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貴族學院（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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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貴族學院（32）
“我當然要回來, 這裏現在是我的房子。”
辛姒用力推開了寧玉澤，她按亮了房間裏的燈，在室內恢覆光明的瞬間, 她才終於看清寧玉澤的臉。
“沈欒下手這麽重？”
辛姒看到寧玉澤側臉上的淤青，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擡手輕輕碰了碰寧玉澤的臉頰, 輕聲問道：“疼嗎？”
“……很疼。”
寧玉澤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 或許是辛姒難得看他的眼神這麽柔和，也或許是他實在有些委屈, 他難得會主動示弱。
可是辛姒剛剛還算溫柔的神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死死按住了寧玉澤的傷口，讓他本來已經沒有多少痛覺的傷口再度疼痛。
寧玉澤下意識想要躲避，可是意識到動手的人是辛姒，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疼就說明你活該。”
辛姒輕嗤了一聲，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惋惜道：“我以為你們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式會更高端一些，難道沒有什麽天涼王破，股市動蕩的發展嗎？”
【親，麻煩你停止你危險的想法可以嗎？】
系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辛姒不切實際的幻想。
辛姒聞言挑了挑眉，剛剛想再說些什麽，可以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到屏幕上陌生的號碼, 隨手按下了接通鍵，直接把寧玉澤無視在了一旁。
寧玉澤見狀輕輕垂下了眸子, 站在旁邊安靜等待她打完電話。
在寧玉澤的面前，辛姒早就沒有最開始的惶恐和小心翼翼, 她確信自己已經把寧玉澤牢牢掌控在手心裏，篤定寧玉澤不會對她做出什麽, 就連態度也變得輕慢了起來。
“辛姒……你救救我，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沒辦法了！”
電話那頭尹喬的聲音氣喘籲籲，不知道是躲在哪裏，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像是害怕自己會被其他人發現。
“尹喬？”
辛姒聞言輕輕挑了挑眉，寧玉澤聽到這個名字表情一瞬間沈了下來，他看起來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擔心會惹辛姒生氣，只能暫時選擇沈默。
“辛姒，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季景嵐或者寧玉澤他們在你身邊嗎，只要你願意幫我一下，我這輩子都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尹喬深吸了一口氣，他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我現在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就算是要死，我也會拉一個人給我墊背。”
“隨便你吧，你就是現在想去論壇上發帖子我也沒興趣。”
辛姒把玩著自己垂落的發絲，聲音聽不出半分喜怒，“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掛了，等你站上法庭的時候我會去旁觀的。”
“等一下，辛姒……辛姒？！”
尹喬難以置信地聽著電話裏傳來陣陣忙音，他低罵了一句，剛剛想要再重新打回去，可是喬母卻在這時又打來了電話。
他眉頭緊皺，毫不猶豫選擇了掛斷，喬母沒辦法，只能又給他發了信息。
【兒子，家裏來了好多警察，說是你涉及了什麽案件，你現在在哪裏？】
【做錯了事不要緊，我們只要以後改正就好了，阿喬，你趕緊回來吧，警察說了只要你願意自首還是可以從寬處理的。】
【阿喬，你現在到底在哪，爸爸媽媽過去接你好嗎？我們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出了什麽事情？】
“回個屁回，老子自己回去找死嗎……”
尹喬冷著一張臉忽略了父母給他發過來的消息，他本想直接再給辛姒把電話打回去，但是又怕警察會通過他的信號定位到他的具體位置，他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直接把手機關機，轉而又從兜裏拿出另一部手機。
辛姒的號碼他幾乎已經爛熟於心，哪怕不用翻找通訊錄他也能熟練地背出來。
尹喬幾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辛姒的身上，他手指顫抖地按下了通話鍵。
