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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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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見血的死神,刀刀戳中人要害,“子譽,如果你真是顧寶荷的親生父親,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想保護她的話,就該和顧水華一起,讓她認祖歸宗,名正言順地做孫家的女兒,做顧家的外孫女兒。”

“你……”

“我現在只是在質問欺負了我女兒的男人,而不是來討伐那個搶走了我女兒男朋友的女人。畢竟,劈腿這種事情,要是男人心裏沒有個想法兒,也不是誰勾引兩下就能成事兒的。現在連孩子都有了,還要娶人家為妻,看得出來這份用心並非只是玩玩而矣。其實,就沖這點,你也該為你女兒感到欣慰。可是,我的盈盈,就委屈極了。我這個做父親的,難道不該為自己唯一的寶貝女兒,問一句緣由,要一個公道嗎?!”

當下,再無人辯駁半分。

“要是哪天你們家寶荷,也遭遇到同樣的事情,你們做父親母親的,難道不會找男方討個說法兒。我也不想詛咒孩子們的婚事,只是就事論事,將心比心。希望你們可以理解我這個做父親的心情。我們家盈盈已經沒有母親了,我做為她在這世上唯一最近的血親,實在不無法忍受誰如此欺負作踐我陸盛喆的女兒。就算是口頭舊的抵毀,我也會利用法律手段,為盈盈追討到底。”

陸盛喆的目光狠狠地刮過了顧水華和孫子譽,仿佛是在暗示什麽。

後兩人心頭一驚,突然明白,這個挾槍帶棍而來的男人,早就知道學校裏的謠言事件背後和他們脫不了幹系。今兒突然這麽不依不饒,敢情就是沖著他們來的。

顧水華見孫子譽是沒有什麽可盼的了,不得不上前,哀聲道,“盛喆,算我求你,別說了。就看在我的面子,給孩子們留點兒面子,他們已經……”

陸盛喆在女人撲上來時,朝旁一步,讓開了女人那雙塗得血紅紅的手,口氣莫名似柔和了兩分,問,“水華,你想要和我離婚嗎?”

聞言,顧水華突然就僵在了原地。

——我只有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就夠了。至於別人家的孩子,我陸盛喆就是大男人主義,不想幫誰養。你若同意,咱們就立下婚前協議,讓你肚子裏的孩子冠上我的姓氏,做我陸盛喆的兒子。

——我,我願意。

——顧水華,我陸盛喆說一不二。若是以後你違背你的誓言,讓你那個私生女出現在我們的生活裏,威脅到我的女兒和兒子,那麽我們就只有離婚,各奔東西了。

——我答應,我絕不會讓我女兒影響到我們兩的家庭,不會讓蓮盈和小城見到……她,我答應你,盛喆,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答應。

就算不要自己的親生女兒,一年見面不超過三次,為了檢察官太太風光體面的身份,一個被人嫌棄看不起無人認的私生女兒又算得了什麽呢!

想到當初達成的協議,其中一份還存在放在自己的保險櫃裏,顧水華就氣得渾身發抖,什麽話都說不出來。看著面前這個看似溫柔,實則十幾年來真心讓她嘗夠了冷淡、冷酷的俊帥男人,她有了迷惑。

“不不不,盛喆,我絕沒有那個意思,你別誤會。”顧水華立即叫起來,強攥住了對方的手,淚如雨下,哭得楚楚可憐,讓在場人就算明明目睹了之前的情況,還會心生憐惜來。

陸盛喆這一次倒沒推開人,看著女人道,“其實,你要補償這過失,也是有辦法的。”

“什麽辦法?只要你說,我都願意為你去做。”顧水華殷情得沒有一根骨頭。

孫子譽看得直皺眉頭,一聲不吭。

陸盛喆的眸子愈發黑沈,目光不知落在何處,聲音聽在眾人耳裏,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雷霆之音,“現在孩子們受的傷也夠了,不若就快刀斬亂麻,讓你女兒和周沖從錦西醫大退學,徹底離開碧城那片地界兒。正所謂一山不容二虎,你女兒顧寶荷已經得到了她想得到的男人,總得有些犧牲,才叫合情合理。我這個做爸爸的也可以放心,不用老擔心女兒的前男友和自己的親表姐時不時還會出現在自己面前秀恩愛啥的,這樣糟糕的親屬關系,但凡是個正常姑娘也會神精衰弱。”

“這怎麽可以?盛喆,寶荷也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啊!”

