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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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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她猛地扭頭看去, 就看到南宮月的鞭子定格在空中,而她的身後,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著一襲最尋常不過的白衣, 手上連劍也沒拿,然而那一刻, 他再一次如踏著七彩祥雲而來的蓋世英雄, 拯救她於水火之中。

只是,他平日見了她慣會帶著三分笑,此刻卻面無表情,眼中黑沈沈一片。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衛沈的這一刻,江盼盼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嘩啦啦地滾落下來,她的視線逐漸模糊, 她帶著哭腔喚了一聲:“衛師兄。”

“莫哭。”衛沈開口的一瞬, 時間仿佛重新開始流動,南宮月的鞭子慢慢從空中落下, 但下一瞬,鞭子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識一般,重重地抽回到了南宮月身上,她的胸前連著她的臉, 都被鞭子抽出了一道極深的血痕。

南宮月還未反應過來,一只手以雷霆之力扣上了她的脖頸,然後將她狠狠地摜到了墻上, “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我的人?”

那一刻, 南宮月只感覺到一道強大到近乎恐怖的威壓朝她襲來,她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連身上的骨頭都似乎要一寸寸碎裂。

南宮月的眼中罕見地浮現出了懼怕的情緒,青雲宗的衛沈,修為竟已高到如此讓人恐怖的境地?

衛沈伸出一個手指,輕輕地點在南宮月的額頭上,南宮月的臉色頓時痛得扭曲,她恐懼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他的表情明明很平靜,但她卻看到了盛怒,而且是那種可以掌控旁人生死的雷霆之怒。

“你……竟敢用搜神之法?”南宮月痛不欲生,咬牙問道。

搜神之法在修真界為禁術,因它對修士損害極大,會直接傷害他們的識海,被動用過搜神之術的修士會元氣大傷,修煉滯澀。

“你就是這麽對我的盼盼?”衛沈對南宮月的質問充耳不聞,只平靜地問了一句。

無人註意到,他的指尖燃起一簇藍光,那藍光沒入南宮月的皮膚,在一瞬間讓南宮月感受到了血肉被灼燒的滋味。

若是有熟悉無上魔尊的人在此,便會知道,那是曾經讓所有人聞風喪膽的往生訣,是無上魔尊的大殺器,它是一個失傳已久的上古術法,被施以此術之人,渾身痛不欲生,骨肉猶如被烈火焚燒,一旦中招,遭受十二個時辰的折磨之後,便會魂飛魄散。

可謂極刑。

無上魔尊慣愛用劍,殺人通常幹凈利索,但若有人在他心情不好時撞到他面前,往生訣便會是那人的下場。

南宮月慘叫出聲,她顫抖著艱難出聲:“我是西山城主,整個西山都是我的。就連你們青雲宗掌門也不能對我出手,你一個小小的青雲宗弟子……”南宮月咬著牙,試圖扭轉局面。然而下一瞬,她就看到衛沈輕蔑一笑,“區區一個西山城,也配在我面前提?”

衛沈一個用力,南宮月就被重重地摜在了地上,她口中吐出一口血來,絲毫沒有反抗的能力。

南宮月痛苦又不甘地看著衛沈,卻見他拿出一塊布巾,嫌棄地擦著自己的手,然後他隨手扔掉布,將江盼盼扶了起來。

江盼盼無力地靠在衛沈的懷裏,委屈巴巴道:“衛師兄,我好疼……”

“我會讓她比你更疼。”衛沈順手給江盼盼餵了一顆丹藥,他看著江盼盼那副醜到不忍直視的容貌,眼中多了絲笑意,“盼盼這副模樣,倒是許久不見了。”

江盼盼的身子微微一僵,她陡然想起自己當初頂著這副尊容問衛沈要不要與她春風一度,而此刻又頂著這副尊容在他懷裏撒嬌……

江盼盼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算了算時間,欲哭無淚道:“再過一刻鐘我應該就能變回來了……”

“無妨,皮囊而已。”衛沈笑了一聲,“我知你是盼盼。”

江盼盼的心跳聲似乎暫停了一瞬,然而很快,它便如無事發生過一般。

“衛師兄,那就是陣眼!”江盼盼指著床榻,說道。

衛沈聞言,手中現出他的龍吟劍,他仿佛只是輕輕一揮,床榻便四分五裂,與此同時,外面的鏗鏘聲越來越響亮,房屋四個方位都出現破裂聲,那是青雲宗的同門在沖擊陣法。

而整個房間也在床榻的碎裂聲中如灰燼般崩塌。

等江盼盼回過神來,她已被衛沈帶出房間,站在了院子裏。

院子周圍仍好好地放著那些碩大的花瓶,美麗的鮮花在風中輕輕搖曳,與廢墟形成了鮮明對比。

變成廢墟的房間處,南宮月滿臉是血,一邊咳嗽一邊往外爬。

江盼盼陡然想起還有一個人,連忙扯了扯衛沈的衣袖,道:“衛師兄,還有一個人被埋在下面。”

“你想救?”

