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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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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寧遠侯夫人事先得了徐紹元的囑托, 專門讓宮人兩人的位置挨得很近,阮嬈就坐在寧遠侯夫人的右手的方向。

阮嬈心事重重的坐在案前,就連阮瑤有孕的事情都沒有讓她過多的關註。

她是能猜出那匹馬會出問題, 肯定是阮瑤幹的事情的, 只是她沒有證據, 阮瑤的身份又高於她,她就是想要報仇也沒有合適的機會。現在阮瑤又懷孕了,不論是趙奕雲還是文昌帝, 肯定會維護她, 就算最後查出來事情就是阮瑤所為,恐怕就是為了她腹中的孩子,阮瑤也得不得什麽懲罰吧。

表哥的事情更加重要,阮嬈索性就把阮瑤的事情先撂開不管了。

只是她不去理會阮瑤, 不代表阮瑤就會放過她。

阮瑤身邊簇擁著五六個丫鬟, 看著比王妃的派頭還要大, 宴會上的人那個不是人精, 她們都知道這位盛寵的阮側妃有孕的消息了。原本阮瑤就的得寵, 現在她又懷上趙奕雲的第一個孩子, 以後前程遠大著呢,所以女眷這邊好多人都開始恭維阮瑤。

王馥坐在紅木的案桌前,看著阮瑤春風得意的樣子,她面上的笑意搖搖欲墜,攏在衣袖下的手交疊在一起, 長長的指甲狠狠掐在手中。

她明明在每一個姬妾進府時, 都悄悄的給她們用了避孕的藥, 阮瑤她怎麽可能就懷孕了呢?

王馥心中升起一股恐慌,她的眉毛太濃, 英氣有了但是不夠柔美,現在阮瑤又有了身孕,趙奕雲身邊哪裏還是她的立足之地。

現在王府中的事務趙奕雲一直沒有交到自己手中,想到趙奕雲對她越發明顯的不喜,她害怕阮瑤懷孕根本不是偶然,而是趙奕雲知道了她私下裏對那些姬妾做的事情。

阮瑤看著王馥面上的恐慌,心下得意,就是王妃又如何,上一世王馥被她打壓的擡不起頭,這一世她也休想越過她。阮瑤的手放在腹部上,要是她真的有一個孩子就好了。

想到文昌帝對她的賞賜,要是真的能生下一個孩子,趙奕雲對她也會不一樣的吧。她得想給辦法讓她的肚子成真不可。

阮瑤春風得意的目光,無意間掃到阮嬈安然無恙的坐在席上時,臉上的笑意也少了幾分。

身上沾上了讓馬癲狂的若葉花,阮嬈竟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她一直讓人註意著阮嬈那邊的動靜,所以她知道當馬失控後,趙奕雲得知這個消息後,幾乎是立刻騎馬去追。

宴會已經開始,南越國的朝臣坐在靠前的位置,正欣賞著宮人樂師們準備的歌舞。

阮瑤看了兩眼,待到舞女和樂師退下時,她突然揚聲道:“七妹妹,剛才看著方才的歌舞,不知怎麽就想到當初我們在阮府撫琴歌舞時的場景。”

她語帶懷念,自然有人捧場。

“徐少夫人的琴技舞藝肯定比這場的舞女樂師好太多了吧。”這話初聽是恭維,細細一品卻不像是什麽好話,說話那人t正有些後悔。

卻見阮瑤有些開懷的笑了:“那是當然,當初在金陵誰人不知七妹妹才貌雙絕的美名。”

阮瑤的語氣不像是單純為妹妹而驕傲,而是混合著許多別有意味的東西。

要說阮嬈京中的女眷確實聽過她許多傳聞,似乎她來京城之後,關於她的流言就沒有消停過,是以聽到已經成為昌王側妃的阮瑤這樣評價自己的妹妹,神情都有些微妙。

恰好有使臣聽到阮瑤的話,升起了些好奇心,經過身旁人指點之後,知道席間那位絕色的麗人就是昌王側妃所言的妹妹之後,出言詢問是否有幸能的得見阮嬈的舞態。

使臣出言就不是閨閣女子之間的閑話,有阮瑤把阮嬈與舞女作比在前,要是阮嬈真在這臺上一舞,無形間就淪為與舞女樂師一流了。

趙奕雲的目光冷冷掃過阮瑤,雖然他不喜如今阮嬈嫁給徐紹元的事實,但他還是出聲,點名了阮嬈的身份。

那使臣是個武官,也是性子直,明白阮嬈的身份之後,他大大咧咧的出聲道:“原來是狀元郎的夫人,那我們是確實沒有這個福氣能其一舞了。”

阮瑤見趙奕雲維護阮嬈心中越發嫉恨,文昌帝對她看重讓她有些忘乎所以,氣憤上頭也失了理智:“南越使臣遠來是客,能在此佳宴上獻舞一支,也是盡了地主之誼,七妹妹怕是高興還來不及,怎麽會覺得辱沒了呢?”

