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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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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寧遠侯t與徐府是姻親, 雖然寧三爺已經走了十多年了,但兩家的關系一直很好。

今日又是寧遠侯府太夫人的壽宴,徐家自然不會缺席。徐麗華孀居多年一直深居簡出早都不參加這些宴會, 只囑托了阮嬈把她準備好壽禮轉交給寧遠侯府。

徐老夫人帶著阮嬈他們去時, 是寧遠侯夫人親自出來迎接的。

“老夫人您這邊請, 母親都念叨你許久了,正在堂屋等您過去呢。阿嬈也來了,一段時日未見阿嬈出落的更加漂亮了。”寧遠侯夫人看見阮嬈時, 眼睛一亮, 上次見著阮嬈時,還是四公主的花宴上,那時候她就覺得阮嬈容貌長得極美。沒想到過了一段時日,阮嬈看著更讓人移不開眼了。

阮嬈就像一朵到了花期含苞待放的鮮花, 一日比一日嬌艷。而且除卻容貌, 阮嬈往日身上帶著的浮躁虛浮, 也沈澱了下來, 徐麗華耳濡目染的教養還是很有作用的, 現在阮嬈淺淺含笑的模樣, 不論是氣度還是儀態上,都與京中的貴女們沒有什麽差別。

阮嬈面上略微有些羞澀的笑了笑,乖巧的站在一旁,攙扶著老太太。她不動神色的向四處看了看,見來得人都是勳貴世家, 她松了一口氣。

轉念想想, 她也明白過來, 之前她能那麽頻繁的在外面遇見趙奕和,恐怕也是他有意為之吧。

到了堂屋之後, 一個滿頭銀絲的老夫人坐在上首的檀木的官帽椅上,她穿著醬紅的萬字紋長褂裙,見了徐老夫人來了之後,杵著拐杖,起身親自走到徐老夫人面前:“等你許久了,還以為你不來了。”

徐老夫人與寧遠侯太夫人年輕時是閨中密友,她含笑道:“老姐姐過壽,我怎麽可能不來。”

等兩人續了一會兒話,阮嬈徐紹元才上前送上賀禮祝壽。

“阿嬈祝太夫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阮嬈雙手捧著一個畫匣子,“這是養母親自畫的麻姑獻壽圖,願太夫人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寧遠侯太夫人本來還在奇怪這個容貌出眾的小姑娘是誰,聽到一說,頓時明白過來,這是她的三兒媳收的養女。

“都是好孩子,你們都快起來吧。”太夫人連忙把兩人叫了起來,她接過阮嬈手中的畫,囑咐一旁的丫鬟仔細收好。

把堂屋裏的小輩介紹了一番,寧遠侯太夫人囑咐孫兒孫女把徐紹元與阮嬈領到外面的園子裏去。

“讓他們年輕人自己去玩,我們老姐妹好好說一說話。”徐老夫人坐在太夫人身旁,對著徐紹元與阮嬈說道,臨走前,還特意囑咐徐紹元要好好照顧好阿嬈。

太夫人若有所思的看著阮嬈的背影問道:“這就是麗華認的養女吧?”

“就是她,之前一直沒有找到機會讓你見上一見,這不今天就領她出來露一下臉,見一見世面。”徐老夫人說道。

太夫人問道:“她多大年紀了?可許了人家?”

“怎麽你看著心動了?晚了。”徐老夫人知道寧遠侯府還有幾個未婚的小郎君,她捧著茶氣定神閑的回道。

太夫人本來就因為寧三爺的事情對徐麗華心懷愧疚,她也是在三子去世前才知道,當初徐麗華心中另有所屬,,她兒子是用了些手段才把徐麗華娶進門的,所以他在臨去前,曾哀求她對麗華多些補償,不管她是走是留,願不願意改嫁都不要攔著她。

所以她才想在徐麗華的養女上補償,給她尋一樁好姻緣。

“說得是哪一戶人家?”太夫人看著徐老夫人的神情,恍然大悟道,“不會是你家孫兒吧?怪不得,你要說什麽把人帶出來見世面!”

