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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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章 笨蛋
“夕萊，你跟江風誠是怎麽認識的？”
“說實話，江校草當男朋友是什麽感覺啊？”
“他長那麽高，你平時跟他說話不累嗎？”
“他們游泳隊裏那個林拓也長得好帥，泳隊名不虛傳啊，各個都是男模。”
“我們學校泳隊被叫男模隊不是沒有原因的，最矮的都有一八五，就是經常訓練見不到人根本接觸不到……”
周一中午，新媒體課後，一群女生結伴走去飯堂吃飯。
宋夕萊被夾在中間，她每當被問到關於江風誠的問題時，她就臉紅淡笑。
裝作很羞澀地低下頭，盡量降低存在感，不正面回答任何問題，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然後再找個機會把話題引導到其他事情上。
這樣大家打趣幾次，問多幾次卻問不出什麽新鮮八卦，也漸漸覺得無趣了。
除了李君琪，去飯堂路上，李君琪一直挽住宋夕萊的手臂，問：“對了，游泳隊十一月是不是有比賽啊？到時你能幫我弄一張門票嗎？我好想去看看劉拓。”
李君琪看宋夕萊沒有回答，掛在她身上撒嬌：“求你了夕萊，我的下半生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裏。”
宋夕萊朝她翻了個白眼，一時又沒管住嘴：“你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肉/體，他的性格你了解嗎？究竟是下半生幸福，還是下半身幸福？”
李君琪揶揄地笑，尾調拖得老長：“你不是都有了嗎？現在全校同學都知道了，你現在□□極了。”
宋夕萊還想跟李君琪互懟兩句，卻看到一個高挑筆挺的身影從飯堂另一側門口走出來。
江風城今天穿著灰色潮牌夾克外套和黑中褲，一側寬肩松松垮垮掛著黑色雙肩包。
他不笑的時候，狹長眉眼有種冷傲嬌矜的味道，看起來囂張又酷。
宋夕萊心中警鈴大作。
要命！怎麽短短幾天內又偶遇他了？
她的同學們如今都在，如果江風誠當著她同學的面揭穿他們根本不熟，她之前說的全都是謊言，那她真是不用活了！
盡量不要跟江風誠正面接觸，等過了一個月後，謠言會因為失去新鮮養分而喪失蔓延的動力。
不過當務之急，必須讓她的幾位同學都不要看到路過的江風誠。自然，她也當作看不到最好。
宋夕萊立刻拿出手機，故意很驚喜地大聲說：“哇，國慶節Rexi做活動，我們到時去玩玩吧。”
幾位女生果然被吸引了註意力，紛紛圍繞在宋夕萊身邊，盯著她小小的手機屏幕。
“可以啊，我國慶不回家。”
“雞尾酒買一送一。”
“還有新款中藥雞尾酒，什麽味道啊？”
……
江風誠的身影越走越近，宋夕萊心跳如雷，緊張地咬著下唇。
縱使她深深低下頭，餘光裏還是忍不住捕捉到，一雙充滿力量感的勁瘦長腿不疾不徐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男生腳上踩著一雙黑白雙色的off-white，腿型線條緊致淩厲，莫名讓人想起狩獵的豹子，強悍又優美。
還有一米的距離，江風誠就要跟她擦肩而過了！
宋夕萊把腦袋壓得更低，呼吸放輕，盡量降低存在感。
他經過她時，宋夕萊似乎聽到了一聲極低的輕笑。帶著戲謔和玩味，還有一點作弄的焉壞。
江風誠眼皮聳拉著，垂眸瞥了眼正低頭假裝擺弄手機給朋友看的女生。
女生深栗色卷發盤了個半丸子頭，發頂在日光下看起來毛茸茸的，戴著小巧六芒星耳釘的耳垂紅透了。
她像一只心虛的兔子，努力降低存在感，不讓外出捕獵的肉食動物發現自己的存在。
可是笨蛋兔子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越能激發出肉食動物狩獵的本性。
