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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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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人家叫了,自然要過去,馬文娟已經給他們讓出地方來,楚酒酒坐上以前只在電視劇裏看到過的長板凳,屁股扭了扭,甜甜的笑道:“丁知青,馬知青,俞知青,李知青,你們好呀。”

馬文娟摸了摸她後面的馬尾,覺得她有點好玩,“你也好呀,小楚同志。”

這稱呼挺新鮮,楚酒酒歪過頭,對她笑的更甜。

丁伯雲也笑,“以後不用叫知青,叫哥哥姐姐就行了。”

這句話戳到了李艷的痛點,想起在供銷社被楚酒酒叫了一聲阿姨,她就渾身不痛快,冷哼一聲,胳膊撐著下巴,她把頭轉過去,裝沒看見楚酒酒和楚紹兩人。

過一會兒,楚紹把菜端回來,她就更不痛快了。

兩個孤兒居然都能吃上這麽多油水,而他們四個知青湊在一起,一共才點了兩道菜,一道炒青菜,一道麻婆豆腐,主食各點各的,俞建青和馬文娟是陽春面,丁伯雲家境最好,點的肉絲面,而她自己,是咬牙又咬牙,才點了一份肉絲面。

可肉絲面上能有多少肉,再看看人家的水煎包,咬開以後,裏面一個大肉丸呢!

楚紹沒吃過水煎包,而楚酒酒雖然吃過,但她顯然低估了這時候飯店的實惠程度。

一個水煎包就有她的巴掌這麽大,吃一個她就飽了,楚紹雖然飯量大,但最多吃三四個,他們還點了土豆炒肉呢,以及一海碗的酸辣湯。

楚酒酒終於知道,這包子為什麽都是單賣的了。

別人都是埋頭吃飯,李艷則盯著桌子對面的籠屜,這一看就是吃不上的樣子,一般人都會分著吃,他倆應該也會吧。

李艷的眼睛都快掉在籠屜裏了,這時候,她聽見楚酒酒和楚紹商量的聲音。

楚酒酒:“怎麽辦呀,點太多了,早知道我問問再買了。”

楚紹:“沒事,吃不上就帶走,留著當晚飯。”

楚酒酒:“還是當明天的早飯好了,今天晚上我想生火熬粥。”

楚紹:“行,家裏沒柴火,晚上我去撿一些。”

說到這,楚紹擡起頭,他對丁伯雲說道:“丁知青,我們買了不少東西,都放在木料廠裏,一會兒我們跟木匠的車回去,就不跟你們走了。”

馬文娟吸溜完嘴裏的面條,她好奇的問:“你們買啥了,怎麽還去木料廠了?”

楚紹回答:“買了幾根木頭和竹子。”

楚酒酒跟著說:“還請了一個木匠,楚紹要他去我們家裏打家具呢。”

現在只有新開戶的家庭可以買原木,張鳳娟開了戶,卻沒去木料廠,而是買了更便宜的二手家具,如今倒是方便了楚紹。

馬文娟咋舌:“現在的木頭不便宜吧?”

丁伯雲點點頭,“看什麽木,如果是梨木、松木,一根就要幾十元。”

楚酒酒立刻搶答:“楚紹就買了一根樟子松,可貴了,一根就比其他的木頭和竹子加起來都貴。”

“是嘛,”馬文娟十分上道,她好奇地問:“那你們買這些,花了多少錢?”

楚紹:“原料的話,八十。”

馬文娟:“這麽貴!”

丁伯雲:“楚紹和酒酒見過世面,買的自然都是好東西,一分錢一分貨,家具使用時間長,在這上面花錢不虧。”

李艷戳著碗裏的肉絲,幽幽道:“那也要看家裏情況吧,楚紹,昨天才到手的錢,你今天就這麽大手大腳的揮霍,小心以後缺錢,都沒人敢借給你。”

楚紹對她扯了一下嘴角,笑的相當敷衍,“沒關系,我今天只花了一百五,手裏還有餘錢。”

知青們:“……”

這下連俞建青都擡起了頭,用看傻子的目光註視楚紹。

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楚紹才當家一天,他們家就快完蛋了!

