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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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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第 25 章

江盼盼一楞一驚, 忙扭頭去看周圍,就發現自己看到了一間從未見過的房間,裏面的陳設都偏男性化。

“盼盼, 難道你對我……”衛沈欲言又止。

江盼盼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 手忙腳亂地解釋道:“那什麽,你別誤會!我對你絕對沒有非分之想!”

江盼盼努力回想這一切, 終於想到了關鍵, 繼續解釋道:“對,這就是個夢!衛沈,這就是個夢!”

“可你為何會夢到我?”衛沈臉色微妙地看著她。

江盼盼卡殼了,連說話也結巴了,“就,就……”

江盼盼欲哭無淚,滿臉窘迫,就她也不知道啊!

“盼盼, 你分明對我心懷不軌。”衛沈從床上下來, 走到她面前,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不是, 我沒有!”江盼盼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你有。不然,盼盼何以在睡夢中都與我同塌而眠?”衛沈逼近江盼盼,目光直視她慌亂的眼眸。

江盼盼被問得啞口無言,正滿心慌亂, 耳邊突然聽到一陣嘈雜聲,仿佛有人在喊“走水了”……

江盼盼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影早就消散在夢中,江盼盼心口砰砰直跳, 仿佛還能記得被夢中人質問的慌亂。

窗外有火光閃爍,江盼盼也顧不得自己做的夢了,忙推開窗去看,原是客棧對面的一家食肆著火了,不過城裏有守衛的修士,很快就將火滅了。

江盼盼松了口氣,她躺回到床上,伸手摸到脖子上的瓔珞,立刻又想到了夢中的衛沈,她打了個激靈,將瓔珞取下來,放到了儲物袋中,然後摸出老林給的小木槌給自己壓壓驚。

房間裏一片黑暗,江盼盼用手摩挲著小木槌,了無睡意。

就在這時,她突然感覺到一道極輕微的呼吸聲,似乎近在咫尺,帶著絲絲惡意,江盼盼頓覺毛骨悚然,她心神一凜,正準備從儲物袋裏掏工具,一陣風朝她迎面撲了過來,情急之下,江盼盼忙將手裏的小木槌扔了出去。

然後就聽到砰地一聲巨響,伴隨著一聲慘叫,差點把房間都給震塌了。

江盼盼迅速地取出靈珠照亮房間,又拿出一堆法器和符紙,準備隨時攻擊,就見地上出現一個巨大的木槌,而剛剛偷襲她的人,則被木槌牢牢地壓在身下,已經被砸得半死不活,那是個長得有些許猥瑣的男人,此刻正滿臉痛苦地看著她,用虛弱的聲音求饒道:“仙子饒命……”

江盼盼沒想到小木槌的威力竟然這麽大,她心裏一陣慶幸,嗚嗚,老林啊,你的木槌救了我一命!

城裏守衛的修士正好還在下面沒走,江盼盼也不敢在房間裏呆了,忙去找守衛幫忙,守衛上來一看,就樂了,反手給了江盼盼一百枚中品靈石。

原來被木槌砸中的男人是天應城賞金榜上的惡徒,不僅喜歡偷雞摸狗,更是個采花賊,此人修為築基後期,又擅長隱身的功法,所以欺辱了不少無辜少女。

江盼盼聽了,心中一陣後怕,若不是外面突然著火把她吵醒,她今日定然危險了!

守衛準備拿開木槌把人帶走,哪知竟無法撼動分毫,守衛心中震驚,這木槌看起來其貌不揚,竟是個上品法器,道:“仙子,麻煩將法器收一下。”

江盼盼走過去,手握住木槌粗壯的手柄,往上一提,木槌就變成巴掌大小,躺在她的手心。

底下的男人癱在地上,血流了一地,看起來渾身骨頭都被砸斷了,守衛審了幾句,得知對方今日剛到天應城,看到江盼盼孤身一人住客棧,又只是個煉氣初期,便起了歪心思,本以為能手到擒來,卻沒想到陰溝裏翻船。

江盼盼朝男人臉上踹了一腳,氣呼呼道:“什麽惡心玩意兒?!姑奶奶就算是煉氣期,也不是你能動的!”