“怎麽不可以?我的盈盈現在重病纏身,形容受損,精神上更要受愛人和親人的雙重折磨。恕我這個做父親的私心,此事,僅此一回,再無餘地!”

那也意謂著,若再發生這樣的事情,陸盛喆就會按照那份協議上所說的,與顧水華女士離婚了。

說完,陸盛喆毫不停留,回頭掃了眼兒子,陸連城就乖乖跟著父親走了。進大廳時,還朝那面花墻掃了一眼,花墻後正被屠崢穩穩摟著看實況的任蓮盈一下被嚇得漲紅了臉,一腳踩到男人腳背上,好在男人皮糙肉厚很結實,連氣息沒一絲變化。

待人走了,任蓮盈才喘了口氣,“我現在倒很想看看,顧水華再這樣子,爸爸會怎麽做呢!”

任蓮盈並不知道父親和顧水華達成過什麽協議,那句“再無餘地”裏包含的信息量真是太大了,讓她忍不住想要打破沙鍋看看裏面到底藏著什麽她不知道的,驚人的秘密。

就像,今天父親出人意料的護短行逕。

要知道,這種被保護有人靠的感覺,從她十歲後就再沒有了。在顧水華母子面前,父親總是更傾向於扮演一個嚴父,教訓喜歡冷淡弟弟、對繼母毫無禮貌的她。

“蓮盈,陸叔是真的很愛你的,你最應該相信的人就是他。他最近身子不太好,還是不要再惹他生氣的好。”

“餵,你這麽說,是不是代表其實你是知道些什麽的啊?”

“我知道要是我們再不回去,裏面的長輩們恐怕會瞎猜想,回頭由我小姑帶人跑來捉奸了!”

任蓮盈緊張起來,忙拉著男人帖墻角回自家地盤。

剛跨進大門半步,屠崢腳步頓向,朝外面的一個角落裏看過去。

那裏,正藏著一個人。

正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叫聲響起。

“不,我絕不會離開錦西醫大,憑什麽我要聽你的,你只是我媽的丈夫,可不是我的爸爸!”

顧寶荷不知何時跑了出來,攔在了陸盛喆和陸連城面前。

她這一開口,跟著母親姑媽往回走的三個小鬼,齊齊誇張地以手掩鼻,大呼“好臭啊”、“臭死了”、“吃屎的女人快離遠點和喲”、“這女人竟然吃屎,好可怕喲!”等等,可把顧寶荷氣得大叫。

陸連城甩開了父親的手,沖上前喝道,“呸!我才沒有你這種當人小三、搶朋友男友、不要臉地搞大肚子的姐姐。你是個壞女人,不要臉的壞女人,你會遭報應的,呸!”

呸!

呸!

呸!

跟著三個呸,來自很有義氣的三個小夥伴兒。

陸連城底氣更足了,吼道,“我陸連城只有任蓮盈一個姐姐,我的姐姐聰明能幹又漂亮,特別有智慧,有的是好男人呵護疼愛她,才不希罕像周沖你這種見異思遷,沒有擔當,毅志薄弱,沒有實幹能力的渣男。我告訴你,我未來的姐夫可比你高,比你帥,比你強,比你聰明,比你寵我姐姐一萬倍,一千萬倍!”

“一億倍!”

