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67章

關燈
第67章

在雲大和翠湖附近散完心,舒白秋就回了月榕莊。

羅絨已經將需要轉達的事告訴了傅先生,舒白秋便去了茶室。

雖然少年已經提前一天拒絕了葛阿姨,但他還沒有給出對先生的答覆。

他仍在斟酌和考慮。

傅斯岸還沒有回來。他原本說好晚餐會回來吃。

不過臨近傍晚,男人卻忽然打開了電話。

“臨時有事,我可能會忙到淩晨。”

電話那邊,傅斯岸的嗓音低磁依舊。

他的背景聲卻聽起來有些嘈雜,似乎正在處理什麽忙碌的臨時事務。

男人照舊叮囑道:“好好吃飯,晚上早點休息。”

舒白秋乖乖點頭:“好。”

掛完電話,舒白秋才發覺。

雖然傅家的事都已經處理完,但這兩天來,先生似乎比前段時間還要忙。

少年不由咬了咬指尖。

不知道……那些被報道的走.私案件,是不是還是影響到了先生?

夜晚,舒白秋去休息時已經不早。

但他回主臥時,先生還一直沒有回來。

直到舒白秋在主臥睡著,時間都已經過了淩晨一點。

傅斯岸才終於回到了月榕莊。

主臥的門被悄無聲息地推開,剛脫下了長風衣的傅斯岸走了進來。

男人無聲地走到床邊,在床邊沈默地看了好一會兒。

良久,他才俯身。

在少年柔軟的頰側輕緩落吻。

這個吻其實很輕,如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並不至於將人親醒。

但床上的少年卻沒有睡沈。

傅斯岸才剛一起身,就見少年動了動,臉頰從深埋的軟枕中微微擡起一點,沙啞低軟地叫了一聲。

“先生……?”

這種還沒睡醒的迷迷糊糊模樣,更讓人心尖柔軟。

“睡吧。”傅斯岸放低了聲音,擡手將少年肩上的絨被輕拉了拉,掖得更嚴。

他緩聲道。

“今晚已經沒事了。”

熟悉的嗓音,伴著夜色的深。

更讓人沈沈地墜入夢鄉之中。

床上的少年,在睡著之前,似是也只來得及說出半句囈語。

“先生,也……”

也休息吧。

傅斯岸知道少年的後半句要說什麽,但他卻沒有應聲。

而或許正是因為傅斯岸沒有應,床上的男孩似乎也沒有睡好。

將近半分鐘之後,本該沈沈睡去的舒白秋又動了動眼睫,好像在瞌睡中忽然回神。

他喃語似的,軟軟地又叫了一聲:“先生……?”

傅斯岸深深看著他,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直接將少年哄睡。

男人也沒有上床的準備。

他只是低聲道:“還沒忙完。”

“我還要去書房一趟。”

舒白秋的眼睛懵懵地眨過幾次,動作遲緩。

他這時才慢半拍地聽懂,先生只是來看看自己,接著還要去忙。

都這麽晚了,還……?

少年想著,他半昏沈半困倦,反應也很慢。

但接下來,對方的一點動靜,卻讓舒白秋倏然清醒。

因為,傅先生居然嘆了口氣。

舒白秋怔然清醒,下意識地擡眼看向了先生。

“怎麽了……?”

他知道先生的工作一向繁重,卻從沒聽過,對方這樣明顯的嘆憂。

而月色之下,傅斯岸的神色略有意外。

似乎是沒想到,舒白秋還沒有睡著。

“沒什麽事。”

舒白秋聽到男人的聲音,他的背上還被輕緩的力度拍了拍。

“接著睡吧。”

但舒白秋已經睡不著了。

他揉了揉眼睛,撐著手臂想坐起來。不過還沒起身,舒白秋就被一陣沈穩的力度按了回去。

舒白秋擡眼,傅斯岸似是有些無奈,他無聲地嘆了口氣,終於開口。

“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幹燥溫熱的觸感在舒白秋的頰側貼了貼,傅斯岸碰完他,才收手,道。

“沒事,我已經在處理了。”

舒白秋聽了,第一反應便是:“是因為之前舉報走.私鏈的事,先生被牽連報覆了嗎?”

