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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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河終究還是回到了京都。
離開數月，再回故地的心情，喜悅、懷念又帶著些許煩躁。
大都市裏的那些人以及那些記憶又統統回來了，一時間壓得她難以喘息。
不過，陸昭虞似是知道這些，第一時間找了顧姝來陪她。
彼時，顧姐已經懷胎8月了，肚子被撐得很大。她看得有些害怕，總不停地問：“顧姐，你肚子不會被撐破吧？”
每每這個時候，顧姝總是白她一眼，訓道：“何星沈，你已經27歲了，能不能成熟點？”
沒有人喜歡聽人說自己不成熟。
沈星河當即不樂意了，反駁道：“我怎麽不成熟了？小爺混跡情場、商場多年，從裏到外都熟透了。”
“你就貧吧！”
顧姝再次翻了個白眼，在陸家仆人的攙扶下坐到沙發上，繼續說：“也行，你既然說自己成熟了，勞煩三少爺給我解釋下，什麽是成熟？”
“名詞解釋？顧姐，你不會這麽幼稚吧？”
沈星河不屑一顧，紅唇撇的老高。
顧姝也不生氣，只笑著說：“誰能解釋的到位，就表明誰成熟。而且我告訴你，沈星河，不同的人對成熟有不同的理解，也反應著一個人的思想深度。”
得了！
她已經快聽不下去了。
僅一個“成熟”就能提到“思想深度”的層次上去，這忽悠人比她還更上一層樓了。
沈星河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哼：“你認為什麽是成熟？”
顧姝不答，只笑看她。意思很明顯。你先回答。
沈星河扭過頭，不想看她了。不過，腦子卻在飛快轉起來。她是個爭強好勝的，給個成熟做解釋，萬不能敗了去。
想著，她便說：“成熟的人，自然是自信、理智、克制，有自己的想法，有能力、有擔當。”
“這個解釋不錯。可惜，並不是很好。所以，何同學，你真幼稚啊！”
她幼稚？
沈星河不服，紅著臉問：“你呢？你來說說。”
“如果你越來越冷漠，你以為你長大了，但其實沒有。長大應該是變溫柔，對全世界溫柔。成熟是對很多事物都能放下，都能慈悲、願以善望世界。一個成熟的人往往發覺可以責怪的人越來越少，人人都有她的難處。成熟是你越來越接受現實，而不是越來越現實……”
“說了那麽多，繞來繞去，成熟不就是豁達樂觀，然後，一種平和的心境。像什麽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這個比喻倒是好。所以，你還離得遠呢。”
沈星河不說話了。顧姝是信佛之人，此刻，莫不是給她做心理輔導吧？而且那些話，聽著還很耳熟？她不會是之前聽過吧？
她這麽突然沈默下來，顧姝倒有些不知從何開始了。她是陸昭虞請來給沈星河解悶的。當然，說是解悶，就是心理輔導。
在吃了那麽多藥後，陸昭虞有點想用心理攻勢。但似乎不是很順利，沈星河這人太敏感，說教的話，聽聽就拋之腦後。
顧姝這種委婉的方式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沈星河識破了。當然，她也沒拒絕，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配合著。經歷了這麽多事，她也稍稍學會了替別人著想，也願意敞開心扉對關心自己的人好。
陸昭虞回來的時候，沈星河聽得有點犯迷糊。他看見了，寵溺地笑了，然後，抱起她往臥室裏走。
“星沈是個自控力很高的孩子。她會好起來的，你別離開他。”
顧姝很怕陸昭虞沒了耐心，而一旦他沒了耐心，沈星河最後的支撐就散了，她也就完了。
“嗯。我知道。”陸昭虞把沈星河輕輕放到床上，扯過了薄被。他又直起身，看她眸帶擔憂，寬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他說完，目光放到她挺著的肚子上，“快生了吧？這些天註意身體，好生休息吧。”
顧姝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聽到陸昭虞喃喃問：“不知道星河喜不喜歡小孩子？”
“喜歡的。”顧姝回的很快，末了，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她本身就是個小孩子，任性又倔強。”
