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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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紅綾看著趙奕和落寞的神情, 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她原本以為到了五皇子府後，她就能離趙奕和更近一些，可現實卻根本不是那樣。她才受傷的那兩天, 五皇子來看過她幾次, 言語中對她都是溫和勸慰, 可是這些溫柔就如同曇花一現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隨著她額頭的傷勢慢慢好轉, 漸漸的五皇子就不再來看她了。
皇子府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她非主非仆的，五皇子府的管家就把她安排到客房裏。要是五皇子不主動來看她，她根本就見不到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是宮女出身，有的是從小跟在趙奕和身邊情分非比尋常, 有的是徐妃娘娘把幽蘭殿的人撥給五皇子用的是掌者所賜, 她們個個都是人精, 她只不過是想主動去看看五皇子, 就會被她們找各種借口把她支開, 後來也不知道這些丫鬟在五皇子面前說了什麽, 五皇子派人告訴她讓他在府中安心休養，等她額頭上的傷痊愈之後，他會替她找一個好歸宿的。
從那之後，她再想要見五皇子時，皇子府中的丫鬟對她就不是找借口敷衍了, 而是直接對她冷嘲熱諷, 把她小心藏在心底的珍貴心事當做笑話一樣來嘲諷。
要是沒有得到過五皇子的溫柔, 她還是可以默默的在無人的角落偷偷註視五皇子，可是明明在她受傷的時候, 五皇子對她那麽關心，對她的傷勢比她自己還要在意。用各種珍貴的膏藥來醫治她的傷疤。
他還會關切的問道當初她在阮府做丫鬟的場景，她就是出身最卑微的丫鬟又怎樣？五皇子會認真的聽她講那些她自己都覺t得無聊乏味的經歷，五皇子會憐惜她在阮府中受的苦楚。
就像六姑娘說的一樣，三皇子出身比五皇子還有高貴，他府中還不是有丫鬟出身的侍妾嗎？
為什麽她就不可以？
紅綾摸了摸額頭上的半個銅錢的傷疤，想到那段時間在皇子府中無依無靠孤獨寂寞的滋味，不過是一道傷疤，她想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按照六姑娘教她的辦法，現在她已經到五皇子身邊當差了，她又能日日都見到五皇子了。
“五皇子，奴婢剛才聽到姑娘的聲音。”紅綾看著五皇子的神色，忍不住出聲說道。
果然她一提到阮嬈，趙奕和原本有些沈郁的神情，頓時多了幾分神采。
“恩，仔細聽聽，好像確實是阿嬈的聲音。對了，你想去見阿嬈嗎？”趙奕和眼睛微亮，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動了，他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經意，他解釋道，“其實當初的事情可能是有誤會，阿嬈她，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你不是說她在阮府裏經常維護你嗎？我想了想，可能是她太生氣你偷偷給我報信的事情，所以氣急之下，說了氣話。你覺得呢？”
最後的疑問帶著些小心翼翼，只是這份小心翼翼的對象不是她，五皇子只是迫切的想找一個原諒姑娘的借口而已。
所以紅綾面上只是純良的笑了笑，她似乎是很輕易的就接受了趙奕和的理由。
“恩，奴婢也有些想姑娘了。”
現在她已經看清楚了，不論姑娘做了什麽，是騙了他，還是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五皇子其實都不在意，他就是喜歡姑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也嫉妒過，只是偶然有一次在五皇子面前提到姑娘是如何對待她的愛慕者時，一向溫和的五皇子卻發了很大的脾氣，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冷了臉，看她的眼神是失望與懷疑。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要是阿嬈不這樣做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在阮家這樣的地方活下去，現在你說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紅綾第一次聽到趙奕和莊嚴威儀的樣子，在姑娘身邊看多了趙奕和的溫和與平易近人，她都差點忘記了，五皇子是皇子啊，是她這輩子都只能仰望的人。
當時她被嚇得的心慌意亂，身體忍不住有些發抖，不知怎麽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看出五皇子對姑娘的看重，自然不敢承認她是故意在五皇子提到姑娘，想讓五皇子徹底把姑娘忘記。