那使臣不知道阮瑤與阮嬈嫌隙,只當阮瑤這話是在表明對南越的看重,自然拍手稱好。

這等大宴上,要是阮瑤有孕,文昌帝給了她恩典,特意賜了一桌席面給她,不然在宴會上阮瑤也沒那麽大膽子敢開口。

阮嬈沒想到阮瑤這麽不依不饒,但在大宴上,也不好和阮瑤爭鋒相對,她撒嬌扮癡的說道:“六姐,我已經很久沒有練舞了,早都生疏了,還是不要在使臣面前丟醜了,六姐明知我比不得你善舞,就饒了我這次吧。”

她裝作與阮瑤親密的樣子,想把這件事含混過去。

趙奕雲眉間微蹙,他對著身旁的小太監吩咐:“側妃應該是對食案上的佳肴不喜,把這盤糯米糍呈到她面前。”

阮瑤原本還想說話,只是看到那盤警告她閉嘴的糯米糍後,知道這是趙奕雲對她的警告,她只能悻悻閉嘴。

文昌帝看似在南越丞相交談,實則把宴會上的動靜都看在眼裏,貴妃瞥見文昌帝唇邊的笑意淡了幾分,知道他是在不滿趙奕雲對阮嬈的維護。

正當阮嬈已經這件事已經過去的時候,就聽見上首的貴妃淡淡的開口道:“不過是一支舞,哪裏使臣如此自謙,徐少夫人不如一舞,讓友邦看一看大禹的繁榮大氣。”皇上不清楚,但是她卻知道趙奕雲是為了救阮嬈而受的傷!

阮嬈沒想到阮瑤偃旗息鼓了,貴妃卻不放過她了。

只是貴妃開了口,確實沒有她可以推辭的餘地,想了想阮嬈恭順的開口說道:“臣婦確實不善舞,不若臣婦獻樂一曲,歡迎遠道而來的南越使臣吧。”

她已經出嫁,在眾人面前跳舞確實有些不好,與跳舞相比彈琴總要好一些。

貴妃還要說話,就見隨侍在文昌帝身邊充當譯官的徐紹元,突然開口道:“皇上,既然是迎南越使臣,不若讓微臣與拙荊合奏一曲,以賀南越使臣遠道而來。”

文昌帝狀似對宴會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他撚著胡須笑道:“狀元郎與夫人果然是夫妻深情,朕準了。”

阮嬈原本是因為被迫在宴會上獻藝有些不滿,此時聽到徐紹元要與她一起獻藝時,清亮的眼眸裏頓時起了笑意。

想來似乎她也從來沒有和徐紹元合奏過,心裏有些歡喜,她終於在徐紹元面前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用一種的輕松的語調問道:“表哥,我們合奏什麽曲子好呢?”

阮嬈自己都沒有發現與徐紹元一起,她從不擔心他們會不合拍而出醜,她全然的信任著徐紹元。

徐紹元看著阮嬈歡喜的模樣,似乎全然沒有被眼中的情緒淡淡的,接過太監呈上來的玉簫後,他問道:“你想彈那首曲子?”

阮嬈想到前段時間見到的南越風俗錄,出聲說道:“就合奏那首南越民歌如何?”

