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5章 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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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5章 厭棄
一路走走停停, 很快就是一個多月過去了。
本來不用這樣久，淩悅也弄不懂長公主怎麽想的，她每到一座城市都要停下轉上兩天。
當初明明說這件事很急來著。
好在她們到了, 空氣變得幹燥許多, 頭頂的太陽很烈，淩悅打開腰間的水壺咕咚灌了兩口才覺得好受些。
感覺臉上有些黏，淩悅有些擔心, 她們現在是戴了一張臉在臉上, 輕薄防水還很透氣, 但若是出汗多了容易被看出來。
她找了個陰涼地坐下, 思考著如何同王瀾兩人見個面, 這件事她事先知會了長公主, 長公主是同意的。
不一會兒一把扇子拋了過來, 淩悅順勢接住，擡頭看丟扇子的白雨琦。
這麽長時間, 淩悅還是琢磨透了對方的性格，以及她進入蓉朝的時間以及目的。
對方來蓉朝的時間並不長, 那時蓉朝正值雪災時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場大雪上對其他事情都會有所忽略。
白雨琦趁亂進了蓉朝，又獲得凜風鏢局的幫助在蓉京有了個落腳處，她不常出門，只幫著凜風鏢局做些見不得人的事。
凜風鏢局一直想做這蓉城乃至於整個蓉朝最大的鏢局，奈何頭上還有個逐日鏢局壓著。
正好戶部有位與王拂交好的大臣托他們運送臟物出城, 又打聽到文氏商會要托運一批瓷器去北國，他們便有了歪主意。
他們先是買通了徐虎, 讓他們把這批黃金藏在了商隊的貨物中，又尋了個山賊多的地方埋伏, 殺掉商隊所有人之後再讓白雨琦假扮付霜。
人命案子肯定引得官方查看，到時候再讓白雨琦將所有汙水都潑在逐日鏢局上。
淩悅覺得這法子有點傻，若是官府來查，那黃金的來源定也會被查，若是牽扯到上面那名官員，凜風鏢局別想跑掉。
而凜風鏢局自作主張坑了那官員一把，對方肯定會不計代價拉著凜風鏢局和王拂下水。
另外若是白雨琦被抓，只要露出一點與北國有關的信息，那麽凜風鏢局與王拂還會陷入另一場風暴中。
還有一點，文氏商會的大小姐和王瀾在一起這件事也有不少人清楚，這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文氏商會配合凜風鏢局在演戲？
總覺得這是一個陷阱，並不是為了打垮逐日鏢局，而是為了打垮王拂。
淩悅將自己的種種猜測同長公主說了說，沒想到會被對方掐住臉捏。
“妹妹真聰明。”
淩悅揉揉自己的臉，從前世到今生很少有人這樣對她，從前母親會這樣做，可她離開得太早。
後來她成了戰無不勝的將軍，人人敬重，自然也沒人敢這樣放肆。
臉頰並不疼，淩悅還有點懷念這樣的感覺，甚至想讓長公主繼續。
但這樣說出來就很變態，淩悅覺得越來越看不懂自己，又或者不是看不懂，而是她明白卻不敢承認。
長公主見她揉臉又忍不住伸手，見那地方紅了一塊忍不住軟了嗓音：“疼嗎？”
淩悅搖頭，她哪裏會是怕疼的人，前世她受過那麽多次傷，哪一次不比現在疼，況且根本就不疼。
只是對方的掌心微冷，撫上臉頰時淩悅還是忍不住一顫，可這卻被長公主誤會。
“是手重了。”
淩悅趕緊解釋，“不是，是姐姐的手有些冷。”
長公主原來沒註意過這些問題，除了青鳥外她從不與人有肢體接觸，後來又多了個淩悅。
因為毒素的原因，她的體溫是要比常人低些，從前不在意，如今倒是怕惹得淩悅不舒服於是縮回手。
淩悅眼中有一瞬間的失落，可惜長公主並未捕捉到。
她開始講起此事背後的事，“王拂哪會有交好的官員，她和那戶部的官員都算不上私交。”
淩悅的心思還在長公主那抽回去的手上，所以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長公主見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嘍~”
這招倒還有用，淩悅真的回了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她挺直脊背說了一聲：“抱歉。”
