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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超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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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超 越

劉曉強最初到來時,狂妄自大的杜一波不屑一顧,不知悔改,還是我行我素,一副目空一切的姿態,根本就不把個頭年齡都稍遜一籌的他放在眼裏。

劉曉強不是池中之物,小小年紀卻是功成名就,光環縈繞,經過高原一行,已經成為全軍區學習的英雄人物,足以讓人羨慕不已,敬畏有加,當了排長後感覺新鮮,自然是嚴格要求自己奮發圖強,事事敢為人先,力爭盡善盡美,怎麽能容忍不出操的兵在他手下飛揚跋扈?這不是挑戰他的逆鱗嗎?豈有此理!

連續兩早晨不出操的杜一波,還是有些忐忑不安,一試身手後感覺良好,覺得新來的排長不過如此,不是三頭六臂的哪咤鬧海,更不是托塔天王,養尊處優的好日子還可以高枕無憂,繼續延續下去,正在他得意的時候,第三天早上的劉曉強有了反應,只是不溫不火輕輕地問了一聲:“同志,你出不出操?”

杜一波一聽笑話不是?還用得著說嗎?不屑的瞪了一眼,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他的床就被踏翻了,並把他的被子衣服扔出門外。劉曉強強壓火氣,指著他鼻子,字正腔圓的吼道:“大爺,我排裏不需要你這樣的兵,想當爺,換個地方,滾吧。”

敢在太歲頭上動土?不想活了?被激怒的杜一波不是羔羊,占著人高馬大的優勢,怒從膽邊生提起拳頭,就給比他矮一截的排長打過去了,他的拳頭還沒有落下,卻被身材矮小的劉曉強施魔法,擡起腳就踏翻了。

知道自己在個頭上有劣勢的劉曉強一招得勢,絕不會給對手有可乘之機,還沒有等他翻起身,恰如其分的一只腳橫空出世,鬼使神差,不偏不倚踏在杜一波的脖子裏動彈不得。

劉曉強大聲的說道:“哼哼,小子,見過橫的,沒見過不要命的吧?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麽貨色?混江湖,要有本錢才行,實力是第一要素,就你這拿不出手的兩把刷子,還想當大爺?忒有些裝傻充楞,不知羞恥,自不量力了吧?哼哼,你爸爸是軍長,可你是一個兵,這裏是軍隊,不是療養院,想睡覺可以,得換個地方去睡。我告訴你,你想要當好這個兵,就乖乖收起想當大頭兵的這一套循規蹈矩,遵守部隊紀律,服從命令聽指揮,別給我找茬,不然的話,我現在就打電話叫你爸爸來把你領回去,我這裏不需要你這樣的爺。告訴你,我見過的軍長多了去了,比軍長大的大官都見過無數。你身為軍長之子,不知道自尊自愛,沒有一點虎父無犬子的軍人傳承和氣節,你當這個兵,只能是丟人現眼,丟盡你爸爸的臉,同時也丟盡了高幹子女的臉。哼哼,杜一波我告訴你,你有什麽本事就放馬過來,我劉曉強要是在你面前低下頭,我就脫軍裝滾回我家去,而你這三腳貓的花拳繡腿,也絕不是我對手。哼哼,就憑你現在的這種不健康的狀態,想和我比拼,再學上兩三年以後看是不是一根蔥?今天早上的操出不出都在於你一念之間,決定著你我以後還有沒有再說話的機會,何去何從看著辦?呵呵,不相信馬王爺三只眼,就讓你見識見識是怎麽回事,曉得不?哼哼——”

劉曉強帶著隊伍出操去了,驚駭不已的杜一波被震住了,思前想後一合計就全線崩潰,“全軍覆沒” 了。看看他的氣勢,根本就沒有把他這個軍長的兒子放在眼裏,留下的話更讓他心驚肉跳。這個兵要是當不成,讓橫刀立馬的父親知道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父親一生南征北戰,戎馬生涯,剛正不阿,嫉惡如仇,是他心目中崇拜的英雄,從骨子裏就有些懼怕,可自己現在不思進取混成了什麽?不知不覺中怎麽成了討人嫌的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要是和他對抗下去,看他的氣勢是說一不二,說到做到的虎將,那下場可就慘了?大事當前不糊塗權衡利弊,是每一個人都有的本能,傻子都知道怎麽算賬?

