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消除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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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消除顧慮
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莉亞娜的臉上，映照出此刻憂愁的面容。
縱使月光再美，也依舊無法掩蓋她眼底的不安和迷茫。
藏在睡衣裏的傷口暫且不用擔心被亞瑟發現，但那個威爾舅舅始終就是一枚定時炸彈。
莉亞娜想到這，只能安慰賽倫並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自己的樣貌也做了掩藏，縱使威爾逼問賽倫，發現自己就是詛咒之人的概率依舊很小。
再說了，威爾不過和亞瑟一樣，都是普通人，怎麽可能會發現自己是個女巫呢？她來到肯敦居住的這大半年，也更是連一個巫師都沒有看見，他們怎麽會知道詛咒是什麽？
莉亞娜緊繃的心弦逐漸緩和，她躺在軟和的大床上，不由地想笑，剛才自己可真是想多。
她也是做過教書小姐的人，了解塞拉菲亞斯的教育體系，這些接受科學教育的人怎麽可能會相信世界上有女巫存在呢？她不由地佩服塞拉菲亞斯的主人，真是個開明的君王。
等會兒，威爾舅舅剛才說的什麽來著？
皇宮？
而肯敦又是塞拉菲亞斯的首都。
威爾舅舅就是塞拉菲亞斯的王？
哦，那這樣就更不可能認為這世界上有非科學的存在了。
莉亞娜雙手枕在身後，頓時覺得渾身一片輕松，她嘆出一口濁氣，這一難關總算是過了。
那騎士身上一股子詛咒味……
原本放松警惕的莉亞娜腦袋中猛地冒出這句話來。
他怎麽能聞到所謂的詛咒味？
自己身上有嗎？
莉亞娜面無表情，內心早已天崩地裂。
徹底完了……
亞瑟回到房中，見房間中的燭火微亮，放緩腳步，出聲詢問：“莉亞娜，你睡了嗎？”
“還沒。”莉亞娜恍惚回應道。
“那你的肚子還疼嗎？我給你揉一揉吧。”亞瑟換好了睡衣，躺到了床上，剛想伸手抱住莉亞娜，就被莉亞娜一手推開。
亞瑟不知所措，一時不敢相信，他心中頓時委屈極了，卻又不敢發聲質問。
“亞瑟，我今天問你，你得老實告訴我。”莉亞娜打算先入為主，刺探虛實，再做打算。
亞瑟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閃躲，轉而起身坐在床上，鎮定說道：“知無不言。”
“威爾舅舅到底是什麽人？”莉亞娜裝作不解，繼續疑惑問道，“為什麽他會說什麽，詛咒、騎士之類的話？”
詛咒？
亞瑟的眼神變得空洞而遙遠，耳邊回想起那些曾經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威爾確實說了這樣的話。
糟了，怪不得莉亞娜當時的眼神不對。
他原還以為是莉亞娜認識那個騎士，心中還暗生嫉妒，這下可好，快露餡了。
亞瑟心中怒罵威爾，剛才走的時候還故意不提醒他，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亞瑟深吸一口氣，不經意看向莉亞娜，快速收回視線，朝遠處看去，大腦飛速運轉。
“威爾舅舅是塞拉菲亞斯的領主，時常征戰四方，對於那些鄰國的巫蠱之術都極為痛恨，因此在塞拉菲亞斯明令禁止，想必是那從外面來的騎士犯了規矩，剛好被威爾舅舅碰上，也就抓起來扣押上了。”亞瑟覺得莉亞娜作為普通人，一定不了解這些東西，就打算胡亂糊弄過去。
痛恨巫蠱之術？
莉亞娜的心，此刻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仍舊不死心地問出：“巫蠱之術真的存在嗎？亞瑟，你討厭巫蠱嗎？”
“應該是不存在的。”亞瑟果斷搖頭，至少要把他自己給撇清，在莉亞娜的心中，自己可是一名青年貴族紳士，一名正氣的有為青年，那怎麽可能與這些東西沾上關系。
於是，猜不透莉亞娜的心思的亞瑟按照自己的認知，心虛卻又朗聲說道：“巫蠱之術大多都為歪門邪道，我是從未見過的，也絕不會去沾染。”
亞瑟昂首挺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閃爍著自信與期待的光芒，不時朝莉亞娜偷偷瞄去，仿佛是在找尋著即將給予他誇讚的目光。
莉亞娜聞言，心中那是既心虛又生氣，瞧著亞瑟那副樣子，心裏更加來氣，直接將枕頭朝亞瑟扔去：“你說話就說話，那麽大聲做什麽？我是聾子嗎？要那麽大聲，今晚別和我睡了！”