想一口把她整個吞掉的本性。
男生狹長的眼底微微一暗，肉食動物雖然饑腸轆轆，但卻異常有耐心。
他心情愉悅地勾了勾唇，沒做停留，長腿一邁走了。
那股檸檬薄荷味越離越遠，宋夕萊捏緊的拳頭終於松開，她抹了抹被嚇出的薄汗，跟幾個同學一起走進飯堂。
剛打完飯就收到江風誠的微信，他很淡的關心一句。
江風誠：[看來你生病已經好了？]
宋夕萊眉心一跳，差點嗆了湯。
所以說，剛才他看到她了？
宋夕萊只好保持著“江風誠是她理想型“這個人設，給他發了一個可愛的loopy。
富婆小姨：[是呢，已經徹底好了。哥哥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見到我了？為什麽不跟我打招呼？我好傷心呢。]
江風誠：[今晚可以給你補見一次。]
宋夕萊難得卡殼了，她咬著勺子，飛快打字：[今晚不行，我要努力學習。]
江風誠：[哦？]
宋夕萊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不如我們互刪吧。]
江風誠：[不是說我是你的理想型，為什麽要互刪？]
富婆小姨：[就是因為你是我的理想型，所以要互刪。作為新時代優秀女性，我不想當被感情左右的廢物！]
富婆小姨：[嘻嘻~]
江風誠放下手機，輕輕挑眉一笑。
笨蛋兔子有點狡猾，但不多。
-
下午回到宿舍，宋夕萊才想起自己之前報名了晚上的籃球賽義工。
晚上是A大和隔壁職校的聯誼賽，徐淮也會上場，她之前報名做義工當然是為了徐淮。
但是現在，宋夕萊有點不想跟徐淮見面。
可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已經發生變化，或者是終於明白了徐淮確實是一塊捂不熱的冰。
宋夕萊總感覺自己追徐淮的日子好像已經過了很久，這不短的五年回憶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清楚的薄霧。
但是組織義工活動的學姐已經拉好了微信群，宋夕萊不好意思放鴿子。
晚上七點半，宋夕萊準時來到籃球館。
出發去籃球館之前，她發現宿舍裏還剩有一瓶徐淮愛喝的聖培露氣泡水。
這個牌子只在學校附近的進口超市才買的到，要三十多塊一瓶，還挺貴的。
宋夕萊不愛喝氣泡水，秉承著不要浪費的想法，她便把這瓶聖培露也順帶捎上了。
七點四十五，籃球場，A大和職校的籃球隊陸續入場。
宋夕萊這次分到的義工任務是在觀眾席，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想辦法跟場下的義工同學交換工作崗位，但這次，宋夕萊樂得自在。
她遠遠看到了徐淮進場，徐淮今天穿著一套白色籃球服，額上綁著火紅的發帶，原本是充滿朝氣的外型，但他眸色極深，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夕萊總覺得今天的徐淮好像有點不一樣，渾身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下。
開場前，徐淮眸光淡淡掃過觀眾席，跟宋夕萊不小心撞上眼。
宋夕萊習慣使然，朝他笑了笑，又揮了揮手。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義工服，唇瓣塗了晶瑩剔透的櫻花色唇釉，眼睛一如既往明亮，臉色也比平日裏更加粉嫩。
看起來好像過很滋潤。
徐淮面無表情移開眼，周身氣壓好像比剛才更低。
徐淮沒搭理她，宋夕萊訕訕收回手，有些尷尬地把手背到身後。
靠靠靠！她之前究竟有多麽戀愛腦？為什麽會倒貼這樣一個冷漠的臭男人？
徐淮已經把對她的不耐煩表現得很明顯了，她竟然還一廂情願覺得自己有機會。
