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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小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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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小樹林

夢醫生一臉神往看著他,想象著這個風風火火,朝氣蓬勃,充滿鬥志,狂妄自大的人,在他面前沒有什麽不可以。有朝一日心血來潮,說不定一不留神就會寫一本書出來,不是沒有可能。

她抿嘴一笑說:“嗯——我相信你有這個信念,書裏面寫些什麽?想好了沒有?”

受到鼓勵的他也是人來瘋,略一沈吟說:“呵呵——此刻我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掏心掏肺,沒有隱瞞的純潔友情,就是令人向往的不錯題材,寫出來也會讓人拍案叫絕的,你說好不好……”

“啊——這這這——這種事情怎麽能寫到書裏面去?別人談情說愛私密的捂都捂不住,你還要到處宣傳揚,想名四海呀——還不把人羞死了——你你——你不會寫你的戰友們,在高原無人區拼死拼活的戰天鬥地,報效國家的故事嗎?我們倆的事你就別寫了。”她說著話羞紅了臉,不好意思低下了頭。

羞澀的俏臉看起來更加是美不勝收,大眼睛顧盼生頤,惹得他情不自禁的捧住她的臉說:“呵呵——現在才有這個念頭,又不是現在就寫,只是說說而已,你害什麽羞麽?嗯嗯——說不定寫書的時候我們已經到人生暮年了,那時候的我們佝僂著腰,一頭銀發滿臉皺紋,耳聾眼花,彼此之間都看不清楚了,還能害羞嗎?想想此刻我們倆在一起充滿激情,熱血沸騰,在這一片荒無人煙的遼闊客廳裏卿卿我我,暢想未來,豈不是一件值得懷念的事……”

“哦——嚇嚇——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現在就寫呢?人生暮年——太遙遠了,你成了小老頭,我成了老太婆,那可就不知道害羞了,那時候,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不知道。人生無常,幾十年眨眼即過,卻也漫長坎坷,充滿了挑戰與危機,誰知道能不能活到老?慢慢變老是一件快樂幸福的事,也是一件無法左右的事。人活七十古來稀,絕大多數人都不得善終,天災、人禍、疾病瘟疫,就像附骨之蛆如影隨形,活到老的人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你是醫生,你說是不是……” “你——好好兒的幹嘛說這麽傷感的話題?不說了好不好——我聽的好冷……” “哈哈哈……真的嗎?冷了我就給你送溫暖。”他說著話又把他她抱在懷裏……

一陣忙活後情愫高漲,兩個人氣喘咻咻的大口喘氣,他抽了根煙“呼……”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戈壁灘,回過頭看著她的臉像紅透了的紅蘋果,越發嬌艷可愛,若有所思地說:“呵呵——這個地方是愛的天堂,要是在上海灘可就人滿為患,摩肩擦踵,找不到這樣的天堂了……”

“我們上海灘人頭攢動,哪有談情說愛的地方?可這裏也太荒涼了,空蕩蕩的看一眼無著無落,有些激情都支撐不住跑光了……” “呵呵——說的不錯,人生十之八九不如意,得隴望蜀欲念橫生,最容易生長的就是欲望,生長最快的還是欲望……” “咯咯咯……你是哲學家呀?一個人沒有欲望還怎麽活?就像我們兩個人現在這樣,都不是欲望惹的禍嗎——你你——你說這裏是大客廳,太有些創意了,只是這個客廳太大了,我們倆個人渺小的就像不存在似得,仿佛要消失在這裏。回去吧——我害怕。”嬌嬌女惶恐不安的說。

無著邊際的空寂,讓人心生恐懼,女孩子心理素質差,比不得走南闖北的男孩子,羽隊長一看她往懷裏鉆,擡起手拍著她的脊背說:“不害怕,我們倆個人是這一片戈壁灘的生靈與主宰,自從盤古開天地以來,有沒有像我們倆個這樣的激情男女到這裏來留下記憶?我們是不是唯一?或者是後無來者的驚天創舉?等我們老了的時候想起來,或者講述給年輕人聽,都是不可覆制的絕唱,也是最浪漫的故事,你說是不是……” “哎呦呦——你就別感慨了,以後的事誰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不是說未來都是夢嗎?我們的未來是不是夢?是什麽樣的夢?好夢還是噩夢?唉——人生苦短,世事難料……”她傷感地說。