“他幫過我。”

衛沈聞言,沒再說話,他一揮袖子,滄燁所在之地的廢墟便往兩邊散去,灰撲撲的一團人影便露了出來。

陣眼破了之後,江盼盼便發覺自己被封的靈力回來了,後背的疼痛雖然沒有緩解,但她整個人也覺得好受了許多。

她施了個清潔術法,將滄燁身上的塵土和血漬清潔幹凈,他的臉終於得以被看清,但江盼盼卻覺得駭然,那是布滿刀疤的一張臉,上面還刻了三個字——負心漢。

他的身上,自然也沒一處好肉。

江盼盼不忍地問道:“滄燁前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滄燁終於得見天日,他的目光在湛藍的天空上停留了一瞬,然後道:“這本是我與她之間的事,卻沒想到牽連了眾多無辜之人。”

“那些失蹤的劍修……他們……”江盼盼領悟到了什麽,不敢置信地問道。

“除了你們青雲宗的那位小修士,其他都死了。”滄燁的目光落到院子裏的花盆上,“她利用月老節尋找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劍修,每選中一個人,她便會在花環上施下追蹤術法,每個月,她都會去抓一個回來,當著我的面折磨他們,最後將他們殘忍虐殺。”

原來花環竟是這樣的作用……想來她抓到人之後,便將花環上的術法給解除了,所以他們才沒察覺出異樣。

“楚儀、汪陽、秦望邱……他們都被虐殺了?”江盼盼顫抖著問道,她的腦海裏想起汪陽哭瞎了眼的母親,秦望邱絕望的道侶,連她一個陌生人都覺得難以接受,他們要怎麽接受自己的至親至愛被人殘忍虐殺?

“你身後的每一個花盆裏,都埋著一位劍修的屍骨。”

“……”江盼盼的雞皮疙瘩頓時掉了一地,她只覺得毛骨悚然,下意識抓住了衛沈的胳膊。

當初她就坐在這裏編花環,甚至還誇過那些花長得好看,渾然不知那些失蹤之人,與她竟是近在咫尺,且都成了花泥。

江盼盼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她何嘗見過這種事?她看向南宮月的眼神也充滿了驚懼,她竟曾與這樣一個變態殺人狂如此親近?

衛沈察覺到了江盼盼的後怕,他握住她的手,目光微冷。

“那王郴師兄呢,他在哪兒?”江盼盼壓住心中的害怕,問道。

“被她送去魔族了。”

“她把王郴師兄送給尤姬了?”江盼盼一秒明白過來,但她很疑惑,“可她既是罪魁禍首,那為何要向青雲宗傳信,要我們派人來相助?”

南宮月身體痛得顫抖,卻不吭聲。

“她要與魔族結盟,你們是她準備送給尤姬的見面禮。”滄燁說道,“上一個青雲宗的小修士,品級太低,不過是個前菜而已,你們,才能體現她的誠意。”

江盼盼震驚地看向南宮月,也就是說,書中的齊仲卿,當時就是被南宮月送給了尤姬,他的死,歸根到底,是南宮月造成的。

一想到對自己愛護有加的齊仲卿,被南宮月害成那樣,江盼盼心裏就忍不住火燒一樣難受,她猛地沖上前,狠狠地往南宮月的臉上甩了一巴掌,怒道:“你的先祖創立西山城是為了讓魔修和修士能夠摒棄仇恨、和平共處,你卻為了一己私欲要挑起兩族爭端,你有什麽臉面面對你的先祖?!”

“你……”南宮月被問得一滯,她怒瞪著江盼盼,她沒有覺得自己做錯,而是覺得自己受到了羞辱,“你竟敢打我?”

“我為什麽不敢?像你這般喪心病狂的人,人人得以誅之!”江盼盼氣呼呼的,但她也不想浪費自己的力氣,她出過氣之後,又乖乖地回到了衛沈身後。

南宮月渾身痛不欲生,此時卻狂笑起來,她看向滄燁,道:“夫君,這一切,都怪你啊,你既允了我一生一世,為何又要嫌棄我?背叛我?!你與慧娘卿卿我我的時候,就沒有想過今日嗎?”

