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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夏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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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夏日

◎“過來。”◎

掙紮之餘,高跟鞋先後掉地,梁爾璐對準他脖頸張開牙齒,欲咬的剎那卻瞥見床邊落地窗前放有畫架和相關用具。

楞楞瞅著,她註意力瞬間受到轉移,便沒再胡亂掙動。

是一幅融合窗外城市風光的油畫。

稍稍理清腦回路,梁爾璐皺眉。

裝窮的騙子,居然這麽擅長油畫。

床頭櫃面也安了加濕器,未間斷的淅瀝雨聲莫名惹心煩,噴升的水汽宛如雲海細霧般縈繞遠漫。

安靜氛圍內,男人僅僅道出一句讓她匪夷所思的“colorful”。

梁爾璐輕用鼻音表示疑惑。

頸側仿佛還留有她剛才呵近的溫熱呼吸,林瀚睿微不可察地皺眉:“你裙子的顏色。”

盯夠男人解釋中毫無其餘信息量的眸色,梁爾璐遲疑瞅看幾秒自己的裙子。

那確實,五彩斑斕黑。

她重新擡頭,咬他。

逐漸緊緊牙關。

他不放,她也不放。

但因為被林瀚睿放入浴缸的墜落感而驚呼,不得已松了口。

梁爾璐嚴重懵圈,反應過來時男人已靠坐在缸沿地面,好整以暇似地凝她,又是架著好似高爾夫球場那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你也不想你老公知道我們的事吧。”

老……老公?

這跟把她扔浴缸有什麽關聯?

太子爺喜歡玩這麽背德刺激的角色扮演?

也對,按照他當時的距離,絕對沒聽到約診人說“未婚生子”。

反正這怪家夥連虛空老公都幫她捏造好了,梁爾璐迅速進入角色,打開了水閥。

涼水漫過趾尖的肌膚,實在有些冷。

她皺眉,微微瑟縮腿:“什麽事?鴛鴦浴嗎?來,林總請。”

“梁小姐說笑了,自然是我們談過戀愛的事,我對生過孩子的有夫之婦不感興趣。”

眼瞅他面無表情,撂話就走的利落陣勢,梁爾璐撇嘴。

“我們甚至睡過!你什麽德性我不知道?瘋癲起來連男小三都願意做!做不做啊?我老公三年五載不回家,沒男人陪我睡覺的,我今天婚內出軌,明天離婚嫁你,親愛的,做嘛做嘛,我結婚這麽多年,還沒在浴室做過呢!”鬧完刻意惡心人的脾氣,她趕緊關水。

做個大頭鬼!

她總算明白了。

林瀚睿無非是料定她會如此失去理智地死犟著反抗,導致最終只能換一身他的衣服。

他根本不是那種圖謀“為了還衣服而再次見面”的正常人,純粹屬於恨不得她從頭到腳、由內及外都被他氣息覆蓋裹挾的瘋子。

神經病……

大半裙擺遭水浸濕,梁爾璐心生無語,稍作處理,從臥室衣櫃挑了白襯衫,以及頗具垂感的寬松直筒黑色西褲。

可惜褲腿太長,直接遮得雙腳消失,她往上扯出部分紮系在腰間的襯衫,俯身撿起足以解決這問題的高跟鞋。

至於剩下的那半只是掉在了辦公室,梁爾璐全程攥高著妨礙走路的褲子,朝沙發處的男人背影瞪一眼刀子。

幸虧咬狠了,牙印肯定能留好久。

放緩些許呼吸頻率,她確信空氣中縈繞了之前並未存在的清淡沈香。

別扭止步沙發附近,梁爾璐扶穩再蹬鞋,餘光察覺對面男人直勾勾的視線。

其實算不上灼燙,甚至尤為平靜。

她也大方盯他:“看什麽看……”

嗓音越來越弱,她清楚看見茶幾上的玉石質地煙灰缸散發潤澤冷感,卻斜支著一條燃至猩紅的煙,碎灰簌簌而落。

梁爾璐下意識睜大眼。

沒見他四年前吃過煙,但這不重要,畢竟目前情況有點微妙。

這男人怎麽弄得像抽了事後煙一樣?

