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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雁赤病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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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連錦這才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轉身離去的時候,不曾去看任何人,連勝一直都沒有說話,連錦知道自己這個五大三粗的父親,是在怪罪自己沒能第一時間保護好連錦,所以不好意思說話了,連錦也不強迫連勝,只是此時此刻,連錦只想出去看看沈淑蓮到了個什麽樣的境地。

“大夫人——”連錦剛出了院子,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兒,知道這味道來自於沈淑蓮,也擡眼去看到了沈淑蓮身上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臉色蒼白的模樣,冷汗簇簇的落下來,手指大概是剛剛忍痛的時候,抓著地面,有那麽幾個指甲如今已經掀開了,看著都讓人不忍直視。

俗話說十指連心,也不知道現在的沈淑蓮是個什麽感覺,和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自相殘殺比,應該好多了吧,連錦心中如此想著,人就已經到了沈淑蓮跟前來了。

“你……你這個賤人……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沈淑蓮張開了嘴巴,朝著自己面前的連錦大喊,剛剛在受刑的時候那哭喊聲都不及現在的聲音大,可見對連錦有多憤恨了,只是連錦已經不在意自己被人恨著了,既然這人這樣的恨自己,那就一直恨下去好了。

“這麽有力氣,你們打完了麽?”連錦冷笑著,咂了咂嘴,回頭去看了一眼老太太身邊的幾個小廝開口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充滿了威脅的意味,似乎是在示意眼前的人實話實說的樣子。

“還……還沒……”幾個小廝聽連錦問話,一楞這才回答了一聲。

連錦冷笑,剛剛這幾個人出來的時候,連錦就看到老太太和這幾個人使眼色了,大概意思不過是讓他們不要打太多,渾水摸魚過去了也就是了,連錦既然看到了就不會讓這事情這麽容易的過去,否則當真對不起自己白白耽擱的一個多時辰了。

“是——”

那小廝面露難色,良久之後還是點頭稱是,並非這小廝不肯聽老太太的,而是這小廝知道,在這裏說話,院子裏面可以聽的一清二楚,老太太既然到現在都沒有出現,那就說明不會出現了,他們就是猶豫又有什麽用呢,只能照著連錦說的做了。

沈淑蓮感受著陣陣劇痛傳來,想要哭喊出來卻因為連錦正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的笑著,這哭聲就是怎麽也傳不出來了,就是不想讓連錦在自己面前太神氣了。

其實這當真是沈淑蓮想到了,連錦雖然恨她,但是也不是個閑的沒事幹的人,明日就要離京了,有這時間連錦寧願回房去好好睡覺,都願意看著這人在這自己面前受刑,見小廝們繼續動手,自己轉身就走。

這樣也算是一舉兩得了,讓沈淑蓮受了苦,自己不用在這裏看著,老太太那裏決定棄了連沁茹的決定,從老太太剛才不出來阻止的時候,就已經告訴了沈淑蓮了,連錦實在找不到一個讓自己繼續留在這裏的理由了。

見連錦離去之後,沈淑蓮才悶哼出口,原本已經是人到中年,被打了這三十下的,如今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了,眼前一黑就已經暈過去了。

最後那個太監被連錦做主送回去了二皇子宮,但是卻不是送回去給了連沁茹,而是給了蕭浩,當晚子時之後,蕭浩被說有自己宮裏的人偷跑出宮,知道這事情可大可小到了宮門口之後才發現居然是連沁茹身邊的人頓時大怒了,跟著來的人又跟蕭浩說清楚了是怎麽回事,此刻蕭浩已經恨不得掐死連沁茹了。

“你可當真該死——”蕭浩看著那太監,咬牙說了這麽一句,當聽到那來人說連錦手背上被鳳仙花籽的汁水給潑在了身上,手背上的皮肉全都刮下來的時候,就恨不得把連沁茹千刀萬剮了。

