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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她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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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間夜總會包廂裏。

“宜少,有什麽吩咐?”一名臉上帶疤的男子恭敬的彎著腰道。

封宜提了提眼角,用嘴巴接住旁邊女人奉上來的萬寶路,臉上有種如毒蛇般的表情:“那個叫蘇沐雨的女人,給我盯住了,所有行蹤全給通報給我。”

“是!宜少!”刀疤男立刻應聲,帶著手下的人馬退出包廂。qtm。

一旁妖嬈的女人立刻纏上來,趴在封宜身上:“封少,你好冷淡,人家在這邊好久,都不理人家。”

封宜挑了挑眉,住起女人的下巴,道:“怎麽,嫌我沒理你,那就讓我來好好理會理會你吧!”

門外的保鏢,只聽得屋內一聲女人痛苦的尖叫“啊——!!!”

門打開,封宜拿著手絹,淡然的擦了擦手,道:“把裏面收拾幹凈吧。”說罷,扔掉手帕,轉身高傲的離開。

兩名保鏢進去,只見剛才還美麗妖嬈的女人,此時兩只對稱的耳朵,已經少掉一只,像只死鳥般在地上抽搐著,旁邊,一灘猙獰的血跡。

封宜一張陰柔的臉散發著可怕的冷酷,在保鏢的護送下上了車。

他最厭惡的就是別人喊他封少,簡直就像封鏡的替代品一樣,那女人,簡直找死!

至於那個蘇沐雨。呵。

從小到大,只要是封鏡的東西,他都想搶過來,搶不過,那就——毀掉!

如果他得不到,誰也別想得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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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沐雨很頭疼,曲桂音又來找她了。

這次不是為來學校裏給蘇沐雨抹黑的,反而一直戰戰兢兢的等在校門口,一步沒敢踏進去。她可記得,上次那個黑色西裝男怎麽警告她的。

見蘇沐雨出校門,曲桂音立馬殷勤的上前,笑道:“小雨啊,最近學習怎麽樣啊?累不累啊,你看你好久沒回家,我跟你爸爸可想死你了。”

蘇沐雨一楞,幾乎沒反應過來這真的是自己的母親。想她?她真的沒有在做夢嗎?

曲桂音對上蘇沐雨不可置信的目光,臉上有些尷尬,拉住蘇沐雨的手道:“之前呢,我也是為你好,替你擔心,你要體諒我這個做媽媽的心情,所以難免會生出一些沖突來。我知道小雨你從小就是乖巧懂事能體諒人的,所以,你不會記恨媽太久的對不對?”

曲桂音一張臉簡直能笑出一臉的褶子來。

蘇沐雨張了張嘴,心口微微動了一下,幾乎就要回應了,可就在那刻生生止住了,因為她在母親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叫“索求”的東西。

蘇沐雨閃了下睫毛,松開母親的手,笑道:“媽,你來找我幹什麽?”

曲桂音被女兒揭穿,立馬板起一張臉道:“什麽叫幹什麽?我想女兒來看看女兒不行啊?”

蘇沐雨沈默,一言不發。

曲桂音見蘇沐雨不搭理,忙湊過來抓住蘇沐雨的手,誠心的勸道:“小雨啊,你聽媽給你說:你現在跟的這個封少爺呢,的確是個人物,儀表堂堂的,家室又顯赫,你可得牢牢抓住了,千萬別被其他外面的野女人搶了去。這麽好的姑爺,哪裏去找?”

“你啊,只要能嫁進封家,一輩子都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連帶著我跟你爸爸都沾光了,到時候,隨隨便便就是幾十萬幾百萬的,要什麽沒有?你別嫌媽煩,媽可是過來人,嫁人一定要選個有錢有勢的嫁,我當初就是嫁給了你爸爸吃了一輩子的苦,你可得千萬抓牢了知道沒有?我們家可就靠你了,你之前就沒讓媽失望,這次,一定要再弄一手漂亮的,到時候可千萬別忘了媽……”曲桂音絮絮叨叨的說著,根本沒註意到自己女兒的臉色,越來越差。

“還有一件事兒啊,小雨,媽呢,最近在炒股票,你也知道這個東西是要投資的呀,以後賺回來才會更多,你跟了封先生這麽久,他有沒有給你一些錢啊?先借給媽吧,好不好?”

