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2章 海島心跳計劃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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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海島心跳計劃43
“可我不想去。”
剛剛遞出地圖的工作人員正是和容秋晗混得很熟的小姚, 聽到容秋晗這麽說，確認道：“秋晗，你確定嗎？”
“確定呀？”容秋晗打了個哈欠, “我累了, 不想出門，我想要休息了。”
小姚不著痕跡地往後看一眼，“這樣啊，那, 那我們今天的拍攝先到這裏？明天再拍你和葉渡的約會？”
“不拍了吧，我明天也是要休息的，”容秋晗站起身往外走, “除非他現在就立刻出現在我的眼前。”
話音一落，小姚身後的某個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 立刻躥到容秋晗面前。
迅速解開面罩，露出一張委屈巴巴的臉。
不是銀發小王子葉渡，還能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死了。你的葉渡突然出現.jpg】
【葉渡和肖聞程有點像啊, 出場方式都是這麽地突然。】
【誰懂，我之前一直都是看葉渡視角的直播間, 傻孩子真的是從很早之前就躲在工作人員隊伍裏了，剛才肖聞程沒走的時候, 葉渡就一直在後面齜牙咧嘴的，試圖用無形的氣場逼走肖聞程。】
【某名腦補出兩只狗狗互咬一嘴毛的樣子呢。】
容秋晗如果能看見這條彈幕, 一定會點頭同意的，可不就是金毛和雪納瑞互咬嘛。
她又看向葉渡的眼睛, 亮晶晶的，似乎裝著很多委屈的情緒。
她以為葉渡會控訴抗議, 說“為什麽放棄和我的約會”，最少也應該可憐兮兮地央求她“不許走”。
沒想到葉渡開口道：“對不起，是我的小花招讓你不喜歡了嗎？”
——姿態擺得太低了，完全超出容秋晗的預料。
某種意義上來說，容秋晗是吃軟不吃硬的。
類比一下場景，不就是可愛小狗叼住你的衣角，奶聲奶氣地汪嗚幾聲——怎麽可能有人能硬起心腸來呢。
容秋晗只能搖頭：“不是，我知道你在後面，是在和你開玩笑。”
葉渡一臉“你怎麽能這樣”，然後又弱弱地開口：“那我和你的約會，你還去嗎？”
容秋晗歪頭：“去。”
葉渡瞬間切換為開朗，一秒變臉，“好——嗯。”
在容秋晗極具洞察力的眼神下，葉渡眨眨眼，輕咳一聲：“好的。”
他就知道，容秋晗知道剛剛自己是在扮可憐。
就像她猜到了，他肯定不放心直接丟一個地圖給她，自己在目的地等她找上門來。
畢竟容秋晗在有勝負的游戲之外有多麽熱衷於摸魚，他還不清楚嗎！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人此時此刻的面對面談話，其實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很了解對方。
——四舍五入，不就是自己和秋晗心有靈犀。
葉渡有些開心，但又不想暴露得太明顯，曲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容秋晗懶懶道：“無所謂。但我的醜話說在前噢，如果你的活動無趣，我會立刻就走的。”
葉渡點頭。
葉渡安排的約會地點在酒店外，也就是他手繪地圖上的目的地。
在兩人前往的路上，彈幕也刷刷刷地多起來。
【等了快一天了，終於等到我們一葉知秋的飯了！】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家人們誰懂啊，我以為至少晚餐時間是要給葉渡的吧！沒想到連晚餐容姐都是和諾亞一起吃的，可惡啊，葉渡的約會怎麽就這麽點時間。】
【這個約會一分為三，明顯不合理吧，葉渡的時間比其他兩個男嘉賓少好多。T-T】
【含淚吃飯，雖然時間短，但是一葉知秋還是讓我覺得很幸福，尤其是一開場那個交鋒，真的要笑死我了，你容姐果然就是你容姐，論葉渡被容姐拿捏的一生。】
【雖然但是，整個節目不都是#論全體男嘉賓被容姐拿捏的一生#。】
【前面說的也不對，應該是#論所有嘉賓被容姐拿捏的一生#，不要小看我們女嘉賓對容姐的癡迷程度！震聲.jpg】
等兩人達到目的地，容秋晗才發現葉渡選擇的地點臨近沙灘，地勢較高，視野開闊。
另外，有一頂帳篷紮在那裏。
之前她和溫衍把小島一周都逛過，她很肯定這頂帳篷當時可是不存在的。
她看向葉渡，語氣悠長：“葉渡，沒想到你這麽不老實，帳篷只準備了一頂。”
葉渡眨眨眼，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容秋晗的意思，瞬間臉色爆紅。
