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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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江盼盼假裝無視衛沈的目光, 和袁玨開開心心地聊天。
雅間裏熱熱鬧鬧的，旁邊的紀遠似和孫夢雪鬧了別扭，正在哄孫夢雪高興, 他從懷裏掏出一對精致的木頭娃娃出來, 一臉溫柔道：“雪妹，你看, 這是我親手刻的小人, 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你看像不像？”
孫夢雪一看，原先繃著的臉立刻就柔和了下來，她拿過木頭娃娃，眼中已經有了喜意，面上卻沒露出來，故作冷淡地問道：“刻了多久？”
“你沒理我的這幾天, 都在刻呢。”紀遠輕聲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 能不能照顧下我們這些人的心情？”袁玨翻了個白眼，“天天看你倆恩愛, 真是夠了！”
其他人紛紛笑出聲，章昊然最先附和，“袁師姐，你是不知道, 他倆恩愛的最大受害者就是我了，紀師兄一天到晚雪妹長雪妹短的，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孫夢雪的臉微微紅了, 她瞪了章昊然一眼，“就你多嘴。”
“哎呀, 孫師姐，紀師兄最愛的就是你了，你就別跟他鬧別扭了，要不然他做夢都念叨你。”章昊然又道。
“雪妹，你別氣了，是我錯了，明知你不喜歡吃苦蓮果，還硬要你吃。以後我再不這樣了，你愛吃什麽便吃什麽，我絕不強迫你。”
“這還差不多。”孫夢雪這才消氣。
“苦蓮果是什麽？”江盼盼好奇地問。
“是一種靈果，可以強身健體，但味道比較特別，有些人特別喜歡，但有些人特別不喜歡。”袁玨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喏，就是這個，你可以嘗嘗。”
苦蓮果圓圓的，外表橙色，像一個乒乓球，江盼盼湊近聞了聞，覺得味道有些臭，她好奇地咬了一口，然後就僵住了，這，這跟榴蓮的味道也太像了！
她默默地把苦蓮果放下了，畢竟她是不吃榴蓮星人。
“看吧，江師妹也不愛吃苦蓮果。”孫夢雪找到了同道中人，笑瞇瞇道。
“就一個苦蓮果，也值得你鬧別扭，孫師妹，你這是恃寵而驕啊！”袁玨哼笑道。
“不是不是，這次確實是我沒有尊重雪妹的意見。”紀遠連忙說道。
“再秀恩愛我只能把你攆出去了。”袁玨瞪了紀遠一眼，道：“看得我都想找個道侶了。”
“過幾日各大宗門的青年才俊都要來我們青雲宗，袁師姐不妨挑一個？”雲微峰的二弟子趙寧笑道：“聽聞百花宗的男修各個俊美非凡呢！”
“不行，百花宗那幾個太臟了。”
“那無量宗的呢？尤其是他們那個掌門道恒真人，聽說特別俊，而且守身如玉。”
“你想什麽呢？他們是佛修！你想壞人修行不成？”袁玨瞪她一眼，“這種缺德事我可不幹！”
衛沈聽了，不知為何，突然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大師兄，你笑什麽？”資深迷弟秦渭第一時間發現衛沈在笑，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衛沈淡淡道。
“小師妹，吃點這個，這個有美容養顏之效。”顧衡給江盼盼端了碗甜湯，溫柔道。
“小師妹，這個也不錯，可以滋補身體，師尊說你近日練劍辛苦，快吃些補補身子。”齊仲卿也給江盼盼夾了靈食。
“謝謝大師兄、二師兄。”江盼盼開心道，其實她已經有些飽了，但是為了不辜負兩位師兄的厚愛，她楞是把自己吃撐了。
衛沈冷眼看著，意外地覺得這一幕頗為刺眼。
就在這時，袁玨站起身看了眼窗外，道：“我說今日怎麽這麽熱鬧，原來是凡人過乞巧節。”
“你才知道啊？你猜紀師兄為什麽特意選今天送孫師姐兩個木頭娃娃？”坐在一旁的薛寄香眨了眨眼，笑道。
“走，我們也去熱鬧熱鬧。”袁玨來了興致。
江盼盼被袁玨挽著手下了樓，今晚的天應城特別熱鬧，到處都是小攤小販，而且賣的全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還有不少成雙成對的東西賣。
“袁師姐，這個兔子燈籠好可愛啊！”一行人走到一個燈籠鋪子前，江盼盼指著其中一個說道。