男人被江盼盼踹得又吐了口血,這才被守衛拖走了。

經此一遭,江盼盼是不敢睡了,她手裏拿著小木槌,坐著閉目養神,只等著天一亮就去青雲山。

而另一邊的青雲山上,躺在塌上休憩的衛沈睜開眼睛,唇角帶著絲愉悅的笑,夢中少女慌亂的表情,實在是好玩的很,戲耍她果真有趣。

這青雲宗的日子,總算能有些趣味了。

第二日,萬眾矚目的開山之日終於到了。

青雲山腳下,站滿了烏壓壓的人影,足有一萬餘人,眾人擡著頭,望著面前那座懸空的巍峨高山,心中都充滿了向往之情。

江盼盼就是這向往大軍中的一員,她心情激動地站在人群中,腦海裏掠過自己曾看過修仙小說,小說裏的主角往往都是從拜師開始的,她在這本書裏雖然是個名不見經傳的炮灰,但她也擁有主角的雄心壯志,她,江盼盼,從今天開始,就要走上真正的修仙……啊不,是回家之路!

只聽一道幽遠空靈的鐘聲從青雲山上傳了下來,一群穿著青雲宗弟子服的白衣劍修從青雲山上禦劍而來,衣袂翩躚,姿態超然,若九重天上的仙人,看得底下眾人又是崇拜又是羨慕。

當先的青年身姿卓越,自帶一身清正凜然之氣,正是萬華峰大弟子齊仲卿,只見他看了眼面前眾人,開口道:“今日乃是我青雲宗開山之日,諸位從五湖四海而來,一路辛苦。只是,若要進我宗門,還要再闖兩關。今日,便是你們的第一關——登青雲梯。”

齊仲卿話音剛落,那青雲山上突然齊刷刷放下來一排繩梯,足有一百個,那繩梯兩邊扶手處為繩索,中間則是一條條細細的木棍,看著就是坊間常見的繩梯。

江盼盼本以為青雲梯應當是一種高大上的梯子,好歹也該是石階,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普通的繩梯。

“要踏上修仙一途,絕非易事,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心志,這青雲梯,考驗的便是諸位的心志。諸位,請吧。”齊仲卿說道。

一萬餘人,很快就被排成一百組,每組差不多一百人左右,江盼盼排在隊伍中間,看著前面的人先去爬那登雲梯。

繩梯雖比普通的梯子難爬,但對這些立志要進仙門的人來說,卻並不算難事,尤其是有些已經有了些許修為基礎,更是不將這繩梯放在眼裏。

然而很快,大家就發現,那繩梯並不普通!

第一批登青雲梯的人剛磨刀霍霍地抓上繩梯,那繩梯竟就不見了,眾人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有人伸手去虛空中試探,卻什麽也沒抓到。

“仙長,青雲梯怎麽沒了?”有人驚慌大喊。

齊仲卿見了,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下一批。”

第一批的人便這麽被淘汰了。

後面的人一個個都膽戰心驚的,再不敢小瞧這青雲梯。

江盼盼的手心也出了汗,但很快,她發現,慢慢開始有人能登上青雲梯了,繩梯在他們抓住的那一刻重新顯示了出來,然而,有些人爬到一半,繩梯又突然消失了,於是便有人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一時間,尖叫聲此起彼伏,掉下來的人跟下餃子似的,好在青雲宗弟子早有預料,一個個飛身上前,將掉下來的人給接住了。

但也並非所有人都掉了下來,仍有個別人繩梯一直未曾消失。

江盼盼想起衛沈曾說過的,登青雲梯,需心無旁騖,心志堅定。

可見繩梯的顯現與人的心志有關,心志堅定者,繩梯便不會消失。

江盼盼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她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心志堅定者,但她知道,她想回家,不惜一切。

想到回家,想到還在家裏等她的爸媽,江盼盼的心裏就仿佛生出了無限鬥志。

靠著這股鬥志,江盼盼成功地抓住了繩梯,然後一路往上爬,她不敢想別的分散自己的心神,便一直默念著回家二字。

繩梯很長,仿佛沒有盡頭,江盼盼爬得掌心都磨破了皮,汗水浸了一身又一身,爬到最後,江盼盼都覺得自己要死在這裏了,純靠一股想回家的氣支撐著。

“江盼盼,通過第一關!”就在江盼盼咬著牙決定再戰三百回合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猶如天籟的聲音,她掀了掀沈重的眼皮,這才發覺自己竟已爬到了青雲山上。

此刻,在她面前的是一片寬闊的草坪,周圍站著一群青雲宗弟子,其中最顯眼的一人便是站在最中間的衛沈,以及站在衛沈旁邊朝她興奮揮手的秦渭,再往邊上看,江盼盼還看到了袁玨師姐的身影。

江盼盼雖然很想趴在草坪上裝死,但為了自己的形象還是咬牙硬撐著站了起來,雖然她此時已經沒什麽形象可言,但得讓青雲宗的人,尤其是收徒的那幾個覺得自己是個堅韌不屈的人!

