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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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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冬天地板涼,楚酒酒又是個冒失的性格,於是一到冬天,楚立強就帶幾個兵回來,把整個家都收拾一遍。

在雜物間待了一個夏天的地毯,又重新上崗了,客廳和其他房間的都照舊,只有楚酒酒房間這張,是楚立強新買的。

又大又厚,上面還印著棕白色的花紋,據楚立強說,這地毯上面的絨毛,是一種動物毛,他覺得這張地毯特別好看,楚酒酒卻覺得一般,而且她總覺得,這地毯紮腳。

什麽動物的毛啊……這麽硬。肯定不是羊,搞不好是駱駝。

除了紮腳,這地毯剩下的,全是優點,比如暖和、蓬松、以及隔音。

韓生義走過來的無聲無息,楚酒酒背對著他,本來她吃完午飯,是挺困的,可是剛才溫秀薇過來,情緒大起大落之下,把楚酒酒搞得睡意都沒了,她閉著眼睛想,再醞釀五分鐘,要是五分鐘以後還不想睡,那她就起來好了。

這麽想著,楚酒酒又翻了個身,她眼睛本來閉的就不緊,從眼縫裏,她看見床邊多了一個人影,那人影萬分熟悉,熟悉到即使他突然出現,楚酒酒也不覺得有什麽問題,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正要繼續睡,噌的一下,她睜開了眼。

發現韓生義真的進來了,她倏地坐直,那效果,就如同僵屍片裏的詐屍情節。

楚酒酒發出一個音節:“你……”

這時候她也顧不上什麽永遠不再跟他說話、一定要把忽視進行到底,她的目光往門口挪了一下,然後,她的聲音頓時淩厲起來,“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不等韓生義回答,她又問:“你們倆串通好了的?!”

楚酒酒的血壓又開始往上升,如果不出意外,她的下一句話就應該是,你給我出去,韓生義那麽了解她,當然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望著楚酒酒,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我覺得冷。”

楚酒酒擰起眉頭,韓生義沒穿外套,上衣也不是厚毛衣,而是一件襯衣,裏面也許還有一件,但就算有,看著也不怎麽保暖,襯衣最上方的兩個扣子他沒扣上,露出了一小片的皮膚,明年他們這一片才集體安裝暖氣,今年,依然是靠蜂窩煤解決寒冷的問題。

蜂窩煤燒的再紅火,也沒法讓室內的溫度達到二十度以上,一直都是十幾度徘徊,他這個穿著,不冷才怪。

楚酒酒抿著唇,沒有說話,她已經不是過去那個跟屁蟲了,愛冷冷去,誰管你!

想的色厲內荏,但楚酒酒的眼神,還是不自覺的在他空空的脖子上繞了好幾圈。

哼,沒人給你織圍巾了吧,活該。

楚酒酒把眼睛挪到一邊去,她不看韓生義,但也因為被打斷,她沒有再想起要把韓生義轟出去的事情。

望著一言不發、倔的跟頭驢似的楚酒酒,韓生義突然有點想笑。

要是前段時間,看見楚酒酒這樣,他心裏除了疼還是疼,可現在,知道楚酒酒心裏想什麽了,他就不再那麽難受了。

因為還有希望,他做錯了事情,將兩人弄到近乎決裂的地步,可是,還有希望啊。

他想要的一直都很簡單,而楚酒酒想要的,比他還簡單,就四個字,以心換心。

輕輕呼出一口氣,韓生義站在原地,他沒往前走,只是半斂著眼睛,自顧自的說起來。

“我父母結婚的時候,沒有感情,我爸是知識分子,他最愛的是滿屋子的書,除了這些以外,他第二愛的就是我,有時間的時候,他會教我認字、教我讀書,可是他沒教過我,怎麽和人相處,怎麽對待自己喜歡的人。”

楚酒酒默不作聲的扭過頭,她看著韓生義的眼神充滿了警惕,因為她懷疑韓生義是來給她洗腦的,但是韓生義很少會提起來他爸爸,楚酒酒知道他爸爸在他心裏有多重要,所以即使覺得這可能是個糖衣炮彈,她還是想往下聽。

韓生義沒看見她的眼神,他也不打算看了,就一股腦的往下說。

“也許他打算等我長大再教我,只是那時候,他沒有想到,我長大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

“而我媽,她對外喜歡表演家庭和睦,等回了家,她也還是會好好的扮演賢妻良母,她給我做飯,給我買東西,別的媽媽對孩子做的,她基本都做了,但她從不抱我,從不關心我的成績,我病了,她也只是給我吃藥,我發燒到將近四十度的時候,她在外面和別的女人一起逛百貨大樓。”

楚酒酒繃著臉,在心裏一味的告誡自己,守住、守住,不準心軟!