身後的齊仲卿和顧衡聽了，正欲付錢，就見衛沈已經扔了一枚上品靈石到小販面前，道：“每人一個，不用找了。”
“好嘞！”難得遇到這麽大方的客人，小販笑得合不攏嘴。
江盼盼盯著那枚足夠買下這鋪子所有燈籠的上品靈石，下意識想要把它拿回來，但轉念一想人家根本不差錢，便忍住了。
錢都付了，幾個女修開開心心地挑了自己喜歡的燈籠，男修也挑了，不過都把燈籠給了自己關照的女修。
齊仲卿和顧衡的自然都是給江盼盼的，秦渭也給了江盼盼，賈成性子孤僻，沒什麽相熟的女修，又不好給孫夢雪，於是也給了江盼盼，章昊然見狀，索性也塞給了江盼盼。
一眨眼功夫，江盼盼手裏被多塞了六盞燈籠。
江盼盼：“……謝謝各位師兄。”
袁玨笑了，“瞧我們盼盼，多受歡迎！”
她轉了轉眸光，看向衛沈，“衛師兄，你那盞呢？要給誰呢？”
衛沈手中拿的也是一盞兔子燈籠，和江盼盼手中的形狀一樣，只是兔耳朵的顏色不同，江盼盼那只是粉色的，他的是藍色的，正是一對。
眾人下意識將目光落到衛沈身上，連江盼盼也忍不住看向衛沈。
周圍燈火通明，火樹銀花，衛沈站在燈火輝煌處，來來往往是喧囂的人群，唯有他，如挺拔的玉樹、不動的巍山，一襲白衣朗朗如星，一張玉面皎皎如月，他之存在，就仿佛光之所在。
只見他彎唇輕笑一聲，從容優雅地走到江盼盼面前，問道：“江師妹，我欲給你，你可想要？”
這會兒倒是假模假樣開始來尊重人這一套了，江盼盼只覺得好笑，在師姐們意味深長的笑容中，江盼盼接過衛沈手中的兔子燈籠，客氣有禮地說道：“多謝衛師兄。”
眾人繼續向前走，女修們每在一個小攤前停留，衛沈都會扔下一枚上品靈石，大家對衛沈的豪氣見怪不怪，開開心心買了一堆東西。
唯有秦渭全程肉疼，要不是為了大師兄的面子，他非得把那些上品靈石都拿回來不可！
夜深時，一群人才終於玩盡興，回了青雲宗，大家道別後，各回各峰。
袁玨和兩個師妹回到雲微峰，三人提著燈籠，一路歡笑著進了雲微峰。
“大師姐，我怎麽覺得，衛師兄對江師妹特別好？”二師妹薛寄香一臉八卦道，“你看他今天送江師妹兔子燈籠，我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袁玨自認是最早發現那兩人“奸情”的人，不過她一向看破不說破，故意問道。
“衛師兄向來不近女色，今日竟然給江師妹送了燈籠。”薛寄香分析道，“而且我發現了，只要是江師妹看了一眼的攤子，衛師兄立馬就把靈石扔過去了。”
“我也發現了！”三師妹趙寧也連忙插嘴道，“我看到衛師兄看了江師妹好幾次，他一定喜歡江師妹！”
袁玨神秘一笑，“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可不許說出去。”
“為什麽？”薛寄香不解。
“你傻呀，宗門裏喜歡衛師兄的女弟子這麽多，若是被人知道了，那不是給江師妹招禍嗎？”趙寧說道。
“大師姐和二師姐說得對。”薛寄香一聽，連忙點頭道：“江師妹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們可不能給她惹事。”
話音剛落，袁玨的目光突然朝前方的花壇處看了過去，“什麽人？”
“大師姐，是我。”一個纖細的身影從花壇處走了出來，嗓音溫柔，“我看幾位師姐許久未歸，心中擔心，特意出來看看。”
袁玨盯著柳瑩看了一眼，道：“你有心了，我們沒事，你回去歇著吧。”
“是，三位師姐也早點歇息。”柳瑩輕輕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去了，她一轉身，臉上的溫柔便在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剛剛三位師姐的話，她一句不落都聽到了，她只覺得心中似有痛苦的火焰燃燒，仿佛要將她的五臟六腑焚毀。
她只是青雲宗一個不起眼的女弟子，勉強夠上了內門弟子的資質，外門弟子也許羨慕她，可她知道，在內門弟子裏，她永遠是泯然眾人的那個，可再卑微的人，也有想要追逐的光啊！
衛師兄就是她的光。
她知道自己永遠配不上這道光，可沒關系，這道光也不曾降臨在任何人身上，她偶爾擡頭看一眼，便心滿意足。
可如今，這道光卻要屬於別人了，柳瑩攥緊了拳頭，只覺得整個人都如墜深淵。
身後，袁玨看了眼柳瑩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另一邊，江盼盼跟著齊仲卿和顧衡一起回到了萬華峰。