一片孩童的叫聲裏,大人們都傻眼兒了,當然少不得偷著樂呵的。

陸連城突然從兜裏掏出一個東西,燈光下亮晶晶的直閃,正是那枚周沖準備好的訂婚戒指。

“啊,我的戒指,臭小子,你竟然偷了我的戒指,還給我!”

顧寶荷一見,想都沒想就撲上去搶。

陸連城躲開時,順手將戒指扔給了另一邊的曲南橋,跟著跑到更遠處的小惡魔嗷嗷叫著要“傳球”,曲南橋一樂,滿足了弟弟們。把顧寶荷逗來逗去,玩得不亦樂乎。

沒幾下,幾人就玩到了大大的宮廷式樓梯口。

☆、128.除夕夜宴一高潮2

“小城子,給我,給我!”小蟲叫。

“我也要啦!給我,給妹妹!女士優先。”小草撒嬌。

“餵,你們小心點兒。”曲南橋有些緊張。

任蓮盈見狀,直覺不安,就沖出了花墻,叫著“小城”,要阻止他們這一團亂的爭搶。

“姐?”陸連城分了神。

顧寶荷眼底閃過一抹冷惡,突然發力撲向陸連城,剛好小草圖好玩兒把戒指扔了過來,陸連城忙著去接,就被撲了個趔趄,退後兩步,一腳就踏到了樓梯口,身後就是懸空的了。

任蓮盈急得暗罵自己不該多嘴,忙去拉顧寶荷,大叫,“顧寶荷,放開小城。”

顧寶荷一眼看到任蓮盈身後緊跟著的大煞神屠崢,一咬牙,一手攥住陸連城不放,一手又做勢去推攘任蓮盈,但是卻是抓著任蓮盈在樓梯口晃動起來。

屠崢目光一瞪,快上兩步去拉已經被推攘得背對著下方樓梯的任蓮盈,再晚一點,以任蓮盈當前的身體情況,肯定會摔下去,再造成二次骨折傷害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還我戒指!啊——”

就在屠崢剛剛夠到任蓮盈,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將人往自己懷裏攥時,情勢突然發生大變化,顧寶荷就換到了剛才任蓮盈那個背向樓梯的位置,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兒,她身體就朝後仰倒下去,瞪大了眼兒地看著樓梯上的所有人,尖叫一聲,滾了下去。

砰砰,砰砰砰!

雪白的紗裙裹著人就像支木乃伊,短短幾秒鐘後,停了下來。

其實這樓梯上勢也很緩,平常使用並不多,多數時候客人都走電梯,半層的平臺做得十分寬廣大氣,放著兩盆掐金絲的景泰蘭大花瓶,偏偏顧寶荷的腦袋就正嗑在那花瓶上,撞了個頭破血流。

“寶荷——”

一聲大吼,從身後傳來。

任蓮盈聽著聲音有些變調,心想周沖這回一定恨死自己了,竟然當著他的面兒縱容小家夥們欺負自己未婚妻不提,還將人“推”下樓梯……

那道狂吼的身影從身邊沖過時,任蓮盈感覺腰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身子被身後的男人緊緊地攬住,能感覺到他的呼吸和心跳比自己還要急促,本來高懸的心莫名地就踏實地落了地。

然後,她驚訝地發現,那第一個沖到“事發現場”的男人,竟然不是周沖。

陳東東!

任蓮盈楞了一下,轉頭看向周沖的方向,其他果然也是一臉吃驚的模樣,不過很快就恢覆跑下了樓梯。

“任蓮盈,我要殺了你,為寶荷報仇!”

周沖還沒到,陳東東嘶聲大吼,瞪向任蓮盈的目光滿是腥紅的殺意,似乎周沖都被他嚇得腳步微頓。

“啊,血!”

不知道是哪個服務員叫了一聲。

便看到顧寶荷雪白的紗裙下,迅速滲出一大片腥黑的液體,比她頭上的傷更令人觸目驚心,不做他想便知定是流產了。

“寶……寶荷……”

周沖似乎是被嚇傻了,一副手足無措的模樣,想要靠前卻被陳東東一身煞氣嚇得渾身直打哆嗦。

半層的平臺並不小,可很快就被顧寶荷的血染去一半,嚇得想要上前的人腳步都躊躇了。

“任蓮盈,屠崢,還有那幾個小畜牲,你們都是殺人犯,殺人犯!”

