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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2千)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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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現在提前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任嘉致洗完澡出來,並沒有第一時間看到那本相冊,他是擦幹頭發,上床抽走劇本,準備放下關燈讓她睡覺時才看到。

那瞬間,他楞了一下,不過轉瞬,他就若無其事的放下劇本,拿起相冊,轉身與她面對面坐著,“有什麽想問的就問吧。”

早在她出事時,他就已經通過唐姝,看過相冊裏,自己跟孫雁凝的舊照。

這兩個多月也一直在等她拿出來,找自己解惑。

如果她心裏對自己還有疑惑的話。

看到他態度坦蕩,舒若爾心裏舒服很多,她還是保持著盤腿而坐的姿勢,神色平淡地註視他,緩緩開口,“沒有看,也沒什麽想問的,但你如果願意說,我也可以聽。”

想知道的,當初在醫院時都已經知道了,知道自己不是替身,知道他跟別人有過孩子,知道他現在愛她,對她來說這就夠了。

她不看,也什麽都不問,任嘉致反倒覺得,這相冊拿著燙手,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看?

看了怕她吃味,心裏不舒服,不看又怕她一直惦記著,心裏不舒服。

但他面上看起來還是沈穩冷靜的,他稍想了會,才拿著相冊,坐到她後面,把她圈進自己懷裏,當著她的面打開相冊,“這是我以前跟雁凝在一起的時候拍的。”

既然看不看都可能讓她心裏不舒服,那還是快刀斬亂麻,一次解決比較好。

205:幹涸久了,不喝水是會壞的(3千字)

“她是個很喜歡攝影的姑娘,是那種到哪都帶著相機人,這裏面的單人照,基本是我們互相幫對方拍的,合照則多半是同行的人,或是路人。”他緩緩地說,慢慢地一頁頁翻開,把相冊裏的一切都攤到她面前。

其中真不乏,他跟孫雁凝依靠,或是摟摟抱抱的合照。

有的還在背面寫有備註,但凡正面看得出字跡的,他盡管緊張,卻也還是都豁出去的,抽出來給她看。

大部分是備註照片拍攝地點,或當時事跡,但也有幾張是孫雁凝書寫對他情意的,那種屬於青春少女的喜歡,躍於筆尖,有直接的,也有含蓄的。

當然也有小抱怨的,但即使是抱怨都含著情,比如有一張他跟孫雁凝的合照背面寫:他拍照總不愛笑,就這一張,都是我撒了好半天嬌,他才勉強笑了一下,不過我還是很開心,很喜歡,因為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啊,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臉嚴肅的樣子,他就是個嚴肅的青年老頭。

透過這些文字,舒若爾會自覺腦補他們當時拍照的情形,也不難看出,孫雁凝對他的感情是很真摯的,他們兩的感情是很深的。

舒若爾不可避免的吃味,心裏酸酸的很是不舒服。

大約,這世上也沒有幾個女人,在看到自己愛人跟別的女人相親相愛時,心裏是痛快的,即便這個女人已經離世。

任嘉致感覺到她的不痛快,但他還是堅持把一本相冊都攤給她看完,才將其合上,放到床上,雙手握著她肩膀,將她轉向自己,低頭凝視她,“小耳朵.......”

舒若爾抿著唇,低垂的睫毛顫動著,靜默地等他自己繼續說。

過一小會,才又聽到他的聲音響起,“我不否認,我跟雁凝在一起過,但那都是過去,你懂嗎?”

她懂,她當然懂,只是懂是一會是,看了會不舒服又是另一回事,畢竟心裏感受是個很不受人控制的東西。

任嘉致本來也不是很會說,現在這樣,倘若她問還好,她若不問,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也沒什麽可解釋的,畢竟都是真實存在的事。

“我只是把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歸還而已。”過了好一會,舒若爾才擡起頭看他,“人都不在了,還回去也不知道孫琦雪會怎麽對待,這相冊......我就允許你留著,但不要再讓我看到。”

