棋局的事情如願告之,而後道:“以前我對瓊樓楚館那種地方也十分反感,可經此一事我覺得也許那種地方的人也不盡然是不堪的,秋月姑娘棋藝高超,又從不攀附於我,但在指導我棋藝一事上,向來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性情高潔,高於許多大家貴女,那夏雨姑娘亦是如此,敢於拒絕聶沖,應該也不是那種攀附權貴沒有原則的女子……事實證明,我的決定是對的,她們是無辜者,值得我冒著得罪三皇兄的危險幫她們出頭。”

顧淮笑看她一眼,這才回答她先前所問:“聽說以前的醉月樓確實滿樓汙穢,自從轉賣到那位楚娘名下後就開始變了,這次本王不過是覺得那位鴇母有敢作敢當的魄力,所以多了一句嘴罷了。”

“是啊,聽說醉月樓的四大花魁都是那鴇母□□出來的,想來那位鴇母的品性也不差。”雲裳道。

顧淮點點頭,“有機會本王要見上一見。”

“九皇叔可是已有佳人之人,敢去那煙柳之地?就不怕我未來的皇嬸生氣不理你了?”雲裳打趣道。

顧淮聽到她提到孟秋,眸中溢出一絲柔情,自信道:“秋兒知書達理,與旁的女子不同,而且她最懂本王,應該不會因此生氣。”

“是了是了,知道九皇叔和未來皇嬸感情好,請九皇叔饒侄女一次,別讓我嫉妒了。”雲裳故意道。

顧淮又大笑起來,“你這鬼丫頭,本王還不知道你的心思嗎?趕緊覓得如意朗君,早日出嫁,也好讓本王放心。”

“哎,不著急,要天下男子皆是步東那等不堪之徒,侄女寧願終身不嫁。”雲裳擺擺手,似乎對男人已經很是失望。

顧淮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我小侄女這麽優秀良善,自有那優秀良善之人來配,步東那等卑劣之人哪配得上你?你早些認清他的真面目也是好事。”

“九皇叔所言有理,所以我特別感念秋月,也願幫她一二。”雲裳點點頭道。

顧淮又安撫了她幾句,轉身往宮外去了,“和秋兒約好了品詩作畫,先走了。”

雲裳笑了笑,往自己宮中去。

珍珠感嘆道:“九王爺和孟小姐的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呢!”

“那是,當初九皇叔被人暗算險些就沒命了,要不是孟小姐所救哪有今日?九皇叔是個重情義的,就算不是對孟小姐動了真情,也會護她一世。”雲裳道。

珍珠點點頭,直道是。

雲裳再道:“你別看九皇叔對什麽事都不熱衷,要是孟小姐出了事,他一定會把東臨城給掀翻了去。”

珍珠暗暗撫了撫胸口,心中記得深深的,得罪了誰也不可得罪孟小姐!

……

“奴家謝大人救命之恩!”賀家,榮楚帶著夏雨跪地致謝。

賀衾揚手笑道:“楚娘請起,坐!”

榮楚這才帶著夏雨落了座,又喝了下人送來的好茶,方又道:“這次多虧大人在皇上面前為奴家和醉月樓上下脫罪,不然醉月樓這幾十口人恐難活命!”

“楚娘嚴重了,醉月樓的人本來就是無辜者,本官只是將案情如實向皇上稟報,這次倒是楚娘你幫了本官的大忙,要不是你提前讓本官準備好醉月樓的轉賣契約和文書,本官可就脫不了幹系了,到時候還會連累了四皇子。”賀衾感激道。

榮楚笑了笑道:“醉月樓與大人是一體的,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奴家這麽做也是為了幫自己,大人不必言謝。”

“楚娘在牢中受苦了,不過這次牢獄之災卻讓皇上嘉獎了楚娘,本官倒覺得值當。”賀衾讓人將皇帝的賞賜拿出來,“這是皇上賞賜的金子和功旗。”

榮楚忙起身接過,一一看罷,又帶著夏雨拜了下去,“奴家一介卑賤之人,能得到如此大的殊榮,全仰仗大人,既然那契約和文書上言明醉月樓已轉賣至奴家名下,那這一千兩金子就當是奴家買樓的錢,請大人笑納!”