聽到這裏,蘇沐雨感覺自己心尖都在顫抖,她深吸一口氣,用力推開曲桂音的手,冷笑道:“媽,你弄錯了,我只是人家包/養的情/婦,封先生只是我的金主,我不會嫁進封家,也不可能嫁進封家。”

曲桂音一楞,反應過來,臉色都脹成豬肝色,伸著指頭就怒道:“你你你,你這個逆女!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

蘇沐雨抓緊了手中的包,淡淡的笑道:“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我要去打工了,您要陪我去嗎?”

曲桂音憤恨的盯著她,咬牙切齒,又不敢真的動手,她可記得那位封先生是個厲害的主兒,只能氣了又氣,扭著肥臀重重的哼了一聲走了。臨走還罵了一句:“扶不上墻的東西!”

蘇沐雨理都沒理,直接上了公車。

站在公車上,蘇沐雨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嘴角勾出一道嘲諷的弧度,手指用力的捏緊,掐在手心,似乎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剛才,她看到母親微笑著向她走來的時候,她心裏不是不波動的,那瞬間她幾乎以為,她的母親改變了,她想,那畢竟是生下她的母親啊,但是——

果然,還是不該抱太大期望啊。

蘇沐雨整個下午都心不在焉的,一連讓幾個客人都皺起了眉,她連忙道歉,才讓客人勉強接受。下班的時候更是因此錯過了最後一班公車。

“餵!請等一下!”蘇沐雨抓著包拼命的追在車後面跑,但是車子已經開走了。

她扶著膝蓋,站在路邊大口的喘著氣,額頭上滿是汗珠,有些無奈的撫著胸口,六點多,冬天天黑得早,現在已經全黑了,最後一班車也沒趕上,這下,她只好自己走回去了。

蘇沐雨苦笑了一下,提著包徒步往前走,進入了一月,天冷得一塌糊塗,刺骨的寒風,凜冽的刮在她臉上,讓她全身發抖,呼出的熱氣立刻就被凍住的樣子。

緊緊的抱住雙臂,寒風中她縮得就像一只可憐的小雞仔。

她身後,三十米左右距離,一輛轎車徐徐的跟在她身後。

司機小韓不懂封少幹嘛一直跟著呢,都跟了半個小時了,他小心翼翼的盯著車後座,自家老板黑得像塊碳似的臉,道:“封少,那個,蘇小姐走了半個小時了,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凍傷了……”

封鏡一個冷厲的眼神掃過去,小韓立刻噤聲。

再過了十分鐘,“停車!”兩個從齒縫中擠出的字兒砸在小韓腦門上,讓他立刻踩下了剎車。

冬夜裏,這一聲尖銳的剎車上,嚇了蘇沐雨一跳。還沒等她回頭,已經被一只大手扛起,直接將她扛進了車子。

冰冷的身體遇到溫暖的暖氣,讓蘇沐雨全身打了個哆嗦。

封鏡看著她凍得通紅的臉,瑟縮的模樣,簡直就像只可憐的小白兔。

她走了有多久,他就看了有多久。看著她倔強的在馬路上走著,走到腳步都開始不穩,全身都在發抖,可她就是倔得連一個電話都不肯打給他求助!

“蘇沐雨,你,你簡直!”封鏡還真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女人,能把自己氣得所有的鎮定與自持,全部打亂。

他咬牙,瞪著她道:“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我是你的金主不是嗎?”所以她到底在折騰什麽勁兒?她所謂的自尊心,就這麽金貴?金貴到這樣折騰自己才開心?

蘇沐雨楞了一下,這才想起,她曾經自己親口說出的那句話,沒想到自己當時說的,果然砸在自己身上了。

她徐徐苦澀的笑了一下,點頭:“是。”違抗了金主的小寵物,難怪要讓人生氣。

封鏡完全沒話說,簡直想掐死她,又下不了手,他冷著臉令道:“回家!”他用力的扯了扯領口,心裏莫名來的煩躁。

小韓立刻踩下油門,加快速度。一路上,封鏡臉臭得一塌糊塗,蘇沐雨一句話不敢說,車子在門口停下。

封鏡那張臉,讓門口的保安都嚇得不敢靠近,怕觸了封少的黴頭。

蘇沐雨像個小媳婦兒一樣跟在後頭,事實上她凍了一下午,兩只腳整個都麻掉了,就像兩個冰塊似的挪著步子,速度當然跟不上。

封鏡卻以為,她在自己面前使小性子,冷哼了一聲,把門狠狠的在她面前拍上:“不想進來,就不要進來了!”

