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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晉江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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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徽真的呼吸微微一滯, 片刻後才無聲地吐出一口氣來。他微微頷首, 道:“好啊。”頓了一下, 林徽真若無其事地補充道, “阿修。”

季蕪修揉搓著棗紅馬鬃毛的手指一頓,不知為何, 他忽然有一種撓耳朵的沖動,大概是因為他的耳朵突然有些發燙的緣故吧。

季蕪修一臉鎮定地沖林徽真點了點頭, 翻身上馬。

這匹棗紅色戴白手套的駿馬明顯有些興奮,她刨了刨蹄子,興奮地“唏律律”一聲, 在季蕪修拍了拍她頸側後, 邁開步子向著馬術賽場的起點處跑去。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 卻在當初遙望城樓見到的那個白胡子老者走過來的時候,目光覆又變得冷淡起來。

白胡子老者腳步一頓。

林徽真揚手, 一縷木系真元的氣息向著馬場柵欄圈著的馬群飄去。

林徽真是木火雙靈根,雖然木的一面細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只要修煉方法得當, 凝練出的木系真元不會遜於木系天靈根修煉出來的真元。

靈根品質在修行初期起著不容忽視的作用,但在修行進入渡劫期後, 萬法同源, 天靈根的渡劫期與雙靈根的渡劫期其實也沒有什麽區別。

比起灼灼火勢,木系真元對於動植物有著難以抗拒的誘惑。

這不,林徽真剛放出一縷真元,那一匹匹拴好的駿馬就開始造反互掐, 一分鐘後,一匹前額寬廣,面部微凹,身材矯健的黑色駿馬脫穎而出。只見他連踹數馬,一個縱越跳過圍欄,直向林徽真奔來。

林徽真捏了捏這匹馬的耳朵,頷首道:“不錯。”

旋即翻身上馬,向著季蕪修的方向而去。

騎馬跑了兩圈,林徽真心中郁氣總算是散去了些。他和季蕪修騎著馬溜溜達達地回到了馬場邊,這邊錢琮瀾已經辦好了手續,將這兩匹馬贈予林徽真和季蕪修。

帝安馬術俱樂部裏面的馬都是帶著血統證的賽馬,本身價值就不菲,飼養與一般馬匹亦不同,總體來講就是貴很貴非常貴。當然,手頭上準備著靈石拍賣的錢琮瀾清楚,這位隨隨便便拿靈石給他弟弟當助學貸款的大師缺什麽也不會缺錢,但關鍵是心意。

這兩匹馬,林徽真和季蕪修隨時可以領走,也可以留在帝安馬術俱樂部,由這裏的工作人員代為照顧。駿馬的飼養與訓練費用,錢家一力承擔,請務必不要跟他們客氣。

林徽真得強調一下,錢琮瀾真是個人才,比某個二楞子強多了。

將馬交給俱樂部工作人員,之前被卷進惡鬼附身事件的世家少爺小姐們已經各自散去。雖然有道協天師的安撫,但他們還是決定要到道協名下的道觀,還有一些據說很靈驗的寺廟拜拜,求一下保佑。哦,對了,再跟錢家聯絡一下感情,誰叫錢家抱到了一個金大腿,連道協天師都比不上。

他們可還記得,那個“顧彎彎”在B市的時候沒有什麽顧忌,見到的天師沒有十個也有九個,一個也沒有看出她有什麽問題,他們也就呵呵了。

事實上,他們是冤枉了道協天師。

一個個才煉氣期或築基期的天師怎麽可能看出系統掩護下的輪回者有什麽異常,要知道,當初那個種馬輪回者在奪舍了林徽真後,縱是大乘期、渡劫期的大能也沒有看出“林徽真”的身魂不符。

系統,確實有些手段。

眾人走得差不多了,但那個白胡子老者,也就是張家老太爺一直等在馬場外。見林徽真和季蕪修走來,張家老太爺捋了一把長長的白色胡須,拱手行禮,口稱“道友”。

秉承著未來老婆的太爺爺就是他的太爺爺,錢琮清擼起袖子親自挑了一把大遮陽傘,酒水飲品,三張椅子,一眾工作人員退避三舍,而他自己則昂首挺胸地站在一旁,手臂上搭著一條白毛巾,積極主動地充當了服務生的角色。