“漣側妃呢?”回到二皇子宮,蕭浩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看守著的宮女,冷聲問了一句說道。

“側妃娘娘如今已經休息了,殿下可是要過去的?”那宮女是跟在連沁茹身邊伺候著的,這兩人因為連沁茹孩子沒有了已經僵了好幾天,這還是蕭浩第一次主動到了連沁茹的宮室裏面來,宮女自然高興的。

“去把側妃叫起來。”蕭浩冷著臉,對著眼前人說了這麽一句,看不出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這人的情緒。

“是……”只是宮女能感覺到如果是好事的話,蕭浩應該不是這樣的表情,就擔心是不是又出什麽事情了,這心裏就好像打鼓一樣,可是卻不敢說什麽,終究這事情是主子們的事情,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如何呢,只能盼望著自己主子好了,自己也能跟著雞犬升天了吧?

連沁茹這麽多天都不曾好好休息過,今天還是頭一回睡了個好覺,都還沒有睡舒服呢,就已經被叫醒了,原本以為天亮了看了看外面的天還是黑著的,就已經怒氣沖沖的叫罵道:“你們一個個就是見不得我好是不是,我才休息這麽一會兒就要把我折騰起來麽?”

“側妃娘娘恕罪,殿下過來了,說要見娘娘,娘娘快些起來出去見吧!”這宮女嚇了一跳,可也不敢就這樣跑出去的,急忙就對著眼前的連沁茹說清楚了來意,也是怕自己說不清楚的話,連沁茹動了肝火,自己這條命也是不必要了的。

“誰來了?”可連沁茹就好像沒有聽清楚一樣開口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似乎是不敢相信的神情,畢竟這麽多天蕭浩都好像這宮裏面沒有連沁茹這個人一樣,怎麽會現在忽然過來呢?

“是殿下過來了,殿下如今就在前廳等著呢,娘娘快去來吧!”那宮女開口又說了一句,眼神中滿是急切,就想著自己家的這個主子若是真的把蕭浩給惹急了這可怎麽是好,想要催促,可是卻沒有那個膽子,難不成她是不想活了麽?

連沁茹知道這宮女不敢騙自己,可也是不能理解蕭浩怎麽會這個時候過來,眉宇間滿是疑惑的從床上爬起來,給自己套了一件衣服就朝著那前廳走過去,還不知道自己所謀劃的事情,已經全都讓蕭浩知道了。

“殿下找妾身有什事情麽?”連沁茹見蕭浩一個人坐在椅子上,雖然是因沈著臉色,但是這樣的蕭浩,連沁茹也算見的不少了,癟了癟嘴開口問了一句說道。

“你可知道我找你所為何事?”蕭浩擡眼看了看眼前的連沁茹,看起來是何等的柔弱,哪裏像是那樣蛇蠍心腸的人,若不是人已經說道自己面前了,蕭浩都是不敢相信的。

開口問了這麽一句,蕭浩自然知道這人不會跟自己說實話,卻還是想要問一句的。

“妾身原本已經歇下了,沒想到殿下這個時間還會過來,不知殿下有什麽要緊的事情麽?”連沁茹依舊冷著臉開口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竟然是一抹不耐煩的神色。

“那就是不知了?”蕭浩見這人如今跟自己說話居然也是這樣囂張的神色,怎麽能不生氣呢,此刻打量著眼前的連沁茹開口問了一句說道。

“妾身不知。”連沁茹一楞,總覺得眼前的蕭浩似乎有些來者不善,但是卻不知道這人為何而來,遲疑了一下,還是咬了咬牙開口說道。

“那你可認識他是誰?”只是見連沁茹點頭的一瞬間,蕭浩就好似是被觸碰到了逆鱗一般,身後甩出來了一個穿著一身黃色道袍,看起來卻有些狼狽的人,只要這而眼睛不是瞎的,都能看到這黃色道袍下面的那藍色的太監服,此刻連沁茹已經楞住了。