後面趙奕和看著她落淚的樣子，神情總算不再咄咄逼人，語氣也溫和了一些。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要是無心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害怕，你是一直陪伴在阿嬈身邊的丫鬟，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最後一句話，趙奕和的聲音很低，但紅綾卻聽得十分清楚。
她才意識到他在五皇子心中所有的不同，不過就是因為她曾經是姑娘身邊的丫鬟，與姑娘有共患難的經歷。他嘴裏說著絕情，其實心底卻還替姑娘記得她的情分。
原本以為看清楚了，她就不會再有奢望，可是越是對五皇子了解到更多，她心中的情意就越難越割舍。
也是她被六姑娘攛掇的迷了心竅，她這樣的人如何能與姑娘相提並論，更不要說去越過姑娘在五皇子心中的地位了。
看清楚趙奕和的心事後，紅綾再也沒有在趙奕和面前說過阮嬈的不好了，相反她時常提到當初在阮府時，姑娘身邊發生的好玩的事情，講當初她與姑娘在大牢裏相依為命的場景。
果然她這樣一做後，趙奕和再也沒懷疑過她，不僅時常來看他，而且還專門囑咐府裏長史管家要好好的照顧她。
“你們主仆很久沒見，去把誤會說開了也好。”趙奕和見紅綾也認同了他的說法，他嘴唇彎了彎，他想只要阮嬈不是心性狠辣的性子，其他的，其他的，想到阮嬈對徐紹元溫暖明媚的笑意，他咬了咬牙，他想他也可以不在意的。
紅綾也狀似很開心的點了點頭，現在她明白過來，她自己做的再多，都比不過姑娘在五皇子面前說的一句話。
這次與紅綾一同出來的出來白蘭，看著紅綾討好趙奕和的模樣，悄悄的撇了撇嘴，踩了自己的舊主，現在又靠著主仆情深在五皇子面前博好感，還真是無恥！
不過白蘭心裏不忿，也沒有輕易開口，這個紅綾看著憨厚老實，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原本五皇子身邊的白霜就是被她使了苦肉計，讓五皇子厭棄了，遣返回了皇宮。
只希望紅綾的舊主，是個清醒的，不要被紅綾三言兩語給欺騙了。
這邊阮嬈正與寧三娘說著話，她的消息比較靈通，正饒有興致的對著阮嬈講著今年的一甲。
“狀元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比我了解的更清楚。”當初徐紹元在寧遠侯府那一句未婚妻，可是有很多人親耳聽到的，寧三娘笑著揶揄了阮嬈一句，然後才繼續說道，“榜眼似乎是蘇州人士，三十多歲的，早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這個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寧三娘頓了頓，又重整了精神，興致勃勃的說道：“但另一個你肯定感興趣，你知道嗎，今天街上有一大半女子都來看探花郎陳玉彬的！他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少時就有神童之名，聽說他貌比潘安，長得尤其出眾，這次榜眼的位置本來是他的，只是因為他樣貌太出眾了，皇上把點他為探花。”
“你說陳玉彬嗎？我見過他。”寧三娘還沒說完話，就聽見阮嬈淡淡開口。
“你見過？”寧三娘有些驚訝，“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在金陵長大的。怎麽樣，他是不是特別出色，我聽相熟的人說，有幾家都有意向把他招為女婿？”
阮嬈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陳玉彬，只能隱晦的說道：“與我旗鼓相當吧，一般的女子還是不要嫁給他的好。”
寧三娘看著阮嬈的臉，驚嘆的說道：“那他長得該有多好看呀。”
阮嬈原本是想說陳玉彬在女人緣方面，比她還要厲害，秦淮河的上名妓花魁見到陳玉彬都願意分文不取自薦枕席，更別說其他清正人家的女子，對陳玉彬更是招架不住。
她也是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陳玉彬，她不屑於他故作溫柔的一套，陳玉彬不喜她矯揉造作的模樣，所以他們兩人各自對視一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都厭惡的移開了視線。
同時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女人/男人就是膚淺，竟然會迷戀這樣的人。
只是聽到寧三娘的話，回憶了一下陳玉彬的臉，就算她不喜歡陳玉彬，但也不能違心的說，陳玉彬的長相不好看。
這時，丁香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阮嬈直接了當說：“不見。”
丁香去傳話去了，阮嬈想了想，紅綾只是一個丫鬟怎麽會出現在這麽高檔的酒樓，她把小二招來問了問，給了點賞錢，小二說隔壁是一個貴人包下的。