陳東東繼續大吼著,氣勢半點兒不減,更有發狂的征兆。

“不不,崢哥才不是殺人犯,明明就是任蓮盈,任蓮盈推的寶荷姐,我們大家都看到了。”顧寶蓮想都沒想,就替屠崢說話,還想解釋。不過立馬就被母親曹英給捂著嘴攥了下去。

屠崢緊摟著任蓮盈,阻止了她的一切動作,揚聲道,“人不是我們推的,現場有的是監控錄相。而且我的未婚妻也身染重疾,華協醫院有確實的病歷資料。你有什麽不滿的話,我們就讓警察介入進行調查。若你再如此當眾誣陷造謠,我們會保留追訴權。”

陳東東還想吼叫,但被顧寶荷一手攥住了。

“寶寶……我的,寶寶……救救它……求求……”

顧寶荷的臉色已經一片蒼白,唇色泛紫,剛才一直忍痛捂著肚子,這會兒一開口,兩行清淚滑下臉龐,尤顯得楚楚可憐,令人心疼,她看向周沖,眼中都是乞求。

周沖這方有了神主,忙握住了顧寶荷伸來的手,心頭又痛又氣,又害怕。

“寶荷,你別怕,寶寶……”周沖說不下去,轉頭就朝周圍大叫,“打電話啊,叫救護車啊!爸,媽,你們快打電話。”

像是終於把一肚子恐懼和惡氣發洩出來,沖著樓梯上看起來高高在上、穩如泰山的男女吼道,“任蓮盈,我沒想到你竟然是心思如此歹毒的女人!你放心,我們一定會讓警察介入,把今天的帳算個一清二楚,誰傷害我的未婚妻和孩子,我要他加倍償還!”

任蓮盈皺了下眉頭,道,“救護車還有一會兒才會到,苓姨可以給她施針止血,加上我們顧氏有名的保胎藥,先施予緊急搶救,興許能保住孩子,大人也可以……”

“去你的,你個黑心腸的賤人,貓哭耗子假慈悲,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們才不要你假好心!”牛春芹這會兒終於抓著機會,啐斷了任蓮盈的話,忙忙地跑下去。

顧水華哭叫著女兒,與任蓮盈錯身時,目光覆雜,欲言又止。

不過她沒有牛春芹的意氣用事,很清楚袁家的金針醫術有多高明,更知道顧氏藥業背後的任家制藥實力有多強悍,便主張要請袁家人幫忙,自己就掏出了一顆養血保氣的丹丸,要給顧寶荷服下。

“不,不,我要我的……孩子……寶寶,我不要……他們可憐……”

顧寶荷卻別開頭,拒絕了丹藥,哭著直往周沖懷裏鉆。在無人可見的陰影裏,她咬著牙,冷笑著。任蓮盈,這回看你還怎麽給自己洗白!

顧水華勸了幾句,顧寶荷哭得更厲害了。牛春芹更是幫著顧寶荷,直說那什麽醫生和藥都是要害人的,千萬用不得。一時把顧水華急得臉紅脖子粗,想要罵人偏偏場合又實在不對,這時候大敵當前,不能再鬧起內訌了。最後只得作罷!

任蓮盈見狀,心下一嘆,“如果現在不施急救的話,估計半路上孩子就不保了。”

她感覺到腰下一緊,知道男人在告戒自己,可是出於救死扶傷的本能,她多年的家族涵養讓她無法見死不救,即使對方是一心想要害自己的仇敵。

果然,她這句警告的話一出,牛春芹鬧得更兇,“好你個歹毒的女人,你害我家媳婦兒摔樓梯不只,現在還詛咒我孫兒半路夭折。就算你是制藥泰鬥任家的女兒又怎麽樣,要是我親孫兒就此沒了,回頭我一定將官司打到底。你們敢官大一級壓人,我就敢上訪到大總統那裏!我看你們難不成還敢將我們周家滅門不成!”

