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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很突然很奇妙的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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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很突然很奇妙的出現了

雲箬楞住沒動, 只覺得突然間心緒萬千。

她那麽想去見一見閑雲宗的大家,現在百裏夜居然就站在她面前。

有點像做夢。

雲箬不自覺地咬了一下舌尖,瞬間的刺痛讓她臉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好疼啊, 不是做夢。

是活的百裏夜, 不是她寢舍桌案上的黑冠羽小雞, 是真的百裏夜!

“雲箬, 凝出靈劍。”她半天沒動,梁丘肅出聲提醒道,“再測一次靈脈看看。”

“好的, 梁丘院長。”雲箬回過神。

她凝出靈劍,百裏夜拿著禦靈塔過來,把塔放在她伸開的掌心裏。

雲箬忍不住偷偷擡眼看百裏夜,從剛才看了她一眼之後百裏夜就一直垂著眸,此刻目光也專註地放在禦靈塔上,既沒有跟她說話,也沒有再看向她, 她只好也不說話,努力把目光轉到禦靈塔上。

百裏夜觀察了一會兒禦靈塔, 轉身對段在青道:“有可能是裏面法陣出了問題,需要拆開研究。”

“什麽?要拆開?”中院院長徐平一身青衣,面容冷肅,整個人身上就透著和清警堂一樣的冰冷剛正, 第一個出聲不讚同, “小友可知這禦靈塔內共有多少法陣基柱?若是被你拆開損毀了該當如何?”

百裏夜淡淡道:“禦靈塔內法陣分三重四十六組, 一百一十二陣, 大小基柱共七百四十四支,具體陣法我就不一一說了, 浪費各位時間。徐院長放心,我怎麽拆開的,自然會原原本本地把它裝回去。”

他說的輕描淡寫,在座的各位院長卻聽得心驚。

法器制作一途實難修煉,除了天賦卓絕,還要求制造者心境堅韌,大部分器師一輩子只能做一件作品,融入心血神識,過程漫長難熬,心志不堅定的要麽祭了法器,要麽走火入魔。

以致現在器術一途的修者幾近斷絕,一是道途天險,二是天賦難尋,能制作出禦靈塔這樣法器的修者數百年難得一見,是以現在世間留存下來的高階法器寥寥可數,禦靈塔就是其中之一。

幾個院長沒再反對,但也沒有多讚同,不過百裏夜是段在青找來的,禦靈塔又是段家傳下來的靈器,學院只是使用而已,段在青自己都沒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法器修整拆卸容不得馬虎,你就在學院住一段時間吧。”段在青對百裏夜說。

百裏夜沒什麽意見:“勞煩段院長安排。”

“行了,各位院長都忙自己的去吧。”段在青道。

院長們自行離開,梁丘肅對雲箬擺擺手,讓她回南院去,雲箬走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百裏夜正在和段在青說話,大概沒有怎麽註意到她,她只好先走了。

反正百裏夜要在學院住一段時間,她有的是機會找他。

只是心中有些疑惑,閑雲宗一個小宗門,段在青是怎麽想到找到百裏夜來修法器的?莫非他聲名在外?

廳堂裏的人都走了,只剩下段在青和百裏夜,百裏夜這才拿過禦靈塔,把它放在了自己掌心裏。

只見禦靈塔頂端亮起,銀光幾乎瞬間就鋪滿了第一層,慢慢轉為淺金,金色又不斷變深……不過頃刻之間,整個塔身都被點亮,每一層都銀光滿溢,迅速變作金色,顏色也愈深,幾乎把禦靈塔整個染成金的。

這代表手持禦靈塔的人三脈覺醒,且都突破了高階至少七階以上。

然而也只是頃刻間,所有的靈光倏忽就暗了下去,隔了一會兒之後覆又亮起,變作淺薄的銀光鋪滿每一層。

方才還是高階的每一支靈脈,現在看來頂多能到四階。

如果其他院長在這裏,肯定要覺得這禦靈塔怕是徹底壞了。

段在青嘆了口氣:“你的靈脈……還沒找到恢覆的辦法嗎?”