淩悅的失態也讓長公主沒了再說的興致，又好奇對方在發什麽呆，於是忍不住靠近一些，近到對方不住後退最後退無可退。
右側手臂靠在馬車內壁上時淩悅的心微微一驚，擡頭卻見長公主似笑非笑的模樣：“方才在想什麽？”
淩悅有些羞於啟齒，又想起長公主似乎很討厭有人撒謊，雖然她也不是沒撒過謊，但有時還會糾結。
她想了很久，最後定定看著長公主那張含笑的臉。
此生記憶中這張臉總是笑著，和前世記憶中的那位完全不同，那時的長公主也是這樣看著她。
那時的淩悅只覺得很有壓迫感，會故意避開她t的視線，可如今細細回想，淩悅才驚覺那雙眼裏滿是哀愁。
前世今生的記憶不斷交替，淩悅恍惚間看到前世殿下那雙暗藏悲傷的眼睛落下淚來。
落淚無聲，卻惹來淩悅一陣錯亂的呼吸，她慌忙伸出手摸上對方的臉頰，卻發現眼前的長公主換了模樣。
對方比幻視中的那張臉年輕一些，顯然是此世的長公主。
而她的手正放在對方的臉上。
這樣的動作很失禮，淩悅趕緊放手，又說了一聲抱歉。
這樣謙遜有禮的態度不是長公主想要的，她抓住淩悅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放。
淩悅想要掙開，但無奈毫無辦法，只能任由自己的掌心貼在對方臉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方才想什麽？”
見對方這認真態度，淩悅覺得今日不給理由是過不去了，她想了想最後嘆息一聲：“請姐姐放開手。”
長公主本不打算放開，但見淩悅為難也只能作罷，只是心裏多半是不滿的。
她松開手沈了臉，可手還沒放下就被淩悅抓住，隨後她看著淩悅帶著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在對方臉側。
於是她連生氣都忘了，眼中帶了疑惑：“怎麽？”
淩悅直直看向長公主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我方才一直在想這個，是不是會很冒犯？”
此刻的淩悅變得很是膽大，長公主一時間還反應不來，不過淩悅的掌心和臉都很溫暖，並不會讓人產生抗拒的情緒。
感覺淩悅並未撒謊，長公主有些意外，意外淩悅會對這種事情坦誠。
長公主是喜悅的，但又覺得自己的手有些冷，“不冷嗎？”
“捂一捂就熱了。”
長公主笑了笑，朝廷裏的事被她丟出很遠，她輕輕抽出手後坐到淩悅身邊。
如今馬車裏邊只有她們兩人，她們在此地休整，白雨琦去林中打水，青鳥帶著雲栗去城中逛，順帶買些路上能用的東西。
想起那雙憂郁的眼睛，淩悅的心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一個人怎麽能受那麽多苦，又要花費多少努力才能從泥濘中爬出來。
今生能不能稍微甜一點。
淩悅喉頭發酸，“姐姐。”
長公主歪頭笑著看她，卻見對方情緒不對，於是像哄孩子一樣溫柔道：“怎麽？誰欺負你了？向姐姐告狀也沒關系哦~”
最後一句可不是調笑，長公主是認真的。
不過今生哪有人敢欺負淩悅，且不說淩悅自己不好欺負，欺負她之前也得先看看長公主的面子。
淩悅被她的聲音逗笑了，可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情緒低沈，“無人欺負我。”
“真的？”
長公主明顯不信，她覺得人心是很難防備的，即便現在有她護著淩悅但難保有人會起心思。
她不願讓淩悅收到傷害，一分一毫都不願。
這丫頭這麽傻，被人哄騙了怎麽辦？
可惡！這個危險的世界！
淩悅不知長公主心裏會想這麽多，她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說：“真的。”
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沒被人欺負就是最好的。
長公主又忍不住捏捏淩悅的臉，可惜隔了一層皮，對此長公主還有些遺憾。
淩悅抓住臉上作亂的手，“姐姐做夢嗎？夢中有什麽？”
長公主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夢中有什麽？
她不確定那是不是所謂的真實，因為她的夢好像是夢中人的夢。
