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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 第 8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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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第 83 章

◎雙章合一◎

且說宮外江碧波以徽音之名義在京城連續布施了一個月, 又是施粥,又是送藥,又是義診, 又是送衣, 可謂是陣勢大。

宮裏卻不太平靜,因為魏王妃和殷次妃二人的禮就有差別, 這不是徽音刻意區別對待, 純粹是因為禮法上就是這樣的,妻妾有別。

原本東西送過去, 誰也不會去人家那裏翻箱倒櫃的問,偏偏太皇太後是個多嘴的,聽說徽音送了東西,問魏王妃和殷次妃道:“不知皇後送了什麽過來?”

魏王妃為了表示皇後的善意,當然是把數量都說了一遍, 然而也因為如此, 殷次妃聽了心裏就極其不舒服。她覺得以前也就罷了, 在魏王府的時候,她的確身份不如魏王, 可現在魏王死了,是親兒子豫章王當家,皇後的舉動很難不說有私人恩怨在裏面。

但是殷次妃絕非她妹妹那樣, 什麽都表現在面子上的人, 她現在就等出宮, 出宮之後,誰的兒子當家, 誰是真正的主母, 幾乎就不必多說了, 現在她也就忍耐一二罷了,就是心裏有些不大舒服。

再見到蒹葭郡主,殷次妃表現的還是一如王府那般恭順。

這反而讓蒹葭郡主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去找她母妃道:“殷次妃倒是和先前在王府時一樣好了,女兒雖然恨她們當時棄咱們不顧,可聽聞她們當時也是衣衫襤褸,若非遇到父王曾經的舊僚,恐怕下場和咱們一樣。”

她到底還只是個年輕姑娘,之前雖然也埋怨,但之後過上好日子了,以前的舊事也淡去了不少,再者,她也知道豫章王是殷次妃的親生兒子,到時候住在郡王府中,少不得還要和人家打交道。

魏王妃卻沒女兒這麽好糊弄,她以前可是做過多年魏地王妃的人,有些話在皇宮裏不好說,這裏耳目眾多,你都不知道外頭是誰的人聽了去,如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故而,她先拉著女兒進了內室,只小聲道:“母妃和你說過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不可太信任別人。”

這話蒹葭一聽就警覺起來,心裏生了防備,她年紀還不大,面上喜怒都遮不住,即便勉強遮住,也會露出端倪來,殷麗芳當然也看到蒹葭郡主的臉色,還暗道自己對這對母女夠忍讓了,她們還作出這幅模樣來,仿佛別人都是對她們心懷不軌似的。

且不說這兩邊如何的暗流湧動,徽音正好來了月事,腰酸腿軟,額頭還生瘡,徹夜難眠,躺在榻上看書以作休息。

現下伺候的人都是小宮女們,福桂作為大姑姑,地位不同,都是幫徽音處理一些大事。

她手裏拿著的是一本《博物志》在看,看完翻了個身,又覺得眼睛酸澀難耐,起身換了個月事帶,行走時腰酸,只得一邊敲著腰一邊對南媽媽道:“那幾日剛來,忙的都顧不上自己的身體,剛輕松了一會兒,身子就不舒坦了。”

南媽媽拿著小木槌幫她捶肩膀,見她有些疲倦,很是心疼:“娘娘,您是事兒太多,一直馬不停蹄的辦事,所以才這麽累著了。本來生太子的時候,那次就受累了,您也總不能歇著。”

“還是上次騎馬扭著了,久不騎馬,那麽一騎反而身體不舒坦。當時躺了幾日看著是好了,這些時日又坐馬車上京,久坐不動,我又一直強忍著,放松下來時,哪裏知道自己就這般了。說起來,陛下比我還要辛苦,他也只比我大幾歲,常年戎馬生涯,身上不知道明傷暗傷多少。”徽音說到最後,愈發是擔心丈夫。

南媽媽在旁勸慰道:“您放寬心,聖上年輕肯定沒事兒的。”

徽音知曉南媽媽說不出什麽有大道理的話來,聽她寬慰便笑道:“媽媽,這麽多年,您陪嫁我那麽遠去徐州,現在又陪我進宮。等到時候天下太平之時,我賜給您一座宅子,讓您安享晚年。”

只要是人,就會有欲望,即便是親爹娘都可能會勢利眼,更何況是非親生的。人家跟著你,人家忠心,那是別人善良,但這份忠義,你必須回報。

作為乳母的南媽媽卻沒有意料之中的高興,反是搖頭:“您能讓奴婢陪在您的身邊比一切都好,以前您是我看著長大的姑娘,現在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奴婢是不能幹,但能陪著您說話解解悶也好。”其實南媽媽何嘗不知道徽音是個有情有義的人,越是這樣,南媽媽越不想出去。

不為別的,她能跟著這麽一個有情有義的主子比沈都強。

不說別的,看那冬順,聽說腸子都悔青了。這也不是每個人出了外頭,都能忍受得了這個落差的。在皇後娘娘身邊,就是太子都要敬著她們三分,但出去外面,都是無主的人,時日一長,誰還理你?

