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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熊熊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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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熊熊大火

無法挽留的車隊片刻不留,在牧民們擋不住的無奈眼神中一輛輛駛過,他們心中充滿著無限的關愛和擔心,那個老者的兒子,突然用哽咽著的聲音,高亢的唱起歌來:“遠方的朋友請你留下來,你們是翺翔的雄鷹,沒有人在乎依然一飛沖天,搏擊遼闊的藍天,給我們帶來了希望,點燃了我們心中就要熄滅的火光。等我們草原上長滿青草,鋪滿鮮花的時候,就是最美的季節,請你們來看草原,鳥語花香白雲低,美酒醇香牛羊多,奔放的歌舞唱不完,來吧朋友,這裏就是我們的家,我們的家……”

高亢悠揚的歌聲穿透暴風雪,飄蕩在夜空中,為上路的軍人們送行祝福,祈禱一路平安。轟隆隆的汽車馬達聲,伴隨著牧民們的歌聲淹沒在風暴中,也震撼著只有五六戶人家的野馬灘微微顫抖。

看到最後一輛車駛過羽隊長和牧民們的時候,他和牧民們一一握手惜別,老鄉們身心激動,語重心長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倍感溫暖,多少的苦和累,也在一句句深情厚意中釋放了許多。

出來野馬灘,就是一個弧度很大的彎道,在白天時看不了多遠的視野,此刻卻能看的很遠,是因為汽車紅色的後尾燈穿透力極強,在能見度極差的風雪中,也能在幾百米的距離內看到它搖曳的紅光。

行駛在彎道上的車隊看不見蹤影,一盞盞紅色的後尾燈串連在一起忽明忽暗,漂浮不定搖弋著,頑強堅韌展示著它的存在。幾十輛汽車的後尾燈連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半圓,仿佛剛剛初升的太陽在徐徐蠕動著。

站在風雪中還在送行的牧民們,看著紅紅的尾燈,唱著祝福的歌聲,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這些。這裏的牧民們能歌善舞,能走路就會跳舞,能說會就會唱歌,熱情好客更是沒得說。

又一次消失在黑暗中的車隊,和白天沒什麽兩樣,拋錨的車依然不少,頻發率越來越頻繁,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更要命的是有兩臺車的發電機不發電,在這風高夜黑用燈的時候停擺了。

發電機不發電,汽車照明失去了電源,就成了無源之水的大問題,真正是禍不單行,破屋連遭連陰雨苦不堪言。蓄電瓶在發電機不發電的狀況下,能支持發動機工作七八個小時不成問題,而要大功率燈光輸出照明的話,最多能支持個把小時。

蓄電瓶儲蓄的電一旦用完了,離不開電的引擎也無法正常工作了,風馳電掣的汽車,立刻就成了廢鐵一堆,毫無生機了。車隊不可能因為沒有燈光照明就停滯不前,為了保證發動機正常工作,燈光是絕對不能用了,只能摸黑前進。

耽擱不起,沒有時間排除故障,回天無力的羽隊長審時度勢,決絕的命令繼續前進,前車的後尾燈,就是後車的指路明燈。風雪交加,燈光迷離,起伏不定的路,燈光像跳躍的鬼火搖弋不定,再加上後尾燈時不時埋在積雪裏不見了,把跟在後面借光開車的兵,搞的是無可奈何,苦不堪言,膽顫心驚。

看清楚車轍談何容易?前後車距不能過遠過近,過遠的話,容易把彎道看成直路,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過近的話也是危險,前車剎車減速,後車等到反應過來時,已經失去了最佳剎車時機。如果反應夠快,手不慌腳步亂,感覺到剎不住的車,還有追尾的危險,就要隨機應變改變方向,另辟蹊徑超越前車,避免追尾。

千萬別忘了,改變了方向是一片黑暗,何去何從要靠十分的運氣才行,不然的話帶來的麻煩,一時半會不能擺平,開車人自身的價值,在眾弟兄們心目中的位置就會大加折扣,形成在隊長腦海中的影響,後遺癥不是“咣當”一下完了就完了的事,遺禍無窮。