徐老夫人頷了頷首,不過事情還沒有過明路,她說道:“老姐姐你心裏知道就好,先莫要宣揚出去,過段時日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就回京來述職了,到時候再開始走六禮。”現在徐老爺還沒有回信,徐老夫人也把不準她那個兒子會是什麽態度,總之還是穩妥些比較好。

“禮數上確實是應該周全些。”太夫人讚同的點了點頭,她笑道,“再過幾日可就放榜了,若是紹元中了進士,那可就是雙喜臨門了。”

徐老夫人連忙謙虛道:“我年紀大了,也不盼望元哥能有多大出息,只要讓我在閉眼前見到曾孫出生,我這輩子也就別無所求了。”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這邊寧三姑娘與寧五公子領著徐紹元出了堂屋,也不像方才那樣拘謹了,話也多了起來。

“嬈妹妹,你還記得我嗎?當時我也做了兩首詩。”寧五公子年紀不大,十六七歲的年紀,他性子活潑,看著阮嬈這個新鮮出爐的漂亮妹妹,湊去上套近乎道。

“我記得你,寧五公子當時做了那首詠竹詩,格律清新朗朗上口,我現在還記得最後兩句。“阮嬈一點也沒覺得冒犯,她認真的回憶了下,把當時的那首詩頌了出來。

阮嬈的語氣真摯,又把當初那首詩一字不落的背了出來,聽得寧五郎的臉都興奮紅了,他本來只是隨意想找一個話題,與阮嬈說一說話,現在到真有種把阮嬈當成知音的意味。

和他們走在一起的徐紹元,看著眼前的場景,臉色有些不善。

他都還在呢?阮嬈這樣毫不顧忌的散發自己的魅力,真當他是不存在的嗎?

“咳咳。”徐紹元的手抵在唇邊,咳了幾聲。

正與寧五郎聊得開心的阮嬈,驀地一僵,她轉頭看向臉有些沈的徐紹元。

她差點都忘了,現在她已經差不多算是徐紹元的未婚妻了,自然不能向之前那樣與其他男子過於親密了。

雖說徐紹元答應過她,之前的事情他既往不咎,但也沒答應之後她還能做這樣的事情。

哎,習慣眾星捧月的阮嬈,如何快速讓周圍的人喜歡上她,都幾乎都她了本能。別看往常阮嬈敢在徐紹元面前作威作福,現在看著徐紹元黑沈的臉,阮嬈不知怎麽的,還是有些怵這樣的徐紹元。

方才是她太久沒出門,有些得意忘形了。阮嬈乖乖的收斂了些態度,對待寧五郎也不想之前那麽熱情,反而拉著寧三娘一起說話。

終於走到宴客的園子,徐紹元抿著唇,把依然不斷與阮嬈搭話的寧五郎帶到了男客席的方向。

而阮嬈跟著寧三娘則走向了女客席的位置。

阮嬈剛走過去,就察覺到似乎有許多人再偷偷的看她,似乎還有人在議論她。

不過,阮嬈已經習慣這樣的目光,心裏奇怪一陣,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寧三娘引著阮嬈與熟識的姑娘見禮認識,大夥兒說了幾句話,其中一個圓臉的姑娘,性子比較爽快,看著阮嬈好奇問道:“她們都說你得罪了五皇子,是真的嗎?”

阮嬈臉上的笑意一僵,又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什麽得罪五皇子?”

圓臉姑娘一臉誇張的驚訝:“你竟然不知道,現在京中都傳遍了。不是說你在護國寺惹怒了五皇子,五皇子放言說要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嗎?”

京中都傳遍了?

阮嬈掐著手指,趙奕和肯定是不會主動把這件事情,宣揚出去的,只有一個人會這樣做,那就是阮瑤!

阮嬈心裏生氣,但也察覺到周圍許多人都聽到她們的對話,正在默默的註視著她的神態,她勾了勾唇,露出一個不在意的笑意:“是謠言吧,先說以五皇子的性格,他根本不會說這樣的話。退一步說,要是五皇子真說了,我還能參加寧遠侯府的壽宴嗎?”

阮嬈說得有理有據的,周圍的人想了想,似乎也覺得阮嬈說得有些道理。

“那她們說你要做五皇子妃的傳言是真的?”一個秀眉鵝蛋臉穿著鵝黃長裙的姑娘,忽然出聲問道。

阮嬈仔細看了這個姑娘一眼,方才寧三娘介紹說,她姓吳,是禮部侍郎的小女兒,身份也不低。

畢竟是在其他人府上做客,阮嬈溫柔的回道:“既然都是傳言了,哪裏值得相信了。”

誰知道這位吳姑娘聽了阮嬈的回答後,仍然是不滿意,她看著阮嬈說話嬌嬌軟軟的,語氣忽然強勢了起來:“是真的,你就直言,是假的你否認就是,你這樣遮遮掩掩的,莫不是有什麽見不得人!”