這些南媽媽比誰都清楚。

南媽媽清楚,徽音也很清楚,自由很重要,但是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個才幹,在外頭可以存活的。即便是有功名,有些背景,小有積蓄的人家過的都不一定如意,人在不如意的時候就最愛懷念往昔。

主仆二人說了些私房話,徽音的心情也好了一些,甚至中午多吃了一碗蒓菜羹,以前她最不愛吃菜羹的。

飯畢,璟兒和瞻兒兩個過來請安了。璟兒小小年紀,也許是封了太子,看起來沈穩許多,行禮之後,走到徽音跟前這幾步都顯得行雲流水,瞻兒則跟在哥哥身後,還是和以往一樣,故意貓在哥哥身後,突然跑出來嚇唬她。

“都過來,都過來。”徽音一邊一個拉著兒子們,左看看右看看,怎麽看都覺得愛。

璟兒似小大人似的摸了摸徽音的額頭:“母後額頭不熱,應該沒事兒。”

徽音噗嗤一笑,知道兒子關心自己,心中很是舒坦,但還是解釋道:“娘是因為一路坐馬車,所以不大舒服,休息幾日就好了,你們別擔心。”

有兒子們陪伴,徽音心情暢快了許多。

到了次日,她又許了紀氏進宮探望,母女二人見面,紀氏把外頭的事情都一一說了:“你弟妹昨日就去了清河,專門替你打探去了,娘娘放心。”

徽音吹了吹茶沫子,結果想起自己月事來了,又放下笑道:“我若不信任她,怎麽把事情交給她去辦呢。我為她尋些事情做,也免得她總想別的。”

“你,你這是……”紀氏總覺得女兒說這話似有所指。

徽音搖搖頭:“多的我便不說了,外頭京中各處可還安分?”

“安分,很是安分。那武寧伯的夫人還為您四處布施,現在外頭都說您跟菩薩似的,其餘的娘總在家裏,出去交際也沒人會放臉上。”這人心隔著肚皮,紀氏覺得那些面上笑的最歡的,可能心裏最有鬼。

就拿太子李珩來說吧,紀氏想到這裏,她對徽音道:“你還不知道吧,德音在宮裏不能生,是喝了好些寒涼之物。聽說她每次房事之後,喝的那坐胎藥可能有問題,指不定是太子下的呢。”

徽音不動聲色道:“太子為何要給她下啊?”

紀氏道:“可能就不想讓她有身孕吧,應該是怕你爹看到孩子之後,挾天子令諸侯。”

但當她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對:“那為何衛良娣也有孕啊?”

“那就不知曉了,不過先太子還好死了,也算是大快人心。”徽音拿了一旁的櫻桃脯吃了。

實際上這個道理徽音很清楚,一開始是呂、鄭兩家爭,但他能忽悠這麽久還是因為呂笑笑和鄭德音怎麽都發現不了。衛良娣是個聰明人,她發現了,就是不喝,真有了孩子,太子根本不敢做的過分。

但這些她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就是怪力亂神之說。

紀氏聞言點頭:“是啊,等你大姐姐調理好了,也找個人家再嫁了,她正青春年少,總留在家中,到底不好。”

在這點上徽音倒是很寬容:“她如今這樣,都隨她去了,她若怕重蹈覆轍,做在室女誰還少了她那口飯?”

紀氏心想徽音是沒怎麽受過小姑子嫂子的氣,她們若是欺負她,她必定會反盤算一回,但是德音就很難了,本就沒什麽關系的,誰願意養個閑人?所以,她道:“她跟娘娘也不一樣。”

“當年她可是快些把太子的親事定下,還和祖母一起阻撓我嫁給淮陰王,如今她們沒有成功罷了。我看著對她寬容,只是懶得理會她,還有她也沒有真正罪大惡極,放她一條生路,但是娘和我不同,娘是嘴硬心軟,別真的可憐上她了。若我們王爺沒有登基,您這個鄭夫人的位置,可還保得住?”她擔心她的娘太實心眼了,還真的把德音的事情太放在心上。

給她一口飯吃,份例不缺就成了,何必提點她太多,等人家真的過好了,還是會親近她的母親的。這些話說出來的確很自私,可她不會否認自己心裏真實的想法,這徐氏可不消停,成日在家裏作耗。

記得當時鄭放把殷麗芳的事情告訴李澄,是想讓他先下手為強,可徐太夫人和徐氏心思卻沒那麽簡單,辛氏說這兩人可是想著讓殷麗芳奪自己的寵愛。

她是不覺得殷麗芳對她有什麽威脅,可是外面的人又不知道,作為受益自己的人,還膽敢搞這樣的鬼,她怎麽能忍?

