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55章

關燈
第55章

兩個人先後走進了主臥,舒白秋之前已經洗漱過了,不過他還是又去認真地洗了一下手。

洗完出來,舒白秋就坐去了一旁,等先生。

傅斯岸先去換下了外出服,又去簡單洗漱。

他從洗漱間出來時,舒白秋正在沙發上,見傅斯岸出來才起身,舉步向床邊走去。

從沙發到床畔,舒白秋經過先生身邊的時候,卻被對方擡手攔住。

傅斯岸圈住他的後腰,直接將少年抱了起來。

似是手上略有掂量,傅斯岸低低說了一聲。

“好輕。”

“唔?”

舒白秋沒有聽清。

他擡眼看人,卻被伸過來的另一只大手捏住了下頜。

傅斯岸擡起懷中人清瘦纖皙的下巴,又去看了一眼他的睡衣。

“小肥啾。”

睡衣的款式明明是這個。

偏偏。

“可小啾好瘦。”

舒白秋是真的瘦。他已經被養得身體狀況好轉了許多,薄白的臉上卻還是沒有什麽肉。

只是偏偏,少年的臉頰觸感卻極軟。

他薄紅的唇瓣也在長指的動作下被捏得嘟起了一點。

傅斯岸的視線落在舒白秋的水色唇畔,指間稍許用力,又多捏過兩下,才終於收了手。

“還得再長點肉。”

傅斯岸說完,卻見少年自己也伸手,去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捏完,舒白秋還若有所思。

好像在很認真地思索。

“是誒……”

“……。”

傅斯岸沒什麽表情地看著他。

才看到一半,男人就傾身過去,吻在了自己捏過的薄軟頰側。

舒白秋的皮膚薄,面皮尤甚,剛剛傅斯岸已經收過了力氣,卻還在是在小孩臉上捏出了一點薄紅。

這時他再去親,就把指痕大小的薄紅吻得淺淺化開一片。

如白瓷沁釉,雲蒸霞蔚。

連同頰側,傅斯岸還去親吻了少年尚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指尖。

纖白的指尖被細細啄吻,惹得少年微微顫粟。

舒白秋的手仍是偏於敏敢,會太清楚地摸出所有細節感觀。

只不過他仍是稍稍克制住了自己的動作,沒有蜷避地乖乖被親。

直到把小孩親得耳尖都紅透了,傅斯岸才終於沒再寸進。

他把懷裏的小可愛啾抱去了床上。

舒白秋也一路都沒再擡頭,坐在床上都只垂著臉專註研究傅斯岸的手。

傅斯岸看他,望見少年依舊染著艷色的耳廓,薄冷鏡片後的眼底不由浮出了淺淡的笑意。

舒白秋低著頭,謹慎地碰了碰先生的手。

他還想著要給傅斯岸幫忙適應的事,即使被分心,也沒有忘記這一點關鍵。

經過這段時間的睡前習慣,兩人對這摸碰都已經慢慢熟悉。

不僅先生的陰影看起來有好轉,舒白秋還發現,這些天來,自己似乎也漸漸不再畏懼“碰觸”這件事了。

雖然舒白秋近來還有戴手套,但大多都是出門時為了保暖。

在室內的時候,舒白秋已經沒怎麽再戴過防護。

無論用餐、洗漱,還是在茶室挑選畫作、養護翡石。

舒白秋都是直接用了手。

他似乎已經可以正常碰觸。

也越來越少地,會經歷那些突如其來的驚懼與心悸。

這樣想著時,舒白秋仍在仔細地覆碰著先生的手。

他又聽到面前的男人叫他。

“小啾。”

傅斯岸道:“你之前問,說要不要碰別的地方。”

舒白秋擡頭:“唔?”

傅斯岸看見他的臉,卻是頓了頓,沒立刻繼續。

舒白秋想了想,道:“先生之前差點受傷的是手,我就想……一定是這裏最需要協助。”

少年有些擔憂地看向對方:“先生其他地方也會有不適的陰影嗎?”