“我、我沒有！”
他雖然確實很想做那種事啦——但他可是有著很明確的戀愛步驟計劃的，總應該是先把戀愛談上，才、才能做到最後一步吧。
而且，怎麽可能在節目的鏡頭下亂來！
他對容秋晗是很珍惜的。
“帳篷是給你準備的，我會睡外面那個睡袋，”由葉渡一指，容秋晗才發現陰影處裏卻是藏著一個睡袋，葉渡又補充，“至於為什麽不紮兩個帳篷，那個——好吧，我承認，我高估了我的動手能力。”
容秋晗眼神微垂，看見葉渡手指上貼著的兩張創口貼，以及某些地方還隱隱發紅。
昨天一起玩躲貓貓游戲的時候，他的手可沒有負傷。
……笨小狗，笨手笨腳的。
容秋晗施施然在帳篷中坐下，特意留了個空，手掌輕拍。
葉渡十分受寵若驚，就像是被石頭砸懵了一般。
“還需要我邀請你？”
“咻”地一下，葉渡在容秋晗身邊坐下。
容秋晗托腮：“讓我來猜猜，你準備的活動是什麽。”
“需要在這樣的地方進行，並且還特意紮了個帳篷。”
“在劃分約會時間的時候，要走了晚餐後這段時間，一點都不介意時間太短。”
“——所以，你是想要帶我來看日出嗎？”
葉渡笑起來，倒映著黑夜的眼睛，又閃爍著繾綣的光亮。
“就知道瞞不過你。”
容秋晗打了個哈欠，“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覺得我能那麽早起，也不覺得我可以熬夜。”
葉渡：“我就在邊上，我今天一整晚都不會睡覺，等到太陽升起來，我在把你叫起來。好不好？”
一向眼高於頂的小少爺，也會有這麽溫柔的聲音。
容秋晗雙手環抱住並起的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之間，“也是，你熬夜很有經驗。”
因為容秋晗換了個動作，所以原本葉渡在二人之間刻意留出的距離喪失了本應該發揮的作用。
葉渡感受到身邊人的手臂，隔著衣料，擦過他的手臂。
就像是海風揚起沙粒。
兩個人的其他地方都隔著距離，只有這一處輕輕貼在一起。
有多輕呢，甚至沒有讓他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但偏偏這樣就足以讓他心跳如鼓擂。
葉渡的喉結滾動好幾次，才勉強壓抑下內心的躁動。
他輕咳一聲，開口：“我確實對熬夜很有經驗。你應該知道的，我來節目之後，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不然也不會無聊到爬上屋頂看月亮。睡不著的原因，除了海島上的住宿條件實在太差之外，也是因為我本來就有些失眠。”
容秋晗的眼睫輕顫，示意葉渡繼續說下去。
“我其實，可能活得有點累，尤其是近幾年來，就越來越焦慮。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決定要讀建築，因為我的父母都是建築學出身，算是家族傳承。”
“你知道你要走上這條路，看著前人的身影，偶爾有時候心裏會忍不住打鼓：會不會無法趕超他們？但其實，咳，不是我的自誇哦，我的成績還是很不錯的。”
小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容秋晗點頭：“別人都是同輩焦慮，你這是來自直系親屬的前輩焦慮。”
葉渡：“算是吧。我之前焦慮的最大原因就是，很多人都和我說過，我的設計作品，缺少了一點靈魂。我不服氣，但心底裏又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或許他們是對的。我出身在建築世家，父母非常重視對我的培養，我接觸過各種大師流派，親身去看過各個偉大的建築。”
“我能畫出優秀的設計稿，但總是距離完美還差一點。我的導師就和我說過，我的作品裏缺乏一點張力，他說我活得太順風順水，性格也太高傲了，也許應該讓我狠狠跌一次跟頭，挫折可以讓藝術家充滿脆弱和靈感，而建築本身也是一種藝術。”
曾經他是對導師這句話嗤之以鼻的。
因為那時的他，覺得導師簡直就是在說夢話，哪有人有苦硬吃的？
他大約就是那種出生就在羅馬的天之驕子。
活了這麽多年，坦白來講，自己甚至連求而不得的感覺都沒有體驗過……
哈。
果然吶，那時候自己真是高傲得蠢過了頭，這不就來報應了。
——那我會拒絕你。
只要一回想到這句話，葉渡就覺得好心痛。
為什麽呢？
為什麽不能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他？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也好。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得不到”，太過痛徹心扉了，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麽卑微，卑微得到了低賤的地步。
