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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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顧陽一早醒來，腦子裏浮現出這三個字來，於是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躺了回去，他決定今天不去學校，仿佛後天見就比明天見要好上很多似的。
工作日的上午，公交車上沒什麽人，顧陽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腦袋磕在玻璃上，大半截車廂都是空蕩蕩的，他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終點站，上了回家的大巴。
原來這裏距離原來的顧陽只有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他還以為自己距離以前有多遠。
一下車就看見顧星正努力夠著頭在四處張望，昨天他還是沒能躲開她的奪命連環call，還在脅迫下答應她今天回來一趟。
“明天要是在車站看不見你，我就去那邊找你去，去你的學校，去你班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顧陽是小三生的私生子！”他知道顧星說這話只是說說，但是他還是來了。說這話的要是別人，顧陽肯定上去就跟他拼命，可是說這話的是顧星，那就算了。
“顧陽！”她高興地揮舞著細長的手臂，顧陽都害怕她能把自己的手臂給搖脫臼了。
“姑奶奶，如你的願了？”顧陽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臉上掛著無奈。
他不知道顧星最喜歡他這樣子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想搭理她又沒有辦法的樣子，以及雙眼永遠睜不開瞇成月牙狀的樣子。
“哥，我才十二，當不了你姑奶奶。”她十分開心的時候叫他哥，一般開心的時候叫顧陽，不開心的時候叫王八蛋。
“你姐呢？”顧雲一個媽，顧月和顧星一個媽，顧陽自己一個媽，用方鴻的話說這叫一個老爸三個媽，多少錢都頂不住花，所以顧陽他爸破產了，公司被查封了，人也消失了。
“她還能在哪，學校上課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學霸一枚。”顧星戴上帽子，一拉顧陽的手臂：“走，陪我玩兒去！”
顧陽一把甩開，“玩什麽玩！我說來，現在來了，一會兒等下一班車我就回去。”
他掏出一根煙含在嘴邊，也不點，來去的班車一天就兩趟，不回去就得等明天，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呆。
“哥，你以前不抽煙。”顧星的眸子忽閃忽閃的，好像有點憂傷，在顧陽看來，這種憂傷對她這樣的沒心沒肺的孩子來說顯得有點難得了。
“我不是沒抽麽？”顧陽把煙夾在耳後。
“你真不回來？媽媽說了，你只要回來，她不會提之前的事情的！顧月我也不會讓她再說你一句，你就回來吧，好不好？”顧星的語氣幾乎是哀求了。
顧陽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她和顧陽長得一點都不像，從臉型到發色，她的臉圓圓的，帶著嬰兒肥，發色可能是因為雙胞胎營養不良所以帶點棕黃色，皮膚倒是和顧陽一樣白，他好像準備說點什麽，可是還沒來得及。
“呦！快他麽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咱們新來的麽？今兒怎麽沒跟小瘋子一起呢？”陳華跟著一群小混混一起，班上那兩個孩子這次倒是沒跟著他，這群人一看就是社會上混的。
“這小子誰啊？”一個黃毛問陳華。
“我兄弟，”陳華一只手搭在顧陽肩頭，顧陽聳了聳肩把他的手甩開，“叫我聲大哥啊，兄弟？”
“你誰啊！”顧星這丫頭本來站在旁邊他們倒是沒怎麽註意，她這麽一出聲，那些人的視線都被引了過去。
“呦，怪不得小瘋子沒跟著呢，換了一個啊，這小妞怎麽看著這麽嫩啊，還沒發育呢吧？顧陽，沒想到你小子啊？”又是那個油膩的笑臉。