傅斯岸沈默了一秒:“沒有。”

少年滿心關切的純良目光,讓一向心狠手黑的傅醫生都不由反思了一秒。

“我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男人沈下嗓音,還傾身,偏頭吻了吻舒白秋的側頰。

“謝謝你幫忙。”

舒白秋被親得眼睫微眨,小聲說。

“不用客氣的。”

等到十五分鐘的動作結束,傅斯岸也只讓舒白秋早點休息。

他沒有提今晚一起睡的事。

舒白秋回了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他剛躺下,跟到門邊來的男人也正好擡手,輕敲了敲門扉。

“晚安。”傅斯岸嗓音沈緩,“今晚已經沒事了。”

舒白秋眼瞼微沈,好像被這熟悉的一句話催生出了習慣的困乏睡意。

但少年揉了揉眼睫,還是努力打起點精神,問。

“先生休息嗎?”

“有個會。”傅斯岸說,“我開完就睡。”

舒白秋其實隱隱猜到了這件事。他也知道先生很忙,就只小聲地說了一句。

“那先生也早點休息。”

傅斯岸應得倒是很明確:“好。”

房門關嚴,在靜謐的夜色中,舒白秋漸漸睡去。

只是少年也沒料到。

半夜時分,他居然又被驚醒了。

甚至說不清是什麽夢,只是歷時過久的恐懼或許早已根深蒂固、如影隨形。

就像舒白秋的身體,明明已經有所好轉,這些時日也都有努力進餐,偏偏卻很難長肉。

他太慢了。

舒白秋想。

太慢變好,可能也太慢能去滿足先生的期許與心願。

怎麽才能……更快一點?

舒白秋在睡夢中驚醒時已經坐了起來,他慢慢環住自己的腿,把臉埋在了膝彎中。

睡覺也是。

他都已經連續好幾天睡到了清晨,身體居然還沒有習慣一夜不驚醒。

但就在此時,低著頭的舒白秋卻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少年微怔。

他擡頭,房門已經被推開,門口站著熟悉的身影。

“小啾。”

舒白秋的睡眠習慣還沒被鞏固好,另一個人卻好像已經習慣了找他。

“會開完了。”門邊的男人道,“可以和我一起睡嗎?”

舒白秋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環。

他其實已經有些開始懷疑,這究竟是湊巧,還是先生一直在留心著自己的狀況。

只是等到男人走過來,將舒白秋抱起,抱回主臥。

在寬大的床上,少年以熟悉的姿勢,睡臥在溫暖的懷抱中時。

舒白秋胸口的悶滯的驚懼與疲憊的疑惑盡數散去,只留下一點由衷的慨嘆。

像這樣蜷起來,嚴嚴實實地被抱住,沒有一寸餘落在外。

……真的感覺好安全。

時間已晚,舒白秋本來就有些昏沈,在溫暖的安全感中,少年的意識很快就被睡意所侵襲。

他閉了眼,沒多久就再度睡了過去。

再清醒時,天都已經明堂堂地亮起來了。

“早。”

低磁的嗓音在耳邊響起,舒白秋微怔。

他擡眸,就看見了傅斯岸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

男人已經戴上了那副薄框的眼鏡。

“早……”

舒白秋也輕聲問好,慢慢意識到。

先生醒得好早。

昨夜被驚醒時,舒白秋在手環上看過時間。

從那時到現在,先生可能都還沒有睡夠四個小時。

但清晨的男人並沒有什麽異樣,他不僅起得早,看起來也已經徹底清醒了。

兩人吃過早飯,等助理過來,傅斯岸就去書房中處理了一些工作事宜。

待到上午過半,傅斯岸還去叫了舒白秋。

“走嗎?”