“使不得,這是皇上所賜,本官豈能拿?至於醉月樓,經此一事本官也得了教訓,以後樓子主全數交給楚娘你打理,與本官無關了,銀錢什麽的,我們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計較了。”賀衾拒絕道。

榮楚搖頭,堅持道:“不可,大人已經對奴家恩重如山,奴家怎麽能再讓大人吃虧?這一千兩金子既然是皇上賞賜給奴家的,就是奴家所有,奴家可以用於一切正經途徑,請大人收下。”

賀衾見他執意要給,以他的性子必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他嘆息一聲,妥協了:“這樣,一千兩金子太多了,足夠買下兩個醉月樓,先前楚娘已是醉月樓的半個東家,今日本官便拿三百兩,你我之間的賬就此兩清,誰也不許再扯來扯去!”

“一切都聽大人的!”榮楚猶豫了片刻,答應了。

事情辦妥,榮楚帶著夏雨離去,出門前,榮楚讓夏雨先進馬車,他與賀衾又私聊了幾句。

賀衾看著她道:“雖然本官不再是醉月樓的東家,本官還是那句話,若日後楚娘有什麽擺不平的事情,本官仍舊會幫你的。”

“奴家謝過大人。”榮楚感激不已。

……

“奴家謝媽媽救命之恩。”榮楚回到醉月樓,封條被拆走,姑娘們都回來了,見他回來,齊齊跪地致謝。

榮楚讓她們起來,笑道:“這次醉月樓雖然遇難,但好在有驚無險,大家都平安回來了,而且我得了皇上的嘉獎,現在醉月樓已經是東臨城最有名氣的青樓,我也成了醉月樓唯一的東家,從今日開始,我會給大家指一條光明之路!”

“恭喜媽媽,賀喜媽媽!”姑娘們齊聲恭賀。

春花喜問:“媽媽,您指的光明之路是何意?”

秋月忙接過話去,道:“媽媽以前說過要讓醉月樓成為賣藝不賣身的清館!”

“真的嗎?”春花大喜。

姑娘們也都歡騰起來,個個都喜不自禁。

榮楚點點頭道:“真的,這件事情我已經規劃了很久了,先前因為冬雪的事情大家已經對醉月樓有所改觀,這次又得了皇上的嘉獎,我覺得是時候讓醉月樓脫胎換骨了。”

“那我們以後都不用再陪客人過夜了?”夏雨喜問。

榮楚點點頭,“不用了。”

“太好了,太好了!”夏雨抱住春花秋月幾個蹦跳起來。

這樣她哪怕贖不了身也不用對不起蕭公子的一片真情了。

秋月激動得都哭了,“我等這天等好久了,等好久了……”

“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有這一天!”春花也哭道。

榮楚見一樓子的姑娘們哭的哭,笑的笑,跳的跳,鬧的鬧,熱鬧極了,樓子裏雖然常年笑聲不斷,但這次卻是姑娘們發自內心的喜悅,他更堅定了自己的決定,一定要讓這些淒苦的女子脫離那種無止境的悲慘境地。

他看了看那面功旗,道:“秋月,夏雨,你們幾個幫我把皇上賞的功旗掛在大堂正對門的地方,我要讓所有來醉月樓的人都看見這面旌旗,以彰顯我們醉月樓與別的瓊樓楚館大不相同。”

“是,媽媽!”兩人應下,忙讓人拿的拿梯子,歡喜的去掛旌旗了。

榮楚又看向那些金子,這些錢就用來請東臨城最有名的師傅,她要讓樓裏的姑娘個個有技藝傍身,從今以後,醉月樓的姑娘以才華吸引客人,再也不必以色示人。

只要醉月樓轉型成功了,東臨城其它的瓊樓楚館也會以法炮制,到時候再蔓延至全國,只有整個國家都沒有迫害女子的地方,才算是真正完成了原身的任務。

而原文中導致原身和整個醉月樓滅亡的孟秋,他也要開始計劃了。

得知顧淮幫他說話的時候,榮楚很是震驚,這是原文中沒有的情節,所以應該是由於他改變了原文情節後衍生出來的,這也算是因果,得了顧淮相助的良因,他日救了孟秋還顧淮一個善果。

樓下忙活完了,榮楚將秋月叫到房裏囑咐:“這次醉月樓能脫險多虧了雲裳公主從中相助,秋月,你備上一份禮親自去謝過公主。”

“媽媽放心,我已經為公主準備好了厚禮!”秋月笑道。

……

“這是……”鳳來酒樓裏,雲裳翻看著一本發黃破舊的書,面露驚喜。

秋月回道:“這是蕭風蕭公子在游歷時偶然得到的棋譜,裏面有十種珍瓏棋局的解法和擺法,夏雨托奴家將此棋譜送給公主,聊表謝意!”

雲裳喜道:“秋月,你們這禮太厚了,本宮受之有愧!”