可是這一次打過去卻依舊還是忙音。
辛姒似乎設置了拒絕接聽陌生來電，不管尹喬再怎麽努力都是枉然，他聽著手機裏人工智能冰冷機械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一腳狠狠踹在了墻上。
“賤人……”
尹喬拿著手機登錄上了德伊的論壇，他把自己之前搜集到的有關辛姒的消息資料一股腦兒放了上去，標題上直接帶上了辛姒的名字，讓人第一眼就能在論壇的帖子裏看到。
現在正好是論壇最活躍的時候，只要這篇帖子發了出去，明天辛姒也會和他t一樣變成一個狼狽的喪家之犬。
尹喬滿懷惡意地按下了發送鍵，可是手機屏幕上卻冒出了一條醒目的提示，顯示他目前處於禁止發言狀態，無法在論壇內發帖。
尹喬盯著屏幕楞了一下，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到底是誰做的。
夏珩……
一定是夏珩。
上一次他才被夏珩威脅過，夏珩想要黑進學校的論壇再簡單不過，一定是辛姒和夏珩在背後暗中勾結封了他的賬號。
不僅是學校的論壇，就連班級的群聊等等一切他可以揭秘的途徑都被堵死了，甚至連他想要私聊發給自己的好友都顯示自己被對方拉黑。
尹喬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把手機砸在墻上，可是僅存的理智卻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學校論壇發不出去，群聊和私聊也都沒有途徑，他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辛姒這麽逍遙嗎……
尹喬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甚至在自己的嘴裏感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他縮在角落裏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外面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他卻只能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躲在箱子裏。
尹喬覺得自己的手已經逐漸凍僵，他攏起手哈了一口氣，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近乎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自己的郵箱。
他小心翼翼登錄了教務處的賬號，在看到登錄成功的瞬間猛然站了起來。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尹喬手指顫抖地把所有有關辛姒的資料選了出來，毫不猶豫群發給了德伊學院裏的每一個人。
辛姒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尹喬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她幹脆設置了拒絕陌生來電打擾，可是手機上的信息卻一條接著一條地冒出來，她實在有些不厭其煩，剛想把手機直接關機，可是其中一條消息卻引起了她的註意。
“怎麽了？”
寧玉澤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他選擇性無視了從前發生的一切不愉快，仿佛這樣就可以和辛姒重修舊好。
“如果是你們班那個資優生，雖然你不讓我插手，但是現在警察正在找他，相信他很快就不會煩你了。”
“我知道，警察甚至都找到我這裏了。”
辛姒頭都沒擡，她隨手撥通了給她發來信息的電話號碼，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急匆匆問道：“你好，請問是辛姒小姐嗎？”
“是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查到你曾經匿名給警局寄過一支手機，想向你進一步了解案件的線索。”
“手機是我從一個黃毛混混那裏拿到的，他那天一直跟在我的背後偷拍我，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辛姒游刃有餘回答著警察的問題，警察卻還不死心，執意問道：“除此之外你和一位叫尹喬的同學是同班同學吧？”
“對啊，怎麽了？”
“尹喬私底下勾結了一群混混騙取落單女性信任，給她們和一些夜總會等違法場所牽線搭橋謀取暴利，也就是俗稱的拉皮條，這件事你知道嗎？”
辛姒聞言沒有絲毫的詫異，她平靜道：“那我不清楚，我是轉校生，這個學期剛剛轉過來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認識尹喬時間比較久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尹喬目前在哪裏？”
“不知道。”
警察沒有從辛姒這裏問出一些有效的信息，只能暫時結束了這段沒有收獲的通話。
“那個尹喬……”
寧玉澤提起尹喬的名字都覺得晦氣，他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
“聽說你冬令營請了病假，我們不如去換個溫暖一點的地方度假怎麽樣？”