沒有防備的亞瑟直接被突如其來的枕頭砸得眼冒金星，而散亂的頭發，失去了往日的整齊，那份野性與不羈卻更顯得真實而生動。
果然，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那生氣的女巫，你就更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亞瑟突然像是脫去了所有的束縛，如同一直獵犬般撲向莉亞娜，眼中閃爍著興奮而狡黠的光芒。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莉亞娜被亞瑟摟在懷裏，想要反抗，卻被亞瑟狠狠壓在胸膛之下，他們的身軀緊緊貼近，傳遞著彼此的溫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與連接。
亞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有力，每一次的吐納都仿佛圍繞在莉亞娜身邊不散，莉亞娜越是反抗，亞瑟的神經就越是興奮與緊繃，身下傳來的熱意就越是明顯。
莉亞娜感受著亞瑟的變化，心中更是羞惱，但每一次的反抗，只能換來越發緊貼的桎梏。
而當亞瑟想要解開莉亞娜的睡衣紐扣時，莉亞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直接用力一踢，將亞瑟猛地揣下床去。
莉亞娜急忙扣起扣子，羞憤說道：“你忘記我今天是特殊時期了嗎！”
亞瑟被踹在地上，欲哭無淚，因為他剛才是真給忘了……
月明星稀，二人被這一鬧既無睡意，也無其他心思。
被勒令不許上/床的亞瑟直挺挺地躺在莉亞娜身下，望著窗外的月光暗自出神。
“亞瑟，這麽久，我好像都還不知道你的家人，若不是今天威爾舅舅突然上門，那我豈不是一直不知道還有一個舅舅。”同樣沒有睡意的莉亞娜突然嘮起了家常，她想更了解亞瑟。
亞瑟沈默了良久，組織語言道：“我家族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散布在天涯海角，所以平常聯系的機會也很少。威爾舅舅也
只是因為領地靠近，這才有了些交流。”
“那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嗎？還有其他家人嗎？”
“其實迷霧莊園是我父親的領地，按照傳統，繼承者不應該是我，但是我的哥哥霍斯，他似乎很討厭這裏，在他成年之後，就逃離了這裏，迷霧莊園也就落在了我的頭上。而我的父母，他們在我繼承莊園後，也就相繼離開了。”
“逃離？他很討厭這裏嗎？”莉亞娜感到不解。
“一成不變的東西，誰會喜歡呢？”亞瑟擡眼朝窗外的森林看去，月色下卻也滿是無盡的灰色霧氣。*
“可我看這裏挺好的呀，我很喜歡這裏。”莉亞娜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亞瑟聞言，嘴角掛起覆雜的笑意。
“莉亞娜，你知道為什麽威爾要說我，要說我收留病人是小作坊嗎？”
“不知道，為什麽？”莉亞娜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她知道亞瑟提起這些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們家很多人都靠著森林為生，而威爾卻是一個例外，他是一個很瘋狂的人。他的想法往往充滿了激情和偏執，很久以前，其實威爾只擁有肯敦的領地，而肯敦從前也是一片森林。威爾為了達成他心中的理想，將肯敦的森林全部開墾成了空地，吸引了大量的人群前來居住，而他從森林那開墾獲得的資源幾乎全部投入於戰爭之中，不斷地將領地擴大，這才有了今天的塞拉菲亞斯。”
“聽上去，他是個梟雄。不過如今的塞拉菲亞斯這麽繁榮，也多虧了有他這樣的人。”莉亞娜感嘆道。
“可這對於家族來說，卻是天方夜譚。森林才是立足之本，威爾將自己領地中的所有資源用於教化子民，發動戰爭，縱使能取得一時的成功，但終究會有功虧一簣的那一天。而威爾自己也清楚，所以這才休養生息，試圖將這種局面扭轉，現在的塞拉菲亞斯看似繁榮，但內裏的虧空依舊很大，對此威爾已經找過我好幾次了。”
“那他豈不是一直在貪求我們的家業，早知道我今天的態度就不應該對他那麽好！”莉亞娜憤然起身，她早就知道這個威爾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亞瑟一聽到“我們”二字，心中的沈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臉上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