無心戀戰的大美女心態悲涼,就想離開這蒼涼的地方,說出話來也顯得蒼涼,羽隊長一聽有些不合時宜,親吻了一下說:“傻丫頭,幹嘛這麽淒涼?像個林黛玉似得多愁善感?我們是新社會的年輕人,更是新中國的軍人,是國家的脊梁,我們的未來不是夢,是要靠我們自己創造。只要我們不言放棄的努力,沒有不能實現的夢想,一定會心想事成。別像個老太太看不到未來,讓人聽著洩氣。來——讓我好好香一口,完事了就回家,好不好……” “哦——喔喔喔……” 沒個夠的年輕人精力充沛,活力四射,蒼涼的戈壁灘不再沈寂……

嘹亮的軍號聲按時按點吹響,吹走了黑夜,吹來了新的一天,吹紅了彩霞滿天,吹醒了做著美夢的軍人們。

趙群裏起床後整理好被子,看了看還在睡覺的羽隊長,習慣性的走過來拍了拍他說:“師傅,起床了,該出操了。”

耍賴的他就這個毛病,故意不起床,等著別人叫他一聲,就覺得有人在乎他,心中充滿了幸福感。有這個條件說不得什麽,沒條件還不是照起不誤?毛病是慣出來的,不是自己固有的。

翻起身來的他伸懶腰打哈欠,把軍裝披在身上,怔怔得看了看昨天晚上認不得的軍官們送來的好幾個紙箱子,整整齊齊碼放在一起,若有所思地說:“小趙,把紙箱子裏面的東西清點一下,給個班分下去一部分,讓弟兄們感受到首長的關懷。”

趙群裏一聽蹙眉一想說:“這個——師傅,這是首長送給你的東西,又不是集體搞福利。再說了,堆在這裏看起來一大堆,這麽多人平均分起來可就沒多少了,還是你留著慢慢享用吧——再說了,昨天晚上送來的時候別人不知道,這都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能擁有的,有或者沒有無關緊要。”

正在穿衣服的他一聽心頭一震,靜止不動的腹誹道:這孩子咋變得如此小氣了?以前不是這樣的,有什麽好東西存不住,一副敗家子心態,不心疼往外送,仿佛是打土豪分田地一樣,現在是怎麽了?既然知道這些東西是奢侈品,普通人不可能擁有,乘此機會何不讓大家高興高興?獨吞了有什麽意思?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可是集體生活的第一要素,這些東西對誰而言都有吸引力,分配不公就會心生不滿,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更何況整天價四處飄泊,居無定所,要這些東西幹什麽?身外之物帶著也是累贅,不嫌破煩嗎?

“說什麽吶——大方一點好不好?不知道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是負擔嗎?首長是為了感謝我曾經的救命之恩,可是我並不是為了讓他感謝才冒死相救,他這樣做是為了感恩圖報,減輕自己身上的十字架,如果我心安理得的受用了這些東西,十字架就負重在我身上了,懂不懂你?”他一邊穿衣服一邊說。

趙群裏一聽他的奇談怪論,不知所雲的說:“哦——什麽十字架?十字架是什麽東西?十字架在哪裏?我怎麽看不到啊——危難時刻你出手相救理當如此,首長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感恩圖報也是應當應份,送點東西有什麽呀——什麽就十字架了?咦——師傅,我跟你學怎麽越學越糊塗了?大清早的說醉話……”

“呵呵——我連牙都沒刷,怎麽就說醉話了?你現在還小,聽不懂我的話,以後長大了就明白了。照我的話去做,各樣留下一半,另一半發下去,讓大家嘗嘗鮮,你就別心疼了,聽話唵——”羽隊長滿不在乎的說。

年輕的趙群裏看著他發呆,想不明白怎麽回事?到底是誰錯了?這些東西是私有物品,不是部隊上發下來的,憑什麽人人有份?更何況狼多肉少,幾十號人平均下來能有多少?能解決什麽問題?知道的是首長關心,不知道還以為是隊長在搞歪門邪道。

好煙好酒好茶,還有高級奶糖土特產,市面上就看不到,這麽名貴的東西憑什麽擁有?憑隊長的資歷職務不可能擁有,他一個月工資還賣不了一瓶名貴酒,不讓人想入非非怎麽可能啊?還說我不懂事?到底是誰不懂事麽?弄不好這些東西會帶來負面影響,讓別有用心的人吹毛求疵,雞蛋裏挑骨頭上綱上線,加以利用的話,豈不是弄巧成拙?好心沒有好報不是?