她回到桃苑，將晚上買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桌上，都是她喜歡的東西，有精致的燈籠、漂亮的發飾、造型奇特的面具、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其中還有一卷不起眼的紅繩和一小盒漂亮的珠子。
江盼盼拿出紅繩，手法嫻熟地開始編織手鏈，這是她高中時和同桌學的，當時同桌正處於熱戀期，編了兩條給自己和男朋友各一條，江盼盼雖然沒有男朋友，但她對於做手工一事一向比較喜歡，便也跟著學了，倒是沒想到在這裏派上用場了。
今日收了衛沈這麽多小禮物，又是屬於情人間的節日，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晾了他這麽多天，她的氣也早就消了。
很快，江盼盼就編好了兩條一模一樣的紅繩手鏈，中間嵌了一顆正紅色的漂亮珠子，珠子的兩端又嵌了兩顆小金珠。
剛做好，江盼盼便覺得房間裏多了個人，她一擡頭，果然就見衛沈來了。
“在做什麽？”
江盼盼站起身，走到衛沈面前，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紅繩手鏈給他套了進去，“喏，送你的。”
“你親手做的？”衛沈看了眼桌上放著的材料，問道。
“那當然，這可是情侶手鏈，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江盼盼擡眼，唇角綻出一抹笑來，“我是不是與紀師兄一樣浪漫？”
“如此說來，我也能夠得上一句浪漫。”衛沈笑了一聲，說道。
“你哪兒浪漫了？”江盼盼斜他一眼。
“說起來，這瓔珞，也費了我半個月才打造出來。”衛沈伸出手，摩挲了下她頸間的瓔珞，笑道。
“這是你親手打造的？”江盼盼震驚了，隨即臉色一變，“給誰打造的？”
女人的關註點永遠都這麽特別。
“……閑來無事，打著玩。”衛沈笑了一聲，低頭朝江盼盼湊近，聲音逐漸低沈勾人，“遇到你，便給了你。”
他的唇落在江盼盼耳側，灼熱的呼吸讓江盼盼的耳根不自覺地紅了紅。
她側開身，岔開話題道：“衛師兄不當煉器師可惜了。”
“彼此彼此，你的避雷法器才是首屈一指。”
“衛師兄，那我現在去幫你裝避雷法器吧！”江盼盼忙說道，她雖然不生氣了，但還是不想這麽快又讓衛沈得逞，所以要避免與他共處一室。
“急什麽？”衛沈拉住江盼盼的胳膊，仔細看了眼她的臉色，“還氣著呢？”
“不氣了。”江盼盼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還想躲著我？”
江盼盼臉色微紅，“我就是覺得，我們以後得克制一點。”
“如何克制？”
“要不……我們以後一個月雙修一次？”
“不想進階化神期了？”衛沈涼涼一笑。
“那半個月一次？”江盼盼斟酌了片刻，試探著問道。
“呵呵。”衛沈冷笑。
“……七天一次行了吧？”
衛沈似笑非笑地看著江盼盼，他伸出手，握住江盼盼纖細的手腕，慢條斯理地道：“盼盼，你說我若是捆了你，將你日日鎖在我院中，可會有人知曉？”
“……”江盼盼抖了抖身子，男朋友當久了，差點忘記他的“魔尊”屬性了，但經過上古劍陣的三年相處，即便他是魔尊，她也很難生出害怕的情緒來，她看了衛沈一眼，咬了咬牙，“三天一次，不能再少了。”
“兩天。”衛沈看著她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三天。”
“兩天或者一天，你選。”
“……”江盼盼氣惱地瞪了衛沈一眼，敗下陣來，“那今天不算。”
“可。”衛沈松開江盼盼的手，走到桌子前，拿起另一根紅繩，系到江盼盼的手上，他眉目認真，眉眼間似還含了抹溫柔。
江盼盼楞楞看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快。
她驀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今晚還要修煉？”衛沈系好紅繩，問道。
江盼盼搖了搖頭，玩了一個晚上，也沒心思修煉了。
“那便好好睡一覺，祝你好夢。”衛沈彎了彎唇，施施然離開了。
江盼盼看著衛沈消失的地方，她摁了摁自己的心口，試圖把那過快的心跳聲給摁下去，她默默地告誡自己：江盼盼，走腎就走腎，可千萬別走心啊！
