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東方瀅瀅決定問問。

莫非雲不理她。

“餵！”再接再厲。

“怎麽？”莫非雲似是不耐煩。

“這裏到底是哪裏啊？你家啊？”

莫非雲嗤笑一聲，睜開眼：“怎麽可能，我怎麽會住這麽爛的房子。”

“那你還帶我來。”

“你不是看見那張照片了嗎，還收走了。”莫非雲笑：“剛說了你聰明就犯白癡給我看。”

東方瀅瀅想了想，“這不會是莫良父母的房子吧？”

莫非雲輕哼一聲，站起身，活動了下身體：“我親愛的侄子可真不能小看了，居然把我傷的那麽重。”

這麽重都沒死。東方瀅瀅翻個白眼，果然禍害遺千年嗎？

莫非雲在房間裏來回溜達：“沒錯，這就是他們的住所，不過也就住了幾年而已，直到莫良生下來，他們就死了。”

“不都是你害死的嗎！”東方瀅瀅生氣。

“嗯，不錯。”莫非雲點頭，從書櫃上拿本書翻看：“我本身就看不慣他們，殺了又怎樣。”

“可那人是你哥哥跟你嫂子！”

“所以呢？”莫非雲把書放回去：“就因為是我哥哥，我就天生要比他低一頭？我比他更努力可為什麽莫氏歸他？我比他更刻苦修煉甚至超過了他，可為什麽當上魔主的也是他，莫氏給就給吧，魔主當就當吧，可為什麽要愛上一個修術者？還是個低賤到不能再低賤的女人。”莫非雲走到東方瀅瀅身前，雙眼通紅：“這個女人，就是這個女人，處心積慮接近莫非遠，莫非遠就是個傻子，偏偏上了當，把這女人放在自己的心尖上寵著，就因為這女人一句什麽想過平平凡凡普普通通的生活，莫非遠就把莫氏扔給了我，就因為這女人一句什麽想當普通人，莫非遠就把魔主的位置扔給了我，那樣不屑，我求了一輩子都沒求來的東西，他卻隨隨便便說不要就不要，帶著這女人跑到這個鬼地方，我在莫氏不被承認，我在魔修界也不被承認，人人都說我有異心，想取而代之，好啊，那我就取而代之給他們看啊。”

莫非雲勾起唇角輕嗤：“我每天都給那女人身體裏加點料，讓她的身體越來越虛弱，就像三年前的你，那女人終於死了，莫非遠倒也瘋，把自己全身的魔力渡給自己的老婆，不僅老婆沒救活，還搭上了自己的命，你知道嗎？莫良出生不過三個月就沒了父母。”

隨即看看東方瀅瀅的口袋：“那張照片啊，還是我照的，他們死都不知道是我下的手。是我把莫良的臉跟身體劃畫的，我封了他的魔力，把他扔了，我就要讓他嘗嘗被這個世界所遺棄所嫌棄的滋味，可你偏偏出現，讓他一點一點接受這個世界，那你怎麽能留著呢，可你運氣太好了，怎麽都弄不死你。”莫非雲慢慢靠近東方瀅瀅：“不過這一次，好運不會再光顧你了。”

強大的魔氣充斥在房間，東方瀅瀅本能的感到害怕，但依舊道：“為什麽你說莫良不會找到這裏？”

莫非雲笑道：“這還要感謝我那傻哥哥啊，他用自己的魔力籠罩著這裏，屏蔽了我的氣息，莫良當然找不到。”

東方瀅瀅被紫霧纏繞，周身劇痛，咬著牙看著莫非雲：“所以，你是嫉妒莫良的母親，對嗎？”

莫非雲眼神一冷，“你是嫌死的太慢？”

“你從小崇拜你的哥哥，所以不管做什麽事都拼盡全力，你剛剛也說了，莫氏也好，魔主也好，他當就當了，那時候沒見你有什麽奇怪的反應，但當你提起莫良母親的時候，就變了。”東方瀅瀅喘息著，克制著即將消失的意識：“你崇拜的哥哥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變得他的全世界只有那個女人了，所以你嫉妒了。”東方瀅瀅虛弱的笑笑：“你所做的一切，不就是為了讓你哥哥能重新註視你嗎，但你哥哥對莫良的母親始終如一，所以你跟個小孩子一樣，鬧了別扭，不過你是個瘋子，得不到的，寧可毀了。你討厭莫良的母親，所以連帶著，跟他母親幾乎一樣的莫良你也討厭，毀了他的容，封了他的魔力，把他扔了，你為什麽不肯動手殺他。”東方瀅瀅盯著莫非雲一字一句道：“那是因為他也是你哥哥的孩子。”

莫非雲忽然大笑著鼓掌：“精彩，精彩，說的字字在理，處處為真。”忽然滿目猙獰，一把掐住東方瀅瀅的脖子：“看來，你還真是想死的快點，那我就成全你。”

東方瀅瀅渾身被紫色的霧纏著，疼痛不已，脖子又被莫非雲掐著，更加痛苦，臉色開始泛青，雙手漸漸無力，東方瀅瀅的腦海甚至開始浮現她跟莫良的種種。

渾身的束縛忽然消失，東方瀅瀅往前跌，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後暈了過去。

“不可能，你怎麽找到這裏的！”莫非雲怒喊。

莫良輕笑：“如果是三年前的我，沒準還真找不到。”

“你現在也不可能找得到！”

“找到這裏，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莫良聲音輕柔的如同一汪水：“打破所有的結界，就好了。”

“你！”莫非雲一怔，接著哈哈大笑：“不愧是父子倆，一樣蠢。打破這世上所有的結界找她？費了不少力吧，以你現在的魔力，取你的命太容易了。”

莫良抱著東方瀅瀅未動，淡然開口：“那你可以試試。”

莫非雲被激怒，擡掌沖莫良打去，卻發現自己忽然動不了，詫異的看著從自己體內悠悠竄出來的一絲絲黑霧，不敢置信的擡頭看莫良：“你什麽時候！”

莫良笑著解釋：“第一次見你時。”

莫非雲全身開始流血，血流進眼睛裏疼的發紅，“我要收回剛剛的話，你比你父親聰明多了。”居然在第一次時就給自己的身體註入了他一絲微弱的連自己都不曾發現的魔力，讓它慢慢腐蝕自己的身體，又在第二次見面時重新註入一絲魔力，到第三次以鎮魔繩困住自己的那一瞬間將自己打成重傷，最後自己療傷時動用全身的內力，讓莫良的那兩絲魔氣在他身體裏放任的游走，導致自己的身體已經完全被莫良掌控，自己毫無反手之力：“哈哈哈哈，我以為我活了上千年，沒有什麽是我預料不到的，沒想到啊，竟然栽在你手裏。”他不費一兵一卒就把自己推向了死亡。

莫良抱起東方瀅瀅，“好好享受最後的生命吧，我親愛的叔叔。”

莫非雲倒在地上，望著天花板，他這一生啊，前半生一直追隨著自己的哥哥，後半生一直活在仇恨裏，但他到底恨著誰呢，是莫非遠？是那女人？是莫良？還是自己？想不明白啊，自己這一生，哪怕有一次，是為了自己而活嗎？

眼神越來越渙散，莫非雲笑著擡起自己的手，手上鮮血淋漓：“你有什麽可讓我崇拜的？能力不如我，修為不如我，你有什麽、可讓我崇拜的？”

結界消失，連同裏面的人一起，灰飛煙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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