農村娃淳樸善良,不知道世道險惡冒傻氣,這不是自作自受嗎?吃飯刨鍋頭的人大有人在,屢見不鮮,誰落你的好?多少次別人在背地裏議論紛紛說壞話,自己氣憤不過拳腳相加護犢子,到師傅跟前評理,做檢查的總是自己,委屈的直跺腳,還得老老實實做檢查賠情道歉。這次這些東西發下去,指不定又要眾說紛紜,誰知道會有什麽幺蛾子?

倔強的趙群裏想到這裏,為了維護師傅不受傷害,脖子一更,漲紅著臉說:“師傅,我不能聽你的,有些事情不能太直接,太直接了容易出問題,還是要遮遮掩掩隱秘一點好,這次你就聽我一回,絕對錯不了。你的意思我明白,有福共享沒錯,茶葉分一半下去可以,好煙一個班分一條就行了,高級奶糖一個人兩塊剛剛好。上次首長送給你的糖塊,你就吃了一塊,自己舍不得吃都送人了,好酒堅決不能分。這些酒這麽多人一頓酒喝完了,尿一泡尿就不存在了,有什麽意義?我給你留著,關鍵時刻就能派上用場,師傅你看行不行?”

穿好衣服的他一聽就是一個趔趄,怔怔得看了看稚氣未脫的徒弟,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態,仿佛間兀突的長大了?想什麽吶?和他在一塊一年有餘,從來都是言聽計從,乖巧聽話,現在怎麽一反常態的不聽話了?看他的表情一臉堅決,脖子裏青筋暴戾,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吃錯藥了?是不是他有什麽顧慮?或者是意識到了什麽不妥?

常言說聽人勸吃飽飯,讓他一會又何妨?大清早別惹他不高興,莞爾一笑說:“呵呵——你小子翅膀硬了?敢和師傅叫板了?聽你的,你說怎麽辦就這麽辦。咱們師徒兩個人不分你我,也許你考慮的周全,誰對聽誰的。嗯——記住了,好酒可別讓黑子發現了,那個酒簍子知道了就睡不著覺了,就像黃鼠狼發現了雞,遲早都要遭殃。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他是我的克星,不見了想,見了就嚷,冤家路窄啊——”

趙群裏一聽他同意了自己的主張,高興的說:“師傅你盡管放心就是了,你趕緊穿衣服,我給你疊被子……”

“報告——”門外面有人打報告,羽隊長吭了一身,新兵劉曉強推門進來,一身新軍裝紮著腰帶,光彩亮麗,精神抖擻的立正敬禮後報告到:“報告隊長同志,出早操的隊伍集合完畢請指示……”

“讓一班長帶隊出操……” “是——”劉曉強敬禮後轉身離去。

趙群裏急急紮腰帶準備出操,羽隊長說道:“我們倆個人不出操了,把這些東西分配下去銷贓滅跡,等他們出操完畢分配妥當,就到了吃早餐的時候了。”

吃過早飯後,羽隊長通知大家集體學習,所有車輛已經修正完畢,整裝待發,無事可幹。基地通訊員急急跑來說首長指示,全體人員到醫務室體檢身體。大家一聽歡呼雀躍,深深感受到了首長就像家裏人一樣,牽掛著每一個人的身體健康,同時也預示著臨近出發了。

整理隊伍來到了醫務室門口,羽隊長當著大家的面不敢放肆,正兒八經的打報告,就聽見沁人心腑的天籟之音:“進來——”

推門進來一看,醫務室裏只有她一個人,清新艷麗的容顏惹人註目,一頭烏黑發亮的頭發自然下垂,彎曲的劉海俏皮的遮蓋著光潔的額頭,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傲然挺立,一身戎裝得體合身,包裹著前凸後翹的魔鬼身材颯爽英姿,仿佛仙女下凡超然脫俗。