阮嬈猜到隔壁的人是誰了，等丁香過來稟告說，紅綾執意想要見阮嬈一面時，阮嬈同意了，只是在臨走前囑咐了木香一件事。
看到紅綾時，阮嬈心中其實有些驚訝，她現在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已經是皇子府中的大丫鬟，原本以為她這樣的性子到了皇子府多半是會被府中的人欺負排斥的，不過想了想，人是會變的，她能五皇子適應的這麽好，也是她的造化吧。
只是之前的膽小又愛流眼淚的紅綾是徹底的不在了。
“姑娘，”紅綾看到阮嬈時，還是有些局促，只不過她看著阮嬈身上的穿戴已經與京中的貴女一般無二，而且她都聽說了徐公子已經考上了狀元，現在京中誰不知道徐公子對姑娘情深意重，以後姑娘的好日子還長久的呢？
這樣想著她倒是神態自然了許多。“之前的事情，是紅綾錯了，只是那種情況下，紅綾也沒有辦法，還希望姑娘能原諒紅綾。”
“找我原諒？不用了，你沒做錯了什麽，不過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會再做回來祈求原諒。”阮嬈神情有些冷淡，“所以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原諒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沒必要。”
說完，阮嬈轉身就要走。
紅綾連忙把阮嬈叫住：“姑娘，我是真的知道的錯了，只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五皇子，那樣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是我對不起姑娘你，但t我不後悔。而且這件事不是對姑娘你沒有什麽影響嗎？現在徐公子那麽愛你，再過不久姑娘你就能嫁入徐府了，為什麽姑娘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呢？”
阮嬈認真的看向紅綾：“之前我對你多有寬宥，是因為你是我的丫鬟，我與你還有主仆的情分。現在我們主仆的情分早都斷了。還有，紅綾你還記得你當初對我說得話，你說每個人的真心的都很珍貴。當時我有句話沒告訴你，你就自己撞了墻，我現在就說一次吧，既然你知道真心可貴，你在竄通阮瑤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的真心嗎？”
紅綾一直認為她錯就只錯在，不該讓五皇子誤會的阮嬈，可現在阮嬈的話卻讓她無言以對。
“我現在是安然無恙，可是紅綾你就沒有想過我被眾人唾棄的情況嗎？若是趙奕和一氣之下，真的要殺了我，或者表哥，要把我趕出徐府，那時候紅綾你能什麽，再撞一次墻贖罪嗎？”
紅綾見慣了阮嬈在她面前散漫的樣子，不管是在阮府還是在徐府，阮嬈對她都很好，她哭了會安慰她，她難過害怕時，阮嬈還會哄她，她從沒有見過阮嬈這樣收了笑，嚴肅認真的模樣。
紅綾的坦蕩自然漸漸消失，她不敢在去看阮嬈的眼睛。
“而且，我猜你不可能只是為了取得我的原諒吧？要是我原諒了你，你想在我面前得到什麽？”阮嬈看見紅綾額頭上的傷疤，“紅綾，以前你還有許多可愛之處，現在的你與阮瑤接觸久了之後，也沾染上了讓我厭惡的東西。”
阮嬈通透明了的眼色，讓紅綾有些心虛，好像她故意讓額頭上傷變得更嚴重的事情以及想要求阮嬈幫她在五皇子面前進言的話，已經被阮嬈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五皇子，你聽夠了吧？做過的事，我認，而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允許誰在我身上潑臟水！”阮嬈說完，沒有再看站在長廊盡頭，神情覆雜難辨的趙奕和。
她看向臉色慘白的紅綾：“我提醒過你的，要是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再回的找我。”看著紅綾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淡淡道，“很難相信嗎？只是說你還不太了解我，我從來都以牙還牙，上次在護國寺的事情，我沒追究是還情。之前我們就兩清了，紅綾我不可能一直寬容你的。”
只是她比紅綾更坦率，她這麽做就是為了回敬她當初的背叛，而不是像紅綾那樣拿著真心來粉飾。
說完，他也沒管趙奕和與紅綾的是什麽表情，事情說清楚了，她也要去看徐紹元騎馬游街了，至於紅綾是什麽下場，趙奕和信或者不信，她都不關心，也不在意了。
她本質上就是這麽涼薄的人，放在心上的人她在意，至於他們的人，只要沒得罪她，他們的悲喜她一點都不在意。
趙奕和像是被人敲了一個悶棍一樣，傻了一般楞在原地，他的視線發直，眼睜睜的看著阮嬈施施然的走回到寧遠侯府的包廂。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原來紅綾自盡完完全全都是她演出的一場戲，其中似乎還有三皇兄的姬妾牽扯在裏面。
只是他現在沒心思去分辨紅綾說得話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他只知道他竟然錯怪阮嬈了！
