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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感冒發燒(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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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感冒發燒(一)

看完信有些口幹舌燥,端起杯子舉起來,底朝天了都沒有喝上一口水,提起暖水瓶輕飄飄,搖了搖空空如也。無奈擡起手挽看了看表,已到了淩晨三點鐘了,就是開水爐都封火了,夜深人靜不可能有開水。

他咽了口幹澀的吐沫,舔了舔嘴唇,突然想起每一天責無旁貸的查鋪查哨還沒有履行,急忙穿上皮大衣,戴好皮帽子皮手套全副武裝,拿上手燈關閉了臺燈,毫不猶豫沖進了寒氣襲人的黑夜裏。

塵埃還沒有徹底落定不清澈,繁星燦爛的夜空中少去了許多星星,有幾顆特別明亮的星星就像死魚眼不眨也不閃,靜靜的直眉瞪眼看著,仿佛惡狠狠的審視罪犯,時間長了還有些森人的味道。月亮就像落滿塵土的盤子,臟兮兮的不明亮,掛在那裏顯得有些失意落魄,清冷的毫無生氣。

黑暗中行走的他沒有打開手燈,快走到大門口時,突然從黑暗中傳出來一聲大喝:“口令——”

“飛雪——”最近一段時期的口令都與雪有關系,什麽大雪、小雪、白雪、飄雪、暴雪等等。良好的願望能祈求上蒼能早一點下雪,結束這裏的旱情,就能完成任務了。

站崗的兵是陳福明,看到是隊長過來查崗,立正敬禮後報告到:“報告隊長,一切正常,請指示。”

他的話聽起來不正常,有些哽咽的味道,羽隊長心生疑惑,打開手燈看了看他,臉上明晃晃兩道淚痕在燈光下特別清楚,眼睛裏湧滿淚水,燈光裏熠熠生輝清晰可見。

羽隊長一看渾身一顫,關掉手燈掏出煙來,扔給他一根點著後吸了幾口煙“呼……” 他不知道說些什麽?不知道陳福明家裏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傷心的在黑夜裏獨自流淚,釋放自己的傷感,也不想讓別人分擔他的痛苦。

一根煙快抽完了,兩個人還是默默無言,也不能就這麽沈默下去吧?羽隊長嘆了口氣,幽幽的就像自言自語:“嗯嗯,哥們,我能為你做些什麽嗎?”

“吸吸吸,不,隊長,你整天家有操不完的心,面面俱到夠破煩了,我自己的事會處理好的。”

“嗯——那好,就應該自立自強,自己的眼淚自己擦,自己的傷口自己舔,打掉牙合血吞,就能在隱忍中成長壯大起來。一個人的心胸格局,都是在委屈中撐大的,還要學會與人分擔傾訴,派遣自己的無奈,釋放壓力舒緩情緒,擦幹眼淚繼續出發。嗯嗯,克服不了盡管來找我,我與你共同承擔,共同進退。我到別處看看,按時交接班,跺跺腳多活動,別凍壞了。”

“是——我知道隊長,謝謝關心,放心吧,我和你是同年入伍的老鄉,絕不會給你增加負擔,和你一起堅持到底。”陳福明口氣決絕的回答道。

羽隊長轉身離去後,心裏面總覺得堵得慌,就像有什麽東西吐不出來憋得難受,提起拳頭在胸脯上錘了幾下也不見好轉。到每個班走了一圈,平時司空見慣,忍俊不止的放屁咬牙打鼾聲少了許多,多少人沒有睡踏實,碾轉反覆考慮困擾,這都是讓家裏來信鬧的,哪個人沒有喜怒哀樂的愁和苦?這就是活生生的現實生活。自己的苦惱自己受,別人代替不了,忍受不了給誰說去,唯有自己死扛到底。

從車場裏往回走,突然感覺到身上有些發冷,還有些皮麻骨酥的難受很不舒服,走到一片寬敞處放下手燈,脫下皮大衣擺起架勢,虎虎生風打了一套軍體拳,想讓身上發出汗來,十幾分鐘後氣喘籲籲,感覺到全身熱起來了,汗腺打開快要流出汗來了,可渾身肌肉關節疼痛並未消失。這是怎麽啦?他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自己給自己診斷起來。

受傷的腿傷口處沒有特別痛感,身體其他地方也沒有明顯的不適感覺,只是肌肉酸楚顫抖。搖了搖頭,跺了跺腳沒啥大礙,披上大衣拿起手燈,返回隊部上床就寢。

透支了體力的辛勞顯而易見,剛剛把身子放到床上,瞌睡就像電燈開關一樣一拉就著,夢境撲面而來。夢裏面全是驕陽似火的沙漠戈壁,連一點陰涼都找不到逃無可逃,赤裸裸在太陽下暴曬,口渴難耐無處躲藏,走到哪裏都有一團火如影隨形,不棄不離,烤的他口鼻冒煙,夢想著飲一杯冰冰涼的涼白開該是多大的享受?

