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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免會有些吵。

“餵你好,是舒若爾舒小姐嗎?”胡靜芳開了外放,電話一被接聽,對方的聲音就通手機傳進整個病房。

舒若爾立即回,“是的,是我。”

對方似乎是松了口氣,“我們也正想給你打電話呢,ni爸剛被送到醫院。”

“那我爸現在情況怎麽樣啊?”舒若爾剛止住的眼淚,又無聲地流了出來。

153:坦白

“剛接到同事打電話回來說是急火攻心,問題不大,但這幾天還是要有人照顧比較好。”對方如實說著。

舒若爾緊張慌亂的心,稍平穩了些,她非常感激的跟對方道謝,並要到陪舒父去醫院之人的電話號碼。

分秒不耽擱的轉撥過去。

簡單幾句溝通,對方將手機遞交給舒父,並告知他,“是舒小姐找您。”

“爸.....”舒若爾話還沒正式說,就被舒父打斷,“聽那些人講你受傷了,這是真的嗎?”

不等她答,又嚴厲強調,“不準撒謊。”

“是.....”本意是不想讓他擔心,結果卻連累他跟著受罪,舒若爾很是過意不去,“對不起爸。”

父女兩就各自受傷這件事說了好一會,在將氣自己故意隱瞞的舒父哄好後,舒若爾鼓起勇氣提起另一件重要事件,她開始說,“爸,等下會有兩個人過來接你去安城。”

“你又不在,我去安城幹嘛?要去也是去你那啊。”舒父還想過去照顧她來著。

舒若爾舔了舔唇,看眼正留著自己的胡靜芳,“家庭住址被曝光了,你現在住著不安全,反正.....我這邊有人照顧,過兩天也會出院回安城的。”

舒父仍表示不願。

唇被貝齒咬得發青,舒若爾繞著頭發,很是焦躁。

胡靜芳見此,縱有不滿卻也並未說出來,反而是在任嘉致回來第一時間起身離開,算是體貼的給出空間。

舒若爾心裏壓力稍微減輕了一點,但總體還是沈甸甸的。

她在任嘉致坐到病床邊時,再度鼓起勇氣,“爸,我有件特別重要的事要跟你說,但你答應我聽了不要太激動,太生氣好嗎?”

如果沒有發生這出意外,她是想,如果確定自己不是替身,那等拍完這次外景,就帶任嘉致回家,當面跟爸爸坦白,爭取得到爸爸同意再出席壽宴。

哪想,計劃不如變化,走到如今這步,她若再不主動坦白,等會任父他們去了.......

想到那個畫面就頭痛。

“嗯,你說。”一無所知的舒父還沈陷於對女兒的心疼之中。

舒若爾主動抓緊任嘉致的手,而知道她接下來要說什麽的任嘉致也回握住她。

“我結婚了。”終於說出口,舒若爾大松口氣,不等那邊回過神來,又一鼓作氣的繼續,“跟任嘉致,就是剛剛記者跟你提到的那個任家,就是上次在蘇城陪我的那個人,等下過來接你的是他爸跟他堂哥。”

一口氣說完,等了兩秒,沒等到回應,她又忐忑開口,“爸,你剛剛答應我不生氣不激動的,這事等到安城我們再說好嗎?”

還是沒有回應。

154:任嘉致好脾氣的應著,行行行,都是我的錯.......

“爸,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該瞞著你,但你說句話別嚇我好嗎?”又怕又慌又著急,舒若爾只恨不得立即飛過去。

舒父已沒有回應,但聽呼吸判斷是非常生氣。

想到他剛因急火攻心入院,舒若爾特別擔心,焦急地又對著手機喊,“爸......嘟嘟嘟......”

一陣忙音,是那端掛了電話。

舒若爾的臉倏然發白,她盯著已結束通話界面,握著手機的手都在顫抖,她驚惶無措地看向任嘉致,“怎麽辦?電話掛了,他會不會是又....”

“別嚇唬自己。”任嘉致拿下手機,再撥過去。

很快被接通,聽聲判斷已不是舒父。

“請問我爸現在怎麽樣?”任嘉致直奔主題。

對話答,“好像很生氣。”

“身體呢?”舒若爾急問。

“跟接電話前差不多。”

兩人對視一眼,皆是松口氣,再來舒若爾就捂著嘴,難過的又要哭出來。

是任嘉致安撫性的摸摸她頭,繼續跟對方溝通著,“可否方便問下先生貴姓?”