宋夕萊恨不得鑿開自己的大腦，把這五年的水全都放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由於徐淮一直跟她避嫌，所以她喜歡徐淮這件事沒有弄得人盡皆知，只有比較親近的幾個朋友才知道。
其他同學和普通朋友，都認為她跟徐淮只是同一所高中考上來、關系較好的朋友而已。
一聲尖銳哨響後，上半場籃球賽開場，戰況尤為激烈。
徐淮這場球賽打得很兇，他突破對方專門針對他的嚴防死守，在高速奔跑下，男生英俊清冷的眉目在火紅發帶下顯得愈發濃烈。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徐淮第一次在賽場上撩起籃球服擦汗，露出腹部精瘦健碩的腰線。
女生們都因為他這個充滿荷爾蒙味道的動作尖叫起來。
上半場結束，A大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職校。
中場休息時，學姐拍了拍宋夕萊肩膀：“夕萊，看你站了挺久的，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宋夕萊朝學姐道謝後，便拿起從宿舍帶來的氣泡水，擠進人群走下場。
宋夕萊朝正在長椅上坐著休息的徐淮走去，男生坐姿懶散地曲著腿，拿起毛巾擦汗。
宋夕萊還沒走到徐淮身邊，有另一個身影出現了。
蔡文文今天穿著白色超短裙，她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徐淮，柔聲問：“學長，喝水嗎？“
宋夕萊的腳步頓在原地。
徐淮放下毛巾，側眸，他的眸光掠過蔡文文，落在幾米開外，宋夕萊的身上。
女生穿著紅色義工服，手裏握著綠色玻璃瓶，她淡粉色唇瓣輕輕抿著，臉上沒什麽笑容。
徐淮站起身，他接過了蔡文文手中的水，低沈地說了一句謝謝。
蔡文文高興壞了，這還是徐淮第一次喝她送的水：“學長，你今天打得好棒！”
徐淮朝蔡文文點了點頭，冷淡的目光卻再次掃過宋夕萊，他擰開礦泉水，在宋夕萊的註視下喝了一口。
宋夕萊站在原地，眉心皺在一起，臉色血色盡褪。
她感覺心在滴血。
為自己的錢包滴血。
哈？？原來徐淮竟然喝這種三塊錢一瓶的普通礦泉水。
那她之前買了那麽多瓶三十多塊的水，究竟誰來給她報銷啊？？
想起自己花過的冤枉錢，宋夕萊崩潰死了，並且發誓這輩子不再給男人花錢。
她唉聲嘆氣轉身離開，為了不浪費食物，她擰開那瓶氣泡水喝了一口，頓時臉色更臭了。
這究竟跟兩三塊的水有什麽不同？
宋夕萊氣到喝不下，秉承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便把還剩大半瓶的氣泡水放在籃球場地下，待會比賽結束會有清潔工阿姨來收瓶子去賣。
下半場比賽，宋夕來都沒怎麽認真看，因為今天沒吃晚飯，她肚子餓的咕咕叫。
比賽結束的哨音吹響，A大贏了，宋夕萊把義工服還了回去，她捎起自己的包包，約上兩個室友去校門口隔壁的烤串攤吃宵夜。
她由於太餓了，身影倉促地消失在籃球館門口。
孔回洲拍了拍徐淮肩膀，有些不忍道：“夕萊妹妹真是在乎你，你說你沒事幹跟她鬧矛盾幹什麽，她跑的那麽快，肯定是躲起來哭了，唉……”
徐淮拂開孔回洲的手，冷漠的語氣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她不來煩我挺好的，耳根清凈。”
孔回洲嘆氣，又為宋夕萊可憐了幾秒。
正好清潔工阿姨來收瓶子，孔回洲喊了聲：“阿姨，我這還有水瓶呢。”
清潔工拖著垃圾袋走過來，接過瓶子丟進垃圾袋裏。
徐淮餘光瞧見一抹熟悉的綠色，他微微一楞，叫住清潔工阿姨：“稍等。”
清潔工阿姨停下：“怎麽了？”
徐淮上前，蹙著眉，指著垃圾袋裏的綠色瓶子：“這是我的。“
清潔工指著另一側：“這是我在那邊撿到的。“
孔回洲：“都丟進垃圾袋了，好臟啊，再去買一瓶就行了。“
徐淮沒管，他徑直走上前，扒開垃圾袋，撿起那瓶被喝過幾口的氣泡水。