阮夢茹你個殺千刀的,疾病怎麽還沒戰勝你啊!

……

“我從沒跟別人說過……其實,最初的時候,我不止崇拜我爸爸,我還崇拜她,那時候不懂真正的母親是什麽模樣,我就覺得,我的母親,應該是世上最好的母親,所以,我模仿她,試著跟她學,她不喜歡我和其他小朋友走的太近,那我就不跟其他人玩,她不想我跟別人出門,那我就在家裏待著。一開始不明白這是為什麽,後來我才知道,她嫌我麻煩,如果我總出去,認識的人太多,會給她帶來困擾。”

楚酒酒表情依舊沈默,但拳頭已經硬了。

示弱,對韓生義來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讓他承認阮夢茹這個垃圾對他的人生造成了這麽多的影響,他有種自己被人扒光的感覺。

恥辱又難堪,唯一的慰藉是,聽到這些的人只有楚酒酒。

頓了頓,韓生義繼續往下說:“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離開首都,到了青竹村,看見張阿姨是怎麽對楚紹的,我才發現,我以前的想法有多錯誤。可是,認識到了錯誤,不代表我立刻就能改過來,那些曾經我極力去模仿的東西,還是被我記下來了,而且我發現,這些東西總是能幫到我。”

“再不想承認,我也是她的兒子,我比她能裝,比她城府深,而且我還比她聰明,過去只要我過得不好,我就會在心裏想,全是她的錯,是她把我變成這樣的,是她把那些壞東西都遺傳給了我,我把所有問題都怪在她身上,直到現在。”

楚酒酒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向了他,韓生義稍微擡起眼睛,就能和她對視。

兩人對望,韓生義覺得喉頭有些幹澀。

“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早就跟她沒關系了,是我天性如此,我利用那些想利用的人,欺負那些我想欺負的人,我覺得我是俠盜,劫富濟貧的那種。可實際上,壞人就是壞人,跟俠義永遠都扯不上關系,因為習慣了,所以我從不把這些當回事,於是,我都沒有註意到,我居然傷害了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人。”

盯著韓生義看了半晌,楚酒酒偏過頭,她輕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淚立刻流了下來,滑落的太快,楚酒酒就是想擦都來不及,只能看著它掉在被子上,然後瞬間被吸收進去。

看著她臉上的淚痕,韓生義突然走過來,他跪在床邊上,然後擡起手,楚酒酒被他的動作驚了一下,她扭過頭,另一滴淚也被甩的掉了下來,恰好掉進了韓生義的手心裏。

小時候是哭包,長大了也愛掉眼淚,楚酒酒倒是不覺得自己在韓生義面前哭有多丟人,反正更丟人的時候都有,她更關註的還是韓生義的姿勢。

“你、你起來。”

他跪在床邊,雖說底下有地毯,那也很奇怪啊,跪和跪坐是不一樣的,楚酒酒坐在床上,她比韓生義高了不少,擰眉望著床邊的韓生義,她手指下意識的動了動,卻沒真的伸出手,把他拉起來。

韓生義看見她的小動作了,手心裏還有一點濕,他握了握,然後收到身側。

搖搖頭,他回答道:“你先讓我說完吧。”

說著,他又對楚酒酒笑了笑,“不要哭了,再聽你哭一次,我的心臟就要四分五裂了。”

聞言,楚酒酒立刻瞪了他一眼,她抱著胸,往後挪了一點位置,直到韓生義的手碰不到自己,她才小聲罵道:“油嘴滑舌。”

韓生義很無奈,他說的都是真的,可是楚酒酒不信,只覺得他在說花言巧語。

信任被打碎,再想重新建立起來,哪是這麽容易的,韓生義不敢有怨言,他抿唇笑了笑,然後,他撐著床沿站起來,坐到了楚酒酒身邊。

他註意著範圍,沒有挨上楚酒酒,兩人之間隔了三四厘米的距離,楚酒酒皺眉看著,到底還是沒說什麽。

韓生義繼續之前的話:“你好像一直都不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九年了,明年就是你和我認識的第十年,剛認識的時候,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最好的朋友,因為我只有你一個人,後來你帶著楚紹過來,讓奶奶認可了你,那時候起,你就是我的親人。可是,其實這兩層關系,我一點都不在乎。”

楚酒酒覺得自己像電風扇,腦袋不停的來回轉,不想看韓生義的時候轉過去,需要瞪他一眼的時候還得再轉回來。

現在她就轉回來了,她想看看韓生義接下來要說什麽。

發現楚酒酒有點生氣,韓生義心裏總算高興了一些,能生氣就好,要是她不生氣了,韓生義才會慌。

望著她,韓生義低聲解釋,“你也看到了,我是個親情關系很淡的人,父母都沒了,跟爺爺奶奶,其實也就是這麽回事,我當初跟他們一起去鄉下,不是因為我對他們感情有多深厚,只是,如果我不跟他們走,韓繼彬就會把我帶走。”