她都不屑於騙自己，並不說什麽“也許我會考慮你”的話，只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但他偏偏沒辦法收回自己的喜歡，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她。
不想放棄喜歡她，哪怕和別人一起分享她，他也願意。
因為這麽耀眼的容秋晗，全世界只有一個。
葉渡感覺自己的心都已經快痛到麻木了，許久後，他才回過神，“導師說的感覺，我現在體驗到了，秋晗。”
“但是，我還是不會後悔我說的每一句話。我仍然非常感激命運讓我遇見你。”
他看向遠處的海天線，許久沒有等到容秋晗的回應。
正覺得奇怪，忽然覺得肩頭一重。
原來是容秋晗已經睡了過去。
……真是的，聽他聊自己的故事，難道很催眠嗎！
葉渡完全不知道，今天在他之前的兩個男嘉賓，講的人生故事絕對不會比他少。
容秋晗表示自己也是會聽累的好不好。
算了。
葉渡抿出一個很淡，但很真摯的笑容。
能在他邊上睡著，說明他於她而言，能讓她感受到安心吧。
就像他和她來心跳島嶼的那一晚，他從來沒有告訴容秋晗，他前半夜因為緊張，一直無法入睡，後半段累過頭，又迷迷糊糊地睡著。
那是他上節目以來，睡過最好的覺。
之前來心跳島嶼，他的睡眠質量也沒有這麽好。
因為他知道，房間的另一處是她。
即便那時候他太傲嬌，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的心已經給了最真實的答案：那是他喜歡的人，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讓他覺得安心。
葉渡輕輕地半摟著容秋晗，把她帶入帳篷。
他深深地看著對方的睡顏，“……晚安。”
聲音比海風還要溫柔。
而後拉上帳篷拉鏈。
【嗚嗚嗚嗚，太偶像劇喱，葉渡你小子有一天居然也能溫柔成這樣子啊。】
【葉渡不會真的要在外面熬一晚上吧？】
葉渡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確實打算這麽做。
他就坐在帳篷外，一條腿伸平，另一條腿支起，灑脫不羈。
手邊沒有手機，葉渡在邊上支起了一個燈，就著燈光開始在自己帶出來的速寫本上畫畫。
直播間開始還有很多人，大家一起感嘆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渡，又說他這樣很像一只守在主人家門口的看家小狗。
漸漸地，隨著時間流逝，觀眾們漸漸離開。
知道直播間到了關閉的時間，葉渡也還是一直沒有一絲要睡覺的意思。
-
“……秋晗。”
容秋晗聽到了聲音，她睜開眼睛，只有一片漆黑。
在看不見四周的情形下，她伸手往外摸索著，終於摸到了燈的開光，手一按，一點昏暗的光亮驟然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這是她在入睡前，就註意到的儲電式夜燈，想必是葉渡提前準備在這裏的。
她又聽到了帳篷外的葉渡在呼喚她的名字。
伸手把拉鏈打開，葉渡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快要日出了。”
容秋晗從帳篷走出來，往外一瞥，果然在遠處的海天線中看到一抹若隱若現的橘紅色。
像是要撕開一道裂縫，掙脫而出。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間，容秋晗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包裹住了。
擡頭一看，是葉渡在她身上披好了外套。
“海邊風大，溫度低，別著涼了。”
容秋晗托腮：“我們來對個暗號吧？”
葉渡：“？”
“對什麽暗號，我們是要進行什麽特殊任務麽？”
“主要是我擔心你不是葉渡，”容秋晗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神情，“說，你把那個幼稚的葉渡藏到哪裏去了？”
葉渡有些不開心地輕哼一聲，“那還有更讓你覺得我不是葉渡的事情呢。”
葉渡從身後拿出一個大包，從裏面掏出一個很大的保溫杯。
容秋晗再一看，發現這個保溫杯上還有按鈕和顯示溫度、電量的電子屏，便知道這個保溫杯應當還具有加熱功能。
“我提前了半小時按下加熱，現在溫度應該正好。”葉渡又找出一次性的塑料杯，從保溫杯裏倒出一杯牛奶，遞到容秋晗手中。
牛奶的溫度正好。
容秋晗喝下一口，有些好笑地說：“我還是第一次在早上沒有刷牙的情況下，喝熱牛奶。”