顧陽一巴掌扇了上去，以完美的角度在那張油膩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你他麽嘴巴放幹凈點兒！”
顧星嚇得躲在他背後，顧陽扭頭看了她一眼，使了個眼色。
陳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自己的臉還沒緩過來，其他人則一副看戲的表情，看起來和陳華並不太熟。
“快跑！”顧陽喊了一聲，顧星趕緊撒丫子跟著跑，陳華這才反應過來，吼了聲：“別跑！”就跟了上去，他們剛跑過去，一輛正好剛在站口停穩卸客，一群人從車上湧了下來，把陳華後面的人攔在了後面。
顧陽遠遠地聽見那群人罵他們：“兩個傻逼！”他們說完又笑哈哈地走了。
陳華真他麽是個傻逼，追了將近三四裏路那麽遠，三個人跑的都快喘不過氣來，顧星這丫頭平時還算是個運動神經不錯的，要是一般小姑娘早就躺下了。
顧陽雙手叉腰，站在距離陳華四五百米的地方，沖他喊：“你他麽，還……還追……啊？”
這邊是個街道，陳華癱坐在馬路牙子上，感覺一口氣上不來他就要去了，“你……你他麽，別……別跑啊！”
“你……他麽不追我不就不跑……了！”
“別他麽廢話，你不跑我不就不追了！”陳華準備起身。
顧陽拉著顧星往前走，結果陳華沒有追他們，反而是轉身去了旁邊一個小店，買了三瓶礦泉水，一出門灌了大半瓶：“不就是泡妞被撞見了麽？跑的跟個狗一樣，值麽？”
顧星好容易喘過氣來：“閉嘴！顧陽是我哥！”
陳華笑了：“哥？我靠？現在流行這麽稱呼？”
“親哥！”
陳華仰脖喝水的時候差點沒嗆死，他瞪著一雙三角眼好好打量了眼前的兩個人，要說真有那麽一點相似，就是身上那股子勁兒，其他的，還真看不出來……
“真沒耍我？”陳華將信將疑。
顧陽轉身拎著顧星衣領子：“走，正好到你學校了，進去上課！”
“看來是親妹妹……”陳華嘀咕了一句，跟上兩人，前面還真有個學校，他親眼看著顧陽把她送進門衛手裏，還跟人門衛說：“這孩子你們學校管不管了還？逃了大半天課了！”
顧陽從他手裏還拿走了那兩瓶水塞顧星手裏：“拿著！”
“那……是我的……”
顧陽回頭瞪了他一眼：“一會兒還你。”
莫名其妙的，顧陽給他買了兩瓶水，還多買了一個面包：“你還挺能跑！”
“我靠，這話說的，你哥我可是學校長跑隊的！”陳華現在笑的好像沒有那麽油膩了，可能是出汗太多，油被沖掉了，顧陽想。
“想不到。”
“想不到什麽？想不到你哥我這麽牛逼吧！”陳華嘚瑟地跟在顧陽旁邊走著。
“想不到你這樣的還能進校隊。”
“……”
陳華這人雖然看著挺不靠譜，但是好說話，挨了顧陽兩頓打竟然還不記仇，這樣的人顧陽覺得挺難得的。
顧陽一看他臉上那幾道明晃晃的印子就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剛才打你真不是故意的，你他麽嘴太欠了！”
“嗯嗯嗯，精辟！我就這張嘴，該打！”
陳華看著顧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怎麽了？”
“沒什麽。”
顧陽心裏得出個結論：陳華百分之二百五真是個傻逼。
他們走到車站天也差不多黑了，回去是不可能了，兩個人一合計，去網吧吧，便宜還能嗨一把。
“來來來，你哥我今兒帶你裝逼帶你飛，雙排上分！”陳華興奮地交錢開機子。
“來來來，給你哥我瞧瞧你的段位！”陳華探著腦袋過去一看：“我靠！”
陳華不知道自己一個黃金怎麽跟鉆石玩家說了句帶他飛的話，“你這麽六，帶哥哥上分！來來來！”
顧陽頭戴耳機，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游走，讓人眼花繚亂，系統裏頻頻傳來的提示音並未打亂他的節奏，兩個人配合的還算不錯，中野聯動，這種傳說中的帶妹套路用在陳華身上好像也挺合適。陳華看著他順順利利發育完畢，順順利利拿了幾個三殺。
一局打完，陳華笑嘻嘻地說：“看不出來啊！我靠，我還以為你是那種……”
“哪種？”顧陽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們都說這是雙彈鋼琴的手，修長而有力，可是他們不知道顧陽用這手打游戲也是一樣得心應手。
陳華笑了笑：“沒什麽！”
“談談情唱唱歌睡睡覺的小白臉？”顧陽冷笑，有人這麽說過，甚至方鴻也這麽說過，他不以為意。