衛沈施施然擡步,走到江盼盼面前,非常官方地道:“下一關,闖問心境,問心境驗的是你的道心,修道者,若無道心,則難踏此途。”

說著,他挑了挑唇,道:“江道友,請吧。”

江盼盼:“……?!”衛沈的嗓音明明還是那麽好聽,但江盼盼此時卻聽出了催命鬼的味道,考完一門竟然沒有休息時間!

然而江盼盼連吐血的時間都沒有,面前就出現了一面龐大的鏡子。

衛沈指尖微擡,連江盼盼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但江盼盼卻覺得自己被人從身後推了一把,然後跌入了一片白光裏面。

江盼盼趴在地上,感覺自己累得跟條狗一樣,但她沒忘記自己還在考試,只能咬咬牙爬了起來。

面前白茫茫一片,什麽都沒有。

江盼盼有些迷茫,她要怎麽找自己的道心呢?

這也太難了吧?

江盼盼索性坐在地上,努力思索,她對修真界一知半解,對修真一途更是如此,她想要修仙,無非是想要讓自己變強,再去找回家的路,她並不是真正地想要得道成仙。

江盼盼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通過一面鏡子被外面的人看著。

秦渭一臉震驚地看著坐在一團白霧裏的江盼盼,問衛沈道:“大師兄,盼盼怎麽回事?”

要知道其他人一進問心境,便會自動進入到記憶裏的場景中,那可能是一個人最遺憾的過往、最愧疚的往事、最深的欲望……然而,這些,竟然一個都沒在江盼盼的問心境裏顯示出來。

在場的人中,屬衛沈的輩分最高,大家也都想知道答案,於是紛紛看向衛沈。

衛沈眸光微閃,笑了笑,“這說明江道友是至純至善之人。”

或者,她是異世之人,問心境照不出她心中的過往。

但衛沈有理由相信,她是二者合一,她的心太幹凈了,沒有郁結於心的往事,也沒有深如執念的野心欲望。

“那她怎麽證道?”秦渭一臉茫然。

“那便要看她自己了。”衛沈說道。

是人便有欲望,所謂道心,無非是一個人最大的欲望罷了,有人想長壽,有人想變強,有人想成仙……都是欲望,堅定了自己的欲望,自然便知道自己該走哪條道。

誰也不知道,江盼盼的腦子裏正在想一些奇奇怪怪的證道方式,她搜遍了腦海裏看過的所有修真小說,發現有人殺妻證道、有人以劍入道、有人以殺入道……尤其是第一種證道方式,在虐文榜裏排行第一。

江盼盼覺得,她可以趕個潮流,來個殺夫證道,反正這裏的一切都是假的,不算真的殺人。

可是,她去哪兒找個夫呢?

就在江盼盼糾結的時候,眼前的白霧突然就散開了,她發覺自己置身於一條繁華的街道中,然後面前傳來了一道好聽的聲音,“娘子,你讓我好找。”

江盼盼猛地擡頭,就見面前竟然出現了衛沈的身影……只見他穿著一身普通的白衣,然而依然如芝蘭玉樹般俊美不凡。

江盼盼呆滯了,“你,你叫我什麽?”

“娘子,地上涼,快起來。”“衛沈”伸出手,將一臉懵的江盼盼拉了起來。

“……!”江盼盼震驚的同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了她想的“殺夫證道”好像可以實現了……只是,為什麽會是衛沈?!

好吧,一定是因為衛沈是唯一與她有過親密關系的男人……畢竟她也不曾喜歡過其他男生。

可以,放在古代,衛沈是該娶她為妻。

衛沈,為了我的道,你就犧牲一下吧!

江盼盼忍住內心的羞恥,牽上了衛沈的手,跟著他回家了。

同一時間,問心鏡外發出一陣喧嘩聲,所有青雲宗弟子都被問心境裏出現的“衛沈”驚呆了。

“這個江盼盼怎麽敢的?竟然覬覦衛師兄?!”有弟子一臉不敢置信。

“太無恥了!衛師兄豈能容她褻瀆?”有弟子義憤填膺,畢竟衛沈在他們心中的光環那是巨大無比的,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不容褻瀆。

就連秦渭都漲紅了臉,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開口,“大、大師兄,盼盼、盼盼怎會對你……有那種心思?”