看的他口水四溢,熱血膨脹的咽了口吐沫,意識到身後的弟兄們咄咄目光盯著自己,不敢越雷池一步,立正敬禮後大聲的報告:“報告夢醫生,二一八車隊奉首長命令前來體檢,全體到齊,請指示。”

夢醫生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一本正經過,過往都是大大咧咧的我行我素,見面就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管你願不願意霸王硬上弓,有什麽不妥過後再說,強悍的不容置疑。此刻這番姿態與平時判若兩人,讓她大跌眼鏡,滑稽的讓人捧腹大笑,忍俊不止笑出聲來了。

一看門外面的士兵們瞪大眼睛看,想起笑不露齒的淑女形象,趕緊的擡起手捂住嘴轉過身,花枝亂顫的笑個不停。笑夠了轉過身來,隨口說道:“開始體檢。”她取下衣架上的白大褂準備穿,一看他還在一臉嚴肅的立正敬禮,豁然意識到還沒有回禮,缺失了禮節,立刻沈下笑靨如花的臉,嚴肅認真的立正敬禮後說:“隊長同志,體檢現在開始,還是你做記錄……”

“是——醫生同志。”他才把敬禮的手放下來,仿佛解除了魔咒。

“嘻嘻……你還給我來正經的?笑死我了。” 夢醫生白了一眼說。

“切——現在是執行公務,相互之間履行手續必不可少,咱們是軍人,不是老百姓,隨隨便便打個招呼就完了。我們是老兵了,怎麽能沒有軍事素質?在這些戰士們面前不能丟人現眼,當大不正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他振振有詞的說。

“是——是是——隊長同志,你說得對,我是老百姓行了吧?讓他們進來,抓緊時間一上午就完了。”她笑盈盈的說。

一上午時間眨眼即過,體檢完畢後,又發現五個人功能失調,不能繼續工作了,羽隊長心情沈重的說:“好端端的人,怎麽就說不行就不行了呢?你是不是搞錯了?這樣下去,我這個車隊不就無人可用散攤子了嗎?我不成了光桿司令了嗎?還怎麽執行任務?現在已經有非戰鬥減員十個人了,再這樣下去就沒人開車了,怎麽辦嘛——在內地一個個生龍活虎,吃不飽的肚子,睡不完的瞌睡,使不完的力氣,現在怎麽就變成了弱不禁風的老弱病殘了?” 他心痛棘手的說。

“我是幹什麽的曉得不?人命關天的大事情,怎麽能搞錯了?心律失常,肺積水,腦膜炎,都是致命的撒手鐧,尤其在高原更是猝不及防,一旦發作起來就是死路一條曉得不?幸好體檢發現了,住院治療就會康覆,如果你把他們帶出去執行任務,可就帶不回來了。這裏的高原氣候就是自然體檢,對心肺病高血壓疾病極其敏感,弄不好就危及生命。你不要著急,醫院裏的病號們已經康覆了,今天就可以出院,轉院到內地的幾個病號是肺水腫,短時間內治愈不了,即便是康覆了,也不能到高原工作。哼——你的膽子真大?竟敢用壓縮空氣給病號用,你也能想的出來?”夢醫生嚴肅的說。

“那也是百般無奈之舉,攜帶的氧氣用完了,還能有什麽辦法?本來是五天的路程,為了治病救人,三天時間我們就趕回來了,戰士們累死了啊——出門在外聽天由命,步步有難,我們不能坐以待斃,自生自滅,抗爭總有活下來的機會,別無選擇啊——”他動情地說。

大美女一看他黯然傷神,理解他的苦楚,杏眼嫵媚的看著他說:“我知道出門在外的不易,這次幸虧你趕來的及時,爭取了挽救病號的時間,要不然可就後果難料了。這次我給你多準備些藥,免得到時候抓瞎……” “太好了,我代表弟兄們謝謝你,我現在就派車去接他們出院,查出問題的那幾個兵咋辦……” “帶去醫院重新覆核,確診了立刻住院,不敢耽擱……” “知道了,我立刻去安排,你在這裏等著,他們過來了叫你,再見——”他急急忙忙往外走。