他稍微一思考,對峙下去沒有勝算,翻起身急急忙忙穿好衣服,紮上腰帶,就連扔出去的被子都來不及收拾,連滾帶爬出操去了。一個小小的士兵,敢和堂堂的頂頭上司排長比拼,從身份和膽氣上就失了一成,再加上劉曉強顯赫的背景,更有他在地方時當過街頭霸王古惑仔的經歷,敢和亡命之徒的地痞流氓對抗,他的魄力和氣勢自然就強勢,別說一個杜一波,就是十個都不是對手。

關鍵是沒道理可言,自然就壯不起膽來。拿什麽抗衡?每天的早操,是條令條例規定,不是那個人為了為難你而強加,當兵不出操,讓老百姓出操啊?這道理說到哪裏去都站不住腳,這是最大的短板,更何況目中無人,以下犯上和自己的頂頭上司排長對抗,能有好果子吃嗎?

自知理虧的他,還算是有點良心發現,自知之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否則,哪有他的今天?早就掃地出門,哪裏來哪裏去了。從哪以後,當頭棒喝的他猛然醒悟,百舸爭流,事事爭先,表現好的天翻地覆,只爭朝夕,更害怕排長竄同隊長同流合汙,讓他這個兵當不成,那可就大意失荊州,無顏見故人,會成為一生一世的傷痛。

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只有改變心態,從頭做起,把原來的一切不良習慣,在劉曉強眼睛裏容不得沙子嚴厲的目光中,不留後患都扔到陰溝裏去了,去年羽隊長私自出兵,去解救被大火圍困的駐地村莊老百姓時,他奮勇當先,表現出眾被燒傷,卻無怨無悔,本來可以立功,卻被劉曉強改成嘉獎,不讓他有驕傲自滿的本錢。後來的抗旱救災中表現突出,卻真的立功了,成了車隊的骨幹力量。

立了功的杜一波心潮起伏,難以平靜,思前想後感慨幾許。同樣是當兵,卻不能同日而言,原來當的哪是啥兵?渾渾噩噩不思進取,放任自流自以為是,浪費時光不說,還差點成了過街老鼠威風掃地,無地自容,現在又當的啥兵?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神經病,在給他爸爸報喜立功的時候,戎馬一生的父親,竟然感動的老淚縱橫,讓他震撼,同時,自己也感到了無比自豪。

父母不圖兒女為家做出多大貢獻,可為家爭得的榮譽,讓全家人臉上光彩無限,自己覺得也成了一個有用之人,在喜悅的同時,能不更加的自律自強嗎?脫胎換骨,是要付出代價,能成為標兵人物,談何容易?不脫下幾層皮,在這百十號人的車隊裏想出人頭地,鶴立雞群,門都沒有。

現在的杜一波,可是車隊裏名副其實的兵王,隊長時不時乘坐他的車以資鼓勵,就是對他的肯定,讓其他人羨慕不已,成就感自然也是溢於言表,春風得意的虛榮心,不經意間就會流露出來,輕飄飄的找不到北了。

向導坐在第一臺車裏,把車隊帶到一個用鐵絲網圍成堆著像山一樣大的草堆旁邊停下來,厚厚的積雪沒及膝蓋,草垛上更是誇張,積雪厚度超乎想像,仿佛一個巨大的蘑菇。這裏早已聚集著幾十個人準備裝車,看到車隊到來,他們指揮汽車停靠在草堆邊依次排開,五個人一組配合默契,井然有序往汽車裏裝草。

用草繩捆成大捆的幹草,裝起來用不了多少時間。幹草體積大重量輕,裝滿一車還不到兩噸,對承載五噸重的汽車來說算不了什麽。為了多拉草,就只能往高裝,看起來汽車就有些頭重腳輕根底淺的味道。

積雪覆蓋的草垛規模龐大,占地面積有幾十畝,儲存在這裏蔚為壯觀,裝車的人熱情高漲不畏嚴寒,在他們努力下,一陣功夫,二十多臺車就裝好了,車上又坐上了新的向導,往哪裏去,都是既定好的任務,用不著再考慮。

車隊朝著與來時不同的方向背道而馳,駛向了雪海深處,這裏沒有路,只是一個方向。積雪的深度埋住了汽車輪胎阻力很大,速度上不去,在這只看到積雪看不到路的雪海裏,就像摸著石頭過河一樣,不知道哪裏有坑?哪裏有溝?就是想把速度提高,心裏全是沒有把握的感覺,腳下的油門就有些心驚膽顫,不能踩到底留有餘地。

羽隊長還是坐在最後一輛車上,看著行進的速度不理想,估計著路途遙遠,心裏還是有些著急。按目前這種速度跑,到達今天最後一個救助點的車等返回駐地,不能說到明天天亮,起碼也是不到深更半夜回不去。