“放心吧，莉亞娜，沒有我的同意他甚至都不會踏進迷霧森林一步。而且，我們還是他的債主。”亞瑟暖心安慰道。
“債主？”
“肯敦是他從外公那繼承過來的，有我母親的一半，而霍斯放棄了繼承父母的遺產，那一半的控制權也就在我手上了。”
“那他開墾肯敦的時候經過你同意了嗎？他對塞拉菲斯的子民再好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怎麽還用咱們的東西去做他的好事！”莉亞娜的火氣越來越大，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個威爾攆出莊園。
“我當時是同意了的，並且我那時候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一個不在乎規則，一個敢肆意妄為的人，我很向往。所以我的森林邊緣，才有了五十戶人家，哦，現在是一百了。”
“那之後呢？”
“之後，我不可否認我也曾瘋狂地想向威爾一樣，去追求自由，去追求權利。可是戰爭，實在不是我這個一直被困在森林深處的人所能接受的。或許我就像霍斯說的那樣，只是個永遠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的跟屁蟲，骨子裏藏著的滿是懦弱。”
“亞瑟，我不許你這樣說，好了，我現在也開始討厭那個叫霍斯的家夥了！”
“對，我也挺討厭的。”亞瑟開懷道。
“後來嘛，我仔細想想，就呆在森林裏也挺好的。不讓裏面的東西出去霍霍人群，也不讓討厭的人進入森林，這樣也挺好。”
“裏面的東西，森林裏有什麽？”
亞瑟笑容僵硬，糟糕，又給說漏嘴了。
“裏面還能有啥，有野獸唄。好了，莉亞娜，我們還是睡了吧。”亞瑟轉移話題道。
“那好吧。為了安慰你，給你一個晚安吻吧。”
莉亞娜向下探去，手指輕輕滑過床面，最終向下握住亞瑟的手心，亞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上傾去，莉亞娜默契向下，二人的嘴唇輕輕相碰，仿佛兩片最柔軟的羽毛在空中輕輕相觸。
一吻過後，兩人對視著，彼此的眼眸中都印刻著對方的面容，心跳也止不住加速。
莉亞娜率先回過神，側回了身子，心跳卻依舊雀躍。
亞瑟輕笑一聲，帶著低沈而磁性的嗓音說道，“晚安，莉亞娜。”
晚安，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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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月光再美，也依舊無法掩蓋她眼底的不安和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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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亞娜想到這，只能安慰賽倫並不知道自己的姓名，自己的樣貌也做了掩藏，縱使威爾逼問賽倫，發現自己就是詛咒之人的概率依舊很小。
再說了，威爾不過和亞瑟一樣，都是普通人，怎麽可能會發現自己是個女巫呢？她來到肯敦居住的這大半年，也更是連一個巫師都沒有看見，他們怎麽會知道詛咒是什麽？
莉亞娜緊繃的心弦逐漸緩和，她躺在軟和的大床上，不由地想笑，剛才自己可真是想多。
她也是做過教書小姐的人，了解塞拉菲亞斯的教育體系，這些接受科學教育的人怎麽可能會相信世界上有女巫存在呢？她不由地佩服塞拉菲亞斯的主人，真是個開明的君王。
等會兒，威爾舅舅剛才說的什麽來著？
皇宮？
而肯敦又是塞拉菲亞斯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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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這樣就更不可能認為這世界上有非科學的存在了。
莉亞娜雙手枕在身後，頓時覺得渾身一片輕松，她嘆出一口濁氣，這一難關總算是過了。