傅斯岸之前就同舒白秋講過,今天上午有一場翡石展覽,籌辦方邀請他去參加。

邀請函上寫的是兩個名字。

傅斯岸、舒白秋夫夫。

舒白秋本就沒什麽事,自然也答應了一同前去。

雖然經歷了那麽多的前緣痛楚,但追根究底,給舒白秋留下陰影的還是人,而不是翡石。

美麗本身無罪。

玉石絕艷,本就是值得細細欣賞的物件。

這時傅斯岸來叫他,舒白秋剛結束和醫生的理療,他也很快回房換好了衣服,和傅斯岸一同出了門。

這場展覽占地極大,在市郊,位置其實有些偏遠。

但恰好月榕莊也在市郊,而且還和展館同處一個方位,相隔的距離就不遠,過去的車程也很快。

兩人到時,展館內已經有了不少客人。

舒白秋看過邀請函,這次的展覽是翠南記主辦。

翠南記本就是明城最早的玉石品牌之一,底蘊深厚,家底殷實,擁有的藏品足以輕松支撐這一場展覽。

不只是展品豐富,翠南記的人緣也頗為不錯,今天到訪的客人自然會很多。

但舒白秋同樣也在平板上看過近期的消息。

他知道,最近在翡石圈子內,先生的名字一直在被反覆提及。

之前明城的高端翡石行業,一直隱隱呈現三足鼎立的態勢。

最知名的三家品牌,就是翠南記、彩石軒和碧玉園。

而眼下,在外界許多人的眼中,彩石軒和碧玉園都是因為傅斯岸的緣由出了事。

再加上一個同樣出了大事的傅記,不少人都覺得,是傅斯岸以一己之力攪黃了這整整三家。

舒白秋看過那些評論,評論中說得很雜,不過大體上,仍有著一致的風向。

不少評論都在對傅斯岸頗有微詞。

在行業內,雖然各家品牌相對獨立,但品牌還都會有各自的投資人。

如今三家生意盡毀,不只這三個品牌,一些相關投資的大佬們利益受到了牽連,似乎也對傅斯岸表達出了隱隱的不滿。

盡管這三家品牌出事,都是自己的問題在先,可還是有不少人覺得,這是傅大少故意埋設的圈套。

他會大費周章地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不少評論眾口一詞,都說傅斯岸是為了要自己進軍翡石產業。

舒白秋清晰地知曉過這些非議,而他也感覺到,在今天的展覽上,諸多前來問候打招呼的人,並沒有顯示出多少不敬。

相反,客人們不僅對傅斯岸本人,就連對一同前來的舒白秋,都表達出了充分的尊重。

這明顯不像是單單只賣翠南記的面子。

舒白秋見過太多表裏不一的人,和口蜜腹劍的表現,對旁人的友善或真正惡意,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他反而覺得,這更像是先生出手處理之後的結果。

外界有人在攻訐傅斯岸。

也有人正在被他納入同一邊。

而這樣一來。

舒白秋其實也很難想象其中的工作量。

他早知道先生很厲害,可是在這並無根基的城市,這從未耕耘過的圈子,無論交際、往來、交鋒,還是合作,哪一項都需要投入大量的時間與精力。

再想到這些天傅斯岸的工作時長。

舒白秋更覺得。

先生近來的工作強度真的很大。

這些心思,舒白秋並沒有表現出來,他只安靜地跟著先生一起,參觀了整個展館。

展廳很大,藏品也極是豐富,單是簡單地逛完一圈,就花了將近兩個小時。

展館內還設置了豐盛的午宴,這種更多就是社交用途,舒白秋沒過去,只在一間休息室內簡單吃了點午餐。

雖然狀況已經好了很多,但少年還是有點不太習慣人多的場合。

傅斯岸倒是去了午宴,不過他也很快回來了。

還帶了一角草莓蛋糕,和兩盒藍莓酸奶。

好像他專程去午宴,只是為了拿餐點一樣。

不過……

蛋糕和酸奶真的很好吃。

舒白秋小口地喝完了酸奶,吃過午餐,他的精神卻好像明顯比上午差了一點。

少年說話也帶了一點鼻音,傅斯岸聽見,不由皺眉,伸手探向了舒白秋的耳後。

有一點熱。

舒白秋察覺了先生的動作,主動搖頭,說:“沒事的,我沒發燒。”

“就是可能,展館裏開了空調制熱,時間長……有一點悶。”

少年的嗓音也帶著一點悶黏。

雖然聽他這麽講,但傅斯岸還是讓助理去拿了體溫計。

等到測過體溫,又看了少年腕間手表上的心率,確認的確沒什麽大礙,傅斯岸才沒再追問。

“沒事的……”舒白秋自己又說,“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傅斯岸看他,低聲問。

“那要不要回去睡一會兒?”