他用衣擺隨意擦了擦，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清潔工：“？？”
孔回洲也看傻了眼。
Yue……那位大家都稱為高齡之花的男神竟然在撿垃圾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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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萊，你跟江風誠是怎麽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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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學校泳隊被叫男模隊不是沒有原因的，最矮的都有一八五，就是經常訓練見不到人根本接觸不到……”
周一中午，新媒體課後，一群女生結伴走去飯堂吃飯。
宋夕萊被夾在中間，她每當被問到關於江風誠的問題時，她就臉紅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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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再找個機會把話題引導到其他事情上。
這樣大家打趣幾次，問多幾次卻問不出什麽新鮮八卦，也漸漸覺得無趣了。
除了李君琪，去飯堂路上，李君琪一直挽住宋夕萊的手臂，問：“對了，游泳隊十一月是不是有比賽啊？到時你能幫我弄一張門票嗎？我好想去看看劉拓。”
李君琪看宋夕萊沒有回答，掛在她身上撒嬌：“求你了夕萊，我的下半生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裏。”
宋夕萊朝她翻了個白眼，一時又沒管住嘴：“你就是看上了人家的肉/體，他的性格你了解嗎？究竟是下半生幸福，還是下半身幸福？”
李君琪揶揄地笑，尾調拖得老長：“你不是都有了嗎？現在全校同學都知道了，你現在□□極了。”
宋夕萊還想跟李君琪互懟兩句，卻看到一個高挑筆挺的身影從飯堂另一側門口走出來。
江風城今天穿著灰色潮牌夾克外套和黑中褲，一側寬肩松松垮垮掛著黑色雙肩包。
他不笑的時候，狹長眉眼有種冷傲嬌矜的味道，看起來囂張又酷。
宋夕萊心中警鈴大作。
要命！怎麽短短幾天內又偶遇他了？
她的同學們如今都在，如果江風誠當著她同學的面揭穿他們根本不熟，她之前說的全都是謊言，那她真是不用活了！
盡量不要跟江風誠正面接觸，等過了一個月後，謠言會因為失去新鮮養分而喪失蔓延的動力。
不過當務之急，必須讓她的幾位同學都不要看到路過的江風誠。自然，她也當作看不到最好。
宋夕萊立刻拿出手機，故意很驚喜地大聲說：“哇，國慶節Rexi做活動，我們到時去玩玩吧。”
幾位女生果然被吸引了註意力，紛紛圍繞在宋夕萊身邊，盯著她小小的手機屏幕。
“可以啊，我國慶不回家。”
“雞尾酒買一送一。”
“還有新款中藥雞尾酒，什麽味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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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風誠的身影越走越近，宋夕萊心跳如雷，緊張地咬著下唇。
縱使她深深低下頭，餘光裏還是忍不住捕捉到，一雙充滿力量感的勁瘦長腿不疾不徐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男生腳上踩著一雙黑白雙色的off-white，腿型線條緊致淩厲，莫名讓人想起狩獵的豹子，強悍又優美。
