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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006危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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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006危煦

付鳴野不在意別人吃蝦,付叔叔也不問付鳴野“我的呢”。

計劃……

宣告失敗。

千柚嘴角不揚了,眼睛不亮了,吃飯都不香了。

飯桌上,千槿一臉無語地瞪了眼付北岳,伸手把一盤蝦推給他,沒好氣道:“不是找你的蝦?來,剝吧!”平日裏不見他喊一聲老婆,居然跑孩子們面前喊,也不覺羞。

付北岳在脫口而出後,心底也赧然,但眉間反而深深皺起,面色肅沈,落在付鳴野的眼裏,就是付北岳往日裏發火的前兆。

付鳴野握緊叉子一瞬,下一秒,他小麥色的俊臉上重新豎起“關我屁事”的觀望。

讓千槿和千柚親眼見一見付北岳的差勁脾氣也好,早離婚早解脫。

念頭還沒落下,付北岳冷著臉從一盤白灼蝦裏挑了一只出來,一言不發剝著蝦。

付鳴野:“???”

當付北岳一只蝦都快剝完的時候,付鳴野斂著視線看自己盤子裏的那只千槿剝的蝦,完整又白嫩。他用叉子叉起,囫圇吃進嘴裏。

呵,付北岳也有吃癟的一天。

“嘶……”

付鳴野又一個不註意,咬了舌頭。

付北岳不悅呵斥:“吃個飯都不認真,你還能做成什麽事?!”

這話讓付鳴野未散的起床氣一下子竄成沖天火氣,他剛準備摔盤子和付北岳大吵一架,全桌人就聽千柚突然嗷了一聲。

“嗚……”千柚一手捂嘴巴,眼淚差點飆出來。

她剛剛為了計劃失敗心不在焉,再被付北岳冷不防的重聲嚇著,牙齒一碰就咬上了舌頭,毫不懷疑舌頭腫了!

千柚朝付北岳怒目而視,“付叔叔,你——”

嗚——

千柚痛得根本說不出話。

千槿太清楚千柚的怕痛程度了,趕緊拿紙巾給千柚,“先用紙巾擦擦,媽媽讓阿姨拿西瓜霜噴霧過來。”

“媽媽……”千柚沒哭,可是一雙眼睛濕漉漉,委屈極了,“我都三四年不咬舌頭了。”

說完,千柚繼續朝付北岳怒目而視,小臉上明晃晃帶著怨怪。

看著可憐巴巴的千柚,付北岳和付鳴野間那股蓄勢待發的戰火,尷尬地消停了。

付北岳向來讓人畏懼的兇悍面容上,閃過一抹心虛。

付鳴野註意到付北岳的神情變化,心情古怪。

付北岳剛呵斥完他,立刻便被千柚控訴了,千柚總不能是在幫他找場子吧?但吃飯咬著舌頭而已,他剛剛還咬了兩次,真能有那麽痛?千柚表現得也太誇張了,看著都快哭了。

“柚柚,張開嘴。”千槿輕掰千柚的臉頰,“我看看你舌頭咬成什麽樣。”

千柚輕輕張開嘴,伸出舌尖,傷口在側邊,鮮紅一片。

千槿將西瓜霜噴霧很小心地往傷口上噴了一下,苦澀的滋味沿著味蕾湧入,千柚又想哭了,噴在傷口上痛得要命。

“白天看看情況。”千槿在處理這方面儼然很熟練了,“實在不行晚上就吃粒消炎藥和維生素b2,如果口腔潰瘍就遭罪了。”

緩了一會兒,千柚舌尖沒剛咬上時那麽痛了,心裏依然很委屈。

早上的計劃失敗了,記仇+1,舌頭也受傷了,記仇+1。

兩件事都和付叔叔有關!千柚的小眼神忍不住又往付北岳臉上瞪。

付北岳對上千柚不滿的視線,良久,他嚴厲開口,“下次吃飯註意些,別再咬舌頭。”

千柚被付北岳堪稱教訓的態度氣懵了,旋即,她深呼吸一口,忽然推開椅子起身,脆聲回嗆,“我以後不和您同桌吃飯,就永遠不會再咬舌頭!”