陳華不好意思地攬過他的肩膀笑笑:“往後，誰他麽說你娘炮，我陳華頭一個跟他過不去！”
“娘炮？”顧陽渾身一僵，他還真被人這麽評價過，心裏有點窩火“誰說的？”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啊！那天我跟小瘋子一起瞧見你的入學申請，她說的！”陳華一擡頭看到顧陽臉都黑了：“她說這人寫字一看就文文弱弱的，八成是個娘炮。”
“……”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最後一秒鐘強行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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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陽一早醒來，腦子裏浮現出這三個字來，於是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又躺了回去，他決定今天不去學校，仿佛後天見就比明天見要好上很多似的。
工作日的上午，公交車上沒什麽人，顧陽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腦袋磕在玻璃上，大半截車廂都是空蕩蕩的，他迷迷糊糊地睡到了終點站，上了回家的大巴。
原來這裏距離原來的顧陽只有兩個半小時的車程，他還以為自己距離以前有多遠。
一下車就看見顧星正努力夠著頭在四處張望，昨天他還是沒能躲開她的奪命連環call，還在脅迫下答應她今天回來一趟。
“明天要是在車站看不見你，我就去那邊找你去，去你的學校，去你班上，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顧陽是小三生的私生子！”他知道顧星說這話只是說說，但是他還是來了。說這話的要是別人，顧陽肯定上去就跟他拼命，可是說這話的是顧星，那就算了。
“顧陽！”她高興地揮舞著細長的手臂，顧陽都害怕她能把自己的手臂給搖脫臼了。
“姑奶奶，如你的願了？”顧陽雙手插兜，站在她面前，臉上掛著無奈。
他不知道顧星最喜歡他這樣子吊兒郎當的樣子，不想搭理她又沒有辦法的樣子，以及雙眼永遠睜不開瞇成月牙狀的樣子。
“哥，我才十二，當不了你姑奶奶。”她十分開心的時候叫他哥，一般開心的時候叫顧陽，不開心的時候叫王八蛋。
“你姐呢？”顧雲一個媽，顧月和顧星一個媽，顧陽自己一個媽，用方鴻的話說這叫一個老爸三個媽，多少錢都頂不住花，所以顧陽他爸破產了，公司被查封了，人也消失了。
“她還能在哪，學校上課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學霸一枚。”顧星戴上帽子，一拉顧陽的手臂：“走，陪我玩兒去！”
顧陽一把甩開，“玩什麽玩！我說來，現在來了，一會兒等下一班車我就回去。”
他掏出一根煙含在嘴邊，也不點，來去的班車一天就兩趟，不回去就得等明天，他一刻都不想在這呆。
“哥，你以前不抽煙。”顧星的眸子忽閃忽閃的，好像有點憂傷，在顧陽看來，這種憂傷對她這樣的沒心沒肺的孩子來說顯得有點難得了。
“我不是沒抽麽？”顧陽把煙夾在耳後。
“你真不回來？媽媽說了，你只要回來，她不會提之前的事情的！顧月我也不會讓她再說你一句，你就回來吧，好不好？”顧星的語氣幾乎是哀求了。
顧陽低頭看著面前的小姑娘，她和顧陽長得一點都不像，從臉型到發色，她的臉圓圓的，帶著嬰兒肥，發色可能是因為雙胞胎營養不良所以帶點棕黃色，皮膚倒是和顧陽一樣白，他好像準備說點什麽，可是還沒來得及。
“呦！快他麽瞧瞧這是誰！這不是咱們新來的麽？今兒怎麽沒跟小瘋子一起呢？”陳華跟著一群小混混一起，班上那兩個孩子這次倒是沒跟著他，這群人一看就是社會上混的。
“這小子誰啊？”一個黃毛問陳華。
“我兄弟，”陳華一只手搭在顧陽肩頭，顧陽聳了聳肩把他的手甩開，“叫我聲大哥啊，兄弟？”
“你誰啊！”顧星這丫頭本來站在旁邊他們倒是沒怎麽註意，她這麽一出聲，那些人的視線都被引了過去。
“呦，怪不得小瘋子沒跟著呢，換了一個啊，這小妞怎麽看著這麽嫩啊，還沒發育呢吧？顧陽，沒想到你小子啊？”又是那個油膩的笑臉。
顧陽一巴掌扇了上去，以完美的角度在那張油膩的臉上留下了五個清晰的指印：“你他麽嘴巴放幹凈點兒！”
