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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他也不想上,上田也在這裏,多好。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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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也不是非要在今天來盯著他們辦事不可。

☆、[075] 寂靜聖誕·其十

盡管不熟, 她心底裏對涉谷一也這些人也是有幾分信任的,只是不及一直以來都有著一定認知的壬生由希, 這人的話早就沒被她當成一般人對待。

嗯,要不明天檢查完再來,要是這事還沒擺平的話, 她就大大方方地拜托壬生由希吧。

臉皮的話她也是可以再厚一些的,反正那人好像很閑的樣子。

盡管是只是湊巧,但被裏川提起時壬生由希果然打了個噴嚏,連忙披了件外套繼續午睡。

“嘖。”大爺很不爽, 表示很想將她丟到一邊去, “餵,你要休息去醫務室也好回自己家也好, 別在學生會裏睡。”

“還不是你要我待在冰帝裏的。”壬生冷哼一聲,換上一副小孩子的語調,“那才不是家呢, 只是租來住的地方, 一點都不溫暖。”

大爺很頭疼, 比自己還年長的女生竟然對自己撒嬌,他差點就想讓開口樺地送客,只是讓她去哪裏都不對。忽然記起她正職的跡部終於想到怎樣打發她, 嫌棄的語氣完全藏不住,“最近本大爺聽到陸上部頻繁發生用品不見,閑著你就給本大爺去解決問題。”

“這種事讓日吉來他都嫌棄,你讓我一個專業的去辦?”壬生臉上一副她很認真很專業的表情, 身上披著從旁邊拿來屬於跡部的外套,在沙發上縮成一團。

跡部嘲笑道:“專業就可以挑工作接?”

壬生怒了,“行!我就去,小偷也好幽靈也好都找出來逮到你面前,後者的話你看到別嚇哭。”

她平生最討厭就是被人看不起她的專長跟職業道德。

就是她太有道德,才會在被丟過來解決冰帝的小問題後就被長期流放了。

壬生家的長輩們都受不了她每件事都要插手管的性格了,哪裏有問題哪裏就有她,好像一天不見到一只靈都不安心一樣。

跡部笑得自信,除了是因為他認為自己絕對不會害怕那些東西,還有另外一個原因是看到壬生由希終於舍得放過他的衣服離開學生會了。

他一個響指叫來樺地,“樺地,把衣服拿去清洗。”

“是。”

走在冰帝的校園內,時不時會有學生對她點頭示好,她心情很好地逐一回應。

然而她還沒走出跡部設下的範圍,就碰到了他手下的人。

“壬生桑。”

“哦,真巧啊日吉,下午好。”壬生心想這孩子平常都不怎樣出現,怎麽她想要做壞事時就跑出來打擾了,“你們部長的話還在學生會。”

“不,我是來找你的。”

“什麽?”

日吉照實說:“跡部桑說你要去陸上部調查,讓我去跟著幫忙。”

那邊掛了電話的跡部笑得一副神清氣爽的樣子。有關壬生由希的事他不好拜托別人幫忙,但自己也沒空一直搭理她,時不時將她丟給日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或許會考慮下次拜訪壬生家時對他們家長輩建議給壬生由希設個帶鎖的房子,他跡部景吾很願意出這份資金。

本來想著再次溜去神奈川的壬生由希憂郁了,難得涉谷一也跟裏川千晴都在,一定會很熱鬧的。

然後這次輪到涉谷一也跟裏川同時感到鼻子一癢,再同時發出聲音,緊接著就是四目交投。

但兩個人都只是無言地點頭。

其他人邊想著這兩位真是沈默寡言,便在邊上開始簡單地交流起來。其中幸村精市跟谷山麻衣聊得最為熟絡,他們在裏川還沒恢覆意識時在醫院算是見了幾次面,撇除了沈睡中的裏川,差不多可以說是兩人獨處了一會。

涉谷一也跟裏川都同時看向那兩人,對他們能聊得這樣起勁也是很意外。

是裏川率先收回眼神。

不能沖動,不能亂想,幸村精市是誰她才不知道呢。

“裏川桑原來以前也有在這裏玩過嗎?”谷山麻衣沒一會又將話題拋到她身上。

她正猶豫著怎樣回答,幸村手放到她頭上,等她轉過去看他又想搞什麽時,他以相當溫和的眼神鼓勵著她。

就像帶著小孩子出去逛街碰到熟人讓小孩喊阿姨的父母一樣。

裏川差點就想叫人阿姨,對方還是個高中生。

默默將這些不靠谙的腦補揮到一邊去,她簡短地回應道:“嗯。”

