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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軍事法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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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軍 事 法 庭

黑子剛一下車,開心取樂,故意使壞的羽隊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小趙莫名其妙的問道:“咦——師傅,你你——你揀到元寶了?這麽開心……”

“嘿嘿嘿……何止——” 他開心的說道:“嘎嘎嘎——這比揀到元寶還要高興,這次把他娃非輸慘得嚇死他不可,看他以後還敢給我犟嘴……”

“哦——真真——真的嗎?”小趙不明就裏的問道:“你你——你和他又打什麽賭了?你一定能贏嗎……”

“當然——”他一副穩操勝券的神態說道:“呵呵——贏他娃還不是小菜一碟呀?眼睛一眨,他就找不到北了。哼哼——我跟他打賭,今天雨非要停,他硬是不信。嗯嗯——想想老前輩諸葛亮能借東風,我就能借西風,把這滿天烏雲吹走,我們好出發。看這天氣,弄不好下午都能出來太陽呢……”

“啊……可可——可能嗎——”趙群裏看了看車窗外的雨,不可置否的說道:“師傅,這這這——這怎麽可能呀——哎呦呦——這次你輸定了,你看這雨還不小,哪有停的跡象?一個勁的在下,一陣還比一陣大呢……”

“哈哈……小夥子,這你就不懂了,沒有些必勝的把握,我敢和黑子打賭嗎?要是讓他占上風贏了,他那張破嘴,損起人來沒輕沒重,沒遮沒擋,什麽話都敢說,氣的死人都能詐屍,活人自殺都嫌遲呢……”

“可也是……”小趙是領教過黑子知無不言的“毒害” ,他無不擔憂的說道:“嗯嗯——師傅——你既然知道他那麽損,還和他打賭?萬一你輸了,他不是要把你欺負死嗎——前幾天為寫書的事,讓他占了上風,你看他那副小人得意的樣子,恨不得把你開除地球……”

“哈哈……”他不以為然的說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馬有失蹄,人有迷糊,防不勝防,常勝將軍哪裏有——嗯嗯——寫書的事未必不成,文章千古事,仕途一時榮,還是要斟酌斟酌。嗯——這一次,你就放心好了,孫悟空逃不出如來佛的手心,沒有他娃可乘之機,根壓根兒就沒有他發言權,好好出了這口惡氣。哼哼——你不信讓我?給點鼓勵好不好?我不會讓你失望。嗯嗯——那我就來教教你吧。你看現在的雲,是不是往東邊在跑?說明高空的西風很強勁,過不了兩個小時,地上的風就刮開了,雨就沒得下了。

我們家鄉彥語說:雲跑東,刮一場風;雲跑北,馬勺潑;雲跑西,稀汲汲;雲跑南,泡塌房,這都是很有科學性的。南北極是地球的冷庫,萬年不化的冰蓋,儲存著地球上三分之二的淡水資源,存有大量的冷空氣和水汽,雲要是從這兩個方向運動,那下大雨就是肯定得了。而東西兩邊,就沒有什麽了,是地球的腰,也是赤道,沒有什麽太過激烈的冷熱氣流交換,所以就不會有多少雨,這是自然現象,記住了,學著點。這是祖祖輩輩的先人們,在生活實踐中總結出來的,是自然科學。嗯嗯——能掐會算,料事如神的諸葛亮為什麽能借東風?是因為他會觀察日月星辰的變化,知道海上生成的臺風,會把東風吹過來,他只是會計算臺風登陸的時間,就把年輕氣盛,高傲自滿,不服人的周瑜活活給氣死了,明白嗎?嗯——等一會你看,只要有風吹來,這雨就不下了。”

趙群裏聽他這麽一說,覺得很有道理,但也是半信半疑。大自然的神秘莫測變幻無常,神鬼難測,就連科學家都一知半解,束手無策,何況不懂科學的他,就能料事如神?這有些太自負了吧?萬一失手,就會打擊積極性,難受好幾天。

時間毫不吝嗇,成敗得失都在時間裏醞釀發酵,喜怒哀樂自然是缺一不可,個把小時的時間,在“有心”等待的人心中過的好漫長。再漫長的時間總得過去,過去的時間孕育著期待,等待的就是一個變化。