“等等——你還有什麽手續沒辦?就這麽走了……” “哦——還有什麽手續要我辦?我還能辦什麽手續?嗯——我想想?沒有了,拜拜——” 他說著話就往外走。

“站住——你不是老年癡呆癥吧——辦什麽手續都不知道哦——你想過河拆橋呀——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過來,我告訴你。”杏眼圓睜的大姑娘發起威來,另有一番迷人風韻。

一頭霧水的他搞不懂狀況,轉過身來走過來,剛要張口問什麽,出手如電的大美女就抱住了他脖子,妖艷的紅唇噴著烈焰,準確無誤送上門來,捂住了他的嘴,呆頭呆腦的他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這可是公眾場合,人來人往絡繹不絕,不是私會的隱秘之地,怎麽敢肆無忌憚?來個人春光乍現,豈不是無地自容?他急切想掙脫糾纏,可不管不顧的癡情女不放手,纏綿不休,他索性抱她起來就地旋轉,感覺到轉暈了才停下了,頭暈眼花的癡情女站立不住,軟歪歪的放開手,扶住桌子直喘氣。

“你瘋了嗎?這是什麽地方就幹縱情胡來……” “這是我的地盤,有什麽不可以?我給別人治病療傷,我的病誰給我治?你太自私了,光顧自己痛快不管我,有你這樣自私自利……” “你——你有什麽病?好好兒的胡說什麽?嚇人搗怪的?親一下就治病了?這也叫病吶——莫名其妙的信口開河……” “相思病知道不?用情至深就會走火入魔,你不會沒有聽說過吧?你來了我就好了,你不來我就病得不輕,你說是不是病……” “哦——相思病?你不至於吧——矯情了吧——別胡鬧,我還有事要忙,你的病治好了,我走了……” “還沒有徹底治愈,還有一點小尾巴,再香一口就好了……” “你——哈哈哈……耍賴是吧——這種病還有尾巴?真新鮮啊——那好,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就豁出去了。”說著話把她淹沒在懷裏,捂住她口鼻出不來氣,翻白眼手腳亂踢掙紮著。

“你好壞,憋死我了……” “呵呵——你可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給你全心全意治病,還說我壞?沒良心啊——現在所有的手續都辦完了,我該走啦……” “等待——” “又怎麽了啊……” “我幫你把衣服整理好,出門了精精神神別跑,慢慢走唵——忙去吧——” 她拍了拍他的臉,一副心滿意足成就感。

基地會議室裏氣氛嚴肅,十幾個軍官正襟威座,開會研究物資啟運的各項事議,段副司令肅然的說:“同志們,今天我們接到了軍區命令,第二批物資明天裝車,後天出發,預計在十五天左右到達十一號兵站,關系到測繪兵後勤補給的重要性,現在物資裝備已經就緒,各部門做好清點登記發放工作,不得有誤。一線同志需要的各種物質都有詳細筆錄,還有二一八車隊所需的物資供給,要盡量人性化,準備充分一點。一路上艱難險阻無法預計,出乎意料的事情不可避免,我們不能不切實際憑想象配置,要征求他們的意見,喜歡吃什麽?在條件許可的情況下要盡量滿足,幾十天吃千篇一律的同一種食物,想想都受不了。武器彈藥火攻品,也要盡量滿足,野外生存危機重重,沒有防禦手段自保怎麽行?汽車備用材料零及部件還沒有到位,估計今天下午就到來了,按他們提供的調撥申請足額發放,確保他們完成任務。就這些情況,大家還有沒有補充?”