當初他對阮嬈說了什麽，心腸狠毒？
想到剛才阮嬈漠不關心的神情，他的心就像是拉扯一樣疼，那樣的眼神太讓人難受，他寧願阮嬈罵他嘲笑他，就是要他道歉謝罪，都好過她這樣漠視他。
這就是周穎霜說得後悔嗎？
“阿嬈——”趙奕和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用盡全力才從喉嚨間說出這兩個字，強烈的後悔與指責像海水一樣，幾乎要把他淹沒了。
“阿嬈，你快過來，官府鳴鑼開道的人已經走過來了，你快些過來。”寧三娘從窗外看到了開道的侍衛，見阮嬈半晌沒有回來，忍不住走出包廂催促道。
趙奕和也不知道阮嬈頓了一下的步子，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是因為寧三娘在催促她。
他只知道阮嬈沒有停下步子，沒有轉身，她神情有些激動的問道寧三娘說：“這麽快就來了嗎？”
“恩恩，不過五皇子怎麽會在這裏？”
“不清楚。”
兩人走進了包廂，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趙奕和的目光就落在緊閉的雕花木門上，他的嘴唇動了動：“對不起。”
紅綾看見趙奕和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有些擔心又是害怕，她強忍著顫抖，上前一步：“五皇子，我不會有意要欺騙你的，我沒想到要誣陷姑娘，只是我醒來之後，你已經誤會了。”
趙奕和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他站在原地，依然看著阮嬈的離開的方向。
“一切都是六姑娘的陰謀，是她騙我說，背叛過姑娘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當初又愧疚又害怕，所以才會想要自盡。後來我醒來後，又得知我破相了，我就更害怕了，所以才沒有替姑娘澄清，我也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姑娘，或者欺騙你的。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紅綾也不敢隱瞞，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趙奕和。
白蘭知道五皇子的心腸柔軟，怕他被紅綾兩三句話給糊弄過去，她不動神色的擋在了紅綾與趙奕和之間，她溫柔的說道：“殿下，現在誤會說開了，都是奸人在其他挑撥才您與阮姑娘失和，你現在去和阮姑娘說清楚，她會體諒你的。”
“真的嗎？”趙奕和終於動了動，他期待的看向阮白蘭，“我真的會原諒我之前做過的事情嗎？”
白蘭肯定的點頭，堂堂的一國皇子對阮姑娘道歉，只要阮姑娘稍微明白事理，她就會接受道歉原諒五皇子的。
“之前有傳言說你是嫉妒身邊的丫鬟很受五皇子寵愛，苛待身邊的丫鬟，結果五皇子怒發沖冠為紅顏，就和你鬧翻了，還為此警告你，我當時就覺得傳言不可信。現在看來，阿嬈，五皇子是真的心悅你吧？”寧三娘湊近阮嬈，打趣的說道。
阮嬈在窗邊張望著，不遠處的街頭傳來鑼鼓的聲音，她的眼神一直註意著聲音的來源地。
“你想太多，五皇子才不是喜歡我，之前他可是很討厭我，剛才我解釋清楚誤會後，他最多對我的厭惡少了些吧。”阮嬈不確定，但她也不沒在意。
沒發生紅綾的事情時，趙奕和對她就已經是厭惡，她記得趙奕和對欺騙他的人一向是深惡痛絕的，所以寧三娘說趙奕和心悅她，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樣都不算是喜歡嗎？”寧三娘想起剛才五皇子眼裏的慌亂和悔恨，一看就像是對阮嬈動情極深的模樣，可看著阮嬈一臉篤定的模樣。或許對於阿嬈這樣長相出眾的姑娘來說，這樣的喜歡還不夠深嗎？
“阿嬈，在你心中什麽樣子才想是喜歡呢？”寧三娘是真的好奇。
這個問題把阮嬈問得一楞，在阮府的時候，周圍的公子少爺會對她獻殷勤、視線總會在她身上停留，她以為這就是喜歡。
只是阮府遭難了，這些追求者沒有一個人到牢房裏來救她的，她就隱隱明白那些都不是喜歡。
她剛到京城時，趙奕和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但是他真誠率直，他將自己的心一顆心捧在她面前，還說要娶她。她以為趙奕和是真正的喜歡她的吧。
可是後面趙奕和在知道她的偽裝後，看她的眼光像是看一個仇人。
她忽然有些不確定了，趙奕和喜歡的她，還是一個虛假的幻象？趙奕和的喜歡應該是真的吧，只是這樣的喜歡對她而言太苛刻了，她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想起剛才她毫無猶豫的在趙奕和面前展示她的睚眥必報的一面，就覺得心裏暢快。她想趙奕和知道了好，這樣也免得她要一直在他面前隱藏隱瞞。
想了半晌，阮嬈回道：“應該就像是表哥的那樣子的吧，對我而言他對我才是真的喜歡吧。”不管是她好的一面，還是壞的一面，徐紹元都接受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展示她壞的一面，不需要遮掩不需要偽裝。