他問得這麽快,一看就是還在一直惦念著這些事。

傅斯岸也聽得頓了下,才道:“不是。”

“那些事我已經處理好了,不會再有危險。”男人緩聲安撫道,“這個不用擔心。”

見少年仍有擔憂和疑慮,傅斯岸才終是透露了一些。

“是北美那邊,有一些問題。”

難怪先生會這樣熬夜。

舒白秋心想。

他問:“那先生要回北美嗎?”

“不。”傅斯岸搖搖頭,“相反,是我不能回去。”

舒白秋沒怎麽聽懂:“不能……?”

室內並沒有開燈,兩人只借著月色相談。

朦朧的月影中,舒白秋說著,卻見床邊的男人俯近下來。

他的唇上也微微一熱。

“不早了。”近在咫尺的距離中,吻著他的人緩聲道,“早點休息吧,睡醒再聊。”

舒白秋的眼睫輕動,他想起先生還要去書房,便也沒再追問,乖乖應聲。

“好。”

“先生忙完……也早點休息。”

月色中,身前的男人表情不甚清晰,但舒白秋似乎還是看到他笑了笑。

“好。”

又在那柔軟的唇畔落下一吻,傅斯岸將少年安置好,才起身離開了主臥。

室內覆又歸於了沈寂。

***

只是這一晚上,舒白秋睡得並不算好。

雖然他沒再被噩夢驚醒,但因為擔心熬夜工作的傅斯岸,舒白秋清晨很早就醒了。

結果還沒睜眼,少年就發現。

身側居然是空的。

舒白秋微頓,伸手去探了探。

床鋪是涼的。

這一整晚……先生都沒回來休息嗎?

舒白秋坐起身來,在屋內看了看。

室內空無一人。

傅斯岸的確沒有回臥室。

不過,在舒白秋想要下床的時候,臥室的房門卻被推開了。

“醒了?”

傅斯岸端著一個玻璃杯走了進來。

舒白秋怔了怔,旋即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少年皙白的腕間,正慣例戴著一只智能表。

想來是因為手表的睡眠監測,才讓傅先生知道。

舒白秋已經醒了。

男人走過來,還將手中的玻璃杯遞到了舒白秋的唇邊。

“喝一點。”

那是一杯溫水。

舒白秋抿了小半杯,清甜的水流潤澤了初醒後微澀的喉嚨。

傅先生是醫生,他的確很會照看人。

可是……

舒白秋忍不住想。

可是先生自己呢?

“先生昨晚一直沒有休息嗎?”

喝完了水,少年擡眼看人,輕聲問。

床邊的傅斯岸也低眸看他,修長的脖頸間喉結微提,低應了一聲。

“嗯。”

“那現在要不要歇一會兒?”舒白秋問,“時間還早。”

說話的時候,少年還把身側的床被淺淺地掀開了一角。

傅斯岸放下了水杯,垂眼看他,沒有說話。

就在舒白秋以為對方沒有聽清,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

他的眼前倏然一暗。

床側的男人倏然俯身,身形整個壓覆了下來。

舒白秋原本坐在床中間,卻被人推按著,重新倒回了床鋪中。

傅斯岸的手撐在他的頰側,將軟枕按得沈陷了幾分。

可真正陷下去的,卻是被吻得更狠的男孩。

舒白秋被深深吻住,被攫取了氣息。他的唇間還帶著被溫水染濕的清澈水汽,此時卻被另一個人寸寸舐過,盡數掠奪。

剛剛那杯水,傅斯岸並沒有喝。

現在他卻仿佛從心上人的唇間,補足了必須的水分。

舒白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突然被親,甚至他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兇野地被吻。

所以即使親吻漸深,氣息難繼,舒白秋也沒有過多的驚訝和推拒。

他只是濕著長睫,安靜地乖乖承受著這個長吻。

可是,在等到近乎缺氧的邊緣,被咬腫的唇瓣終於被放開時,少年卻倏然睜圓了眼睛。

因為,放開了他唇齒的男人,此時卻並沒有像往日那般停下動作,等他稍緩。

相反,傅斯岸順著舒白秋清瘦的下頜線,一路吻了下去。

觸過少年的喉結,鎖骨……甚至隔著單薄的睡衣,到了心口的。

“唔……!”

