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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被撕裂的野馬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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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被撕裂的野馬群

在凹凸不平,跌宕起伏的車前方側面,有一片翻著紅光的雪地上,落滿了密密麻麻的飛鳥,並伴有震耳欲聾的吵鬧聲。天空中還有許多鳥,在盤旋著減低高度降落,選擇降落的地方,一圈一圈的螺旋布滿天空,形成了眼花繚亂的布景,在夕陽下隨意擴張。

已經降落的鳥異常興奮,看到空中又要降落的同伴,回頭大聲的叫喚著,嘶鳴著,還蹦蹦跳跳上下飛舞,不知是在歡迎還是在對罵?上下的鳥都拍打著翅膀相互攻擊,更有甚者伸出鋒利的爪子,撕扯對方羽毛,被撕扯下來的羽毛觸目驚心,到處飛揚,歇斯底裏喧洩著吵鬧不休。

有些原本已落到雪地上的鳥忐忑不安,看到從空中降落下的鳥如臨大敵,急忙煽動翅膀騰空起飛,飛到別的地方去了,是不是它們也講禮讓有序?尊老愛幼?還是拳頭大的說了算欺大壓小?持強淩弱?不得而知。反正是烏泱泱一片的鳥兒們熙熙攘攘,落的落飛的飛,滿目全是擲地有聲舞動的翅膀,熱鬧的景觀聞所未聞,讓人看著有些吃驚。

劉曉強往前撲著身子看,疑惑地說道:“嘖嘖嘖,隊長,這麽多鳥聚在一起世所罕見,聲勢太過浩大呀?太壯觀了,是不是開公判大會?或者在示威游行?還是再選舉新的領導或者鳥王?或者是在傳達鳥王的最高指示?還是在一起搞大合唱?咦,它它,它們不可能暴動吧?或者向我們宣戰吧?”

“哈哈哈……”羽隊長一聽狂笑不止,看了他一眼說:“你小子想象力夠豐富啊?蠻有創意麽?說明你還沒有忘記咱們在無人區是時,受到鳥的攻擊狼狽逃竄的事?你師傅身上讓鳥兒們拉了好幾泡屎,氣的他想用炸藥把那鳥湖摧毀炸掉。嗯嗯,高原那些鳥是水鳥,以水為生,以魚為食,這些鳥難道是雪鳥?以雪為食嗎?這就超出認知,太奇怪了吧?嗯——把車開過去看看?我們也見識一下這世界真奇妙的一幕開開眼界,了解一下大自然超乎想像的奧秘。”

“啊——別別,別過去隊長,這麽多的鳥,要是向我們攻擊,我們跑又跑不過它們,打又無法打,我們可要遭殃了?再說了,讓鳥把解放軍追著跑,讓人知道了會笑掉大牙哦,別過去了,” 劉曉強緊張地說。

“切——怕什麽?”羽隊長瞪了一眼:“你剛剛說過的話可忘了?兵來將檔,水來土掩,這麽壯觀的場面,我們不去身臨其境見世面看一看,了解一下,會終生遺憾。別怕,我們的汽車就是堡壘,對付鳥兒們綽綽有餘,就是高射炮打蚊子,不在一個層面上,鳥不可能把我們的汽車摔碎了,吞到肚子裏去,把武器準備好,把車靠過去。”

杜一波聽到羽隊長的命令後,心裏也有些發毛,不想把車開到不知道狀況的鳥群那裏去。可隊長的命令豈能違抗?叫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不然的話,你就什麽也別幹了。

什麽叫令行禁止?什麽叫服從命令?軍人的素質又到哪裏去體現?下級服從上級,這是紀律條列裏所規定的鐵律,身為軍人,服從命令為天職,從當兵的那一天就開始學了,從古至今始終如一。

杜一波心裏有多少不情願,那是他自己的事,隊長要你把車開到鳥群跟前去,就得開過去,即時危機四伏的魔窟,也得睜著眼睛赴湯蹈火,沒有選擇和退讓的餘地。他還是有些尿性,咽了口吐沫,硬著頭皮往前開,誠惶誠恐的渾身都在顫抖,不害怕就不是正常的人。