“你這話說的在理，星河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回答了，眼眸又沈寂下來：“星河的確喜歡小孩子，我跟她住在鄉下時，她見到小孩子很親切，還經常捉弄人家。後來，還提到要給家鄉的孩子建所學校。”
“是嗎？這可不像她會做的事。”
可什麽會是她做的事呢？
她在顧姝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時，比她還有緊張。她知道顧姝心臟不好，早已預約了頂尖的剖腹產醫生，每天都要去問她的胎兒狀況。
對於這些，陸昭虞也是知道的，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有次忍不住攔住她：“星河，你是不是喜歡上顧姝了？”
她這態度，比陸景行這個老公還要認真呢。
“喜歡啊，我一直很喜歡顧姐啊！”沈星河不明所以，回的幹脆直接。
陸昭虞知道她這是無心的回答，裏面並沒有什麽異樣情感，但還是心裏醋味泛濫，抱著她道：“沈星河，因為顧姝，你已經三天沒好好跟我說句話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炮？現在不就在說話？”沈星河感覺男人莫名其妙，一把拽開他的手，“行了，別耽誤了，今天顧姐就要住進醫院了。我這心慌呢，唉，總感覺不踏實。”
“你不踏實什麽啊？又不是你生孩子。”
這隨口一句落了地，沈星河臉就冷了。她甩開他的手，坐在床邊，陰沈沈地，仿佛遇見了殺父仇人。
這下陸昭虞心慌慌了，趕忙問：“星河，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沈星河撥開他敷在額頭的手，皺著眉說：“陸昭虞，的確不是我生孩子。或許，我也生不出孩子。”
因為知道生不出孩子，所以，對顧姐的孩子上了心。她是要做幹媽的，而且是個好幹媽。
陸昭虞不懂她的想法，開口問：“你在說什麽？好好的，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
其實，他也知道，沈星河有些偏男性心理。真想她像個女人生兒育女，怕是沒可能了。
當然，沒可能，和不可能，也是有區別的。
沈星河說：“陸昭虞，我的身體不可能有孩子。”她之前用了很多藥，經期都是近一年才來的，談什麽孩子呢？而且孩子這種事，隨著人的年齡增長，總會越來越渴盼。這種事總要早些解決，躲不了。她也不想躲。
“如果我生不了孩子呢？”
“那就人工代孕吧。將我們的——”
“沒有我們！”沈星河打斷他的話，“或許只有你，你可以提供精子，然後再找個女人提供卵子，然後，孕育個孩子。”
倘若如此，你願意嗎？
這句話沈星河問不出口。
陸昭虞冷著臉，目光沈沈略過她皮膚的一寸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是不願意生還是不想生？他皺眉，捏著太陽穴，煩躁地呼氣：“星河，別這樣，我不想和你吵架。”
“沒吵架。阿虞，我生不了孩子。我身體不允許。”
“怎麽不允許？”
“就是不允許！”
沈星河突然飆出淚來，眼圈紅紅的，怒喝道：“我問過醫生了，因為之前註射了太多雄性激素，致使人體激素異常，子嗣艱難。”
陸昭虞怔怔然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女人說了什麽。他擡眸看她顫抖的雙肩，忽然心疼的厲害。他錯了，他不該逼她說出這樣的話。
“對不起。星河，你別怕，別傷心。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是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只要她在他身邊，即使沒有孩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們可以收養孩子。再不濟，還有昭慕，他肯定會有孩子的。而且，而且，陸景行是我的弟弟，他的孩子也是我們陸家的孩子。”
這些理由甩出來，沈星河心裏忽然亮堂起來。是啊，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在乎血緣的牽絆。只要有了孩子，無關血緣，好好照顧，培養他慢慢長大，就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沈星河想通了，卻還是故作戚戚然地說：“可是我很喜歡孩子，想要和你有個小寶貝。”