“背叛你的是他,與楚儀、汪陽、秦望邱……那些人有什麽關系?”江盼盼忍不住怒問道,“你自己心理有問題,卻還要怪別人?感情本就是你情我願的事,喜歡就在一起,不喜歡就分開,若人人都像你這樣,豈不是處處都是人間煉獄?”

“可他允諾過我!他說過只愛我一人!”南宮月尖聲叫道。

“那又怎樣?”江盼盼也忍不住大聲回答,“人都是會變的!”

“我就沒有變!”

“是嗎?你以前也如此殺人如麻,以施虐為樂?”江盼盼冷冷地問道,“恐怕你變的比他還要多吧?他背叛你是他的錯,但這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我都是被他逼的……是他逼的……”南宮月忍不住崩潰,她雙手捶地,歇斯底裏,“他答應過我要愛我一生一世!”

“你怎麽知道他答應你的時候不是真心這樣想的?”江盼盼冷眼看著南宮月。

滄燁聽了,微微一顫。

“可他嫌棄我,我為了他,用秘藥控制自己的身體,每日都要承受非人的折磨,可那日我忘了吃藥,他看到了我的身體,他嚇得跑開了……從那以後,他就躲著我……我知道,他嫌我惡心……但他不該,不該背著我和一個低賤的婢女搞在一起!”

南宮月喃喃說道,聲音裏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滄燁卻突然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他看著南宮月,嗓音嘶啞:“阿月,我與慧娘,從頭到尾,都清清白白,我連她的手都不曾碰過。她是你最貼身的婢女,她知道你的一切,我讓她將你的事悉數告訴我,我為此找了我的師尊,讓他為我尋世上最好的醫修,讓你的身體可以不用痛苦地吃秘藥就能恢覆正常。我們都想給你一個驚喜,可你卻因此誤會我們,將從小服侍你的慧娘虐殺。”

“我不信,我不信!你一定在騙我!”南宮月瘋狂搖頭。

“慧娘已死,我也已成這副模樣,我有何騙你的必要?”滄燁嘲諷道。

“那你當年為何不說?”

“你給我和慧娘開口的機會了嗎?”滄燁冷笑著問道:“我趕到的時候,你已經割了她的舌頭,斷了她的四肢……那一刻我就知道,你已經瘋了,我說再多也無用。”

南宮月頓時如遭雷劈,她慘白著一張臉,近乎小心地問道:“所以夫君,你並不嫌棄我?你仍愛我?”

“不,從你對慧娘下手的那一刻,我就再也不愛你了。”滄燁靠在墻角,目光直視著南宮月,冰冷又無情,“我的愛人,可以不美,可以不溫柔,也可以不那麽善良,甚至男女同體也沒關系,但絕不能是一個睚眥必報、心胸狹窄,以施虐為樂的殺人狂魔。”

“南宮月,我現在確實嫌棄你,厭惡你,你讓我感到惡心,我後悔這輩子與你相遇,更後悔我愛過你。如果有來生,你絕不要來找我,我多看你一眼都怕臟了我的眼。”

南宮月聞言,臉色煞白,她的眼淚如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滾落下來,她想向滄燁走過去,可血肉中傳來的灼痛讓她難以行走,她想要朝滄燁爬過去,然而滄燁卻看向江盼盼,嗓音中帶了絲溫柔,“小女修,我求你一件事。”

“您說。”江盼盼連忙道。

“你給我一個痛快,將我的身軀一把火燒了,然後把骨灰揚了,行嗎?”滄燁第一次露出一個笑來,“我想要去尋我的下一世了。”

修真界是有輪回轉世的,只要神魂不滅,就還有來生。

江盼盼一震,她下意識想要拒絕,可她卻說不出口。

“但我不想再投生在修真界了,壽命太長,太無趣了,我曾見過一處世外桃源,那裏沒有靈力,然而人人生而平等,有法有度,無論男女老少,都悠閑自由,那裏沒有你死我活的爭鬥,沒有弱肉強食的殺戮……我想去那裏。”滄燁的眸光裏,浮現出一絲向往。

江盼盼一震,她莫名覺得滄燁嘴裏的世外桃源,就是她的世界。

“前輩,您在哪兒看到的那處世外桃源?”

“五百年前,我曾在青城秘境裏撿到一顆珠子,上面記錄了那個世界的畫面,卻也只窺到一瞬,那珠子就消失了,仿佛幻境,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

“不,前輩,這世上有這樣的地方,您也一定能去這樣的地方。”江盼盼壓抑住心中的激動,安慰道。

衛沈若有所思地看了江盼盼一眼,並未說話。

“那我便放心了。”滄燁笑了,“小女修,有勞了。”

“你若心軟,我可以代勞。”衛沈捏了捏江盼盼的手,說道。

哪知一向不敢殺人的江盼盼卻搖了搖頭,道:“這是前輩的心願,我可以。”

頓了頓,她問衛沈:“衛師兄,你知道怎樣殺人,對方沒那麽疼嗎?”