鳥群離車道有很遠的距離,駛離了車道的汽車加足馬力,用不了幾分鐘就到了成群結夥躁動不安、上下翻飛,喧鬧聲震耳欲聾的鳥群跟前。平時在空中飛翔的鳥,看起來並沒有多大,也非常的優美漂亮,但它們落到地上後拉近距離看,卻顯得那麽的巨大難看,羽毛的顏色也不純正,花裏胡哨雜亂無章,色彩五花八門,有紅有黃有白有灰,所處的位置不同,仿佛是破爛不堪的補丁一樣,不美觀的百衲衣。

看到有比它們還要巨大的入侵者汽車威風凜凜,旁若無人到來,把它們當空氣一樣不存在直面向前,自知者明的它們不是對手,不得不知難而退讓路,或淩空飛起,或挪到別的地方,它們個個的嘴上頭上爪子上,都沾有鮮血,每走一步,雪地上就有血跡留在那裏。

有些強悍的鳥,還拖著整塊還在流淌著血的肉在相互爭奪打鬥,誰也不示弱,血水四濺。鮮紅的血流到哪裏,就把哪裏的積雪染的一片紅,整個這一片被血染紅的雪地,也有幾百米寬度,看起來非常恐怖,濃烈的血腥味,彌漫在空氣中令人作嘔。

坐在車裏的三個軍人,被眼前的恐怖所震撼,稍無聲氣在看著眼前的一切。空氣裏讓人發嘔的血腥味,各種大大小小的食肉鳥,都爭先恐後搶食著它的美味,黑顏色的更黑,白顏色的變成了火鳳凰,黑白相間的變成了紅白相間,不愛惜羽毛醜陋至極,為了飽餐一頓,有失儒雅。

劉曉強驚恐不安說道:“啊——野馬群哦。隊長,我我,我們早上拯救的野馬群,讓鳥兒們吃掉了,我們把鳥兒們打跑吧?”

“哦——別打,這是它們自己左鄰右舍的事務,與我們無關,我們也不要幹涉它們的內政,生生死死,它們自己說了算。”

“哪——鳥兒怎麽會撕碎野馬群呢?太不可思議了?”

“切——鳥兒們當然不能把野馬群撕碎,撕碎野馬群的兇手,是主宰這片草原的最高統治者。”

“哦——最高統治者?這這這,這裏還有至高無上的統帥?開開,開什麽玩笑?”

“嗯嗯,這可不是開玩笑。世界萬物環環相扣,相輔相成,互相依賴才能生生不息。物盡天擇,沒有了鬥爭與追逐,一切生物都會消失,也會失去存在的價值。”

“哦——隊長,誰誰,誰統治這片草原?誰這麽殘忍?” 劉曉強驚愕的說。

“狼群。”羽隊長自言自語的說:“狼是這片草原的統治者,也是保護神。哦,現在才明白,我們過來時碰到的狼群,就是奔野馬群來享受饕餮盛宴的。白雪覆蓋了大地,讓所有的動物都生存艱難,面臨生與死的考驗。在這場考驗面前,首先遭殃就是數量龐大的食草動物,它們像割草機一樣,吃不到被雪埋住的草,必然會餓死凍死,可它們的死,給食肉動物們帶來了生機,養育了另一種生物。你看眼前的這一切,首先是狼群吃過了,才能輪到鳥群吃,鳥群吃過了,還會有別的動物吃環環相扣,物盡其用,一點都不會浪費,這就是神奇的大自然。”

“咦——隊長,這群野馬都是讓狼吃了嗎?這裏是不是再也沒有野馬了?”