小孩的臉還有些燙,唇瓣也微微幹,半靠在傅斯岸的懷中,像一只蔫頭耷腦的小山雀,化成一小灘,軟在傅斯岸的掌心裏。

他的反應也有些遲慢,聞言怔怔地擡眼,看向了傅斯岸。

舒白秋的眼角偏於幼圓,頗有一種純真的無辜感。

因為沒什麽精神,少年的眼褶也顯得更深了一點,長睫更像是被水洗過,纖毫分明得恍人。

傅斯岸環著他,喉結幾不可察地滾了一下。

“回去補個覺,嗯?”

展覽已經大致逛完,下午的流程也不怎麽重要。這裏離月榕莊的距離也很近,完全可以直接開車回去。

“昨晚是不是沒睡好?”傅斯岸道,“我陪你休息一會兒?”

和自己一起,小孩也不用擔心噩夢的侵擾。

一直微有怔楞的少年聽到“我陪你”,眸光不由動了動。

舒白秋小聲問:“先生和我一起午睡嗎?”

傅斯岸確認:“嗯。”

舒白秋知道,先生昨晚總共也沒能睡多久。

聞聲,他便立刻點了頭:“好。”

傅斯岸派助理去和翠南記的老板說了一聲,他自己則帶著舒白秋,直接回了月榕莊。

正值午後,日陽高照。

雖然不像夏日的悶燥,但也曬得人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兩人回到月榕莊,換下外出衣著,去了主臥。

室內拉了窗簾,光線微微暗下來,更適合催人入眠。

舒白秋還惦念著先生昨晚睡得太少,需要補覺。

雖然他已經困得神智略顯昏沈,但還是堅持等到了抱著他的男人氣息沈緩下來,才終於安心地昏睡過去。

這是一場極為安穩的休憩,再醒來時,舒白秋甚至有一瞬的惝恍茫然。

現在是……

他怔怔地望了一會兒微亮的天花板,隔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

現在是下午,不是早上。

這場午睡的質量很好,醒來之後,舒白秋就沒有了睡著之前的倦乏。

臉頰的微燙,和額角的隱隱抽痛,都在充分的休息之後消失不見了。

舒白秋還聽到了耳畔規律低淺的呼吸聲。

他輕悄悄地擡眼,就望見了男人略顯漠冷的俊臉。

傅先生還沒有醒,也沒有架上眼鏡。

沒戴眼鏡的先生看起來比平日更冷淡一點。

更罕見地,舒白秋已經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男人依然沒有醒。

看起來,先生的確有些缺覺。

舒白秋這樣想著,忽然又察覺了一點不對。

啊……

少年彎而長的眼睫很輕地動了動。

有東西,在抵著他。

雖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不過因為這回是正面被抱著。

還是慢了一拍,舒白秋才察覺出腿側的異樣熾灼,究竟是什麽。

因為不想吵醒傅斯岸,舒白秋一直沒有動。

他也就一直這樣被抵硌著。

燙到舒白秋自己都感覺,那一片可能全部要紅透了。

少年安靜地窩在人懷抱中,他知道先生的體溫一向比自己要高。

但也沒想到……

唔。

真的有點燙。

到最後,舒白秋都已經分不太清自己是被燙得微灼,還是被硌得稍稍生出些許薄痛了。

舒白秋沒能看表,他只是約摸著,大概過了將近半個小時,抱著他的男人才終於有了動靜。

傅斯岸原本低淺的氣息微沈,環在舒白秋腰後的手臂也圈得更緊了些。

舒白秋難得見對方比自己晚醒這麽久。

他一面松了口氣,覺得先生終於補回了點休息。

一面卻又更清晰近切得發覺。

唔……

先生好像真的很持久。

傅斯岸多睡了半個小時。

舒白秋也被生生頂燙了半個小時。

沒多久,傅斯岸果然睜開了眼。

他抱著舒白秋的手也沒有松開,醒來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去拿眼鏡,反而是格外自然地將懷裏的小孩按得更緊了一點。