自己身邊的人,連沁茹怎麽會不認識呢,更加知道這人被自己派出去做了什麽事情,怎麽也沒有想到現在這人居然落到了蕭浩的手裏,眼神中滿是驚恐,想要解釋卻不知道要如何解釋,現在看起來驚慌失措的模樣,比這太監看起來,還要無助。

“怎麽,漣側妃這是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了麽?”蕭浩鐵青的臉色,對著眼前的人冷聲開口質問了一句,蕭浩的聲音有些粗獷,雖然不曾高聲說話,但是只是這樣平平淡淡額聲音,就已經讓人聽著就害怕了。

“殿下……說什麽……妾身不懂,這人是妾身身邊的,只是如今怎麽會在殿下這裏呢?”連沁茹已經慌了,對著眼前人結結巴巴的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似乎是充滿了不解的模樣,還要等眼前的人給自己一個答案,楚楚可憐讓人忍不住想要心疼這人。

可是蕭浩卻是個不會心疼連沁茹的,知道這人蛇蠍心腸,也知道這人在自己警告過後,對連錦的手段越發厲害了,蕭浩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個可以相信的。

“你不知道麽,那不如就讓你這奴才自己說好了!”蕭浩冷笑了一聲,直接就讓這太監跪在了自己的腳下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太監,眼神中滿是威脅的意味。

“殿殿殿……殿下……”那太監對著眼前的蕭浩叫了一聲,只是這麽一聲,就不知道抖成了個什麽樣子讓人不忍嗤笑,連沁茹身邊的人,就有這麽點氣魄麽?

“想活命麽?”蕭浩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些許的笑意,這冷笑中讓人看不出情緒,劍眉入鬢邪魅俊美的臉龐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幾眼,縱然是現在這種時候,也會讓人看著楞神的。

“想……奴才想……”但是顯然楞神的人不是這太監,此刻聽了蕭浩的話,急忙就對著眼前的蕭浩連連點頭,似乎生怕自己說晚了蕭浩改主意了的樣子。

“想活命,就把漣側妃讓你做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全都給我說出來,若是有半句虛言,我會讓你明白,有的時候活著要比死慘的多了。”

蕭浩楞楞的說了這麽一句,這話雖然是對自己眼前的太監說的,但是這眼神卻是看向了連沁茹的,眼神中充滿了鄙夷的笑意,似乎在說,你看看你看的人,也不過如此的樣子。

連沁茹身上忍不住的發抖,就覺得這是要出事了的,也知道自己身邊的人都是個什麽德行,更知道只要蕭浩這樣問了,這太監絕對不會不說的,這最是個貪生怕死的此刻也知道,自己大概是要被蕭浩給知罪了的。

太監在蕭浩面前磕磕巴巴的說了連沁茹讓自己做的事情,還有連沁茹許諾自己的東西,此刻眼神中滿是懼意,一遍是側妃,一遍是二殿下,誰都知道自己要怎麽選擇,但是卻不知道自己說了,這人是不是真的能放了自己的。

“你還有什麽話好說?”在太監的話音落下的同時,蕭浩看向了連沁茹,開口質問了一句道。

“妾身沒有什麽好說的,這事情就是妾身做的,妾身就是不喜歡連錦,怎麽樣,二殿下是否準備因為一個連錦,就休了妾身了?”