“切——怎麽可能?不看野馬被狼吃掉的都是些老弱病殘嗎?那些看到我們來就跑掉的野馬,是不會被狼吃掉的。你再看,我們放到這裏的草都不見了,就說明被它們吃掉了。狼群到來時,牠們已跑得無影無蹤了。再說了,這麽遼闊的地域物產豐富,這裏的野馬群也不止這一群,還會有很多群,我們以後還會遇上,說不定還會遇上規模空前,遮天蔽日的黃羊群呢。”

“啊——黃羊群?哪哪,哪是個什麽樣的羊群?隊長?” 杜一波問道。

“嗯——黃羊群,就是這裏的野生羊,數量巨大的驚人,每群都有成百上千過萬只,一年四季逐水草而生,不斷遷徙,也就是草原上的流浪漢,走到哪裏就像割草機一樣,就會把牧草洗劫一空,是草原上的一大害。要是有幸遇上的話,看起來非常壯觀,就像我們在無人區遇上的黃羊藏羚羊一樣鋪天蓋地,數量大的驚人。”

“哎呀——隊長,”劉曉強一臉神往的說:“你你,你說的黃羊,是不是我們在高原時,打著吃過的那種黃羊?”

“就是那種黃羊,這裏的黃羊也和它們一樣,是同屬於一個家族,是非常興旺的一個家族。”

“嘖嘖嘖——隊長,提起高原無人區時吃黃羊肉的香味,想起來就會讓人流口水。三四天時間裏,我們天天能吃到黃羊肉,一天的辛苦都不覺得累。哎呦呦,只可惜天氣太熱,無法儲存,只吃了那麽幾頓,就再也沒機會吃上了。”(詳見上卷)劉曉強神往的說。

“呵呵——有福不可重受,好事不可多得,天天有哪好事,哪好事也就不稱其為好事了。” 羽隊長在說著話的時候,看了看被狼群摔碎了的野馬殘骸,又被鳥兒們爭相進食,覺得有些太過殘忍了,血腥的不敢多看,用手給杜一波示意了一下,他就明白了用意,腳下油門往下一踏,汽車發動機怪叫了起來,方向盤輕輕一轉動,汽車就在鳥群中橫沖直撞了起來。那些嘴上叼著肉滴著血的鳥禮讓三先,急急避讓,唯恐避之不及,轟隆隆騰空而起血肉橫飛,勢不可擋。

沖起來的汽車,駛向來時的雪槽時,太陽也只剩下半邊臉了,耷拉在地平線上憋紅了臉,也想最後看一看它所照耀過的大地上所發生的事,是時空見慣的常事?還是另有創意的新鮮事?好給它即將要去照耀的大地做個比較,長長見識,哪裏的故事更精彩。

就剩半拉臉憋紅了臉的太陽紅光滿面,大地上紅光普照一片火海,看著不同的色彩,還是有些戀戀不舍,卻經不住已落下去那半拉臉撕扯,也毫不猶豫落下山去了,把還沒有看清楚的大地用黑布蓋起來,等待明天再看,怕被人偷了去似的。

大地上發生的事太多,要想弄明白,也是件挺不容易的事。如果能學會睜一眼閉一眼的心態,許多煩惱就會省去,同時也會少去許多精彩,這事古來難成。該發生的都在發生著,要想知道其中內幕,就得親身去體驗,別無它法。

落日的餘輝壯觀無限,天地間交相輝映火海一片,只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眼看著的雪地,被黑夜拉起的黑幕所鋪蓋,那些潔白如新的雪不再明亮,變得漆黑一片。

行駛在黑暗中的汽車兵們,還沒有到達駐地,仍在雪地裏奔馳,速度可比白天時就慢多了,天黑路難行。汽車的大燈雪亮如柱,刺破黑夜,照著前方的路,被照亮的雪地,反映著汽車燈光潔白透明,急速往後換著位置。

汽車裏坐的人們,不甘這枯燥的沈靜,也不被汽車燈光下的雪景所吸引,目力所及的黑暗,更引不起他們興趣,更有些陰森恐怖,那些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仿佛都一古腦隱藏在黑暗之中伺機而動,想想都不寒而栗。

劉曉強取出煙來,給大家都點著後說道:“嗯——隊長,你說的黃羊群,在這裏真的有嗎?我們能不能見到?我們能不能打?我們打了黃羊,會不會違反紀律?引起這裏牧民的不滿?”