夢見大火，她站在大火中，在火焰貪婪的燒灼聲中，變成灰燼。
她不敢說，因為這應該是淩悅的死亡方式，所以她不敢。
於是她笑著反問：“你呢？你又夢見什麽呢？”
淩悅沈默了一會兒，“我夢見你。”
長公主一楞，她知道淩悅做噩夢的事情，以為她會說陸薇瑩之類的人，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突然就難受起來，長公主不想成為淩悅的噩夢。
“你夢中的我，是什麽樣子？”
問出這句話都需要勇氣，長公主突然有些恐懼答案，可又不想逃避。
鳥兒在林中歌唱，車窗外的陽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淩悅又想起那雙月色般寒涼的眼睛，忍不住閉上眼輕道：“夢中的姐姐總是悲傷。”
“她吃了太多苦，命運待她總是不公，笑容對她而言仿佛是奢侈的東西，我很討厭。”
長公主忍不住緊張，“討厭她嗎？”
淩悅搖頭，“討厭讓她如此受苦的命運。”
長公主微楞，可淩悅的話還在繼續。
“也討厭當時不理解她的”，頓了一下淩悅又說，“我自己。”
長公主不知該說什麽。
她目前知道的東西不多，但清楚明白被欺騙被毒害和被火燒的痛苦。
長公主嘆了一聲，只道：“傻丫頭。”
“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沈重了，長公主自信道：“那是自然。”
過了一會兒青鳥的聲音傳了過來，“嘖！都說了不買，貴死了！”
雲栗不服氣反駁：“才不會呢，是娘親小氣！小氣鬼！”
聲音越來越近，青鳥一邊控訴雲栗亂花錢一邊掀開簾子，待見到車內兩人親密的樣子，她又默默將簾子放下。
雖然放低了聲音，但車內二人的內力都不弱，所以能聽清楚。
只聽得青鳥懊悔：“早知道就買馬車啊！”
雲栗不解：“為什麽？”
青鳥一敲雲栗的頭，嚴肅道：“小孩子哪來那麽多問題！”
“我十歲了！不是小孩了！”
“嘖！神氣什麽！我還三十二了！”
淩悅聽得好笑，無奈搖頭。
長公主見她情緒平和下來，倒有些感謝車外那一大一小的。
想起淩悅前世應該繁忙，或許很多時候顧不上自己，此行又是去北國。
長公主突然說：“北國賽馬節，知道嗎？”
淩悅自然知道一點，但沒親自看過，“只是聽說過。”
“此次剛好，同我去看一看。”
身上又開始冒汗，淩悅看著手中的扇子回到現實，她啪啦一下打開扇面搖了幾下。
微風帶走熱意，淩悅的視線越過那群士兵落在北國境內。
一個月前的承諾。
不知長公主還記不記得。
這樣想著，淩悅忍不住心緒煩亂，搖扇子的手更快了些。
她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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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臉上有些黏，淩悅有些擔心, 她們現在是戴了一張臉在臉上, 輕薄防水還很透氣, 但若是出汗多了容易被看出來。
她找了個陰涼地坐下, 思考著如何同王瀾兩人見個面, 這件事她事先知會了長公主, 長公主是同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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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長時間, 淩悅還是琢磨透了對方的性格，以及她進入蓉朝的時間以及目的。
對方來蓉朝的時間並不長, 那時蓉朝正值雪災時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場大雪上對其他事情都會有所忽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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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風鏢局一直想做這蓉城乃至於整個蓉朝最大的鏢局，奈何頭上還有個逐日鏢局壓著。