“整個醉月樓六十四口加上蕭公子,一共六十五口人全仰仗公主搭救,區區棋譜又算得了什麽?不能還公主恩徳萬一,還望公主不要嫌棄我們禮薄!”秋月道。

雲裳握住她的手,感嘆道:“本宮沒有看錯人,秋月姑娘和醉月樓的人都不是那等不堪之人,好,這棋譜本宮就收下了,但以後醉月樓的事就是本宮的事,若再有那不見眼的人敢欺負你們,盡管來稟了本宮,本宮一定為你們做主!”

“謝公主大恩大徳!”秋月感激的跪了下去。

秋月走後,珍珠不解的問雲裳,“公主,不過一本棋譜,如何讓您對秋月許下那般重的承諾?”不管醉月樓是不是賀衾的產業,如今醉月樓得了公主的庇護,那可是十個賀衾也抵不了的。

“珍珠,本宮在意的不是棋譜,而是醉月樓的鴇母的心計,聶沖的事情可大可小,這次醉月樓、賀衾及四皇兄能一並保住,本宮細細想了一番,發現那鴇母在中間起了極大的作用,本宮是想看她在有了靠山後,能做出什麽更讓本宮吃驚的舉動來。”雲裳一邊照著棋譜擺棋局,一邊回道。

珍珠頓時明白了,不再多言。

……

“公主當真如此說?”榮楚聽完秋月的稟報,眸光微亮。

秋月點點頭,眉眼全是笑,“公主確實是這樣說的,以後全力庇護我們醉月樓。媽媽,我們這次真的是因禍得福了。”

“既然是福那就得惜,萬不可做出什麽讓公主失望的事來。”榮楚思索了片刻,對采環道:“吩咐下去,醉月樓閉門三月整頓,其間不接待任何客人。”

采環立即出去傳令了。

秋月驚問:“媽媽,閉門三月我們做什麽?”

“我會請東臨城最好的老師來教你們學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以及茶道、花藝、刺繡、唱戲、說書等,到時候以此吸引客人前來,將醉月樓改換門戶,成為東臨城首家不賣身的青樓。”榮楚道。

秋月歡喜不已,“媽媽放心,我們一定會用心學的。”

……

“雨兒,我已經賺夠了為你贖身的銀子,我即刻為你贖身,你跟我走好嗎?”蕭風握著夏雨的手道。

夏雨先是一喜,而後想到什麽道:“不,蕭大哥,我暫時不能跟你走。”

“為什麽?雨兒,難道你還要繼續過這種屈辱的日子嗎?你能忍,可我心疼。”蕭風疼惜道。

夏雨搖搖頭,“不,自從我心裏有你後,我便再也不願逼迫自己去接別的客人,我之所以想留下來,是因為媽媽說要將醉月樓變成東臨城首家只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原本樓裏的姑娘除了四大花魁外,其它人都資質平平,如今四大花魁已然只剩其三,我若再走了,媽媽一時間去哪找人頂替?你我這次能脫罪活命,全憑媽媽所救,如果我們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太過無情無義了?”

“我也知道應當要報答媽媽的救命之恩,可是我實在不能再忍受讓你身陷濘泥,我想帶你去看盡世間美景,想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家,雨兒,我們自私一次好不好?”蕭風勸道。

夏雨咬了咬唇,還是道:“蕭大哥,我雖為卑賤的青樓女子,但我也讀過書識過字,懂得道理,我覺得做人不能不講良心,媽媽舍命救我二人,我們怎麽能丟下媽媽離開呢?”

“可是……”蕭風還想再勸她。

夏雨打斷他的話道:“別說了,我意已決,是不會跟你走的。”

兩人正僵持不下,榮楚突然走了進來,勸道:“夏雨,你還是跟蕭風走!”

“媽媽?!”夏雨吃了一驚,“您怎麽也這樣說?”

榮楚道:“風塵中人,能遇上一個真心相對的人不容易,你若錯過蕭風,一定會後悔的。至於醉月樓,我自會想辦法,你跟他走!”

“不,媽媽,大家都說你自私自利,為了利益不惜葬送別人的一生,可夏雨這一年多來看得真切,媽媽並不是這樣的人,而是一個正直無私為他人著想的好人,媽媽於夏雨有救命之恩,夏雨不會做那無情無義之人,所以夏雨一定會留下來與媽媽共進退!”夏雨言真意切道。

這時,春花和秋月等人也進得屋來道:“媽媽,我們也一樣,會與媽媽共進退!”