給養助理員陳金生舉手發言:“我已經了解過他們了,壓縮幹糧別無選擇,肉罐頭太膩吃不下,還剩下了一部分,他們要求多配發魚罐頭,午餐肉罐頭他們喜歡吃。水果罐頭多帶些蘋果的,梨罐頭吃多了拉肚子,橘子罐頭吃多了上火爛嘴,拉不出屎來,我想給他們在保證營養的前提下調整一下,請示首長同意嗎……”

“可以啊——我同意。陳助理工作做得細致入微,提出表揚。在家千日好出門一日難,一日三餐是保證部隊戰鬥力的重中之重,沒有良好的飲食保障,戰士們怎麽能完成任務?我們一定要多為戰士們設身處地的考慮,解除他們的後顧之憂,讓他們鬥志昂揚的去完成任務,其他人還沒什麽?”段副司令說。

“沒有了。”大家異口同聲地說。

“散會——各自為陣,責任到人,把手頭的工作捋順了,免得出紕漏。”段副司令說完後散會了。

任務下達了,厲兵秣馬的二一八車隊就要出發了,大家一聽士氣高昂,磨掌擦拳。吃過晚飯後,羽隊長通知部隊自由活動,處理自己手頭事務自娛自樂,下象棋打撲克,捉迷藏拉家常隨便,主要是給家裏寫信報平安。

羽隊長自己已經給家裏寫信了,一看時間還早,對趙群裏說:“你給我取兩瓶酒……”

“啊——幹嘛呀——和誰喝去?是不是和三班長?中午的時候他來到這裏嗅了嗅就說有好酒,我說沒有,你現在和他去喝酒,不是把我出賣了嗎……” “切——黑子嗜酒如命,你以為他信你的鬼話呀——瘦狗鼻子尖,還能瞞得了他呀——嗯——你是鐵公雞管家一毛不拔,說不說有什麽兩樣?昨天他咬牙切齒地說要收拾你哩,是不是他拿了我的一盒煙,讓你發現了就不依不饒了?硬生生讓他下不來臺……” “可不是嗎?我出去忘記了關門,他進來就翻箱倒櫃亂翻一氣,取了你一合煙,我去而覆返撞上了,他就不好意思的說:小趙,我沒煙抽了,先拿你師傅一盒煙救急,發了津貼買了還他,我就是不還他,憑我們的關系也無所謂。說著話就想溜走,我一聲不吭堵住門不讓路,他一看就不好意思和我一個新兵計較,乖乖把煙放下了,氣得罵罵咧咧的走了……” “哦——他敢罵人?豈有此理——他罵你什麽了?我替你去報仇……” “嗯——他——罵的是——我到是遇上驢了,再沒有罵別的……” “哈哈哈……這是他的口頭禪,沒有惡意,你不要在意。我們倆個人在一起相互擡杠,逼得他沒轍了就這一句口頭禪,無所謂,他敢罵別的我饒不了他,取酒去。”羽隊長笑著說。

趙群裏不情願取出來一瓶酒,羽隊長一看不滿意站著不動,看著他還要一瓶,趙群裏體貼的說:“師傅,兩個人喝一瓶酒可以了,喝多了就喝醉了。咦——到哪裏去喝酒……”

“嗯——這裏人生地不熟,也沒有小酒館,沒地方去喝酒,基地門口有一片小樹林隱秘一點,還能擋住別人的視線。我們兩個人在一起不分你我,素面朝天,沒有偽裝起來的矜持,沒大沒小胡亂掐,別人聽到了影響不好,不私密就放不開手腳,喝酒還有什麽意思……” “說的也是,這麽冷的天凍死人,在外面怎麽受得了?喝醉了就凍壞了,喝一瓶酒就行了……” “切——一瓶酒怎麽行?還不如不喝呢——喝酒是一種醉裏挑燈看劍的意境,釋放壓抑的郁悶,舒緩緊繃的神經,喝不到那個份上達不到效果,再來一瓶。”他強詞奪理的說。

拗不過他的趙群裏又取來一瓶酒,不放心的說:“師傅,多長時間就喝完了我去接你,沒人管凍死了怎麽辦……”

“哈哈哈……你小子太小瞧你師傅了,一瓶酒僅僅是血壓增高上頭而已,剛剛有些飄飄然的幻覺,要喝醉還得兩瓶酒,那可就行為失常了。謝謝你關心,你就是操心的命,放心吧……” “我不放心,樹林裏樹枝亂七八糟,不小心刮壞了眼睛怎麽辦?我去接你……” “你——好——好好——嗯——兩個小時後去接我行了吧——你要是想喝酒就自己喝,不能讓別人發現了,黑子說你是我的狗腿子……” “哈哈哈……說明我眼睛裏只有你,我才不鳥他。”趙群裏沾沾自喜的說。