說完,不管他是什麽反應,舒若爾就離開他懷抱,拉被躺下睡覺。

這在任嘉致看來,是心裏不痛快,不想搭理他的意思。

越發覺得這相冊燙手。

但他最終還是拿著相冊,起身出了臥室,打算先放到書房,等明日送到老宅,讓她即使想看也看不到。

卻殊不知,這一舉動讓舒若爾無比心塞。

她不爽於,自己讓他留下相冊,他竟是連哄都不哄一下自己,就半點不耽誤地把相冊拿去放好的迫不及待。

因著這個美麗的誤會,她惱的,直接爬起床把整個房間的燈都給關掉。

任嘉致回來時,看到這滿室漆黑,有些錯愕,轉念心知肚明的,抹黑進房,爬上床。

他習慣的把她帶進自己懷裏,卻遭到她別扭的抵抗,但他還是霸道的,緊緊圈著。

如此過了好久,久到懷裏別扭的人都心塞的快睡著,他才貼近她耳朵低言:“小耳朵,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讓你感覺到,我有多愛你,但還是想告訴你,往後的日子,不管是在任何時候,你都要相信,關於我愛你這件事是真的,任何時候都是。”

如果她喜歡聽,那就說給她聽吧,只要她不再憋著生悶氣就好。

舒若爾聽在心裏,頓時烏雲散盡,陽光明媚,但她並沒有立即做出回應,而是等到自己心跳都平覆了,才翻轉身,回抱住與他相擁而眠。

這一次,是真的能眠了。

......

第二天,確定女兒已無事的舒父,剛吃飯早餐就提出,“確定若無沒事,我也放心了,想跟你兩說下,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雖說是早就預料到的事,但真聽他提出,舒若爾還是很懵,很不之所錯。

任嘉致也楞了會,不過他反應極快,“爸,這都快要春節了,你就留下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吧。”

“過年就不了,等年後,你們若有時間就回去一趟,如果沒有,那以後也有的是機會。”舒父思想傳統,這是女兒跟婆家過的第一個年,他從沒想過要一起,覺得那樣很不妥。

盡管自己也很舍不得,很不習慣,但還是想在自己能自理的時候,不太早成為女兒婚姻的負擔。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反正我都是要年後才恢覆工作的。”他再有顧慮,舒若爾也不忍讓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去過年。

那種情景,只是想想舒若爾都心疼。

舒父聞言當即沈下臉,“那怎麽行,你都陪我過了那麽多個年了,今年不管怎樣都要跟嘉致他們家人一起過。”

結婚近三年沒跟婆家過過一次年,真說不過去。

知道父親決定的事很難改變,舒若爾心裏急得只能擺明態度,“我不管,反正你在哪過年我就在哪過年。”

說著不想再聽父親拒絕,起身就離開餐廳,跑上樓。

雖然她的態度有點耍脾氣成分,但話裏內容是她心中所想,是她的最終決定。

“哎,你這孩子.......”沒能叫住,直看她消失,舒父才轉向對面任嘉致,“她就這樣,這麽大個人了,還跟我耍孩子脾氣。”

通常,能讓我們無負擔耍小脾氣的都是最為親密無間的人。

岳父這是在側面提示他,日後她若對自己這樣,要多擔待。

任嘉致微笑,“其實早在若爾出事前,我就跟我爸媽說過,今年要陪若爾回家,跟您一起過年,所以,爸,你如果真要回去,那就再等幾天吧,等公司放假,我們三個一起回去。”

舒父執意要回去,就是想不影響女兒跟任家過第一個年,可聽任嘉致這意思,不是跟他的用意背道而馳了嗎?

任嘉致看著岳父的微表情,過一會才又改口,“其實我爸媽跟我提過,說你在安城春節就不用再兩頭跑了,大家一起過,比較熱鬧,也方便商定我跟若爾的婚事,我是想明年跟若爾舉行婚禮的。”

不是胡謅,是母親真這樣跟他提過,而婚禮,也確實是安排在明年,只是目前還沒決定好具體日子。

作為一個一心為女兒著想的父親,就目前情況看,商定婚事是最有希望把人留下的理由。

“距離公司放假還有幾天,爸你可以好好考慮下,我現在上去看看若爾,她鐵定是傷心的自己躲起來哭了。”總共就說了幾句話,句句都往岳父大人心坎上戳。

眼看岳父大人心有動容,任嘉致也適可而止的給他時間思考,等到下午再讓自己父母過來勸解,挽留,這事基本就成了。

而事實也真如他所想的那樣,舒父最終是在任父的勸導下,留下與他們一起過年。

不過不包含任家其它人。

春節晚,就單是雙方父母及兒女一起。

晚間聽到這個消息,舒若爾喜上眉梢,一乘沒人就撲過去,給了任嘉致一個吻,“謝謝你老公。”