舒白秋猛然輕顫,長睫灑落一小片細碎的淚霧。

他倏地咬住了唇,下意識地想要將自己蜷縮起來,卻被另一股不容拒絕的力度壓住了。

身上的男人單手按著他,嗓音比親吻之前更為低。

“小啾,”傅斯岸叫他,“讓我抱一下。”

男人的聲線很沈,啞得有些低郁。

聽起來似是比平日更為森郁薄涼。

舒白秋卻不由得為他將心都軟了一分。

先生好像很累,很需要休息。所以才想抱抱他。

少年的胸口淺一起伏,慢慢地放開了自己微繃的身體。

他還主動伸手,輕輕搭環一下對方的頸背。

“辛苦了……。”

傅斯岸擡眼看過來,薄涼的上側鏡邊遮住了男人的眼神。

所以舒白秋並沒有看清先生的眸光。

他只覺得自己的腕間內側微微一熱。

傅斯岸偏頭,吻在了他的腕側。

而等舒白秋收回手時,停在他胸前的傅先生似是也因為體諒,沒再去咬碰那嫩敏的軟尖。

可是,舒白秋很快卻發現。

還有些事,會比剛剛更為過分。

說著想抱一下的傅斯岸,卻並沒有止於抱的動作。

舒白秋承受的溫度還在繼續向下,甚至沈到了比胸前更靈銳太多倍的地方。

就連少年的身體,都被壓擡著對折起來,疊成了一個毫無防備的姿勢。

而用修長手掌壓疊著舒白秋的男人,就這樣俯身下來。

碰在了那處根本不堪一觸的地方。

“……?!”

舒白秋甚至連聲音都沒能發出,只從鼻腔深處洩出了一聲微顫的驚湍。

他根本沒想到,先生居然會直接到那裏。

而且、而且……現在天都已經要亮了。

這根本不是晚上。

卻是光線明朗的清早。

而在舒白秋的視野被迅速濡濕之前,他還無意中向下掃過一眼。

瞥見了自己的腿間。

在他的身前,恰於此刻,先生同樣擡眸望了他一眼。

也是這時,舒白秋才意識到。

先生居然還穿著齊整,戴著眼鏡。

他連手臂上的襯衫袖箍都還沒有摘。

男人這樣俯身低頭去親,自下而上望過來時,依然透著平日的優雅斯文。

細邊的銀絲眼鏡更顯得他文質彬彬。

與傅斯岸此時的動作,卻愈發顯出了一種極度的反差。

更讓人羞尺到眼廓紅透。

“……”

只此一眼,舒白秋就不敢再多看。

他以手臂掩面,更深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太……

太超過了……

而舒白秋的另一只手還搭在身前男人的肩上。

纖細皙白的指尖,與襯衫都掩不住其下肌肉廓線的緊實肩頸相襯,其對比之鮮明。

同樣令人一見耳熱。

舒白秋的手原本是下意識地碰到了對方的肩,可是,因為先生剛剛說的想要抱一下。

他到底還是沒能舍得推拒。

反而成了搭按著的近乎迎合。

身前的碰聞始終未停,沒多久,少年緊咬的唇瓣就再難禁住沖擊。

後來,舒白秋甚至咬住了自己的手背,卻仍然沒能壓住破碎的鼻音。

少年纖長的脖頸下意識後仰,無法自抑地引頸哭吟。

他唯一的慰藉,就是長褲的睡衣還未被褪下,惹人的添吻也還相隔著兩層。

可是舒白秋根本不知道,這僅剩的阻隔,都多麽脆若。

真正剝開的動作,遠比他預想中更輕易利落。

“……嗚、咿……!”