她又不偏不倚換完衣服從臥室出來,且給他留咬痕。

救命,這是她跳遍全世界八大洋都洗不清的冤屈。

更何況現在是農歷六月,她冤得能讓六月飛雪。

怪她剛才嘴賤。

當然,林瀚睿也壞得很。

“狗東西。”她幾乎只剩自言自語的低喃音量,因羞到極致而匆忙低頭,穿好鞋快步離開,無視身後男人不沾染情緒起伏的一聲連名帶姓。

辦公室外的秘書工位依舊空,梁爾璐松口氣的同時繼續裝聾,全然只顧走,等牙都咬酸了,情急之下向林瀚睿扔去出診包。

“梁爾璐,我……”胸口的疼痛持續蔓延,林瀚睿略緩咳嗽癢意,追進她選擇逃的安全樓道。

卻跟著誤入幼兒園孩子們參觀中醫館的現場,童聲嘩然,包括一句喊“媽咪”的嘹亮奶音。

甜潤潤的稚嫩聲線雖發音不太標準,但滔滔不絕:“那就是我媽咪,我媽咪就是中醫,我外公家裏有一個比這更大的中醫館!我以後也是厲害的中醫哦!”

梁爾璐僵杵原地,好似癡呆,哪裏還敢再有動作。

她無話可說,往哪跑都行,偏偏瞎來這裏給自己挖坑。

幼兒園組織了“我們一起頤康”的酒店參觀活動,剛才待高爾夫球場,她就萬般祈禱父女倆千萬別相見。

不然她大夏天的,會手很冰?

嚇人得很,畢竟林瀚睿擦身跑過,直奔女兒。

但踩久了細高跟鞋,梁爾璐力不從心,遠遠落後。

幸虧之前打電話給她的小男孩單手揣了校褲兜,徑直往旁邊跨一步,完全攔在女兒身前。

林瀚睿無視接收到的警惕敵意,著急蹲下打量粉雕玉琢的漂亮丫頭:“小朋友,你幾歲了?你爹地……”

梁爾璐眼看社交悍匪女兒熱絡地把腦袋探出男孩肩角:“我四歲了,但叔叔為什麽拿著我媽咪的包包?”

附近娃娃們七嘴八舌。

“書哥,我還以為他是你岳父。”

“我也以為是熹熹的爸爸。”

“是給我們準備零食和禮物酒店的老板叔叔!”

她沒辦法繼續屏氣,也蹲女兒身邊,將孩子圈進懷裏。

剛打算說話呢,這小蘿蔔頭卻因竹馬退回原位而失去阻擋,麻溜兒伸手拍了兩下林瀚睿的肩:“靚仔,我爹地滿世界飛哦,日理萬機。”

雖然沒出聲,但她已經在心底裏嚎破嗓子……

絕對絕對不能再讓社牛老父親帶孩子了。

“沒錯,和皇帝一樣。”

“明明就比皇帝厲害!以前那些皇帝沒得坐飛機。”

周圍吵鬧,梁爾璐瞅林瀚睿垂了頭,手指攥緊包的背帶,關節處用力到發白,輕咳一聲,伴隨的克制喘息密集。

“不是太子?”整段聲線都在用力,可是尾音竟意外虛浮,像只發出半個囫圇音。

站起後立刻退兩步,轉身咳嗽一陣兒。

她疑惑,稍撫女兒臉頰就走向男人,湊耳旁惡魔低語:“當然,我不喜歡太子。”

利落結束犯賤,梁爾璐跑飛快,哪知電梯門縫被他氣勢洶洶地扒開。

實在被糾纏得惱火,她正要發作,持續低著頭的林瀚睿反而先無力跪在電梯內,身體往一側重重傾倒。

及時扶穩呼吸急促,不斷咳嗽的男人,梁爾璐攬他靠坐去電梯角落,捧起難以支撐的蒼白臉,能瞧見兩瓣唇泛青紫。

她趕緊扯松系法繁覆的領帶,解開最上幾粒襯衫扣子,以及束縛腰腹的西裝外套與馬甲:“點頭搖頭,心臟病?哮喘?有哮喘就穿寬松點的正裝。”