連沁茹見眼前人質問自己,原本心中也是害怕的,可是最後居然是硬著頭皮說出來了這麽一句,並非這人不怕死,而是連沁茹打賭,蕭浩不會讓自己死的。

“你倒是坦然了,也算是我無愧於心,我可是要上你的?”蕭浩冷著臉看著眼前的人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句,眉頭輕輕地挑了挑,一副疑問的模樣,卻並不著急。

“殿下若是真想為連錦撒氣的話,只怕這會妾身已經不在這裏了不過就是想讓妾身長長教訓,殿下是否有些大費周章了?”連沁茹冷笑看著眼前人淡淡的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對眼前人的挑釁,似乎有意想要讓這人生氣的樣子。

“你說什麽?”蕭浩果然被激怒了,掐住了連沁茹的脖頸,怒聲開口問了一句說道。

“怎麽,殿下,到現在還不肯承認麽,從妾身嫁給殿下的那天起,妾身和殿下的榮辱,再家上沈家、雪貴妃、連家,都已經和殿下綁在一起了,若是殿下偏要把這事情鬧起來的話,恐怕對誰都不好。”

連沁茹心中害怕,臉上卻是不肯表現出來的,對著蕭浩開口的時候,咬牙切齒的模樣,這兩人如今的樣子,哪裏像是夫妻,更像是仇人,而且是那種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這樣聰明,我可要賞你?”蕭浩咬著牙,怒瞪著眼睛對著眼前的人開口問了一句。

“妾身多謝殿下。”可連沁茹卻沒有服軟的意思,雖然此刻呼吸都是困難的,卻還是一副自己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讓人討厭的很。

最終蕭浩還是放了連沁茹,連沁茹說的沒錯的,他們兩個原本就綁在一起,若是蕭浩真的要懲治連沁茹的的話,最後只能是兩敗俱傷,根本沒有任何緩和的餘地。

只是最終蕭浩,有了別的辦法,整日讓連沁茹罰跪在這二皇子宮的最前面,對於要面子的連沁茹來說,應當是十分痛苦了,可蕭浩卻還讓人日日掌嘴,這對於連沁茹來說,難道不算是必死還要難過麽,蕭浩對太監說的話,最終沒有懲罰到那太監身上,反倒是懲罰到了連沁茹身上了。

翌日一早,連錦收拾好了行囊離府,騎馬離去的時候,只是跟連勝道別,旁人連錦就好像看不到一樣,不去看也不說話,好似陌生人,到了城門口就見聖上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一臉嚴正的站在那裏,一直到連錦出現了,才露出了些許的笑臉來。

“可是已經準備好了?”聖上對著下面的連錦開口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對連錦的讚許,原本聖上還以為連錦不會來了,想著若是這人不肯過來的時候,他要怎麽收場,畢竟若是不成,連錦終究是要死的,可是看到連錦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松了一口氣。

連錦一身盔甲的坐在馬匹上,此刻是不準備下馬了,看到了聖上的時候,眼神中也是一抹恭敬的顏色,對著聖上拱了拱手道:“聖上放心,已經準備好了。”

“如此就早些啟程吧,莫要耽誤了好時辰了,得勝歸來,朕的好酒等著你。”聖上朗笑了一聲,對著眼前的連錦開口說道,不知為何,聖上看著連錦雖然是第二次領兵,但是這身上就散發出來一種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的感覺,讓聖上這個年輕時候,經常禦駕親征的人,都覺得十分難得。

“那只怕聖上的好酒留不住了,末將這軍中的人太多了,到時聖上可不要舍不得。”連錦好笑的看著聖上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對聖上的佩服,這人不曾對自己說過要賞賜自己什麽,也不曾親口說過要懲處自己,可如今她就已經站在這裏了。

連錦後知後覺的想著,或許聖上知道她想要周家軍,也是在逼迫連錦前去打仗,若是連錦輸了,人必然回不來,朝中眾人也會明白周家軍的兵權,不是那樣好拿著的,若是連錦贏了,班師回朝,更要讓他們明白,連錦手上握著周家軍的而兵權實至名歸。

一時之間連錦就更加佩服聖上了,這人總是在無形之間就已經讓旁人心甘情願的為自己做事了,連錦這樣步步為營,最後還是跳進了聖上的全套不是麽?