江盼盼躺到床上，默默地把長華真人教的劍法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這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許久沒有睡覺，這一睡，竟又做了個夢，這一次她夢到了第一次入夢時自己想象出來的海灘。
許久沒有見過大海，江盼盼霎時覺得神清氣爽，她踢掉鞋襪，赤腳踩在沙灘上，見自己身上還穿著古代的中衣，她彈了彈指，中衣就變成了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紅色長裙，她沿著沙灘往前走，沈浸式地體驗著這美妙的海島風光。
突然，身後有人貼了上來，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人已經將她攬進了懷裏。
“誰？”江盼盼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到了衛沈的臉。
“衛沈？！”江盼盼更加嚇到了，她怎麽每次做夢都能夢到衛沈？！難道她真喜歡上他了？
這個認知讓江盼盼幾欲昏倒，她連忙使勁搖頭。
衛沈好笑地看著她，“你這是作何？”
“我不喜歡你！對！我不喜歡你！我剛剛也沒有在想你，你不應該出現在我的夢裏！”江盼盼驚恐道。
“你不喜歡我？”衛沈笑意不變，眸色卻涼了下來，“為何？”
“當然是因為不能喜歡啊！”反正是在夢裏，江盼盼說話也無所顧忌。
“為何？”
“喜歡你做什麽？你又不會喜歡我。”江盼盼說道，語氣有些悶悶不樂的。
“我為何不會喜歡你？”
“都在夢裏，你就別裝了！”江盼盼戳了戳衛沈的胸膛，恨恨道：“我還不了解你嗎？”
“是嗎？你有多了解我？”衛沈眸光微閃，循循誘導。
“你都沒有心，你怎麽喜歡我？”江盼盼哼了一聲。
衛沈的眸光剎那間平靜如水，仿佛所有的溫柔假象驟然收起，“你當真了解我。”
江盼盼沒有看到衛沈的表情，她嘆了口氣，道：“算了，這樣也好，以後我回家了，你也不會想我。”
衛沈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摩挲著江盼盼的頸部，那裏又嫩又細，脆弱地不堪一折，她的生死命門，就這麽簡單地捏在他手裏，他只要動動手指頭，她就能灰飛煙滅。
他垂下眼，繼續問道：“你連我沒有心都知道，那你想必也很清楚我是誰？”
“那當然。你是我男朋友，我還能不知道你是誰？”江盼盼擡頭看了衛沈一眼，一臉驕傲，她捧起衛沈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管你是誰，反正你現在是我江盼盼的男朋友！”
衛沈眉眼的陰霾無聲消散，他笑了聲，“不怕我？”
“你這麽好看，愛你還來不及。”江盼盼的彩虹屁張口即來。
“若我不好看呢？”衛沈似笑非笑。
“沒事，你還有一副好身材，燈關了都一樣。”江盼盼摸了把衛沈的腹部，“你看，你穿著衣服我都能摸到腹肌。”
衛沈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是開懷又暢快的那種笑，他看著面前這個對他毫不設防的少女，埋在心底五百年不見天日的惡意剛剛冒出就被壓了下去。
“你笑什……唔……”江盼盼未說完的話被衛沈堵了回去，面前的人一改往日的溫柔，如暴風雨般的吻落了下來，帶著肆無忌憚的激烈，仿佛是一頭剛出籠的野獸。
這一夜，夢中的海風平浪靜，夢中的沙灘上卻激起驚濤駭浪。
風浪的最後，她聽到衛沈說道：“盼盼，你甚合我意，不如，你永遠留下？”
江盼盼醒來的時候，先是覺得精疲力盡，但很快，識海就漸漸被靈氣充盈，她能感知到自己的修為有所增長，很像自己與衛沈雙修後的感覺。
可她昨晚是一個人睡的，但修為和識海給人的感覺不可能作假，難道夢中她還能與衛沈神魂雙修？
江盼盼突然想到衛沈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話，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她想象中的夢中人講出來的，那不是她的意識。
所謂夢，應當是她的潛意識幻化出來的，但她的潛意識裏，絕不可能有永遠留下的想法，她也從沒有想過衛沈會有這種想法。
江盼盼這般想著，突然覺得心底泛起一絲涼意，整個人也瞬間僵住。
唯一的解釋，那不是夢！
或者說，夢裏的衛沈不是她夢見的！他是真正的衛沈！
江盼盼猛地坐起身，如果他是真正的衛沈，那她在夢裏都說了什麽？！
江盼盼哆嗦了，她，她好像說了他沒有心……她還說了她知道他是誰……她還說了她要回家……