再無相隔地切實被碰到時,少年猛然被激出了泣聲。

他漂亮的雙眸圓睜,大顆的淚珠倏然從眼尾滑落。

如果不是被身前的男人按住,舒白秋甚至更可能會有一下受激的彈動。

即使被腿跟的大掌壓按著,舒白秋的後腰仍舊霎時擡高,露出了同樣被熏染成薄粉的淺軟腰窩。

就連他柔圓的豚廓,都在細細打著顫。

可即使如此,前方的沖蕩居然仍未有分毫的停歇。

舒白秋的身形仍在被疊折,他的腳踝被擡高,不盈一握的皙白踝骨,都被清晰地掐握出了整圈的印痕。

在仰面的湍流浸沒之下。

少年根本沒被允許有任何的推拒。

直到舒白秋的趾尖都在攣顫,腿跟抖到令人不忍心時,他才終於在祈禱般的渴切中,等到了先生的松口。

可是這本該如同大赦的松開,卻生生停在了少年要去之前。

“…………?”

舒白秋一開始甚至沒能反應過來。

他怔怔地,睜著近乎渙散的濕漉雙眸。

身體卻已經早於理智之前,就已經撲簌地掉下了大顆的成串眼淚。

失神落淚的少年。

可憐得讓人心尖發軟。

也可愛到讓人心火更盛。

因為昨晚一直在擔心沒能休息的傅斯岸,少年其實沒太能睡好。

加之舒白秋本就青澀,根本受不住這種對待。

尤其還在越來越亮的晨光之下。

所以少年的潮湧,其實速度很快。

可是他偏偏卻在最後的咫尺邊緣,被傅斯岸松開。

甚至就連根底都被壞心眼的男人扼住。

被故意拖慢了時間。

故意松口之後,傅斯岸甚至還去吻觸了其他地方。

他不止曾圈控過少年的踝骨,也會用手掌將舒白秋的壓按分開,在皙白的腿側和都落下了啄觸。

慢條斯理,留下的卻是最艷的印痕。

受不住掐扼而痙孿的少年,還會被傅斯岸更深地徹底折疊。纖長的小腿都被按在了枕頭兩側。

傅斯岸還俯身去親了那鮮少見光的膝窩內側。

在每一處細軟到不堪一碰的部位,印下獨屬自己的烙痕。

直到少年被親得各處都留有瑰痕,傅斯岸才終於將軟到可以被隨意壓疊的小啾放開。

他覆又返回了松口的原處。

重新覆住了那已經略顯虛弱的地方。

——再度激惹出了顫啞的泣音。

就這樣反覆挑火,又有心放置。

最後傅斯岸硬是拖到了將近一個小時。

直到少年細白的腕間,那洇濕了表帶的手表都開始發出長時間峰值過高的心率提醒。

傅斯岸才終於將口下的小啾放開。

讓昨晚因為擔憂而沒能睡好的舒白秋,就這樣被直接欺負到昏暈了過去。

室內的聲響終於稍稍平寂。

被合攏了深色遮光層的窗簾,也再沒能流入擾人安眠的光線。

寬大的床被間,被仔細收理過的少年半埋在軟枕中,沈沈睡著。

這一次,他終是被耗空了所有體力。

再不會因憂心而淺眠驚醒了。

床邊,依舊襯衫齊整的傅斯岸俯下.身來,以唇輕輕吻去了少年頰側的淚痕。

明明男人連軸工作,通宵未眠。

他那淡漠俊冷的眉眼之間,卻全無疲倦。

反而有著欣愉的饜足感。

傅斯岸將輕暖的鵝絨被給睡著的少年仔細蓋好,他的目光又落在了男孩的唇畔。

水色艷潤的軟唇上遍布著明麗的咬痕。

有舒白秋自己咬的,更也有傅斯岸印出的齒痕。

嘖。

傅斯岸用舌尖舔了下自己硬利的犬齒。

從昨日到今早,雖然始終沒有睡眠休息,但這點工作時長對於傅斯岸來說,其實尚且不算什麽。

即使外表需要看起來更疲憊一些,這實際上也不會對傅斯岸產生多少影響。

更不至於讓他失控。