老者名叫張光華,天師張家輩分最高的祖宗,而當今世上,跟他同一輩的修行者不過五指之數。張瓊穎和張瓊欣,就是他的曾孫女。

道協七脈各家各有祖籍傳承地,都不是首都B市,總部之所以設在B市,是因為B市地下有著華國最重要的一條龍脈。這條龍脈只要有丁點問題,輕則國內生亂,重則整個華國將被戰火在點燃。

B市各世家或許沒有怎麽註意到,道協天師,除了張家在B市有著正經的府邸以外,其餘六脈世家的根基都在各自祖籍,方便起見會在駐守道協本部的時候買一兩套公寓房,但絕不會像是張家的這種四合院。

歸根究底,其他六脈世家不是不想將道場開在B市,護華國,享國運,而是因為道協七脈自1889年成立之初,設下了每隔一甲子諸家論道比試的規矩。

百歲以下的修行者可代表各自家族參加這一場比試,勝者家族入駐B市。

1889年那一次論道比試,勝者是陸家天師。從那一年至1949年,陸家在保留祖籍發源之地的前提下,一直發展B市道場。

不過,風水輪流轉,陸家並沒有一直贏下去,取代陸家的就是張家,而當初為張家贏得勝利的,就是張光華。

那一年,張光華六十七歲。

張光華在B市道場建設得差不多後,就將兒子換去了B市,自己則回到祖籍S省,專心修行以求突破。誰料兒子不久後遭到了邪道妖人的暗算,重傷不治,留下孤兒寡母就撒手人寰。

張光華為兒子報仇之後,悉心將孫子養大。可嘆孫子並無多少修行天賦,但頭腦很聰明。張光華將孫子送回S省發展,自己獨守B市。等張瓊穎出生,頗有修行者的天賦時,她就被送到B市,由張光華親自教養。

張瓊欣亦是如此。

只可惜,兩姐妹中,張瓊穎的資質雖然不錯,但比起葛濰濰要差上一截。更不要說,張家斷了一輩傳承,這一代的張家家主資質平平,還不及二十來歲的長女。

若無奇跡,下一甲子的論道比試,張家怕是要退出B市。至於會不會是葛家奪冠卻是難說,畢竟,百歲以下的修行者,比張瓊穎葛濰濰高一輩分的修行者也能夠參加。而這些人,早已成名多年。

而張光華,他的修為卡在心動後期已經很多年。雖然看上去距離結丹只有一步之遙,但即使在天璟大世界,這個短短的距離也卡死不少修士。

張光華想要見錢琮清的師父,其實也沒有別的意思,他就是看得出來,錢琮清身上的真元很正,有那麽一點道家的意思,但要比道家道統傳承要高明得多。

這樣的存在,往往是那些不理世事的隱世大族,即使張光華活了一百多年,他也沒有見到兩個,所以有些好奇而已。

只可惜,他昨天沒能幫錢琮清確定“顧彎彎”的事情,想要見他師父一面的理由告了吹。好在事情有轉機,有人撥打道協內線求助電話,雖然沒說兩個字就被強行掛斷電話,但起碼喊出了“帝安”兩個字。

張光華那時候正好在道協總部。

帝安俱樂部舉行馬術比賽的事情並不是什麽秘密,收到通知的會員又不會對這種小事大張旗鼓地保密。

張光華立刻聯想到錢琮清利用這個比賽將“顧彎彎”引了過去,以為錢琮清搞脫了,連忙帶著當時駐守總部的三個四品授箓天師趕到了俱樂部。

讓他松一口氣的是,“顧彎彎”的事情解決了,她身體裏的靈魂被打了出去,困在了一塊木牌裏。而出手的人,正是張光華一直想見到的人。

只他沒有想到的是,錢琮清的師父竟然瞧著那麽年輕,似乎比錢琮清還小了兩歲的樣子。不過想到修行者不能以外表來定論,他也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即使那位林道友看著只有煉氣五層的修為,雖是少年不凡,但距離他的修為要差得遠,但他相信自己的眼力,他的眼神絕不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煉氣修士。