會開車的人,就能體會到此刻的苦難,一個愛惜自己的人,就能體會到此刻的風險,一個有責任心的人,就會時刻註意在群體中的作用。一旦失手,不管是什麽原因,造成的影響,也許是終身無法彌補。

無論是人力不可為,還是大自然不可為,車隊還是車輪滾滾前進著。離開野馬灘幾個小時了,面色凝重的羽隊長,除了通訊員張亞夫來來回回報告請示外,一直是沈默寡言,不言不語。

善解人意的劉雪,一個接一個為他點煙,也是默不作聲依偎在他身旁,不打擾他思考籌劃。這麽多車和人的生死抉擇,壓在他一個人肩上,仿佛大海中遇險的船長,力挽狂瀾全靠他抉擇,他有理由選擇任何一種方式來處理一切事物。

車隊又一次停下來,是因為一場猝不及防的火災。行進中的汽車突然起火,有多少說不清道不明的因素在裏頭,就連羽隊長這樣的老兵身經百戰,都無法知道起火的原因。

水火無情可不是蓋的,火災無情能毀滅一切,燒毀了汽車發動機和所有的零配件和水箱,就等於把一臺價值連城,行駛了不知道多少萬公裏的戰車,頃刻間就變成廢鐵了,整個車隊又一次陷入絕境停歇不前。

通訊員跑來向他報告發生了火災,他的心就像被人猛擊了一拳,他知道水火無情的嚴重後果,一旦失控,燒毀的不僅僅是一臺車,引起火燒連營的惡果,那可就是全軍覆沒的結局。

此刻又是天黑風疾的時刻,相對於救火更是困難重重,什麽叫風助火威?什麽叫火借風勢?這些條件都是先天有餘,完美無缺具備的,一旦結合起來,車隊的末日就到了,怎麽不讓他心頭顫抖?身為掌控全局的隊長,怎麽能不知道其中厲害?

他讓通訊員集合隊伍救火,自己先開車去查看失火車是個什麽狀況?狂風暴雪依然如故,一點都不知道憐惜經受了無數苦難的軍人們,還是一如既往摧殘著無法前進的車隊。

停泊在暴風雪中的車隊頭尾相連,風暴的猛烈程度,更多的體現在停車的時候,似乎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似的,想竭盡全力摧毀每一臺車。坐在車裏的軍人們,都有一種汽車會被風吹跑的感覺。

風在吼,汽車在搖,目光所及都是一片漆黑,身臨其境感覺不到一點舒適和愜意,有的是無處不在的恐懼和不安。更擔心明天亙古不變,光芒萬丈的太陽是不是與自己無關了?

驚恐不安的軍人們,看到隊長的車和狂風一樣吹過來,超過了所有的車往前飛奔,把他們又嚇了一跳。隊長這是怎麽啦?黑夜中視線不清,危機四伏,高速行車會更加危險,這些粗淺的道理,難道隊長不知道?怎麽可能?他是車隊無人匹敵的高手,大家公認的車神,怎麽會出現這種最低級的錯誤?一定是有迫在眉睫的事情,或者是發生了讓他發瘋的狀況。

就在軍人們迷惑不解的時候,緊隨其後的一臺車呼嘯而至,並且伴隨著急劇的哨聲,還有通訊員不斷重覆的命令:“全體都有下車,帶上鐵鍬,跑步前進,前面救火……”

命令如風,傳遍了整個車隊,一個個軍人們如同出膛的子彈,毫不猶豫跳進了風在吼雪在飄,什麽也看不見的積雪裏,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跑。此刻才明白,隊長為何發瘋的原因,現在發瘋的不僅僅是他一個人,所有的軍人們都發瘋了,情急之下加快速度,栽跟頭在所難免。

羽隊長考慮的是整個車隊的安全,軍人們卻考慮的是隊長的安全,誰離危險越近,危險離誰就最近,這個道理地球人都知道。永遠站在危機前沿的隊長,怎麽不讓人多想呢?