“至於朋友,我更不在乎了,友情於我,沒什麽用,有就有,沒有我也不會費心的去找。”

“所以,”韓生義認真的說:“你對我重要,只是因為,你是你。”

楚酒酒冷冰冰的看著他,“那又怎樣。”

她終於說話了,但是還不如不說,“我知道我對你重要,我又不傻,可是那又怎麽樣,之前我跟薇薇說的話,你都聽見了吧。要是你已經忘了,那我就再重覆一遍,你只是習慣你身邊有我了,如果你說這是喜歡,我不承認。”

韓生義低頭看著她,“我想抱著你,想親你,想對你做只有夫妻才能做的事情,想跟你同睡一張床,想讓你在我懷裏哭,這樣,你也不承認嗎?”

楚酒酒:“…………”

她憤怒的一擡腳,“流氓!”

踹第一下,韓生義巋然不動,踹第二下,韓生義竟然借勢抓住了她的腳踝,然後欺身過來。

他什麽也沒做,就是把楚酒酒逼到了墻角,他肩膀比楚酒酒寬多了,被他擋著,楚酒酒根本出不去,這下慌的人換成楚酒酒了。

韓生義抓著她的腳腕,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他撐著床,竟然還不要臉的點了點頭,“是流氓,我不說,就是怕嚇著你,可是你總不信我,還覺得我是出於習慣才想和你在一起,我太冤了。我是成年男人,從我明白什麽是男女之情的時候,我就做夢都想把你娶回家裏去,酒酒,你今年已經滿十八了。”

楚酒酒:“……”

日了狗,現在她信了,真的信了!

韓生義看她的眼神都快跟狼差不多了,什麽叫滿十八了,你還想今年就結婚啊!你想得美!

韓生義在她面前永遠是無害的,即使他比自己高一頭,楚酒酒也從沒在他身上感受到壓迫力,現在她感受到了,而且非常嚴重。

她使出吃奶的勁,才把自己的腿抽回來,她努力的往後縮,可這本來就是墻角,她再縮,就要縮進墻裏面去了。

韓生義問她:“現在你願意承認了嗎?”

楚酒酒繃著臉,心裏慌,臉上卻不能認輸:“一會兒我爸就回來了,等他回來,一定把你抓到警察局去!”

韓生義驀地笑起來,這就是承認的意思了。

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也好,我本來就做錯了事,把我抓起來,關上一年半載,這樣我更能長記性。”

他說的做錯事,肯定不是說今天這件事,楚酒酒也聽出來了,再次踹向韓生義,這回楚酒酒用的力氣更大,韓生義向旁邊歪了歪,然後,楚酒酒就借著這個機會,從墻角爬了出來。

她要下床,可是拖鞋不在附近,正找的時候,韓生義握住了她的手,“等一等。”

楚酒酒想甩開他,甩了一下,竟然甩不掉,不高興的把頭轉回去,韓生義已經跟她一起來到了床邊上,他收起那些玩笑的表情和語氣,無比認真的對楚酒酒說:“如果這樣能讓你消氣,我願意這麽做。”

“如果這樣不夠,那咱們一起想別的辦法。以後我只對你說實話,你想聽什麽,我就說什麽,我絕不會再騙你,更不會再傷害你。酒酒,我的命都是你的,你別不要我。”

說完最後一句,他把楚酒酒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手心觸碰到臉頰,掌根的位置有些紮手,因為韓生義下巴上長了一層青色的胡茬,果然胡子是男人最大的天敵,只是有這麽短的一層,竟然都讓他看起來老了五六歲。

楚酒酒皺著眉頭,心裏有點不是滋味,她又往回抽了抽手,只是力道比之前小多了。

她小聲嘀咕,“你怎麽這麽肉麻……”

韓生義想了想,“肉麻嗎?可是,這都是實話。”

韓生義還在看著她,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手還抽不出來,楚酒酒只好當場給了一個答案,“我……你讓我考慮考慮。”

還考慮什麽,沒指著門口讓他滾蛋,那就說明,楚酒酒已經被他哄好了,意識到這一點,韓生義心裏的情緒突然洶湧起來。

為了不讓自己抱有太大期望,他一直都是克制著情緒的,現在終於得到答案了,那些忐忑和慌亂,就瞬間轉化成了失而覆得的驚喜,抓著楚酒酒的手,韓生義的眼神突然沈了許多。

——

啪!