怎麽會沒有水?怎麽可能嘛?他口渴難耐找水喝,水袋裏空空如也,水罐裏怎麽也沒有水?這話說的?拉水的部隊怎麽會沒有水?抗旱救災還怎麽救?奇了怪了?猶如附骨之蛆的一團火步步緊逼,越燒越旺,烤的他實在是沒有辦法了,嘴一張就是最順口的兩個字蹦出來:“黑子——黑子……”

接連不斷的喊聲驚醒了旁邊的丁指導員,他打開燈一看吃了一驚,羽隊長雙眼緊閉,滿頭大汗喊聲不斷,驚駭不已翻起身下床去,把他連推帶喊叫醒過來了。

醒來後的他燈光刺眼,怔怔看著指導員發呆癔癥,霧裏霧中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舌頭幹的就像鞋刷子,想說什麽也不聽使喚,迷迷澄澄用手指了指門背後的水桶,指導員回頭一看明白了他想喝水。

大汗淋漓的他,滿頭滿臉都是汗水,指導員取過毛巾遞給他說:“咦——你怎麽了?大呼小叫的是不是做惡夢了?”

“有有,咳咳咳……有一團火緊追不舍把我烤熟了。咦——我們的拉水車怎麽都沒有水麽?你說怪不怪?”

“啊——你做夢都在為水而戰,可見你對水的渴望,就像這裏的災民們一樣。”

“嗯嗯,這就是幹什麽愁什麽。咦——不對,我的手怎麽在顫抖?渾身也有些顫抖?”

“啊——你是不是病了?我摸摸你的頭。哎呦呦——我的老天爺,咋這麽燙?你是在發高燒。”

“哦——我我,我就感覺不合適,渾身不舒服冒火,這可怎麽好?天靈靈地靈靈,可千萬不能有病呀?任務這麽重,哪有時間生病麽?嘖嘖嘖,要是病倒可就損失慘重了,怎麽辦呀?嗯——麻煩你把水桶裏的水舀一缸子過來降降溫度,高燒下去機器燒壞了。”

“啊——這這這?這怎麽可以?熱脹冷縮你不知道嗎?冷水一激會激炸機器。”

“且——不會,喝幾缸子冰水就好了,麻煩你幫我舀一下。”知道狀況的羽隊長,口氣決絕的說。

丁指導員拗不過,拿起缸子正常往水桶裏一伸,沒想到“咣當”一聲嚇了一跳,吃驚的說:“哎呦呦——水都凍住了,怎麽個舀發?”

“哦——嗯嗯,找個東西捅一捅就好了,凍的又不是太實。”

“哎呦呦——屋子裏都凍冰了,你們過的這是什麽日子麽?太艱苦了。”他說著話找到了門背後的鐵鍬,用鐵鍬把捅了捅水桶裏的冰,一指頭厚的冰還是有些承受力,叮叮咚咚一兩下捅不破。

舀了一缸子帶著碎冰渣的冰水,羽隊長接過後喝了一口,立刻就感到了徹骨的寒冷,牙齒受不了鉆心疼,僵持了一會才忍過了難熬,適應了寒冷的牙齒把碎冰渣嚼碎了吞下去,聽起來清脆無比,仿佛吃大豆一樣擲地有聲。

高燒缺水的他迫不及待,連續兩缸子帶著冰渣的冰水灌進肚子裏,能不讓高燒降溫嗎?就像在自殘。折騰完了感覺良好繼續睡覺,還沒有睡踏實,起床號又分秒不差響起了,新的一天開始了。

無論你的心情還是身體怎麽樣,擋不住的朝陽無所畏忌冉冉升起,朝氣蓬勃。戰士們和太陽一樣按部就班一同升起,同樣豪氣沖天撲向了四面八方的救災點,盡管還有傷有痛,眼睛裏含著淚水卻熱情不減。

羽隊長渾身酸疼不想起床,賴在床上沒有去出操,黑子和劉曉強發現後就有些放心不下,出操完了後急急跑過來查看。不明真相的黑子一進門就罵開了:“吆喝——你娃是不是昨天晚上的酒沒有喝好,鬧思想情緒哩?哼哼,你要是想不通,今天不是還有晚上嗎?再來一次篝火晚會,接著喝不就完了,多大點事啊?看把你愁的賴在床上不起床耍潑,像個婆娘似的。”

“師傅,你就別叨叨了,隊長在發高燒。”