葉渡氣鼓鼓：“海邊日出誒，這麽浪漫的情況下，你怎麽提這麽現實的事情！”
容秋晗：“不應該提嗎？看著這麽浪漫的景色，說不定會想要來個接吻噢，那我說的問題不是很重要嗎？”
葉渡花了好幾秒鐘，才聽明白容秋晗的意思。
天地仿佛都安靜下來。
他只能聽到自己心口怦怦的心跳聲。
……接吻嗎？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容秋晗的嘴唇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液。
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一點都不痛，反而有點爽，想要再來一次。
好想……
“噗嗤。”
回答他的，是容秋晗的笑聲。
一只手指輕觸上他的臉頰，微微用力，讓他的頭轉向另一側。
“看日出啦，”調笑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著，“葉渡，分心可不好呢。”
可惡。
又被捉弄了。
但莫名地，他又覺得有點開心。
這種奇奇怪怪的心情，自從遇見容秋晗後，便一直反覆地湧上心頭。
像是生了一場怪病。
又像是在夏日裏喝下一杯碳酸飲料，密密麻麻的氣泡，就像是星星煙火落在夜幕裏，給口腔帶來了一連串輕微的打擊感，而後又是氣湧到喉頭，打出一個回甘的嗝。
葉渡發呆了好久，才想起來要看日出。
遠處的天邊，橘黃色蔓延開來，絢麗而壯闊，詩意而奇妙。
該怎麽去形容眼前的景象？
是微妙的心跳，帶給他綿延不絕的癢意。
——不知何時，葉渡借著餘光，看向身側的容秋晗。
說是要看日出，但他的心思此刻全不在日出上。
他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遠處初升的旭日，所有的註意力都給了身旁的人。
他看的不是日出，而是她。
他在心中努力去形容的也不是日出，而是她。
他一遍遍品味著心中微澀微甜的心意，又一遍遍地看著她的容顏。
容秋晗只留給了他一個側臉，正如他專心致志地看著她一般，她也全神貫註地看著日出。
但葉渡不覺得失落，反而心裏升起了某種莫名的平靜和滿足感。
將亮的天色溫柔地灑向世間。
他的眼神只偏愛於她。
許久後，葉渡在容秋晗的瞳孔裏，看到了漫天燦爛，太陽已升至天幕。
容秋晗緩緩地側過頭來，沒有梳理好的發絲隨風隨性擺動。
“葉渡，分心不是好事。”
葉渡：“……抱歉。”
“你說說看你，熬了一晚上的夜，剛才又把我叫起來，結果反而是你，日出一點都沒有看到——”
“可我不後悔。”葉渡微紅著臉，打斷了容秋晗的話。
他漂亮的眼睛直盯著容秋晗，透出某種執拗的神情。
“我，只想看著你。”
容秋晗輕輕一笑，“我剛剛是想說，你好像虧了，可能需要我補償一二。既然你覺得自己不虧，那我就不用補償你啦？”
葉渡：“……！”
“怎麽這樣，”他嘟囔一聲，“要的，要補償的。”
“你都說了不後悔，怎麽還要我補償你？嗯？”容秋晗微微靠近，眼神滿是狡黠。
“就是想要，”葉渡一頓，忽而想起什麽，有些糾結地露出一個無辜的神色，“你、你就不能讓讓我？”
——哎呀，真是長進了。
還會扮可憐了呢。
容秋晗挑眉：“好呀，我讓讓你。我們來玩個小游戲，只要你猜對了，我就給你一個獎勵。”
“什麽獎勵？”
“保密哦，不過你一定會很喜歡，”容秋晗說，“這個小游戲也很簡單，我現在在心裏想一個五官，你猜猜我想的是什麽，確定好答案，就用手指在你的臉上戳一下對應的地方。”
葉渡嚴謹道：“區分左右嗎？”
“不區分哦，不然某人太笨了，不就更猜不出來啦。”
“……不許說我笨。”葉渡郁悶地抗議，隨後決定自己一定要猜對，就算不是為了獎勵，至少也應該讓容秋晗對他刮目相看。
他盯著容秋晗的眼睛，希望能從中看到一個答案。
但是容秋晗一直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最終，他下定決心，抓起容秋晗的手——唔，真的好軟。
可惡，先不想這個了。
葉渡將手指扣入容秋晗的指縫中，一陣難言的暧昧伴隨著電流，絲絲縷縷地沖擊著他的心扉。
他挑起容秋晗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我的答案。”他紅著臉，勉強完成做答。
容秋晗輕笑道：“可以呀你，在撩我？”
雪納瑞小少爺，真是進步不小。
還沒等葉渡有反應，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臉被輕輕地捧起。
容秋晗遲緩地眨動著睫毛，將眼神落在他的嘴唇下。
在他緊張的註視下，對方緩緩地靠近。
等等，難道這個獎勵就是——！
——看著這麽浪漫的景色，說不定會想要來個接吻噢。