紀氏恍然:“是啊,有時候覺得她可憐的,但是這些可憐不也是她當初求來的嗎?”

知道母親聽進去了,徽音笑道:“娘好容易進宮一趟,今日尚食局的人進獻了幾道好菜,咱們一起用。”

紀氏喜道:“也不知她們做的什麽?咱們在外頭吃的多,宮裏吃的少。”

“一桌菜也只有那麽幾道是我愛吃的,旁的就像看菜就好些,還有些菜做的精雕細琢的,可吃起來沒味道。”徽音也只能悄悄的說,這是規矩,有些規矩你只能遵守。

果然,紀氏在用膳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擺的滿滿當當的,但幾十個人盯著你一起吃,多吃幾口碟子就會被撤下,還真是受罪的很。

飯畢,紀氏道:“娘娘成日這麽吃也受罪?”

徽音笑道:“也不是都這般吃,就是今日您正好碰上了,我這裏也有小廚房,小廚房都是我的廚子。但是總不能老用小廚房的人,讓大廚房的太閑了。”

紀氏想來也是,她在宮裏也不能久待,用完飯,知曉徽音還有月事,讓她多歇息,遂出了宮,這了宮,沒先回家,而是去了大兒子家裏。

這個時候裴朔剛從宮裏回來,正和辛氏用飯,二人還對飲了幾杯。

辛氏看著桌上的荔枝白腰肉:“爺多用些這個,這腰子切的薄,也入味。”

卻說這辛氏善飲,平日裴朔總和她吃幾杯酒,見她吃了幾杯就臉酡紅,微微笑道:“我也就吃這麽些了,你瞧你,又上臉了。”

辛氏正欲說話,外頭說太太來了,二人又趕忙漱口出去迎。

裴朔見了紀氏就上前扶著:“我的娘親,今兒怎麽過來了?兒子正與你媳婦吃酒,我讓您兒媳婦在廚下多叫幾個菜來。”這邊讓辛氏趕緊下去喊人弄菜,辛氏也慌的作勢走。

卻見紀氏讓他們不忙,“我方才進宮了,陪娘娘吃了些,這不剛從宮裏出來,就過來看看你們。”

紀氏對著兒子媳婦進屋,見她倆飯桌還未撤下,知曉自己若是不吃,他們肯定也不吃就陪著,遂也勉強吃了一杯酒,和她們一桌用飯。

三人坐定之後,紀氏先道:“我看娘娘近來身子不虞,她那身邊好些宮女太監都是前朝的人,也不知道她睡不睡的著,我這心裏擔心的很,連著我都睡不著了。”

敵人要不就在十步之內,要不就在萬裏之遠,那些前朝的嬪妃可以遣散,可是前朝的宮女太監,實在是太龐大了,不可能完全不用。有一個使壞,皇後娘娘身邊都會有事。

小兒子現在跟著皇上出征了,她也只好和大兒子說說。

裴朔沈吟片刻道:“您放心,我平日多在禦前一定會保護好皇後娘娘和太子的。至於您說的那些人,他們有的也無法近身伺候。娘娘還帶了不少王府的人過來呢,小廚房的廚娘和她身邊伺候的都是貼身的人。”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今兒娘娘賞了幾件皮襖下來,我正要拿來你媳婦。”紀氏聽兒子說完重點了,又說起家常。

辛氏聽了心中歡喜,她也不是小門子出身,但賞下來的穿了體面。

況且,越是上等人家,看著排場大,其實主母們仔細著呢。

這三人說到最後,都默契的沒有提起董氏,裴朔不會在母親面前提起一個妾侍,辛氏就更不會提了,至於紀氏也不會當著兒媳婦的面去問一個妾。

但裴朔送走紀氏之後,還是去見了董氏,董氏讓人擰了帕子給他擦臉,又專門做了醒酒湯,忙前忙後的,歪在床上的裴朔見狀就道:“你還有身子的人,就別忙了。”

“我成日窩在房裏,什麽事情都沒有,又忙什麽。倒是爺您夠忙的,奶奶那裏都說您現下都在外頭忙。”董氏笑道。

裴朔搖頭:“這才是大事兒啊,有些人總要生事,我得把京畿重地圍的水洩不通,否則,萬一有人沖撞到娘娘就不好了。”

這些話就不是董氏能夠插的上話的了。

倒是崔月環去了娘家,想請娘家人幫忙,哪裏知道回來時,素來慈愛的父親卻大病初愈。她母親崔夫人道:“你父親被氣病了,他讓你哥哥從衛家回來你哥哥不許,還寫信過來說聖上苛待咱們崔家,讓咱們家去投奔衛鐸。”