“院長,你怎麽和我師父一樣不死心。”百裏夜放下禦靈塔,塔上的靈光散去,他不在意地懶聲道,“我現在這樣不也過得挺好,你們怎麽比我還放不下。”

段在青端了茶壺過來,倒了一杯遞給百裏夜,百裏夜也不推辭,接過去聞了聞,品了一口,道:“好茶。”

“那是當然。”段在青笑道,“不是給你師父送過嗎,沒給你們喝?老萬這脾氣,一把年紀了也不改改,小心眼。”

百裏夜看他一眼:“沒,師父扔了。”

段在青:“……”

百裏夜又道:“不過他又叫林望去撿回來了。”

段在青舒了口氣:“就說嘛,這可是百年好茶,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你來了才拿出來的。”

百裏夜繼續說到:“然後讓林望拿去山下城鎮賣了,賣的價錢還不錯。”

段在青這次沒說話,等著百裏夜說完。

百裏夜悠悠喝了口茶:“沒了。”

段在青看了他半天,明白了:“你小子是不是和老萬一樣記仇,專門借著這個機會來膈應我的?”

“沒。”百裏夜說,“我要真的想氣你,現在已經把禦靈塔拆了。”

“拆了怎麽就氣我了?”段在青疑惑,“你不是說你能原原本本裝回去。”

百裏夜嘆了口氣:“我瞎說的,院長你怎麽也信了,禦靈塔這樣的靈器是器師終一生而造,怎容得旁人更改,只會一拆即毀,重新造一個大概都比拆了整修容易些。”

段在青沒在意他當著院長們的面胡亂撒謊,只是詫異的看著百裏夜:“你於器術一道倒是越來越像樣了。”

“做些小東西玩而已。”百裏夜道,拿過茶壺給段在青斟茶,“興趣使然,並不打算苦修。”

“有興趣也挺好。”段在青笑著說。

兩人隨意的聊著天,段在青在百裏夜面前沒什麽院長架子,儼然拿他當親近的小輩看,聊了一會兒,段在青才直奔主題:“月辭怎麽樣了?”

“從學院退學回去後就不出門了。”百裏夜說。

段在青放下茶盞,半天才道:“是我的錯,非要說服你師父讓她來學院,才讓她遇到那樣的事。”

“是師姐自己決定來學院的。”百裏夜語氣不變,“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她不後悔自己的決定,也沒有怪院長。”

“……”段在青最終伸手拍了拍百裏夜的肩,問道,“你們還在籌錢?”

“唔。”百裏夜喝著茶點了點頭,“總不能讓師姐靈脈一直被封。”

“那是明儀宗法寶,關宗主不會善罷甘休。”段在青道,要真的能靠錢解決,他也不會讓事情發展到紀月辭被退學,還被封了靈脈這個地步,“何況月辭願意你們這麽做?”

“瞞著她的。”百裏夜說,“不管如何,也只能先這麽辦,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喝完了一壺茶,百裏夜站起身來:“快到晚飯點了吧?”

“餓了?”段在青也站了起來,“走,我帶你去飯堂吃飯。”

“不用。”百裏夜幹脆地拒絕,“南院的材料挑揀處怎麽走?”

“去找雲箬?”段在青了然地笑了笑,給百裏夜指了方向:“你和她果然認識,年初收到老萬寄來的推介信我還以為閑雲宗終於窮得揭不開鍋只能賣推介信,看來是我多心了,雲箬倒是個資質和心性都很好的孩子,需要我多照拂嗎?”

“不勞院長費心了,她能照顧好自己。”百裏夜朝廳堂外走去,走了幾步又折了回來,“禦靈塔我剛才看了,沒問題,問題大概出在雲箬身上,給我幾天時間找找原因,禦靈塔借我。”

“拿去。”段在青把禦靈塔裝在盒子裏遞給他,半點沒有不放心的樣子,看著他的背影快步離開。

這小子,到底是應邀來修法器還是借機來找人的?跟他多聊一會兒都不願意。

紀月辭的那件事過後,萬知閑和他大吵一架,之後再也沒請他去過閑雲宗,他自己上門去過兩次,每次都吃了閉門羹,萬知閑自己不搭理他,也不準徒弟們搭理他,誓要和他劃清界限的樣子,。

段在青萬萬沒想到他會為了一個小姑娘主動打破僵持給學院寫推介信,措辭十分考究,字字句句都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卻又在字裏行間微妙地透露著“此子甚好,但凡是個眼明的人都能慧眼識珠”的賞識和誇讚。

從雲箬進學院之後段在青就有意無意地對她多了些關註,她和關述起沖突傷人,本來要罰得更重,是他從中提了句南院最近工作繁重,孫老才給三個違規的學生定了材料挑揀這麽個懲罰,既鍛煉人磨煉心性,又不至於太受苦。