此話一出,全場俱是一靜。

所有人看著牛春芹的目光,除了不知情的人有些覆雜外,其他知情者都像看到了白癡。

屠崢本來不以為意的,可此時也真有些動怒了,喝道,“既然如此,那麽在下也算是這件事情的當事人之一了。你們要上告,涉及到軍人的案件就必須到軍事法庭上說個一清二楚。而做為軍人的我,也一定會為悍衛我軍人的尊嚴和榮譽,跟你們辯論到底。看看,到底是誰故意挾怨傷人,還是誰暗藏不可告人之心思想嫁禍他人?!”

“誰,誰嫁禍他人了,你別睜著眼睛說瞎話。你是軍人你了不起了,還軍事法庭呢!唬誰呢?真是……一個比一個缺德,我們家寶荷都這樣兒了,竟然……”

“夠了,你給我閉嘴!”周志國實在看不下去,沖到妻子面前,將人攥到一邊,“趕緊把人送到醫院去,還在這兒打嘴皮子官司有什麽用。快,阿沖,咱們快走。”

在周志國的提醒下,周沖忙抱起人,往樓下跑去。

中途還被曲南橋提醒走電梯,才沒傻傻地在樓梯上顛簸。

周志國離開時,看了任蓮盈一眼,無力地嘆息一聲,埋頭走開。

……

那半層平臺處,留下了一大片血汪汪的痕跡,還有一片淩亂的腳印兒。

任蓮盈長長一嘆,心下也並沒有興災樂禍的輕松,只是滿滿的無奈。

屠崢撫了撫她的臉,“這不是你的錯,別多想。”

任蓮盈搖頭,“我只是覺得很……你說這人要為了多大的利益,才狠得下心對自己的親骨肉下這種狠手呢?”

這顧寶荷真以為自己在演電視連續劇的麽?這樣子流產的結果,搞不好日後就再難受孕,更容易懷上就滑胎。搞壞了身體不提,還會徹底失去做媽媽的資格。細思極恐啊!

屠崢突然一笑,但眼中盡是冷光,“所以說,他們罵的那句歹毒的女人,也沒罵錯。”

任蓮盈嘟嘴掐了男人一下,“餵,人家在說很正經嚴肅的事情耶!”

屠崢說,“那是別人事兒,你沒必要為了別人的過失讓自己難受。我知道你想救那孩子,你有這份心,那孩子在天之靈也會知道的。”

他看著她的眼睛,目光變得溫和,“不愧是任家的女兒,這才是為人醫者該有的德行心性。”

任蓮盈澀然,就想將人推開。人家那剛才鬧得腥風血雨的,他們這兒還你儂我儂的說情話,的確有些刺人眼呢!

“姓屠的,這件事兒我們家可不會就這麽簡單算了!”

果然,在一聲憤怒地喝斥聲裏,大任奶奶被管家劉安元扶著,步覆如風地沖了出來。

事情已經發生好一會兒了,顧水芝才姍姍來遲,其中因由也耐人尋味兒。

“就算你仗恃自己是元首的兒子,少校軍銜,也不能為所欲為,以權壓人了。今兒我老太婆就要看看,你們屠家到底要橫成什麽樣兒?要是不給我個滿意的說法,今兒誰也別想離開這裏!”

顧寶蓮好不容易掙開母親的手,叫道,“奶奶,不是崢哥的錯,都是任蓮盈這個歹毒的女人。她是周大哥喜歡上了寶荷姐,還有了愛的結晶,才故意推寶荷姐下樓,想要一屍兩命!我們大家都看到了,對不對?經理,服務員,你們當時都在場呢!”