她百思不知何解的問題,他輕而易舉就給出滿意的結果。

美人主動入懷,任嘉致不放過機會的乘勢摟住她,“就這謝太沒誠意了。”

“那你想如何?”他幫她留下父親,舒若爾心裏高興,感覺是怎麽謝都行。

任嘉致聞言噙起意味深長的笑意,湊近她耳邊低語,“晚點到床上,我期待你的主動。”

她主動?

舒若爾臉蛋轟然羞紅,收回剛剛的心裏想法,這個她真的做不到,也不會。

“昨天才做過的,今天不能休息嗎?”她打算蒙混過去。

任嘉致搖頭,“前面幹涸太久,它渴的必須要喝很多水才能生存,不然是會壞的。”

205:技術太爛(4千字)

“過去二十幾年沒喝,我看它也沒壞,還是生龍活虎的。”舒若爾羞澀的嘀咕,感覺自己快要不能直視喝水了。

“那是沒嘗過水的美味,現在嘗到了,不喝到滿足是不會消停的。”她越是臉紅害羞,任嘉致說得越是起勁。

每當這個時候,他那嘴哄起她是一點都不遲鈍。

反觀,牙尖嘴利的舒若爾卻是無言以對的接不上話。

畢竟不是誰都像他這樣,不知害臊為何物。

最終這場爭辯是任嘉致霸道的宣布,“好了,就這麽決定了,不然我現在忍不住吻起你來,被爸進來看到不好。”

為了讓她同意,他是不要臉的,連威脅都用上了。

碰上這麽個沒節操的男人,舒若爾都不想跟他說話,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話。

她真的感覺很無奈啊!

偏偏他還想到什麽,又補充,“由你主動,我會很溫柔的配合,不會讓你感覺到疼的。”

真想呵呵,呵你一臉。

舒若爾氣的,直接推開他的摟抱,坐回自己位置,平息臉上羞紅,以免父親等會進來發現端倪。

這一晚,縱使她再不願,回了房,上了床,也還是讓沒羞沒躁的他得了逞。

不過,說是由她主動掌控的情事,只進行到三分之一,就堅持不下去的,把主動權交還給他。

實在是生疏,也實在是沒有力氣。

而他,也真如答應的那樣,配合得很溫柔,不過這一溫柔就是沒玩沒了的久,久到她都受不了,耐不住催他,“你快點做,快點交貨行嗎?我都要困了。”

“當然行。”好似就等著她這句話,任嘉致抱她換個姿勢便握緊她腰肢,如她所願。

快點做是立刻響應,但快點交貨,卻是過大半個小時才完成。

但,這一晚,他是真做到了,沒讓她疼。

而累是不可避免的。

當然,也僅僅是她一個人累得要死要活。

饜足的任嘉致是神清氣爽的負責善後,撤換床上用品,給她一張幹凈清爽的床,讓她睡得舒舒服服。

......

因著舒父答應留下來一起過年,舒若爾的心情連著幾天都是倍好,惦記著養傷期間想的,等好了要帶父親逛遍全安城的她,閑著無事,就讓李隊長開車,載著他們父女出去晃蕩。

一連五天,游遍了安城所有景區。

而後便開始帶著舒父,逛各大商場掃年貨。

當然,在掃年貨,幫父親置辦行頭時,她也不忘給婆家人準備春節禮物。

獨獨忘了自己跟老公。

這讓任嘉致很是不滿,她第一天掃貨回來,就問她,“怎麽沒有我們兩的?”

“......”看他那臉色,舒若爾都不好意思實話說自己忘記了。

任嘉致看她那樣,臉色就變得更加嚴肅,“明天出去記得幫我們兩添新。”

“那你想要添什麽?”連浪幾天,她明天計劃是在休息,不過經他這麽提醒,她也覺得自己不該忽略他。

任嘉致利落應,“裏裏外外,從頭到腳,或是禮物,用品,只要是你買的都行。”

他什麽也不缺,純粹是喜歡讓她幫自己置辦,喜歡頻頻收到她刷自己卡的消費信息的那種感覺。

不知道,他等她花自己錢,等了多久。

舒若爾囁嚅著唇,點下頭,“好吧......”