楚酒酒雙手捧著水煎包,她看看目瞪口呆的知青,又看看淡定夾菜的楚紹,最後還是默默低下了頭。

爺爺說什麽都是對的,他說花了一百五,那就是一百五,說破大天來,今天這個一百二,也要讀作一百五!

……

眾人也就驚訝了幾秒,很快,他們就平靜了,反正花的不是自己的錢,花多花少跟他們又沒關系。吃完飯以後,大家就準備回去了,馬文娟提出想蹭車,其他人很快響應,楚紹拎著用油紙包好的水煎包和土豆炒肉,帶大家回到了木料廠。

木匠已經把楚紹的東西全都搬上了車,他弟弟駕著車,他坐在一旁抽煙,看見楚紹來了,他連忙站起,對他們揮了揮手。

看見這輛車以後,楚酒酒才察覺到,自己幻想坐著四輪小卡車回家的畫面實在是奢望。

這是一輛驢車,而有頭驢在看見她之後,還拉了一坨熱乎乎。

楚酒酒:……

知青們則是看著眼前不堪重負的驢車震驚。

粗壯的圓木、摞的比人都高的竹子,還有嶄新的陶缸,沈甸甸的糧食,以及大包小包堆在一起的副食品們,包裝太嚴實,看不到裏面是什麽,不過楚紹在把楚酒酒搬上車以後,從一個小包裏,給她摳了一塊酥糖出來。

知青:……

現在他們相信楚紹真的花了一百五了。

驢車不大,前面除了楚紹,還能再坐倆人,後面塞下一個楚酒酒以後,就一個人都塞不進去了。丁伯雲看著驢車為難,心裏想,要不就讓馬文娟和李艷上車,他跟俞建青走回去,可逛了一上午,他也很累了,有車坐,誰還願意走回去呢。

正猶豫的時候,楚紹在前面探出頭來,“丁知青,我下午要去公社領農具,你知道跟誰領嗎?”

丁伯雲一聽,連忙走過去,借著這個機會坐到了楚紹身邊,“知道,我經常去公社送東西,一會兒我帶你去。”

馬文娟一看,也跳上了驢車,她說道:“我今天下午就要去公社呢,咱們一起啊。”

李艷左看右看,發現沒她的地方了,她不禁氣道:“我坐哪?”

楚酒酒坐在新買的布上,她對李艷笑笑:“沒辦法啦,這車就這麽大,總不能讓我下去,換李知青你上來吧。走回去也不遠,我看李知青你體力不太好,走路比我還容易累,你是來青竹村學習勞動的,這樣怎麽行呢,走著回去,正好鍛煉一下嘛。”

丁伯雲也在前面說:“是啊,李艷你總是幹不動農活,應該就是體力太差,把力氣鍛煉上來,以後幹活就輕松了。建青,這車上沒地方了,麻煩你和李艷搭個伴,等回去以後,我請你吃點心。”

知青男女分開住宿,丁伯雲經常帶著俞建青開小竈。俞建青本就不在乎怎麽回去,聽到這話以後,更是神色如常的點了點頭,“放心吧。”

李艷:“你、你們……”

木匠早就等得不耐煩了,他是按效率賺錢,又不是按時間賺錢,見他們終於商量好,立刻喊道:“都坐穩了,走了啊——”

啪!

一鞭子下去,兩頭驢開始慢騰騰的往前走,沒一會兒,李艷就看不到驢車的身影了。

李艷氣的直跺腳,這破地方,她真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都是些粗俗的人,連丁伯雲這麽紳士的,都跟著他們學壞了,她要回城,她要回家!