那騎士身上一股子詛咒味……
原本放松警惕的莉亞娜腦袋中猛地冒出這句話來。
他怎麽能聞到所謂的詛咒味？
自己身上有嗎？
莉亞娜面無表情，內心早已天崩地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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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瑟回到房中，見房間中的燭火微亮，放緩腳步，出聲詢問：“莉亞娜，你睡了嗎？”
“還沒。”莉亞娜恍惚回應道。
“那你的肚子還疼嗎？我給你揉一揉吧。”亞瑟換好了睡衣，躺到了床上，剛想伸手抱住莉亞娜，就被莉亞娜一手推開。
亞瑟不知所措，一時不敢相信，他心中頓時委屈極了，卻又不敢發聲質問。
“亞瑟，我今天問你，你得老實告訴我。”莉亞娜打算先入為主，刺探虛實，再做打算。
亞瑟眼中閃過一絲不解和閃躲，轉而起身坐在床上，鎮定說道：“知無不言。”
“威爾舅舅到底是什麽人？”莉亞娜裝作不解，繼續疑惑問道，“為什麽他會說什麽，詛咒、騎士之類的話？”
詛咒？
亞瑟的眼神變得空洞而遙遠，耳邊回想起那些曾經的對話，這才反應過來威爾確實說了這樣的話。
糟了，怪不得莉亞娜當時的眼神不對。
他原還以為是莉亞娜認識那個騎士，心中還暗生嫉妒，這下可好，快露餡了。
亞瑟心中怒罵威爾，剛才走的時候還故意不提醒他，看來他早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
亞瑟深吸一口氣，不經意看向莉亞娜，快速收回視線，朝遠處看去，大腦飛速運轉。
“威爾舅舅是塞拉菲亞斯的領主，時常征戰四方，對於那些鄰國的巫蠱之術都極為痛恨，因此在塞拉菲亞斯明令禁止，想必是那從外面來的騎士犯了規矩，剛好被威爾舅舅碰上，也就抓起來扣押上了。”亞瑟覺得莉亞娜作為普通人，一定不了解這些東西，就打算胡亂糊弄過去。
痛恨巫蠱之術？
莉亞娜的心，此刻仿佛被一把無形的利刃狠狠刺入，仍舊不死心地問出：“巫蠱之術真的存在嗎？亞瑟，你討厭巫蠱嗎？”
“應該是不存在的。”亞瑟果斷搖頭，至少要把他自己給撇清，在莉亞娜的心中，自己可是一名青年貴族紳士，一名正氣的有為青年，那怎麽可能與這些東西沾上關系。
於是，猜不透莉亞娜的心思的亞瑟按照自己的認知，心虛卻又朗聲說道：“巫蠱之術大多都為歪門邪道，我是從未見過的，也絕不會去沾染。”
亞瑟昂首挺胸，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眼神閃爍著自信與期待的光芒，不時朝莉亞娜偷偷瞄去，仿佛是在找尋著即將給予他誇讚的目光。
莉亞娜聞言，心中那是既心虛又生氣，瞧著亞瑟那副樣子，心裏更加來氣，直接將枕頭朝亞瑟扔去：“你說話就說話，那麽大聲做什麽？我是聾子嗎？要那麽大聲，今晚別和我睡了！”
沒有防備的亞瑟直接被突如其來的枕頭砸得眼冒金星，而散亂的頭發，失去了往日的整齊，那份野性與不羈卻更顯得真實而生動。
果然，女人的心思不好猜，那生氣的女巫，你就更猜不透她的心思了。
亞瑟突然像是脫去了所有的束縛，如同一直獵犬般撲向莉亞娜，眼中閃爍著興奮而狡黠的光芒。
“你幹什麽！快放開我！”莉亞娜被亞瑟摟在懷裏，想要反抗，卻被亞瑟狠狠壓在胸膛之下，他們的身軀緊緊貼近，傳遞著彼此的溫度，是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密與連接。
亞瑟的呼吸越來越急促而有力，每一次的吐納都仿佛圍繞在莉亞娜身邊不散，莉亞娜越是反抗，亞瑟的神經就越是興奮與緊繃，身下傳來的熱意就越是明顯。
莉亞娜感受著亞瑟的變化，心中更是羞惱，但每一次的反抗，只能換來越發緊貼的桎梏。
而當亞瑟想要解開莉亞娜的睡衣紐扣時，莉亞娜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直接用力一踢，將亞瑟猛地揣下床去。
莉亞娜急忙扣起扣子，羞憤說道：“你忘記我今天是特殊時期了嗎！”
亞瑟被踹在地上，欲哭無淚，因為他剛才是真給忘了……
月明星稀，二人被這一鬧既無睡意，也無其他心思。
被勒令不許上/床的亞瑟直挺挺地躺在莉亞娜身下，望著窗外的月光暗自出神。
“亞瑟，這麽久，我好像都還不知道你的家人，若不是今天威爾舅舅突然上門，那我豈不是一直不知道還有一個舅舅。”同樣沒有睡意的莉亞娜突然嘮起了家常，她想更了解亞瑟。
亞瑟沈默了良久，組織語言道：“我家族的人很多，但大多數都散布在天涯海角，所以平常聯系的機會也很少。威爾舅舅也