尤其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跟他修為不相上下的妖怪,明顯以林徽真為首。

這種大妖怪,素來桀驁不馴,即使最擅長禦獸的巫寨,也不見得能夠將如此強大的妖怪收為己用。

張光華在心中揣測著林徽真的身份,面上卻不露半點。他捧著茶杯,雨前龍井,是他偏愛的。這錢琮清,要是一心一意想要討好人,還真能被他琢磨些什麽東西來。只可惜,他家阿穎不喜歡比她年紀小的……男孩,錢琮清著實沒有什麽希望。

林徽真則眼皮子不擡,就近拿起手邊的酒瓶,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季蕪修。

季蕪修輕聲道謝,將自己就近剛倒的那杯橙汁推給林徽真,隨即他喝了一口紅酒,微微頷首道:“芳醇柔順,不錯。”

林徽真聳了聳肩,舉起手中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橙汁,傳音道:【欣賞不來。】

季蕪修有些驚訝地看了一眼林徽真,這個態度,難道林徽真從來不飲酒?

思及過往幾次大勝了妖族的慶功宴上,坐在首位上的林徽真始終神情平平,每次只是小坐片刻就起身離席,從來沒有狂飲百杯醉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季蕪修當初以為是玄真尊者不喜那種氛圍,如今這話聽來,該不會是為了躲酒吧?

仿佛看出了季蕪修的好奇,林徽真撇了撇嘴,神情裏難得有些少年意氣,道:【酒有什麽好喝的,口感那麽糟糕。】

林徽真從來對酒提不起興趣來,覺得這東西不管哪個品種都難喝得要命。當然,他的這個看法遭到了他哥哥的控訴,但他就是不喜歡,那就沒辦法了。

當然,不喜歡是不喜歡,要是捏著鼻子,林徽真也能夠喝上兩杯,但他為什麽要委屈自己?

哦,對了,他其實也不喜歡喝茶,又苦又澀。反倒是如今市面上那種茶類飲品能夠讓林徽真忍耐一下,那個口感還算是不錯。

季蕪修看向林徽真,忽然意識到,除了林徽真在鹵蛋面前露出的柔軟,在他的面前,曾經冷硬淡漠的軀殼正在漸漸剝落。

真實的林徽真會是什麽模樣?

季蕪修下意識垂下眼,看著高腳杯中倒映著自己雙眸的酒釀,慢慢地眨了一下眼睛。

三人各懷心思,林徽真與季蕪修說話用傳音,張光華捧著茶杯慈眉善目一副普通好老頭的模樣,只苦了臂彎掛著一條白毛巾的錢琮清。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知三人究竟在打什麽玄機。

等張家老太爺喝完了兩杯茶,季蕪修喝完了一杯酒,林徽真將空杯子放在桌上,開口了。

“你如今,倒是有些可惜了。”

錢琮清:“???”

可惜什麽?什麽可惜?

張光華神情微變,他打量著眼前神情淡漠的少年,不禁苦笑一聲,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林徽真靠在椅子上,挑了一下眉。

“末法時代,華國雖然還保留著一些名山大川,但……”張光華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老頭子總不能為了自己突破,透支地脈之力。”

說到底,張光華一直卡在心動後期無法結丹,不是心境有瑕瓶頸桎梏,而是他沒有足夠的靈氣轉化為真元,助他突破。

在林徽真看來,結丹所花費的靈氣算不上多,但那是以天璟大世界的情況做標準的。如今地球正處在末法時代,空氣中蘊含著靈氣的濃度太低,煉氣、築基所花費的靈氣足夠,但能夠引來四九天劫的金丹期,恐怕透支整個華國地脈中蘊含的靈氣才能支持他轉化出足夠的真元來。

只是,這種行為,是孽,是業。

似天璟大世界那種靈氣馥郁的世界,汲取千萬分之一的靈氣來凝丹,不過九牛一毛,天道法則最多降下四九天劫。劫過了,繼續修行,劫沒過,一身修為打散,重化天地靈氣。

等被天道法則千挑萬選的修士得以渡過九九天劫,霞舉飛升之時,天璟大世界與上界會產生短暫的聯系。修士成仙,進入更高的世界,看似卷走了由靈氣轉化而來的真元,但天璟大世界的天道法則卻能憑借那短暫的聯系,從上界汲取更多十倍百倍的靈氣,反補世界。