幸村嘆氣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得她連連皺眉差點沒忍住想要吐槽的沖動。

沒一會神父出來迎接涉谷一也他們,表示他們願意在聖誕前夕來抽空幫忙很感謝他們,他的視線不經意掃到貌似跟他們一隊但實際不是的裏川身上,並對她微笑點頭。

神父還記得她。

一邊想著自己明明不是最乖巧也不是最頑皮的那些,更是甚少說話,這麽多年來這麽多小孩子,神父能有這個記性也是厲害;但知道神父沒忘掉自己,她實際上是有點高興的。

幸村也發現了,她那帶著淡淡笑意的溫柔表情。

他一向不讚成人一直留戀過去,然而對於她來說,至少有著能讓她這樣笑出來的曾經,那麽間中回頭看一眼身後也是很不錯。

在長時間只有黑白灰的世界當中,偶爾出現的鮮艷色彩最能留在記憶當中。

“其實小時候我也不是很喜歡這裏。”

當幸村對她說出她看著好像很高興的樣子,是不是在這裏有什麽好事發生過時,心情不錯的她這樣回答了。

“為什麽?”

“這裏很多無家可歸的孩子,我一直很擔心我會不會是其中一個。”說完她回首一笑,很快就邁開步伐真的跟上人家涉谷除靈小隊了。

幸村無疑是家庭幸福的,所以她這樣說他反而更不明白了。

既然擔心,那為什麽還會這樣喜歡這裏。

涉谷小隊中的女孩子都被喊去跟小孩子玩了,連滝川法生也跟著這邊的隊伍,裏川瞬間就決定要離隊。安靜的小孩子還好,這些吵吵鬧鬧精神充沛的覆數孩子們她實在應對不來,看到阿姨們要幫忙做蛋糕給待會來彌撒的客人便主動去幫忙了。

留下的幸村也沒能趕上說要去幫忙,而且也不好加入女性小團體,只好厚著臉皮跟著涉谷一也和約翰到神父那裏了解事件了。

內容的話跟上次裏川簡單地提起過的差不多,失蹤的小男孩叫長野健治,他也是在差不多這個時候被爸爸帶來教會的,然後便再也沒回來過。

健治君因為精神原因不會說話,是個很乖巧的孩子,最喜歡跟其他小孩子玩捉迷藏。因為他不會說話不能表達自己藏好了沒有,其他孩子便想出來一個方法,讓他用敲木棍代替。

然後他不見了後,至今也會有小孩子藏起來敲著木棍。

只是到了今年,特別是聖誕前夕的最近,事情發生得越頻繁,孩子不見的時間也長了許多。

“神父擔心會不會也有孩子像健治君一樣不見了。”

這邊才在說這件事,就像是在示範給他們看一樣,馬上就有那樣的聲音傳出來,等他們趕過去時還不知情的麻衣已經找到這次藏起來的孩子。

可是……

“爸爸!”

“爸爸?”

不會說話的健治君竟然撲到現場一眾人當中最不容易親近的林興徐身上……

聽說是林興徐長得很像這位健治君的爸爸。

帶著孩子進室內後大家看著林興徐陪著小孩子玩,這時阿姨沖了紅茶給在外面找了很久的大家暖和身體,裏川也跟著在後面。

“……這什麽?”那個就像真田未來版本的人竟然這樣和諧地在跟小孩子嬉戲?裏川表示自己有點被震驚到了。

一直看著他們的幸村也有點無奈,“嘛,發生了點事。”

除了林興徐外的人都過去喝茶了,因為他還有要陪兒子玩耍的任務。他們喝完茶聊了一會後再次過去,健治君依舊跟爸爸玩得很愉快,爸爸則非常無奈。

約翰看著他們,擔心地說:“平常的話要是捉迷藏完結了後他就會馬上離開的了……”

麻衣則認為是,“是因為爸爸在所以安心下來了吧?”