而傅斯岸也更清楚,或許他再不久就要和面前的少年分開。

所以這僅剩的幾天,他更應該給小孩留下一點好印象。

可他沒忍住。

傅斯岸眸光微暗,齒列輕磨。

發自最原始本性的饑餓欲渴。

根本無從忍住。

所以才一清早,借著要讓舒白秋補眠的機會。

傅斯岸到底還是狠狠地把小孩欺負了一回。

無法否認。

在昨日的那場幫忙之後,不止舒白秋的雙手短暫地留下了不堪刺激的後遺癥。

傅斯岸同樣有。

有著開葷之後的食髓知味。

流連難松口。

才一頓。

傅斯岸心想。

他就出現了戒斷反應。

***

清早被弄昏之後,舒白秋一覺睡到了日上三竿。

他再醒來時,都已經過了十一點。

少年懵懵地盯著時鐘看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時間。

他匆匆去收拾洗漱,雖然已經竭力忽略,可是在看到自己左手虎口上的淺淺咬痕時,舒白秋終於還是沒忍住,倏然紅了耳廓。

怎麽自己從頭到腳……都被先生咬過了?

清早的記憶更是讓人面紅耳熱,哪怕舒白秋早早地被洇濕了視域,可這畢竟是光線明徹的早上。

他還是看到了太多不能回想的細節。

甚至於現在,少年還有些微許的腰澀腿酸。

舒白秋也沒敢多想,簡單收拾好就離開了主臥。

事實上,舒白秋還完全不知道。

要不是他的柔韌性太好,又這樣飽飽地睡了一覺。以今早傅先生折按他時的那些姿勢,舒白秋現在恐怕連站立都難以直身。

他哪兒知道。

早在最最開始,打橫抱過他的時候。

某位心思太深的先生,就已經悄聲默然地摸探出舒白秋的軟韌體質了。

走出主臥時,舒白秋的耳尖仍有些難掩紅熱。

但他的思緒,卻已經轉到了另一側。

舒白秋不由想起,昨晚深夜,先生曾有過一次嘆氣。

那時,對方還說,北美出了些問題,所以不能回去。

出什麽事情了?

問題嚴重嗎?

少年默默想著,等他走到客廳,卻正好看到了先生的助理,盧舟。

盧舟剛從書房出來,見到舒白秋,便向人頷首致意。

“小舒先生。”

舒白秋怔了怔,看向書房:“先生……還在忙嗎?”

“是。”盧舟道,“Boss已經開了三個小時的視頻會。”

……三個小時?

那豈不是,先生上午也一點都沒能休息?

“不過會議還有十五分鐘就結束了。”盧舟道,“Boss說過,中午要和您一起用餐。”

舒白秋點點頭,道了聲謝,目送盧舟拿著文件出了門。

他雖然擔心,但也沒有多言去問。

等到中午,一起用午餐時,傅斯岸也沒有多說什麽。

他既沒有提,今天是一周考慮的最後一天期限。

也沒有接什麽工作電話,讓工作打攪兩人的用餐。

但在男人的眉眼之間。

舒白秋卻仍是看出了一分不同平日的疲憊。

能不疲憊嗎?

先生都已經這麽久沒休息了。

舒白秋到底是沒忍住,等到兩人都吃得差不多,他還是不由追問了一句。

“北美那邊的工作,出了什麽很棘手的問題嗎?”

聞聲,傅斯岸看了看他,似是略有斟酌。

舒白秋主動道:“要是事關隱秘,先生就當我沒有問過。”

“不是。”傅斯岸卻搖了搖頭。

看起來,男人還是不想再讓舒白秋擔心。

因此,他終於坦誠道:“是有一些比較棘手的問題。”

“我在北美,做的是生物醫藥研制。”

傅斯岸說起了他在北美的真正工作。

“是一些針對腫瘤的創新藥。”

腫瘤?