這就有些像是天璟大世界兢兢業業為上界培養人才,固然會消耗一些資源,但人才成了,上界自不會忘記天璟大世界的“勞苦功高”,獎勵是少不了的。

反觀如今的地球,末法時代,不知跟地球之上的上界斷檔了多少年。有著如此現狀,這可不是拿有餘裕的資源培養人才的問題,而是稍微出格點的人才在前途未蔔的時候就先冒險叫家裏傾家蕩產。

世界法則立足於整個世界的延續,怎麽可能冒這樣的險。

如果張光華真拿一國地脈之力凝聚真元,妄圖結丹。不管他抽取的是哪個國家的地脈之力,之後降下的四九天劫,絕對是雷殛天罰的級別。

瀕臨破產的時候,個人的些許突破並不會讓天道法則高興,只會引來祂的憤怒。

靈氣幹涸,道統難續,也難怪七年後,這個世界會孤註一擲,冒險以那種模式進化。

是的,如今從昆侖鏡消化並同步分享過來的記憶裏,林徽真找到了這個世界的命軌,也就是系統輪回者口中的劇情。

那個劇情裏,七年後,也就是2012年,末世降臨。大批人類感染不知名病毒,有人變成了喪屍,有人因此成了異能者。

當然,在系統輪回者看來,這個世界就是一本書,世界發生的種種是書中的劇情,而裏面的主角,不是別人,正是錢琮清……他哥,錢琮瀾。而他這傻徒弟,是錢家主母暗害錢琮瀾不成,被人揭露真相關押起來時,憤怒咒罵提起的名字,戲份四舍五入算是零。

錢琮瀾本身就是錢家繼承人,能力手腕都不缺,這樣的人,沒有異能也能夠憑腦子在末世闖出一片天來,更何況天道法則虧了誰也不會虧了主角的實力。

錢琮瀾,雷系異能,覺醒即是三級,實力永遠走在別人的前面。經過了一系列升級打怪收小弟建基地後,成為了華國軍區的總司令,政權軍權兩手一起抓。在末世的十一年,那些喪屍終於清掃幹凈,活下來的人重新建立秩序,而錢琮瀾理所當然地將版圖開遍了整個世界,成為新地球總統。

在錢家人弱弱提議他該結婚後,錢琮瀾隨手一指,就把管理後勤的女主指為第一夫人了。

事實上,整個打天下的過程裏,錢琮瀾從未跟任何一個男人女人有過暧昧,一心撲在末世求生和新世界建設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道覺得男主少了個情緣就不夠完美,最後搞了這麽一出。

這就是系統觀測到的,這個世界的命運與劇情。

那是人類口中的末世,但對於世界而言,是斷尾求生,冒險晉級的一條途徑。

林徽真看得清楚,那一場災變之中,道協天師這些能夠引動天地靈氣的修士一個也沒有出現,恐怕都死在了劇情開始前。而後那些異能者,瞧著雖然厲害,但跟真正的修士比起來,著實遜色不少,且後力不足。

修士修行到了最後,能夠突破世界的界限,霞舉飛升。但異能者,再怎樣修煉,他們的異能也跳不出世界的框架。

林徽真可以大膽猜測,世界為求延續,選擇放棄了修士這類存在。

災變前期,整個世界七成人類都變成了喪屍,剩下的人中,只有萬分之一的異能者,其餘都是普通人。

人類與喪屍之間的變化不可逆,從一開始,這七成的人類就是被世界所舍棄的。那即是,為了有足夠的力量重新構造世界,走上另一條延續道路,法則獻祭了那些生命,以謀求更長遠的發展。

世界要的從來是延續,至於生活在世界上的生物?