“不,才不是我姐!”陸連城又急又氣,跟顧寶荷杠上了,“是顧寶荷那個不要臉的壞女人,她想搶戒指,她是自己摔下去的,我們才沒推她。你們一定要抓的話,就,就抓我好了!抓我吧,我就是討厭她一副小白蓮的假惺惺樣子,她才是最歹毒的女人!”

“臭小子,這是我們顧家和任家的事情,沒你們姓陸的事兒,你一邊涼快去。”顧寶荷就去攘人。

陸連城哪裏肯,“不,人是我推的。誰叫她搶我姐的男朋友,還搞大了肚子。不要臉的是顧寶荷,顧寶荷才是偷人家男人的壞小三兒,小三兒!”

旁人頗使了些勁兒,才勉強將兩小的分開。

不想曹英又開了口,“原來你們早就有預謀了啊!讓個未成年的孩子來幹這種推人流胎的齷齪事兒,就算定了案,因為他還是個未成年,不具備法律承擔義務,頂多就接受一下教育,過不了多久就放出來了。估計再過幾年等大家淡忘了這件事,案底都能被神不知鬼不覺地洗得幹幹凈凈,還真是一舉數得,磨刀不誤砍柴工啊!”

可一席話,真可謂陰毒至極了。

正好聞訊而來的小任奶奶一聽,頓時就氣壞了,“胡說八道。我們家的孩子才不會這麽沒輕沒重!”

幸好扶著小任奶奶出來的,正是大媳婦兒向可卿,這就懟上了,“呵呵,說得比唱得還好聽。依我看,也就只有心思歹毒的人才會把一個只是為姐姐出氣的小孩子,想得那麽歹毒才是。熟話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是專門為這種人發明的成語吧!”

曹英一眼看到丈夫顧山瞪著向可卿那副花癡相兒,頓時搓火,“姓向的,你胡說什麽,少在這兒指桑罵槐,我們可不吃你那套。”

向可卿微微一笑,就是教訓起人來,依然風情萬種,在場無女可敵,“哎喲,我有說你嗎?你幹嘛上趕著來承認自己是顆槐樹。莫不是,心裏早揣著什麽鬼,心虛了?!”

“你才心裏有鬼,哎!你拉幹嘛,我這是在為……”

“夠了!”顧山不由分說地將曹英和女兒一並攥走,眼角餘光掃過向可卿時,還留有一絲少見的溫情脈脈。

可惜,向可卿瞪著一雙美眸,只跟曹英打得火熱。

這時候,顧爺爺也出來了,對大任奶奶顧水芝說,“好。為免某些人叫屈叫不公,咱們就直接報警,讓警察來處理今天的這件事。什麽人情關系通通靠後,一切按程序走,怎麽樣?”

一直藏在後方沒吭聲兒的孫子譽,突然又站出來了,“有。如果告軍人的話,是不是必須進入軍隊系統,由軍事法庭接手呢?若是如此,那咱們民事訴訟的老百姓可是一定會吃虧的了。”

這時候,屠家那邊的代表,屠家老大屠參也出來了,表示,“關於屠崢那部分的訴訟,就必須走軍部。但其他人,就是普通的民中訴訟,兩者界限很清楚,不會混於一談。”

這話一落,顧水芝暗自松了口氣,但聽屠參的聲音又響起。

☆、129.苦肉計的真相

屠首長冷冷掃過對方一眾人等,又道。

“若是警察證明了並非我們這方挾怨故意推人滑胎,而是你們自己的陰謀詭計想借機稼禍於我們,那我們兩家大過年也沒必要接這倒黴催的事兒,回頭原告和被告席上,就只有煩請您換個位置了。”

顧水芝聽了老臉一抽,鬢角處一下顯出層層疊疊的褶子,傻了。

任蓮盈也楞了一下,心說,屠大叔叔十年如一日的腹黑,真是一點點兒都沒變啊!常常是不鳴則矣,一鳴肯定驚死個人。瞧瞧大奶奶的樣子,估計內裏氣得心肝脾肺都要移位了吧!