阮嬈挑了挑眉,看到吳姑娘眼中的嫉恨時,她明白了過來,這位吳姑娘就是故意來找她的不自在的。

“傳言是真是假,吳姑娘應該去問告訴你傳言的人,你這樣問我有些不合適吧?”t阮嬈還是顧忌著場合,給吳姑娘留了幾分面子。

吳四姑娘父親是禮部尚書,皇子選妃這樣的大事,她家中的消息要比別處靈便許多。明明她的名字都在備選名冊之中了,她父親也打聽了,其他兩個人出身模樣都沒有她好,原本她以為五皇子妃的身份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誰知道橫空出現了一個阮嬈,五皇子就跟迷了心竅一樣,托了三皇子找貴妃說合,那張只差一個名字的聖旨就這樣被擱置了。

美夢破碎,這讓她如何不厭惡阮嬈。

五皇子的事情她一直關註著,如何不知道兩人是在護國寺決裂了,此時更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諷刺阮嬈。

“京中誰不知道五皇子對阮姑娘最為上心,我好奇問一句怎麽不合適了?”吳四姑娘認定了阮嬈的態度是心虛,她不退讓的逼問道。

“我也聽說一個關於吳四姑娘的傳言,說吳四姑娘要與安陽伯府的三公子定親了,不知道是真是假?”阮嬈慢條細理的問道。

“你無恥!我跟劉三郎這樣的敗類半點關系都沒有,你怎麽敢隨意汙蔑我的名聲!”吳四姑娘高聲質問道。

比起吳四姑娘尖得刺耳的嚎叫,阮嬈的聲音依舊嬌軟的沒有半分攻擊力:“吳四姑娘這麽激動,莫不是心虛了?”

“你才心虛!”吳四姑娘打斷阮嬈的話。說完之後,她才意識道,阮嬈完全是在拿她的話來反駁她。

再在這方面爭執下去,她也得不到什麽好處,她理了理衣衫出聲道:“聽護國寺上的僧人說,五皇子之所以會生氣,是因為看見阮姑娘虐待下人。我勸阮姑娘平時多做善事,長著一張再好看的臉,心思惡毒了,也沒有會喜歡你!”

這話就說得有些重了,一個女子要是被扣上心思惡毒的名聲,以後誰家敢娶這樣的媳婦進門。

周圍的人也或多或少的聽說了,似乎事情的起因就是一個丫鬟,但是具體是什麽情形眾人都不太清楚

寧三娘見鬧得不像話,連忙拉著吳四姑娘讓她不要在說了。

吳四姑娘掙開寧三娘的手:“憑什麽不讓我說,見不得人的又不是我!”

阮嬈看到吳四姑娘的模樣,也不氣惱,她眼神真摯,語氣誠懇的說道:“三娘,你不要攔她,她也是為了我好,我還要謝謝她,當然我一個人謝還不夠,雖然我生母亡故,但養母還在,要是養母得知吳四姑娘竟然如此古道熱腸的教導訓斥阿嬈,必定會親自上門向吳四姑娘道謝。”

眾人聽到阮嬈說要感謝的話,本來還有些楞神,聽到後半截都忍不住笑出了聲。

要不是阮嬈提起她們都差點忘了,阮嬈的養母是名滿京城的大才女的徐麗華,人家修身立德的書都寫了一兩本,難道還不會教女兒,就算人家真不會教,阮嬈又不是她吳四的晚輩,她吳四哪裏來得底氣能比徐麗華還要強,敢居高臨下的來訓斥阮嬈。

要知道阮嬈現在是徐家的外孫女,輪起身份來不比吳四低!

吳四姑娘慢慢也回過味來,聽出阮嬈是在諷刺她,頓時臉氣得通紅,被阮嬈堵得說不出話來。

“有段時日沒見,七妹妹依然是這麽的伶牙俐齒呀。”一道略帶著慵懶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阮嬈轉過身,笑容滿面的看向阮瓊:“大姐姐,最近終於得閑了?大姐姐看起來怎麽沒有以前光彩照人了?”

阮嬈雖然心中訝異,阮瓊怎麽會出現在寧遠侯府的壽宴上,之前她不是與永昌伯夫人鬧得不可開交嗎?雖說伯夫人最後還是沒有把阮瓊休掉,但卻不肯輕易讓她出門了。

當初她聽到這個消息,還多吃了一碗米飯,現在阮瓊怎麽又出現了?

