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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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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鄔小曉跟在派對上一樣,比較沈默。董柏寒示弱過,裝可憐過,但碰上關於她的“正事”,他是不會退半步的。

是以,不論鄔小曉這會看著興致如何不高,董柏寒也沒開口勸她。兩個人似乎都憋著一股勁,用無聲的態度表明著自己的立場。

出董柏寒意料,先妥協的是小曉。

“確定要投我們工作室?”沒等他答,她繼續:“謝謝你不嫌我們蚊子腿小。”董柏寒驚訝地看了她一眼,澀澀地問:“你不生氣了?”

生氣?怎麽可能生他的氣,鄔小曉怎麽可能生董柏寒的氣。六年前,她自覺虧欠了他,六年後看到他深情如此,依然在等,甚至為她回來,提前鋪好要走的路。董柏寒做了他能想到、能做到的一切,鄔小曉又有什麽理由生他的氣。

再加把勁吧,董柏寒,我快要支持不住,快要投降了。

嘆口氣,鄔小曉慢慢說道:“不生氣。只是不要再調查我,你有想知道的直接問,我都會說。還有,以後不要這種意外的驚喜,措手不及的感覺並不好,有事提前打招呼,提前商量,行嗎?”

明明沒有什麽甜言蜜語,可董柏寒的眼眶有些濕,他用力握緊方向盤,以控制莫名湧上的情緒……他失敗了,一把輪,把車子停在了路邊,扭頭一把把鄔小曉抱進懷裏,聲音急急道:“我就抱抱,什麽都不做,真的,讓我抱抱你。”

剛說了措手不及的感覺並不好,他就又給她一個,這個人啊。

抱著鄔小曉的董柏寒,疼死了,心疼死了,這樣美好的你,總是站在別人角度考慮的溫暖的你,我越來越不甘心那錯失的六年,我誰也不怪,只怪命運。可這次,就算要與天爭與地爭,我都無所畏懼,只求能爭出個有你的未來。

董柏寒太了解鄔小曉了,上學時他就深知她是怎樣的人,所以才會不自覺地靠近,慢慢淪陷,以至於到如今都不可自拔。太過美好溫暖的東西,他趨之並得到過,所以,怎麽能忍受失去。丟了的日子,過得痛苦而無味,如今再見,董柏寒早就暗下決心,這次就是丟了他的命也不能再丟了她。

他有些激動,鄔小曉能感覺到,不同於往常他碰她時,她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情,。欲。這次卻沒有,董柏寒真的像他說的只是抱抱她。這種情況,鄔小曉警惕放松,人一下子癱在他懷裏,忽然覺得被圍在一個溫暖寬大的懷抱裏的嗞味還不錯。

這次,他沒聽她的,把人送到了樓門口。鄔小曉邊上樓邊想,真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幾年沒見,董柏寒倒是把她當年追他的那點子手段反用到自己身上。

“我回來了。”鄔小曉換完了鞋,也沒等到梅蕓的回應。拐過小門廳,就看到梅蕓坐在沙發上發楞。鄔小曉心一沈,腳步輕輕地上前,小心問道:“怎麽了?坐這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出神?今天去醫院,結果出來了嗎?”

今天是例行檢查的日子,梅蕓的檢查頻率從一開始的一周、一月、一季度,到現在的一年一查,還好,六年過去,她的病沒有覆發。每到檢查的日子,梅蕓都是自己去,不讓鄔小曉跟著,小曉雖然聽她的,難免暗自擔心,每每到這個時候,她還要故意表現的輕松。兩個人都是不想讓對方擔心。

這會兒,鄔小曉見梅蕓呆坐著,心裏開始七上八下,生怕是檢查結果不好。梅蕓是真的在想事,鄔小曉回來她確實沒聽到,現在反應過來,再看到女兒臉上的表情,馬上安慰她道:“沒什麽,檢查結果一切正常,單子就在我包裏。”為讓鄔小曉徹底放心,她起身從包裏拿出結果遞給她。

鄔小曉仔細看了,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來。她把單子收好,回來看到梅蕓還是在發呆。這一晚上,好幾次她看著鄔小曉欲言又止,終於,還是鄔小曉忍不住,拉著她手打算母女間談談。

“說吧,到底是什麽事?”