說完,擡腳就走。

待在餐廳裏的薛姨心底微慌,生怕付北岳發怒,連帶呼吸都放輕了。

千柚頭也不回離開餐廳,付北岳臉色黑沈,垂在身側的大手握了握,低頭看千槿。

“別喊我。”千槿坐在座位上,用紙巾擦掉手上沾染的西瓜霜,“我沒用這種語氣教訓過柚柚。”

付北岳被懟了個猝不及防。

他說的那句話聽著很像教訓?不小心被傷著,下次註意些不應該?

付鳴野翹著二郎腿,一邊用叉子敲盤沿一邊從鼻子裏哼出聲笑,“有的人,從來不認為自己有錯。”

“你個兔崽子把叉子給我放下!”付北岳一看付鳴野這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火冒三丈,厲聲道,“吃個早飯不是看柚柚就是看我,你攏共兩只眼睛,恨不能一個斜眼一個正眼!一次咬舌頭不吃教訓,能咬兩次,你也不怕把舌頭咬掉了!”

平日裏付北岳和付鳴野就沒平靜吃完飯過,餐廳傭人們驟然提起心,懷疑馬上就得掃地上的碎盤子了。

付鳴野手腕動了動,傭人們心裏悲鳴。

完了完了,快開打了。

就在傭人們準備上前救盤子時,付鳴野不自覺放下了叉子,連翹的二郎腿也放下了。

傭人們目瞪口呆。

小少爺也有聽話的一天?

別說傭人們了,付北岳都露出懷疑的目光,直覺付鳴野又有別的小心思。

付鳴野陷在懵逼的狀態裏。

他的小動作竟然全被付北岳看在眼裏了?付北岳不該看他一眼都嫌棄礙眼麽,除了他鬧事的時候,付北岳不該都無視他麽?

蹬蹬蹬,一陣跑下樓的腳步聲響起。

千柚背著空書包來到餐桌前,刻意無視了付北岳,在千槿旁邊背過身,“媽媽,西瓜霜放書包側兜裏。”

“好。”

千槿周六晚上就從付北岳那拿到了千柚未來班主任和任課老師的資料,心底相信千柚不會再碰上前任班主任那種人,但嘴上仍不放心囑咐,“柚柚,你在學校有事就給媽媽打電話,手機帶了吧?”

“帶了呢。”

“你們高中查手機,你用的時候別太高調了。”千槿,“杯子呢?”

“我用手機肯定偷偷的,杯子也帶了,我選了上個月買的胖虎馬克杯。”

千槿聽著千柚提起杯子就笑的語氣,放心些許,她拍拍千柚的書包,“也快七點了,小程叔叔在車庫裏等著呢。”

“嗯嗯,我走咯,晚上見。”

薛姨腳步匆匆,“柚柚,我剛剛剝了一個葡萄柚放在盒子裏,下面有冰層,你上午課間吃點兒補充維C。”

“謝謝薛姨。”千柚拿過裝葡萄柚的盒子,這才往樓梯的方向走,餐廳在一樓,不用特意坐電梯去車庫。

等千柚離開了餐廳,千槿回頭看付北岳,很無奈,“你——”

才說了一個字,她突然發現付鳴野居然還留在餐廳裏,忍不住驚訝,“鳴野,你怎麽還沒走?”

付北岳見付鳴野坐那發呆,頓時心累,他擡手捏了捏鼻梁,“付鳴野,磨蹭什麽呢!上學!”

很快,餐廳裏就剩下千槿、付北岳和傭人們了。

千槿擺手讓傭人們先離開,擡眸看向眉宇微壓的付北岳。

“……我沒想到會嚇著柚柚。”在愛人面前,付北岳的肅容稍有松動,頓了頓,“那句話也不是教訓柚柚。”

付北岳嘆氣,“我晚上說要加班吧,你和柚柚先吃飯,別讓她餓著了。”

“你照常回來就行。”千槿失笑,“最遲明早,柚柚肯定能找到報覆你的法子。”

付北岳:“?”

-

遠處的雲層透出霞光。

一束金燦燦的光線越過車庫大門,沿著車窗把車內映亮,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塵。

光線下,千柚坐在靠左側車窗的右座,一手拿手機看電子卷,一手拿草稿墊在膝蓋上,筆尖在紙張上刷刷刷演算。

付鳴野拉著身體靠躺在車座上,兩手插兜,臉色冷酷地醞釀了半天說辭。

靠!他怎麽就上車了?!等他回神,車子都開了。

就算他上車了,也不能讓千柚誤會他答應了在學校裏罩著她……

說起來,咬著舌頭真有那麽痛?痛到讓千柚大著膽子和付北岳翻臉?總不能為了轉移付北岳對他的怒火吧?