父親連走幾天該是累了,湘湘又提前回家過春節,那她問問看唐姝,或是任嘉禾有沒有時間。

不然,她一個人逛街挺沒意思的。

接到舒若爾電話時,任嘉禾正在家裏陪孩子,受到邀約逛街,她毫無選擇的拒絕,“不好意思啊嫂子,我明天可能沒時間,要不你找媽,或是堂姐陪你去吧。”

任嘉禾嘴裏的堂姐乃是任嘉麗。

“哦,那我問下朋友有沒有時間。”跟婆婆逛街擔心不自在,而任嘉麗又太不熟,舒若爾婉拒任嘉禾提議。

而她不知道是,兩人結束通話後,任嘉禾家裏立即就有這樣的對話。

“是二嫂嗎?”正陪著任可欣玩拼圖的鐘逸辰隨口問。

任嘉禾點頭,“嗯,嫂子約我逛街。”

已聽到她拒絕,也知道她為什麽拒絕,鐘逸辰不再多此一舉的問,而是道,“明天我們三去吧,給欣寶置辦點過年新衣,就像我們小時候那樣。”

他們兒時過年都是要買新衣服的。

任嘉禾也想,只是,“還是算了,現在買年貨的多,萬一遇到熟人不好。”

“那就去鄰市,自駕兩個小時左右,若我哥偵探所的飛機閑置,坐飛機來回都不用一個小時。”鐘逸辰現是積極地,抓住每一個能跟她娘兩獨處,培養感情的機會。

任嘉禾覺得他太誇張了,“飛機還是算了吧,為這點小事讓鐘哥哥以公謀私不好。”

“那就自駕,若是當天趕不回來就在那邊住一晚。”鐘逸辰當即下決定,“欣寶在國內過的第一個年,不能跟你回家已是很委屈,我們應該要盡最大能力,滿足她,讓她開心,讓她好好體驗我國春節的魅力。”

但凡約不到她,鐘逸辰都會拿孩子說事。

基本是百試百靈。

這次也不例外。

任嘉致猶豫了好半天還是點下頭,“那就去吧,只是你工作怎麽辦?年底應該是很忙的。”

“公司人多著呢,不差我這一兩天。”工作算什麽,現在天大的事都不能妨礙他追心上人。

為第二天能夠一早出發,鐘逸辰得到第一次留宿的機會。

他睡的任嘉禾房間,而任嘉禾則跟女兒擠兒童房。

夜深人靜,躺在滿是心愛之人床上,嗅著滿是她氣息的被子,鐘逸辰激動的,抱著被子連滾幾圈,又雙腿半舉著直蹬,笑出口整齊白牙,跟個二嫂子似的嘴都合不攏了。

然後,他激動著激動著,就覺得自己心猿意馬的,體溫節節攀升,但時機未熟,他也只能幹忍著。

於是,忍著欲火入眠的他,做了大半夜與她在一起的旖旎美夢,親吻,愛撫,合二為一,她在自己身下喊疼,在自己身下婉轉輕吟,一切都真實的像是發生過一樣。

以至於當他從夢中醒來時,悲催的發現自己夢.....遺了,心還跳得飛起。

自有過第一個女人起,他已經多年不曾有過這種情況。

為掩飾這件尷尬的事,他半夜起來,又是洗澡洗內褲,又是把內褲弄幹,折騰到淩晨五點,才又重新躺下。

然後就怎麽都睡不著了,腦海裏一遍遍回放的都是方才的夢中美事,盡管他知道那並不是真的,因為,夢裏的自己技術太爛,也太不溫柔,而她......

孩子都生了,倘若他們以後真在一起,應該是不會再哭著喊疼的吧?

