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參與者只是略感詫異，但很快平靜下來。

凡人，除了科裏尼，其他人都驚得張大了嘴巴。

科裏尼是見識過塞耶爾手段的。要不是信仰了聖伊思一輩子，為教會兢兢業業了一輩子，最後連靈魂都投入到了聖伊思教會的法陣，死後都在守護教會，已經形成了一種微妙的慣性，科裏尼在見識到塞耶爾手段後，說不定會成為那些受到感召的迷途羔羊之一。

神跡這種在其他宗教組織，難以企及的存在，在塞耶爾的手是信手拈來的小把戲。

一道從天而降的聖光，將一次突如其來的偷襲暗殺消弭於無形，這種手段換在其他時候，一定會讓許多人大喊著“神靈在”，跪伏在地，頂禮膜拜。

塞耶爾站在聖光的心，看起來神聖無。

神靈們也都看著塞耶爾。

洛淩的心情最為微妙。

她使用自己的技能的時候是能感覺到能量流逝的。說不清是什麽樣的能量，不完全是生命力，但的確是有東西在流失，會讓她感覺到疲憊。

塞耶爾之前提起過信仰。他的力量來源應該是信仰，可現在看來，他剛找回到力量，能揮灑自如了，一點兒都不需要什麽信仰——在金城這片地界，可沒有人信仰他。

出手襲擊他們的凡人似乎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給驚呆，半晌都沒反應。

洛淩沒有踩剎車，直接駕駛魚缸車繼續前進。

剛才的攻擊是沖著她來的，她很清楚，火山灰的掩蓋下，是她的仇敵。

林星兒望著那能夠驅散火山灰，也抹掉了她飛劍的光柱，吐出了一口血。法寶被毀，她自然是受到了一點兒傷害。

不過，她現在的心慌與此無關。

她是難以置信，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這讓她聯想到了自己命運天翻地覆的那段時間，還聯想到了她被灌輸的記憶。

洛淩那驚天一撞，撞毀了通天仙門，直接導致仙界和凡界的秩序大洗牌。這種驚人的事情，是林星兒原本想都不敢想的。

塞耶爾弄出來的光柱讓林星兒仿佛看到了另一次的大清洗。

神靈的力量總是會讓人瞠目結舌，心生恐懼。

林星兒已經想要跑了。

她本來不想要當什麽先頭部隊，阻擊神靈參與者們的“垂死掙紮”。要是能來在陣法附近，她一定死賴著不走。那裏才是最安全的地方。凡人最強的，大多也集在那裏。留在那兒，不光性命無憂，還能找一條大腿抱，豈不是兩全其美？奈何她和她所在的一方勢力都沒什麽話語權，只能被人驅趕著來不情不願地工作。

她發現洛淩進入到了自己飛劍能攻擊到的範圍，當機立斷，想要取了洛淩的性命，以洩心頭之憤。她也不是天真以為，自己能這樣輕易殺死洛淩，大仇得報。洛淩是否恢覆了實力，像之前死掉的神靈一樣令人膽寒，她不知道，她也沒考慮過。這一攻擊，完全是沒有過腦的行為。

林星兒的動作和後續變化立刻遭到了隊伍強者的不滿怒斥。

“先退，結陣包圍。”臨時的指揮開口命令。

這是在趕路過程決定下來的人選，直接以實力論話語權，再是簡單直接不過。

林星兒心頭一陣混亂，她的雙胞胎姐妹林月兒同樣心有所感。她們是相同脾性的人，這會兒的想法也很類似。

風玄倒是對此厭煩。這種情況善作主張，她們兩個難道還當自己是在爐鼎世家的林家，有幾分任性妄為的資本嗎？

每個人的心思各不相同。

這隊伍本來是臨時拼湊出來的，素質良莠不齊。

要說人數優勢，他們占據了絕對，有些人還挺有犧牲精神的，早決定不惜一切也要阻止神靈，另有一些人很聰明，從洛淩他們的移動速度能大致判斷出他們的實力。神靈要完全找回力量，不艾爾，也不可能慢吞吞地趕路，更不可能將前進方向選擇在金庫，而不是他們大部隊人馬召喚出來的那只怪物。

好多人心情慌亂，可心裏面還是有些信心的，是有小心思，那也是做出了自己一定能活下來的假設前提下，才會動起來。

變故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剛下了命令的指揮感覺到自己胸口一亮，一把閃亮的劍貫穿了他的胸口，劍尖滴著血，從他的心臟刺出來。

還在按照指揮命令結陣，想要包圍神靈的人都是遲鈍了幾秒鐘，才發現了這一變故。

好多人還在楞神，又有幾把冷劍穿透了幾人的身體。

“你們做什麽？”有人驚怒交加地大喊了一聲。

“難道是被神靈控制了？”另有人說出了不好的猜測。

突然有人尖聲驚叫：“是一起的！他們是一個位面來的！那個魔法、宗教……”

聲音戛然而止。

一團火光炸掉了說話人的腦袋。

但有這麽一聲提示，所有人都醒悟過來。

這些動手的人來自於同一個位面，現在分散站立，如同釘在他們隊伍的釘子。

有些人還記得他們自我介紹的時候，交代的情況。

他們的敵人是一個叫塞耶爾的神靈，為了爭權奪利，建立崇拜自己的宗教，掀起了一場光明與黑暗的戰爭。戰爭曠日持久，在那個位面每隔一段時間會爆發一次大戰，無休無止。他們都是受到戰爭迫害的可憐凡人，原本應該功成名，過幸福生活，但因為那戰爭，他們顛沛流離，戰死在了敵人的鐵蹄下。

這些人是一群精悍的戰士，展現出來的是不畏死的狂熱精神，又十分冷靜，對其他人商量出來的大計劃，基本是完全支持。

誰都覺得他們是意志堅定的覆仇者，對於名利權勢的追逐也不是那麽熱切。

然而，此時此刻，他們的眼神都迸發出了火焰。

“為了光明神！”一人鄭重地納罕。

“為了光明神！”其他人緊跟其後，爆發了響亮的怒吼。

戰鬥在此刻打響。

其他人的怒罵沒有絲毫影響到他們，他們自己人的受傷、死亡也沒讓他們有絲毫遲疑。

魚缸車靠近。

塞耶爾已經站在了車頭，臉是莊嚴又和煦的表情。

“光明神！”渾身浴血的戰士激動看向塞耶爾。

在所有人的驚愕，塞耶爾露出一個鼓勵的微笑，“我的孩子，為我而戰，守護我的榮光。”

飄渺的光芒照亮了這片區域，與慘烈的廝殺場面格格不入，又有一種詭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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