這是楚家最後傳出的聲音。

楚酒酒登登跑下樓,她進了廁所,其實她房間就有一個,沒必要一定跑下來,在她出來兩分鐘以後,韓生義才慢慢的走了出來。

臉上頂著一個巴掌印,韓生義卻笑得如同在大街上撿了八百萬,當然,他自己都沒意識到,他正在笑。望著緊閉的廁所門,韓生義想留下再跟她說說話,兩個月沒有交流,韓生義心裏跟有三昧真火燒一樣,他現在急需楚酒酒牌滅火器。

可是,楚酒酒剛才說的只是考慮考慮,如果他現在逼得太緊,說不定會起反效果。

這樣想著,韓生義決定還是先回家。

只是回家之前,他走到廁所門外,找到門縫的位置,他低聲對裏面說:“酒酒,今年的冬天才過去一半,我還是想要一條圍巾。”

站在鏡子邊冒充鴕鳥的楚酒酒:“……”

她沒好氣的對外面喊:“自己買去!”

喊完有一陣,外面一直沒聲音,楚酒酒狐疑的打開門,發現韓生義已經走了。

他肯定聽見了。

但是如果說話,楚酒酒就會發現他聽見了,於是,他悄悄的跑了。

楚酒酒:“……”

以前怎麽沒發現過韓生義這麽心機?!

那當然是因為,以前韓生義對她來說就是個予取予求的哥哥,可是現在,哥哥變成了“哥哥”,雖然還是予取予求,但他也開始對楚酒酒索取東西了,而且索取的特別多。

要感情,要圍巾,還要人。

以前是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現在,他們平等了。

誰也別說誰。

……

韓生義回來的時候,臉上的紅巴掌太明顯了,這比當初韓奶奶打他那一下都狠,他走進來,韓奶奶和溫秀薇就坐在客廳裏,望著他臉上的傷,兩人都是一臉震驚。

仿佛沒看見她們倆的表情,韓生義真心實意的對溫秀薇說:“秀薇姐,謝謝你。”

溫秀薇楞楞的指著他臉:“不是,你這、這……”

韓奶奶:“酒酒她打你了?”

韓生義笑著搖頭,“沒有,我們鬧著玩。”

看一眼手表,他說道:“我上去換個衣服。”

韓生義還是那個韓生義,但是現在他知冷知熱了,而且如沐春風了,要不是外面還冰天雪地,韓奶奶都要以為春回大地了。

反應一秒,韓奶奶狂喜起來,“祖宗保佑,總算是和好了!”

溫秀薇沒韓奶奶這麽高興,她更多的還是不可思議,楚酒酒態度這麽堅決,韓生義才去了半個小時,就把她勸好了?對癥下藥沒錯,但這藥,比嫦娥偷的仙丹都管用啊!

溫秀薇楞楞的,她還沒醒過神呢,手已經被韓奶奶激動的握住了,“秀薇啊,你真是我們家的大福星啊!要不是你,他們倆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去,你可太厲害了,我就知道酒酒聽你的話!”

溫秀薇想說,楚酒酒沒聽她話,她也沒做什麽,但是韓奶奶動作太猛,她一時之間沒法張口。

韓奶奶太高興了,根本沒註意到她的欲言又止,她還在興高采烈的說:“按理說結婚應該是長輩來當主婚人,我做主了!秀薇,你來當他倆的主婚人,到時候奶奶給你包個大紅包,把喜氣全都沾到你身上去,哈哈哈哈哈哈!”

溫秀薇:“…………”

您未免想的也太長遠了!

——

這次楚酒酒動作太大,讓她立刻就回到原來那種狀態,她抹不開面子,於是,今天的晚飯,她還是在自己家吃。但韓爺爺聽說以後,一個鯉魚打挺就從床上蹦起來了,他比韓奶奶還喜氣洋洋,換上最好看的一套唐裝,他招呼家裏的人們,“走走走,咱們去小楚家吃飯,秀薇剛回來,大家要在一起給她接風洗塵嘛。應萍,你別做飯了,咱們買著回來吃。”

老人遷就小輩,在這年頭,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但是韓奶奶和韓爺爺都不是計較這些的人,他們好長時間沒看見楚酒酒了,之前是顧忌他倆吵架,不敢過來,現在都沒這層顧忌了,幹嘛還扭扭捏捏的。

拿著鑰匙,韓爺爺捅開楚家的大門,然後中氣十足的向整棟房子宣布:“酒酒,快下來吃飯,我給你買老馬家的燒雞了!”

攢了快十天的力氣,韓爺爺這一嗓子差點沒把楚酒酒的魂嚇出來,她身體一抖,手裏的東西就沒拿穩。

手忙腳亂的把毛線和針都塞回到櫃子裏,楚酒酒趕緊下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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