舒白秋眨了眨眼,問:“癌癥嗎?”

傅斯岸點頭:“對,也包括這一方面。”

難怪。

舒白秋心想。

難怪之前,提到紀升癌癥過世的母親時,先生會安慰他,說針對胰腺癌的靶向藥物去年才剛剛上市,售價還是普通家庭根本不可能承受的巨額天價。

原來先生之前正是在這個領域工作,所以才會對此這麽熟悉。

少年一向聰穎,連傅斯岸許久之前講過的一句話,都還這樣清楚地記得。

所以舒白秋也記得,先生還說過,他是曾上過手術臺的主刀醫生。

醫生也會做醫藥研發的事情嗎?

只是對這方面的專業知識,舒白秋並不通曉。

他也僅僅是這樣想了一下。

或者,先生是醫生和醫藥兩方面的工作,都有做過?

而在傾聽的過程中,舒白秋也沒有多嘴插話。

他只盡職地做著聽眾,安靜地聽著對方在講。

“但北美的醫藥研發機構很多,我在那邊做出兩個項目之後,因為進展比較快,所以引起了同行的關註。”

傅斯岸道。

“他們覺得,這兩個項目中的成功率過高,所以對我的團隊產生了猜忌。”

他講得其實並不算多麽詳細,不過舒白秋還是聽出了一些端倪。

相處這麽久,舒白秋早已知曉先生的性格,更清楚對方的手段。

以傅斯岸的周全,他必定不會在沒把握的時候,去做那些高調惹眼的事。

但即使這樣,依然引來了同行的猜忌。

那大概就是兩方面的原因。

一是傅先生的這兩個項目太過成功,取得了領域內的突破性進展,才引來了如此矚目的關註。

二,就是這個行業的收效太過暴利,同行的競爭者彼此傾軋,時刻提防。

所以老牌公司才會這樣故意地針對一個新團隊。

而傅斯岸提及的,還有另一個舒白秋沒能想到的原因。

“再加上我的國籍族裔,所以之前就有人對行業內協會提出申請,要求對我的團隊進行審核限制。”

舒白秋聽得微惑:“國籍……族裔?”

因為這種事,就要被申請限制?

傅斯岸卻點頭,道。

“因為我不是白人,沒有在北美入籍,和當地的主流導向也不是同一個信仰。”

因為這樣,就會被猜疑針對嗎?

對這件事,舒白秋其實仍有些難以理解。

但比起其他人,舒白秋卻更能相信傅先生的話。

因為舒白秋自己的經歷,更讓他知曉。

在暴利鏈條之內,什麽誇張的事實走向都可能發生。

什麽齷齪的手段都可能被用上。

“下半年,我的團隊正在申請一項行業內部的重要評級。只有這次評級通過,才能以更簡略高效的流程,進行後續的藥物審核和上市。”

“為評級考慮,謹慎起見,四個月前,我本人就從團隊中暫退,並將團隊出售,與研發團隊解除了關系。”

“但我需要有合理的退場理由,否則還會被同行懷疑,被舉報虛假售賣。”

傅斯岸道。

“所以,我才需要離開北美。”

聽到這兒,舒白秋忽然意識到了什麽。

先生說,評級是下半年的事,暫退也在四個月之前,而不是這兩天。

那……

舒白秋不由問道,

“那先生之前,會同意傅家人回國的要求……是不是也是因為,需要暫時離開北美?”

傅斯岸果然點頭:“對。”

少年的確聰明過人,心思通透。

傅斯岸還沒提,舒白秋就已經這麽快地自己想到了。

“我這次回國,起因並不是傅家的要求。”

從頭到尾,傅家也根本沒可能對傅斯岸產生限制和幹涉。

“只是為了離開北美,暫避風頭。”

傅斯岸道。

“包括我之後打算留在申城,其實也有這個原因。”

“除了是想發展國內的新公司,還需要繼續與北美的團隊切割。”

“我和團隊商量的對外說法,是本人有所牽掛,無心工作,所以選擇出售團隊,獨自回國。”