江盼盼一瞬間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她忍不住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怎麽就這麽多話呢！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等等，如果這次夢境遇到的是真正的衛沈？那是不是意味著之前遇到的也是？
江盼盼一瞬間如墜冰窟，那些她想象出來的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東西落在衛沈眼裏，他怎麽可能沒有懷疑？
他一定猜到了她來自異世！
嗚嗚，完了，她完了！
江盼盼如喪考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江盼盼猛地坐了起來。
不不不，她還能補救！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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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盼盼假裝無視衛沈的目光, 和袁玨開開心心地聊天。
雅間裏熱熱鬧鬧的，旁邊的紀遠似和孫夢雪鬧了別扭，正在哄孫夢雪高興, 他從懷裏掏出一對精致的木頭娃娃出來, 一臉溫柔道：“雪妹，你看, 這是我親手刻的小人, 一個是你，一個是我，你看像不像？”
孫夢雪一看，原先繃著的臉立刻就柔和了下來，她拿過木頭娃娃，眼中已經有了喜意，面上卻沒露出來，故作冷淡地問道：“刻了多久？”
“你沒理我的這幾天, 都在刻呢。”紀遠輕聲說道。
“我說你們兩個, 能不能照顧下我們這些人的心情？”袁玨翻了個白眼，“天天看你倆恩愛, 真是夠了！”
其他人紛紛笑出聲，章昊然最先附和，“袁師姐，你是不知道, 他倆恩愛的最大受害者就是我了，紀師兄一天到晚雪妹長雪妹短的，我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孫夢雪的臉微微紅了, 她瞪了章昊然一眼，“就你多嘴。”
“哎呀, 孫師姐，紀師兄最愛的就是你了，你就別跟他鬧別扭了，要不然他做夢都念叨你。”章昊然又道。
“雪妹，你別氣了，是我錯了，明知你不喜歡吃苦蓮果，還硬要你吃。以後我再不這樣了，你愛吃什麽便吃什麽，我絕不強迫你。”
“這還差不多。”孫夢雪這才消氣。
“苦蓮果是什麽？”江盼盼好奇地問。
“是一種靈果，可以強身健體，但味道比較特別，有些人特別喜歡，但有些人特別不喜歡。”袁玨說著，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喏，就是這個，你可以嘗嘗。”
苦蓮果圓圓的，外表橙色，像一個乒乓球，江盼盼湊近聞了聞，覺得味道有些臭，她好奇地咬了一口，然後就僵住了，這，這跟榴蓮的味道也太像了！
她默默地把苦蓮果放下了，畢竟她是不吃榴蓮星人。
“看吧，江師妹也不愛吃苦蓮果。”孫夢雪找到了同道中人，笑瞇瞇道。
“就一個苦蓮果，也值得你鬧別扭，孫師妹，你這是恃寵而驕啊！”袁玨哼笑道。
“不是不是，這次確實是我沒有尊重雪妹的意見。”紀遠連忙說道。
“再秀恩愛我只能把你攆出去了。”袁玨瞪了紀遠一眼，道：“看得我都想找個道侶了。”
“過幾日各大宗門的青年才俊都要來我們青雲宗，袁師姐不妨挑一個？”雲微峰的二弟子趙寧笑道：“聽聞百花宗的男修各個俊美非凡呢！”
“不行，百花宗那幾個太臟了。”
“那無量宗的呢？尤其是他們那個掌門道恒真人，聽說特別俊，而且守身如玉。”
“你想什麽呢？他們是佛修！你想壞人修行不成？”袁玨瞪她一眼，“這種缺德事我可不幹！”
衛沈聽了，不知為何，突然低頭意味深長地笑了一聲。
“大師兄，你笑什麽？”資深迷弟秦渭第一時間發現衛沈在笑，好奇地問道。
“沒什麽。”衛沈淡淡道。
“小師妹，吃點這個，這個有美容養顏之效。”顧衡給江盼盼端了碗甜湯，溫柔道。
“小師妹，這個也不錯，可以滋補身體，師尊說你近日練劍辛苦，快吃些補補身子。”齊仲卿也給江盼盼夾了靈食。
“謝謝大師兄、二師兄。”江盼盼開心道，其實她已經有些飽了，但是為了不辜負兩位師兄的厚愛，她楞是把自己吃撐了。
衛沈冷眼看著，意外地覺得這一幕頗為刺眼。