而且在他面前，她不用費心去討好徐紹元，似乎她的自然而然的言行，就會讓徐紹元感到心滿意足。
跟在徐麗華身邊的時間，她就越來越明白，阮府當初只是把她們當初玩物t或者寵物在培養，作一件精美的裝飾物，學會如何討好自己的主人，而在徐紹元面前她漸漸的沒有了這個顧慮。
正如徐紹元說的那樣，她在他眼裏不是姿色過人的阮七姑娘、也不是明媚可人的徐家養女，她在徐紹元眼中就只是他的心上人。
寧三娘原本是想問阮嬈，用得著這樣誇自己的未婚夫婿嗎？
結果餘光就看見五皇子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趙奕和眼中有什麽東西熄滅了。
有一瞬間，寧三娘都懷疑五皇子的眼睛會不會流下淚來。
她正想要提醒一下阿嬈，就見趙奕和慘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三娘你看，表哥他們來了！”阮嬈對此一無所覺，她只是有些激動的指著窗外，讓她去看街道上騎著高頭大馬豐神俊朗的一甲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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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看著趙奕和落寞的神情, 心裏特別不是滋味。
她原本以為到了五皇子府後，她就能離趙奕和更近一些，可現實卻根本不是那樣。她才受傷的那兩天, 五皇子來看過她幾次, 言語中對她都是溫和勸慰, 可是這些溫柔就如同曇花一現般，很快就消失不見了，隨著她額頭的傷勢慢慢好轉, 漸漸的五皇子就不再來看她了。
皇子府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她非主非仆的，五皇子府的管家就把她安排到客房裏。要是五皇子不主動來看她，她根本就見不到五皇子的人。
五皇子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都是宮女出身，有的是從小跟在趙奕和身邊情分非比尋常, 有的是徐妃娘娘把幽蘭殿的人撥給五皇子用的是掌者所賜, 她們個個都是人精, 她只不過是想主動去看看五皇子, 就會被她們找各種借口把她支開, 後來也不知道這些丫鬟在五皇子面前說了什麽, 五皇子派人告訴她讓他在府中安心休養，等她額頭上的傷痊愈之後，他會替她找一個好歸宿的。
從那之後，她再想要見五皇子時，皇子府中的丫鬟對她就不是找借口敷衍了, 而是直接對她冷嘲熱諷, 把她小心藏在心底的珍貴心事當做笑話一樣來嘲諷。
要是沒有得到過五皇子的溫柔, 她還是可以默默的在無人的角落偷偷註視五皇子，可是明明在她受傷的時候, 五皇子對她那麽關心，對她的傷勢比她自己還要在意。用各種珍貴的膏藥來醫治她的傷疤。
他還會關切的問道當初她在阮府做丫鬟的場景，她就是出身最卑微的丫鬟又怎樣？五皇子會認真的聽她講那些她自己都覺t得無聊乏味的經歷，五皇子會憐惜她在阮府中受的苦楚。
就像六姑娘說的一樣，三皇子出身比五皇子還有高貴，他府中還不是有丫鬟出身的侍妾嗎？
為什麽她就不可以？
紅綾摸了摸額頭上的半個銅錢的傷疤，想到那段時間在皇子府中無依無靠孤獨寂寞的滋味，不過是一道傷疤，她想一切都是值得的，她按照六姑娘教她的辦法，現在她已經到五皇子身邊當差了，她又能日日都見到五皇子了。
“五皇子，奴婢剛才聽到姑娘的聲音。”紅綾看著五皇子的神色，忍不住出聲說道。
果然她一提到阮嬈，趙奕和原本有些沈郁的神情，頓時多了幾分神采。
“恩，仔細聽聽，好像確實是阿嬈的聲音。對了，你想去見阿嬈嗎？”趙奕和眼睛微亮，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太激動了，他刻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不經意，他解釋道，“其實當初的事情可能是有誤會，阿嬈她，她應該不是那樣的人，你不是說她在阮府裏經常維護你嗎？我想了想，可能是她太生氣你偷偷給我報信的事情，所以氣急之下，說了氣話。你覺得呢？”
最後的疑問帶著些小心翼翼，只是這份小心翼翼的對象不是她，五皇子只是迫切的想找一個原諒姑娘的借口而已。
所以紅綾面上只是純良的笑了笑，她似乎是很輕易的就接受了趙奕和的理由。
“恩，奴婢也有些想姑娘了。”
現在她已經看清楚了，不論姑娘做了什麽，是騙了他，還是從來沒有喜歡過他，五皇子其實都不在意，他就是喜歡姑娘，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也嫉妒過，只是偶然有一次在五皇子面前提到姑娘是如何對待她的愛慕者時，一向溫和的五皇子卻發了很大的脾氣，他第一次在他面前冷了臉，看她的眼神是失望與懷疑。
“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要是阿嬈不這樣做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在阮家這樣的地方活下去，現在你說這些話又是什麽意思？”