李艷氣呼呼的往前走,俞建青似乎已經習慣了她令人頭疼的性格,只安靜的在後面跟著。

下午一點,太陽正烈,楚酒酒用新布頂著腦袋,這才沒被曬暈過去,懷裏的水煎包熱度就沒下降過,楚酒酒真怕還沒等拆開包裝,它們就餿了。

滿當當的驢車一進村,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不少人過來問怎麽回事,楚紹都回答了,很快,一傳十十傳百,等傳到張家人耳朵裏的時候,就是楚紹把昨天剛到手的一百八十多塊全部花的一幹二凈,一分都沒留下。

張婆子坐在院子裏罵,“當初娟子生下來,我就該把她扔河裏去,沒得養出一群討債鬼!哎呦,心疼死我了,一百八十二塊,就被這個白眼狼造幹凈了啊!”

張慶收剛吃完飯,他跟他的大哥不一樣,他有主見,而且他很煩只重視老大的張婆子,比起死了的張鳳娟,他覺得張婆子更丟人,所以時常配合趙石榴,來逃避家裏的問題和麻煩。

他拿著臟碗走進屋子,把臟碗放到趙石榴手邊,他抱怨道:“在這裏罵有什麽用,有本事到楚紹跟前罵去,居然被一個兔崽子嚇的尿褲子,娘也太膽小了。”

趙石榴摔下手裏正在洗的碗,“可不是的,要不是她被嚇破了膽,那些錢何至於被楚紹拿走,大哥不在家,那錢不就是咱們的?現在可好,煮熟的鴨子飛了。”

張慶收聽他娘罵已經很煩了,聽到媳婦也罵,更煩,“都成這樣了,說這些還有啥用?左右咱們不是一點東西都沒到手。”

“我呸!”趙石榴啐道,“那點破東西,能值幾個錢?”

張慶收從鍋刷上掰下一根細枝,一邊剔牙,一邊滿不在乎的說:“不是還有匯款嘛。”

趙石榴瞪大雙眼,猛地站起身,也不管手上有多臟,直接捂住張慶收的嘴,她往外面看了看,發現張婆子一直在罵,根本沒註意到他們的動靜,春夏秋冬四個小女孩也在外面幹活,她才轉回身,狠狠的抽了張慶收一下。

“傻啊你!被別人聽見怎麽辦,現在房子沒了,要是連匯款都沒了,我就跟你玩命!”

張慶收也註意到自己的不妥之處,他連忙點頭,見趙石榴臉色好看一點了,他壓低聲音,“這個月你去取吧,我出去的話太顯眼了。”

趙石榴白他一眼,“還用你說,放心吧,提前五天我就去等,肯定不會錯過。”

“用不著,每個月都是二十八號到,你二十九號去就趕得上。”

“萬一不是二十八號呢?那不就毀了,行了行了,你不用管這個,趕緊出去,別擋著我幹活。”

張慶收聳了聳肩,出去了,另一邊,楚紹他們回到村裏,丁伯雲跟馬文娟蹭了回來的車,就幫楚紹他們把東西都搬了下來。木匠們今天下午就動工,楚紹拍了拍手上的土,把楚酒酒叫到身邊:“一會兒我去公社領東西,你在家陪師傅們幹活。”

然後,他就領著楚酒酒,以及兩位木匠師傅說要的尺寸和東西。

“兩張放屋裏的桌子,一張放大房間的墻角,這麽長,這麽寬,”楚紹對楚酒酒比劃了一下,“一張放堂屋,正方形,這麽長就可以了。”

木匠笑,“娃子,你跟我說就行了,讓你妹妹自己玩去吧。”

楚紹:“沒關系,我要的東西太多,說給她聽,她記得住。”

楚酒酒點頭,“嗯嗯,師傅,我來記就行了,您歇著去吧。”

木匠:“……”

木匠還以為楚紹是不放心自己,心裏挺不高興的,等楚紹走了,木匠開始幹活,才發現楚紹真是未雨綢繆。

他要的東西也太多太雜了!而且說得特別快,說完就走,都不給人記的時間,木匠就記住了前面的兩張桌子,幸好有楚酒酒,不管他問什麽,她都能立刻答出來。

“楚紹說放在墻角嘛,還要做一把配套的椅子,方桌要這麽長哦,再做兩個長條凳,邊角料楚紹說要做甑子,但是師傅,什麽是甑子啊?”