就在這時，袁玨站起身看了眼窗外，道：“我說今日怎麽這麽熱鬧，原來是凡人過乞巧節。”
“你才知道啊？你猜紀師兄為什麽特意選今天送孫師姐兩個木頭娃娃？”坐在一旁的薛寄香眨了眨眼，笑道。
“走，我們也去熱鬧熱鬧。”袁玨來了興致。
江盼盼被袁玨挽著手下了樓，今晚的天應城特別熱鬧，到處都是小攤小販，而且賣的全是女孩子喜歡的東西，還有不少成雙成對的東西賣。
“袁師姐，這個兔子燈籠好可愛啊！”一行人走到一個燈籠鋪子前，江盼盼指著其中一個說道。
身後的齊仲卿和顧衡聽了，正欲付錢，就見衛沈已經扔了一枚上品靈石到小販面前，道：“每人一個，不用找了。”
“好嘞！”難得遇到這麽大方的客人，小販笑得合不攏嘴。
江盼盼盯著那枚足夠買下這鋪子所有燈籠的上品靈石，下意識想要把它拿回來，但轉念一想人家根本不差錢，便忍住了。
錢都付了，幾個女修開開心心地挑了自己喜歡的燈籠，男修也挑了，不過都把燈籠給了自己關照的女修。
齊仲卿和顧衡的自然都是給江盼盼的，秦渭也給了江盼盼，賈成性子孤僻，沒什麽相熟的女修，又不好給孫夢雪，於是也給了江盼盼，章昊然見狀，索性也塞給了江盼盼。
一眨眼功夫，江盼盼手裏被多塞了六盞燈籠。
江盼盼：“……謝謝各位師兄。”
袁玨笑了，“瞧我們盼盼，多受歡迎！”
她轉了轉眸光，看向衛沈，“衛師兄，你那盞呢？要給誰呢？”
衛沈手中拿的也是一盞兔子燈籠，和江盼盼手中的形狀一樣，只是兔耳朵的顏色不同，江盼盼那只是粉色的，他的是藍色的，正是一對。
眾人下意識將目光落到衛沈身上，連江盼盼也忍不住看向衛沈。
周圍燈火通明，火樹銀花，衛沈站在燈火輝煌處，來來往往是喧囂的人群，唯有他，如挺拔的玉樹、不動的巍山，一襲白衣朗朗如星，一張玉面皎皎如月，他之存在，就仿佛光之所在。
只見他彎唇輕笑一聲，從容優雅地走到江盼盼面前，問道：“江師妹，我欲給你，你可想要？”
這會兒倒是假模假樣開始來尊重人這一套了，江盼盼只覺得好笑，在師姐們意味深長的笑容中，江盼盼接過衛沈手中的兔子燈籠，客氣有禮地說道：“多謝衛師兄。”
眾人繼續向前走，女修們每在一個小攤前停留，衛沈都會扔下一枚上品靈石，大家對衛沈的豪氣見怪不怪，開開心心買了一堆東西。
唯有秦渭全程肉疼，要不是為了大師兄的面子，他非得把那些上品靈石都拿回來不可！
夜深時，一群人才終於玩盡興，回了青雲宗，大家道別後，各回各峰。
袁玨和兩個師妹回到雲微峰，三人提著燈籠，一路歡笑著進了雲微峰。
“大師姐，我怎麽覺得，衛師兄對江師妹特別好？”二師妹薛寄香一臉八卦道，“你看他今天送江師妹兔子燈籠，我怎麽看都覺得不太對勁。”
“怎麽不對勁了？”袁玨自認是最早發現那兩人“奸情”的人，不過她一向看破不說破，故意問道。
“衛師兄向來不近女色，今日竟然給江師妹送了燈籠。”薛寄香分析道，“而且我發現了，只要是江師妹看了一眼的攤子，衛師兄立馬就把靈石扔過去了。”
“我也發現了！”三師妹趙寧也連忙插嘴道，“我看到衛師兄看了江師妹好幾次，他一定喜歡江師妹！”
袁玨神秘一笑，“噓，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行，可不許說出去。”
“為什麽？”薛寄香不解。
“你傻呀，宗門裏喜歡衛師兄的女弟子這麽多，若是被人知道了，那不是給江師妹招禍嗎？”趙寧說道。
“大師姐和二師姐說得對。”薛寄香一聽，連忙點頭道：“江師妹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我們可不能給她惹事。”
話音剛落，袁玨的目光突然朝前方的花壇處看了過去，“什麽人？”
“大師姐，是我。”一個纖細的身影從花壇處走了出來，嗓音溫柔，“我看幾位師姐許久未歸，心中擔心，特意出來看看。”
袁玨盯著柳瑩看了一眼，道：“你有心了，我們沒事，你回去歇著吧。”
“是，三位師姐也早點歇息。”柳瑩輕輕地應了一聲，轉身回去了，她一轉身，臉上的溫柔便在頃刻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剛剛三位師姐的話，她一句不落都聽到了，她只覺得心中似有痛苦的火焰燃燒，仿佛要將她的五臟六腑焚毀。
她只是青雲宗一個不起眼的女弟子，勉強夠上了內門弟子的資質，外門弟子也許羨慕她，可她知道，在內門弟子裏，她永遠是泯然眾人的那個，可再卑微的人，也有想要追逐的光啊！
衛師兄就是她的光。
她知道自己永遠配不上這道光，可沒關系，這道光也不曾降臨在任何人身上，她偶爾擡頭看一眼，便心滿意足。