正好戶部有位與王拂交好的大臣托他們運送臟物出城, 又打聽到文氏商會要托運一批瓷器去北國，他們便有了歪主意。
他們先是買通了徐虎, 讓他們把這批黃金藏在了商隊的貨物中，又尋了個山賊多的地方埋伏, 殺掉商隊所有人之後再讓白雨琦假扮付霜。
人命案子肯定引得官方查看，到時候再讓白雨琦將所有汙水都潑在逐日鏢局上。
淩悅覺得這法子有點傻，若是官府來查，那黃金的來源定也會被查，若是牽扯到上面那名官員，凜風鏢局別想跑掉。
而凜風鏢局自作主張坑了那官員一把，對方肯定會不計代價拉著凜風鏢局和王拂下水。
另外若是白雨琦被抓，只要露出一點與北國有關的信息，那麽凜風鏢局與王拂還會陷入另一場風暴中。
還有一點，文氏商會的大小姐和王瀾在一起這件事也有不少人清楚，這很容易讓人懷疑，是不是文氏商會配合凜風鏢局在演戲？
總覺得這是一個陷阱，並不是為了打垮逐日鏢局，而是為了打垮王拂。
淩悅將自己的種種猜測同長公主說了說，沒想到會被對方掐住臉捏。
“妹妹真聰明。”
淩悅揉揉自己的臉，從前世到今生很少有人這樣對她，從前母親會這樣做，可她離開得太早。
後來她成了戰無不勝的將軍，人人敬重，自然也沒人敢這樣放肆。
臉頰並不疼，淩悅還有點懷念這樣的感覺，甚至想讓長公主繼續。
但這樣說出來就很變態，淩悅覺得越來越看不懂自己，又或者不是看不懂，而是她明白卻不敢承認。
長公主見她揉臉又忍不住伸手，見那地方紅了一塊忍不住軟了嗓音：“疼嗎？”
淩悅搖頭，她哪裏會是怕疼的人，前世她受過那麽多次傷，哪一次不比現在疼，況且根本就不疼。
只是對方的掌心微冷，撫上臉頰時淩悅還是忍不住一顫，可這卻被長公主誤會。
“是手重了。”
淩悅趕緊解釋，“不是，是姐姐的手有些冷。”
長公主原來沒註意過這些問題，除了青鳥外她從不與人有肢體接觸，後來又多了個淩悅。
因為毒素的原因，她的體溫是要比常人低些，從前不在意，如今倒是怕惹得淩悅不舒服於是縮回手。
淩悅眼中有一瞬間的失落，可惜長公主並未捕捉到。
她開始講起此事背後的事，“王拂哪會有交好的官員，她和那戶部的官員都算不上私交。”
淩悅的心思還在長公主那抽回去的手上，所以聽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長公主見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回神嘍~”
這招倒還有用，淩悅真的回了神，意識到自己失態，她挺直脊背說了一聲：“抱歉。”
淩悅的失態也讓長公主沒了再說的興致，又好奇對方在發什麽呆，於是忍不住靠近一些，近到對方不住後退最後退無可退。
右側手臂靠在馬車內壁上時淩悅的心微微一驚，擡頭卻見長公主似笑非笑的模樣：“方才在想什麽？”
淩悅有些羞於啟齒，又想起長公主似乎很討厭有人撒謊，雖然她也不是沒撒過謊，但有時還會糾結。
她想了很久，最後定定看著長公主那張含笑的臉。
此生記憶中這張臉總是笑著，和前世記憶中的那位完全不同，那時的長公主也是這樣看著她。
那時的淩悅只覺得很有壓迫感，會故意避開她t的視線，可如今細細回想，淩悅才驚覺那雙眼裏滿是哀愁。
前世今生的記憶不斷交替，淩悅恍惚間看到前世殿下那雙暗藏悲傷的眼睛落下淚來。
落淚無聲，卻惹來淩悅一陣錯亂的呼吸，她慌忙伸出手摸上對方的臉頰，卻發現眼前的長公主換了模樣。
對方比幻視中的那張臉年輕一些，顯然是此世的長公主。
而她的手正放在對方的臉上。
這樣的動作很失禮，淩悅趕緊放手，又說了一聲抱歉。
這樣謙遜有禮的態度不是長公主想要的，她抓住淩悅的手往自己臉上一放。
淩悅想要掙開，但無奈毫無辦法，只能任由自己的掌心貼在對方臉上。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方才想什麽？”
見對方這認真態度，淩悅覺得今日不給理由是過不去了，她想了想最後嘆息一聲：“請姐姐放開手。”
長公主本不打算放開，但見淩悅為難也只能作罷，只是心裏多半是不滿的。
她松開手沈了臉，可手還沒放下就被淩悅抓住，隨後她看著淩悅帶著她的手，讓她的掌心貼在對方臉側。
於是她連生氣都忘了，眼中帶了疑惑：“怎麽？”
淩悅直直看向長公主的眼睛，十分認真地說：“我方才一直在想這個，是不是會很冒犯？”
此刻的淩悅變得很是膽大，長公主一時間還反應不來，不過淩悅的掌心和臉都很溫暖，並不會讓人產生抗拒的情緒。