涉谷一也抱著雙臂看著這光景,覺得這樣放任下去也不是辦法,便讓約翰試著從那孩子身上將健治君趕出來。

約翰答應了下來後便去換衣服了,他們也安排了其他孩子們先暫時到其他地方玩,也拉上了窗簾讓室內變得漆黑。

拜裏川所賜,幸村早就見識過了這種場景,但裏川本人則沒親眼見過。

幸村湊到她身邊,“要是害怕的話可以躲在我身後啊。”

她只是搖頭說:“我不害怕。”

等涉谷一也對他眼神示意,準備好約翰便開始了。

他在被附身的孩子的額頭上用聖水劃了個十字,然後便開始念著。

裏川感覺有點覆雜,而很久沒出場的小島也是同樣,她已經很久沒跟裏川交流了。

“吶,裏川千晴。”

“嗯?”

就在裏川走神的瞬間,儀式經已完成。

☆、[076] 寂靜聖誕·十一

孩子暫時睡著了靠在林興徐身上, 約翰也走近確定健治君已經不在了。突然本應關著的白燈忽明忽暗,幸村連忙將身邊的裏川拉近自己保護著, 接著房間裏還發出讓人聽著不舒服的聲音,讓他把裏川摟得更緊。

幸村一心護著裏川,其他人則對此現象見怪不怪, 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會在驅趕乖巧的健治君時發生這種事。

幸好沒一會聲音就停下來了,剛剛被附身的孩子也已經恢覆過來。

“裏川你沒事吧?”感覺衣服角落被拉扯著,幸村馬上回頭問她。

她呆呆地點頭。

因為幸村從頭到尾都在註意著裏川,都沒發現情況有變。

健治君從那孩子身上下來了後那孩子就沒再纏著林興徐, 然而谷山麻衣卻反常地跑過去跪在林興徐身邊笑得一臉燦爛。

“不是吧……”瀧川法生驚訝地說, “這次又附身到小妹妹身上了嗎?”

麻衣掛在林興徐身上讓他感到非常頭疼,其他人看著這異常的光景也不太笑得出來。林興徐連忙拜托約翰想想辦法, 約翰也在道歉後準備再來一次,將健治君從麻衣身上趕下來,可涉谷一也卻阻止了。

“暫時就陪她玩吧, 爸爸。”

涉谷一也像是眼不見為凈一般, 面對被麻衣纏著的林興徐只是閉起雙眼這樣說, 林興徐只能無奈地服從。

留下那對和諧的父子,涉谷一也將約翰跟和尚喊到外面說話。

幸村也隱隱地在為他們擔心,但見裏川依舊扯著自己的衣角不放也只是摸頭安慰。

算是跟這兩人有過交情的松崎綾子好心地過去慰問一下。

“你們兩個沒事吧?有被嚇到嗎?”

然而見到松崎綾子靠近, 裏川更是貼近幸村,差點沒把自己粘在他身上。

幸村感覺有點微妙,以輕聲咳嗽來掩飾尷尬後,回頭小聲問道:“裏川?”

“這裏是哪裏?吶, 幸村,我們回家吧?”她說時皺著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差點沒嘟著嘴,撒嬌技能滿分。

幸村當機了好幾秒。

……然後他默默將裏川推出去。

“她應該也是被附身了,麻煩松崎桑幫忙一下。”嘴上這樣說,可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完全沒有要將她放開交給別人處理的意思。

突然被推到不認識的人面前,裏川呆了半秒直接轉身撲在幸村身前,雙手從他身前繞到身後緊緊地勒著他。

這動作還有另一種詞可形容,叫擁抱。

松崎綾子看著覺得應該也是有哪裏不對勁,可她怎麽就這樣想笑呢?

“看來這孩子似乎很粘你啊,不太想見到我的樣子。”松崎綾子半開玩笑地說完後,便想轉身出去找那些男生們說一聲讓他們幫忙想辦法,看看她是怎麽了。

可是下一秒幸村就利索地放棄尋求協助,表情看著非常無奈地說:“那還是不用麻煩你了,看來我還是先帶她回去再看看情況吧。”

說著幸村就真的帶著她走了。

這私心也太明顯了吧。

松崎綾子搖頭嘆氣,跟在兩人身後打算喊他們回來。

“餵,幸村君你認真的嗎?”