蘇沐雨瘸著腳看著在眼前拍上的門,眸子晃了晃,似閃過一絲水光,然後徐徐閉上了眼睛。外面冷,她抱住冰冷的雙膝坐在門口,一動不動,只是笑。

她在心裏默默笑著:你看,蘇沐雨,這是老天在懲罰你呢,懲罰你有了不該有的非分之想。那樣的人,怎是你可以觸碰的呢?

她擡起頭,看見樓道的燈,橙黃的照下來,有一只飛蛾撲閃了翅膀,不要命的往燈撞過去,一遍,撞到了然後掉在地上,許久之後,積蓄起一點力氣,再次撲閃著毫無力度的翅膀,撲向燈。

蘇沐雨就這麽看著,看了許久,看到她整個人都快變成一塊冰塊,那只癡傻的飛蛾終於最後一次落下來,一動不動,死去。

她就這麽看著,如同癡了一樣,仿佛在對自己說:看到沒有,這就是你的下場。

這個冬天,真的很冷……很冷啊,冷得連眼淚都凍結掉。她緊緊的抱住自己的身體,將自己縮成一個球,似乎這樣,便可以溫暖很多。

屋內,封鏡洗完澡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垂下眼簾。小牙刷在他腳邊來回叫喚著,最終耷拉著腦袋跑到門邊,不停撓著門。

屋外,蘇沐雨彎著嘴角,低低發笑。

當門再一次開啟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了,封鏡打開門看著就坐在門口抱著自己一動不動的蘇沐雨時,他的心臟都揪起來。

他猛地上前抓住蘇沐雨的手臂,低吼道:“你不知道敲門嗎?或者去樓上找錢風,你傻了嗎?誠心找死是不是?”他一摸,她的身上沒有一絲溫度,恐怕外面凍掉的石頭都比她好很多。

蘇沐雨全身都在顫抖,嘴唇白得一塌糊塗,睫毛上似乎都結上了冰霜。她艱難的擡起頭,微微笑了一下,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我……動不了了……”她笑著,卻讓人分外的心疼,疼到揪起來。

那一刻,他根本不知道該怎樣形容這個女人。她跟他遇到的所有女人,完全不一樣。

封鏡咬著牙,一把將快凍成冰塊的抱起,大步跨進浴室,將她整個人丟進浴缸裏,打開熱水,將她整個人浸泡。

蘇沐雨嗆了一口水,差點把自己淹死,被封鏡從水裏拖出來,強行脫掉了冰冷的衣服,鞋子,當脫掉鞋子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腳上凍得滿是腫起的凍瘡,整只腳腫成雙倍大,看起來觸目驚心。

封鏡握著那只腳,只覺得手心冰冷。

水龍頭開到最大,封鏡舉著蓮蓬頭用力的沖在她身上,用溫熱的水驅散她身體的冰冷,讓她活過來。沖完後,他攔腰將她抱起,放在床上。

蘇沐雨身上的溫度上升了,甚至開始發燒,臉頰燒得通紅,一碰,像是要燙壞人的手。她全身都在發抖,抖得像一只受驚的小倉鼠。

封鏡低咒一聲:“該死!”忙轉身去找藥,卻被一只顫抖的手拉住。

她的睫毛上結著的冰融化,變成滴滴水珠沁在上面。蘇沐雨虛弱的笑著,擡起手,撫摸他俊逸的臉頰。

車著時去。“知道嗎?我希望……就算以後,我離了你,我也可以過活。”

封鏡無法形容自己那一刻的感受,像一塊石頭用力的砸在自己的心裏,讓他波動難平。他低估了她,再一次低估了她。

“閉嘴!”他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這兩個字,用力捂住了她的嘴巴,“你這是在逼我?”

她到底想怎樣?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是想怎樣?!

他煩躁,此時此刻,他心裏煩躁得一塌糊塗。

他用力的將這個愚蠢的女人勒進懷裏,勒得死死的,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血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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