“好,那朕等著你!”聖上越發覺得連錦有意思了,聖上相信自己用的心思,連錦是能想通的,一直以為這連錦年紀不大,更是個有大才幹的,意氣風發最後一定會覺得自己被人算計了,臉上無光,可是看連錦這一臉笑意,就知道連錦不會計較,不光不會計較,還會將這一仗打的漂漂亮亮的回來。

連錦點點頭,身後周家軍幾十萬大軍眾人朝著聖上的方向大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一聲劃破天際,氣壯山河,讓人怎麽都不能不去被這聲音鎖幹擾到,碧雲男兒如今一個個熱血沸騰,他們的將領雖然是個女子,可是如今的模樣,氣勢卻是不輸男兒的。

連錦帶著大軍離去,蕭楚白喉嚨就是一口腥甜,一口血吐了出來,臉色也在這個時候蒼白了。

“殿下——”涅之在一旁急忙叫了一聲,神情中滿是擔憂,這段日子蕭楚白病重,郁結於心,卻不曾跟任何人說過,給蕭楚白調理身子的人,也只有涅之一個,如今看著蕭楚白這個樣子,心中就是不忍。

“無事,回東宮。”蕭楚白皺眉搖了搖頭,剛剛連錦不曾朝著自己這個方向看過來,蕭楚白想著,或許剛剛自己若是看到連錦一眼,就一定會沖出去想辦法讓連錦留下,可是最終蕭楚白什麽都沒有做,因為那穿著一身紅衣盔甲的人,不曾來看他一眼。

“殿下不必擔心,連錦吉人自有天相,必然能回來的。”涅之跟在蕭楚白身後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堅定,知道連錦要去打仗的時候,涅之也是不讚同的,但是也知道他們都不能阻止,就是太子都不能做什麽,更何況是他們這些人呢,只能保佑連錦平安歸來。

“但願如此,本宮聽說那蠻夷之地不是個好呆的,連錦不曾去過,也不知這身子能否適應那邊。”蕭楚白緊皺著眉頭,也不知自己這心中是怎麽想的,口中每句話,每個字都是對連錦的擔心,可是當著這人的時候,就是說不出來,有時甚至憤恨自己對連錦這樣的關心。

“殿下不必擔心,雁遐呢,殿下最近身上嚴重,得讓雁遐來給殿下疏通內力了。”涅之點點頭,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提到了雁遐,這才想起來,自己似乎好些日子沒有見到雁遐了,這人跑到哪裏去了,按理來說雁遐的身份不應該到處亂跑,應當是跟在蕭楚白身邊的不是麽?

“本宮讓他去連錦身邊了。”蕭楚白人都是一怔,隨即淡淡的說了一句,十分不在意的模樣,看起來就好像不是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

“殿下說什麽?”涅之就好像沒有聽清楚一樣,實際上是不敢相信,雁楚門裏面的人,一生只侍奉一個主人,若是這主人不死,終身不能離開主人身邊,雁遐這樣千挑萬選出來的,怎麽會在這個時候離開蕭楚白,更何況雁遐若是自作主張離開,隨時都有可能沒命的。

“是本宮的意思,連錦去了那地方危險的很,身邊總要有人跟著的。”蕭楚白苦笑,當初自己做這個決定的時候,蕭楚白自己都是不敢相信的,不曾想如今自己身邊的人也是這樣的不敢相信。

“殿下,雁遐怎麽會離去?”涅之關心的卻不是這一點,而是蕭楚白用了什麽樣的辦法,讓雁遐追隨著連錦去了的。“既然是本宮的人,自然是本宮叫他做什麽,他就要做什麽的,怎麽,你還信不著本宮麽?”蕭楚白看著眼前的人,強笑了一下,這唇角的血絲滲透了出來,讓人不忍皺眉,總覺得這人此刻就是在強顏歡笑的。