主角可以是人類,可以是動物,也可以是植物。唯有在世界法則的眼中,世間萬物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平等。

說不定有的世界為了延續,就選擇滅絕人類,捧出個動物當主角呢。

世界的真實,果然是不知道為好,一知道三觀岌岌可危。

林徽真心中搖頭,對於世界的選擇,他能理解,但初期七成,中後期不斷加入的死亡數量,林徽真卻做不到無動於衷。

物傷其類,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

至於應該怎麽做,林徽真暫時沒有什麽頭緒。

最重要的是,那個劇情裏可沒有林徽真的存在。但如今,林徽真就在這個世界上,系統觀測的氣運值還是史無前例的九十九。

這個史無前例,林徽真就要呵呵了,他可是記得,第二世那個種馬系統鑒定魔尊魘皇的時候,他的氣運值可是三個問號,鑒定不出數值。

不過,林徽真這個氣運值比錢琮瀾高了二十多,世界法則會不會變卦,找他當主角,換一條進化之路,這就說不準了。

靜默片刻,林徽真看向張光華,道:“我知你心中顧忌,若你還有心突破,三日後的拍賣會,你可以去看看。”

錢琮瀾已經告知他拍賣會的準備情況,那兩顆靈石,絕對能夠拍上天價。看在張光華沒有為一己之私汲取地脈之力修行的份上,林徽真準備找錢琮瀾,再拿出五顆上品靈石來拍賣。

如果這樣都買不到,那就證明他沒有結丹的命了。

張光華與他非親非故,林徽真可沒有做散財童子的興趣。

——

在發現那個假貨成功打壓下錢夫人母女,籠絡了一群人的心,日子過得比她不知成功多少倍的時候,顧彎彎心中不是不沮喪的。但她家阿睿說了,哪怕那個假貨將這個身體保養得再好,處理家事外事再成功,她始終不是真正的顧彎彎。

她自己的人生,只能由她來決定。順遂也好,坎坷也罷,從沒有因為那個假貨更成功,她就理所應當地應該取代顧彎彎的存在。

而且……

郭明睿小心翼翼地親了親顧彎彎溫熱的臉蛋,低聲道:“我覺得你就很好,特別好。”

顧彎彎臉紅紅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小鳥依人地撲進他的懷裏,直看得一旁錢琮清白眼翻到看不著眼仁。