梅蕓輕嘆,問她:“最近見到董柏寒了?”鄔小曉不自主地微微後仰,說:“嗯,在外面吃飯碰到了。”

“跟顧力勤散了也是因為他?”梅蕓追問。

“不是,是我們自己的問題。”這樣說也算客觀,畢竟董柏寒只是加速了他們分手的進程。

“我今天在醫院碰到陳一蕓,你跟董柏寒的事,是她告訴我的。”

鄔小曉急問:“她去找你了?說了什麽?你別聽她的,是她兒子主動的,我一直在躲著他,我……”

小曉比自己想象的激動,梅蕓打斷她:“不是,她是去看病,我們是偶遇。她也沒說難聽的,倒是……說了些我想不到的。”

“你別理她,別擔心,我會處理好,以後盡量不見他,他現在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撅他淡他的次數多了,他自然不會再來。”此時的鄔小曉,哪裏還記得自己前一刻的動搖,說給安撫梅蕓的話,她自己都不信,可有一點,鄔小曉卻是清楚感覺到了,剛剛開凍的心一下子就又封凍上。

梅蕓深深地看著鄔小曉,她未置可否,只是把小曉額前淩亂的碎發縷了縷:“陳一蕓病了,看樣子,董柏寒還不知道,他們母子關系好像有些問題。”

鄔小曉一楞,陳一蕓是在梅蕓去檢查的醫院碰到的,那是亞市的腫瘤專科醫院。所以,陳一蕓得的什麽病,鄔小曉也能猜到。

梅蕓直到回到自己房間,也還在想今天陳一蕓在醫院裏跟她說的話,那個在她家出事後一面沒露過的人,這次卻沒有逃避,主動走過來,低聲下氣地求著,能不能跟自己談談。

她本不想理的,可在陳一蕓說出小曉最近都是在跟董柏寒在一起時,她不得不坐下來聽聽對方怎麽說,想從陳一蕓這裏得到小曉未曾告訴她的一些事。

讓梅蕓沒想到的是,陳一蕓一上來就說自己得病的事,這讓內心一直對她耿耿於懷的梅蕓心中好不覆雜,解恨嗎?有沒有一種蒼天饒過誰,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的感覺?老實說,沒有,如果她要那樣想,那自己的病、鄔義康的死又何嘗不是呢。

更讓她想不到的是,陳一蕓到最後竟是請求她成全小曉跟她兒子。她說她的寒寒這幾年過得苦,老天對她最大的報應不是自己得了這種病,而是看著她的兒子明明事業越做越好,什麽都有了,卻活得不快活,像個活死人。這才是她造的最大的孽。

她還說,兩個孩子是有感情的,如果自己能松口,那以小曉那孩子的秉性,董柏寒是一定能再把人追回來的。她們都老了,又都是一身的病,現在的願望難道不是孩子們好好的。

而聽了這話的梅蕓卻在想,她寶貝女兒的秉性?原來陳一蕓也知道小曉的秉性。梅蕓突然感到不甘心,憑什麽,我好好的女兒,到了你兒子離不了的時候,才被你承認她的好。我不需要,我們小曉不需要。

這股憤憤,使得梅蕓再也聽不進陳一蕓的話,扔下她匆匆離開。可回到家後,她卻再也平靜不下來,仔細想了很久,而最主要的思考核心就是小曉的幸福與出路。

梅蕓矛盾、糾結,陳一蕓說得道理她都懂,只是下不了決心,只能先這麽拖著,讓時間來推一推,興許到時,她就有抉擇了。

這一夜,鄔小曉也睡得不好,腦子裏亂亂地,一會兒想的是陳一蕓的病,董柏寒可能並不知情,另一會兒又想她跟董柏寒重新碰面的事被梅蕓知道了,怕她操心。

第二天去到工作室,鄔小曉精神不濟,於米蘭還以為是昨天不速之客這事鬧的。鄔小曉說了會告訴自己關於她與董柏寒的事,她也不急,等到中午,倆人在茶水間,鄔小曉從自己與董柏寒第一次見面說起。

於主蘭這才知道看著這麽年輕的女孩竟有著不尋常的人生經歷,而她父親的事,在她記憶裏是有印象的,當年鬧得太大,亞市恐怕沒人不知。只是沒想到一場案子背後還有一雙小兒女的“愛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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