“殿下……”涅之總覺得眼前的蕭楚白有些不對勁,開口叫了一聲,似乎希望眼前的人,若是有什麽事情能告訴自己的樣子。

“不必擔心,本宮不是的,你好好做好你的事情就好。”蕭楚白淡淡的說了這麽一句,並非因為涅之對自己的關心不喜,而是因為這事情,蕭楚白暫時沒有想過要說出來,若是真的說出來了,只怕這東宮有不少人,都會說蕭楚白此舉太過瘋狂的。

然而蕭楚白自己並不這樣想,他不想讓連錦在戰場上出事,那這人的命,就只能是他來做主的。

行軍萬裏,離開京城還只是個開始,連錦騎馬走在最前面,身邊的還有幾個跟在連錦身邊的將官,全都是折斷日子連錦找到值得相信的人,連錦相信這周家軍裏必然有不少旁人的細作,必須想辦法快點把這些人抓出來,若是有人是在糧營黎渙的,這事情只怕就不好了。

“萬林,你可知道咱們這大軍當中,都有誰是後來的?”連錦想到這裏側過頭去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人開口問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望著眼前人,是充滿期待的,想要聽到答案。

“這軍中後進來的人不少,只是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人,將軍怎麽這樣問?”這萬林,是連錦手下的一個副將,也是連錦選了好長時間才選出來的,起先覺得這萬林也不算是個有多大本事的,只是後來發現這人雖然武功一般,但是不得不說的是,卻很得人心,在這軍中萬林是個聲望最高的人。

原本連錦想著的,是這人到底可不可信,所以才會把這人放在自己身邊,只是放在身邊跟著了一段日子之後,連錦才發現,這人大概只是沒有什麽心計,人家讓做什麽事情,這人都是會去做的,所以才會讓眾人如此喜歡,此刻連錦問萬林這個問題,也是因為這人知道的大概比旁人要多的。

“你只需跟我說說,這軍中誰是進來就是做官兒的就行了,我擔心是哪裏來的富家子弟,若是得罪了只怕不好的。”連錦笑了笑,這臉上的膚色白皙,若是脫下了這一身盔甲,就是怎麽也不會有人覺得這人是個將軍的,如此漂亮的人,上陣殺敵,當真是可惜了,萬林心中如此想著。

“這……不瞞將軍說,這個屬下也不知,只是若是將軍想要知道,倒也不難,咱們周家軍有個亙古不變的規矩,那就是每月的第一天,都會點名,下面的小將也就算了,但若是有官職在身的,必須要報上自己的官職和名字,將軍只需要在那個時候留意一下就好了。”

萬林想了想,撓了撓頭對眼前連錦說著,平日都是在軍中,從來不曾見過連錦這樣漂亮的女子,更是和旁人不同,別的女子跟男子說句話,如今都是害羞的,但是連錦卻不在意,不管跟誰說話都是大大方方的,讓萬林這個平日不會與女子交流說話的,都覺得很舒服。

“原來是這樣,那明日不就是月初了?”連錦原來如此的點了點頭,對著眼前人說了一句,覺得十分詫異,沒想到自己選在了這麽好的時候了,當真是命好的。

“是,將軍若是當真想知道,明日只要註意一下就好了,只是這些人其實將軍也不用太在意,說到底雖然是富家子弟,但是到了這軍中就都是一眼的。”

萬林見連錦看著自己,這堂堂七尺男兒居然有些害羞了,撓了撓頭對著眼前的連錦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笑意盈盈,讓人覺得這人很有意思。

“好,我知道了,你不用生張,明日的時候我自己註意就好,莫要讓這些富家子弟覺得我對他們是不同的。”連錦幹脆的點了點頭,心中卻覺得這個萬林太好忽悠了,有些事情大概是不能讓這人知道的,小事情讓這人做倒是還好,若是大事情讓這人知道了,只怕這人最後會壞了自己的事情,連錦心中如此想著。

“是——”萬林點點頭,對連錦俯首稱是,這一聲之後轉過頭去了後面的糧草營,後面跟著個自己的人總是放心的,連錦看著這人的動作,眼神中就是一抹讚許的神色,看來這人雖然並不聰明,但是有些道理還是能明白的,日後倒是可以好好教教,也就能重用了。