寧玉澤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溫柔和緩，他提議道：“我們下個月就可以出發……”
“學長，我還沒有那麽蠢。”
辛姒輕聲開口打斷了寧玉澤的話，她歪頭打量著寧玉澤，眼眸平靜得像是一潭安靜的湖水，唯有在她有情感波動的時候才會泛起些許的漣漪。
“如果我和你一起出去度假，我還有再回來的機會嗎？”
她的身份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有辛姒，有Dolosa，但唯獨沒有名叫Dolosa的辛姒。
如果她真的和寧玉澤一起度假，那他輕輕松松就可以讓她再也沒辦法回來，著註定就是一場沒有返程的旅行。
寧玉澤聞言沈默了許久，他眼眸沈靜地看著辛姒，忽而逸出了一絲輕笑。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終於扯下自己溫柔的偽裝，露出了陰暗強勢的本質。
“有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不用這麽聰明。”
寧玉澤抱胸靠在墻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擋住了房門，淡淡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假冒別人的身份生活，為了錢？為了名？還是為了改變命運？”
“都有吧。”
辛姒仔細斟酌了一下，淡定道：“我想跨越階級，過上更好的生活。”
“真的是這樣嗎？”
寧玉澤聞言卻輕嗤了一聲，他突然朝辛姒走了一步，辛姒下意識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閃避，可是卻被他按著肩膀又坐了回去。
他的指尖冰涼，輕輕觸碰著她柔軟的耳垂，輕聲問道：“那我們結婚好不好？這樣算是徹底實現你的願望了。”
“結婚？你在開什麽玩笑？”
辛姒聞言毫不猶豫拒絕了寧玉澤的提議，她堅持道：“我還這麽年輕，怎麽能走進婚姻的墳墓。”
“墳墓？”
寧玉澤捕捉到了她話中的形容詞，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在燈光之下，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冷漠而又陰暗。
“寶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
寧玉澤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辛姒擡頭和自己對視，他幽幽問道：“這種只是玩玩但不想負責的態度，你是一視同仁的嗎？”
“或者我更加準確來說，你和我是會踏入婚姻的墳墓，那和沈欒會踏入婚姻的殿堂嗎？”
“如果你不看，那就不會知道。”
辛姒坦然直視著寧玉澤，面對他的質問，她絲毫沒有半點的膽怯，甚至特地強調了一遍，“如果你沒有監視我，那自然也不會看到我和沈欒接吻。”
寧玉澤聞言挑了挑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難道是我的錯嗎？”
辛姒點了點頭，“當然。”
永遠都是這樣，她永遠都是這樣坦然，除了最開始的膽怯和小心翼翼之外，她現在變得無比尖銳。
這種坦然讓寧玉澤覺得不甘而又無力，如果他還有點骨氣，這個時候就應該直接轉身離開，大家從此一刀兩斷，這樣他的尊嚴也不會被扔到地上踐踏。
更或者他可以直接掐住她的脖頸，哪怕和她一起死在這裏也算是殉情，至少能夠在死後緊緊綁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的理智卻早已沒辦法控制他的身體，寧玉澤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可悲。
他終於難以忍受無形的重負，緩緩在辛姒的面前跪了下來，將自己的頭埋在了她的膝頭，像是尋求安慰的雛鳥，無聲無息代表著他的臣服。
寧玉澤沈默了很久，他終於輕聲開口：“如果我可以，我真希望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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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要回來, 這裏現在是我的房子。”
辛姒用力推開了寧玉澤，她按亮了房間裏的燈，在室內恢覆光明的瞬間, 她才終於看清寧玉澤的臉。
“沈欒下手這麽重？”
辛姒看到寧玉澤側臉上的淤青，她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擡手輕輕碰了碰寧玉澤的臉頰, 輕聲問道：“疼嗎？”
“……很疼。”
寧玉澤不知道是出於什麽想法, 或許是辛姒難得看他的眼神這麽柔和，也或許是他實在有些委屈, 他難得會主動示弱。
可是辛姒剛剛還算溫柔的神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死死按住了寧玉澤的傷口，讓他本來已經沒有多少痛覺的傷口再度疼痛。
寧玉澤下意識想要躲避，可是意識到動手的人是辛姒，他硬生生忍了下來。
“疼就說明你活該。”