跑步前進的軍人們欲速而不達,有些連滾帶爬的味道。伸手不見五指的風雪夜裏,眼睛幾乎沒有多大作用,為了不讓風吹跑了有所依杖,只能扶著車箱板前進,腳底下有沒有坑,只有把腳放下去才知道。

更要命的是,有些地方的積雪聚集在一起超過了大腿,誇張的深及屁股,能跑步嗎?能像南極企鵝一樣左搖右擺走就夠努力了,可救火如救命的命令在心中,考量著每一個軍人的執行力,沒有人監督的他們,唯有拼命的往前運動著。

狂風咆哮著從身邊滾過,呼呼啦啦撕扯著軍裝,好像在嘲笑著似地鄙視著。羽隊長的車快要到達頭車的位置了,目力所及的黑暗中,也不見有火光燃燒,他心裏就有些納悶,難道是謊報軍情?或者是弟兄們已經撲滅了火?這兩種情況無論是哪一種都是好事,正在他想好事呢,一個燒紅了的車頭進入眼簾。

車頭的鐵皮只有一毫米厚,已經被燃燒的發動機燒紅了,幾個手無舉措的兵站在上風位置上,用鐵鍬往上面拋雪。凍透了的積雪,落在燒紅了的鐵皮上,頃刻間化為一團霧氣被風吹跑了,這樣的救火猶如隔鞋撓癢,解決不了問題。

羽隊長把車停在安全處,打開車門子就要往下跳,劉雪眼疾手快的拉住他說:“要小心啊——註意安全。”

此刻的他,哪有功夫體會她的關愛之情,用力掙脫她手,身子就蹦到了車外,雙腳落地時看不清積雪有多深,整個身子就像高空墜物似的,毫無防範栽進了雪地裏。

積雪鉆進了脖子冰的要命,渾身的雞皮疙瘩立刻暴起,他趕緊連滾帶爬翻起身來,沒有了平時鯉魚打挺的瀟灑,像老太太上炕一樣連滾帶爬笨死了。穿著如此厚重,再加上不知道積雪的深淺,能做出什麽樣的好動作?即使那些飛檐走壁的練家子武林高手,處在這種環境裏,他們的動作也好不到哪裏去。

時勢造英雄,此刻能勇敢的活著,無論動作好壞,都是了不起的人物。翻起身來的他,用不著拍打身上的積雪,無私無畏的狂風毫不吝嗇,隨著身體轉動,從各個角落把身上的積雪都吹走了。

他返回身,又到汽車駕駛室跟前,一手扶住車門子把手,一手拔出插在車廂板上的洋鎬,就要轉身離去,劉雪卻打開車門子就要下車,他伸出手攔住門子說:“別下車,會讓風吹跑的,要聽話。” “咣當”一聲關上車門子,提著洋鎬轉身跑了。

燒紅了的車頭,仿佛像剛出爐的鋼鐵,在黑夜中特別醒目,羽隊長來到跟前,開車的陸浩和其他的幾個兵看到他,就像立刻有了依靠,都圍住他聽從安排。鎮定自若的他,看了看能看到的狀況後,大聲的說:“把前面兩臺車開到五十米以外,防止火燒連營。陸浩,把車上的油箱開關關了,拆了搭鐵線,其他的人把駕駛室裏的易燃物,統統取出來切斷火源,動作要快。”說完後,他又繞過車頭到另一側去了。

勁頭十足的火勢不小,從車頭到駕駛室裏噴出來的煙霧濃烈嗆人,人必須站在上風位置才能呼吸,陸續到來的兵都尾隨在他身後,隨時聽候調遣。看不見火苗被燒紅了的車頭熱量四射,兩三米之內烤的人不能接近。

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為了撲滅火,就得找到火源,首先就得打開車頭蓋子,才能找到火源對癥下藥,正本清源,可車頭蓋子的掛鉤,也無一幸免被燒紅了無從下手。

羽隊長觀察了片刻,燒紅了的車頭鐵皮,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溶化,只有破壞了掛鉤,才能揭開蓋子,此刻的狀況危在旦夕,要想保全什麽零部件,已經不可能了,只有搞破壞才能施救。