“不會的。黃羊是野羊,又不是誰家的私有財產。所有到這裏的人,都有權利為了生存,去讓黃羊為人作貢獻。況且,野黃羊是居無定所的流浪漢,也是草原一大害,有它的存在,就會給草原造成威脅。”

“哦——哪是為什麽?野黃羊又不吃人,是食草動物。”

“切——黃羊不吃人,可吃草,太多的黃羊把草吃完了,就把草原吃成沙漠了,這裏的牧民放養的家畜,就會因沒草吃而倒斃。所以,這裏的政府都提倡打黃羊,前幾年我來這裏的時候,這裏的駐軍,年年到過年的時候,就派兵到這裏來打黃羊,一打就是好幾十車,你說多不多?年年打,也不見黃羊少到哪裏去,還有增無減。”

“啊——年年打?怎怎,怎麽能不少呢?”

“嗯嗯,因為這裏太遼闊了,人們打的那幾只黃羊數量有限,簡直就是淪海一粟,微不足道,對黃羊裙的數量和種群構不成致命傷害,無足輕重。嗯——你忘了我們年前在抗旱救災中,我讓你們抓野兔的事了嗎?”

“哦——呵呵——哪能忘嗎?一生都忘不掉的事嘛?嘻嘻,抓野兔的那幾天,是弟兄們最開心的日子了,每天送完水,就急著去逮野兔,把寒冷和疲勞都在逮野中忘掉了,那個開心,也有些太開心了,哈哈哈……”(詳見上卷)劉曉強高興的說。

“我們抓了幾千只兔子,當地的老百姓還歡迎我們去抓。兔子對草場的破壞太大了,不容小覷,它到處挖洞破壞植被,繁殖又快,把老百姓家畜的草被兔子給吃光了。老鄉們也想抓兔子,可沒有我們奇思妙想的辦法,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呵呵……隊長,你那個挖坑逮兔的辦法可真過癮?咦——我們走了,坑就留下了,鉆到坑裏的兔子,也讓老百姓拾走了,太可惜了。”

“哼哼——想什麽呢臭小仔?那兔子是你們家的呀?誰吃都是吃,不要暴珍天物就行,就像這裏的野黃羊一樣,是老天的恩賜,大家所有,人人有份,誰能逮到誰吃。”

“呵呵,說的是隊長。嗯嗯,黃羊你也能逮住?不用槍打?”

“切——那當然,用槍打的話,還有什麽水平?那就不叫能耐了,要的就是徒手抓羊,那才叫新鮮刺激,那才叫本事,才會留在我們心中成為永遠都抹不去的美好記憶。”

“哎呦呦,牧民的牛都凍死不少了,他們已經夠慘的了,再讓你吹死一部分,你讓他們活不活了?是不是我們也沒災可救了?準備早些返回呢?”劉曉強指桑罵槐戲語道。

“哈哈哈……”劉曉強話裏有話,羽隊長笑著拍了拍他說:“呵呵——你小子還是對我沒信心?說明你娃太年輕,對我的了解不徹底,只停留在表面上,或者某一區域,有失偏頗啊?且且,抗旱的時候,一個平平常常的挖坑逮兔,就讓你們目瞪口呆,大呼小叫,說明你們太沒見過世面了,那算得了什麽?不過是一個小小把戲,沒有多少含金量,在我眾多的手段裏頭,算不得上乘絕學,只能是露了冰山一角,不值一提的能耐。” 羽隊長自吹自擂。

劉曉強看了看沾沾自喜的他,心裏還是沒有多少了解。挖坑逮兔的辦法已經過去了,現在想起來也沒有什麽神秘可言,只不過是過眼雲煙,時過境遷後,好奇心自然就沒有了,技術含量更不存在,難道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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