秦渭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唯有袁玨笑出了聲,讚嘆了一句:“盼盼真勇。”

衛沈看著問心鏡中的自己,神色不明。

這邊的江盼盼絲毫不知道自己正全方位無死角地被人圍觀,她跟著問心鏡中的“衛沈”一路往前走,然後來到了一處臨湖的小院。

小院並不大,然而溫馨雅致,墻頭種滿了粉色的薔薇花,院子裏則是成片的虞美人,五顏六色的,是她最喜歡的花,而小院的一角則放著一架秋千。

江盼盼看得熱淚盈眶,這簡直就是她夢想中的小院啊!

“娘子,早上是我不好,不該惹你生氣,你原諒我可好?”“衛沈”拉著江盼盼的手,溫柔又深情地說道。

這是現實中的衛沈絕不會有的語氣和表情,江盼盼的心一抖,硬著頭皮道:“好。”

“娘子,你真好。”“衛沈”的眼中浮現濃濃的喜悅,他低頭,在江盼盼的額頭親了一口,然後道:“娘子,你先歇會兒,為夫去準備晚飯。”

江盼盼紅著臉,呆滯地看著衛沈進了廚房。

“豈有此理,簡直豈有此理!”

“世風日下,真是世風日下……”

問心鏡外,青雲宗弟子一個個面紅耳赤,怒發沖冠,仿佛是自己的愛人被玷汙了。

秦渭也漲紅了臉,“盼盼,盼盼真是……”

秦渭說不下去了,既為江盼盼覬覦大師兄感到些許微妙,又為眾人對江盼盼有了偏見而有些擔心。

全場最冷靜的反倒是衛沈本人,他勾著唇,似笑非笑地看著問心鏡,眾弟子偷偷看他一眼,只覺得心頭涼颼颼的。

這個江盼盼,必已招了衛師兄厭惡!

江盼盼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惹了眾怒,她只煩惱該如何殺夫證道?

問心鏡中的“衛沈”正在廚房忙碌,江盼盼遲疑了一會兒,走到了廚房,“衛沈”正背對著她在殺一條魚,桌上還擱著另一把菜刀。

江盼盼猶豫了會兒,悄悄地拿起了那把菜刀,然後朝著衛沈的背舉了起來。

“衛沈”渾然不覺,這是最好的時機,只要殺了他,她就能證道。

然而刀未落下去,江盼盼的手已經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她下不了手!哪怕面前這個“衛沈”只是她幻想出來的。

而問心鏡外面的人則比她這操作給弄迷茫了,有弟子忍不住問出聲:“江盼盼這是要殺衛師兄嗎?”

秦渭率先發問:“大師兄,盼盼這是要做什麽?”

衛沈聽了,突然意味深長地笑了,“盼盼這是要殺夫證道呢。”

他的笑聲低沈,帶著絲讓人心寒的涼意。

衛沈這話一出,眾弟子都震驚地看著問心鏡裏的江盼盼,仿佛在說:此女竟如此歹毒?!

江盼盼不知這個修真界,並不流行殺妻證道和以殺入道這類方式,早年間確實也有此類人,但因這種入道方式太過兇殘,為各大宗門所不齒,以此入道的人也往往沒什麽好下場。

有弟子忍不住弱弱地問了一句:“衛師兄,你不是說她至純至善嗎?”

衛沈皮笑肉不笑,“顯然是我看錯了。”

弟子頓時不敢多問了。

秦渭也震驚,然而他更關心的是:“可你不是她真正的夫君,她殺了問心鏡裏的你能入道嗎?”

“自然不能。”衛沈涼涼地說道,“她殺了裏面的衛沈,這問心鏡一關,她便失敗了。”

秦渭聞言,略有些緊張地看著江盼盼,然後就見江盼盼在最後關頭將菜刀放了下去,一臉沮喪地跑出了廚房。

江盼盼坐在湖邊,煩惱地抓了抓頭發,喃喃自語:“啊啊啊,殺人怎麽這麽難啊?!我做不到怎麽辦?!”

眾弟子剛覺得江盼盼還算良心未泯,突然見她又一臉堅定地站了起來,給自己打氣道:“不行,這人必須得殺!”

眾弟子:“……”

江盼盼看著面前的湖泊,心中有了主意,在和“衛沈”吃了一頓可口的晚飯後,江盼盼把“衛沈”誆到了湖邊散步。

“衛沈”牽著江盼盼的手,俊美的臉上露出幸福愉悅之色,“娘子,你今日怎麽有如此雅致?”

天還未黑,天邊布著粉色的晚霞,湖面上時不時有白鷺飛過,整個世界安寧美好。

江盼盼忍住心中的愧疚,故意帶著“衛沈”靠近湖邊,指著遠處道:“因為今日晚霞很美。”

“衛沈”果真去看那晚霞,就在這時,江盼盼假裝跌倒,身子往前撞向“衛沈”,只聽噗通一聲,“衛沈”便落入了湖中。

眾弟子看得義憤填膺,一個個憤慨道:“毒婦,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

“這便是世人所說的蛇蠍美人罷!”