“我姓王。”

“哦,王先生你好,是這樣的,我家人大概還要兩個多小時才能到,我想請你幫我爸轉個獨立病房,找個看護,然後再辛苦你在醫院陪陪他,等會我家人到了,我讓他們翻倍付你薪資,你看可以嗎?”

鞭長莫及,現在動用人情關系,不如這現成的便捷。

對方猶豫了一會,爽快答應,“可以。”

“好的,那得再麻煩你把醫院地址以發給我,然後保證手機暢通,等我家人到了再跟你聯系。”

結束通話,任嘉致抽紙巾,溫柔地幫床上人兒擦淚,“事已至此就別多想了,好在爸也沒出大事,等到安城我們再坐下來好好溝通。”

“都送醫院了。”舒若爾心疼又後悔,覺得自己實在不孝。

如果沒有自以為是的撒下彌天大謊,一開始就坦白,把爸爸接到安城,那今日發生在他身上的一切都可以免去,而他們也不用面對接下來鋪天蓋地的網絡攻擊。

“我錯得太離譜了。”雖然她的初衷是不想最後散了,讓爸爸為自己擔心。

眼淚源源不斷地往外冒,擦不幹凈任嘉致便也不擦了,改用嘴去吻,末了捧著她臉蛋輕聲嘆息,“不告訴咱爸的提議是經我允許了的,你現在這樣哭哭啼啼是故意折磨我嗎?”

在一起這麽久,這是繼他強行圓房那晚之後,第二次看到她哭得這麽兇,而她一哭,他就心慌,心疼。

舒若爾被動地仰臉看他,濕潤地眼皮眨動著,她抽吸鼻子,憋著嘴,半天才吭聲,卻是,“你本來就有錯,誰讓你不等我心甘情願就非要強迫我結婚的,如果,如果是有正常的相戀過程,如果你婚後沒那麽拒人千裏的冷若冰霜,我能那麽害怕的不敢告訴家裏嗎?”

不正常的結合,不正常的相處模式,讓她對這段婚姻充滿消極情緒,不敢讓別人知道,不敢付出感情,即便動心了,也死撐著不說。

“你什麽都不懂,你就知道欺負我。”情緒趨勢下,她將拳頭錘向他胸膛。

若在平時見她這樣,任嘉致是會高興的,但現在,面對一個連呼吸都能感到疼的傷患,即使她是真在撒嬌,他也高興不起來。

他急忙握住她拳頭,好脾氣的應著,“行行行,都是我的錯,你可別再哭,別再亂動了,不然是會延期出院的。”

延期出院不要緊,要緊的是牽動傷處她又得疼。

舒若爾消停下來,但也帶著情緒的把臉扭向另一邊,一副並不想搭理他的樣子。

“.....”任嘉禾有些無奈,他承認,在得到她這件事上,自己卻有些不擇手段,可若不是那樣,又怎會有他們現在?

要知道,她當初可是有男朋友的,要知道......即便是不擇手段,加快速度,這婚也是差點就沒了的。

總之,他不後悔就是了。

而另一邊。

打著針的舒父一見小王結束通話,就沈著臉問,“都說什麽了?”

忽聽女兒說已婚,他氣憤又心痛,只是礙於身邊有外人在,不好發作,怕給本就處在風口浪尖的女兒增加負面影響,所以才以掛掉電話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

小王將任嘉致跟自己說的都轉述一遍,末了追加一句,“原來舒老先生你還有個兒子啊。”

往日只見舒若爾回來,大家都以為家裏就他們父女兩。

舒父楞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第二個電話是那位他從來沒見過,也未承認的“女婿”打的,本就不好看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黑沈。

對一個不聲不響就把自己女兒娶回家,現今還不知人品如何的人,他可是一點好感都沒有,完全喜歡不起來。

小王見他這樣,便驚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了,又忙到,“那舒老先生你先在這等會,我馬上去幫你轉獨立病房,請看護,很快就回來。”

“不用麻煩。”舒父叫住他,“我打完針就走。”

氣歸氣,女兒歸女兒,心中擔憂,只增不減,尤其是知道此刻陪著,照顧女兒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婿”之後。

他可不信,那種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少爺公子哥會懂得照顧病人。

155:兩小疑猜,我也是會有委屈,會感到難過的

小王為難了,“可是,你兒子剛剛.......”