他躺在她枕頭上,輕聲嘆息,“如果夢裏都是真的多好。”

都是真的,那他就是她唯一的男人。

盡管,他永遠都不會嫌棄,都不會介意她經歷過別人,給別人生了孩子。

但如果從始至終都只是自己一個人的,他會更加更加開心。

白折騰半宿,鐘逸辰第二天的精神略有些欠佳,但為抓住這難得的機會,好好跟母女兩培養感情,他還是強打起百分之百的精神,不讓她們發現一點端倪。

可任嘉禾還是發現了,在去的路上主動提出開車,讓他休息。

總得來說,這看起來很像一家人的一家三口,大老遠跑去鄰市的逛街之行是非常的溫馨有愛,其樂融融。

而跟唐姝除去逛街的舒若爾卻沒這麽幸運。

過去多年,她想過無數種再見到那個人的情景,可當其中一種情景真的發生時,她還是心情極差的,很難以接受。

事情是發生在,她正在幫任嘉致挑選衣服時,那會她剛看上一件煙灰色大衣,讓導購員取下來,比劃半天問唐姝,“怎麽樣?你覺得他穿這件可以嗎?”

“就你老公那氣質,那身形,穿什麽都可以,穿什麽都很好看。”唐姝略誇張的說著真話。

自己家男人被誇,舒若爾自是高興的,但高興後還是要恢覆嚴肅,“問你真的,我這第一次幫他買衣服,挑半天都不知道該買那件。”

不是怕自己買的不和他心意,就是怕自己買的不符合他氣質。

既是第一次幫他買衣服,也是第一次幫除了爸爸以外的男人買衣服,完全是一頭霧水,毫無概念。

唐姝看她糾結為難的眉頭都要打結,也不帶玩笑了,正準備正兒八經的發表個人看法,一道極不和適宜的聲音就這麽響了起來。

是很不確定的,“若爾?”

蹦到唐姝嘴邊的建議被截住,她嘴還維持著微張開狀態,扭頭看向聲音來源,不過是一兩秒,就聽見東西掉地的聲音,再轉向這聲音來源,就見舒若爾臉色發白的楞著,而躺在她腳邊的正是她剛比劃著詢問意見的那件煙灰色大衣。

“若爾,真的是你。”所有的不確定都變成肯定,而發出這肯定聲音的人,已耐不住激動地走進店裏。

而她的舉動,瞬間驚醒了楞怔的舒若爾,她反應很大的沖著對方喊,“你別過來,別靠近我。”

那人頓時站定,不知所措的看她,“若爾.....”

“你不要叫我。”舒若爾還是激動地打斷對方,蹲下去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匆匆遞給導購員,“不好意思,這衣服我暫時不要了。”

就轉身快步走的地想要走出店裏,卻在經過那人時,被拉住胳膊,“我找過你,這幾天也等了很久才等到你出來,碰到你。”

唐姝急忙拿上被她忘下的包,跑過去。

彼時,站在店外的李隊長,已根據舒若爾的抗拒做出反應,迅速地,強行將對方拉著舒若爾胳膊的手拿開,並道,“我們太太並不想跟你有肢體接觸,你再這樣我們將會告你***擾。”

那人臉色也是慘白的,很不好看。

但得了自由的舒若爾卻是目不斜視,毫不關心地,以更加快速淩亂的步伐經過對方,頭也不回的離開。

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身後緊跟著提著兩包,提著購物袋的李隊長。

直到走開好遠,唐姝才關心的叫她,“若爾,你這是怎麽樣了?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面對唐姝接連的詢問,舒若爾沒有回答,而是停下來,轉身向她,抱歉的,“對不起唐姝,謝謝你今天陪我,但我不想逛了,想回家了,如果你還要逛,那等我回去再讓人把你車子開過來,送你回去。”

206:她越逃避任嘉致就越擔心(3000+)

出門前唐姝是到家裏等她的,所以唐姝的車還停在她家。

“沒事,我跟你一起回去。”唐姝今天的任務就是陪她做所有她想做的事。

李隊長開著車,載著兩人返程。

一路,舒若爾都望著窗外,沈默不語。

唐姝看著,心裏在糾結,到底要不要今天的事告訴老板?

不過糾結了一會,就想到,除了她還有李明知情,索性就把告不告訴這個問題給他決定算了。

她看著邊上舒若爾,猶豫好一會才開口打斷她的沈思,“若爾,你還好吧?”