紅綾第一次聽到趙奕和莊嚴威儀的樣子，在姑娘身邊看多了趙奕和的溫和與平易近人，她都差點忘記了，五皇子是皇子啊，是她這輩子都只能仰望的人。
當時她被嚇得的心慌意亂，身體忍不住有些發抖，不知怎麽的，眼淚就落了下來，她看出五皇子對姑娘的看重，自然不敢承認她是故意在五皇子提到姑娘，想讓五皇子徹底把姑娘忘記。
後面趙奕和看著她落淚的樣子，神情總算不再咄咄逼人，語氣也溫和了一些。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要是無心的就不要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害怕，你是一直陪伴在阿嬈身邊的丫鬟，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
最後一句話，趙奕和的聲音很低，但紅綾卻聽得十分清楚。
她才意識到他在五皇子心中所有的不同，不過就是因為她曾經是姑娘身邊的丫鬟，與姑娘有共患難的經歷。他嘴裏說著絕情，其實心底卻還替姑娘記得她的情分。
原本以為看清楚了，她就不會再有奢望，可是越是對五皇子了解到更多，她心中的情意就越難越割舍。
也是她被六姑娘攛掇的迷了心竅，她這樣的人如何能與姑娘相提並論，更不要說去越過姑娘在五皇子心中的地位了。
看清楚趙奕和的心事後，紅綾再也沒有在趙奕和面前說過阮嬈的不好了，相反她時常提到當初在阮府時，姑娘身邊發生的好玩的事情，講當初她與姑娘在大牢裏相依為命的場景。
果然她這樣一做後，趙奕和再也沒懷疑過她，不僅時常來看他，而且還專門囑咐府裏長史管家要好好的照顧她。
“你們主仆很久沒見，去把誤會說開了也好。”趙奕和見紅綾也認同了他的說法，他嘴唇彎了彎，他想只要阮嬈不是心性狠辣的性子，其他的，其他的，想到阮嬈對徐紹元溫暖明媚的笑意，他咬了咬牙，他想他也可以不在意的。
紅綾也狀似很開心的點了點頭，現在她明白過來，她自己做的再多，都比不過姑娘在五皇子面前說的一句話。
這次與紅綾一同出來的出來白蘭，看著紅綾討好趙奕和的模樣，悄悄的撇了撇嘴，踩了自己的舊主，現在又靠著主仆情深在五皇子面前博好感，還真是無恥！
不過白蘭心裏不忿，也沒有輕易開口，這個紅綾看著憨厚老實，其實一肚子花花腸子，原本五皇子身邊的白霜就是被她使了苦肉計，讓五皇子厭棄了，遣返回了皇宮。
只希望紅綾的舊主，是個清醒的，不要被紅綾三言兩語給欺騙了。
這邊阮嬈正與寧三娘說著話，她的消息比較靈通，正饒有興致的對著阮嬈講著今年的一甲。
“狀元我就不說了，你肯定比我了解的更清楚。”當初徐紹元在寧遠侯府那一句未婚妻，可是有很多人親耳聽到的，寧三娘笑著揶揄了阮嬈一句，然後才繼續說道，“榜眼似乎是蘇州人士，三十多歲的，早都已經成家立業了，這個也沒有什麽好說的。”
寧三娘頓了頓，又重整了精神，興致勃勃的說道：“但另一個你肯定感興趣，你知道嗎，今天街上有一大半女子都來看探花郎陳玉彬的！他是江南有名的才子，少時就有神童之名，聽說他貌比潘安，長得尤其出眾，這次榜眼的位置本來是他的，只是因為他樣貌太出眾了，皇上把點他為探花。”
“你說陳玉彬嗎？我見過他。”寧三娘還沒說完話，就聽見阮嬈淡淡開口。
“你見過？”寧三娘有些驚訝，“對了，我都差點忘了你是在金陵長大的。怎麽樣，他是不是特別出色，我聽相熟的人說，有幾家都有意向把他招為女婿？”
阮嬈想了想，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陳玉彬，只能隱晦的說道：“與我旗鼓相當吧，一般的女子還是不要嫁給他的好。”
寧三娘看著阮嬈的臉，驚嘆的說道：“那他長得該有多好看呀。”
阮嬈原本是想說陳玉彬在女人緣方面，比她還要厲害，秦淮河的上名妓花魁見到陳玉彬都願意分文不取自薦枕席，更別說其他清正人家的女子，對陳玉彬更是招架不住。
她也是在一次宴會上見到了陳玉彬，她不屑於他故作溫柔的一套，陳玉彬不喜她矯揉造作的模樣，所以他們兩人各自對視一眼，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都厭惡的移開了視線。
同時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女人/男人就是膚淺，竟然會迷戀這樣的人。
只是聽到寧三娘的話，回憶了一下陳玉彬的臉，就算她不喜歡陳玉彬，但也不能違心的說，陳玉彬的長相不好看。
這時，丁香在她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阮嬈直接了當說：“不見。”
丁香去傳話去了，阮嬈想了想，紅綾只是一個丫鬟怎麽會出現在這麽高檔的酒樓，她把小二招來問了問，給了點賞錢，小二說隔壁是一個貴人包下的。
阮嬈猜到隔壁的人是誰了，等丁香過來稟告說，紅綾執意想要見阮嬈一面時，阮嬈同意了，只是在臨走前囑咐了木香一件事。
看到紅綾時，阮嬈心中其實有些驚訝，她現在的穿著打扮看起來已經是皇子府中的大丫鬟，原本以為她這樣的性子到了皇子府多半是會被府中的人欺負排斥的，不過想了想，人是會變的，她能五皇子適應的這麽好，也是她的造化吧。