是她慌得失去判斷能力。

她皺眉摸索掉遠的手機,卻被林瀚睿用力握住胳膊,壓根兒沒見這呼吸困難的家夥動腦袋,只是拼命動聲帶:“我有話問你……”因此嚴重氣短,劇烈咳嗽。

“放手,你找死?”梁爾璐難以置信地暴躁掙脫,抓起手機撥打急救,“都讓你別說話了!盡量控制咳嗽,用鼻子呼吸。”

她丟手機在旁邊,外放通話,開始翻診包內的針灸包,“頤康酒店南門,病人哮喘發作,我是中醫,會先緩解病情。”

手頭沒帶多少醫療工具,這種簡陋條件下突發的急癥,足夠折騰醫患雙方的命。

“你清醒點,活下來了才能問我話。”忙碌拆一次性針灸針時,她抽空觀察一眼越發嚴重的男人。

徹底難控地捂嘴猛咳,肺能嗆出來的程度。

“沒關系的,你直接咳出來才更舒服。”

取穴斜刺了針灸針,梁爾璐努力屏蔽滿耳朵危急喘息與咳聲的幹擾,試圖提提他的註意力:“趕快好起來,不然針手掌這邊對你無效,我就繼續針你手肘那邊,還要大庭廣眾脫你衣服紮你胸口的穴位,你不是很怕痛嗎?我也懶得扒光你……真無語了,你追我幹什麽?回頭把包放酒店前臺讓他們聯系我就行,都跟你說了沒換手機號碼,哦對,你是有話問我才追,哥們,打電話問,打電話!”

“林瀚睿你這個傻子!癲公!”

膽大包天地趁機罵完太子爺,她發覺男人在針刺魚際穴的情況下稍微平喘,得到了好些氣息。

行,跟紮她自己似的,比林瀚睿更松懈了一口氣。

不過這位還沒怎麽恢覆的大少爺,疑似有多動癥。

明顯是撐不起重腦袋的無力模樣,竟突然擡手,昏昏沈沈搭扣住她的五指。

觸感冰涼,梁爾璐下意識抽離,但只一瞬就停。

冷意繼續在皮膚蔓延,孱弱,也倔強得有力。

她神情無奈,距離酒店一樓還需要幾秒。

省得電梯門關閉,梁爾璐提前準備好出診包,掐準時機推去兩扇中間,招呼大堂工作人員:“救命救命,等外面救護車到了就幫忙帶路到這裏。”

走近的卻是一臺酒店機器人。

停在門口,堅持抗議:“我要上電梯咯,請把中間的位置留給我。”

莫名心虛,她瞅向堵住電梯正中路線的出診包和兩具身體……

酒店機器人若是不能如願進到電梯C位,就會自動把電梯門控制得無法關閉。

工作人員姍姍來遲,艱難將笨重的機器人搬往隔壁電梯,隨後聽這電子生命沈沈嘆息:“別摸我了。”

程序調教得還挺有趣,梁爾璐借題發揮,稍晃被林瀚睿抓住的手:“別摸我了,聽見沒?”

哈哈,事情也變得有趣了。

前男友堅持自我。

但凡外邊沒人,她都必須抓起他因咳嗽深埋的臉,瞧瞧黏人前任現在究竟掛著個什麽表情。

既然討厭她就別這樣啊。

否則她會討厭又開始懷疑某種可能性的自己。

病人是這樣的。

確實是這樣的。

她只是林瀚睿由於意識混沌,隨手抓的一根救命稻草而已。

畢竟他從小到大看閑雜人等,都只用那副凜冽的眼神。

酒店機器人重覆叫嚷半天,這會兒進了電梯才換話。

“給哥哥姐姐們表演一個隔空按電梯。”

“貼我好評,媽媽就會給我糖吃的哦。”

誰給糖吃?