僅僅才過了不到一個小時,“嗚嗚……呼啦啦……”的風聲如約而至,把汽車摧動的搖搖晃晃,凜烈的西風夾著不多的雨滴吹過來了。車上被冰雹打成一條條的篷布無依無靠,在風中各自為陣,像彩旗一樣獵獵飄蕩著,並發出“劈劈啪啪”的擊打聲,顯得極其興高采烈,真有些手舞足蹈的樣子。經過幾天的雨浸泡,氣溫下降了許多,吹過來的風涼嗖嗖,讓人不寒而栗。

趙群裏看到天氣的變化無不驚嘆,高興的說:“吆喝……哈哈哈……師傅,你你——你真神——你這次又把三班長給贏了……”

“呵呵……”他也高興的說道:“你別告訴他我為什麽贏他,讓他娃想去吧,把頭像破都想不到,可別出賣我哦——黑子這家夥可不是一般人,別看他沒文化,可心眼子靈活得很,還有他的感知能力,和過目不忘的能力,都是我無法超越,記憶力尤其突出。我們走過的路,我是用筆在記,而他是用腦子在記,返回的時候,絕對是不會走錯路。嗯嗯——我小時候給他講過的故事,現在都記得真真切切。就說這開車,現在我越來越不是他對手了,我就拿這麽一點小聰明,把他娃給征服了,他要是有文化,說不定要比我強多少倍呢……”

“切——可能嗎?”小趙有些不服氣的說道:“師傅,他就是有文化也不是你對手,你還讓他喝酒嗎——剛才他不是說要搬咱們車上的酒,這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他不可置否的說道:“呵呵——可現在我贏了,他就搬不成了,天不佑他,只能怪老天爺了。喝還是要叫他喝,酒這東西就這麽怪,再好的酒,也得讓別人喝上自己才高興,如果不讓他喝酒,我哪裏找樂子去?再說了,黑子是我的依靠,是整個車隊悍不畏死的先鋒官,我和他打賭,主要是為了消遣,輸贏都是其次,更深層次的還是為了車隊啊……”

“哦——雨不下了師傅——”小趙看著車外的變化,興奮的說道:“呵呵——你你——你看——光有風不見雨了,你徹底贏了,呵呵——這次把三班長就氣死了……”

“呵呵……他才不氣呢,他也巴不得讓雨停下來,這雨把誰都下急了,等太陽出來的時候,把黑子叫來,我們慶祝一下……”

“哦——師傅——”小趙一聽,不可思議的說道:“這天能出太陽嗎?下了幾天的雨,起碼也得陰上幾天,我們家鄉就是這樣……”

“哦——小夥子。”他胸有成竹的說道:“這裏是高原,世界屋脊,不是你們家鄉,這裏的天說變就變,變的速度之快令人咂舌,你都來不及防範。什麽叫風雲變幻莫測?你看那邊的天越來越亮了,現在是中午一點鐘,再過一個小時,我們頭頂上的這些有雨雲就吹完了,你說太陽不出來能到哪裏去?你看這雨不是沒有了吧?呵呵——我得下去把黑子叫出來驗證一下,萬一過一陣再下開雨,可就麻煩了。”

小趙一聽擔心的問道:“你對你自己也沒信心嗎——師傅。”

“當然有。” 他斬釘截鐵的說道:“只是這變幻莫測的風雲,咱還沒多少研究不是?吃不準的事情太多,你不看我天天都在學嗎?可現在連現學現賣都不夠用,你說我的知識是不是太少得可憐了?真正是書到用時方恨少。唉——有機會能上一回大學我就知足了,能看好多好多的書,能了解世間萬物,那才叫有知識有文化,不枉此生。唉——我現在的水平,只能把黑子唬一把,多的時候還唬不住,讓他就戳穿了。哼哼——這次只要你不告密,我就把他娃唬死了,你信不信……”

“我信。”小趙開心的說道:“你不用說我也不明白,師傅,我要是實話實說告訴了三班長,你可怎麽辦……”

“呵呵——那就不好玩了。”他開心的說道:“我還得另想辦法,重找個機會把他給收拾了。呃——不過,你要想告訴就告訴他吧,只要你開心就好。”他無所謂的說。

黑子氣呼呼的下車後,鉆進雨霧之中就偷著樂不停,回身看了一眼被雨霧吞噬了的羽隊長坐車,更是忍不住放浪形骸,在大雨中獨自慶賀難得的勝利,對他來說,今天就是神靈保佑的黃道吉日,真正是天上掉餡餅啊——開玩笑,誰能管住老天爺的事?這不是把不痛的手往磨眼裏塞嗎?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聰明怎麽會和老天爺較勁?也太有些自不量力了吧?