感覺淩悅並未撒謊，長公主有些意外，意外淩悅會對這種事情坦誠。
長公主是喜悅的，但又覺得自己的手有些冷，“不冷嗎？”
“捂一捂就熱了。”
長公主笑了笑，朝廷裏的事被她丟出很遠，她輕輕抽出手後坐到淩悅身邊。
如今馬車裏邊只有她們兩人，她們在此地休整，白雨琦去林中打水，青鳥帶著雲栗去城中逛，順帶買些路上能用的東西。
想起那雙憂郁的眼睛，淩悅的心還是忍不住微微發顫，一個人怎麽能受那麽多苦，又要花費多少努力才能從泥濘中爬出來。
今生能不能稍微甜一點。
淩悅喉頭發酸，“姐姐。”
長公主歪頭笑著看她，卻見對方情緒不對，於是像哄孩子一樣溫柔道：“怎麽？誰欺負你了？向姐姐告狀也沒關系哦~”
最後一句可不是調笑，長公主是認真的。
不過今生哪有人敢欺負淩悅，且不說淩悅自己不好欺負，欺負她之前也得先看看長公主的面子。
淩悅被她的聲音逗笑了，可笑著笑著又忍不住情緒低沈，“無人欺負我。”
“真的？”
長公主明顯不信，她覺得人心是很難防備的，即便現在有她護著淩悅但難保有人會起心思。
她不願讓淩悅收到傷害，一分一毫都不願。
這丫頭這麽傻，被人哄騙了怎麽辦？
可惡！這個危險的世界！
淩悅不知長公主心裏會想這麽多，她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說：“真的。”
雖然還是有些懷疑，但沒被人欺負就是最好的。
長公主又忍不住捏捏淩悅的臉，可惜隔了一層皮，對此長公主還有些遺憾。
淩悅抓住臉上作亂的手，“姐姐做夢嗎？夢中有什麽？”
長公主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問題，夢中有什麽？
她不確定那是不是所謂的真實，因為她的夢好像是夢中人的夢。
夢見大火，她站在大火中，在火焰貪婪的燒灼聲中，變成灰燼。
她不敢說，因為這應該是淩悅的死亡方式，所以她不敢。
於是她笑著反問：“你呢？你又夢見什麽呢？”
淩悅沈默了一會兒，“我夢見你。”
長公主一楞，她知道淩悅做噩夢的事情，以為她會說陸薇瑩之類的人，可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突然就難受起來，長公主不想成為淩悅的噩夢。
“你夢中的我，是什麽樣子？”
問出這句話都需要勇氣，長公主突然有些恐懼答案，可又不想逃避。
鳥兒在林中歌唱，車窗外的陽光明亮得有些刺眼。
淩悅又想起那雙月色般寒涼的眼睛，忍不住閉上眼輕道：“夢中的姐姐總是悲傷。”
“她吃了太多苦，命運待她總是不公，笑容對她而言仿佛是奢侈的東西，我很討厭。”
長公主忍不住緊張，“討厭她嗎？”
淩悅搖頭，“討厭讓她如此受苦的命運。”
長公主微楞，可淩悅的話還在繼續。
“也討厭當時不理解她的”，頓了一下淩悅又說，“我自己。”
長公主不知該說什麽。
她目前知道的東西不多，但清楚明白被欺騙被毒害和被火燒的痛苦。
長公主嘆了一聲，只道：“傻丫頭。”
“姐姐，我希望你能幸福。”
這個話題似乎有些沈重了，長公主自信道：“那是自然。”
過了一會兒青鳥的聲音傳了過來，“嘖！都說了不買，貴死了！”
雲栗不服氣反駁：“才不會呢，是娘親小氣！小氣鬼！”
聲音越來越近，青鳥一邊控訴雲栗亂花錢一邊掀開簾子，待見到車內兩人親密的樣子，她又默默將簾子放下。
雖然放低了聲音，但車內二人的內力都不弱，所以能聽清楚。
只聽得青鳥懊悔：“早知道就買馬車啊！”
雲栗不解：“為什麽？”
青鳥一敲雲栗的頭，嚴肅道：“小孩子哪來那麽多問題！”
“我十歲了！不是小孩了！”
“嘖！神氣什麽！我還三十二了！”
淩悅聽得好笑，無奈搖頭。
長公主見她情緒平和下來，倒有些感謝車外那一大一小的。
想起淩悅前世應該繁忙，或許很多時候顧不上自己，此行又是去北國。
長公主突然說：“北國賽馬節，知道嗎？”
淩悅自然知道一點，但沒親自看過，“只是聽說過。”
“此次剛好，同我去看一看。”
身上又開始冒汗，淩悅看著手中的扇子回到現實，她啪啦一下打開扇面搖了幾下。
微風帶走熱意，淩悅的視線越過那群士兵落在北國境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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