陸昭虞從她的一喜一傷間，已經猜出她在偽裝，但也不打算拆穿，而是抱著她，額頭與她額頭相抵，柔情蜜語地說：“你就是我的小寶貝。我喜歡你。願意你做我的小寶貝。而你呢，做專屬於我的小寶貝，好不好？”
好。
一切都好。
就這樣也挺好。
沈星河在心裏默默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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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數月，再回故地的心情，喜悅、懷念又帶著些許煩躁。
大都市裏的那些人以及那些記憶又統統回來了，一時間壓得她難以喘息。
不過，陸昭虞似是知道這些，第一時間找了顧姝來陪她。
彼時，顧姐已經懷胎8月了，肚子被撐得很大。她看得有些害怕，總不停地問：“顧姐，你肚子不會被撐破吧？”
每每這個時候，顧姝總是白她一眼，訓道：“何星沈，你已經27歲了，能不能成熟點？”
沒有人喜歡聽人說自己不成熟。
沈星河當即不樂意了，反駁道：“我怎麽不成熟了？小爺混跡情場、商場多年，從裏到外都熟透了。”
“你就貧吧！”
顧姝再次翻了個白眼，在陸家仆人的攙扶下坐到沙發上，繼續說：“也行，你既然說自己成熟了，勞煩三少爺給我解釋下，什麽是成熟？”
“名詞解釋？顧姐，你不會這麽幼稚吧？”
沈星河不屑一顧，紅唇撇的老高。
顧姝也不生氣，只笑著說：“誰能解釋的到位，就表明誰成熟。而且我告訴你，沈星河，不同的人對成熟有不同的理解，也反應著一個人的思想深度。”
得了！
她已經快聽不下去了。
僅一個“成熟”就能提到“思想深度”的層次上去，這忽悠人比她還更上一層樓了。
沈星河撇撇嘴，滿不在乎地哼：“你認為什麽是成熟？”
顧姝不答，只笑看她。意思很明顯。你先回答。
沈星河扭過頭，不想看她了。不過，腦子卻在飛快轉起來。她是個爭強好勝的，給個成熟做解釋，萬不能敗了去。
想著，她便說：“成熟的人，自然是自信、理智、克制，有自己的想法，有能力、有擔當。”
“這個解釋不錯。可惜，並不是很好。所以，何同學，你真幼稚啊！”
她幼稚？
沈星河不服，紅著臉問：“你呢？你來說說。”
“如果你越來越冷漠，你以為你長大了，但其實沒有。長大應該是變溫柔，對全世界溫柔。成熟是對很多事物都能放下，都能慈悲、願以善望世界。一個成熟的人往往發覺可以責怪的人越來越少，人人都有她的難處。成熟是你越來越接受現實，而不是越來越現實……”
“說了那麽多，繞來繞去，成熟不就是豁達樂觀，然後，一種平和的心境。像什麽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臺？”
“這個比喻倒是好。所以，你還離得遠呢。”
沈星河不說話了。顧姝是信佛之人，此刻，莫不是給她做心理輔導吧？而且那些話，聽著還很耳熟？她不會是之前聽過吧？
她這麽突然沈默下來，顧姝倒有些不知從何開始了。她是陸昭虞請來給沈星河解悶的。當然，說是解悶，就是心理輔導。
在吃了那麽多藥後，陸昭虞有點想用心理攻勢。但似乎不是很順利，沈星河這人太敏感，說教的話，聽聽就拋之腦後。
顧姝這種委婉的方式也沒有持續多長時間，就被沈星河識破了。當然，她也沒拒絕，而是有一搭沒一搭地配合著。經歷了這麽多事，她也稍稍學會了替別人著想，也願意敞開心扉對關心自己的人好。
陸昭虞回來的時候，沈星河聽得有點犯迷糊。他看見了，寵溺地笑了，然後，抱起她往臥室裏走。
“星沈是個自控力很高的孩子。她會好起來的，你別離開他。”
顧姝很怕陸昭虞沒了耐心，而一旦他沒了耐心，沈星河最後的支撐就散了，她也就完了。
“嗯。我知道。”陸昭虞把沈星河輕輕放到床上，扯過了薄被。他又直起身，看她眸帶擔憂，寬慰道：“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他說完，目光放到她挺著的肚子上，“快生了吧？這些天註意身體，好生休息吧。”
顧姝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聽到陸昭虞喃喃問：“不知道星河喜不喜歡小孩子？”
“喜歡的。”顧姝回的很快，末了，有點不好意思，笑著說：“她本身就是個小孩子，任性又倔強。”