“這是我自己的事,我說了算。”舒父被小王左一個兒子,又一個兒子說得惱火,若不是有所顧忌,他真想砸句:我沒有兒子。

小王完全楞住,不知如何是好了。

舒父見此,頓了會還是解釋道,“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對你發脾氣,我只是急著去看我女兒。”

“我我我知道,只是......”小王連連點頭,又看眼到處是人的打針打聽,壓低聲說,“經過今天早上,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你是星爸了,在這人多被認出來不太好吧?”

“......”舒父聞言也四處看了下,稍微想了一會,“那就換吧,不過看護就不要請了。”

對今早被記者圍堵這件事,舒父心裏是有那麽點陰影的,繼而又想到舒若爾經常都會被這樣圍追堵截,心下對女兒的心疼又深了些。

同樣是有女兒的爸爸,任父前腳警告完鐘逸辰,跟兩小年輕,帶著行李,剛走出機場碰上任嘉致派來接機的人,就收到機票。

保鏢先簡單闡述事情經過,後道出任嘉致希望他去接舒若爾父親的意圖。

任伯年沈著眉眼,很是凝重,沒有片刻猶豫就接下機票,轉變行程。

與兩小年輕分開時,他還特意的又警告鐘逸辰一次,“記住你剛剛說的話。”

“任叔你盡管放心,我會牢記於心的。”說話間,鐘逸辰不自覺地偷瞄向任嘉禾。

任嘉禾一派安靜,面無波瀾,只在兩人上車後隨口一問,“我爸剛剛跟你說了什麽嗎?”

鐘逸辰扭頭向她,笑出一口白牙,“嗯,任叔剛警告我,不要對你有齷蹉的想法,還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說他是不是想太多了?我都把你當自己妹妹的,能有什麽齷蹉想法?”

他是笑著說的,似乎是把這當成嘀笑皆非的事,但說完不到兩秒,他就笑不出來了,腦中回蕩起,不久前,她也跟自己說過男女授受不親,要保持距離這樣的話。

再看任嘉禾,她沈靜地盯著他看了一會,什麽話都沒說就將臉轉向窗外。

相識那麽多年,鐘逸辰非常肯定,她心情有變,但把自己說的話仔細回想好幾遍,也沒發現有什麽毛病。

“小禾。”鐘逸辰伸手,欲將她拉轉過來問清楚,然而,他手剛接觸她胳膊,沒來得握住就被她避開。

那反應大的,好似他是傳染病病源。

俊臉倏然暗沈,鐘逸辰緊盯著她,唇抿成一條線。

任嘉禾半側身,轉過來,目光在他臉上停留兩秒,又順著往下,一路看到他腿部,停下來,睫毛隨著眼皮撲閃兩下,隱藏掉眼裏情緒,最後又回到他臉上,起唇清淡的說,“我們沒有半點血緣關系,我也不是你妹妹。”

無視男人黑得難看的臉色,任嘉禾說完又對著前面喊,“停車。”

“任小姐?”保鏢沒有順從。

“停車。”任嘉禾又強調一次,語氣比起前面多了份命令。

保鏢通過後視鏡觀察兩人,實在不懂,他們友誼的小船怎麽突然說翻就翻,還劍拔弩張的。

投註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太過銳利,散發而來的氣場又壓得人心慌,不堪承受,只想跳出這個空間的任嘉禾惱火的又沖前面,“我讓你停車,你聽不懂嗎?”

這次是用吼的,還夾帶著著急。

幾乎是車剛停下,任嘉禾就推開車門,然而,她一只腳還沒踏出去,手腕就被大力握住,緊接著,“砰”的一聲,車門被傾身而來的男人大力關上。

而後是他疾言厲色的對著前面喊,“下去,沒有我允許不準上來。”

“.......”默默心疼自己十秒的保鏢,分秒不敢耽擱的開門下車。

震耳的關門聲,男人的舉止,聯合起來震得任嘉禾腦子嗡嗡響,她看著眼前這張怒氣騰騰的臉,心裏有些怕,有些慌,被握著的手腕使力掙紮,卻是越掙越被握得緊,緊得她都能感覺到疼。

她囁嚅著唇,想出聲,卻先聽見他劈頭蓋臉的,“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你還想要怎麽樣?我他媽哪對不起你?要被你這麽不待見?”