都說有文化的人頭腦靈活聰明,怎麽能聰明到和老天爺較勁的份上?這聰明是不是就有些聰明過頭了?古語說“聰明反被聰明誤” ,是不是就是這樣子?黑子越想越覺得開心,仿佛得到了阿裏巴巴的寶庫,情不自禁就在雲霧繚繞的大雨中,手足舞蹈的唱起了《翻身農奴把歌唱》……

帶著一身雨水霧氣的他,上到自己車裏,抑制不住的喜悅,就像火山噴發一樣憋不住暴露無遺。劉曉強一個人看著車外密不透風的雨,正在孤單寂寞胡思亂想,看到他這一副得意忘形的失態有些過分,就關心的問道:“師傅,有什麽好事把你高興成這樣了?咦——在這樣荒涼的雨霧裏,不可能有你如此高興的事吧?除非是睡覺做夢。做夢娶媳婦的好事,只有做夢才能有,可現在你還沒有睡覺哩,哪來的好事讓你這麽高興……”

“哈哈哈……嘎嘎嘎……去——”黑子嗔怒的說道:“你怎麽說話呢?娃娃家胡說啥哩?沒大沒小?高興的事情,也不僅僅在做夢的時候有吧——就是不做夢也有好事……”

“噢——”劉曉強噢了一聲後,說道:“師傅你牛啊——不做夢都有好事了?那睡覺還有什麽意思?咦——是不是你又把隊長欺負了?上次為寫書的事,你當著大家的面,把隊長架在火上燒的下不來臺,多不好啊——我不是警告過你嗎——隊長是大家的隊長,是車隊的隊長,不是你一個人的隊長。大家如果都像你那樣不尊重隊長,隊長還怎麽當隊長……”

“夾住——”黑子一聽,越聽越覺得話裏有話,收起笑臉罵道:“你你——你這小兔崽子,吃裏扒外的東西——怎麽還收拾起師傅來了?你知道我和他是啥關系?你知道我為啥天天陪在他身邊?還不是為了他?還不是為了大家和車隊呀……”

“啊——”劉曉強一聽,鄂然的說道:“師傅你別生氣,我這也不是為你好嗎?你整天和隊長嘻嘻哈哈鬧成了一鍋粥,大家也有風言風語說不是,聽你這一說,還還——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咳——”黑子嘆了一口氣說:“你別以為師傅我就是大老粗一個,什麽事都不放在心上?今天是基地司令部規定達到兵站的第二天了,可這雨下的寸步難行,別說汽車走,就連人都無法走啊——你說,這麽多的軍人裏誰最上火了……”

“當然是隊長。”劉曉強不可置否的回答道。

黑子點了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說:“咦——徒弟,你說軍事法庭是怎麽回事?它能把人怎麽樣?”

劉曉強一聽就是一個趔趄,好端端的怎麽問起這個了?軍事法庭可不是什麽好地方,那可是懲治軍人犯罪的地方,也是軍人的噩夢,能到那個地方去的軍人有去無回,即便是虎口脫險,基本上就結束了軍旅生涯。

他一看黑子一臉凝重,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你你——你怎麽突然問這個問題?軍事法庭和地方法院是一樣的,是懲治軍人犯罪的地方……”

“噢——”黑子似懂非懂的噢了一聲,說道:“嗯——隊長說,這一趟任務已經超期了,回去要上軍事法庭。我就想問問你軍區裏有沒有熟人?到時候我賠著他去,給他作證。不是我們不努力麽——確實是這路無法走啊——就是想扛著汽車走,也是有心無力呀——你說是不是——”

劉曉強一聽,打死都不信黑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五大三粗的他,從來都是大大咧咧,無憂無慮的人,他這不為人知的一面,別說劉曉強不了解,除了羽隊長,其別的軍人都不會了解。

劉曉強被黑子的真情感動的有些內心湧動,他調整好情緒後說:“嗯——師傅——軍區我熟的很,我爸爸他……”一說到他爸爸突然打住了,是因為他突然想起了羽隊長曾經給他的警告,不許把他家庭背景表露出來,否則就是離開車隊的日子。說到做到的隊長,可不是和他兒戲,也給他講過其中厲害,他可不敢把自己的未來拿出來開玩笑,就欺騙的說道:“我爸爸在軍區燒鍋爐,還是認識一些人的……”