段在青想到這裏,才想起關述也在材料挑揀處,暗道一聲糟了,匆匆朝南院趕去。

紀月辭的事可說是和關述脫不了幹系,要是讓百裏夜遇到他,不知道會出什麽亂子,這小子可沒有他外表看上去的那麽散漫。



雲箬被教習叫走又回到材料挑揀處就有些心不在焉,拿起一塊玉石分辨了一下,恍恍惚惚地放進了第三堆玉石堆裏,陸子雲在她對面,眼疾手快把那塊玉石挑了出來:“餵,你分錯了。”

他把玉石扔還給雲箬,這塊玉石一看就是品質最差那種,半邊甚至都不是玉石,幾乎就是石塊。

雲箬回神看了看:“哦,我扔錯堆了。”

她把玉石扔進第一堆沒用的玉石裏,想要專註精神繼續,卻無論如何都沒法把心思拉回來,滿腦子都是“百裏夜剛才怎麽不理我是不是出了閑雲宗他們就把我忘了”的晴天霹靂裏。

這也太快了吧!

好想找他問個清楚。

陸子雲看著她臉上表情變來變去,立刻就猜到發生了什麽,按住雲箬伸手去箱子裏拿的那塊玉石,嚴肅地看著她:“是不是院長找你去要重新罰你?”

他就覺得這私鬥的懲罰有些問題,除去關述先挑釁不談,雲箬算是單方面動手,居然和他們兩個罰的一樣。

必定是給她加了別的懲罰。

“啊?”雲箬有些莫名,“沒有。”

“那你這幅樣子?”陸子雲皺眉,“真的沒事嗎?”

“沒事。”雲箬搖搖頭,對他笑了笑。

陸子雲和最初給她的印象不同,最開始在北州城,她覺得這就是個囂張又臭屁的少年修者,必定有個了不起的家世,後來在學院接觸的多了,才發現他十分刻苦努力,因為對修行以外的事都沒多大興趣,所以顯得性子囂張不耐。

這段時間一起受罰,接觸下來雲箬發現他和自己挺像,也是雙親早亡,有幸被人指點開始修習,後來來了學院才正式踏上修行之路,三年前被玄陽宗挑中成了外門弟子,更是拼命努力地修習,想要進玄陽宗內門證明自己,不想讓那個看重他的人失望。

“走吧,先去吃飯。”陸子雲把雲箬手裏的玉石扔回箱子裏,“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太容易犯錯了,到時候玉石拿去檢查,還不拖累我一起被罵。”

“哼,兩個廢物。”關述發出一聲冷笑,率先站起來走了。

這大少爺現在也學聰明了,罵一句就退,不給雲箬反擊他的機會。

雲箬和陸子雲都沒理會他,陸子雲是懶得,雲箬是在想著別的事,她也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不適合繼續做工,不過也不太想吃飯。

心情大起大落的,沒什麽胃口。

她站起身跟在陸子雲身後出去,陸子雲第一次見到雲箬這幅模樣,被關述挑釁,又被帶到南院來受罰,她都心態極好,被罰也幹勁十足,有時候還會提出跟他比一比誰挑揀的更快更多,非常欺負人。

根本不在意被罰這件事的人,怎麽被院長叫走一趟就變得失魂落魄的了?

陸子雲平時懶得管別人的事,除了關述老往他槍口上撞自己找罵,他只關註自己的修行,但看雲箬這個樣子他心裏卻不知為何,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到了南院門口,雲箬還慢吞吞地綴在後面,陸子雲等了等,又折了回去,咬了咬牙,伸手去拉雲箬胳膊:“你走快一點,去晚了飯堂裏好菜都沒了,今天我請客,你想點什麽都行。”

他的靈石,他好不容易攢到的靈石,他平時都舍不得花的靈石……今天就讓積蓄們死得其所吧。

還沒碰到雲箬,橫裏插進來一個人架住了他的手,側身把雲箬讓到身後。

“……你誰啊,你要幹什麽?”陸子雲疑惑地看著突然出現擋在他面前的黑衣男子。

百裏夜沒理他,低頭看著雲箬:“你怎麽了,沒事吧?”

雲箬一直心不在焉地低頭走路,聽到聲音才擡頭,看到了百裏夜。

……百裏夜又出現了。

他今天就這麽很突然很奇妙的出現了兩次了。

雲箬動了動嘴唇:“……言靈?”