沈侵於自我思緒中的舒若爾,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緩緩將對著窗外的臉轉向她,勉強回了個安心的微笑,“我沒事。”

只是心情有點欠佳。

“哦......你要是想找人聊天,隨時可以找我的,那些不痛快的事說出來會舒服很多。”看出她現在不想談論剛剛那人,唐姝也不一昧的追問,只是表明自己隨時都準備傾聽。

舒若爾點點頭,還是掛著勉強維持起來的笑意,“謝謝,我知道的。”

“跟我不用這麽客氣。”見她實在興致懨懨,唐姝應完聲便轉移最話題,“對了,任總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讓你恢覆工作?”

任嘉致私下下過令,在她休假養傷期間,任何人不得拿工作上的事打擾她靜養。

於是她這個經紀人,就只口不對她提起工作相關的事。

“過完年吧,具體哪天還沒說。”知道唐姝用意,舒若爾不辜負的順著應。

唐姝見她肯說,就又問,“你現在已經是眾所周知的,百亞的總裁夫人,工作上會不會重新規劃?”

帶別的藝人,是由經濟人幫著謀劃,但帶總裁夫人,唐姝再是握著一手好資源,也半點做不得主。

“先把接到手上的工作做完再考慮。”她會退出熒幕前,不過應該要在履行完五年合約之後,

一路閑扯,也沒能讓心情變好一點。

到家,唐姝離開後不久,舒若爾就跟父親打聲招呼,上樓進書房——練字。

往日,她情緒波動特別大時,都是用練字,作畫來平覆。

最終,任嘉致接到電話趕回來時,她已寫了滿滿幾大頁紙,還在繼續,專註的,連他開門進門都沒有反應,連筆尖都不曾停一下。

“小耳朵。”鐘斯年走到她身邊,沒有拐彎抹角,“我聽李明說,你今天在商場遇到一個人,很不開心,能跟我說說是怎麽回事嗎?”

舒若爾還是一筆一劃地在紙上書寫,直到寫完一頁,才放筆,輕拿起剛寫好的,舉著對著身邊的男人,“怎麽樣?寫得可行?”

“很好。”她的書畫水平,任嘉致很早前就知道,這會也只是匆匆看了眼,就又將目光鎖定她那張平靜淡然的小臉,毫不掩飾自己的擔心。

舒若爾也看出,他心不在自己的作品上,略不高興的癟嘴,默默將紙放下壓好,才又轉身面向他,輕笑著,“你這是幹嘛呀,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人而已,定他們上報給你時誇大其詞了。”

他們自是指給他打電話的人。

任嘉致接到李隊長電話回來時,還在路上給唐姝打過電話,詳細了解了她當時的反應。

知道,若真是無關緊要,她不會是自己聽到的那麽激烈。

對旁人,她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禮貌尊敬的。

現在這樣不過是在逃避,不想面對。

越是如此,任嘉致就越擔心。

“真的,我現在已經沒事了。”舒若爾主動上前,拉住他手,轉移話題,“每年年底你都特別忙,現在就這樣跑回來,不影響工作啊?”

什麽工作能比得上她重要?

眉頭緊鄒成結,任嘉致回握住她,想繼續了解,又擔心把她逼得太緊。

舒若爾擡手看眼時間,“還有兩個小時才到下班點,你若是工作沒做完,我現在陪你回公司上班好不好?”

“好。”翹班回來,任嘉致是沒想過今天還要回公司的,但她提出,他還是很沒原則的同意。

暫時,既不能讓她開口,也不能幫她解難,那順著她也好。

只要她覺得這樣做能讓心情變好,他無條件支持。

舒若爾笑開顏,挽住他胳膊,“那就走吧。”

兩人手挽手地下樓,到外面找到正在給花草澆水的舒父,報備一聲,得到回應就上車。

舒父拿著澆水壺,看著遠離的轎車,心裏是覺得這兩人,進進出出的挺奇怪,但年輕人的世界,只要安好,他也不便幹涉太多。

只是抱著關心,在車子開走後,走過去問了下李隊長,“小明啊,若爾今天在外面沒遇到什麽掃興的事吧?”

舒若爾回來時,他問過為什麽今天回來這麽早?

當時舒若爾說:連逛幾天,太累了。

對此舒父沒懷疑,不過現在,說太累的人,回家不到一個小時,就又出去.....

“沒有”李隊長面不改色的解除他的擔心。

舒父盯著他看了會,沒看出什麽端倪,又想兩人剛剛手挽手的出來,看著心情挺不錯,就信了李隊長的話,不再多想。

......