“哦……真真——真的嗎——”黑子一聽欣喜若狂,急急說道:“太好了,燒鍋爐起碼有水喝,隊長愛喝水,尤其遇到煩惱的時候一個勁喝水,到時候他就不缺水了。唉——我這是不是瞎擔心?萬一有那麽一天,他也許就活不成了,他多高傲啊——就像墻頭上叫鳴的公雞一樣,趾高氣昂的活了這二十多年,從來就沒有受過太大的委屈,他寧肯高傲的死去,也不會窩囊的活著……”他說到動情處,竟傷感了起來。

劉曉強早已被他的真情所感動,可又一想,這不是杞人憂天嗎?軍事法庭是那麽好上的?也得做出有資格上軍事法庭的“貢獻”才能去。車隊困在大雨裏是自然災害,又不是故意拖延時間不走?就是不想走,也得找個有山有水,有吃有喝的好地方,而現在這地方就連魔鬼都不想來,呆在這裏有什麽意義?恨不得一步就能離開這裏。

如果就因為這些原因也要上軍事法庭的話,這也太不可思議了?更何況自己爸爸當那麽大的官,也不是不講道理吧?想到這裏,他拍了拍黑子的肩部說:“師傅,你這不是自己嚇自己嗎?軍事法庭是那麽好上的嗎?就憑隊長他還沒資格上哩……”

“哦——是是——是嗎?” 黑子一聽,立刻霧收雨散,高興的說道:“他他——他真的沒資格上——那就太好了,看我操的這個閑心?害的我還淌眼淚了。徒弟,你是不知道我倆的過去,師傅我活了這麽大歲數,能看得起我的人沒有幾個啊——沒你之前就是他了。我倆從小就合得來,他上學我放驢,他放學了就來找我,給我講故事亂吹。那時候吃不飽肚子,他上學餓的回不了家,我就在放驢的時候,偷生產隊的洋芋啊——豆子啊——什麽的燒熟了等他……”

“哈哈……”劉曉強一聽,笑著說道:“師傅,你也當過賊呀——被別人抓住了怎麽辦……”

“呵呵……”黑子也呵呵的笑著說:“小孩子為嘴不算賊,大人們看到了呵唬幾聲就過去了,誰還和小孩子過不去?大人不記小人過3——何況也不是他們家的。再說了,誰家沒有小孩子——小孩子嘴饞,都是一樣……”

“嗯……”劉曉強若有所思的說:“農村人可真善良,要是在城市裏可就不一樣了,我小的時候,偷雞摸狗的事可幹多了,挨打也不在少數……”

“哦——”黑子一聽,開心的說道:“你小子也和我一個成分?不過話又說回來,小時候誰沒有下過害?現在想起來,還覺得很有成就感……”

“是啊——一眨眼我們都成軍人了,能保家衛國有擔當了,真是人生如夢啊——唉——那時候,誰會想到能來這連個鬼都沒有的地方?還能遇上你師傅和隊長?還有這些素不相識的弟兄們?會在一個鍋裏吃飯,在一起爬磨滾打?咦——隊長的學問可真多,他是怎麽學到的……”

“這個……這個我知道,小時候他看的書多。那時候正是亂哄哄的年代,許多書都是禁書,像《三國演義,西游記、水滸、紅樓夢》這些書籍都得偷偷看。他躲在深溝裏看書,我就在溝沿上放哨,他看上一陣子,給我講上一陣子。他看書的樣子可真可笑,一陣笑,一陣哭,有一回他看到《三國演義》桃園三結義的時候,就對我說:黑子,你長的黑就是張飛,我長的白就是劉備,還差一個臉紅的關羽,我們也可以來個深溝三結義了……”

“哈哈哈……” 劉曉強一聽大笑著說道:“你你——你們那裏除了深溝,就沒別的地方了嗎?像杏園,果園,葡萄園什麽的……”

“且——有得是——”黑子自豪的說道:“你說的那些地方到處都有,可深溝不是到處都有。我們那條深溝千奇百怪,神秘莫測,是我們的兒童樂園。如果我們幹下錯事,惹惱了媽媽要打的時候,就往深溝裏跑,只要跑到裏面去就是避難所,神仙都找不到……”