全身的熱氣都湧向一處。
葉渡感覺自己都不會思考了。
在嘴唇即將貼上的一瞬間。
容秋晗停下了。
然後，輕輕地在葉渡的嘴唇上吹了一口氣。
葉渡只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跳樓機，自由落地到一半時，機器猛然間停下，連他的靈魂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聽到她惡劣地說：“因為你猜錯了，所以沒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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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不想去。”
剛剛遞出地圖的工作人員正是和容秋晗混得很熟的小姚, 聽到容秋晗這麽說，確認道：“秋晗，你確定嗎？”
“確定呀？”容秋晗打了個哈欠, “我累了, 不想出門，我想要休息了。”
小姚不著痕跡地往後看一眼，“這樣啊，那, 那我們今天的拍攝先到這裏？明天再拍你和葉渡的約會？”
“不拍了吧，我明天也是要休息的，”容秋晗站起身往外走, “除非他現在就立刻出現在我的眼前。”
話音一落，小姚身後的某個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 立刻躥到容秋晗面前。
迅速解開面罩，露出一張委屈巴巴的臉。
不是銀發小王子葉渡，還能是誰。
【哈哈哈哈哈哈, 我要笑死了。你的葉渡突然出現.jpg】
【葉渡和肖聞程有點像啊, 出場方式都是這麽地突然。】
【誰懂，我之前一直都是看葉渡視角的直播間, 傻孩子真的是從很早之前就躲在工作人員隊伍裏了，剛才肖聞程沒走的時候, 葉渡就一直在後面齜牙咧嘴的，試圖用無形的氣場逼走肖聞程。】
【某名腦補出兩只狗狗互咬一嘴毛的樣子呢。】
容秋晗如果能看見這條彈幕, 一定會點頭同意的，可不就是金毛和雪納瑞互咬嘛。
她又看向葉渡的眼睛, 亮晶晶的，似乎裝著很多委屈的情緒。
她以為葉渡會控訴抗議, 說“為什麽放棄和我的約會”，最少也應該可憐兮兮地央求她“不許走”。
沒想到葉渡開口道：“對不起，是我的小花招讓你不喜歡了嗎？”
——姿態擺得太低了，完全超出容秋晗的預料。
某種意義上來說，容秋晗是吃軟不吃硬的。
類比一下場景，不就是可愛小狗叼住你的衣角，奶聲奶氣地汪嗚幾聲——怎麽可能有人能硬起心腸來呢。
容秋晗只能搖頭：“不是，我知道你在後面，是在和你開玩笑。”
葉渡一臉“你怎麽能這樣”，然後又弱弱地開口：“那我和你的約會，你還去嗎？”
容秋晗歪頭：“去。”
葉渡瞬間切換為開朗，一秒變臉，“好——嗯。”
在容秋晗極具洞察力的眼神下，葉渡眨眨眼，輕咳一聲：“好的。”
他就知道，容秋晗知道剛剛自己是在扮可憐。
就像她猜到了，他肯定不放心直接丟一個地圖給她，自己在目的地等她找上門來。
畢竟容秋晗在有勝負的游戲之外有多麽熱衷於摸魚，他還不清楚嗎！
所以，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兩人此時此刻的面對面談話，其實是因為他們彼此都很了解對方。
——四舍五入，不就是自己和秋晗心有靈犀。
葉渡有些開心，但又不想暴露得太明顯，曲起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鼻子。
容秋晗懶懶道：“無所謂。但我的醜話說在前噢，如果你的活動無趣，我會立刻就走的。”
葉渡點頭。
葉渡安排的約會地點在酒店外，也就是他手繪地圖上的目的地。
在兩人前往的路上，彈幕也刷刷刷地多起來。
【等了快一天了，終於等到我們一葉知秋的飯了！】
【等了好久終於等到今天——家人們誰懂啊，我以為至少晚餐時間是要給葉渡的吧！沒想到連晚餐容姐都是和諾亞一起吃的，可惡啊，葉渡的約會怎麽就這麽點時間。】
【這個約會一分為三，明顯不合理吧，葉渡的時間比其他兩個男嘉賓少好多。T-T】
【含淚吃飯，雖然時間短，但是一葉知秋還是讓我覺得很幸福，尤其是一開場那個交鋒，真的要笑死我了，你容姐果然就是你容姐，論葉渡被容姐拿捏的一生。】
【雖然但是，整個節目不都是#論全體男嘉賓被容姐拿捏的一生#。】
【前面說的也不對，應該是#論所有嘉賓被容姐拿捏的一生#，不要小看我們女嘉賓對容姐的癡迷程度！震聲.jpg】
等兩人達到目的地，容秋晗才發現葉渡選擇的地點臨近沙灘，地勢較高，視野開闊。
另外，有一頂帳篷紮在那裏。
之前她和溫衍把小島一周都逛過，她很肯定這頂帳篷當時可是不存在的。
她看向葉渡，語氣悠長：“葉渡，沒想到你這麽不老實，帳篷只準備了一頂。”