只是之前的膽小又愛流眼淚的紅綾是徹底的不在了。
“姑娘，”紅綾看到阮嬈時，還是有些局促，只不過她看著阮嬈身上的穿戴已經與京中的貴女一般無二，而且她都聽說了徐公子已經考上了狀元，現在京中誰不知道徐公子對姑娘情深意重，以後姑娘的好日子還長久的呢？
這樣想著她倒是神態自然了許多。“之前的事情，是紅綾錯了，只是那種情況下，紅綾也沒有辦法，還希望姑娘能原諒紅綾。”
“找我原諒？不用了，你沒做錯了什麽，不過我要是你的話，我就不會再做回來祈求原諒。”阮嬈神情有些冷淡，“所以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原諒的話，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沒必要。”
說完，阮嬈轉身就要走。
紅綾連忙把阮嬈叫住：“姑娘，我是真的知道的錯了，只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五皇子，那樣一個機會擺在我面前，我根本就沒有辦法拒絕。是我對不起姑娘你，但t我不後悔。而且這件事不是對姑娘你沒有什麽影響嗎？現在徐公子那麽愛你，再過不久姑娘你就能嫁入徐府了，為什麽姑娘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呢？”
阮嬈認真的看向紅綾：“之前我對你多有寬宥，是因為你是我的丫鬟，我與你還有主仆的情分。現在我們主仆的情分早都斷了。還有，紅綾你還記得你當初對我說得話，你說每個人的真心的都很珍貴。當時我有句話沒告訴你，你就自己撞了墻，我現在就說一次吧，既然你知道真心可貴，你在竄通阮瑤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我的真心嗎？”
紅綾一直認為她錯就只錯在，不該讓五皇子誤會的阮嬈，可現在阮嬈的話卻讓她無言以對。
“我現在是安然無恙，可是紅綾你就沒有想過我被眾人唾棄的情況嗎？若是趙奕和一氣之下，真的要殺了我，或者表哥，要把我趕出徐府，那時候紅綾你能什麽，再撞一次墻贖罪嗎？”
紅綾見慣了阮嬈在她面前散漫的樣子，不管是在阮府還是在徐府，阮嬈對她都很好，她哭了會安慰她，她難過害怕時，阮嬈還會哄她，她從沒有見過阮嬈這樣收了笑，嚴肅認真的模樣。
紅綾的坦蕩自然漸漸消失，她不敢在去看阮嬈的眼睛。
“而且，我猜你不可能只是為了取得我的原諒吧？要是我原諒了你，你想在我面前得到什麽？”阮嬈看見紅綾額頭上的傷疤，“紅綾，以前你還有許多可愛之處，現在的你與阮瑤接觸久了之後，也沾染上了讓我厭惡的東西。”
阮嬈通透明了的眼色，讓紅綾有些心虛，好像她故意讓額頭上傷變得更嚴重的事情以及想要求阮嬈幫她在五皇子面前進言的話，已經被阮嬈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五皇子，你聽夠了吧？做過的事，我認，而沒有做過的事情，我是不允許誰在我身上潑臟水！”阮嬈說完，沒有再看站在長廊盡頭，神情覆雜難辨的趙奕和。
她看向臉色慘白的紅綾：“我提醒過你的，要是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再回的找我。”看著紅綾瞪大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她淡淡道，“很難相信嗎？只是說你還不太了解我，我從來都以牙還牙，上次在護國寺的事情，我沒追究是還情。之前我們就兩清了，紅綾我不可能一直寬容你的。”
只是她比紅綾更坦率，她這麽做就是為了回敬她當初的背叛，而不是像紅綾那樣拿著真心來粉飾。
說完，他也沒管趙奕和與紅綾的是什麽表情，事情說清楚了，她也要去看徐紹元騎馬游街了，至於紅綾是什麽下場，趙奕和信或者不信，她都不關心，也不在意了。
她本質上就是這麽涼薄的人，放在心上的人她在意，至於他們的人，只要沒得罪她，他們的悲喜她一點都不在意。
趙奕和像是被人敲了一個悶棍一樣，傻了一般楞在原地，他的視線發直，眼睜睜的看著阮嬈施施然的走回到寧遠侯府的包廂。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傻瓜一樣，原來紅綾自盡完完全全都是她演出的一場戲，其中似乎還有三皇兄的姬妾牽扯在裏面。
只是他現在沒心思去分辨紅綾說得話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他只知道他竟然錯怪阮嬈了！
當初他對阮嬈說了什麽，心腸狠毒？
想到剛才阮嬈漠不關心的神情，他的心就像是拉扯一樣疼，那樣的眼神太讓人難受，他寧願阮嬈罵他嘲笑他，就是要他道歉謝罪，都好過她這樣漠視他。
這就是周穎霜說得後悔嗎？
“阿嬈——”趙奕和的聲音有些嘶啞，他用盡全力才從喉嚨間說出這兩個字，強烈的後悔與指責像海水一樣，幾乎要把他淹沒了。
“阿嬈，你快過來，官府鳴鑼開道的人已經走過來了，你快些過來。”寧三娘從窗外看到了開道的侍衛，見阮嬈半晌沒有回來，忍不住走出包廂催促道。
趙奕和也不知道阮嬈頓了一下的步子，是因為聽到了他的聲音，還是因為寧三娘在催促她。