舒若爾之所以提出跟他一起回公司工作,是既想待在他身邊,緩解不美好的心情,又不想耽誤他工作的兩全之法。

卻沒想到,車子才剛開出別墅區,就被攔住。

急促剎車,讓醉心於窗外,飛逝後退的冬日景色的舒若爾被慣性,“砰”的一聲撞到頭。

疼得到直倒抽氣,臉蛋都鄒了起來。

任嘉致慌忙解開安全帶,顧不得攔車人受傷與否的傾身向副駕駛,將她握著的頭轉向自己,“讓我看看有沒有受傷。”

舒若爾拿開手,“沒受傷,就是有點疼。”

太陽穴撞倒車窗框,撩開頭發細看,是紅了大片。

任嘉致緊鄒著眉,臉色沈得難看,他把撩起的頭發整理好,溫聲對她道,“不是很嚴重,你在車裏坐著等會,我下去看看。”

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敢攔他車,敢連累她被撞頭。

任嘉致說著就冷看眼外面的人,推門下車。

舒若爾揉揉被撞疼的頭,也想看看是怎麽回事的擡頭望向窗外,只一眼,她疼得皺起的臉色就變了。

揚聲對著已下車的男人喊,“嘉致,你上來。”

任嘉致剛聞聲頓住回頭,那攔車的人已先他回應前,從差點被撞的驚恐中回過神,跑向副駕駛座,“若爾,我想好好跟你談談。”

舒若爾反應迅速的將半開的車窗關上,任由那人如何敲窗都不理會。

“怎麽回事,是今天在商場上遇到的那個人嗎?”任嘉致回到車上。

“嗯。”舒若爾冷臉應聲,“不用理她,只管開車走。”

任嘉致目光淩厲地看向窗外,還在敲窗戶的女人,俊臉是暗沈的凝重,他沒有立即聽從的開車,而是確問,“直接開車,她可能會受傷也沒關系嗎?”

舒若爾臉色未變,只是握緊了雙手,大約過了兩三秒,還是堅定的,“開吧。”

靜靜地盯著她看了會,任嘉致才開車上路,不過開始的速度方得很慢,直到徹底甩開攔車人,才提速,急駛離去。

職業不同,他可能沒有鐘大那樣的明察秋毫,但簡單的察言觀色,心理分析,他還是懂的,知道,她跟那人相熟,知道在聽到會受傷時,她那短暫的猶豫代表的是什麽意思。

車子提速後,舒若爾看向後視鏡,見那人蹲在地上,捂嘴看著他們車子遠離,目視是沒受到分毫傷害。

漸行漸遠,愈來愈小,愈來愈模糊,直到再看不見。

兩人都沒有留意到,在那人攔車的不遠處停著輛車,車裏坐著一男人,舉著攝影機,將發生的一切都錄了下來,並在他們車子開遠時,露出得意陰險的笑。

207:被表白,為什麽他會覺得更心疼了呢?(三千字))

舒若爾寫大半個小時字才稍平覆一點的心情,被這插曲毀滅,反彈得比在商場初遇時更加糟糕。

一直留意她的任嘉致,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但他不顯山露水,也不追問她跟那人是什麽關系,反而是神色如常的問,“還要跟我去公司嗎?”

“為什麽不?”舒若爾扭頭對著他,臉上神色再平淡,也能從那雙眼睛裏看出,她心情不好。

任嘉致深呼吸,輕嘆氣,趁著前面沒車扭頭看她,“不開心的事別硬憋著,我看著心疼。”

就算不能幫上忙,也希望他能對自己坦白,或大倒苦水。

說出來真的會好很多。

舒若爾其實也知道,就兩人現在的感情狀態,倘若是別的煩心事,她定不會的猶豫地向他訴說,但這件事,她是真的很不想提。

對誰都不想提。

收回望著他的目光,舒若爾微低著頭,盯著自己擱在腿上的雙手,心裏跟正在受刑似的,憋屈,難受得緊。

任嘉致看在眼裏,急在心裏。

兩人沈默的開車前行。

正當任嘉致為她的不肯訴說而暗想著,等會到了公司,要暗地跟李明通個氣,讓他去調查那女人,想著等會要怎麽安慰,哄她開心時,突然聽見她悶悶的聲音響起。

內容是,“那個人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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