葉渡眨眨眼，幾秒後才反應過來容秋晗的意思，瞬間臉色爆紅。
“我、我沒有！”
他雖然確實很想做那種事啦——但他可是有著很明確的戀愛步驟計劃的，總應該是先把戀愛談上，才、才能做到最後一步吧。
而且，怎麽可能在節目的鏡頭下亂來！
他對容秋晗是很珍惜的。
“帳篷是給你準備的，我會睡外面那個睡袋，”由葉渡一指，容秋晗才發現陰影處裏卻是藏著一個睡袋，葉渡又補充，“至於為什麽不紮兩個帳篷，那個——好吧，我承認，我高估了我的動手能力。”
容秋晗眼神微垂，看見葉渡手指上貼著的兩張創口貼，以及某些地方還隱隱發紅。
昨天一起玩躲貓貓游戲的時候，他的手可沒有負傷。
……笨小狗，笨手笨腳的。
容秋晗施施然在帳篷中坐下，特意留了個空，手掌輕拍。
葉渡十分受寵若驚，就像是被石頭砸懵了一般。
“還需要我邀請你？”
“咻”地一下，葉渡在容秋晗身邊坐下。
容秋晗托腮：“讓我來猜猜，你準備的活動是什麽。”
“需要在這樣的地方進行，並且還特意紮了個帳篷。”
“在劃分約會時間的時候，要走了晚餐後這段時間，一點都不介意時間太短。”
“——所以，你是想要帶我來看日出嗎？”
葉渡笑起來，倒映著黑夜的眼睛，又閃爍著繾綣的光亮。
“就知道瞞不過你。”
容秋晗打了個哈欠，“你可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覺得我能那麽早起，也不覺得我可以熬夜。”
葉渡：“我就在邊上，我今天一整晚都不會睡覺，等到太陽升起來，我在把你叫起來。好不好？”
一向眼高於頂的小少爺，也會有這麽溫柔的聲音。
容秋晗雙手環抱住並起的雙腿，將下巴抵在膝蓋之間，“也是，你熬夜很有經驗。”
因為容秋晗換了個動作，所以原本葉渡在二人之間刻意留出的距離喪失了本應該發揮的作用。
葉渡感受到身邊人的手臂，隔著衣料，擦過他的手臂。
就像是海風揚起沙粒。
兩個人的其他地方都隔著距離，只有這一處輕輕貼在一起。
有多輕呢，甚至沒有讓他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但偏偏這樣就足以讓他心跳如鼓擂。
葉渡的喉結滾動好幾次，才勉強壓抑下內心的躁動。
他輕咳一聲，開口：“我確實對熬夜很有經驗。你應該知道的，我來節目之後，睡眠質量一直不太好，不然也不會無聊到爬上屋頂看月亮。睡不著的原因，除了海島上的住宿條件實在太差之外，也是因為我本來就有些失眠。”
容秋晗的眼睫輕顫，示意葉渡繼續說下去。
“我其實，可能活得有點累，尤其是近幾年來，就越來越焦慮。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決定要讀建築，因為我的父母都是建築學出身，算是家族傳承。”
“你知道你要走上這條路，看著前人的身影，偶爾有時候心裏會忍不住打鼓：會不會無法趕超他們？但其實，咳，不是我的自誇哦，我的成績還是很不錯的。”
小狗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容秋晗點頭：“別人都是同輩焦慮，你這是來自直系親屬的前輩焦慮。”
葉渡：“算是吧。我之前焦慮的最大原因就是，很多人都和我說過，我的設計作品，缺少了一點靈魂。我不服氣，但心底裏又有個聲音在告訴我，或許他們是對的。我出身在建築世家，父母非常重視對我的培養，我接觸過各種大師流派，親身去看過各個偉大的建築。”
“我能畫出優秀的設計稿，但總是距離完美還差一點。我的導師就和我說過，我的作品裏缺乏一點張力，他說我活得太順風順水，性格也太高傲了，也許應該讓我狠狠跌一次跟頭，挫折可以讓藝術家充滿脆弱和靈感，而建築本身也是一種藝術。”
曾經他是對導師這句話嗤之以鼻的。
因為那時的他，覺得導師簡直就是在說夢話，哪有人有苦硬吃的？
他大約就是那種出生就在羅馬的天之驕子。
活了這麽多年，坦白來講，自己甚至連求而不得的感覺都沒有體驗過……
哈。
果然吶，那時候自己真是高傲得蠢過了頭，這不就來報應了。
——那我會拒絕你。
只要一回想到這句話，葉渡就覺得好心痛。
為什麽呢？
為什麽不能像他喜歡她一樣喜歡他？
就算只有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也好。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體驗“得不到”，太過痛徹心扉了，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他也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麽卑微，卑微得到了低賤的地步。
她都不屑於騙自己，並不說什麽“也許我會考慮你”的話，只是直截了當地拒絕，但他偏偏沒辦法收回自己的喜歡，反而一天比一天更喜歡她。