徐紹元握著玉簫的手一頓,他早都知道呀,要是阮嬈想要討好一個人,特別是一個男人時,很少有人能把持的住。只是她不懂,這一次不一樣了。

徐紹元點了點頭,面上掛著疏冷的笑意。

阮嬈端坐在琴案前,她纖長如玉的指尖撥動著琴弦,歡樂的曲調從顫動的琴弦中傳出。

南越使臣們一聽,雖然有些小小的變動,但還是聽出了這是他們南越的曲子。

阮嬈起了一個頭,清越的蕭聲由弱變強,像是回應,又像是附和,琴聲與蕭聲纏纏.綿綿,配合的天衣無縫。

南越的民風大膽每年五月的都有賽歌會,阮嬈現在彈得這一曲就是南越姑娘對心上人示愛時吹奏的曲子。

阮嬈彈奏時,擡頭去看徐紹元的表情,卻發現他似乎是半點都沒有被曲子打動,面上是如同亙古不化的冰雪,無情寂然。

南越使臣們以為阮嬈和徐紹元是不知這首曲子的含義,所以才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彈奏,看到徐紹元不為所動的模樣,交頭接耳中善意的笑了笑,等阮嬈和徐紹元合奏完之後,在文昌帝面前盛讚了兩人的演奏。

趙奕雲聽出了兩人合奏中的纏.綿悱惻,他握著酒杯的手青筋直冒。

高坐在上首的文昌帝看著阮嬈嫻靜坐在琴案前的模樣,有看了一眼一臉隱忍的趙奕雲,眼神有些意味不明。

合奏時,徐紹元的眼神根本就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阮嬈有些失落,文昌帝面上倒是帶著笑意,讚了兩人幾句還賞了阮嬈一根珠釵。

宴會散了後,文昌帝對著王順說道:“徐紹元娶得那個女子,你可看成了她有些眼熟。”

王順低眉順眼的問道:“皇上忘了她是蘇家逃出來的血脈了嗎?與那位相像也是自然的。”

文昌帝這次想起先皇後是蘇家的人,阮嬈與那位有些相像也是正常的。

“你說當年的逃出去的小皇孫會去了哪兒?”他得位不是那麽名正言順,所以對先皇遺留下來的一脈總有些防備。

“皇上,就算你對徐太傅說得話,要是真有小皇孫逃了出去了,這麽些年他早都應該成年了,為何現在還不出現。當年逆王恨不得把明昭太子一脈斬盡殺絕,以老奴愚見,徐太傅說得可能是真的。”要是真有皇孫,徐老爺子怎麽會那麽甘心的輔臣的位置上幹脆的退下來。

“難不成真的是朕弄錯了?”阮嬈那張與明昭太子有些相似的臉,勾起了文昌帝心底的心事,他搖了搖頭,“這件事不會錯的,或許是他藏得太深了,一直沒有被人找到而已。當初朕如此信任寧均呈,讓他擔任禁軍統領,而他回報朕的是什麽,私下裏與明昭太子接觸,要不是又人密告,朕還不知道他一直私下裏尋在著明昭太子的血脈!”

寧均呈沒有必要賠上自己的一條命還哄騙他,所以這個明昭太子的遺孤肯定還潛藏在大禹的土地上。

文昌帝的神情有些不虞,他忽然轉開話題問道:“這段時日昌王如何?”

王順的脊背越發恭謙:“除了比往日勤勉了些,一切如常。”

文昌帝面上的表情松了一些,想到那個即將到來的孫子,他眼裏閃過溫情,他自言自語道:“朕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去看看皇後了吧,二十多年了,宵兒也要有孩子了,朕一直擔心那件事對他有損,如今也放心了。也該把這個消息告訴皇後高興高興了。”

王順心中怪異,宵兒?

那不是文昌帝還未登基時,和逝世的皇後所出的小世子嗎?可惜沒活過三歲,早早亡故了。先皇後也是因為兒子的早逝郁郁寡歡,早早地撒手離開了。

——

阮嬈與徐紹元同坐在一臉馬車中,徐紹元的手指在食案上輕輕敲擊著,也不知道思緒飄到什麽地方去了。

阮嬈咬了咬唇,時不時拿杏眼去睇徐紹元,只是徐紹元根本不瞧她。她原本以為徐紹元就算是生氣也是一時的,沒想到從徐紹元看到是趙奕雲救了她之後,徐紹元就一直這麽疏遠的樣子。

阮嬈正想開口,馬車顛簸了一下,她被狠狠的一顛。

外面似乎有什麽聲響,阮嬈想要掀開車簾細看,卻t被徐紹元的手拉住了。

徐紹元聽到外面的兵戈聲,眉宇幾不可見的一皺,他按住阮嬈的肩膀,讓她乖乖的等在馬車中:“你莫動,我下去看看。”

阮嬈沒聽出完全是什麽聲音,以為是馬車出了故障,所以乖巧點了點頭。

徐紹元走出馬車之後,看見又七八個黑衣刺客把馬車團團圍住,眼神狠辣肅殺,一看就是時常與閻王打交道的人。

徐紹元的唇勾了勾,這麽迫不及待要他的命的人,恐怕除了趙奕雲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只是他為什麽這麽著急殺他,是因為看到他對他動了殺心,想要先下手為強,還是說他也知道一些上一世的事情了?