誰寫的程序?扣三個月獎金。

腦子裏塞滿了醫德,梁爾璐咬唇。

忍住。

兩條腿敢跑就剁了。

她對林瀚睿感恩戴德。

哪怕已經變成輕度咳嗽,他也沒在尷尬的此刻挪來眼神。

甚至放開她手,用力向內摁壓喉嚨。

梁爾璐動手扒拉開大半,卻攔不住男人。

“你發什麽瘋啊?”時間正好差不多,她來不及處理扼住脖頸的突發狀況,只繼續替林瀚睿小幅度地撚轉行針。

理論上留針久些更有效,但針手掌正面的穴位會特別疼,何況她前男友確實有著痛覺靈敏的體質。

剛才一刺進去就紅的針眼,越發可憐了。

換她醫過的某些病人,能接二連三慘叫。

可眼前這瘋子非但不吱聲,還自己胡亂拔出針灸針,甚至將她的出診包推出電梯外。

電梯長時間不關門引發的警報音總算停止,也因男人的操作,向32層運行。

梁爾璐沒能碰到樓層按鍵,手腕與左肩反遭他牢牢捏住。

強硬擠入她視線的一雙眼尾,沾染病態般陰濕猩紅,低弱喑啞的嗓音發狠:“我的!你說,是我的!你和她。”

雖說在四年前,她就已見過林瀚睿過度失控:“我們先去醫院好不好?你活下來再聽我說。”

“堂堂皇帝沒給你買鉆戒?”

她無法掙脫,組織語言也失敗,由男人雙臂強行抱緊,持續地被他執拗勒入懷中。

梁爾璐受不了因擁抱導致的疼痛與窒息,氣不打一處來:“工作時不戴戒指是醫生職業習慣,我老公有買!一百萬,八克拉,把我無名指都壓斷了!”

而林瀚睿仿佛硬要把她上半身的關節碎成齏粉,再分毫不差地揉進骨血。

“我有一顆將近兩百克拉的粉鉆,拍賣價格換算成人民幣十五億左右。八克拉賣一百萬,甚至沒到一千萬,說明根本不算好鉆石,但禮輕情意重,你老公一定很愛你。”

“呃……”該說不說,病人滿血覆活,輪到她做醫生的呼吸困難了,“區區綠茶國太子不準拉踩我老公,我超愛!”

“狗,狗東西,你有本事就* 下死手!”死都攔不住她反骨。

狗倒是當即松了口。

梁爾璐咬牙切齒地嘶聲,力氣虛軟,跌倒之前被迫由林瀚睿攬回懷內。

環扣在她腰側的五指大發慈悲,沒再存心使勁,電梯冷氣十足,卻重新蔓延貼覆的黏膩感。

“疼嗎?”

感知清晰,撫弄她手腕的輕柔摩挲依然在游走。

梁爾璐畏怯生寒,不自覺顫栗,下意識縮逃但失敗。

男人的力氣在稍稍收攏,與平淡聲線分處兩個極端:“我們去醫院。”

*

骨頭雖留些小痛,但架不住她天生反骨。

率先跳下救護車,梁爾璐緊隨在林瀚睿虛弱平躺的擔架床邊:“狗東西,你又廢了?回光返照咯,嘻嘻。”

面對醫護人員全體震驚的逆天局面,她直視男人蒼白病態臉上寡淡的琥珀瞳孔,彎唇解釋:“我弟弟就喜歡姐姐這樣。”

沒再跟,她伸手攔出租車離開。

人民醫院更遠些,梁爾璐問清博導兼同門師叔在住院部七樓。

她剛才也是急瘋,向林瀚睿拋扔裝著名貴玉石圍棋子的出診包。

病房門板帶有大塊豎玻璃,她止步某一間的墻沿,所處角度只能瞥到病人部分身體。

其中,雙手極其惹人註目。

對方坐在沙發,桌面散放一副牌,額外有單張隨意擱置旁邊,被拿起筆的主人拖近,快速劃了一橫。

之後病人再沒搭理它,只拿過高摞的整疊牌,耍玩起花切。

穿梭於撲克牌之間的十指手法,眼瞅著是大佬款。

她還蠻喜歡花切,不由地多看幾眼,過會兒聽見中氣十足的一聲“爾璐”。

突兀感相繼發生,病人手中絕對掌控的數張紙牌瞬間潰散,墜向四面八方。

等等。

這雙手是前男友的。

漂亮到純白無任何雜質來作為辨認的標志。

四年前,她也睡過這間VIP病房。

心跳因後知後覺而驚顫,梁爾璐慌亂後退兩步,轉身平緩呼吸:“老師,王副院。”

“爾璐啊,送棋子的事我聽老梁說了,你先等一下叔叔們。”

點頭的頻率偏遲鈍,她繼續退,拼命遠離兩個院長打開的病房門。

失神間撞到了人,梁爾璐被輕扶胳膊,條件反射般抽離接觸面。

是謝柏延。

男人重新拿穩沈重熱水瓶,臉色錯愕地瞧她:“梁姐,怎麽了?”