辛姒輕嗤了一聲，她收回了自己的手，惋惜道：“我以為你們有錢人解決問題的方式會更高端一些，難道沒有什麽天涼王破，股市動蕩的發展嗎？”
【親，麻煩你停止你危險的想法可以嗎？】
系統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辛姒不切實際的幻想。
辛姒聞言挑了挑眉，剛剛想再說些什麽，可以放在一旁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
她看到屏幕上陌生的號碼, 隨手按下了接通鍵，直接把寧玉澤無視在了一旁。
寧玉澤見狀輕輕垂下了眸子, 站在旁邊安靜等待她打完電話。
在寧玉澤的面前，辛姒早就沒有最開始的惶恐和小心翼翼, 她確信自己已經把寧玉澤牢牢掌控在手心裏，篤定寧玉澤不會對她做出什麽, 就連態度也變得輕慢了起來。
“辛姒……你救救我，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沒辦法了！”
電話那頭尹喬的聲音氣喘籲籲，不知道是躲在哪裏，他的聲音刻意壓低，像是害怕自己會被其他人發現。
“尹喬？”
辛姒聞言輕輕挑了挑眉，寧玉澤聽到這個名字表情一瞬間沈了下來，他看起來似乎想說些什麽，但又擔心會惹辛姒生氣，只能暫時選擇沈默。
“辛姒，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季景嵐或者寧玉澤他們在你身邊嗎，只要你願意幫我一下，我這輩子都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尹喬深吸了一口氣，他竭力使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我現在已經徹底走投無路了，就算是要死，我也會拉一個人給我墊背。”
“隨便你吧，你就是現在想去論壇上發帖子我也沒興趣。”
辛姒把玩著自己垂落的發絲，聲音聽不出半分喜怒，“如果沒有什麽別的事的話我就先掛了，等你站上法庭的時候我會去旁觀的。”
“等一下，辛姒……辛姒？！”
尹喬難以置信地聽著電話裏傳來陣陣忙音，他低罵了一句，剛剛想要再重新打回去，可是喬母卻在這時又打來了電話。
他眉頭緊皺，毫不猶豫選擇了掛斷，喬母沒辦法，只能又給他發了信息。
【兒子，家裏來了好多警察，說是你涉及了什麽案件，你現在在哪裏？】
【做錯了事不要緊，我們只要以後改正就好了，阿喬，你趕緊回來吧，警察說了只要你願意自首還是可以從寬處理的。】
【阿喬，你現在到底在哪，爸爸媽媽過去接你好嗎？我們大家一起商量一下出了什麽事情？】
“回個屁回，老子自己回去找死嗎……”
尹喬冷著一張臉忽略了父母給他發過來的消息，他本想直接再給辛姒把電話打回去，但是又怕警察會通過他的信號定位到他的具體位置，他略微猶豫了片刻，還是選擇直接把手機關機，轉而又從兜裏拿出另一部手機。
辛姒的號碼他幾乎已經爛熟於心，哪怕不用翻找通訊錄他也能熟練地背出來。
尹喬幾乎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壓在了辛姒的身上，他手指顫抖地按下了通話鍵。
可是這一次打過去卻依舊還是忙音。
辛姒似乎設置了拒絕接聽陌生來電，不管尹喬再怎麽努力都是枉然，他聽著手機裏人工智能冰冷機械的聲音，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底的怒火，一腳狠狠踹在了墻上。
“賤人……”
尹喬拿著手機登錄上了德伊的論壇，他把自己之前搜集到的有關辛姒的消息資料一股腦兒放了上去，標題上直接帶上了辛姒的名字，讓人第一眼就能在論壇的帖子裏看到。
現在正好是論壇最活躍的時候，只要這篇帖子發了出去，明天辛姒也會和他t一樣變成一個狼狽的喪家之犬。
尹喬滿懷惡意地按下了發送鍵，可是手機屏幕上卻冒出了一條醒目的提示，顯示他目前處於禁止發言狀態，無法在論壇內發帖。
尹喬盯著屏幕楞了一下，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到底是誰做的。
夏珩……
一定是夏珩。
上一次他才被夏珩威脅過，夏珩想要黑進學校的論壇再簡單不過，一定是辛姒和夏珩在背後暗中勾結封了他的賬號。
不僅是學校的論壇，就連班級的群聊等等一切他可以揭秘的途徑都被堵死了，甚至連他想要私聊發給自己的好友都顯示自己被對方拉黑。
尹喬氣得恨不得現在就把手機砸在墻上，可是僅存的理智卻還是讓他冷靜了下來。
學校論壇發不出去，群聊和私聊也都沒有途徑，他難道只能眼睜睜看著辛姒這麽逍遙嗎……
尹喬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甚至在自己的嘴裏感受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他縮在角落裏蜷縮著自己的身體，外面的雪下得越來越大，他卻只能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一樣躲在箱子裏。
尹喬覺得自己的手已經逐漸凍僵，他攏起手哈了一口氣，不知是突然想到了什麽，近乎迫不及待地打開了自己的郵箱。
他小心翼翼登錄了教務處的賬號，在看到登錄成功的瞬間猛然站了起來。
果然是天無絕人之路！
尹喬手指顫抖地把所有有關辛姒的資料選了出來，毫不猶豫群發給了德伊學院裏的每一個人。
辛姒的手機輕輕震動了一下，尹喬像個狗皮膏藥一樣甩不掉，她幹脆設置了拒絕陌生來電打擾，可是手機上的信息卻一條接著一條地冒出來，她實在有些不厭其煩，剛想把手機直接關機，可是其中一條消息卻引起了她的註意。