枉他當初因為顧彎彎在郭明睿表現出來的性格以為這長相只是巧合,卻不想,戀愛中的女人跟以往真是天差地別,錢琮清做夢也想不到顧彎彎竟然有那麽溫柔可愛的一面。

忒嚇人了。

之前的系統輪回者無疑給顧彎彎打了一個不錯的基礎,但現在的她完全沒有繼續跟顧家人或是其他被那個輪回者吸引過來的男女繼續糾纏的興趣。

當了兩年的鬼,顧彎彎見得多了,做起決定來也變得雷厲風行,再有男朋友郭明睿和好兄弟錢琮清的支持,顧彎彎將輪回者這兩年裏搗鼓出來的產業全部賣掉。

奪舍了她的身體,還用了兩年,顧彎彎自認,那些錢可以當做精神損失費。

折算的錢,七成打到林徽真的銀行卡上,作為幫助她和郭明睿的謝禮。其餘三成留作己用,那已經是一筆不小的金額,普通人工作一輩子也賺不到這個數字。

更何況,顧彎彎也沒打算便宜了顧家人。

也不知道錢琮清怎麽幫顧彎彎的,一頓操作之後,顧彎彎這麽一個未成年,竟然成功跟顧家脫離了法律關系,還從顧墨書那裏摳來了一筆的撫養費。

成功變成小富婆的顧彎彎一筆小錢砸進去,將學籍轉到雲城二中,未來的日子裏,她要跟郭明睿繼續膩膩歪歪地生活在一起。

林徽真嘴角微抽,他想要換同桌了。

拒絕狗糧,人人有責。

顧彎彎決定向前看,好好生活了,但林徽真當日一時心軟救下的那個輪回者,她卻有些麻煩。

她在各個世界輪回的記憶消失了,不是林徽真動的手。

林徽真翻了翻昆侖鏡分享過來的情報,發現不管是跟系統同流合汙還是一直被系統蒙蔽的輪回者,一旦系統脫離他們的靈魂,他們的記憶就會被清除。

所以,從來就沒有脫離系統後回歸原本世界繼續生活的輪回者,只有被洗去了記憶,再利用的輪回者。

只是,輪回者被系統裹挾著犯下的業卻始終留在她的靈魂上,如跗骨之蛆一般,只要被那些世界發現了,就是不死不休。

越是翻閱那些記憶,林徽真越是覺得,系統背後的勢力真是缺德帶冒煙。

唯一幸運的是,這個輪回者失去的是在各個世界輪回,接觸到系統很多秘密的記憶,她原生世界的人生記憶還保留著。而且,她在各個世界裏經歷了時間和花費了汗水所學會的知識和技能還存在。至於那些從系統商城兌換來的技能,系統脫離的時候與那些記憶一起被掠奪帶走,如今成了蘊養昆侖鏡的養料。

在林徽真有些在意的是,在這個輪回者殘留在昆侖鏡中的一點記憶碎片中,他發現了當初在雲城二中破壞聚陰地的那個白胡子老頭。

輪回中的認知裏,那個白胡子老頭是顧家司機的父親。顧彎彎兩年前出車禍的時候,開車的固然是顧家的司機,但副駕駛座上,還坐著那個白胡子老頭!

車禍後,司機當場死亡,顧彎彎雖然活下來,但被輪回者奪舍。而那個白胡子老頭,竟然誰都不知道他曾經出現坐在車裏。

是巧合?還是……那個白胡子老頭也是系統背後勢力的走狗?

真是越想越覺得這個世界麻煩。

哦,對了,那個輪回者的名字叫做胡恬雅,在被這炮灰女配系統盯上前,她在原本的世界裏是一名演員,是出了名的萬年女二號。

如今,胡恬雅雖然忘記了自己在輪回世界裏幹出來的事情,但身上的業不會因此而消失。就這份業,別說輪回變豬變狗了,她根本就走不上輪回路。

林徽真將她和系統曾經幹下的事情一說,然後就將她送到了道協北方分部,讓她掛個名,走一走鬼修的路子,多做好事,多積功德,盡量將功補過。如果她能夠得到這個世界法則的庇護,只要她不離開這個世界,最起碼小命能夠保住。

事實上,普通人一生,生老病死都在這一個世界,各個世界亂竄才是少見。

林徽真放松地靠在客廳的沙發上,不多時,一個黑團子竄上了他的膝蓋。鹵蛋拿著肉墊踩了踩林徽真的大腿,似乎在試探一下手感。然後,他的小身子一歪,直接倒在了林徽真的大腿上。

那個躺倒的動作,那叫一個幹脆利落,特別像是電視上警方號召大家警惕大家的一種碰瓷行為。

林徽真頓時就勾起了嘴唇,伸手揉了揉鹵蛋的肚皮。

林徽真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笑意,帶著嘆息吐出的聲音滿是無奈與柔和,輕聲道:“你啊你,怎麽就這麽可愛,我怎麽就這麽喜歡你呢。”

“咪嗚~”

鹵蛋翻了個身,兩只後腿夾住了林徽真的手掌,兩只前爪則向前抓住了林徽真的衣服,腦袋蹭個沒完。

本喵那麽可愛,被本喵認定的人類,當然要喜歡本喵啦。

林徽真索性躺倒在長沙發上,將小黑貓攏在懷裏。在他試圖掙紮的時候,林徽真將嘴唇印在小黑貓的腦門上,含混地道:“睡一會兒,陪我睡一會兒。”

鹵蛋掙紮的動作一頓,他歪著頭看向林徽真,片刻後,他將自己的身體往林徽真身邊又擠了擠,然後將腦袋紮進林徽真的領口裏,咪嗚了一聲。

既然你這麽誠心誠意地懇求本喵了,那本喵就大方地寵愛你一次好了。

林徽真勾了勾唇角,慢慢地闔上了眼睛。

真想盡快長高,然後……

吃掉他。

作者有話要說: #818辣個不喜歡酒的主角#

季蕪修:很少有男修不喝酒的啊……

林徽真:不喜歡酒,不管哪種酒都不好喝。不喜歡茶,再好的茶也品不出香。我就是一俗人——你喜歡俗人不?

季蕪修:咳咳咳,我其實也是一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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