恰時,陳東東竟然跑了回來,其實他是為了來保護監控證據的。

聽到這茬兒,再次不分場合,不看人身份地,張口就罵,“我呸!誰會蠢得拿自己肚子裏的寶寶,做這等缺德事兒。你們別以小人之心杜君子之腹!”

小人?君子?

在場眾人臉色都不由得抽了抽,不管是小任家,還是大任家,目前都沒人認識這個不知打哪兒突然冒出來的年輕男子。

任蓮盈是知道的,可都是非正式場合,不能表露,聽到此,心裏升起陣陣的厭惡。

遂道,“我沒有推顧寶荷。至於她為什麽要滾下去,你們最好自己去問,她在心虛什麽,掩飾什麽吧?!”

說完,轉身離開,不必糾結。

其實伐,她是肚子有點兒餓了,折騰了這麽大幾圈兒,又是鬧又是吵,還差點兒上演一段全武行,好好的年景兒還撞見血光之災,回頭得去顧家宗祠裏拜拜,去去晦氣呢!

這般幹脆利落,可把陳東東氣得夠嗆,他叫囂了兩句,可明顯地沒有開始的氣勢了。他想要追,前有屠崢把守,又出來個臉色冷肅的中年男人檔在前。

正是陸盛喆。

“我相信我女兒的話。同時,若錄相資料顯示她有加害之意,我也絕不會包庇。若沒其他的事兒,就等警察來了再說吧!我女兒也是病人,現在,她需要休息,恕不奉陪。”

話畢,陸盛喆這方的人都回了自己的廳堂。

留下大任奶奶這方顧山一家,孫子譽一人,實在是沒什麽場面可看了。這還要感謝對方沒有把大部隊都拉出來,否則光是一個元首大人,就夠他們嗆的。

見狀,孫子譽也實在覺得不爽,借口一步去醫院,先溜了。臨走時還說了一句,認識這邊公安廳的人,顧水芝連個正眼兒也沒給,他只能摸摸鼻子走了。

“安元,給顧水華打電話,我要問她話!”

……

這個除夕夜,還真是令人難忘啊!

任蓮盈坐在露臺邊,屠崢讓人布置了一番,溫暖又舒服。能看到拱形羅馬窗外,大片的城市夜景。隔著一片茂密的樹林,遠遠的,就好像上帝站在雲端觀察人間煙火一樣。

他們的除夕夜仍在進行,長輩們大多都回家休息去了。中、青年的還留下不少,一部分是心無旁鶩地享受新年,一部分要陪著他們幾個事發當事人面對接下來的警察詢問。當然在酒店詢問,比跑回家裏要面子得多。

屠崢送來一杯熱牛奶。

任蓮盈接過後,喝了一口,道,“對不起啊,連累你了。”

屠崢一笑,一屁股坐進她溫暖的小窩裏,將人攬進懷裏,“怎麽突然這麽客氣了?”

任蓮盈嘆口氣,看著男人。

目光楚楚,有明顯的倦意,也依然清泠泠的倒映著世間的一切,不染纖塵。

屠崢心口一軟,“傻丫頭,我就喜歡你還像小時候一樣,依賴我,信任我,什麽都不擔心,麻煩都扔給我來解決。那麽理直氣壯,那麽大言不慚地對所有人宣布!”

任蓮盈笑著接上,“崢哥哥,你來!”