“……”衛沈第一次被問住了,畢竟他殺人的時候可不會想這個問題。

滄燁也被江盼盼這可愛的話給逗笑了,他溫柔道:“小女修,我已經疼習慣了,你不用怕。”

江盼盼聽了這話,心裏一酸,差點哭出聲來,而另一邊的南宮月身子一顫,竟不敢再擡頭。

“好吧。”江盼盼應了一聲,她拿出自己的劍,往前走向滄燁,“前輩,望您來生平安喜樂,自由如風。”

滄燁聽了,眼中浮現一抹淚花,他點點頭,應了一聲:“多謝。”

“不要!住手!”南宮月突然崩潰大喊:“夫君,是我錯了,我錯了,你別離開我!”

然而滄燁充耳不聞,他眼神堅定地看著江盼盼,沖她點了點頭。

江盼盼提起劍,對著他的頸動脈狠狠一揮,鮮血飈了出來,滄燁一臉解脫,江盼盼看著滄燁,見他張了張嘴,吐出兩個字:“不疼……”

下一瞬,滄燁的身體劃為了點點熒光,消失在了原地。

江盼盼眼裏的淚驟然落了下來,她的手微微顫抖,突然,一顆發著光的珠子落到了江盼盼的手裏,滄燁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了起來:“小女修,這是給你的謝禮。”

“滄燁!不!”另一邊,響起了南宮月痛苦又崩潰的喊聲。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江盼盼一點也不同情南宮月。

“大師兄,南宮月怎麽處置?”江盼盼轉頭問道。

兩人的目光都落到南宮月上,她這回好像真有些瘋癲了,她朝滄燁消失的地方爬去,一邊爬一邊哭喊:“夫君,夫君……”

“南宮月,何必呢?你的夫君,早已被你親手殺死。你若真的愛他,便不會舍得斷他手腳,囚他辱他,你愛的,不過是你自己而已。”江盼盼忍無可忍,說道:“像你這樣的人談愛,只會侮辱了愛這個字。”

南宮月驟然停了下來,她趴在地上,失聲痛哭。

“小師妹!”就在這時,齊仲卿的聲音響了起來。

“衛師兄!江師妹!”其他師兄師姐的聲音也緊跟著響了起來。

江盼盼回頭一看,就見幾位同門趕了過來,各個身上都帶著傷,狼狽的樣子與江盼盼有過之而無不及。

“小師妹,你受傷了?”齊仲卿明明自己也是一身傷,但仍第一時間關心江盼盼。

“大師兄,我沒事。”江盼盼搖了搖頭,“只是那些失蹤的劍修,都回不來了……”

江盼盼快速地將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眾人震驚地看著趴在地上的南宮月,不敢想象風華絕代、深受百姓敬重的南宮城主會是罪魁禍首。

“此事我會通知師尊,請他老人家定奪。”齊仲卿說著,嘆息一聲,“只是沒了南宮家,也不知道西山城是否還能一如既往?”

“大師兄,那南宮月怎麽辦?”江盼盼問道。

“先關在城主府,等師尊消息。”

齊仲卿話音剛落,卻見南宮月擡起頭,呵呵地笑了起來,江盼盼這才發現她的眼中流下了血淚,她似乎承受著身體和精神的極度痛苦,渾身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不勞你們動手。”她的臉上露出一個詭異的笑。

“小心。”衛沈攬過江盼盼,迅速後退,其他人也反應迅速,緊跟著往後退。

只聽砰地一聲巨響,一道白光閃過,激出強烈的沖擊波,竟是南宮月自爆了。

這天晚上,齊仲卿和衛沈駐守城主府,其他人則住到了城中的客棧。

衛沈提前在城主府外布了結界,所以外面的人尚不知道城主府裏的變動。

但南宮家能掌控西山城數百年,自有其勢力,府中所養修士不下百數,好在衛沈早有準備,控制了府中管事,又用留影珠記錄了南宮月和滄燁的對話,除了幫南宮月作惡的修士,其他都是尚有良知的修士,倒也聽從了衛沈和齊仲卿的話,等著青雲宗派人來處理。

此時此刻,江盼盼正趴在床上,孫夢雪幫她處理了背上的鞭傷。

“江師妹,此次若不是你和衛師兄,恐怕我們都要被困在陣裏了。”孫夢雪幫江盼盼拉好衣服,說道。

“我?”江盼盼一臉迷茫,“我什麽都沒做,是衛師兄找到了陣中,破了陣眼。”

孫夢雪笑了,“若不是你先動了陣眼,衛師兄也未必能這麽快找到。此陣乃是陣中陣,若無人找到陣眼的位置,怕是大乘期修士也會被困死在這陣中。”

“這麽可怕?”