想起趙奕雲看阮嬈不加掩飾的目光,他的唇抿了抿,眼裏閃過陰狠,這些人來得正好!

阮嬈坐在馬車中等了許久沒見到徐紹元回來,外面似乎有悶哼聲隱隱透過夜色傳了進來,她終於意識到有些不對勁了。

阮嬈擔心徐紹元出了什麽事,有些焦急的掀開車簾,昏暗的夜色中,徐紹元的一身白衣非常顯眼,阮嬈一眼就看到徐紹元的身影,只是看清徐紹元的動作時,阮嬈的眼睛像是受驚的小鹿一般,被恐懼給攫住,害怕得一動也不敢動。

徐紹元在殺人,他面上的神情陰冷,他折了刺客的手把雪亮的匕首送進了刺客的肚腹,為了不讓刺客發出聲音驚擾到阮嬈,他另一只手擰斷了刺客的脖子,一聲脆響後,刺客的頭軟軟的垂下,鮮紅的血順著匕首的凹槽緩緩滑過了,原來人的血是這麽的粘稠與鮮紅。

阮嬈有些不合時宜的想到。

她看到那個刺客軟軟倒在地上面,周圍還有幾具相同的屍體,徐紹元就站直這些屍身中間,神情冷冽殘酷,他身上的衣袍依然纖塵不染,臉上的神情似乎還帶著一些倦怠,但是阮嬈再也不會覺得這個徐紹元像是神佛了,他分明就是手染鮮血的魔。

原本以為殺狼的徐紹元已經夠可怕了,阮嬈完全沒有想到徐紹元殺人時比殺狼時,更加狠辣無情,似乎對於徐紹元來說殺一只狼,與殺一個人沒有太大分別。

白日裏阮嬈心中還沒有理清楚的困惑,以一種更洶湧更慘烈的方式展示在了她面前。

她當初這麽會覺得徐紹元文弱好拿捏,他想殺掉她應該只是動動手指的吧?

徐紹元的五感敏銳,他察覺到有視線落在他的身上,他似是嫌棄一般的扔到沾了血的匕首,神情自然的轉頭身子,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阮嬈驚慌失措的神情時,他也沒遮掩解釋,只是神情自然的說道:“你等久了吧?我們這就回府。”

徐紹元向馬車走來時,微風吹過,阮嬈似乎能聞到徐紹元身上裹挾著的血腥味。眼前就是鮮血淋漓的屍體,她的身體隨著徐紹元的靠近下意識的發著抖,牙齒也顫動著,她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在害怕,害怕這個她從來沒有認識過的男子。

徐紹元像是對阮嬈的反應一無所覺,或者是他早都預料到阮嬈的反應了,所以沒有半點驚訝,徐紹元吩咐馬夫繼續駕車,他又坐會了之前的位置,只是離窗戶更近了一些,離阮嬈更遠了一些。

阮嬈的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現在她腦子裏想的太多了,反而讓她理不出頭緒。

但直覺卻在催促她,現在她必須要出口說一說話,不能再怎麽沈默下去了。

阮嬈的左手緊握著自己的右手,她咽了幾口唾沫,也不敢去看徐紹元的表情:“剛剛才,那些人是刺客嗎?”