“不對不對,你聽我數啊,楚紹要的是兩個大簸箕、一個小簸箕,一個窩頭筐,兩個枕頭,三個籃子,大中小號各一個,鍋刷也是三個,蒸籠、魚簍、蒸架、菜罩,這些都要倆,竹筒杯要四個,竹筒罐要八個,火籠一個,飯勺一個,鍋鏟一個,編的漏勺也要一個,至於竹扇子、竹筷子,這些就用邊角料做,能做多少做多少。”

木匠的弟弟做木工活不行,倒是削竹子的一把好手,兩個大男人坐在地上,一臉呆滯的看著楚酒酒唇瓣不斷張合,叭叭的說出楚紹要的東西,而且一個都不帶漏的,過了好一會兒,木匠抹了抹臉:“娃子,上學沒?”

楚酒酒搖頭,“沒呢。”

木匠站起身來,滄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趕緊跟你哥說,讓你上學吧,別在家幹活了,糟踐啊。”

木匠的弟弟也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

楚酒酒:“……”

她才不去上學呢。

兩個師傅都忙活起來了,大件的家具需要力氣,小件的零碎則需要巧勁,現在沒有電鋸,師傅的汗水跟落下的木屑一樣多,楚酒酒看著看著,就不再心疼他家的五塊錢了。

竹筒杯最容易做,順著竹節鋸下來就可以了,楚酒酒看竹筒杯做好了,先給兩位師傅倒了兩杯水。

師傅心裏熨帖,幹活也就更賣力氣。

楚紹下午三點的時候回來了,拿回兩把農具,還有一把菜刀、一把剪刀,這也是用張鳳娟的憑證買的,把農具放在雜物間裏,楚紹走進屋,打開大櫃子的門,他從口袋裏拿出剩下的五十多塊錢,看了一眼,然後塞進了楚酒酒外套的夾縫裏。

一百八十塊實在招眼,楚紹很有自知之明,以現在的他,根本守不住這些錢,還不如都花了,這樣酒酒跟自己也能住的舒服一點。

聽著外面刺啦刺啦鋸木頭的聲音,楚紹又無聲的嘆了口氣。

拿竹子做家什,也是無奈之舉,誰讓他沒有票,買不了上好的搪瓷缸子和搪瓷盆,只能拿竹子湊數。

放好錢,楚紹馬不停蹄的又出去了,他要去撿柴火。

家裏終於有鍋了,楚紹還買了二十盒火柴,足夠燒到明年冬天。楚酒酒對做飯躍躍欲試,等楚紹把柴火抱回來,她立刻舀了一瓢水,倒進大鐵鍋裏。

楚紹怕她不會做,全程都在一旁盯著。

事實證明,熬粥這種事不需要什麽技術含量,只要沒事攪一攪,別讓鍋糊底就行了。

看著鍋裏冒起粘稠的泡,楚酒酒盛了一點在新碗中,楚紹嘗了嘗,甜絲絲的,還有紅棗的清香,確實比以前好喝很多。

楚紹對她笑了笑,“味道不錯。”

楚酒酒這叫一個高興啊,終於看見楚紹笑了,這比用嘴誇她還好使,楚酒酒連忙盛了一整碗出來,本想給外面的兩位師傅也盛點,只是師傅在跟他們的攀談中,已經知道這倆孩子是自己生活的,今天拿回來的糧食,就是他們在下一次分糧之前的所有糧食。

兩位師傅不敢喝,生怕自己喝了人家的救命糧,在天剛擦黑的時候,就放下幹了一半的活,架著驢車回去了。

城裏人不種地,農忙農閑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倆明天還會過來,楚紹就不能在家待著了,他得去地裏割稻子,今天看著師傅品性不錯,讓楚酒酒跟他們在一起,楚紹也放心。

中午吃太多,晚上楚酒酒就喝了半碗加蜜棗的粗糧粥,等到天終於黑了,楚酒酒抱著早就準備好的東西,對楚紹說:“我去啦?”