顧星嚇得躲在他背後，顧陽扭頭看了她一眼，使了個眼色。
陳華被這一巴掌打蒙了，捂著自己的臉還沒緩過來，其他人則一副看戲的表情，看起來和陳華並不太熟。
“快跑！”顧陽喊了一聲，顧星趕緊撒丫子跟著跑，陳華這才反應過來，吼了聲：“別跑！”就跟了上去，他們剛跑過去，一輛正好剛在站口停穩卸客，一群人從車上湧了下來，把陳華後面的人攔在了後面。
顧陽遠遠地聽見那群人罵他們：“兩個傻逼！”他們說完又笑哈哈地走了。
陳華真他麽是個傻逼，追了將近三四裏路那麽遠，三個人跑的都快喘不過氣來，顧星這丫頭平時還算是個運動神經不錯的，要是一般小姑娘早就躺下了。
顧陽雙手叉腰，站在距離陳華四五百米的地方，沖他喊：“你他麽，還……還追……啊？”
這邊是個街道，陳華癱坐在馬路牙子上，感覺一口氣上不來他就要去了，“你……你他麽，別……別跑啊！”
“你……他麽不追我不就不跑……了！”
“別他麽廢話，你不跑我不就不追了！”陳華準備起身。
顧陽拉著顧星往前走，結果陳華沒有追他們，反而是轉身去了旁邊一個小店，買了三瓶礦泉水，一出門灌了大半瓶：“不就是泡妞被撞見了麽？跑的跟個狗一樣，值麽？”
顧星好容易喘過氣來：“閉嘴！顧陽是我哥！”
陳華笑了：“哥？我靠？現在流行這麽稱呼？”
“親哥！”
陳華仰脖喝水的時候差點沒嗆死，他瞪著一雙三角眼好好打量了眼前的兩個人，要說真有那麽一點相似，就是身上那股子勁兒，其他的，還真看不出來……
“真沒耍我？”陳華將信將疑。
顧陽轉身拎著顧星衣領子：“走，正好到你學校了，進去上課！”
“看來是親妹妹……”陳華嘀咕了一句，跟上兩人，前面還真有個學校，他親眼看著顧陽把她送進門衛手裏，還跟人門衛說：“這孩子你們學校管不管了還？逃了大半天課了！”
顧陽從他手裏還拿走了那兩瓶水塞顧星手裏：“拿著！”
“那……是我的……”
顧陽回頭瞪了他一眼：“一會兒還你。”
莫名其妙的，顧陽給他買了兩瓶水，還多買了一個面包：“你還挺能跑！”
“我靠，這話說的，你哥我可是學校長跑隊的！”陳華現在笑的好像沒有那麽油膩了，可能是出汗太多，油被沖掉了，顧陽想。
“想不到。”
“想不到什麽？想不到你哥我這麽牛逼吧！”陳華嘚瑟地跟在顧陽旁邊走著。
“想不到你這樣的還能進校隊。”
“……”
陳華這人雖然看著挺不靠譜，但是好說話，挨了顧陽兩頓打竟然還不記仇，這樣的人顧陽覺得挺難得的。
顧陽一看他臉上那幾道明晃晃的印子就覺得自己好像過了：“剛才打你真不是故意的，你他麽嘴太欠了！”
“嗯嗯嗯，精辟！我就這張嘴，該打！”
陳華看著顧陽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怎麽了？”
“沒什麽。”
顧陽心裏得出個結論：陳華百分之二百五真是個傻逼。
他們走到車站天也差不多黑了，回去是不可能了，兩個人一合計，去網吧吧，便宜還能嗨一把。
“來來來，你哥我今兒帶你裝逼帶你飛，雙排上分！”陳華興奮地交錢開機子。
“來來來，給你哥我瞧瞧你的段位！”陳華探著腦袋過去一看：“我靠！”
陳華不知道自己一個黃金怎麽跟鉆石玩家說了句帶他飛的話，“你這麽六，帶哥哥上分！來來來！”
顧陽頭戴耳機，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游走，讓人眼花繚亂，系統裏頻頻傳來的提示音並未打亂他的節奏，兩個人配合的還算不錯，中野聯動，這種傳說中的帶妹套路用在陳華身上好像也挺合適。陳華看著他順順利利發育完畢，順順利利拿了幾個三殺。
一局打完，陳華笑嘻嘻地說：“看不出來啊！我靠，我還以為你是那種……”
“哪種？”顧陽看了看自己的手，他們都說這是雙彈鋼琴的手，修長而有力，可是他們不知道顧陽用這手打游戲也是一樣得心應手。
陳華笑了笑：“沒什麽！”
“談談情唱唱歌睡睡覺的小白臉？”顧陽冷笑，有人這麽說過，甚至方鴻也這麽說過，他不以為意。
陳華不好意思地攬過他的肩膀笑笑:“往後，誰他麽說你娘炮，我陳華頭一個跟他過不去！”
“娘炮？”顧陽渾身一僵，他還真被人這麽評價過，心裏有點窩火“誰說的？”
“這話可不是我說的啊！那天我跟小瘋子一起瞧見你的入學申請，她說的！”陳華一擡頭看到顧陽臉都黑了：“她說這人寫字一看就文文弱弱的，八成是個娘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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