“你這話說的在理，星河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他回答了，眼眸又沈寂下來：“星河的確喜歡小孩子，我跟她住在鄉下時，她見到小孩子很親切，還經常捉弄人家。後來，還提到要給家鄉的孩子建所學校。”
“是嗎？這可不像她會做的事。”
可什麽會是她做的事呢？
她在顧姝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時，比她還有緊張。她知道顧姝心臟不好，早已預約了頂尖的剖腹產醫生，每天都要去問她的胎兒狀況。
對於這些，陸昭虞也是知道的，頗有點啼笑皆非的感覺。有次忍不住攔住她：“星河，你是不是喜歡上顧姝了？”
她這態度，比陸景行這個老公還要認真呢。
“喜歡啊，我一直很喜歡顧姐啊！”沈星河不明所以，回的幹脆直接。
陸昭虞知道她這是無心的回答，裏面並沒有什麽異樣情感，但還是心裏醋味泛濫，抱著她道：“沈星河，因為顧姝，你已經三天沒好好跟我說句話了。”
“你是不是腦子有炮？現在不就在說話？”沈星河感覺男人莫名其妙，一把拽開他的手，“行了，別耽誤了，今天顧姐就要住進醫院了。我這心慌呢，唉，總感覺不踏實。”
“你不踏實什麽啊？又不是你生孩子。”
這隨口一句落了地，沈星河臉就冷了。她甩開他的手，坐在床邊，陰沈沈地，仿佛遇見了殺父仇人。
這下陸昭虞心慌慌了，趕忙問：“星河，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沈星河撥開他敷在額頭的手，皺著眉說：“陸昭虞，的確不是我生孩子。或許，我也生不出孩子。”
因為知道生不出孩子，所以，對顧姐的孩子上了心。她是要做幹媽的，而且是個好幹媽。
陸昭虞不懂她的想法，開口問：“你在說什麽？好好的，怎麽扯到自己身上了？”
其實，他也知道，沈星河有些偏男性心理。真想她像個女人生兒育女，怕是沒可能了。
當然，沒可能，和不可能，也是有區別的。
沈星河說：“陸昭虞，我的身體不可能有孩子。”她之前用了很多藥，經期都是近一年才來的，談什麽孩子呢？而且孩子這種事，隨著人的年齡增長，總會越來越渴盼。這種事總要早些解決，躲不了。她也不想躲。
“如果我生不了孩子呢？”
“那就人工代孕吧。將我們的——”
“沒有我們！”沈星河打斷他的話，“或許只有你，你可以提供精子，然後再找個女人提供卵子，然後，孕育個孩子。”
倘若如此，你願意嗎？
這句話沈星河問不出口。
陸昭虞冷著臉，目光沈沈略過她皮膚的一寸寸。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麽，是不願意生還是不想生？他皺眉，捏著太陽穴，煩躁地呼氣：“星河，別這樣，我不想和你吵架。”
“沒吵架。阿虞，我生不了孩子。我身體不允許。”
“怎麽不允許？”
“就是不允許！”
沈星河突然飆出淚來，眼圈紅紅的，怒喝道：“我問過醫生了，因為之前註射了太多雄性激素，致使人體激素異常，子嗣艱難。”
陸昭虞怔怔然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女人說了什麽。他擡眸看她顫抖的雙肩，忽然心疼的厲害。他錯了，他不該逼她說出這樣的話。
“對不起。星河，你別怕，別傷心。你知道的，我最在乎的是你。只要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只要她在他身邊，即使沒有孩子，也是可以接受的。
“我們可以收養孩子。再不濟，還有昭慕，他肯定會有孩子的。而且，而且，陸景行是我的弟弟，他的孩子也是我們陸家的孩子。”
這些理由甩出來，沈星河心裏忽然亮堂起來。是啊，都什麽時候了，還要在乎血緣的牽絆。只要有了孩子，無關血緣，好好照顧，培養他慢慢長大，就已經是件很幸福的事情呢。
沈星河想通了，卻還是故作戚戚然地說：“可是我很喜歡孩子，想要和你有個小寶貝。”
陸昭虞從她的一喜一傷間，已經猜出她在偽裝，但也不打算拆穿，而是抱著她，額頭與她額頭相抵，柔情蜜語地說：“你就是我的小寶貝。我喜歡你。願意你做我的小寶貝。而你呢，做專屬於我的小寶貝，好不好？”
好。
一切都好。
就這樣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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