發現她沒什麽事,百裏夜眸光閃了閃,蹙著的眉心展開了,疑惑道:“什麽言靈?”

雲箬還有些沒回神,不知不覺就順著他的話老實回答:“我剛才還在小小聲的說想見你,你就出現了,這不是言靈是什麽?”

百裏夜笑起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像化開的墨,揶揄道:“不得了,看來是你的新靈技。”

“你誰啊?不是學生吧,怎麽進學院裏來的?”

關述最先走的,但他今天也發現雲箬看上去不對勁了,故而出南院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躲在暗處想看看雲箬到底怎麽了,說不定能趁機出口氣,被打了三個巴掌的仇他可是記得清清楚楚,一定會討回來的。

看到不認識的人上去和雲箬說話,關述立刻跳出來了。

先不管這人怎麽進來的,就憑一個陌生人闖進了學院還和雲箬認識,這就是個把柄!

百裏夜看了關述一眼,對待他和對待陸子雲一個態度,都當沒看見,只和雲箬說話:“我沒找到飯堂,你帶我去吃飯?”

“好。”雲箬點點頭,說不清自己的心情是雀躍還是緊張,連續點了好幾下頭,“我請你吃,學院飯堂有好幾個菜和北山做的挺像呢。”

在西院見到雲箬的時候百裏夜甚至不敢把目光一直放在她身上,在雲箬看過來的時候下意識就提前移開,在等著她來的那段時間裏,他突然體會到了一種類似於近鄉情怯的惶然,既想快點見到雲箬,又怕見到她之後發現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禮貌疏離。

現在聽到這句話,他懸著的心突然就穩穩的落了下來。

她甚至記得江北山做的菜的味道。

“那豈不是味道一般。”百裏夜說。

“比北山做的好吃一點。”雲箬只好更正。

“那也好吃不到哪去吧。”

“餵。”雲箬不滿地看著他。

“好。”百裏夜笑道,“開玩笑的,可以走了嗎,我是真的餓了。”昨天緊趕慢趕,才趕在今天下午到了學院,他和林望上次報名那幾日來賣結界玉都沒這麽趕過。

關述被無視,憋了一肚子火,眼看他們就要離開,幾步跨過去攔在雲箬面前:“我說話你聽不見?你最好說清楚這人是哪來的,不然別怪我上報學院,到時候你的懲罰就不止現在這麽簡單了。”

陸子雲簡直對關述的智商服氣了,這個黑衣男子敢光天化日直接來南院門口找人,怎麽會是什麽溜進來的可疑人物,他想借機找雲箬的麻煩也找個好一點的借口吧。

不過關少宗主還知道找個理由才對雲箬發難,說明他最近確實被挑撿玉石罰怕了。

雲箬對百裏夜道:“不用理他。”

百裏夜懶懶地瞥了關述一眼:“你同期?說話還挺囂張,要不要替你教訓他。”

“不是,是上幾期的老生。”雲箬現在心情太好,完全沒心思去理會關述的挑釁,“他說話太難聽,我已經教訓過他了。”

他倆說話完全沒想著要小聲,關述和陸子雲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關述:“……”

陸子雲:“……”雲箬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比如現在,囂張得有點忘形。

“你說你要教訓誰?”關述額頭青筋被雲箬氣的一跳一跳,擡手就要去抓百裏夜的胳膊將他制住,陸子雲搶先一步攔住他,警告地道:“關述,這可是南院門口,你想害我們懲罰加重嗎?”

這話起了點作用,關述猶豫了一下,眼看著雲箬和百裏夜就要走了,這黑衣男子卻突然轉過身來看向他:“你是關述?明儀宗宗主的兒子?”

關述冷笑一聲:“知道就好。”

他正要趁機搬出少宗主的身份嚇一嚇百裏夜,起碼把剛才的一口惡氣出了,卻看到段在青往這邊走來,遠遠地就揚聲道:“你們聚在這做什麽?”