阮嬈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徐紹元卻有些驚訝轉過了頭,他能看出阮嬈的害怕,只是他就是這樣的人,他裝累了,不想在阮嬈偽裝了,若是她不愛他,對他是厭惡、是害怕、是依賴、是利用,對於他而言都沒有差別了。

“恩。”一聲很輕的應答聲,像是剛從鼻喉間發出,就消散在空氣中。徐紹元在阮嬈小心翼翼的克制慣了,今天不知道怎麽著,徹底不想在阮嬈面前裝下去了。

他姿態疏散的靠在車壁上,視線的盡頭是阮嬈,眼神卻不是十分的專註。

阮嬈也分不清她現在在想什麽,明明知曉了徐紹元的可怖,她就應該老老實實的縮在角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還是忍不住想要和徐紹元說幾句,她有預感要是現在她的與徐紹元說話,往後她就再也找不到機會了。

“是誰派來的,到底是誰要殺你?”阮嬈的聲音磕巴打結了幾個字後,慢慢的就順暢了起來。

徐紹元覷了阮嬈一眼,出聲道:“我猜測應該是趙奕雲的人,”徐紹元笑了笑,似乎在嘲笑趙奕雲,“沒想到他這麽沈不住氣。”

阮嬈原本該吃驚的,只是想打在密林中劍拔弩張的兩人,阮嬈的驚訝又淡了許多,她面上的表情鎮定了一些:“是因為我嗎?”

徐紹元喉間溢出笑聲,他搖了搖頭:“你還沒有那麽大的魅力,不是因為你。”要是趙奕雲真的有那麽在意你,就不會讓你流落在外了。

至於他自己如何,徐紹元閉口不談。

阮嬈見徐紹元笑了,雖然與她往日裏熟悉的笑容不太一樣,她緊繃的心弦還是舒緩了不少:“那表哥你該怎麽辦?”阮嬈還沒有理清楚腦海中的思緒,就先對徐紹元擔心了起來。

徐紹元又是一笑,只是這笑意真切了一些:“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阮嬈默默的閉上嘴,想到之前她竟然誇下海口要教導徐紹元,現在想來簡直就是笑話,而且以徐紹元的能力,根本就不用自己擔心吧。

馬車停在了徐府門口,阮嬈和徐紹元都遲遲沒有下車。

徐紹元看著神情掙紮的阮嬈,見她的眼角還殘存著幾滴眼淚,不知怎麽著心就軟了,他出聲道:“剛才很害怕嗎?”

聲音竟然帶著些溫柔。

阮嬈的眼眸裏有些驚訝,她慌忙的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後面頓了頓之後,看著徐紹元的眼睛搖了搖頭。

徐紹元只當阮嬈是害怕得罪於他,連實話都不敢說出來了。

“你放心,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改變的,在你嫁給我之前我就告訴過你,只要我在一天,就會為你撐腰的,這些話依然有效。”徐紹元拍了拍阮嬈的肩膀,輕聲道,“你現在有的一切都不會變的,回去吧。”

眼前的小人愛不得、恨不得、打不得、罵不得,看著她有些懵懂迷惘的眼神,徐紹元想要怪她都找不到理由。

一切都是他自願的,現在如何能怨天尤人,只是為了不讓他那顆送出去的真心更加的難堪,還不會趁現在盡早收回,也免得日後他遷怒了無辜的阮嬈。

人總是得隴望蜀,特別是在知道他所求的不是無法得到的之後,他也怕自己會強求會逼迫阮嬈。

不過退回到的恩人的位置,她救他一命,他護她一世,沒有情愛糾葛,幹幹凈凈明明了了。

阮嬈杏眼像是蒙上薄霧,她的神情有些迷茫,直到她被徐紹元送回屋子,也沒有想明白徐紹元是什麽意思?

直到徐紹元交待好丫鬟好好照料她,自己起身徑直的走向門口時,阮嬈混沌的腦袋像是劈過了一道驚雷一樣,自從他們成親之後,徐紹元就沒有和她分房睡過。

她現在還記得徐紹元說得那句:“我們是夫妻,夫妻怎麽能分房睡呢?”

這一瞬間,阮嬈讀懂了徐紹元話中的未盡之意,他不願意再和她做夫妻了!

阮嬈心中的害怕一瞬間都被心中的驚慌給沖散了,她完全忘記了徐紹元的狠辣冷酷,或者她沒有忘,只是不想看著徐紹元離去。

阮嬈奔向走到門口的人,她跳到徐紹元的背上,纖細的小腿緊緊的圈住徐紹元,她抱著徐紹元,像是一根柔韌蒲葦是,緊緊的纏在徐紹元身上不分開。

“你別走!”看到徐紹元殺人時,阮嬈沒有哭出來,現在看見徐紹元要走,阮嬈再也忍不住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串串的掉落,她心裏又難受又委屈,她不想要徐紹元離開,“我都沒有嫌棄你這麽兇殘,說要離開你,你怎麽能就要把我拋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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