“……”

“衛沈”不會游水,在湖裏垂死掙紮,他看向江盼盼的眼神帶著不可置信、傷心和絕望,但唯獨沒有指責和怨懟。

然而江盼盼的身子卻不由自主地顫了起來,在“衛沈”即將沈下去的時候,她突然朝前一步,直直地跳入了水中。

她拼命地游向“衛沈”,將“衛沈”拖上了岸,她哭得淚如雨下,“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在這一刻,她突然明白,她永遠都不可能以殺入道,這絕不會是她的道!

若要殺人才能入道,她寧可永不入道!

她不要殺人,她也不用修仙,她只想要找一條回家的路,哪怕這條路荊棘叢生、刀山火海,她也不怕,就算是爬,她也要爬回家,因為,這世上她最愛的人,還在那裏等著她。

在江盼盼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眼前的“衛沈”、湖泊、小院紛紛從她面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條長長的路,那條路通向天邊,江盼盼看不到盡頭,但她有一種預感,路的盡頭,就是她的家。

江盼盼淚水漣漣的眼中綻放出一絲驚喜,眼眸裏仿佛盛了天光,她站起身,朝路的盡頭奔了過去。

路上果真有荊棘無數,也真有刀山火海,然而江盼盼卻絲毫不懼,她抓著荊棘、踏著刀山、迎著火海,一邊哭,一邊笑,一往無前。

問心鏡外的青雲宗弟子都被鏡中的江盼盼驚住了,美麗的少女在走一條看似走不到盡頭的路,她傷痕累累、鮮血淋漓,卻光芒萬丈。

只要看著她堅毅明亮的眼神,就知道,這條路,她永不會放棄。

她找到了她的道!

秦渭的心頭湧出一種莫名的欣慰和自豪,“我就知道,盼盼定能成功!”

就在這時,問心鏡又發出了一道強烈的白光,江盼盼跌出了問心鏡,她腳步踉蹌,勉強站住,便發覺自己身上的傷痕血跡皆已消失不見。

剛剛還痛到想要滿地打滾,這會兒痛覺突然便消失了,恍若一場夢,然而那痛感體驗太過真實,江盼盼只覺得身體有些虛脫,疲憊不已。

不遠處的衛沈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江盼盼,通過第二關,恭喜。”

江盼盼雖然不知衛沈的表情為何看著有些微妙,但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這說明她的痛沒有白受。

眾弟子看著這個讓人印象深刻的少女,表情都有些微妙,大家的心路歷程跟著她的選擇一路變化,可以堪稱跌宕起伏了,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他們宗門不會出一個蛇蠍美人……

“盼盼,來這裏休息一下。”一直在看戲的袁玨沖江盼盼招招手。

江盼盼聽話地走了過去,站到了袁玨身旁。

“盼盼,恭喜你啊,從今以後,你我便是同門了。”袁玨笑瞇瞇道。

“謝謝袁玨師姐。”江盼盼也打心眼裏為自己高興。

“不過盼盼,你與衛師兄認識?”袁玨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啊?你怎麽知道?”江盼盼吃驚道。

袁玨掩唇一笑,“猜的。”

江盼盼信以為真,點頭道:“衛道友曾經救過我。”

“啊,原來如此。”袁玨聽了,恍然大悟,“救命之恩,最是難忘。”

江盼盼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卻想不出來,索性便不想了。

她一擡頭,就看到草坪中間豎著一面大鏡子,又一個剛登上青雲梯的人進了鏡子裏面,她好奇地看著,然後就看到了鏡子像電視一樣將裏面的場景實時播放了出來。

江盼盼:“???”

江盼盼:“!!!”

江盼盼簡直要暈過去了,她顫抖著聲音問道:“袁、袁玨師姐,每個人在問心鏡裏的場景都會被看到嗎?”

“那是自然。”

江盼盼的臉漲得通紅,磕磕巴巴地問道:“那、那剛剛我、我那什麽……你們也看到了?”

“你是指衛師兄成了你的夫君,不僅為你洗手作羹湯、還被你推進湖裏嗎?”袁玨彎眼笑問,“嗯,看到了。”

頓了頓,她又無情地補了一句,“不止我看到了,所有人都看到了,包括衛師兄。”

轟的一聲,江盼盼只覺得自己整個人都燒了起來,巨大的羞窘將她淹沒,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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