剛剛楚娘讓她們選擇離開還是留下來,她們一起商量過了,決定留下來,反正一入風月便再無洗白之日,不如跟著楚娘,若真的能實現那個目標,她們才能真正改變大家對她們的看法。

榮楚看著這些願意留下來的姑娘們,他以誠待人,便也換得姑娘們以誠待他,能脫離風月之地,對她們來說是多麽幸運的一件事,可她們卻願意相信她,跟著她,她怎麽能不感動?

他看了眾人一眼,情緒有些激動,“好,承蒙大家不棄,今日我在此承諾大家,兩年內,一定讓醉月樓成為東臨城首家只賣藝不賣身的青樓,並打出名氣,解救更多在風月場合苦苦掙紮的女子!”

“媽媽,我們相信您!”姑娘們齊聲應道。

榮楚點點頭,看向蕭風,“蕭公子,如果你信得過我,請將夏雨再交給我兩年,這兩年內,絕不強迫夏雨做任何不願意做的事,兩年後,你來接走夏雨,去過你們想過的生活!”他頓了頓,又道:“當然,如果到時你對夏雨還有心的話。”

“我與雨兒經歷生死,自是不會輕易移志,好,在下就聽媽媽的,我們定下兩年之約,兩年後,不管雨兒願不願意,我都會帶走她!”蕭風道。

夏雨喜道:“蕭大哥,你放心,兩年後無論是何局面,我都跟你走!”

“一言為定!”蕭風朝夏雨伸手出。

夏雨笑著向前與他擊掌,“一言為定!”

……

“聽聞王爺在皇上面前幫醉月樓開了玉口,可讓臣女吃了一驚呢!”孟家涼亭中,孟秋朝正在剝蓮子的顧淮道。

顧淮將剝好的蓮子推到她面前,柔聲問:“你生氣了?”

“王爺說的哪裏話,臣女怎麽會為這點小事生氣?臣女只是覺得以王爺的性子不會管這些俗事,突然聞聽這個消息有些吃驚罷了。”孟秋說罷,自然而然的用玉手撚起一顆蓮子放進嘴裏吃了起來,顯然顧淮幫她剝蓮子已是常事。

顧淮接過下人遞來的濕帕子凈了手,拿出別在腰間的扇子,啪的一下打開,煽了煽笑道:“我是看雲裳對醉月樓上心,所以才多了句嘴,你知道的,雲裳那小丫頭從小沒了母親,皇兄又只顧著那幾個皇子,這丫頭是與我一道混大的,雖是叔侄,我卻把她當親妹妹似的,她上心的事我怎麽也得關照一二。”

“原來如此,本以為公主長大了,有了男女大防,王爺與公主就日漸生疏了,如今看來王爺和公主的感情仍舊是要好的,我就放心了。”孟秋又撚了顆蓮子笑道。

顧淮阻了她,“蓮子性寒,秋兒不可再食了。”說著對一旁伺候的喜鵲道:“去給你家小姐取些姜茶來,解解寒氣。”

“是,王爺。”喜鵲高興的走了。

孟秋撅了撅小嘴,不悅道:“平日裏祖父管著,爹爹管著,母親管著,好不容易您來了,還得被您管著,臣女都快被管傻了,也不知道是誰把臣女那才女之名胡鄒出去的。”

孟家家規,未及笄的女兒們不可外出,所以孟秋雖已經十三了,卻從未出過府去,一直在府中讀書寫字學習禮儀女工,日子過得相當乏味。顧淮怕她悶著,每隔幾日便來看她,陪她解解悶。

“哈哈哈……”顧淮被她可愛的小模樣逗樂了,往她對面一坐道:“你才女之名是實打實的,可不是胡鄒,如果秋兒覺得孟家不自在,那早些到我的王府去,到時候整個王府任由秋兒你做主,你想幹嘛就幹嘛,成不?”

“王爺又來打趣臣女了,這是在臣女家中,臣女多食一顆蓮子也得讓王爺束著,更別提到了王府讓臣女做的之類的話了,王爺這是平白拿臣女玩笑罷了!”孟秋爬在桌子上,焉焉道。

顧淮認真道:“真的,我不騙你,你快些長大,到時候我將你風光娶進王府,把王府全交由你管,給你想要的自由。”

“你不許耍賴,我可當真了。”孟秋道。

顧淮指天立誓,“我發誓!”

“噗嗤——”孟秋被他假裝嚴肅的樣子逗樂了,“好了,我信你了。”

顧淮松了口氣,“笑了就好,秋兒貌美,該多笑笑,你看你剛剛一笑讓這園子裏的花都失了顏色。”

孟秋扯扯嘴角表示無奈,“你呀,就會哄我開心。”

“那當然,你是我未來的王妃,我不哄你哄誰?”顧淮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道。

孟秋又笑開了,容顏絕美,果然讓一園子的花兒都黯然失色了。

顧淮一臉寵愛的望著她,眼中幾乎裝不下任何美景。

暗處,一個青衣少女看著這一幕,險些將自己的帕子給揪破了!