“沒……哦,沒事。”眨眼回個神,梁爾璐擰眉,掃過他頸上掛的工牌。

敢情這四年告訴她的私人西醫崗位,是在用林瀚睿的秘書身份做遮掩。

不愧是頂級豪門繼承人,非但得藏掖病情,還需要醫院中西雙科兩個頂天的專家出馬診治。

謝柏延嘆氣:“抱歉啊梁姐,Hendrix是我老板。”

“認識超過四年,是你和他之間的交友隱私,當然不用說。”梁爾璐算得上心平氣和,“沒陰陽怪氣的意思,我們導師都在裏面。”

她當初也隱瞞所有人,和林瀚睿偷偷談戀愛。

“看來你今天是和Hendrix避不開了,120專線遵循就近原則通知醫院派車,所以林董重新把兒子送來這裏檢查。”

“又死不了。你有空把這句話原封不動帶給他。”

賭氣模樣溢於言表,謝柏延眼觀鼻鼻觀心,第一時間岔開話題,招呼了走出病房的教授。

梁爾璐急著翻找包內的棋子,驀地聽倆長輩相應和——

“不錯,挺配的。”

“中西醫,非常合適。”

還沒出口反駁,謝柏延已經沖進虛掩的門,與對面男人擺手:“誤會,天大的誤會,一物降一物,你們兩個才配!”

欠揍?

她當打則打。

接二連三打。

當然也沒忘瞪林瀚睿。

太子爺有意見就說詞兒啊?

擺什麽歲月靜好的臉色?

“你包裏裝什麽了,砸人死痛!”

第一條控訴出來,林瀚睿才扯起委屈神情:“確實很痛。”

“你有毛病?我是讓你裝柔弱說這個?狗東西,死綠茶!”從起床就心態爆炸到現在,梁爾璐再難忍耐,咬牙,“shift!對不起,太子殿下。我是真心道歉的。”

挪開視線,她嫌棄林瀚睿似笑非笑的眉眼,丟給謝柏延一個繼續砸人的假動作。

被嚇慘,他口不擇言:“我要跟雙雙告狀,天底下怎麽會有你這種媽……”

末尾字被面色懊悔,並躲避孩子父親視線的謝柏延硬生生哽在喉間。

梁爾璐挑眉,打響指:“確實,我的錯,雙雙喜歡了四年的謝叔叔可不能受傷。”

堅決拒絕內耗,她要無差別攻擊,發瘋創飛所有人。

那麽接下來該輪到誰呢?

“林先生。”她依然夾出脆生生的清甜嗓音,“脫衣服給我看。”

而林瀚睿只是端著平靜望她的等伺候架子,她狠狠咒罵自己的醫德,皮笑肉不笑幫解衣扣,稍稍打量男人胸口的小片淤青。

得出他四年都在自律健身的結論。

不不不不是!

是太子殿下的的身子果然金貴!

“死不了,手。”夠難伺候的,手也不願意擡。

若不是談過,逢人都得認為林瀚睿是個面癱。

梁爾璐保持微笑的同時微抽嘴角,抓起就往男人亂拔針灸針造成的皮下淤血位置用力按:“這,也,死,不,了。”

猛盯好兄弟淡漠五官之下,被弄疼了也享受的隱藏面孔。

謝柏延咽咽唾沫,汗流浹背了。

雖然都已經這樣利用別人宣洩情緒了,但回頭絕對還會自殘。

無視身後小心翼翼卻帶有落荒而逃意味的關門聲,梁爾璐松開發狠指腹,甩掉林瀚睿的手,轉身也走。

“梁爾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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