可如今，這道光卻要屬於別人了，柳瑩攥緊了拳頭，只覺得整個人都如墜深淵。
身後，袁玨看了眼柳瑩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
另一邊，江盼盼跟著齊仲卿和顧衡一起回到了萬華峰。
她回到桃苑，將晚上買的東西拿出來擺在了桌上，都是她喜歡的東西，有精致的燈籠、漂亮的發飾、造型奇特的面具、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兒，其中還有一卷不起眼的紅繩和一小盒漂亮的珠子。
江盼盼拿出紅繩，手法嫻熟地開始編織手鏈，這是她高中時和同桌學的，當時同桌正處於熱戀期，編了兩條給自己和男朋友各一條，江盼盼雖然沒有男朋友，但她對於做手工一事一向比較喜歡，便也跟著學了，倒是沒想到在這裏派上用場了。
今日收了衛沈這麽多小禮物，又是屬於情人間的節日，她自然也要有所表示。
晾了他這麽多天，她的氣也早就消了。
很快，江盼盼就編好了兩條一模一樣的紅繩手鏈，中間嵌了一顆正紅色的漂亮珠子，珠子的兩端又嵌了兩顆小金珠。
剛做好，江盼盼便覺得房間裏多了個人，她一擡頭，果然就見衛沈來了。
“在做什麽？”
江盼盼站起身，走到衛沈面前，一把拉過他的手，將紅繩手鏈給他套了進去，“喏，送你的。”
“你親手做的？”衛沈看了眼桌上放著的材料，問道。
“那當然，這可是情侶手鏈，只此一家，別無分店。”江盼盼擡眼，唇角綻出一抹笑來，“我是不是與紀師兄一樣浪漫？”
“如此說來，我也能夠得上一句浪漫。”衛沈笑了一聲，說道。
“你哪兒浪漫了？”江盼盼斜他一眼。
“說起來，這瓔珞，也費了我半個月才打造出來。”衛沈伸出手，摩挲了下她頸間的瓔珞，笑道。
“這是你親手打造的？”江盼盼震驚了，隨即臉色一變，“給誰打造的？”
女人的關註點永遠都這麽特別。
“……閑來無事，打著玩。”衛沈笑了一聲，低頭朝江盼盼湊近，聲音逐漸低沈勾人，“遇到你，便給了你。”
他的唇落在江盼盼耳側，灼熱的呼吸讓江盼盼的耳根不自覺地紅了紅。
她側開身，岔開話題道：“衛師兄不當煉器師可惜了。”
“彼此彼此，你的避雷法器才是首屈一指。”
“衛師兄，那我現在去幫你裝避雷法器吧！”江盼盼忙說道，她雖然不生氣了，但還是不想這麽快又讓衛沈得逞，所以要避免與他共處一室。
“急什麽？”衛沈拉住江盼盼的胳膊，仔細看了眼她的臉色，“還氣著呢？”
“不氣了。”江盼盼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還想躲著我？”
江盼盼臉色微紅，“我就是覺得，我們以後得克制一點。”
“如何克制？”
“要不……我們以後一個月雙修一次？”
“不想進階化神期了？”衛沈涼涼一笑。
“那半個月一次？”江盼盼斟酌了片刻，試探著問道。
“呵呵。”衛沈冷笑。
“……七天一次行了吧？”
衛沈似笑非笑地看著江盼盼，他伸出手，握住江盼盼纖細的手腕，慢條斯理地道：“盼盼，你說我若是捆了你，將你日日鎖在我院中，可會有人知曉？”
“……”江盼盼抖了抖身子，男朋友當久了，差點忘記他的“魔尊”屬性了，但經過上古劍陣的三年相處，即便他是魔尊，她也很難生出害怕的情緒來，她看了衛沈一眼，咬了咬牙，“三天一次，不能再少了。”
“兩天。”衛沈看著她那副視死如歸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三天。”
“兩天或者一天，你選。”
“……”江盼盼氣惱地瞪了衛沈一眼，敗下陣來，“那今天不算。”
“可。”衛沈松開江盼盼的手，走到桌子前，拿起另一根紅繩，系到江盼盼的手上，他眉目認真，眉眼間似還含了抹溫柔。
江盼盼楞楞看著，只覺得自己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快。
她驀地低下頭，不敢再看。
“今晚還要修煉？”衛沈系好紅繩，問道。
江盼盼搖了搖頭，玩了一個晚上，也沒心思修煉了。
“那便好好睡一覺，祝你好夢。”衛沈彎了彎唇，施施然離開了。
江盼盼看著衛沈消失的地方，她摁了摁自己的心口，試圖把那過快的心跳聲給摁下去，她默默地告誡自己：江盼盼，走腎就走腎，可千萬別走心啊！
江盼盼躺到床上，默默地把長華真人教的劍法在腦海裏回憶了一遍，這才安心地睡了過去。
許久沒有睡覺，這一睡，竟又做了個夢，這一次她夢到了第一次入夢時自己想象出來的海灘。