只是因為領地靠近，這才有了些交流。”
“那你不是還有個哥哥嗎？還有其他家人嗎？”
“其實迷霧莊園是我父親的領地，按照傳統，繼承者不應該是我，但是我的哥哥霍斯，他似乎很討厭這裏，在他成年之後，就逃離了這裏，迷霧莊園也就落在了我的頭上。而我的父母，他們在我繼承莊園後，也就相繼離開了。”
“逃離？他很討厭這裏嗎？”莉亞娜感到不解。
“一成不變的東西，誰會喜歡呢？”亞瑟擡眼朝窗外的森林看去，月色下卻也滿是無盡的灰色霧氣。*
“可我看這裏挺好的呀，我很喜歡這裏。”莉亞娜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亞瑟聞言，嘴角掛起覆雜的笑意。
“莉亞娜，你知道為什麽威爾要說我，要說我收留病人是小作坊嗎？”
“不知道，為什麽？”莉亞娜是一個很好的聽眾，她知道亞瑟提起這些一定有他的道理。
“我們家很多人都靠著森林為生，而威爾卻是一個例外，他是一個很瘋狂的人。他的想法往往充滿了激情和偏執，很久以前，其實威爾只擁有肯敦的領地，而肯敦從前也是一片森林。威爾為了達成他心中的理想，將肯敦的森林全部開墾成了空地，吸引了大量的人群前來居住，而他從森林那開墾獲得的資源幾乎全部投入於戰爭之中，不斷地將領地擴大，這才有了今天的塞拉菲亞斯。”
“聽上去，他是個梟雄。不過如今的塞拉菲亞斯這麽繁榮，也多虧了有他這樣的人。”莉亞娜感嘆道。
“可這對於家族來說，卻是天方夜譚。森林才是立足之本，威爾將自己領地中的所有資源用於教化子民，發動戰爭，縱使能取得一時的成功，但終究會有功虧一簣的那一天。而威爾自己也清楚，所以這才休養生息，試圖將這種局面扭轉，現在的塞拉菲亞斯看似繁榮，但內裏的虧空依舊很大，對此威爾已經找過我好幾次了。”
“那他豈不是一直在貪求我們的家業，早知道我今天的態度就不應該對他那麽好！”莉亞娜憤然起身，她早就知道這個威爾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亞瑟一聽到“我們”二字，心中的沈重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意，臉上的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
“放心吧，莉亞娜，沒有我的同意他甚至都不會踏進迷霧森林一步。而且，我們還是他的債主。”亞瑟暖心安慰道。
“債主？”
“肯敦是他從外公那繼承過來的，有我母親的一半，而霍斯放棄了繼承父母的遺產，那一半的控制權也就在我手上了。”
“那他開墾肯敦的時候經過你同意了嗎？他對塞拉菲斯的子民再好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怎麽還用咱們的東西去做他的好事！”莉亞娜的火氣越來越大，恨不得現在就去把那個威爾攆出莊園。
“我當時是同意了的，並且我那時候最佩服的人就是他了。一個不在乎規則，一個敢肆意妄為的人，我很向往。所以我的森林邊緣，才有了五十戶人家，哦，現在是一百了。”
“那之後呢？”
“之後，我不可否認我也曾瘋狂地想向威爾一樣，去追求自由，去追求權利。可是戰爭，實在不是我這個一直被困在森林深處的人所能接受的。或許我就像霍斯說的那樣，只是個永遠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的跟屁蟲，骨子裏藏著的滿是懦弱。”
“亞瑟，我不許你這樣說，好了，我現在也開始討厭那個叫霍斯的家夥了！”
“對，我也挺討厭的。”亞瑟開懷道。
“後來嘛，我仔細想想，就呆在森林裏也挺好的。不讓裏面的東西出去霍霍人群，也不讓討厭的人進入森林，這樣也挺好。”
“裏面的東西，森林裏有什麽？”
亞瑟笑容僵硬，糟糕，又給說漏嘴了。
“裏面還能有啥，有野獸唄。好了，莉亞娜，我們還是睡了吧。”亞瑟轉移話題道。
“那好吧。為了安慰你，給你一個晚安吻吧。”
莉亞娜向下探去，手指輕輕滑過床面，最終向下握住亞瑟的手心，亞瑟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向上傾去，莉亞娜默契向下，二人的嘴唇輕輕相碰，仿佛兩片最柔軟的羽毛在空中輕輕相觸。
一吻過後，兩人對視著，彼此的眼眸中都印刻著對方的面容，心跳也止不住加速。
莉亞娜率先回過神，側回了身子，心跳卻依舊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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