“爹,娘,那衛鐸名為大鄴的丞相,其實是大鄴的賊人,這種人是想竊國的,他對哥哥有知遇之恩不假,但哥哥也得棄暗投明啊。皇上是您的外甥,難道他還真的會虧待您啊,不過是因為哥哥的緣故讓皇上不好封咱們家了。”崔月環聽了都急的很了。

崔訓把帕子放在自己的額頭上,只道:“咱們是咱們,你哥哥是你哥哥,皇上對咱家也太狠了。”

“若皇上封了咱們,你大哥見皇上確實待咱們崔家好,怎麽可能不回來呢?”

這崔訓還在生氣,也是覺得沒面子。

崔月環也知道娘家人頗有怨言,但她嫁到鄭家去了,封不封的她說了不算。但她也不能這般說,只好道:“如今聖上出征,許多事情也顧不得了,我聽說便是荀家,若非太皇太後幾番去皇上那裏,皇上也不會這麽快封的。”

崔夫人看了丈夫一眼,又對女兒道:“你爹可是皇上的親舅舅,荀家還隔了一層呢。還有鄭家,是咱們家的姻親,也不幫咱們說說。是,你爹當年沒去徐州,可那不是你爹年紀大了,不是派你二哥去幫忙了嗎?”

她說這話,連崔月環都聽不下去了:“娘,鄭家是拿冀州土地去投靠的,哥哥是淮陰王收服冀州之後才過去的,本來科考沒考中,還安排做了官。即便是皇上心中存著氣,難道您還能跟皇上犟,連我公公都跪的利索的很,在皇上面前從不拿大呢。”

局面一時僵住了,還是崔夫人幫忙緩頰,又故意打岔問起崔月環近來何事,如何回家了?

崔月環這才說正經的:“近來娘娘新入宮,身邊的人不知道底細,特地著我來查探一二。我想爹娘在這裏熟悉,若你們能幫忙就再好不過了,到時候娘娘為咱們家說一句話,比旁人說十句話都好使。”

其實崔月環說這話是沒底的,她也怕爹還真的置氣了,家裏的徐太夫人就是這樣的老人,若不是有個長輩的身份在,她可不喜歡太夫人。

沒想到崔訓起身正色道:“這事兒交給我,我正經跟你去辦,把他們的身家背景保管調查的清清楚楚的,我這就去。”

這一把讓崔月環目瞪口呆的:“爹爹,您不是才大病初愈嗎?”

“大病初愈就得好好活泛,要不然人都養出病來了。”崔訓到手的爵位沒了,他現在混的比荀家都差了,這怎麽能成呢?

見她爹答應了,崔月環也高興了。

殊不知背後也藏著陰謀,衛鐸那邊正聽崔大郎道:“我父親那邊正好有消息傳來,居然是幫李澄之妻鄭氏查探宮內這些人的背景,如此倒是便宜咱們了。”

衛鐸當然也打聽過,說李澄那小子打仗剽悍,詭計多端,但是只有一樣值得人稱頌,據說是對其妻鄭氏一往情深。那鄭氏聽聞是個國色天香之美人,原本就是冀州第一美人,無數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只是美女那麽多,偏這個鄭氏還能轄制李澄。

他做事素來都是不擇手段,怎麽能夠把這件事情完成好就會怎麽做?若鄭氏出了個好歹,還有李澄一雙兒子,全部都趁機擄走,那李澄不會不繳械投降。

“好好好,長卿,這個消息來的很及時。”衛鐸捏須而笑。

崔大郎君含笑:“這名單,家中的眼線已經抄錄了一份過來,怎麽安排就看丞相的了。”

他這麽避嫌,也是怕出了岔子,衛鐸怪他。衛鐸當然也欣賞他上道,著意去安排,衛鐸為何這麽多年能勝,也是因為他打探情報很有一套,當時把謝九儀這邊的人都全部瓦解了。甚至當年還能把李澄的糧草都全部燒了,現在少不了要發揮功效了。

數日之後

麟德殿中,徽音見崔月環一個月就辦好了此事,連忙誇獎道:“沒想到弟妹做事如此利索。”

“妾身算不得什麽,有的人也是托我娘家人幫忙查的,娘娘只管放心。”崔月環趕緊把崔家的功勞說了出來。

徽音當然是聞弦歌知雅意:“那也多謝你們家了,我知道了,到時候也跟皇上說。正好,我留了幾匹白綾兒,給你拿回去做襖兒,日後也常進宮陪我說話,此事勞煩你了。”

崔月環歡喜的起來福身謝恩。

【作者有話說】

今天食言了,還是雙更哈,身體總有些不太舒服,給大家發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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