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其實我早就知道。”

何榮欽輕描淡寫的說道，語調平淡和緩，就像是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樣。

“什麽，你知道？你知道為什麽還……”何罄兒感覺自己的嘴裏有點發苦。

“為什麽不跟你說對吧？為什麽沒有給你應有的待遇對吧？為什麽沒有懲治你的五哥，反而還重用了他，對吧？我說的全都對吧？”何榮欽慢慢說道。

而何罄兒如同五雷轟頂一般。

“他知道，原來他知道，原來一切他都知道，原來我所受到的所有不公正的待遇他全都知道，只不過是我自己一直以為他不知道而已。”

何罄兒的內心五味雜陳，苦澀，酸楚，淒涼，不解。

“對，為什麽，我想知道。”何罄兒終於對這個她應該稱作父親的人怒目相向，眼神不再閃躲。

“哼，為什麽？”何榮欽不屑道，“因為你只是個女人，而我何家，從來就沒有讓女人當家做主的傳統！”

“你五哥搶走了你應得的，那是因為他是個男人，也是因為他本將要成為我的繼承人，掌管整個何家，而你，你這個賤女人，將這一切都給毀了！”

何榮欽凝眉瞪目，咬牙切齒，就如同何罄兒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何罄兒怒極反笑：“哈哈哈哈哈，好，你很好啊，你做的沒錯，你永遠都是對的！行，錯的是我，我就不該萬裏迢迢去內陸給你求藥，我就該眼睜睜的看著你去死！”

“住口！你這個孽障，別忘了，我是你爹！”何榮欽怒吼道！

他這個邏輯讓曲凡感覺到非常無語，就好像是，我可以坑你，罵你，給你不公平的待遇，但是你卻不能反駁我一句，因為我是你爹！

“你不是！不沒有資格做我爹！我何罄兒也早就不是你何榮欽的女兒了！”何罄兒咬著牙，與何榮欽針鋒相對。

“你，你，你這個賤女人，也對，你早就不是我何家的人，我何家的人怎麽會甘願做人家奴婢呢？這麽下賤！”何榮欽用拐杖敲打著地面，顯示著他此時此刻的憤怒。

何罄兒反唇相譏：“呵呵，做人奴婢很下賤是嗎？那我告訴你，你另一個女兒，何蓮兒想要給我主人做奴婢我主人都不要，還一把火就把他燒死了，你是不是很喜歡聽到這樣的話？”

何榮欽氣得身體直發抖：“住口，不要再說了，你這個賤女人，爛女人，我不許你胡說八道，汙蔑我們何家的人！”

何榮欽如此激動，然而賭場裏面看熱鬧的人可全都瘋狂了，天啊，這個年輕男子，竟然是何罄兒的主人？

這都什麽年代了啊，還分什麽主人奴婢？天啊，這太不可思議了吧！

雖然令人難以置信，但是從何榮欽這幅激動的狀態可以看出，這一切都是真的。

而這時，曲凡也終於開口說話了：“餵，老頭，你有完沒完了，今天的主角不應該是我嗎？而且你不要欺負我的人了哦，不然的話，別看你一把老骨頭了，我一樣會扁你！”

何榮欽聽到曲凡說話，情緒逐漸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標準的老狐貍式笑容：“哼，你叫曲凡是吧？”

“沒錯是我，我就是殺了你兩個孩子，並且還要揚言滅你全家的曲凡啊！”曲凡一臉戲謔的說道。

這一下，人們徹徹底底的淩亂了，我的天啊，這是什麽人啊，把殺人說得跟鬧著玩似的，而且殺的還是何家到底人啊！

“你……”何榮欽又被氣到險些一頭栽倒在地，但他很快又冷靜下來，甚至還擠出了一個笑容，“哼，你不用激我，我何榮欽戎馬一生，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豈會上了你這小娃娃的當！”

曲凡一攤手，無所謂的說道：“沒關系，本來也只是耍耍你而已，過年了嘛，給大家找點樂子！”

何榮欽氣到險些一口老血吐出來，他這等人物，至少已經有半個世紀不敢有人這麽跟他開玩笑了！

“年輕人，江湖是江湖亂，我也不願意跟你多費口舌，我今天來，就是給你下戰書來的！”何榮欽說道。

“哦？下戰書？你說來聽聽！”曲凡一邊摳著耳朵，一邊說道。

“明日午時，我會帶人在南灣湖等你，如果你敢來，我敬你是條漢子！”

“如果你贏了，老夫爛命一條，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果你輸了，就別怪老夫手下不留情，殺你為我兒女報仇！”

“你，可敢應戰？”

何榮欽慷慨激昂的說道。

“我有何不敢？”曲凡不屑的說道，“戰書我接了，你放心吧，我不會滅你何家滿門了，不過你這條老命是吃了我的藥材得以維系下來，所以你最好做足了準備，明天我就會取回你的性命！”

“哼！”何榮欽懶得再做口舌之爭，“那明天南灣湖，咱們不見不散！”

隨後，何榮欽在何家老二和老三的攙扶下離開賭場，老大何淩山蔫頭耷腦的跟在後面，盡管他已經六十多了，但在何榮欽的面前，他永遠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何家父子離開之後，賭場裏的人們還把目光放在曲凡身上，竊竊私語，曲凡不耐煩的吼了一句：“看什麽看，我有什麽好看的，繼續玩你們的。”

一句話，嚇得人們立刻把目光看向了別處，開玩笑，這可是敢於何家掰手腕的人，可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

曲凡回頭看了看柳思葳，聳聳肩做了個鬼臉：“本來以為今天就能把事情搞定，現在看來的話，可能還要耽擱一天。”

曲凡這幅輕描淡寫的模樣，完全不像是明天將要參加生死大戰之人，就好像明天他要參加的，只是一個不太願意去的酒局一樣。

柳思葳莞爾一笑：“無所謂啊，剛好明天跟你去看看南灣湖的風景。”

此刻在賭場角落裏的一臺老虎機前，盧克.沃頓幾乎輸光了所有兌換來的籌碼，但他卻一點也不見沮喪，反而還是咧嘴一笑，露出了他那亮閃閃的潔白牙齒。

“南灣湖嗎？越來越有意思，看來何家，並不是想象中的那麽不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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