“……”

下一秒,傅斯岸的動作就不由微頓。

他垂眼,看向舒白秋。懷裏的少年果然已經醒了,還輕聲同他道。

“下午好,先生。”

看起來,一切如常,全無異狀。

——如果,剛剛傅斯岸沒有把人往自己懷間壓按到更緊的話。

假如能及時拉開一點空隙,那處的燙度可能還沒有這麽明顯。

可是現在,即使隔著兩個人的衣物,傅斯岸都能清晰感覺到。

他已經在少年的腿跟一側,頂擠出了明顯的軟窩凹陷。

傅斯岸還聽到了舒白秋的話。

下午好。

現在不是早上,也很難用晨起的正常生鋰反應來解釋過去了。

“……”

傅斯岸皺眉,松開了環著舒白秋的手,正欲起身退開。

他的手腕,卻被一點溫涼的軟意輕輕拉住了。

舒白秋的體溫還是比他要低,指尖也顯得有些微涼。

但少年開口卻很主動,說得也格外認真。

“這幾天,先生會出現這種狀況,是因為情緒緩和,壓力也減輕些了吧?”

比起蘇青女士的祭日之前,傅如山病重的那段時間,傅先生的心理壓力應該是緩和了很多。

因此,先生現在會有反應,舒白秋也感覺很正常。

少年更覺得。

“能這樣減輕負擔,不被壓抑……其實是一件好事。”

舒白秋還搭著男人的手,他擡眼望向傅斯岸,水色的眼眸中沒有丁點的畏怕、厭懼。

只有全心而坦然的關切。

“所以先生不需要有什麽負擔。”

舒白秋也當真沒有避開腿側的熱度。

盡管他的那一片皮膚周邊,都已經被隔著睡衣燙紅了。

可少年還是說。

“沒關系,真的……先生做就可以。”

“……”

傅斯岸的確沒再退開。

他低眸望著舒白秋,沈沈看著懷裏的小孩。

“你確定麽?”

男人的聲線比目光更為沈暗,尾音的磁韻震得人耳膜微微酥麻。

“嗯。”

舒白秋直接點頭。

“我們結婚也好多天了,”他說,“先生不需要過多的擔心。”

可傅斯岸看著他,卻道。

“我不想你怕我。”

“……?”

這次聽得微頓的成了舒白秋。

有窗簾的遮擋,室內的光線不甚明朗。

舒白秋看著面前的男人,他雖然有意外,卻也從對方沒什麽表情顯露的眉宇眼梢間,隱隱察覺到了那種無聲的威懾感。

雖然此時的傅先生什麽都沒有做,卻已經有氣勢上的明顯壓制,在無聲地漫溢開來。

舒白秋又搖搖頭,柔軟的發絲在長枕蹭出一點細碎的聲響。

“不會的。”他說。

舒白秋希望能幫到對方。

怎麽會怕呢?

“先生做就好……我不會怕的。”

面前的男人眉眼英俊,卻沒有表情。

這時候的傅先生也並不溫和,反而透出了極強的侵略性。

“好。”

男人沈聲,只應了一個字。

舒白秋被翻抱過去,背脊靠在身後人的懷裏。他的後圓再度被頂住,滾灼的熱度好似要將細嫰的軟縫直接淌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明明先生已經醒了有一會兒,舒白秋卻覺得燙到他的東西似乎比剛剛更……寬了一分。

應該只是,誤會吧?

舒白秋有些不確定地想著。

因為背過了身來,少年同樣不知道,有什麽醞釀太久的烏沈風暴,已然在他的身後壓聚成型。

腰際探來一只手掌,舒白秋頓了頓,在略微明顯的體溫差別之下,他還是讓自己盡力放松了下來。

可是事情的真正發展,卻與他的想象並不相同。

舒白秋並沒有被立刻剝開享用,身後抵著他的槍.筒依然隔著整齊的衣物。

真正被細細探入拆開的,反而是另一處——

“……!嗯、唔……?!”