從小到大,他視她如珍,如寶,自認是沒有對不起她的地方。

可是她呢?

要死要活的要跑出國,一走那麽幾年從來不主動跟他聯系,他還賤兮兮的擔心她過不好,跑去看她,沒見著,他可以不計較,誰讓自己碰巧撞上她不在呢;回國了對他愛搭不理,他也可以不計較,可看她現在,竟是連跟自己同坐兩車都不願了。

試問,他做錯什麽,說錯什麽了?

就算是他錯了,那她也可以像以前那樣指出來,可她……

不再敞開心扉的跟自己分享喜怒哀樂,有的只是排斥跟冷淡,就像對其他不熟之人一樣。

“小禾。”任嘉致忽然激動的抱住她,不顧她反應的流露著真情,“等了那麽久才等到你回來,現在這樣都不是我想要的,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也是會有委屈,會感到難過的。”

“......”推抵的手僵住,任嘉禾整個都是懵的,只知道心亂如麻,嗡嗡腦袋愈發混亂,暈乎。

過了好久,她才又想起要推開他,可抵著他的手卻是僵硬的使不上力,只能借以言語說著,“下午還要返程,你讓他上車吧,別再浪費時間了。”

擁抱沒松,反倒更緊了些。

她頓了頓又補充,“我……我不下車了。”

156:我確實是因為雁凝的眼角膜而靠近你的(3000字)

往常,凡是舒若爾的新聞,即便來不及刪除,任嘉致也會在得知後的第一時間命人公關,但此次,關於他兩的緋聞,已炒到門戶網癱瘓,他也沒有半點指示。

萬般無奈,公關部經理只好硬著頭皮,主動拿著部門成員擬定好的幾個方案請示他。

然,他只淡淡回了句,“不急,但除此以外,任何誹謗都不準出現。”

“.....能說具體點嗎?”對方戰戰兢兢,實在無法把握這個任何的度量。

總不可能把所有說舒若爾的不好的都刪除屏蔽吧?

然而.....

“除了墜馬,及與我相關的討論,其它任何不好言論都是誹謗,尤其是與其他男性的緋聞,及為惡意抹黑而編造出的黑料,都禁止發布,傳播。”簡而言之,這女人只能跟我傳緋聞,其他人再不服氣也只能憋著。

公關部經理倒吸口氣,“明白了,我這就去處理。”

這是個大工程,技術活。

別說網民們好奇,他這做員工的也很想知道,這舒若爾是何方神聖?竟能讓任嘉致這般維護。

任嘉致掛掉電話,提著保溫壺回到病房時,病床上人兒,已刷手機刷到眉頭打結,巴掌大的小臉,鄒到變形。

他放下水壺,走過去,“別看了,傷眼睛。”

“被那麽沸沸揚揚地談論,你好似一點都不在意?”舒若爾看著他,滿臉寫著心塞不滿。

有些網友說話是真夠難聽,也總喜歡把人往最壞的方向想。

任嘉致抽走她手機,面不改色,“已經讓公關部著手處理了,但這次動靜鬧得太大,難免會費時一些。”

再大也不過是到被溫文樂,慕邵霆算計那兩次的程度。

“鬧這麽大,被說得那麽難聽,對你對公司應該都會有很大影響吧?我指的是整個百亞。”舒若爾憂心忡忡,對這件事,她最關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

眸底發亮,任嘉致表示很欣慰,他似無意的輕聲嘆息,“影響肯定是有的,尤其是對公司,但事已至此,再急都是沒有用的。”

本就沒舒展開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舒若爾咬唇想了半天,“就沒有快捷有效的處理方案嗎?”

“有,但不能用。”他看似有些為難。

舒若爾見了越發著急,忙追問,“什麽方案?為什麽不能用?”