裏川回頭看了眼叫著幸村名字的松崎綾子,又把頭轉回來問道:“吶幸村,我們現在去哪裏?不是回家嗎?”

幸村暫時沒回答她這問題。

曾經認真地想過就這樣拐她回家玩的他也沒真的這樣任性,不過他那刻非常不想待在那裏給別人看笑話倒是真的,便只好先把她帶走。

有時候幸村也覺得自己太厲害,能從眼神當中感覺到對方的細小變化,也許只是直覺。

這刻的裏川看著他的眼神是那樣地清澈明亮,不像平常的她總會感覺到有幾分在回避自己,看似面無表情或是淡然微笑的她實際上藏了許多想法。

她仿佛是失去了一切的矛盾情緒來面對他。

幸村帶著她走到了個相對比較安靜又沒人打擾的地方,問:“告訴我,你在想什麽?”

“我不想待在這裏。”裏川一臉委屈地說

“但你知道這方向不是離開的方向,你知道這裏是哪裏。”

此刻戰鬥力低下的裏川沒找到反駁的話,只是安靜地低著頭。

幸村再說道:“你知道嗎?現在的你跟平常的你很不一樣。”

“我很孩子氣吧?”不懂得苦笑的裏川直接在臉上表現出她的傷感,“剛剛有一瞬我好像什麽都忘記了,耳邊像是有誰在對我說話。”

幸村的猜測有著足夠的戲劇性,“你失憶了?”

裏川搖搖頭,但其實她也不太清楚,“站著發了一會呆就好像有點混亂了,一時忘記自己在哪裏做什麽,直至看到幸村你問我有沒有事我才安心了些。”

“所以你是……什麽事都沒有?”幸村不敢相信,她都能飛撲自己了。他不是那種只要結果不錯就不理會前因後果的人,雖然他是真的很高興。

裏川越發悲傷,“吶,幸村,你是覺得我有哪裏不對?”

幸村糾正道:“首先,你平常不叫我‘幸村’……”

“那就是‘精市’?”裏川呆呆地反問道。

“這個是我想建議你的,但你不用沒辦法……”單看她這句話幸村覺得自己可以給滿分,“你都是說‘幸村君’的。”

裏川似懂非懂,便喃喃地重覆了幾次。

到這刻幸村才後悔,心想自己要不要這樣正直,這可是讓她改掉那生疏稱呼的好機會。

“仔細一想我都快中學畢業了,怎麽還是這樣幼稚呢?” 說著裏川忽然有點想哭,往幸村身邊靠近一些,“所以幸村……幸村君是討厭這樣的我嗎?”

……請別用這樣的眼神看他謝謝合作。

他一手按到她頭上輕輕揉,順便擋住她的表情跟視線。

“不會討厭,怎麽會討厭呢?”幸村自己也不自覺地換上哄小孩子的語氣,“先別馬上走,跟大家集合吧。你這樣……”熱情奔放的性格他有點接受不了。他需要時間緩沖,甚至有點希望換上平常那只裏川。

幸村多少次感嘆過要是她還是跟小孩子那時一樣喜歡粘著自己就好了,可是真正發生了他才發現這不在他能接受的範圍內。

等兩人出現時松崎綾子笑笑不說話,幸村裝作沒看到她,然後發現他們拋下正事不知道為什麽在幫忙包裝蛋糕。

這個剛剛裏川好像有在幫忙的吧?

幸村看看那對偽父子,再看看自己跟身邊的裏川,越看越有違和感。

他身邊的女孩子眼睛都快要貼在蛋糕上面了。

她是喜歡甜食沒錯,但也不可能表現得這樣明顯吧。

盡管放開了手,可裏川還是幸村走一步她走一步,社交能力退化至原始時代,回到沒了他跟真田就不敢跟其他人交流的時期。

怎樣想都應該是被小孩子附上了吧?