不過兩人已經撕破了臉,阮嬈也不害怕她,直接的諷刺了回去。

阮嬈沒料到阮瓊會出現,阮瓊又何嘗不是,按照她的設想,知道真相的徐紹元就算不會像五皇子反應那麽大,也應該不會再毫無芥蒂的讓阮嬈繼續呆在徐府了。

只要沒有了徐府的庇護,她想處置阮嬈不比捏死一只螞蟻難上多少。

所以最近她一直關註著徐府的動靜,發現阮嬈有一段時日沒有出徐府,她還在心中暗自猜測過,阮嬈會不會已經被送走了。

誰知她還沒有歡喜多久,阮嬈竟然半點沒受影響的出現寧遠侯府的壽宴上,看起來徐家人是對她依然是寵愛有加。

原本她讓阮瑤暗地裏買通了許多人,讓他們散播阮嬈心狠手辣、暗地裏行為不端的消息,沒想到大半個月過去了,半點效果都沒有。

京中的消息靈通的人,只知道五皇子與阮嬈之間有了矛盾,只是具體是因為什麽事,沒一個人清楚。

到了這個地步,阮瓊如何不知道她想散步的消息被人攔了下來!

只是有能力做到這個地步的,是五皇子嗎?

可是不應該呀?

難不成是徐紹元,可是徐紹元看著文質彬彬的,上次放了狠話之後,也沒見他有什麽動作?

阮瓊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此時聽到阮嬈諷刺她的容顏憔悴,頓時顧不得再想流言的事情。

她氣得眉間突突跳了兩下,臉上的笑容有些虛假說道:“我是比不過七妹妹左右逢源。對了紅綾怎麽不見,不會是又被七妹妹打得半死給發賣了吧?要我說,七妹妹的年紀也不小了,做事情還是不要太狠辣沖動。”

吳四姑娘正想附和,只是被阮嬈的眼風一掃,默默地話咽了回去。

“比不過大姐姐,也不知道帕子的事情大姐姐給大姐夫解釋清楚了嗎?對了,大姐姐有閑心操心我的事情,還不如先把在伯府下毒的兇手找到,不然我想大姐姐晚上睡覺也會覺得不安穩吧。”最後一句話阮嬈說得意味深長。

阮嬈都有些不明白阮瓊的心態了,她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沒有處理幹凈,怎麽就敢往她身上潑臟水!

往常她無依無靠,還要忍讓阮瓊三分,現在她有靠山了,自然不會再和阮瓊客氣了。

阮瓊這次發現阮嬈牙尖嘴利的很,與她鬥嘴她也討不著半點便宜。現在她在徐府是風聲水色,身份也壓制不了她,阮嬈到底給徐紹元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他這麽沒有理智?

阮瓊氣得甩了甩袖子,不過形式比人強,現在她拿阮嬈沒有辦法,也不與她糾纏。她收拾不了阮嬈,總有人能收拾她!

她可是靠在三皇子妃才得到出府赴宴的許可,她可不想白白浪費。

現在三皇子是在山東立下了大功,永昌伯府見久久不能恢覆聖寵,就把主意打到了三皇子身上,想攀上三皇子。這次赴宴的就有三皇子妃的母親鎮北侯夫人,鎮北侯手握兵權,雖說他沒有在爭儲的事情上表態,但是他唯一的女兒都嫁給三皇子,將來肯定是會站在三皇子那邊。

若是與她打好交道,與她,與永昌伯府都有莫大的好處。

阮瓊走後,寧三娘輕輕的拉了阮嬈的袖子問道:“阿嬈,你真的把那個丫鬟打了一頓發賣了?”

阮嬈搖了搖頭:“沒有,她被五皇子帶走了。”

見阮嬈一副不想多談的模樣,寧三娘知趣的沒有再問。

眾人見識到了阮嬈口舌上的伶俐,心中雖然好奇但也沒有一個多問了。

只有吳四姑娘領著幾個姑娘,刻意離阮嬈遠遠地,表示不屑與她一起為伍。

寧三娘性子溫和善解人意,她怕阮嬈不自在就一直坐在她身旁,有她這個主家態度鮮明的與阮嬈一起,也沒有讓阮嬈被冷落。

“阿嬈,你不要與她們介懷,她們只是誤信了謠言,等會兒五皇子他們來了,誤會自然就解開了。”寧三娘怕阮嬈難過,安慰道。

誰知阮嬈聽到她這一番話,非但沒有變得開心,反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寧三娘。

“你方才說誰要來?”

“陛下下了旨意,他出宮給祖母祝壽的話太興師動眾,反倒不美,所以讓三皇子和五皇子來代他祝壽。之前報信的太監都到府中提前告知了一番,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快要到了吧。”

阮嬈想了想當初趙奕和在她面前放得話,又回憶了一下她剛才在眾人面前說出的話。

“三娘,我有些不舒服想要去更衣,府中的凈房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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