“這個所謂的‘牽掛’,就是傅家的事。”

“我因為家事,所以毅然選擇回國。”

“原本等到傅家事畢,我就準備以被血親所傷,心力交瘁為理由,讓那些人相信,我不會再回北美。”

傅斯岸頓了頓。

“不過現在,這個事的說服力可能被不太強了。”

“而我這兩天之所以會突然臨時忙碌,就是我的助理組發現,北美那邊,已經有人來打探我的現狀。”

傅斯岸看向舒白秋,緩緩道。

“但我看起來,並不像是被家事所傷。”

傅斯岸處理傅家時,把事情做得太絕、太利落。

讓他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被影響了的樣子。

舒白秋自然能聽懂這些。

但他還有一點小小的疑惑。

“那先生現在,還是需要找理由給同行看嗎?”

舒白秋問。

“如果你一直留在國內,那是不是就能說明,你不會再回北美了?”

傅斯岸卻搖頭:“不行。”

“因為兩年前,業內曾經出過一個相似的例子。當時就是有資本以傀儡代理人的方式,在幕後操縱多家研發團隊,最終被曝光並被制裁,被勒令八十七年內禁入相關行業。”

“所以之後,對相關此類的舉報,行業協會也會非常重視。”

男人道。

“我還是需要找一個充沛的借口,打消同行的疑慮。”

舒白秋點了點頭。

他又道:“那如果現在,家事的理由不用能的話,先生打算怎麽辦?”

“找一個新的牽掛。”

傅斯岸看著舒白秋,說。

“律師建議我,既然已經結婚,那完全可以用伴侶的理由,表現出我對原事業再無關心。”

“律師說,我可以展現出戀愛腦的形象,為了愛將事業拋下。”

“為了心愛的人,順理成章決定留在國內,在醫藥產業發達的長三角地區,創辦新公司,不再回北美。”

舒白秋怔了怔。

他當然聽懂了。

只是少年還一時沒辦法,將傅先生和“戀愛腦”三個字聯系在一起。

“小啾。”傅斯岸倏然叫他。

“所以,我有個想對你講的請求。”

男人說到這兒,就沒再繼續,只是深深地看著舒白秋。

舒白秋微頓,旋即意識到先生是在等他說話。

“您說,”舒白秋自然道,“只要我能幫得上忙就好。”

“我想請你和我繼續待一段時間,應付過那些來探查的人,避免同行再去舉報。”

傅斯岸沈聲道。

“請你幫忙,成為我留下的理由。”

這句話的語氣鄭重,讓舒白秋都聽得微頓。

而下一秒,從來體貼周全的傅先生又道。

“你不用有太大壓力。”

男人看著他,說:“哪怕你不陪我一起也沒關系。這些事我自己也能處理。”

“而且,律師還給出了另一種建議。”

許是為了緩和氛圍,當真不想給舒白秋過多壓力。

傅斯岸還笑了下,道。

“他說我也可以找別人做演員,假扮完這場對外展覽的戲碼。”

“只是……”傅斯岸的目光微微垂落下來,“只是我覺得,沒感情可能會太假。”

他低眸,看著面前舒白秋的手,慢慢伸過手去,很輕地碰了碰少年的尾指。

那動作謹慎而珍視。

似是想碰,又太怕驚擾。

男人眼簾垂落,低聲說。

“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可能沒辦法找別人演戲。”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你,所以晚上和早晨都忍不住多吃一口。

《傅boss的綠茶(劃掉)戀愛筆記》:

喜歡一個人,要萬全無失地保護他。

但追求一個人,還需要對他裝可憐。

-

久等啦,這章留言都有紅包,希望能看到大家關於這章的討論,也希望老板們吃得愉快030

另外跟大家求一下征文投票!!

在【App個人中心】-【通知】-【站內公告】-【成長·逆襲主題征文】-【作品投票】-【東山再起】裏面,就可以找到《小傻子》,給小啾和傅boss投票啦,每個人花10月石可以投一票,投一次就可以啦,萬分感謝大家030!!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