這大軍一路上會路過連錦曾經去過的地方,也是連錦剛剛回來的地方,就是江南,眾所周知江南是魚米之鄉,可是江南卻也是那邊關三城被攻破之後,碧雲最不可失的一座城池了,如今雖然邊關還為起戰火,可若是那蠻夷之地的人非要動手的話,這裏是最容易被攻破的。

“將軍,您怎麽好像有心事的樣子?”另外一個副將,看樣子在這軍中呆著的世間不短了,雖然不算是個新兵蛋子,但是這年紀倒不算是大的,應該還不大十八,個頭很高,皮膚黑黑的,一口牙齒卻是潔白,這樣笑起來憨厚老實。

連錦心中頓時就在想,自己為何找來的人都是這樣傻裏傻氣的,似乎沒有什麽十分聰明的人?

大軍離開京城大約三五日的時候,朝中也就穩定的差不多了,知道這事情就是再怎麽,也沒有緩和的餘地了,雖然不想讓連錦平白手握重兵,可是那些文官也只能跟著幹著急,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日宮宴結束,蕭楚白才剛從大殿裏面出來,就碰到了蕭浩,這人一臉笑意,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藏青色袍子的男子,這男子是蕭楚白的第六個弟弟,叫蕭雨。

這名字說起來,真不算是有什麽來頭的,不過是蕭雨出生那一日剛好下雨,聖上因為有要事不曾去看蕭雨的母親,就早早的給賜名了,也算是這蕭雨的榮寵,那段日子還有不少人都以為蕭雨日後是要成事的,只是沒想到,從那之後到蕭雨成年,聖上都沒有對自己這個兒子如何。

蕭雨其實不得寵也是情理之中的,連錦此次去攻打西北,就是蕭雨母妃的家鄉,蕭雨母妃是那前任西北蠻王的小女兒,那時候的西北蠻王說起來也算是個不錯的,很多事情還是會為了百姓著想,所以為了和碧雲保持這現在這樣的關系,一直都會派來公主和親。

只是前些年的時候,這西北蠻王忽然間就去世了,這是眾人誰都沒有想到的,這人去世之後,西北蠻王眾位孩子當中沒有一個是成年的,自然也就不能封王,竟然是西北蠻王的一個弟弟,成了王爺,如今的蠻王也就是他的弟弟了,更是這蕭雨母妃的叔叔。

“六弟何時回來的,我竟不知。”蕭楚白見了蕭雨笑了笑,對著自己這個弟弟開口,其實小時候兩人的關系還算是不錯的,蕭雨的母妃淑妃當年費了多大勁才把蕭雨給生下來,沒有能到的是,最終聖上還是防著西北的。

“回來有一段日子了,一直都在二哥府上,所以不曾去看太子哥哥,請哥哥見諒。”蕭雨一楞,似乎是沒有想到這人會先和自己說話的樣子,回過神來之後才對著蕭楚白拱了拱手說道。

“無事,回來就好了,記得去看看父皇和你母妃,莫要整日只知道玩樂。”蕭楚白點點頭,兩人關系早就已經不似從前了,如今這樣子也不過是寒暄兩句,蕭楚白能看出來,自己這個六弟終究選擇了蕭浩,沒有選擇自己,好在這心裏面也是不會難過的。

蕭雨對著蕭楚白點點頭,知道這兩人大概是要說話了,自己轉身借故離開,此時事情還沒有鬧到那一定要撕破臉的地步,蕭雨是不會和蕭楚白鬧翻的。

“大哥當真是個會演戲的,若是真的這樣關心老六,怎麽早見不到大哥去問候一聲呢?”蕭浩見蕭雨走了之後,這才嗤笑了一聲,口氣中充滿了對眼前人的鄙夷,四下無人,兩人也不必裝腔作勢了。