“哦……真真——真有這麽神奇——”

“那當然。有機會帶你去玩一回就知道了。咱們可提前說好,把你娃嚇的尿褲子了,別怪我……”

“切——看你說的。”劉曉強滿不在乎的說:“師傅,不是我小看你,雖說我比你歲數小,經過的事情一定比你多,多大的深溝還要把尿嚇出來?太誇張了吧——它能比雅魯藏布江大峽谷還大嗎?到時候,你看我的尿是尿出來的還是嚇出來的?咦——你們深溝三結義,到現在也沒有結成吧……”

“沒有。”黑子惋惜的說道:“後來也見過臉紅一點的,一個個都是無情無義的雜種,怎麽和重情重義的關老爺相比?所有,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說了,那也是小時候的把戲,現在想想都可笑……”

“一點兒不都可笑。”劉曉強認真的說道:“小時候是充滿幻想的時候,有什麽可笑?你們兩位湊不齊人,是不是等我哩——你看我行不行……”

“吥……”黑子正喝了一口水還沒咽下去,一聽他的話,驚得從嘴裏噴了出來,他怔怔的望著劉曉強,似有些認不得的目光,咽了水說道:“你——你小子想占我便宜——想讓我叫你二哥?滾犢子——一個小屁孩知道什麽呀……”

“哈哈哈……”劉曉強笑的渾身亂顫,急忙說道:“師——傅,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怎麽敢占你便宜?我是和你開玩笑呢,別生氣。嗯嗯——我問你,你和隊長就沒有分開過……”

“分開過。”黑子也笑著說道:“那是當新兵的時候,他分到三連了,我分到五連了,他還是一直在幫著我。記得有一次每個人都要寫一份‘批林批孔’的稿子,我沒文化就去找他,他幫我寫了一份交上去了,誰知道我的稿子在連裏評比得了第一名,他自己給自己寫的稿子連個名次都沒有,大家都知道我沒文化,卻得了第一名,成了新兵團的一大笑話……”

“哈哈哈……真真——真的嗎?這可真是大笑話。你得了第一名,沒讓你上臺念一念……”

“呵呵……”黑子笑著說道:“差一點,字認得我,我認不得字,後來大家都知道是他寫的,名氣也出去了。就這次上高原來執行任務,不是他堅持要我,我都來不了……”

“哦——為為——為啥?”劉曉強不解的問道。

黑子說:“軍區要求,推選最優秀的兵,技術過硬,思想堅定,又紅又專的兵,連長就讓他自己選。他自己把挑選的名單呈給連長,連長一看就大筆一揮,只給他留了不到十個人,連我都給勾掉了。隊長一看傻了眼,就打滾撒潑耍“無賴” ,連長是我倆的師傅,還是有私心,最後連長是寸土不讓,把好兵自己留下,把那些“刺毛”兵都給了他。小腿擰不過大腿,最後他只要求三個班長是他選的,其中必須有我。所有,我才能來給你當師傅……”

“嘖嘖嘖——感動啊——”劉曉強感慨的說道:“我真的好羨慕,我也真的好幸運,這就是老天爺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咱們的緣分不淺吶——要好好珍惜才好……”

“是啊——假如哪天我不在了,你要舍命保護好隊長,不敢對他有一點不敬,只要他活著,大家都有希望活著,聽到了沒有……”

“啊——師傅……”劉曉強一聽,吃驚的說道:“你你——你——這——說的什麽話?難道你會死嗎……”

“我不想死——”黑子認真的說道:“沒有人想死,可這趟任務太艱難了,不好完成不是?一路走來,遇到的全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災難,以後的災難會更殘酷。隊長是我們村子的驕傲,他一定得活著,現在他已經快急瘋了,剛才和我打賭,竟敢賭老天爺今天不下雨,這不是笑話嗎——你說這可能嗎……”

“啊——”劉曉強一聽,又是吃驚的一聲叫,往外看了看驚駭不已,不可思議說:“這——這怎麽可能?這麽大的雨今天能停——老老——老天爺的賭也敢打?隊長這是怎麽了?他是不是在和你開玩笑?師傅你可不要認真啊……”

“切——我能認真嗎——”黑子一臉擔憂的說道:“我多麽希望他贏啊——只要這雨一停,我們大家都就有希望了,那怕是累死累活的跑車……”

劉曉強此刻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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