還有一米的距離，江風誠就要跟她擦肩而過了！
宋夕萊把腦袋壓得更低，呼吸放輕，盡量降低存在感。
他經過她時，宋夕萊似乎聽到了一聲極低的輕笑。帶著戲謔和玩味，還有一點作弄的焉壞。
江風誠眼皮聳拉著，垂眸瞥了眼正低頭假裝擺弄手機給朋友看的女生。
女生深栗色卷發盤了個半丸子頭，發頂在日光下看起來毛茸茸的，戴著小巧六芒星耳釘的耳垂紅透了。
她像一只心虛的兔子，努力降低存在感，不讓外出捕獵的肉食動物發現自己的存在。
可是笨蛋兔子不知道，她越是這樣，越能激發出肉食動物狩獵的本性。
想一口把她整個吞掉的本性。
男生狹長的眼底微微一暗，肉食動物雖然饑腸轆轆，但卻異常有耐心。
他心情愉悅地勾了勾唇，沒做停留，長腿一邁走了。
那股檸檬薄荷味越離越遠，宋夕萊捏緊的拳頭終於松開，她抹了抹被嚇出的薄汗，跟幾個同學一起走進飯堂。
剛打完飯就收到江風誠的微信，他很淡的關心一句。
江風誠：[看來你生病已經好了？]
宋夕萊眉心一跳，差點嗆了湯。
所以說，剛才他看到她了？
宋夕萊只好保持著“江風誠是她理想型“這個人設，給他發了一個可愛的loopy。
富婆小姨：[是呢，已經徹底好了。哥哥你是怎麽知道的？你見到我了？為什麽不跟我打招呼？我好傷心呢。]
江風誠：[今晚可以給你補見一次。]
宋夕萊難得卡殼了，她咬著勺子，飛快打字：[今晚不行，我要努力學習。]
江風誠：[哦？]
宋夕萊眼珠子狡黠地轉了轉：[不如我們互刪吧。]
江風誠：[不是說我是你的理想型，為什麽要互刪？]
富婆小姨：[就是因為你是我的理想型，所以要互刪。作為新時代優秀女性，我不想當被感情左右的廢物！]
富婆小姨：[嘻嘻~]
江風誠放下手機，輕輕挑眉一笑。
笨蛋兔子有點狡猾，但不多。
-
下午回到宿舍，宋夕萊才想起自己之前報名了晚上的籃球賽義工。
晚上是A大和隔壁職校的聯誼賽，徐淮也會上場，她之前報名做義工當然是為了徐淮。
但是現在，宋夕萊有點不想跟徐淮見面。
可能察覺到自己的心意已經發生變化，或者是終於明白了徐淮確實是一塊捂不熱的冰。
宋夕萊總感覺自己追徐淮的日子好像已經過了很久，這不短的五年回憶似乎都蒙上了一層讓人看不清楚的薄霧。
但是組織義工活動的學姐已經拉好了微信群，宋夕萊不好意思放鴿子。
晚上七點半，宋夕萊準時來到籃球館。
出發去籃球館之前，她發現宿舍裏還剩有一瓶徐淮愛喝的聖培露氣泡水。
這個牌子只在學校附近的進口超市才買的到，要三十多塊一瓶，還挺貴的。
宋夕萊不愛喝氣泡水，秉承著不要浪費的想法，她便把這瓶聖培露也順帶捎上了。
七點四十五，籃球場，A大和職校的籃球隊陸續入場。
宋夕萊這次分到的義工任務是在觀眾席，如果換作以前，她一定會想辦法跟場下的義工同學交換工作崗位，但這次，宋夕萊樂得自在。
她遠遠看到了徐淮進場，徐淮今天穿著一套白色籃球服，額上綁著火紅的發帶，原本是充滿朝氣的外型，但他眸色極深，有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宋夕萊總覺得今天的徐淮好像有點不一樣，渾身籠罩在一股低氣壓下。
開場前，徐淮眸光淡淡掃過觀眾席，跟宋夕萊不小心撞上眼。
宋夕萊習慣使然，朝他笑了笑，又揮了揮手。
她今天穿著紅色的義工服，唇瓣塗了晶瑩剔透的櫻花色唇釉，眼睛一如既往明亮，臉色也比平日裏更加粉嫩。
看起來好像過很滋潤。
徐淮面無表情移開眼，周身氣壓好像比剛才更低。
徐淮沒搭理她，宋夕萊訕訕收回手，有些尷尬地把手背到身後。
靠靠靠！她之前究竟有多麽戀愛腦？為什麽會倒貼這樣一個冷漠的臭男人？
徐淮已經把對她的不耐煩表現得很明顯了，她竟然還一廂情願覺得自己有機會。
宋夕萊恨不得鑿開自己的大腦，把這五年的水全都放出來。
不幸中的萬幸是，由於徐淮一直跟她避嫌，所以她喜歡徐淮這件事沒有弄得人盡皆知，只有比較親近的幾個朋友才知道。