背對著被人抱住的少年倏然睜圓了眼睛。

他的身前,最脆若的敏敢處,卻倏然被探伸進來的大掌整個圈握住。

“……?!”

失了聲的驚喘聽起來頗有些可憐,響起在舒白秋耳畔的聲線卻磁冷而低冽,並沒有可以退逃的餘地。

“別動。”

太過細敏的部位,經不起任何閃失,也不被允許任何掙動。

可事實上,哪怕是這剛開始了才幾秒鐘的外力,就已然讓從未有過如此經驗的少年潰不成軍。

什、怎麽……

蹆心的大掌甚至沒有直接剝去全部防護,還隔著最後一層的細薄衣物,就被以掌心和長指盡數兜攏住,沒有遺漏任何一寸角落。

舒白秋很快就會知道,這點單薄的衣料,竟然會被惹出多麽強烈的存在感。

留有的一層防護,或許是身後男人好心給予的緩沖,卻終是變本加厲,沒多久就成了另一種變調的懲介。

原本細膩柔和的帖身布料,此時卻被細細染濕,反覆地蹭磨在不經一碰的最頂處。

衣物的紋理被過分清楚地感知著,被修長的大掌揉皺,又悉數將所有細節一一讓內中牢記。

舒白秋受不住,本能地想要退避。

可他受的沖擊在前,往後躲去,就只能更嚴實緊密地壓硌在烙杖之上。

更被驚惹到難以置信。

舒白秋單薄的胸口還被人壓攬著,上臂也被身後人用同一只手壓抱住。

他碰不了下面,只能虛虛地去攀先生的手臂,意圖停止接下來的遭遇。

可是事與願違。

被少年攀握住的有力手臂青筋微動,看似並沒有繼續施力。

但積蓄的力度,卻都發作在了更關鍵處的另一只手掌中。

“……!!”

舒白秋叫不出聲,整個人在傅斯岸的懷裏猛然一下痙攣地彈動。

他根本沒有承受過這樣的刺擊,大腦混沌成茫然的一團,理智全然失卻,唯獨只剩了過分清晰的惹火感觀。

身後的男人甚至還用高挺的鼻梁蹭過少年細白的後頸,又啟唇咬住了舒白秋頸後微微凸起的單薄骨節。

微糙的舌面細細磨舐的感覺讓人難堪顫粟,可現在的舒白秋,卻已經完全無力分心。

全身的血液和感觀似乎都集中在了那一處,其餘的所有觸感都比不上其間萬一。

而且被鼻骨蹭過後頸時,舒白秋原本混亂成一片的腦海中,也倏然地冒出了一個念頭。

他意識到。

雖然傅斯岸醒了。

可是直到現在,先生仍然沒有戴上眼鏡。

似乎有什麽不能被觸及的開關,已經被徹底開啟,無法再逆轉。

過量的沖眩,將舒白秋的全部意識都卷入了其中。

握著少年的溫熱手掌分明如此熟悉,還曾被舒白秋自己細細地寸寸摸碰。

可是此時,那有力的指節和微糙的掌紋,卻仿佛又變得全然陌生。

每一點力度,都仿如能為少年嚴厲施刑。

細微的任何一點動作,都會激出放大百倍的反應。

舒白秋從不知道,原來先生那屬於醫生的修長完美的手,在這種動作中,也會如此地精細掌控。

過量的,完全沒能料到的反應發作在舒白秋最薄嫰的弱點。

明明他自己說過了“沒關系”、“先生不需要擔心”。

可是實情,卻全然超出了舒白秋所能想到的最過分境地。

和昨天不一樣,舒白秋今天午睡時穿的是偏薄的寬松款式。

沒有了長絨睡衣的裹護,少年的衣物可以被輕易探伸過去,根本避無可避。

——也包括了最內裏那層。

“…………”