他只知道阮嬈沒有停下步子，沒有轉身，她神情有些激動的問道寧三娘說：“這麽快就來了嗎？”
“恩恩，不過五皇子怎麽會在這裏？”
“不清楚。”
兩人走進了包廂，聲音也漸漸消失了。
趙奕和的目光就落在緊閉的雕花木門上，他的嘴唇動了動：“對不起。”
紅綾看見趙奕和失魂落魄的模樣，心裏有些擔心又是害怕，她強忍著顫抖，上前一步：“五皇子，我不會有意要欺騙你的，我沒想到要誣陷姑娘，只是我醒來之後，你已經誤會了。”
趙奕和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他站在原地，依然看著阮嬈的離開的方向。
“一切都是六姑娘的陰謀，是她騙我說，背叛過姑娘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當初又愧疚又害怕，所以才會想要自盡。後來我醒來後，又得知我破相了，我就更害怕了，所以才沒有替姑娘澄清，我也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姑娘，或者欺騙你的。殿下，你一定要相信我。”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紅綾也不敢隱瞞，她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了趙奕和。
白蘭知道五皇子的心腸柔軟，怕他被紅綾兩三句話給糊弄過去，她不動神色的擋在了紅綾與趙奕和之間，她溫柔的說道：“殿下，現在誤會說開了，都是奸人在其他挑撥才您與阮姑娘失和，你現在去和阮姑娘說清楚，她會體諒你的。”
“真的嗎？”趙奕和終於動了動，他期待的看向阮白蘭，“我真的會原諒我之前做過的事情嗎？”
白蘭肯定的點頭，堂堂的一國皇子對阮姑娘道歉，只要阮姑娘稍微明白事理，她就會接受道歉原諒五皇子的。
“之前有傳言說你是嫉妒身邊的丫鬟很受五皇子寵愛，苛待身邊的丫鬟，結果五皇子怒發沖冠為紅顏，就和你鬧翻了，還為此警告你，我當時就覺得傳言不可信。現在看來，阿嬈，五皇子是真的心悅你吧？”寧三娘湊近阮嬈，打趣的說道。
阮嬈在窗邊張望著，不遠處的街頭傳來鑼鼓的聲音，她的眼神一直註意著聲音的來源地。
“你想太多，五皇子才不是喜歡我，之前他可是很討厭我，剛才我解釋清楚誤會後，他最多對我的厭惡少了些吧。”阮嬈不確定，但她也不沒在意。
沒發生紅綾的事情時，趙奕和對她就已經是厭惡，她記得趙奕和對欺騙他的人一向是深惡痛絕的，所以寧三娘說趙奕和心悅她，簡直就像是一個笑話。
“這樣都不算是喜歡嗎？”寧三娘想起剛才五皇子眼裏的慌亂和悔恨，一看就像是對阮嬈動情極深的模樣，可看著阮嬈一臉篤定的模樣。或許對於阿嬈這樣長相出眾的姑娘來說，這樣的喜歡還不夠深嗎？
“阿嬈，在你心中什麽樣子才想是喜歡呢？”寧三娘是真的好奇。
這個問題把阮嬈問得一楞，在阮府的時候，周圍的公子少爺會對她獻殷勤、視線總會在她身上停留，她以為這就是喜歡。
只是阮府遭難了，這些追求者沒有一個人到牢房裏來救她的，她就隱隱明白那些都不是喜歡。
她剛到京城時，趙奕和不會說什麽甜言蜜語，但是他真誠率直，他將自己的心一顆心捧在她面前，還說要娶她。她以為趙奕和是真正的喜歡她的吧。
可是後面趙奕和在知道她的偽裝後，看她的眼光像是看一個仇人。
她忽然有些不確定了，趙奕和喜歡的她，還是一個虛假的幻象？趙奕和的喜歡應該是真的吧，只是這樣的喜歡對她而言太苛刻了，她要不起，也不想要了。
想起剛才她毫無猶豫的在趙奕和面前展示她的睚眥必報的一面，就覺得心裏暢快。她想趙奕和知道了好，這樣也免得她要一直在他面前隱藏隱瞞。
想了半晌，阮嬈回道：“應該就像是表哥的那樣子的吧，對我而言他對我才是真的喜歡吧。”不管是她好的一面，還是壞的一面，徐紹元都接受了。在他面前，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展示她壞的一面，不需要遮掩不需要偽裝。
而且在他面前，她不用費心去討好徐紹元，似乎她的自然而然的言行，就會讓徐紹元感到心滿意足。
跟在徐麗華身邊的時間，她就越來越明白，阮府當初只是把她們當初玩物t或者寵物在培養，作一件精美的裝飾物，學會如何討好自己的主人，而在徐紹元面前她漸漸的沒有了這個顧慮。
正如徐紹元說的那樣，她在他眼裏不是姿色過人的阮七姑娘、也不是明媚可人的徐家養女，她在徐紹元眼中就只是他的心上人。
寧三娘原本是想問阮嬈，用得著這樣誇自己的未婚夫婿嗎？
結果餘光就看見五皇子站在門口，也不知道聽了多久，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趙奕和眼中有什麽東西熄滅了。
有一瞬間，寧三娘都懷疑五皇子的眼睛會不會流下淚來。
她正想要提醒一下阿嬈，就見趙奕和慘笑著對她搖了搖頭，從房間裏退了出來。
“三娘你看，表哥他們來了！”阮嬈對此一無所覺，她只是有些激動的指著窗外，讓她去看街道上騎著高頭大馬豐神俊朗的一甲前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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