任嘉致凝視她,故意沈默小半會才出聲,“提前公布我們的關系,讓大家知道我們是夫妻。”

舒若爾呼吸一滯,楞怔的看著他。

彼此沈默大半分鐘,是任嘉致伸手揉她腦袋,“要相信我們的公關團,最多不過兩三天就能扭轉乾坤了。”

兩三天......

網上現在基本都是負面評論,公司若真受影響,定不會是良性。

舒若爾很糾結,她沈默著,想了很多,想了很久。

久到笨手的任嘉致削完蘋果,才吭聲,“我有幾個問題,希望能得到你最真實的回答。”

任嘉致看她一眼,切下一塊蘋果,就水果刀叉著送到她嘴邊,“你說。”

舒若爾細嚼,咽下。

“前幾天孫琦雪跟我說了件事。”她邊說邊緊盯著他,觀察他的神色,“她說我的眼角膜是她姐姐的,說你跟我結婚是把我......當做孫雁凝的替身,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

說到後面,聲音有些顫抖,被子下,雙手也死死抓緊床單,對這個問題,她是在意又害怕。

怕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任嘉致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嘴裏嚼著蘋果,在她說完後,又切下一塊餵她,而後才啟唇回答,“不是。”

舒若爾的呼吸驟然變得很輕,輕的似要停止。

約莫過了兩秒,才又聽他解釋,“你的眼角膜不是她的,你也不是任何的替身。”

連日來懸在心口的那股氣緩緩下落,緊皺的眉也逐漸舒展開。

她又順著問,“那.....你當初為什麽要跟我結婚?”

她都不記得,她這第幾次問這個問題了,只知道過去從來沒得到過精準答案。

任嘉致垂下眼眸,性感的喉結隨著吞咽,上下滑動著,是他不答反問,“怎麽開始,有那麽重要嗎?”

原來到現在,他都還是不願意告訴自己嗎?

舒若爾立變嚴肅,堅定,“特別重要,因為我不想一直這麽稀裏糊塗的跟著你。”

這問題關乎於她是否能完全為他打開心扉,能不能,敢不敢,心安理得地跟他走在一起。

任嘉致切蘋果,切給自己吃,也切給她吃。

蘋果吃完了,又把水果刀擦幹凈,放好。

舒若爾也不催促,細嚼慢咽卻是食之無味的看著他做這一切,直到見他停下來,坐好,才開口,“如果還是不想說就算了,我不勉強。”

只是會很失望。

“說也無妨,但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不管聽到什麽都別先生氣。”在一起這麽久,任嘉致對她的脾氣不說了解透徹,也清楚七八分,所以有關那個問題的答案,要先打預防針。

舒若爾喉嚨發緊,她深呼吸,覺得自己做好了準備才點下頭,“我盡量。”

能讓他這麽遮遮掩掩,臨到要說還不忘提醒,不用想也能猜得到,定不是什麽好理由。

“最終娶你是將錯就錯。”任嘉致以此作為敘述開端。

舒若爾眨下眼皮,也微蹦起嘴角。

過幾秒,又聽到他聲音響起,“我確實是因為.....雁凝的眼角膜而靠近你的。”

說到孫雁凝稱呼時,他微不可察地停頓了一秒,似是怕她會介意。

說著看眼她又緊繃幾分的臉色,才又繼續著,“我誤以為你是受捐者,所以才費盡心思的接近你,因為那是她留在人世唯一鮮活的東西,但結婚卻是我事先沒有想過的,然而不知道從那天起,我開始控制不住自己,最終做出拆散你跟喬弘毅,想方設法的逼你跟我結婚這種在你看來,很是卑鄙無恥的事。”

說到這,任嘉致看到,她的臉色已經趨於發白,腮幫鼓著緊緊繃著。

“可笑的是,我還總告訴自己,跟你結婚是為了更好的守護眼角膜,直到後來你真的答應嫁給我,而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受捐者後,才肯承認,事實並不是我自以為的那樣,因為就算你的眼角膜不是她的,我也還是很想跟你結婚,很想把你綁在自己身邊,哪怕你並不喜歡我,甚至還很怨我。”

他像個蠻不講理的土匪頭子,想要卻得不到就硬搶。

“以上是我跟你在一起的全部過程,也是我唯一隱瞞你的事,我無力改變,又怕被你知道的事。”心裏明白,她知道會介意,會生氣,甚至可能會就此離開,同時他又清楚,不說開,她可能永遠都不會對自己敞開心扉。