“啊?真的在發高燒?怎麽搞的嘛?昨天晚上還好好兒的,怎麽就說鬼就出鬼啊——不請示不匯報,俏無聲氣就發高燒了?這不是無組織無紀律的表現嗎?嗯嗯,過來我看看?這個毬娃子要變狗了。” 黑子的臭嘴不饒人罵罵咧咧,右手一模他頭,就像觸電似的渾身一顫,吃驚的說:“哎呦呦——真正的燙手?這這這——這可怎麽好?燒的不輕,這個毬娃真的變狗了。嗯——徒弟,你趕緊去找點燒紙來,我給他做個道場講點迷信就好了。”

“啊——師傅,你你不要鬧了,能管用嗎?”

“切——說什麽吶?當然管用了。嗯嗯,我們老家無論是誰頭疼腦熱了燒些燒紙就好了,快些去,不耽擱。”劉曉強信以為真,言聽計從,轉過身就要跑出去。

羽隊長渾身無力,病怏怏從床上坐起來說:“回來,別別別,別聽你師傅這個牛鬼蛇神草菅人命,胡說八道,聽了他的話,就看不見明天的太陽了。”

“閉嘴——胡說什麽?離頭三尺神靈,罵把你的罵,我給你娃拾掇一下就好了,可不敢胡說八道。”

“滾一邊去。好個屁?哼哼,有病不看醫生,讓你娃搞封建迷信活動,要是傳出去,我們還是軍人嗎?”

“切——屁的話,軍人也是人,只要能把病治好管它呢?誰愛傳誰傳去。躺下,躺好了唵,我給你做個道場法事。”

“你你?你還來勁了?哎呦呦——無稽之談麽?不可胡來。嗯——去叫韓老六弄一盆子蔥姜蒜的胡辣湯,那才是治病救人的祖傳秘方,別再搞歪門邪道了。”

“你你你?你這不是成心拆我的臺嗎?嘖嘖嘖,你這個倔驢,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一片救人切的一片好心好意,讓你娃當成了驢肝肺,不領情拉雞巴倒,我這就去叫韓老六給你做。咦——今天你出不出車?”

“哦——不出車幹嘛去?嗯嗯,你督促大家吃過飯就上路,安排好次序,出了問題我剝了你的皮。”

“切——把你死的愁,不用你操心,我都安排好了。趕緊起床洗臉刷牙,我這就去給你弄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去。”黑子說完急匆匆的跑了。

羽隊長一看劉曉強一臉關切的表情還沒有走,揮了揮手把他也攆走了,自己掙紮著下了床站起來,感覺有些頭昏腦脹,頭重腳輕,天旋地轉,走起路來東倒西歪,掌握不住身體重心。

鼓勵自己打起精神,勉勉強強洗臉刷牙一氣呵成,吃飯集合列隊,恭送指導員依依惜別。千言萬語的話別互致珍重,熱熱鬧鬧送上歸途離去,看著每一臺車駛離車場,才乘坐黑子為他準備的車踏向征途。

黑子看到他萎靡不振沒精神,不放心和他坐在一起,一路上好有個貼心照應。汽車裝滿水駛向了那片大草灘,搖搖晃晃顛簸不定,再加上濃烈的汽油味熏陶,高燒不退的羽隊長就有些受不了了。

韓老六給他做的胡辣湯酸辣適中,味道不錯喝了不少,身體不適不接受,不願意呆在胃裏面惹是生非,聚眾起義翻江倒海,想出來看一看天荒地老的大草灘有什麽沒什麽。他一臉痛苦表情,用鐵血手段都鎮壓不住犯上作亂的反胃,忍無可忍擡起手示意停車。

急急忙忙從車裏面踉踉蹌蹌剛剛下來,胃裏面壓力劇增,仿佛火山爆發一樣勢不可擋,他趕緊蹲下來在一個溝邊上,來不及做好準備張開嘴,噴湧而出的汙物畫了一道弧線飛流直下,潑灑在草叢中一片狼藉,臭不可聞。

嚇壞了的黑子扶住他拍打脊背,關愛的說:“哎呦呦,你你你?你娃不死吧?”

正在難受的他一聽,忍俊不止笑起來,擦了擦眼淚說:“哼哼,哎呦呦,我地媽呀?我死了連媳婦都沒有娶,沒啥讓你繼承不是?”