包裝完蛋糕後裏川私底下分到了一份,高興地吃上了,另外的偽父子也從勞動中解放,兩人友好地拉著手到一邊玩了。

據約翰的觀察跟涉谷一也的分析,應該是裏川也被影響到了。

一向都只附身在小孩子身上的健治君這次因為不情願地被趕下來了,便找了附近年紀相近的來再次附身,為了跟很久不見的爸爸在一起。可是因為想要附身到裏川身上時遇到了點阻礙,所以沒能成功,便再次找了旁邊的麻衣。

聽完幸村有點話想說:先不說涉谷一也沒說為什麽那孩子會想要附在裏川身上但失敗了,但那時在場的人大概最小的是他,就算他跟裏川年齡可是當是一樣,他也比高中生的麻衣要小一些。

不過這也不是需要他糾結太久的問題,要是他像麻衣一樣纏著林興徐……畫面太驚悚了。

或許林興徐也會覺得寧願給妹子纏著也總好過被一個一米七五的男生纏上。

“應該是被小孩子的健治君影響到了,所以裏川桑也變得跟小孩子一樣。”約翰試著就這現象解釋道,“剛剛也問了她一些問題,她的記憶還在自己實際的年齡段,但對五歲左右以後的事情記憶很模糊。”

幸村頭疼地問道:“這種情況大概會延續多久?”

“我也不太清楚……”覺得這個答案太不負責任,約翰又說,“但因為不是被附身,所以也沒有要驅趕的靈,大概幾天或者一星期左右就可以回覆的吧……”

直至大家找到了還留在教會內部的健治君,麻衣也回覆正常了,裏川還是那個狀態。

健治君在那時還在施工的教會中,借著各種建築材料爬到高處,後來那些材料傾倒了,健治君沒法說話,身上也沒有任何物品能發出聲響,他便沒能獨自下來,也沒法被任何人找到,就在那個冬天消失了。

“不過健治君終於能回來這裏等爸爸來接他了。”

“對呢。”

事情解決的涉谷小隊能夠安心地迎來他們的慶祝派對,幸村跟裏川兩人獨自坐上JR先行回去。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077] 寂靜聖誕·十二

裏川從大家那裏聽來了很多, 終於知道她對自己感覺到的那份違和感是什麽。雖然她的記憶大抵存在,但想法仍然停留在小時候, 所以才會對自己近來的事情感覺到不知所措,就像快要畢業的人不是她,說要來這裏的人不是她。

而討厭幸村的人也不是她, 絕對不是。

聽幸村說,她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有他知道的,有他不知道的。這幾年他們的關系一直很微妙, 她一直在單方面疏遠他, 到這幾個月兩人才漸漸多了聯系。

聽完這些後裏川就直接哭了出來,在下車後的回家路上不發一言默默流淚, 幸村也是不經意別過臉看她一眼才發現這件事。

不像平常的自己那樣能隱藏情緒,這刻的裏川幾乎完全無法控制淚腺。

她很討厭現在這樣情緒化像個小孩子的自己,也討厭著別人口中形容的自己。非要說的話, 她或許更願意讓自己停留在這個狀態不要回覆, 她會自己成長的。

將等於半個小孩子的裏川送回家後, 幸村自己才剛到家沒一會就接到來電。他連臉上的笑意都沒有刻意去隱瞞半分,在幸村世奈那副世界觀已崩塌的表情面前自然地按下通話鍵。

“餵,裏川?”

“我知道我這樣說很奇怪, ”裏川有點緊張,“但……我……那個……”

幸村聽著她吞吞吐吐地說不出重點,忍不住笑了聲,“沒事的, 說吧。”

“那我說了……”裏川語氣非常嚴肅,“雖然記憶中的我好像會做飯,但對現在的我來說這件事太困難,我能去你家蹭飯嗎?”

“噗。”沒想到能讓裏川糾結這麽久的就是這點小事,他沒有猶豫半秒便答應了下來,“好,你來吧。要我過去接你嗎?”

“不,不用了!”裏川堅決地說,“你的家我還是知道怎去的啊”

掛線後幸村到廚房跟媽媽說加雙筷子,對方吃得不多,幸村媽媽先是呆了半秒,然後也很爽快地答應下來。這讓幸村世奈懷疑自己是不是被撿回來,或是小時候一直被寄養在別人家,不然作為一家人他們的世界觀也是出入太大了,到底自己是怎樣成長的……

世界觀重塑失敗,她跑去兄長那裏認真地問道:“誰?真田弦一郎嗎?還是千晴姐?……看你這樣高興應該是後者吧。”

幸村看了眼她一眼,欣慰地說:“你終於長大了,明白哥哥的想法。”

在回答前幸村沒有用半秒去猜測過裏川的意思。

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而她偏偏選擇了他。不管這是她懶得想或是經過一番思考後才得出的結果,抑或只是順從自己的心意決定,對他來說差別都不大。

不得不說,如果是現在這個裏川的話,或者他這段日子跟未來都能過得安心不少。

唉,小時候明明是這樣單純可愛的,怎麽會忽然長成現在這種性格……

“哥,是不是千晴姐來了!”