在白茫茫雪海中行車,大白天還能勉強看出方向,還能看得出哪裏能行車,哪裏不能行車,可是黑夜裏怎麽辦?就是前面有懸崖,從汽車燈光裏都看不到。還有存在意想不到的危險,那就更是防不勝防了。

巨大的雪坑能埋住汽車,還有能吞噬汽車的山澗大溝,更有猛獸和恐懼心理,會讓人精神崩潰。羽隊長想到這裏,想督促開路的頭車加快速度,側頭對杜一波說:“超車。”

悠哉悠哉開車的杜一波聽到超車命令,心中就有些發毛了,前車壓出來的車轍,後面車都小心翼翼在車轍裏跑,及安全又省勁,如果要超車,就得另辟蹊徑,面臨的風險就會接踵而來,雪坑雪溝自不必說,能不能超越這幾十臺車,還是有些望而生畏。

心中沒有把握的他權衡利弊,隊長的命令又不能不執行。命令如山倒,不管理解不理解,或者心中有多麽懼怕,身為軍人,執行命令是天職,由不得絲毫猶豫。滿心疑惑的他,把方向盤一打,汽車離開了車轍,行進在毫無損傷,布滿沙漠波紋一樣的雪地裏加油沖車,增檔提速。

雪太厚,阻力自然就大,沖起來的車速在擡油門換擋空間,速度急劇下降,等到換上擋再加油時,速度已經不能適應新增檔位的需要造成拖檔,動力嚴重下降,不得不把吃力不討好增上去的檔位再換低一級,不然的話,動力不足就憋死引擎停車了。

反覆幾次沖車增檔不成的杜一波,感覺到在隊長面前有些丟人現眼,慌亂中更顯得慌亂,無所適從,而他前面的車跑得比他更快,想超越門都沒有。不動聲色的羽隊長,一看他手藝有些太臭,別說超車,就連跟上車隊都有些吃力了,就大聲的呵斥:“臭小子,你這也叫開車,停車。看你那熊樣丟不丟人?平時牛皮哄哄不好好學,自以為感覺好的沒有對手,想讓你在弟兄們面前露一手的時候,你卻狗卵子上不了席,出手露肘子,你臊不臊?丟人就丟到姥姥家了,臉上也能掛得住?哼哼,看看本隊長給你露一手什麽叫開車?什麽叫威風?什麽叫望塵莫及的仰視?什麽叫高人一籌,一招鮮吃遍天?且且,就你那開車的水平,只能在平路上扶著方向盤跑還行,就連老些的狗,在方向盤上掛個燒餅,牠都比你開的好……”

滿嘴跑火車的他,一邊損杜一波,一邊換到駕駛位置上掛檔沖車,提速增檔,不到一分鐘時間,就把汽車速度提高到了四檔位置,穩住油門風馳電掣,而車隊的速度都在三檔上。

羽隊長另開辟的路,離車隊有上百米距離,他害怕萬一有什麽意想不到的障礙和不測,高速行駛的汽車猝不及防撞到別的車上,也不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不然的話,他技術再高,都把人丟得找不到毛了,他在車隊裏稱王稱霸的車神位置,就岌岌可危了。

老兵油子的他聰明過人,耍起心眼子和小聰明來,車隊裏無人可比,再加上他多年的經驗和閱歷,還有熟能生巧的嫻熟技術,能把汽車開上天去,只是缺了一對翅膀,這可不是吹。就看此時他開的車,在波紋起伏的雪地上劈波斬浪,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艘快艇,車頭撞起的積雪到處飛濺,漫天飛舞,就像激起的水幕,把汽車包圍在裏頭。

車後面揚起的雪塵風煙滾滾來天半,像一個巨大的尾巴沸騰著,彌漫在天地間,還有汽車輪胎甩到空中的雪塊,仿佛天女散花般高空拋物,四處飛揚,恍惚間就是一艘飛奔在萬頃波濤中的沖鋒舟,在浪尖上舞蹈,激起的浪花好似少女迎風飄揚的秀發,絲絲縷縷飄逸嫵媚,性感迷人,招搖過市。

超過車隊時,驚駭的弟兄們睜大了眼睛,詫異的無不為之驚嘆,他們不用猜就知道是隊長的脫手秀,除此之外,其他人沒有這樣爐火純青的技巧,只有望塵莫及了。

他為何如此瘋狂飆車?難道有什麽火燒眉毛的軍情大事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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