“哪哪?那就別死,娶了媳婦再死不遲。”

“呃——呃呃——你你,好——就就,就這麽辦,不死咱就好好活。唉——真有些渾身酥軟,眼冒金星活不成了。嗯嗯——你把高壓鍋水袋取下來,還有茶葉水杯子,中午午飯就在這大草灘擺開陣勢,吐出來多少,就要吃進去多少彌補虧空,要不然可就真的死定了。咦——這該死的高燒和我過不去,感情貼切還長在身上了?沒完沒了和我一較高下?哼哼,豈有此理?就讓他看看我的厲害。”

“切——逼話多得很?別叨叨了?給,把鍋拿上,我背水,讓車去送水。趙世琪,路上慢點走,過溝過坎要小心,下坡的時候要檢查完了制動方向萬無一失才可以,記住了唵?送完水就到這裏吃飯。”

“是,排長,放下吧,我走了。”

“去吧,快去快回。”黑子與手下的兵揮手告別。

震耳欲聾的發動機吼叫聲中,滿負荷汽車吃力的離去,羽隊長身體虛弱有些站立不住,扶住黑子依偎在他身上呼吸急促,踉踉蹌蹌艱難在大草灘行進。

黑子關切的問:“哎呦呦,這可怎麽好啊?你娃不要嚇我,感覺怎麽樣?”

“吸吸吸,頭痛頭暈,渾身酸疼,疲乏無力,口幹目赤,耳鳴……”

“咦——我怎麽聽的像藥盒子上寫的一樣?”

“那當然,對癥下藥就是這個感覺麽。咦——劉曉強這個臭小子哪裏去了?老漢我病成這個樣子了,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是不是不管我了?同情心有沒有啊?”

“哈哈哈……媳婦還沒有娶呢?就成了老漢了?你比那個娃才大了幾歲就敢倚老賣老?要上些逼臉唵。”

“切——大一天也是大,事實如此麽。嗯嗯,怎麽看不到他?臭小子是不是耍滑頭,今天沒出來?”

“怎麽可能?別胡說八道。他今天到那個什麽八鬥地公社去了,路途遠,吃過飯就走了。”

“哦——這差不多,這小子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娃,一顆歪扭七八的歪脖子樹不走正道,為非作歹,人神共憤,讓我們倆個人硬生生的給捋直了,他爸爸那麽大的官都沒治。唉——臭小子不呆在軍區享清福,跟上我們兩個人抗嚴寒鬥風沙吃苦受累,不知道咋想的?”

“呵呵——這就是人與人的緣分,他那麽好的條件,到哪裏去就像左門出右門進一樣方便,可走到哪裏也沒有和我們呆在一起開心快樂。你看他現在脾氣也改了,性格也變了,整天價就知道操心工作,看到整個車隊不合適的地方不怕事不怕人,敢說敢管,戰士們私下裏都說他是你的副隊長。”

“哦——確實如此。嗯嗯,這小子再吃上兩年苦,不要出什麽亂子,將來和他爸爸一樣有出息能當將軍,要是遇不上像我們倆個這樣愛他的上司,他娃就死定了。他那個驢脾氣目中無人,惹犯了不計後果,能把全世界毀了。哎呦呦,你都不知道我在醫院昏迷的時候,醫院要截掉我的腿保全性命,他不讓截,揚言說要是截了我的腿,他就炸平醫院。我醒來後才知道,他真的把炸藥都準備好了,嚇我一身冷汗,我這條腿硬是讓他保下來了,這份情可就欠大發了。”

“切——欠什麽欠?理所應當麽。哼哼,你還從狼嘴裏救過他娃的命怎麽說?嗯嗯,在高原時我派他來陪護你就警告過他,如果你少了些什麽,他自己就把你少了的東西取下來。如果你少了一條腿,他娃就不是一條腿的事情了,我就會滅了他,你信不信?” 黑子信心滿滿的說。

才走了不長一段路,羽隊長已經有些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體力不支了,白了黑子一眼說:“哼哼,你就吹吧?天塌下來我比你高子高哦。哎呦呦,我走不動了麽?在這裏歇一會,你到幾個坑裏看一看,有兔子就清燉,燒烤吃膩了。”

“切——歇啥呢?堅持一會,可別偷懶,把火點起來,我去找兔子。”

“啊——你你你?你這個驢咋這麽昧良心?有些同情心好不好?我好不容易生病了你知道不知道?還要我幹活?哎呦呦,我發高燒難受啊,你怎麽能不管我?哼哼——上次你病倒了,我把你抱在懷裏又是拍又是哄,就差給你餵奶了。”

“嘔,嘔嘔,你惡心不惡心?你有奶的話還能舍得給我吃?哼哼,點個火能把你掙死呀?”

“哼哼,我就不點,你不抱我不哄我,還讓我病怏怏的點火,沒門。蒼天呀,大地呀,我咋這麽命苦?遇上個不是人的驢,真正是苦瓜種在黃連地裏,苦到家了……”羽隊長撒嬌的在鬧,黑子早就笑著溜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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