楚紹坐在院子的臺階上編菜罩,他下午看著師傅做,現在就學了七八成,他擡頭看楚酒酒,發現後者一臉的興高采烈。

他放下手裏的東西,納悶道:“你怎麽就這麽喜歡他們家?”

楚酒酒楞住,雙腳忍不住內八了一下,“也不是很喜歡啦……”

“打傍晚開始,你隔一會兒就看看天,不就是在等天黑嗎?”

更別提今天去鎮上,楚酒酒唯一一次主動開口,還是為了給他們家打包一份水煎包。

楚酒酒為自己解釋:“因為生義哥對我很好啊。”

恕楚紹直言,他沒看出來韓生義對楚酒酒哪裏很好。

一開始的時候還不讓她靠近,後來默認了她找過去的行為,兩人也是你來我往,並沒有出現過韓生義一門心思對楚酒酒好的情況。

至於昨天救了楚酒酒的事,楚紹也覺得韓生義純粹是見義勇為,換了別人,他照樣會這麽做,楚紹感激他,卻不會過分感激。

但這些話,楚紹不會說出口,要是說了,楚酒酒就該傷心了,所以,他換了一種問法,“三嬸對你也很好,你怎麽就沒想過,給三嬸也帶一份吃的?”

楚酒酒心虛的看著地面:“那不一樣……”

楚紹疑惑的就是這裏,“哪裏不一樣?”

停頓半晌,楚酒酒擡起頭,理直氣壯道:“三嬸沒有生義哥好看嘛!”

楚紹:“……”

夏夜晚風溫熱,在知了聲嘶力竭的叫喊中,楚紹緩緩低下頭,繼續編自己的菜罩。

他開口:“你走吧。”

別回來了。

我們老楚家丟不起這人。

……

楚酒酒可不知道楚紹心裏一度萌生了不再認她這個孫女的沖動,她從屋後的小路過去,來到牛棚,特別輕的拍了拍門。

裏面原本有說話聲,在她拍門以後,瞬間停止,過了一會兒,老舊的木門才打開一條縫。

韓生義站在裏面,靜靜看著她。

“你來幹什麽?”

月光下,他的聲音染上了幾分清冷,好像不歡迎她一樣。

楚酒酒習慣了他溫潤的樣子,楞了楞,她跳脫的本性立刻被壓了下去,乖乖捧起油紙包和竹筒,她說道:“我來給你們送吃的,這是從鎮上買的水煎包和土豆炒肉,竹筒裏是我熬的蜜棗粥。”

韓生義頂著門,擋的那叫一個嚴實,韓奶奶和韓爺爺根本看不見外面的人長什麽樣,他倆都不說話,韓爺爺甚至屏起了呼吸,他新奇的聽著孫子和楚酒酒對話,聽到土豆炒肉的時候,他咽了咽口水。

韓奶奶:“……”

此時,韓生義又開口了,“出去再說。”

楚酒酒敏銳的感覺到他現在情緒不大對,於是,她也頂著門,不讓韓生義出來,“你先把東西放進去,我跟韓奶奶已經說好了,快接過去。”

韓奶奶:“……”

人在牛棚坐,鍋從天上來。

她什麽時候說好了,她連話都不怎麽說好不好。

韓生義住在首都的時候,經常跟父母一起去國營飯店,他自然知道楚酒酒送來的東西有多貴,他不想收,可是這不是一個適合推拒的地方,而且楚酒酒特別執拗,她認準的事,就必須按她想要的結果走,不然她就會鬧脾氣。

韓生義沒辦法,只好把東西接過來,反手遞給韓奶奶,韓生義打開門走了出去,然後又火速關上。

只看了一個殘影的韓爺爺:“……”

算了,來日方長。

……

晚上七點多,沒睡的村民三三兩兩聚集著,隊部門口的大樹下人最多,說笑聲不斷傳過來,韓生義帶著她繞到牛棚後面,他站定不動,天太黑,這裏沒有月光,楚酒酒看不清他的臉色。

扯扯自己的衣角,楚酒酒有些疑惑,又有些莫名,“你是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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