不想放棄喜歡她，哪怕和別人一起分享她，他也願意。
因為這麽耀眼的容秋晗，全世界只有一個。
葉渡感覺自己的心都已經快痛到麻木了，許久後，他才回過神，“導師說的感覺，我現在體驗到了，秋晗。”
“但是，我還是不會後悔我說的每一句話。我仍然非常感激命運讓我遇見你。”
他看向遠處的海天線，許久沒有等到容秋晗的回應。
正覺得奇怪，忽然覺得肩頭一重。
原來是容秋晗已經睡了過去。
……真是的，聽他聊自己的故事，難道很催眠嗎！
葉渡完全不知道，今天在他之前的兩個男嘉賓，講的人生故事絕對不會比他少。
容秋晗表示自己也是會聽累的好不好。
算了。
葉渡抿出一個很淡，但很真摯的笑容。
能在他邊上睡著，說明他於她而言，能讓她感受到安心吧。
就像他和她來心跳島嶼的那一晚，他從來沒有告訴容秋晗，他前半夜因為緊張，一直無法入睡，後半段累過頭，又迷迷糊糊地睡著。
那是他上節目以來，睡過最好的覺。
之前來心跳島嶼，他的睡眠質量也沒有這麽好。
因為他知道，房間的另一處是她。
即便那時候他太傲嬌，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的心已經給了最真實的答案：那是他喜歡的人，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讓他覺得安心。
葉渡輕輕地半摟著容秋晗，把她帶入帳篷。
他深深地看著對方的睡顏，“……晚安。”
聲音比海風還要溫柔。
而後拉上帳篷拉鏈。
【嗚嗚嗚嗚，太偶像劇喱，葉渡你小子有一天居然也能溫柔成這樣子啊。】
【葉渡不會真的要在外面熬一晚上吧？】
葉渡用他的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確實打算這麽做。
他就坐在帳篷外，一條腿伸平，另一條腿支起，灑脫不羈。
手邊沒有手機，葉渡在邊上支起了一個燈，就著燈光開始在自己帶出來的速寫本上畫畫。
直播間開始還有很多人，大家一起感嘆著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渡，又說他這樣很像一只守在主人家門口的看家小狗。
漸漸地，隨著時間流逝，觀眾們漸漸離開。
知道直播間到了關閉的時間，葉渡也還是一直沒有一絲要睡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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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晗。”
容秋晗聽到了聲音，她睜開眼睛，只有一片漆黑。
在看不見四周的情形下，她伸手往外摸索著，終於摸到了燈的開光，手一按，一點昏暗的光亮驟然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這是她在入睡前，就註意到的儲電式夜燈，想必是葉渡提前準備在這裏的。
她又聽到了帳篷外的葉渡在呼喚她的名字。
伸手把拉鏈打開，葉渡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快要日出了。”
容秋晗從帳篷走出來，往外一瞥，果然在遠處的海天線中看到一抹若隱若現的橘紅色。
像是要撕開一道裂縫，掙脫而出。
這個念頭冒出的一瞬間，容秋晗感覺到自己被什麽柔軟的東西包裹住了。
擡頭一看，是葉渡在她身上披好了外套。
“海邊風大，溫度低，別著涼了。”
容秋晗托腮：“我們來對個暗號吧？”
葉渡：“？”
“對什麽暗號，我們是要進行什麽特殊任務麽？”
“主要是我擔心你不是葉渡，”容秋晗故意裝出一副嚴肅的神情，“說，你把那個幼稚的葉渡藏到哪裏去了？”
葉渡有些不開心地輕哼一聲，“那還有更讓你覺得我不是葉渡的事情呢。”
葉渡從身後拿出一個大包，從裏面掏出一個很大的保溫杯。
容秋晗再一看，發現這個保溫杯上還有按鈕和顯示溫度、電量的電子屏，便知道這個保溫杯應當還具有加熱功能。
“我提前了半小時按下加熱，現在溫度應該正好。”葉渡又找出一次性的塑料杯，從保溫杯裏倒出一杯牛奶，遞到容秋晗手中。
牛奶的溫度正好。
容秋晗喝下一口，有些好笑地說：“我還是第一次在早上沒有刷牙的情況下，喝熱牛奶。”
葉渡氣鼓鼓：“海邊日出誒，這麽浪漫的情況下，你怎麽提這麽現實的事情！”
容秋晗：“不應該提嗎？看著這麽浪漫的景色，說不定會想要來個接吻噢，那我說的問題不是很重要嗎？”
葉渡花了好幾秒鐘，才聽明白容秋晗的意思。
天地仿佛都安靜下來。
他只能聽到自己心口怦怦的心跳聲。
……接吻嗎？