“怎麽了？”
寧玉澤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他選擇性無視了從前發生的一切不愉快，仿佛這樣就可以和辛姒重修舊好。
“如果是你們班那個資優生，雖然你不讓我插手，但是現在警察正在找他，相信他很快就不會煩你了。”
“我知道，警察甚至都找到我這裏了。”
辛姒頭都沒擡，她隨手撥通了給她發來信息的電話號碼，對方很快就接了起來，急匆匆問道：“你好，請問是辛姒小姐嗎？”
“是我，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我們查到你曾經匿名給警局寄過一支手機，想向你進一步了解案件的線索。”
“手機是我從一個黃毛混混那裏拿到的，他那天一直跟在我的背後偷拍我，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辛姒游刃有餘回答著警察的問題，警察卻還不死心，執意問道：“除此之外你和一位叫尹喬的同學是同班同學吧？”
“對啊，怎麽了？”
“尹喬私底下勾結了一群混混騙取落單女性信任，給她們和一些夜總會等違法場所牽線搭橋謀取暴利，也就是俗稱的拉皮條，這件事你知道嗎？”
辛姒聞言沒有絲毫的詫異，她平靜道：“那我不清楚，我是轉校生，這個學期剛剛轉過來的，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給你推薦幾個認識尹喬時間比較久的人。”
“……那你知不知道尹喬目前在哪裏？”
“不知道。”
警察沒有從辛姒這裏問出一些有效的信息，只能暫時結束了這段沒有收獲的通話。
“那個尹喬……”
寧玉澤提起尹喬的名字都覺得晦氣，他眉頭皺了皺，最終還是決定先跳過這個話題。
“聽說你冬令營請了病假，我們不如去換個溫暖一點的地方度假怎麽樣？”
寧玉澤盡量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溫柔和緩，他提議道：“我們下個月就可以出發……”
“學長，我還沒有那麽蠢。”
辛姒輕聲開口打斷了寧玉澤的話，她歪頭打量著寧玉澤，眼眸平靜得像是一潭安靜的湖水，唯有在她有情感波動的時候才會泛起些許的漣漪。
“如果我和你一起出去度假，我還有再回來的機會嗎？”
她的身份是假的，這個世界上有辛姒，有Dolosa，但唯獨沒有名叫Dolosa的辛姒。
如果她真的和寧玉澤一起度假，那他輕輕松松就可以讓她再也沒辦法回來，著註定就是一場沒有返程的旅行。
寧玉澤聞言沈默了許久，他眼眸沈靜地看著辛姒，忽而逸出了一絲輕笑。
也就是在這一瞬間，他終於扯下自己溫柔的偽裝，露出了陰暗強勢的本質。
“有的時候我希望你可以不用這麽聰明。”
寧玉澤抱胸靠在墻邊，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擋住了房門，淡淡道：“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麽一定要假冒別人的身份生活，為了錢？為了名？還是為了改變命運？”
“都有吧。”
辛姒仔細斟酌了一下，淡定道：“我想跨越階級，過上更好的生活。”
“真的是這樣嗎？”
寧玉澤聞言卻輕嗤了一聲，他突然朝辛姒走了一步，辛姒下意識想要從椅子上站起來閃避，可是卻被他按著肩膀又坐了回去。
他的指尖冰涼，輕輕觸碰著她柔軟的耳垂，輕聲問道：“那我們結婚好不好？這樣算是徹底實現你的願望了。”
“結婚？你在開什麽玩笑？”
辛姒聞言毫不猶豫拒絕了寧玉澤的提議，她堅持道：“我還這麽年輕，怎麽能走進婚姻的墳墓。”
“墳墓？”
寧玉澤捕捉到了她話中的形容詞，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在燈光之下，他臉上的表情顯得冷漠而又陰暗。
“寶貝，有沒有人說過你很自私？”
寧玉澤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辛姒擡頭和自己對視，他幽幽問道：“這種只是玩玩但不想負責的態度，你是一視同仁的嗎？”
“或者我更加準確來說，你和我是會踏入婚姻的墳墓，那和沈欒會踏入婚姻的殿堂嗎？”
“如果你不看，那就不會知道。”
辛姒坦然直視著寧玉澤，面對他的質問，她絲毫沒有半點的膽怯，甚至特地強調了一遍，“如果你沒有監視我，那自然也不會看到我和沈欒接吻。”
寧玉澤聞言挑了挑眉，反問道：“你的意思是這難道是我的錯嗎？”
辛姒點了點頭，“當然。”
永遠都是這樣，她永遠都是這樣坦然，除了最開始的膽怯和小心翼翼之外，她現在變得無比尖銳。
這種坦然讓寧玉澤覺得不甘而又無力，如果他還有點骨氣，這個時候就應該直接轉身離開，大家從此一刀兩斷，這樣他的尊嚴也不會被扔到地上踐踏。
更或者他可以直接掐住她的脖頸，哪怕和她一起死在這裏也算是殉情，至少能夠在死後緊緊綁在一起。
可是現在他的理智卻早已沒辦法控制他的身體，寧玉澤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可悲。
他終於難以忍受無形的重負，緩緩在辛姒的面前跪了下來，將自己的頭埋在了她的膝頭，像是尋求安慰的雛鳥，無聲無息代表著他的臣服。
寧玉澤沈默了很久，他終於輕聲開口：“如果我可以，我真希望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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