肉手一劃,被大掌牢牢包裹在掌心,兩人相視一笑,泯然前塵,未來可期。

她都快忘了,小時候有多麽依賴他,那種純粹的親情多麽讓人安心,幸福呵!她幾乎也忘了,是從什麽時候突然將這段情感徹底割裂?!實在是,失母後又失去父親的打擊,讓她想要徹底脫離那個世界,連帶著他,在她生命中那麽美好的一部分,也被她無辜地連帶刪除了。

“崢哥哥……”

她軟軟地依進他懷裏,就像小時候。

“乖,別想那麽多了。想睡,就睡會兒,有什麽事兒我頂著。”

好像這樣的話,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聽到過。

西行的路上,她失眠的時候,他都是像這麽抱著她,一哄一個晚上,連著好多個夜啊,都是他陪著她的。那有多麽好的感情,才能讓一個才剛剛成年的男孩子,那麽有耐心地哄著一個八歲的小姑娘啊!

因為得到太輕易,才會那麽簡單地就放棄了嗎?

她緊緊地回抱住懷裏堅實的胸膛,心想:現在她能得回來的東西,絕不要再傻傻地忽略,失去,都要抓得牢牢的。

“耶,對了,爸爸要那渣男賤女轉學的主意,是你告訴他的吧?!”任蓮盈仰起頭,瞪著男人。

“其實,我只是替你傳達了一下意思,給陸叔知道。”屠崢可一點兒沒有真相被拆穿的不好意思,神色敞亮得很,理所當然,“你們父女兩都是急脾氣,好多事其實好好說都能解決,偏偏要對著來,典型的相愛相殺。我就只有當當這潤滑劑……”

“切~說你胖還就喘上了。”

“滿意吧?”

“哼!”

“說實話!”

“……”

“這是命令!”

她突然扭頭,一仰脖子,就嘬個正著。

彼時,時鐘敲響了十二下,新年終於到來,高高的窗外,那片城市上空升起電子煙火,伴著酒店裏響起刺耳的電子爆竹聲,濃濃的節味兒裏少了硝煙味兒,多了一片安心踏實的浪漫旖旎

黑漆漆的森林,被特殊的激光燈照出各種美麗的圖案,看得窗邊的人們歡呼不斷,大賀新年,熱鬧不矣。

任蓮盈被吻得暈呼呼,熱淘淘的,想著,其實,這個除夕夜,也挺不錯的。

間隙,屠崢還不忘追討之前的承諾。

“盈盈,你說十二點回覆我,你的答應呢?”

“哎,等一下啦!還沒完……”

她心裏還澀著,嘟著小嘴兒湊上去要親親。他好笑地看著送上來的香艷紅唇,心裏是即好氣又舍不得,一邊啄吻,一邊又哄又要脅的。

好容易等到姑娘松口,要“SAY—YES”了,就出現了兩個陳咬精。

“隊長,新年快樂啊!嫂,嫂子……”小結巴丁暢一看到任蓮盈的存在,舌頭就不利索了。

“哇嗚,隊長,你們家可真大壕啊,居然租用這九龍閣裏最豪華的國賓廳,搞家族團圓宴?!”陳風一路行如風地走來,大眼在全場打溜兒,嘖嘖直嘆。

屠崢在下屬面前,還是很註重形象的,立即放開了懷裏的溫香軟玉,起身擋住了羞得快打地洞的姑娘,一只插在裙兜裏握著東西的手,又不得抽了出來。

……

“那,那個視頻……我我,分分分……析析……”丁暢細白的臉紅得跟火烤似的,完全不能連句了,陳風很受不了地攘開人,接過電腦說明。

“樓上、下一共有三個監控器,從不同角度,拍攝。不過只有其中兩個,拍到的畫面較為清楚,可惜由於距離上的問題,最近的那個監視器只拍到顧寶荷滾下去的畫面,到底當時每個人的動作和手腳是怎麽放的,只能從另兩個遠鏡頭的來分析了。具體問題,有以下三點。”

“一,小城躲閃時,顧寶荷撲搶,無疑。這時候就有撲下樓的危險了,顧寶荷不顧自己是孕婦的身份,只盯著小城手裏的戒指,這一來二去將小城逼到了樓梯口,這個路線,看起來就有點兒怪。”

“二,嫂子呢,看樣子就是想去拉弟弟,也想拉顧寶荷,瞧,這往回拉的動作非常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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