他的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容秋晗的嘴唇上。
他能感受到自己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液。
心上像是被人狠狠地踩了一腳——一點都不痛，反而有點爽，想要再來一次。
好想……
“噗嗤。”
回答他的，是容秋晗的笑聲。
一只手指輕觸上他的臉頰，微微用力，讓他的頭轉向另一側。
“看日出啦，”調笑的話語在他耳邊響著，“葉渡，分心可不好呢。”
可惡。
又被捉弄了。
但莫名地，他又覺得有點開心。
這種奇奇怪怪的心情，自從遇見容秋晗後，便一直反覆地湧上心頭。
像是生了一場怪病。
又像是在夏日裏喝下一杯碳酸飲料，密密麻麻的氣泡，就像是星星煙火落在夜幕裏，給口腔帶來了一連串輕微的打擊感，而後又是氣湧到喉頭，打出一個回甘的嗝。
葉渡發呆了好久，才想起來要看日出。
遠處的天邊，橘黃色蔓延開來，絢麗而壯闊，詩意而奇妙。
該怎麽去形容眼前的景象？
是微妙的心跳，帶給他綿延不絕的癢意。
——不知何時，葉渡借著餘光，看向身側的容秋晗。
說是要看日出，但他的心思此刻全不在日出上。
他的眼睛無神地看著遠處初升的旭日，所有的註意力都給了身旁的人。
他看的不是日出，而是她。
他在心中努力去形容的也不是日出，而是她。
他一遍遍品味著心中微澀微甜的心意，又一遍遍地看著她的容顏。
容秋晗只留給了他一個側臉，正如他專心致志地看著她一般，她也全神貫註地看著日出。
但葉渡不覺得失落，反而心裏升起了某種莫名的平靜和滿足感。
將亮的天色溫柔地灑向世間。
他的眼神只偏愛於她。
許久後，葉渡在容秋晗的瞳孔裏，看到了漫天燦爛，太陽已升至天幕。
容秋晗緩緩地側過頭來，沒有梳理好的發絲隨風隨性擺動。
“葉渡，分心不是好事。”
葉渡：“……抱歉。”
“你說說看你，熬了一晚上的夜，剛才又把我叫起來，結果反而是你，日出一點都沒有看到——”
“可我不後悔。”葉渡微紅著臉，打斷了容秋晗的話。
他漂亮的眼睛直盯著容秋晗，透出某種執拗的神情。
“我，只想看著你。”
容秋晗輕輕一笑，“我剛剛是想說，你好像虧了，可能需要我補償一二。既然你覺得自己不虧，那我就不用補償你啦？”
葉渡：“……！”
“怎麽這樣，”他嘟囔一聲，“要的，要補償的。”
“你都說了不後悔，怎麽還要我補償你？嗯？”容秋晗微微靠近，眼神滿是狡黠。
“就是想要，”葉渡一頓，忽而想起什麽，有些糾結地露出一個無辜的神色，“你、你就不能讓讓我？”
——哎呀，真是長進了。
還會扮可憐了呢。
容秋晗挑眉：“好呀，我讓讓你。我們來玩個小游戲，只要你猜對了，我就給你一個獎勵。”
“什麽獎勵？”
“保密哦，不過你一定會很喜歡，”容秋晗說，“這個小游戲也很簡單，我現在在心裏想一個五官，你猜猜我想的是什麽，確定好答案，就用手指在你的臉上戳一下對應的地方。”
葉渡嚴謹道：“區分左右嗎？”
“不區分哦，不然某人太笨了，不就更猜不出來啦。”
“……不許說我笨。”葉渡郁悶地抗議，隨後決定自己一定要猜對，就算不是為了獎勵，至少也應該讓容秋晗對他刮目相看。
他盯著容秋晗的眼睛，希望能從中看到一個答案。
但是容秋晗一直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
最終，他下定決心，抓起容秋晗的手——唔，真的好軟。
可惡，先不想這個了。
葉渡將手指扣入容秋晗的指縫中，一陣難言的暧昧伴隨著電流，絲絲縷縷地沖擊著他的心扉。
他挑起容秋晗的食指，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我的答案。”他紅著臉，勉強完成做答。
容秋晗輕笑道：“可以呀你，在撩我？”
雪納瑞小少爺，真是進步不小。
還沒等葉渡有反應，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臉被輕輕地捧起。
容秋晗遲緩地眨動著睫毛，將眼神落在他的嘴唇下。
在他緊張的註視下，對方緩緩地靠近。
等等，難道這個獎勵就是——！
——看著這麽浪漫的景色，說不定會想要來個接吻噢。
全身的熱氣都湧向一處。
葉渡感覺自己都不會思考了。
在嘴唇即將貼上的一瞬間。
容秋晗停下了。
然後，輕輕地在葉渡的嘴唇上吹了一口氣。
葉渡只感覺自己像是在做跳樓機，自由落地到一半時，機器猛然間停下，連他的靈魂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聽到她惡劣地說：“因為你猜錯了，所以沒有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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