草稿一張一張,他也被千柚無視了三個紅燈的車程。

付鳴野繃緊下頜,眼睛直視前方,兩手又往褲兜深處裏懟了懟。

行,看誰先憋不住。

付鳴野不相信千柚在認真做卷子,真能學習那麽認真,又怎麽可能說出不用愁高考的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車外的汽車喇叭聲逐漸清晰。

隨著電子卷上省集訓老師出的物理競題一道道解出來,千柚舌頭的痛意減輕,心頭的悶氣也所剩無幾了,從上車起就緊緊抿著的嘴角終於有了笑的弧度。

常生悶氣很可能生病短壽,必須及時疏通。

倏然,手機嗡了一聲,微信來了條新消息。

入選國集的12人小群,裏面正在討論電子卷的題目。

國集一共50人,群裏的12個人都是一個拉一個組建的,千柚作為全省的物競獨苗,還是被決賽時認識的他省朋友拉進的群。

【有大神開做了嗎?我第一道摩擦力就難住了!】

【這個難度……我肯定死在第一階段選拔。】

【友情幫你們艾特幾個大神@千柚@餘雅思@葉文博】

千柚被艾特了,索性拍了草稿紙上的開頭思路的照片,剛想發群裏,幾條聊天記錄冒出來。

【我們能不能拉幾個數競大神進來?我瀏覽了一遍卷子,不少都涉及高數。】

【他們下個月才決賽出國集名單,有出名的大神?】

【我們可以找去年的大神!有人認識危神嗎?眼巴巴。】

千柚驟然瞪圓了眼睛,手指一抖,手機差點摔了。

危煦!

一剎那,那些被大火燒模糊埋藏於記憶深處的劇情,開閘洩洪一般湧入腦海!

千柚退出群聊,怔怔看著列表裏的【危煦】兩個字,頭頂升起一股子生無可戀的喪。

偷看千柚的付鳴野註意到千柚表情的變化,揚揚眉。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靜等千柚開口,看在千柚懟付北岳的份上,他也不是不能勉強罩一下。

當然,再多就不行了,他才沒那麽閑。

千柚覺得自己真慘吶。

付叔叔一家是反派炮灰,認識不久的危煦居然也是反派!

劇情裏,男主即使拿到付氏集團,商業版圖擴張也不順利,原因是一個叫危煦的反派從頭到尾都在給男主找麻煩。

這種麻煩在後期甚至升級了犯罪,買兇殺人。

危煦買兇——殺男主。

殺人啊。

買兇殺人啊。

危煦的反派程度遠超一眾付家人。

倏然,兩個人的聊天框裏炸開了一大捧煙花特效,絢爛至極。

一行小字顯出來。

[你拍了拍危煦,說,給你看煙花噢!]

無意識點開聊天框碰著頭像的千柚:“?”

他什麽時候改的拍一拍內容設置。

千柚搖頭,不再關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趕緊點開危煦的詳細信息頁面,底下,一行紅字。

【刪除】

摁下刪除,危煦就能從列表裏消失,哪怕往後危煦和男主對上,她也不會被牽累。

千柚這麽想著,懸在【刪除】上的指尖卻遲遲沒摁下去。

十月初,江城將全省內數競和物競入選決賽的人集中再一起集訓。

作為去年的數競國際賽冠軍,危煦也在國慶假期被集訓老師叫來了。

千柚和危煦的見面次數>>>付叔叔>>付鳴野。

因此,千柚把危煦定位在“剛認識的朋友”上,雖說友情不太深,但也能聊上幾句。

千柚又想起了小說裏的形容,說危煦為人冷血狠辣,睚眥必報,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emmm,千柚再回憶在集訓時認識的危煦……脾氣超級好,笑容超開朗。

難道他後來性子變了?

難道他在集訓時一直裝陽光?

千柚越想越郁悶,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

真愁,愁死人了!

付鳴野坐直了些,微昂下巴。

憋不住了,千柚一定憋不住想求他罩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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