他本來是不著急的,想先跟她培養點感情,等差不多拿下她的心,再視情況考慮要不要告訴她,可現在,不說不行了。

“小耳朵。”任嘉致將手伸進被子握住她的,目光深沈地凝視她,“雖然我們的開始很不盡人意,但真的可以肯定,我們的婚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只是單純的一個男人想要跟你一個女人在一起的心思。”

他話說完許久,舒若爾都沒給出半點反應,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應,若真要說,那該是喜怒參半,悲喜參半。

在她原本的意識裏,只有是或不是,而他道出的卻是介意是與不是之間。

她一時無法消化這個訊息。

故,她在沈默許久之後,直轉入下一個問題,“孫琦雪還跟我說,你跟孫雁凝有一個孩子。”

緊張地等了半天,卻等來這麽個問題,任嘉致的臉暮然黑得似要滴水。

舒若爾一看他這反應,心就本能的往下沈,眼睛也莫名的開始發酸,她幾乎沒有一秒猶豫,就相信了,孩子是確有其事。

作為一個擁有前任的男人,她可以理解,可以不計較,他在自己之前跟其他任何女人發生過關系,但弄出小生命,她是真覺得膈應,有點接受無能。

157:答案很長,我要用餘生告訴你

正當她的心快要沈入谷底時,忽然聽見他的聲音響起,“她真是這樣跟你說的?”

聲音又冷又硬。

可惜情緒低落到極點的舒若爾沒有擦覺,她只是反應慢半拍的楞了一會,賭氣回應,“不信就自己去問她。”

一想到他真跟別人有孩子,她心裏就難受得慌,根本沒有心情再繼續說下去。

男人眸底寸寸生寒,渾身都散發著不悅氣息,心裏對孫琦雪的失望已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任嘉致是生氣的,也是有那麽點郁悶的,但看眼前人兒臉上無法掩飾的落寞,難受,他還是暫將情緒都收斂起來。

“她說的話你也信啊?”生氣郁悶之餘,看到她這麽大反應,不免又有些悸動。

會因為他跟別人有孩子而難過,是好事。

這是......什麽意思?

舒若爾擡眸看他,微紅的眼,因他這話浮生起點點希翼。

任嘉致一面嘆息,一面又覺好笑,他不再說話,而是半起身,又俯下去,吻住她唇,一手撐著病床,一手伸進被窩......

被吻是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舒若爾火冒三丈,覺得他在這種時候做出這種舉動,是心虛,是逃避的表現。

可還沒等她將一巴掌拍遠他的想法付諸行動,他就暫停接吻。

唇抵著唇,任嘉致看著她發紅的雙眼,輕吐出暧昧言語,“我以前從沒進去過別人這裏。”

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他過去自是有YU望,也嘗試過,只是因為孫雁凝怕疼,沒有做到最後。

但也不算清白,所以沒進過是最為恰當的說辭。

相信,以她現在的判斷,也不會去探究,他到底有沒有染指過孫雁凝?

哪怕只試過一次,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舒若爾確實沒有去想,她已經被他的舉動跟言語弄得臉色爆紅,滿心滿腦都是震驚,不可置信。

他那話,是可以理解為自己是第一個,也是目前唯一個與他發生過實質關系的女人的吧?

若真是如此,孫雁凝斷不可能懷孕,就算是懷孕,也不是他的種。

這信息量實在太意外,太讓人.....驚喜。

這驚喜,是她從不敢奢望的,沒想過自己會是他唯一的女人。

雖然無從考證真假,但舒若爾就是願意相信,他說的是真的。

“說事就說事,不要耍流氓,趕緊給我停下來。”未受傷的那條腿夾緊,不準他在繼續作惡,面上則是嗔怒的瞪著他。

那顆快沈到谷底的心,嗖地一下又竄了上來,連帶著方才的壞心情都一掃而空。

見她眉眼舒展,任嘉致也松口氣的彎起唇角,將手從那向往地帶抽出。

其實就算她不催,他也不會再繼續了,就這麽親一下,摸一下,身下已是一柱擎天,難受至極。

是他聲音越發性感的問著,“還有什麽問題想要問?”