許久沒有見過大海，江盼盼霎時覺得神清氣爽，她踢掉鞋襪，赤腳踩在沙灘上，見自己身上還穿著古代的中衣，她彈了彈指，中衣就變成了一條波西米亞風格的紅色長裙，她沿著沙灘往前走，沈浸式地體驗著這美妙的海島風光。
突然，身後有人貼了上來，她還未來得及反應，那人已經將她攬進了懷裏。
“誰？”江盼盼嚇了一跳，猛地回頭，就看到了衛沈的臉。
“衛沈？！”江盼盼更加嚇到了，她怎麽每次做夢都能夢到衛沈？！難道她真喜歡上他了？
這個認知讓江盼盼幾欲昏倒，她連忙使勁搖頭。
衛沈好笑地看著她，“你這是作何？”
“我不喜歡你！對！我不喜歡你！我剛剛也沒有在想你，你不應該出現在我的夢裏！”江盼盼驚恐道。
“你不喜歡我？”衛沈笑意不變，眸色卻涼了下來，“為何？”
“當然是因為不能喜歡啊！”反正是在夢裏，江盼盼說話也無所顧忌。
“為何？”
“喜歡你做什麽？你又不會喜歡我。”江盼盼說道，語氣有些悶悶不樂的。
“我為何不會喜歡你？”
“都在夢裏，你就別裝了！”江盼盼戳了戳衛沈的胸膛，恨恨道：“我還不了解你嗎？”
“是嗎？你有多了解我？”衛沈眸光微閃，循循誘導。
“你都沒有心，你怎麽喜歡我？”江盼盼哼了一聲。
衛沈的眸光剎那間平靜如水，仿佛所有的溫柔假象驟然收起，“你當真了解我。”
江盼盼沒有看到衛沈的表情，她嘆了口氣，道：“算了，這樣也好，以後我回家了，你也不會想我。”
衛沈笑了一下，修長的手摩挲著江盼盼的頸部，那裏又嫩又細，脆弱地不堪一折，她的生死命門，就這麽簡單地捏在他手裏，他只要動動手指頭，她就能灰飛煙滅。
他垂下眼，繼續問道：“你連我沒有心都知道，那你想必也很清楚我是誰？”
“那當然。你是我男朋友，我還能不知道你是誰？”江盼盼擡頭看了衛沈一眼，一臉驕傲，她捧起衛沈的臉，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道：“管你是誰，反正你現在是我江盼盼的男朋友！”
衛沈眉眼的陰霾無聲消散，他笑了聲，“不怕我？”
“你這麽好看，愛你還來不及。”江盼盼的彩虹屁張口即來。
“若我不好看呢？”衛沈似笑非笑。
“沒事，你還有一副好身材，燈關了都一樣。”江盼盼摸了把衛沈的腹部，“你看，你穿著衣服我都能摸到腹肌。”
衛沈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是開懷又暢快的那種笑，他看著面前這個對他毫不設防的少女，埋在心底五百年不見天日的惡意剛剛冒出就被壓了下去。
“你笑什……唔……”江盼盼未說完的話被衛沈堵了回去，面前的人一改往日的溫柔，如暴風雨般的吻落了下來，帶著肆無忌憚的激烈，仿佛是一頭剛出籠的野獸。
這一夜，夢中的海風平浪靜，夢中的沙灘上卻激起驚濤駭浪。
風浪的最後，她聽到衛沈說道：“盼盼，你甚合我意，不如，你永遠留下？”
江盼盼醒來的時候，先是覺得精疲力盡，但很快，識海就漸漸被靈氣充盈，她能感知到自己的修為有所增長，很像自己與衛沈雙修後的感覺。
可她昨晚是一個人睡的，但修為和識海給人的感覺不可能作假，難道夢中她還能與衛沈神魂雙修？
江盼盼突然想到衛沈的最後一句話，那句話，很奇怪……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她想象中的夢中人講出來的，那不是她的意識。
所謂夢，應當是她的潛意識幻化出來的，但她的潛意識裏，絕不可能有永遠留下的想法，她也從沒有想過衛沈會有這種想法。
江盼盼這般想著，突然覺得心底泛起一絲涼意，整個人也瞬間僵住。
唯一的解釋，那不是夢！
或者說，夢裏的衛沈不是她夢見的！他是真正的衛沈！
江盼盼猛地坐起身，如果他是真正的衛沈，那她在夢裏都說了什麽？！
江盼盼哆嗦了，她，她好像說了他沒有心……她還說了她知道他是誰……她還說了她要回家……
江盼盼一瞬間面如土色、心如死灰。
她忍不住打了下自己的嘴巴，怎麽就這麽多話呢！不會說話可以不說！
等等，如果這次夢境遇到的是真正的衛沈？那是不是意味著之前遇到的也是？
江盼盼一瞬間如墜冰窟，那些她想象出來的與這個世界截然不同的東西落在衛沈眼裏，他怎麽可能沒有懷疑？
他一定猜到了她來自異世！
嗚嗚，完了，她完了！
江盼盼如喪考妣，趴在床上一動不動。
過了好一會兒，江盼盼猛地坐了起來。
不不不，她還能補救！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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