落日餘暉壯觀異常,清冷的邊關沐浴在紅艷艷的晚霞中,仿佛在烈焰焚身,脫胎換骨。羽隊長和黑子兩個死黨說說笑笑,並排而行,新換發的皮大衣皮帽子穿在身上,顯得幹凈整潔,氣宇軒昂。

皮帽子上的紅五星埋在厚厚的羊毛中,看不到五個角,只露出有指頭蛋大小的一點紅,敞開的皮大衣露出領章,紅艷艷的和晚霞交相輝映,映襯著被紫外線灼傷了黑紅的臉,看起來更加成熟。

羽隊長皮大衣口袋裏裝著兩瓶酒,為了遮人耳目不敢系扣子,走起路來晃晃蕩蕩,黑子時不時偷看一眼,心知肚明偷著樂,心神蕩漾的期盼著一展身手,過癮解饞,有日子沒有開懷暢飲了。

來到大門口,哨兵持槍敬禮,兩個人舉手還禮,裝出一副如無其事的姿態,徑直走到拐彎處,哨兵看不見的地方才鉆進了基地門口霧澄澄的一片樹林。光禿禿的樹枝一派蕭條,還有幾片幸存的樹葉幹枯了綴在樹枝上,在獵獵寒風中搖頭晃腦,不屈的展現著昔日的郁郁蔥蔥,傲然的呼喚著春天來臨。

每個樹的樹桿粗糙無比,開裂的樹皮溝壑縱橫,預示著環境惡劣。能在這裏生長極其不易,耐寒的白楊樹沙棗樹居多,還有松樹柏樹點綴其中,灰蒙蒙的看不出一點生機,春暖花開時能不能覆蘇,看一眼都沒有希望。

能在這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育活樹,也不知道耗費了多少軍人心血?一代一代,一茬一茬的戍邊軍人們輪番交替,揮汗如雨,多少青春不在,多少軍人埋骨他鄉,才有了現在的規模,想想都讓人肅然起敬。軍人的血液已經註入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不用擔心來年不會開花發芽,杞人憂天不是?

盛夏時節草長鶯飛,瑤草鋪地,綠意盎然,到此乘涼愜意舒適,不亞於瑤臺仙境。現在已經是春天了,這裏依然是死氣沈沈,春姑娘是不是駐留在哪裏翻雲覆雨,樂不思蜀的忘記了這裏?或者是偷懶睡懶覺,錯過了末班車?總之,還沒有來……

樹林裏到處是枯枝敗葉,雜草遍地,張牙舞爪的樹枝橫七八豎占據了空間,走起路來彎腰低頭避讓,樹枝上沾滿了塵土,蹭到衣服上就是一條印記,新展展的軍裝怎麽能不愛護?

兩個人躲躲閃閃找了一片幹凈地方,又找了兩塊石頭坐下來,羽隊長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自己抽了一根,隨手把煙盒子扔給了黑子,黑子抽了一根煙,順手就把煙盒子裝進了自己口袋裏。

抽了一口煙的羽隊長眼睛一瞪說:“要上些臉好不好?沒皮沒臉的也好意思?那是我們兩個人抽的……”

“呵呵——我還以為太陽從西邊出來了,你娃良心發現送給我一盒煙,原來是哄我哩?看你哪嗇皮的樣子讓人傷感,就不會大方一點?”黑子大言不慚的說,極不情願的把煙盒子掏出來,放在了兩個人面前。

再沒有動作的羽隊長抽著煙,欣賞起來逐漸黑下來的樹林,想象著這裏曾經有多少軍人的心血留在了這裏。

不懂行情的黑子火急火燎,猴急的等待著美好一刻,一看他心不在焉故意挑逗,就知道是為了相互擠兌調侃,咧嘴一笑說:“冷颼颼的凍手凍腳,你不會是叫我來看這片樹林吧——好像是我沒有見過樹林子是不是?有什麽好東西趕緊貢獻出來,別一本正經的裝了,我早就看到了,裝什麽裝……”

“哈哈哈……看到什麽了?你有特異功能?抽好煙看風景,嘮嘮家常不行呀——喧一回我們就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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