兩人多日未在一起,舒若爾方才是沒忍住動了情,她深呼吸,待平覆下來才開口,“你還......愛孫雁凝媽?

是他的坦誠,激發了她的求知欲,臨時又增加這個問題。

這是個一不下心就會前功盡棄,甚至可能會把自己掩埋的巨坑問題。

任嘉致斟酌一番,選擇實話,“不知道,但我覺得這已經不重要了。”

人都已經不在了,再說這些不過是徒增煩惱。

“哦.....”舒若爾對這個答案不是很滿意,但也明白,這比直說不愛更坦誠,也更容易讓她信服。

“那.....對我呢?”這問題數次在她唇齒間徘徊,卻又一直都沒有勇氣面對,今日既已鼓起勇氣,那就打破沙鍋問到底。

面子什麽的,暫時都不要了。

可任嘉致給予的卻是不答反問,“你覺得呢?”

“我要知道哪還會問你啊。”舒若爾郁悶地輕聲嘀咕,直到聽見他回,“我以為自己表現得很明顯了。”才擡起眼眸,看著他。

既疑惑,又有那麽點忐忑的欣喜。

瞳孔緊縮,她不吭聲,知道他會自己繼續。

可他卻在伸手捏過自己臉後說,“這個答案很長,我要用餘生告訴你,你要耐心聽,用心聽。”

愛的真諦是關心和陪伴,其它都是次要。

任嘉致這麽想,這麽說時,是真的覺得自己能夠做到,不曾想過,不久後的將來,自己會主動提出離婚

彼時她哭得肝腸寸斷,直罵他是渣男,騙子。

但此時此刻,他們兩都信以為真。

心裏甜滋滋的,覺得其它都不重要了。

.....

任嘉致連哄帶騙的說那麽多,就是想讓她心甘情願的公布婚情,除此他還有B計劃,倘若她不同意,就讓他代為公布,最後他再出面。

屆時,她再生氣,也難奈他何。

現征得她同意,他便AB對換執行,即,任父抵達舒若爾家鄉城市,接受事先安排好的機場偶遇采訪時,百亞國際官博,娛樂公司官博,及他個人,皆發布兩人已婚的博文。

他個人那條還曬了兩人結婚證,她的照片。

以前偷怕的。

身著睡衣,頭發是睡醒還未疏理的半淩亂狀,臉是還沒洗的純素顏,整體非常非常生活化。

曬這麽張照片的用意,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158:舒父夾槍帶棒地打斷任伯年的話,我可不記得自己嫁過女兒

舒若爾看到卻是暈了,她在要求男人刪除失敗後,在轉發時貼上一張現拍他的,沒選拍攝角度,也沒加濾鏡,然而.......

就算是亂拍,也還是很好看。

這條微博,任嘉致寫的是他方才所想的那句:“愛的真諦是關心和陪伴,其他都是次要。”

舒若爾轉發時回,“餘生很長,我聽你慢慢說。”

隨後,舒若爾後援會轉發,並另發一篇向廣大網友聊表歉意的長文。

公關團也隨即運作,引導yu論風向。

約莫再過十幾分鐘,任伯年在機場接受采訪的視頻被傳上網。

作為長輩,作為百亞國際集團董事長,他大方認下舒若爾這個兒媳婦,並言明,“小兩口感情很好,我們做長輩的也很看好,只是生活中的事,大家都不喜歡被放大,被過多關註,在此我也想說,對於偶像,不管他是從事那個行業,最正確的追星是多點工作上的關註,少點生活上的討論,其實離開工作,回歸家庭,大家都是普通人,沒什麽可好奇的。”

“不喜歡還討論嗎?個人覺得吃撐來了就多做點助消化的事,無所事事就出去看看大千世界,長長見識。”

“婚禮肯定會有的,不過具體日子得要小兩口自己公布,我這老頭就不搶這份工了。”

對記者的提問,任伯年是有問必答,邊走邊答,直走到路邊才順應回答問題借口離開,“若爾是傷得挺重,嘉致要留在那邊照顧脫不開身,而現在我也要趕去接我親家,就這樣,謝謝大家關心,回頭再見。”

說著便拉開車門,離開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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