……

“大家聽說了嗎?幫助官府破了兩起大案的那個醉月樓閉門三月後重新開張了!”

“聽說了,我還聽說醉月樓重新開張後便只賣藝不賣身了,如今醉月樓的姑娘不以色示人,而是個個精通才藝,琴棋書畫、詩詞歌賦、茶道、花藝、刺繡、唱戲、說書等等應用盡有。”

“真的只賣藝不賣身了?會不會是噱頭?故意引起大家註意的?”

“是真的,前段時間有一個勳貴公子指名要讓秋月姑娘陪夜,秋月姑娘不肯,那勳貴公子鬧了起來,竟讓醉月樓的鴇母給請了出去,那勳貴公子占著家世想砸了醉月樓,可醉月樓有皇上親賜的功旗,就掛在那大堂正中間,那人哪敢在醉月樓撒野,落敗而走。”

“喲,看來是真的,這醉月樓竟然如此標新立異,只是不知道能堅持下去不?別過段時間生意不好又打回原型才是!”

“人家的生意哪裏不好,日日客滿,姑娘們那才藝可真是沒得說,每一樣都能讓人流連忘返,生意可比以前行酒肉之色還要好呢!”

“如果東臨城的青樓都像醉月樓一樣,我也不能整天擔心我家那死男人在外面亂來了。”

“快了快了,醉月樓這一整頓,把客人都吸引了過去,而且聽說連皇上寵愛的雲裳公主也親自前往請教秋月姑娘棋藝,雲裳公主這頭一開,好多世家貴女貴婦都壯著膽子去了,這一去可不得了,那裏面的姑娘們個個品行端正,才高八鬥,技藝高超,把那些名門貴女貴婦都比下去了。大家都跑到醉月樓去了,其它的瓊樓楚館都沒了生意,大家紛紛效仿呢!”

“這麽說來,很快東臨城的煙花之地就要肅清了?太好了!”

“是啊,要真的能將東臨城煙花柳巷的濁氣去除了,醉月樓可就為大家做了好事了。”

……

“多謝公主相助,醉月樓才能有今日,請受奴家一拜!”榮楚朝坐上的雲裳公主跪地一拜,感激道。

雲裳擺擺手,“媽媽請起,本宮不過舉手之勞,媽媽不必行此大禮。”

得知醉月樓閉門三月整頓後,她便一直好奇醉月樓能整頓出一個什麽樣來,沒想到前幾個月重新開張,竟張貼告示說只賣藝不賣身,而且只在白天營業,晚上閉樓。

聞聽這個消息,她吃驚不已,同時又對榮楚楚刮目相看,若東臨城乃至舉國上下皆效仿醉月樓,國家風氣何愁不好?那些悲苦的女子何愁沒有見天之日?這也是她所樂見的。

但以榮楚楚一人之力不足以瓦解東臨城煙花柳巷的惡俗,所以她才主動前來請教秋月的棋藝,想助她一臂之力,結果如她所料,由於她的到來,東臨城的貴女貴婦們都一一上門了。

女子尚且如此,更何況男子?

那些男人們再來醉月樓,不會再提那些齷齪要求,而是找自己所喜的才藝,消泛解悶,並會帶著知已好友,妻子心上人一並過來。

如此一來,不過半年時間,醉月樓已經脫去了原來骯臟的外衣,成為煙花柳巷中的一股清流,樓裏的姑娘們自身端重,也贏得了大家的尊重,來這的客人,只欣賞她們的才藝,絕無褻瀆之意。

榮楚道:“不,公主身份尊貴,願意屈尊降貴來醉月樓便是對醉月樓最大的幫助,奴家代表醉月樓上下謝公主相助之恩!”說著實實在在又拜了一拜。

當初他讓秋月去謝公主,公主承諾要護醉月樓的時候他便知道,他的願望一定會實現,果然,醉月樓重開後,公主竟然親自到訪,一國公主的到來,成為了醉月樓的活廣告,讓醉月樓從此煥然一新。

雲裳笑道:“本宮身為公主,既是幫你也是幫國家,你只要繼續堅持原則,別的本宮能幫的都會盡量幫你!”

“是,奴家一定會堅持下去,不會讓公主失望的!”榮楚一臉認真的保證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可愛們的投餵,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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