無聲的戰粟中,少年倏然仰頭,睜圓了濕透的眼睛。

他纖瘦的脖頸被拉伸出一道漂亮至極的柔弧,細細的哆嗦全然傳遞到倚靠著的男人頸肩。

看起來如此可憐。

又這般惑人可餐。

剛剛被細薄的織物所折摩時,舒白秋恍惚間還模糊地想過。

或許還不如直接被握。

可是真正被修長的手掌直接碰到時,他卻又被激惹出了根本無法捱受的沖擊。

不、不能……

好燙……

他好像要被先生的掌溫燙壞了。

或許這並非實情,畢竟傅斯岸的掌心再如何熨熱,也很難將人直接灼傷。

可是對此刻的舒白秋來說,這卻是減不了丁點分毫的真切灼燙。

少年的腰側痙攣著,身體不住地打著顫,他纖瘦的雙蹆緊緊夾攏,想要躲開哪怕一點蹆心的高熱。

可是連這一點祈願,也只是奢幻的妄想。

舒白秋夾緊的細瘦蹆跟,反而成了按蹭男人手背的助力。

讓那修長有力的手掌,更牢嚴地覆攏在最脆若的軟肉上。

方才午睡中被人正面抱著時,舒白秋的腿側還被硌燙過。

他的皮膚偏薄,平日裏也習慣了這種常會有的小傷,自己都可以忍耐或忽略。

這是此刻,這點平時能夠承受的異狀,也成了另一種摧磨的方式。

舒白秋的軟心、蹆側,都被高溫在細細地撚磨蹭握。

“不……”

被期負的少年難堪承受地搖著頭。

他終於咬出了一點聲音,卻已經碎破到不忍細聽。

“別……”

舒白秋的啜涖中甚至帶了些乞求,他連“先生”的字音都已經完全咬不穩。

“先……嗚、請……直接……做,嗚……”

隔著單薄的衣物,少年還清晰地感覺到了身後灼人的烙杖。

不只是熱度,輪廓。還有那棍柱上青筋的猙然搏跳。

或許這該是令人驚心的壓迫感,畢竟就連防護都齊全,那過分粗寬的杖棍依然有著如此強烈的存在感。

可是這樣明顯在跳的青荕,也讓少年知道。

先生正在忍耐。

他不想……不想要這麽長的前篇了。

舒白秋恍惚地想著。

可能還不如、早點結束。

可是牢牢圈按著他的男人,卻並沒有如此行事的動作。

身後的人只偏頭輕咬住了舒白秋的耳廓。

噙著少年薄紅的耳尖,傅斯岸低聲對他說。

“小啾,這就是我想做的。”

“…………!”

身前的沖刷並未停止,反而愈加循序漸進。

極盡耐心,也極盡惹人。

模糊的熱化了大半的思緒中,舒白秋倏然明白了一分。

或許先生對他更想做的,並不是欲野的宣洩。

而是昵近至極的占有與掌控。

身後的男人猙熱的青色血管仍在搏跳,他低啞的聲線反而微許地緩了下來。

“別怕。”

已經做了心底想做之事的傅斯岸,似乎當真比之前少了幾分兇野的冷悍。

他緩聲的,還在安撫著懷中孱抖的少年。

“我會慢一點。”

舒白秋起初還不懂,為什麽先生一開始會說,“不想你怕我”。

可是現在,他卻親身體會到了什麽是真正的駭懼。

修長手掌的放慢,並非是真正的放松和緩。

對毫無經驗、已經瀕臨極點的脆若來講,反而成了最為可怕的折摩。

“……”