圍在身邊的兵黑壓壓一大片,他回過頭讓他們退後了十幾米,撤到了安全距離,瞅準了掛鉤位置,把皮帽子轉過來捂住了臉,掄起洋鎬奮力一搏。洋鎬準確無誤砸飛一個掛鉤後,他迅速退後了幾步,往上推起皮帽子,看了看第二個掛鉤位置,正準備一鼓作氣砸飛,洋鎬還沒有掄起來,卻被士兵們擋住了。

士兵們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一旦砸飛掛鉤,被禁錮壓制的火勢一定會噴湧而出,火力四射,接近火勢的人,一定會被火燒到。關鍵時刻沖鋒在前的隊長,激勵著每一個軍人,他們都想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表現出自己勇敢的一面,為大家排憂解難。

只要能為大家做出貢獻,哪怕是犧牲自己,說明自己也是一個有用的人。身為隊長的他,豈能不知道此刻的危險?身邊的這些兵稚氣未脫,一個個都是大孩子,他們才步入軍營接受磨練,茁壯成長才能長大呀?無論從心理承受能力,技術技巧和方方面面,怎麽能和自己相比?

此刻是人命關天的危急時刻,想要表現自己的英勇無畏,只能是一腔熱血,缺乏自我保護意識,弄不好就會葬身火海,既是不死也得脫層皮,表現的代價太大了,是先驅還是先烈?那可就……

對誰的了解,都沒有對自己了解的深厚;讓誰去,都沒有自己去放心。自己不僅僅是使命在肩的隊長,更是他們的大哥哥,有哥哥在,怎麽能讓懵懂年幼的弟弟們涉險?於情於理說不過去。赴湯蹈海,是自己責無旁貸的職責,什麽樣的災難自己一身承擔,只要自己活著,就不會讓他們受到傷害。

他怒目圓睜掙脫了束縛,大聲呵斥住了士兵們,瞅準了掛鉤位置後,把皮帽子抹下來護住臉,又一次掄起了洋鎬,奮力往前一撲,“哢嚓”一聲響,掛鉤應聲砸飛,“轟——”一聲,劇烈燃燒的火焰,就像擡不起頭的魔鬼,沖出了囚禁的潘多拉盒子,張牙舞爪騰空而起,四處蔓延的火焰,仿佛沖擊波一樣熱浪襲人撲過來,來不及轉過身的他,頓時覺得沒有被護住的下巴和脖子,霎那間鉆心的痛被灼傷了。

反應敏捷的他,還算是動作迅速,電光石火間沒有轉過身的時間,丟掉手中洋鎬,雙手護住下巴脖子,雙腿一曲往後一跳,整個身子如離弦之箭,直挺挺被彈射到後面的積雪裏去了。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被火光撕破,火光映紅了雪地,也震驚了所有的軍人們,他們看到隊長直挺挺往後倒過來,都大呼小叫一擁而上圍過來救人,還沒有跑到跟前,就看到隊長已經從積雪裏站起來,並且大聲的說:“快用雪壓火,離火遠一點,小心灼傷。”

沖上來的軍人們,一看隊長安然無恙,心中的擔憂釋然了許多,聽到命令後,操起手中鐵鍬鏟起腳下的積雪,朝著肆孽的火焰拋過去。霎時間,幾十號軍人幾十把鍬人多勢眾,不可小覷,揚起的積雪勢如破竹,就像一堵墻一樣壓過去撲向火焰。

熊熊燃燒的火焰威力無窮,勢不可擋有好幾米高,沒想到在雪墻的壓制下更加囂張,沒有一絲一毫改變,反而雪助火勢,把所有的積雪變成了滾滾的水蒸氣隨風而去了,怎麽會這樣?

羽隊長發現情況不妙,下令停止了徒勞無功的舉動,才驚奇的發現,順風停放著的汽車,風把揚起的積雪都吹跑了不少,再加上升騰的熱氣,把還沒有落下去的積雪變成了水蒸氣,積雪一點都落不到著火的發動機上。

知道了為什麽的他,一時也是一籌莫展,遍地都是滅火絕佳材料的積雪,因為狂風搗亂助紂為虐,失去作用,無法對烈火起到抑制作用,火勢依然在熊熊燃燒,囂張肆孽,所有的軍人們幹瞪眼。看著從發動機上噴射的火焰,燒毀著國家財產,有多少的無奈和心疼?