“我也是聽齊師兄說的,衛師兄對這陣法應該更清楚。”孫夢雪說道,“好了,不說了,遠哥還在等我呢。”

“嗯,孫師姐,你也受傷了,是該早點回去歇息。”江盼盼連忙道。

“好,有事隨時給我傳音。”

孫夢雪出去後,江盼盼趴在枕頭上,想著今日發生的一切,在修真界已經有一段時日了,但今天發生的事仍然超過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她一想到血肉模糊的滄燁、被藏在花盆裏的屍骸、南宮月抽過來的鞭子……她就忍不住有些後怕反胃。

她不敢熄燈,一閉上眼便是白日的那些情景,索性就睜著一雙大眼睛,放空思想。

衛沈出現在房間裏的時候,就看到江盼盼趴在床上發呆的模樣,他笑了一聲,“這是在修煉?”

江盼盼猛地回神,她驚喜地看向衛沈,“衛師兄,你怎麽來了?”

這時候她太需要一個人陪在她身邊了,衛沈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怎麽?”

“衛師兄,你不用駐守在城主府了嗎?”江盼盼好奇地問。

“這等小事,哪有盼盼你來得重要?”衛沈在江盼盼床邊坐下,看著她只披了一件薄衫的後背,問道:“背上的傷如何了?”

“孫師姐說休息幾日就好了。”江盼盼眨了眨眼,又問:“衛師兄,你知道南宮月設的是什麽陣嗎?”

“四方陣。”

“除了四方陣呢?孫師姐說還有陣中陣。”

“一開始的是小四方陣,這也是為世人所知的四方陣,但還有一個大四方陣。”

“大四方?”江盼盼一臉好奇,她在書中並沒有看到過。

“南宮家之所以能控制住魔修兇性,便是用了大四方陣,大四方陣可覆蓋一座城池,當初南宮望雖覺得修士和魔修能共處,但終究擔心魔修兇性難馴,便打造了這個陣法。歷代南宮城主都不曾動用陣法為自己謀私,南宮月因為情傷走了極端,便用四方陣吸收城中修士的靈力,又加了小四方陣來虐殺修士,這些被虐殺的修士,他們的修為都被南宮月吸取了大半,這陣法也就越發厲害。”

“那她修為豈不是很高?”江盼盼震驚了。

“不過大乘而已。”衛沈淡淡道。

“不過大乘而已?”江盼盼一臉無語地看著衛沈,這未免也太凡爾賽了!她若是能晉升到大乘期,她做夢都要笑醒。

“大多都是靠陣法吸收的修為,並不穩當,聽著唬人罷了。”衛沈笑了一聲,說道:“你的根骨不知比她好多少,你勤加修煉,終有超過她的一日。”

“衛師兄,你聽說過青城秘境嗎?”江盼盼把話題引向了自己最感興趣的地方。

“青城秘境五百年一開,拒下一次開放,尚有五年。”

“五年?”江盼盼一時有些失落,但一想還好是五年,不是五十年,她尚能等得住。

“盼盼想去青城秘境?”衛沈挑了挑眉,問道。

“聽了滄燁前輩的話,我也想去看看那樣的世外桃源。”江盼盼點頭道,她有一種預感,那裏極有可能藏著她回家的辦法。

“可惜,盼盼怕是去不了。”

“為什麽?”江盼盼猛地扭頭,一臉震驚地問道。

“因為唯有化神期修士才能進青城秘境。”衛沈淡淡道:“你如今剛步入金丹,想在五年之內步入化神期,恐怕難如登天。”

“那怎麽辦?”江盼盼猛地坐起身,抓住衛沈的手,焦急地問道:“衛師兄,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讓我加快修煉嗎?”

不等衛沈回答,她似想起什麽,雙眼一亮,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衛沈,耳根微紅,問出來的話卻很大膽,只聽她問:“衛師兄,是不是我們多雙修,我就有可能在五年之內突破化神?”

“你這是想把我當成修煉工具?”衛沈皮笑肉不笑地問道。

“怎麽會呢?”江盼盼連忙找補,“你是我的情郎,我們雙修本就理所應當,而且你自己也說滋味美妙,又能精進修為,一舉兩得,你說對嗎?”

江盼盼小心翼翼地看著衛沈,生怕他撂挑子不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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