“你找我可有要事?”蕭楚白皺皺眉,懶得和眼前的人鬥嘴,也知道蕭浩平日看著總是個富貴王爺笑意盈盈的樣子,卻最是個笑面虎了,這人整日一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心中卻是比誰都要在意的。

“無事,怎麽,大哥如今是太子了,想要說句話都難了麽?”蕭浩最憤恨的事情,就是自己想要得到太子這個身份,可是幾番謀算最後都是讓聖上給識破,計劃也落空了,這讓蕭浩再也不敢有動作了。

恨只恨,就在這個時候聖上忽然決定冊立太子,立嫡立長,最後自然是蕭楚白做了這太子的位置,蕭浩不服,自己不過是比蕭楚白少了這麽一個嫡長子的身份,怎麽就什麽都不配得到了,現在見這人就只能咬住一個太子的身份不放了。

“太子不過是虛名,二弟這話說的,莫要讓父皇聽見了,父皇登基以前,也不是太子,如今還不是九五之尊麽?”蕭楚白輕笑了一聲看著眼前人淡淡的說著,十分不在意的模樣。

但不是有那麽一句話說的好麽,你越是有一樣東西,就越是不會在意的,蕭楚白就是這樣的,此刻在蕭楚白看來太子也不過是個位置,只要他想得到的東西,就算不是太子,他一樣能得到。

“大哥說的死,若是當真是命中註定應當在那個位置上的人,如何都是會上去的。”蕭浩眼神中挑了挑,對著眼前人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就滿是對眼前人的鄙夷,大概是因覺得蕭楚白這人說話很是虛偽的緣故。

蕭楚白只是點點頭轉身就要離去,和這人蕭楚白似乎真的沒有什麽好說的,更何況現在就把什麽事情都說清楚的話,應該不是什麽好事的吧?

“對了,大哥還是去皇後娘娘宮裏看看的好,皇後此刻只怕心情,不大好的。”蕭浩見這人離開,就好像剛剛想起什麽一樣,對著眼前的背影開口說了這麽一句,眼神中滿是笑意,還有奸佞。

蕭楚白楞住,蕭浩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皇後那裏出什麽事情了麽,皇後從來都不是個多聰明的人,若是真的遇到了什麽事情,這人只怕不會想到什麽好辦法去解決的,聽蕭浩這樣說就是一陣緊張,朝著皇後宮裏飛奔過去。

還不曾進到皇後宮室裏面的時候,就聽到裏面砸碎了杯盞的聲音,蕭楚白皺眉,周薔這又是怎麽了?

“怎麽回事?”蕭楚白緊皺著眉頭,看著眼前的幾個宮女,還是生面孔,蕭楚白幾乎已經習慣了,每次自己過來的時候,這人總是會少幾個,也是知道周薔脾氣暴力,會讓這些人一個個在自己身邊走了也是正常,此刻對著眼前的宮女厲聲問了一句道。

“皇後……皇後娘娘……”那宮女聽見又旁人的聲音急忙擡起頭,一臉痛苦的模樣,蕭楚白這才看清楚了這宮女的臉上,全都是血色,似乎是受傷了,此刻滿眼中都是委屈,想不通自己做錯了什麽,竟然讓周薔發了這麽大的脾氣。

“皇後娘娘怎麽了?”蕭楚白沈著臉問了一句,只是這一句話剛說完,就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宮女在自己跟前這樣暈了過去,再想問什麽的時候,這人已經沒有意識了。

進門去,看到周薔依舊是一身紅衣,和自己每次來的時候都是一樣的,坐在自己的軟榻上,眼神中滿是哀傷,咬著下唇,似乎是還沒有註意到蕭楚白過來了。

“你這又是在發什麽瘋?”蕭楚白冷聲問了一句,大概是習慣了周薔這樣三天兩頭的鬧起來,總覺得這人是沒什麽事情也要給自己找事的,所以這樣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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