才過了沒五分鐘,幸村便聽到妹妹的聲音,要等的人經已來到門外。

他笑笑沒肯定也不否定,畢竟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但卻已經完全表現在臉上,只是輕聲地跟妹妹說了一句“別鬧了”。

可先調戲他的幸村世奈卻皺著眉一副看不下去的表情,在旁邊半開玩笑半吐槽道:“你們都認識多少年了還玩這套,搞得像是頭三個月的熱戀期一樣。”

這次幸村沒再任由她亂說,稍為認真了點地提醒道:“待會在裏川面前別亂說。”畢竟現在這只裏川千晴智商跟情商都為負……幸村很懷疑那位健治君年紀到底是多大影響她有多深,讓她雙商都退化得這麽厲害。

門一打開,幸村面前的女生稍稍低頭側著臉,良久才擡頭,“我是不是……行動力太強了?”才剛說完就馬上來了。

“怎麽會,我很高興你能來。”對於心理上是半個孩子的裏川,幸村摸頭摸得更順手,始終正常狀態的那只貌似會有些不適應。

對於裏川來說,來幸村家蹭飯的尷尬不比正常時的她高,盡管保留著自己的記憶,可她對自己的自覺仍停留在小時候,那時的她還是比較常去幸村家打擾的。

這有點像是一覺睡醒就發現已經過了十年一樣,也有點像是一覺睡醒突然發現自己已不是十年前的自己。

與實際年齡一同成長的自己意識正在沈睡中,年幼的她帶著這多年來的記憶以及丟失了的想法試著去跟幸村接觸,可能是她覺得這樣就能彌補這些年所造成惡果。

飯桌上,幸村媽媽關心道:“聽說你前陣子受傷了,現在好了嗎?”

“嗯?”裏川表示,先讓她想一想這件事。

幸村替她回答,“好多了,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的。”

幸村媽媽神補刀,“有你看著她還不是受傷了。”

知道自家兒子在學校過得相當順利人緣也很不錯,成績又好在社團也混成部長了,幸村媽媽一直想挫挫他的銳氣,而她也知道兒子也就這方面相當失敗。

雖說他們才不到十五歲也不用著急,但都十年了還拐不到對自己有好感的女孩子回家,不得不說真是非常失敗。

對於兒子早戀,幸村媽媽非常開明,只要對方是裏川千晴的話。不過女兒就不同了,估計幸村世奈就算成了大學生差不多成年,她也不會讓女兒談戀愛。

一句話的原因,就是因為幸村世奈太蠢。

幸村世奈非常遲鈍地問道:“誒?何時的事?千晴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又矮了兩公分?”

“沒有……”裏川很心塞,在她意識中幸村世奈還只是個小嬰兒,現在比她高多了不說還會反過來笑她個子小……

幸村媽媽便說:“就沒多久前的事吧,精市跟高年級的吵起來了,千晴去勸阻卻被打飛。”然後她轉過去問裏川本人,“雖說是輕微但也是腦震蕩,處理不好也是麻煩,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別看精市長這樣,他畢竟打網球的,應該怎樣也不會輸對方太多,就希望對方打人別打臉不然大家都心疼是不?”

裏川還在努力記起來,但只記起一部份,腦袋轉不過來便簡單地回應道:“你說得很對。”

沒想到自家母親會跟自家青梅聯手調戲自己,幸村精市默默吃飯不說話,自己戰鬥力再高也不好用在這兩人身上。

很久以後裏川才發覺重點,幸村世奈也發現了。

“腦震蕩?”兩人同時問道,然後裏川記起來了過往的心酸歷史,“啊,對。是腦震蕩。”

幸村母子同時認為她果然是撞傻了,幸村精市覺得就算是小孩子的裏川也不該這樣蠢。

晚飯後的散步是必需的,不過裏川沒答應,跟他坐在房間裏聊天了。

“覺得我很蠢是吧?”裏川自己說出來了,“看阿姨跟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幸村笑笑,故意裝出“不是吧你竟然看出來了”的表情,看得裏川非常無奈露出了平常狀態下偶爾會出現的死魚眼。

這刻幸村忽然感覺有點懷念。

她這次沒表現出像個孩子一樣的反應,深深地嘆了氣。

“知道我為什麽會這樣蠢……好像不對。我想說的是,幸村你知道我後來為什麽會變得那樣聰明嗎?”感覺到幸村視線中的違和感,裏川只好換個形容詞,“好啦,我換個詞……比如多慮?”