纖瘦的少年倏然引頸,再度失聲。

慢緩的動作將每個步驟的觀感都拓長擴大,加劇成了更強烈漫長的激惹。

大顆的晶瑩水珠從舒白秋的眼廓滾落,順著眼尾沁浸入發絲之中,甚至染濕了身後男人仍舊銜吻在耳尖上的唇廓。

濕透的視野早已渙散不堪,在模糊的惝恍中,舒白秋甚至生出了一種破碎的念頭。

哪怕被直接摜穿……

可能都好過此刻的這般對待。

少年完全沒有相關經驗,對這種事也根本沒有正確的認知。

他又全然忘記了自己剛剛被隔著布料蹭摩時的錯覺。

去掉阻隔的碰觸,會惹出十倍強烈的迅猛。

而最後的直接摜入,更不只會是勝於此時十倍百倍的顫聲。

舒白秋只知道,他現在就已經幾乎難以捱受。

少年整個人,連同印著吻痕的薄白後頸,都被蒸成了過分漂亮惹眼的淺粉色。

他好像當真變做了一只小啾,被握在溫熱有力的寬大掌心中。

無法展翅或飛離,只能袒露出翎下白腹,任由最柔軟的部位被肆意撥控。

昏沈的渙散中,舒白秋還透過模糊濡濕的淚眼,望見了不遠處的窗簾。

他絕望地發現,甚至不是夜間晚上。

現在……天還都亮著。

甚至沒過多久,舒白秋就連這點可憐的念頭都被徹底地攪散了。

他哆嗦著,趾尖蜷得極緊,幾乎將滿彎的足弓抻扯出了抽疼感。

少年抵禦不住,只能自暴自棄地闔上眼簾,任由泫然的淚珠大滴滾落。

他的意識一片空白,這般可憐地等受著最終的句點。

其實以舒白秋的青稚與生澀,他早該被牽握到極限。

還是後來先生講的“別怕”和“慢一點”,才讓少年被拖長了些許時間。

即使如此,積蓄的沖蕩也最終疊壘到了頂峰,到了再無法多出丁點分毫的地步。

可是,偏就在這舒白秋緊繃微攣的時刻。

他的身前卻倏然被惡魔一般的力度,生生扼住——

“嗬、咿……?嗚——!!”

少年的鼻音已經濡染到無法聽清,他的指尖難以自控地陷在抱著他的男人的手臂上,細瘦的手腕又被反掌的大手溫和地握攏住。

可是真正實施這暴行的,卻也是同一個人的另一只手——舒白秋連腰窩都在簌簌抖瑟。

他的半身以下,好像都因為男人的這一個動作,全然被燙凝住了。

“為……嗚……”

少年涖聲抖戰,他艱難地,幾乎耗盡了所有力氣搖著頭。

“不、為什……”

為什麽要扼住他?

耳畔的沈聲再度響起,這次舒白秋卻是恍惚了好幾次,才終於勉強地聽清。

“乖。”

傅斯岸在同他講。

“診療組說過,你不能排射太多次,容易氣血虧空。”

男人說著,還在溫柔地啄吻著舒白秋的耳廓。

“所以慢一點……嗯?”

可是傅斯岸的另一處動作,卻已經讓所有安撫都無法對此時的舒白秋再起作用。

舒白秋不知道,也沒想過,居然還會有這種手段與際遇。

他的眼淚還在撲簌簌地砸下來,比喉間顫音更連貫地接連滾落。

在這幾近昏厥的時刻,舒白秋終於真正明白了先生之前的克制與隱忍。

他的身體太弱,又太過敏銳。

而這時的少年也終於知曉了傅斯岸話裏的意味。

原來他不僅可能會怕,還會有瑟抖中的近乎崩潰。

可是到了這一刻,就連拒絕也已經太遲太晚,不可能被聽取奏效。

少年只能在圈緊的困束中,失聲落淚。

舒白秋不知道先生說的慢是要有多久,也不知道這種極限要到何等時刻才能結束。

他只能在懾人的沖蕩中被迫拖長,在過激的頂點被反覆延宕。

在先生的懷裏,被一點一點地擄掠占有。

——全然掌控。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本章沒話說。(p.s.本章不捉蟲

這下小啾知道黑心先生為什麽之前不讓他幫忙了。

久等了抱歉因為沒想到會寫小1w字QAQ 明天要陪舍友去做個小手術,要給她簽字,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結束。能寫完的話就明天更,寫不完的話就周日更6000+,鞠躬

給我們可憐小啾球球留言(星星眼)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