汽車上沒有配備應心得手的滅火器,一旦著火,就只能用土辦法撲火。夏天時用土用水,方便快捷都可以,效果顯著,冬天裏只能用積雪,想用土就不可能了。零下幾十度的嚴寒,把大地凍成了鐵板一塊,哪裏有取土的可能?

羽隊長背對著猛烈的狂風有些站不穩,身體在狂風中搖晃著,風好像一只無形的手推搡著,在不斷地抽打著,力量時大時小。一陣強風吹過,身體往前一傾,提醒著一時無措的他。

既然狂風搗亂,何不因地制宜?順勢而為?利用狂風撲火?他靈機一閃,大聲的說:“陸浩,上車去打方向盤,其他人推車,把汽車橫在風中,揚起的雪還能到哪裏去?”

此刻,汽車駕駛室裏雖然沒有明火,可儀表盤和地板被烈火燒得隱隱有些暗紅,就像鍋爐一樣熱力四射,人如何進得去?降溫是首要的第一步,打開車門子,眾軍人揚起的積雪隨同狂風一同湧入駕駛室,駕駛室裏被融化的積雪,頃刻間變成了水蒸氣滾滾而出,溫度立刻會減下來。

陸浩無懼無畏上車,五六個兵還在楊雪減溫,他想松開手剎車,燒紅了的手剎桿,燙的皮手套直冒煙,駕駛室地板燙的大頭鞋鞋底黑煙亂竄,沒有選擇的他臨危不懼。

羽隊長一看他已經就位,隨著一聲呼叫,順著風停放的汽車,在軍人們合力推動下幾個來回,乖乖橫在風中。軍人們鐵鍬飛舞,腳底下無處不在,無窮無盡的積雪傾瀉而下,無處可逃被覆蓋在熊熊燃燒的發動機上,不可一世的火焰得到遏制,轉瞬間擡不起頭,被滾滾而來,來不及融化的積雪吞沒壓制住了。

沒有了明火照耀,黑夜又一次愈合了被撕裂的傷口,軍人們相互間都看不到了。烈焰雖然被撲滅了,燒紅了的發動機機體,不可能隨著明火的熄滅而消失溫度,站在車頭跟前,熱浪依然撲面而來。

“呲呲啦啦”融化雪水的聲音,要比風暴的聲音大多了,還有鋼鐵爆裂的聲音劈啪作響,更是震耳欲聾。開車人都知道,燒紅了的發動機是鑄鐵鍛造,突然遇到急劇降溫後,熱脹冷縮的金屬特性,會毀了發動機,這是毀滅性的手段。

此刻為了救火,為了保證整個車隊的安全,出自下策的毀滅性撲火,也是情非得已,事出無奈的無奈之舉。鑄鐵制造的發動機機體一聲聲爆裂,猶如在炸裂每一個軍人的心,有多痛,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一臺價值幾萬塊錢的汽車是國家財產,不能眼睜睜看著被燒毀,雖然撲滅了火,也損毀了汽車的核心部位,心痛之餘,更多的是無可奈何。風暴中站立的軍人們一個個靜默,就像在給燒毀的汽車開追悼會似的。

這臺車的後面,還爬拖著陌生戰友的汽車,起碼陌生戰友的車還是完好無損,覆巢之下還有完卵,相比之下,還能讓人有一點慶幸的由頭。羽隊長是老兵,更懂得珍惜軍隊裝備的重要性。

汽車兵沒有了汽車,還能叫汽車兵嗎?心痛之餘,他一點也不糊塗,深深地嘆了口氣說:“把後面的車開上來幾臺,用燈光照明,看看還有什麽隱患沒有?其餘的人搭把手拖車,動作麻利些。”

站在他身邊的劉曉強說:“這個?隊長,你你,你想怎麽樣拖車?”

“呃,還是爬拖比較安全,還能加快速度。”羽隊長不假思索的說。

“不過,”劉曉強想了想說:“爬拖好是好,可昨天把所有的鐵絲都用完了,現在沒辦法固定汽車了。”

“哦……”他一時語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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