關述立刻把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不情不願地拂袖離開。

段在青走近了,看了看關述走掉的身影,又看了看百裏夜,拿不準他有沒有認出關述來。

百裏夜神色如常,點頭見了個禮:“段院長。”

段在青道:“我怕你找不到南院,跟過來看看,找到就好。”

他對雲箬和陸子雲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你認識關述?”雲箬好奇地問。

“不認識。”百裏夜隨口道,“別說別人了,說說你在學院過得怎麽樣。”

他們穿過兩側滿是蒼天古樹的林蔭道,就像以前從小樹林裏一起回閑雲宗的小院,雲箬滿肚子的話,簡單說了說自己的近況,開始連環十八問,先問百裏夜怎麽會來學院修法器,又問他禦靈塔到底有沒有問題,能不能修,接著問的就全都是閑雲宗的各人,江北山的體脈靈技控制得怎麽樣了,紀月辭最近好不好有沒有釀新的酒,萬知閑有沒有又出去游歷,大黃現在是誰在遛,敦敦沒有被燉掉,林望的藥材有沒有種活,他給江北山做的骨劍有沒有成功……

百裏夜不緊不慢地聽著,一個一個回答,半點沒有覺得瑣碎和不耐煩,目光時不時轉開看看兩旁的樹,不知不覺又落回雲箬身上。

無意偷聽,恰好聽到賣結界玉,走在旁邊的陸子雲總算反應過來了。

這人不就是在北州城的時候賣高價結界玉給雲箬,最後還坑走了她殺死的噬靈獸的萬惡奸商的其中之一嗎!

“原來是你!”陸子雲指著百裏夜喊道。

“久違。”百裏夜偏頭看向他,“你才認出我?記性不好嗎?”

“陸子雲?你還在啊。”雲箬這才發現陸子雲一直在這,對百裏夜解釋道,“他有點臉盲,一開始也沒認出我。”

“你才看到我?”陸子雲臉上的表情十分無語,辯解道,“我才沒有臉盲癥,你那時候臉上都是黑灰,洗幹凈了誰能認得出你?至於他嘛,都過去這麽久了,我能認出來也主要是拜那次的一面之緣印象過於深刻。”

一塊結界玉就賣一顆上品靈石,比搶錢還過分,重點是還搶成功了,別說過了一年多,就算再過十年他都記得。

雲箬想了想,突然發現當時胡勇帶著她去學院報名,在山壁外的白玉廣場上,林望一開始也沒認出她就是北州城的臟臟臉,還企圖給她兜售高階學院指南,百裏夜倒是一眼就認出了她。

——可見林望和陸子雲一樣,大概眼神都不太好。

“對了,你和林望有沒有做新的結界玉去山下賣?”她想起這個問題,立刻就問了。

“最近沒有。”百裏夜照樣有問必答,“我們註靈慢,做不了那麽多。”

“那……”雲箬眨了眨眼看著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麽開口。

百裏夜像是沒註意到她的猶豫,淡聲道:“要是你休息日能回來宗門幫個忙,那……我們賺的靈石分你兩成?”

“我不要靈石……好啊。”雲箬說到一半改了口,一口答應,又想到了一件事,“來學院報名的路上我找到了一株月辭想要的靈草,你幫我帶回去給她吧。”

“不行。”百裏夜想也沒想就拒絕了。

“為何?”雲箬不解地看著他。

百裏夜瞥了她一眼,嘴角揚起一點笑意,繼續目視前方走著路:“下個休息日你回來自己給她吧,她會很高興的。”

“……嗯。”雲箬眼睛亮亮地轉頭招呼陸子雲,“一起吃飯吧陸子雲,我請客。”

“還是我請吧,我剛才就說了請你吃飯。”陸子雲搶回請客權,雖然他很窮,但他說到做到。

“我請我請。”雲箬心情飛揚,要是錢多,簡直想請全學院吃飯,她可以回閑雲宗去啦,每個月都可以回去!有種出了學院,她也有了可以回去的家的感覺。

“我請。”陸子雲犟脾氣上來了,非要跟雲箬爭個輸贏,挑揀玉石輸給她就算了,連請客吃個飯都贏不了嗎?簡直豈有此理。

他豪氣幹雲地放話:“你隨便點!我請得起。”

雲箬還要說話,百裏夜從背後把她嘴巴一捂,對陸子雲點點頭,拍板定音:“行,你請,我們隨便點。”

陸子雲虎他一眼:“憑什麽是你來決定?”他可沒說要請奸商吃飯。

他去看雲箬,雲箬出不了聲,被捂得只剩一雙清亮的眼眸,無辜對他眨了眨。

陸子雲:“……”行吧他贏了,遠來是客,他請。

百裏夜很快放開雲箬,看她去和陸子雲說話,不動聲色地把手背在背後,用另一只手壓住了滾燙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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