其他同學和普通朋友，都認為她跟徐淮只是同一所高中考上來、關系較好的朋友而已。
一聲尖銳哨響後，上半場籃球賽開場，戰況尤為激烈。
徐淮這場球賽打得很兇，他突破對方專門針對他的嚴防死守，在高速奔跑下，男生英俊清冷的眉目在火紅發帶下顯得愈發濃烈。
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徐淮第一次在賽場上撩起籃球服擦汗，露出腹部精瘦健碩的腰線。
女生們都因為他這個充滿荷爾蒙味道的動作尖叫起來。
上半場結束，A大以微弱的優勢戰勝了職校。
中場休息時，學姐拍了拍宋夕萊肩膀：“夕萊，看你站了挺久的，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宋夕萊朝學姐道謝後，便拿起從宿舍帶來的氣泡水，擠進人群走下場。
宋夕萊朝正在長椅上坐著休息的徐淮走去，男生坐姿懶散地曲著腿，拿起毛巾擦汗。
宋夕萊還沒走到徐淮身邊，有另一個身影出現了。
蔡文文今天穿著白色超短裙，她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徐淮，柔聲問：“學長，喝水嗎？“
宋夕萊的腳步頓在原地。
徐淮放下毛巾，側眸，他的眸光掠過蔡文文，落在幾米開外，宋夕萊的身上。
女生穿著紅色義工服，手裏握著綠色玻璃瓶，她淡粉色唇瓣輕輕抿著，臉上沒什麽笑容。
徐淮站起身，他接過了蔡文文手中的水，低沈地說了一句謝謝。
蔡文文高興壞了，這還是徐淮第一次喝她送的水：“學長，你今天打得好棒！”
徐淮朝蔡文文點了點頭，冷淡的目光卻再次掃過宋夕萊，他擰開礦泉水，在宋夕萊的註視下喝了一口。
宋夕萊站在原地，眉心皺在一起，臉色血色盡褪。
她感覺心在滴血。
為自己的錢包滴血。
哈？？原來徐淮竟然喝這種三塊錢一瓶的普通礦泉水。
那她之前買了那麽多瓶三十多塊的水，究竟誰來給她報銷啊？？
想起自己花過的冤枉錢，宋夕萊崩潰死了，並且發誓這輩子不再給男人花錢。
她唉聲嘆氣轉身離開，為了不浪費食物，她擰開那瓶氣泡水喝了一口，頓時臉色更臭了。
這究竟跟兩三塊的水有什麽不同？
宋夕萊氣到喝不下，秉承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便把還剩大半瓶的氣泡水放在籃球場地下，待會比賽結束會有清潔工阿姨來收瓶子去賣。
下半場比賽，宋夕來都沒怎麽認真看，因為今天沒吃晚飯，她肚子餓的咕咕叫。
比賽結束的哨音吹響，A大贏了，宋夕萊把義工服還了回去，她捎起自己的包包，約上兩個室友去校門口隔壁的烤串攤吃宵夜。
她由於太餓了，身影倉促地消失在籃球館門口。
孔回洲拍了拍徐淮肩膀，有些不忍道：“夕萊妹妹真是在乎你，你說你沒事幹跟她鬧矛盾幹什麽，她跑的那麽快，肯定是躲起來哭了，唉……”
徐淮拂開孔回洲的手，冷漠的語氣帶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她不來煩我挺好的，耳根清凈。”
孔回洲嘆氣，又為宋夕萊可憐了幾秒。
正好清潔工阿姨來收瓶子，孔回洲喊了聲：“阿姨，我這還有水瓶呢。”
清潔工拖著垃圾袋走過來，接過瓶子丟進垃圾袋裏。
徐淮餘光瞧見一抹熟悉的綠色，他微微一楞，叫住清潔工阿姨：“稍等。”
清潔工阿姨停下：“怎麽了？”
徐淮上前，蹙著眉，指著垃圾袋裏的綠色瓶子：“這是我的。“
清潔工指著另一側：“這是我在那邊撿到的。“
孔回洲：“都丟進垃圾袋了，好臟啊，再去買一瓶就行了。“
徐淮沒管，他徑直走上前，扒開垃圾袋，撿起那瓶被喝過幾口的氣泡水。
他用衣擺隨意擦了擦，擰開瓶蓋，仰頭喝了一口。
清潔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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