“為什麽?”幸村按她所想地問了出來。

“因為有很多煩惱,不得不去思考,不得不變得成熟一些。嗯,或者是中二一些。”她尷尬地

咧嘴笑了笑,“我是從小時候起就內向,因為不常跟人來往;不常跟人來往才變得內向,還是內向才不常跟人來往這個很難說。不過我的意思是,如果跟誰關系好了的話,我也是可以只在那個人面前表現得開朗活潑一些的。”

幸村就是很不理解這點,把手放在她腦袋上,柔聲問道:“那你為什麽要一個人去鉆牛角尖?明明我跟真田都在。”

“真田先不說,”裏川定眼看著他,“幸村你知道我為什麽要疏遠你嗎?”

幸村也很在意這件事,連忙問道:“你記起了嗎?”

“沒有,但我能一直感覺到……也不懂該怎樣形容。”她無奈地搖了頭,“我最初覺得要是我的話一定不會這樣,但後來我又想到,哪怕過了很多年,‘這個人’依然是‘裏川千晴’。所以我試著想了幾個原因,都差不多,就是我認為自己跟幸村一起會讓幸村變得不幸。”

不是自己,而是你,幸村精市。──從她那筆直的眼神中解析到她這句話的意思時,幸村忽然覺得有點可悲。

早在她將自己喜歡的玩具送給自己時,他就該知道她重視他多於重視她自己。

☆、[078] 寂靜聖誕·十三

幸村忍不住問道:“可是……為什麽?”

裏川無奈地說:“我也覺得不可能, 又不是得了絕癥快死了。”

“不是,為什麽不是你?”幸村既無奈又心疼, “為什麽不是你覺得自己會不幸?比如你覺得我會對你很不好……之類。”

她很自然地笑著說:“其實都一樣啊。或許以前的你不是,但我知道現在的你一樣重視我,所以我的不幸就是你不幸, 你明白嗎?”

不知不覺地,幸村感覺到那個思想如同孩童一樣的她,在考慮這些事時,說話的語氣跟思路在逐漸跟未來的她靠攏。原因到底是因為白天的影響經已漸漸消退, 還是因為她在這段時間經已在逐漸成長, 他自己也拿不準。

裏川又說:“就算我知道幸村會有機會單方面想甩了我,我也不會因而討厭幸村的。因為那也是你為大家思考過後才得出的決定, 她從來都沒怪責過他。”

就在幸村觀察著面前的人時,她用著不易聽清的聲量在喃喃著。

他試著想去聽清楚一點。

──“我也沒有。”

說起來,裏川千晴的變化也是自某一天開始明顯地產生的。

這世上不可能的事有很多, 幸村認為絕對不可能會發生的事情也三番四次地出現了。後來半猜半推理出她那沒說清楚的話的全貌時, 他也終於明白到, 裏川是跟他一樣的,她也是一直在看著同一件事情,不停不停地在夢裏重覆著, 就像是為了對誰作出忠告一樣,避免以後會實際發生。

幸村一直在努力回避那種結果,裏川也同樣。

幸村估計那個夢並不是碰巧偶然產生的,他對這事一點都不覺得驚奇, 畢竟這可是連傳說中的幽靈都能出現的世界。他覺得在自己跟裏川身邊還有很多這種不科學又無法解釋的事情存在,就算跟他說那是預知夢,是過去或是未來的影像,他也不會過分懷疑。

只是,幸村對裏川手中掌握著的,某些他還不知道的情報非常在意

到底在她身上是發生了什麽,她是知道了什麽才逐漸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正好在幸村看著她想著這個問題時,裏川抓抓臉頰對他一笑,尷尬地說:“雖然現在對你說了這麽多,但以後記起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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