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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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第九十一章
人體細胞新陳代謝, 三個月更換一次，歷時七年，身體內細胞全部更換完畢。
和相熟相知的人六年未見, 亦會有陌生感。
你怎麽能保證, 他還會像之前一如既往的對你好呢？
你們曾經有過的默契, 心照不宣，又是否早已被新的習慣覆蓋。
溫言昔、路東廉、景以川還有明念這六年都所有成長。
紀濯和明念皆非喜歡事事匯報、頻繁發信息的人。
剛分開那段時間二人線上相處挺舒服的。
兩個人隔著十幾個小時時差溝通，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分享趣事。
整體節奏很舒服。
紀濯說因為簽了保密協議，在實驗基地期間不能有人探望，打消了明念飛往美國探望他的念頭。
眨眼間，這兩年, 一閃而過。
那天吵架, 是因為明念給紀濯郵寄過去很多物品，紀濯說收到了, 可當明念試探問細節的時候, 才發現他在騙她。
人往往會被具有自己不同特征的人所吸引。
紀濯從不屑說謊騙人，是明念喜歡他的一個原因。
比起紀濯騙她, 她更在意的是，紀濯是否還是她喜歡的那個紀濯。
如果紀濯變了，那一切都沒有意義。
她沒辦法保證，她會喜歡上失去原本特質的紀濯。
紀濯1.0版本：總是和她作對，說話惹她生氣, 激怒她，想看她在長輩面前露出真面目。
不過, 行事從不會傷她根本。
紀濯2.0版本：說話還是那股討人厭的勁，依舊很討厭, 明念一點也不喜歡他的那種討厭。
唯一不變的是紀濯的驕傲和耀眼，還有他另類的恣意張揚。
揮金如土、游戲人間是瀟灑，擁有孤註一擲的決心也是瀟灑。
失去本質的紀濯，還是明念喜歡的紀濯嗎？
根基動搖，說謊還是誠實，無需深討。
仿徨、悲憤覆雜的情緒驅使下，明念拉黑了紀濯。
如今重逢，明念沒有讀心術，無法窺得紀濯的內心。
她沒辦法確定現在紀濯，還是不是她所喜歡的紀濯。
他是否還是那個願意為她傾盡所有、低下頭顱、愛且尊重著最真實她的那個少年。
*
翌日，明念帶著溫言昔故地重游，重刷沈浸式戲劇表演。
這次她們學聰明，提前準備好相同點數的撲克牌用來作弊，她們一起進場，暢玩三個多小時，幾乎把裏面的所有細節都探查完畢。
明念玩的過程中，目光不經意間流連在每一個身高在190左右的男人身上。
她抱有一點點期待，只是一點點。
所幸期待很少，她方可不受影響度過美好的一天。
美味的晚餐搭配度數低的雞尾酒，明念和溫言昔很有默契明白今晚不能再像前幾天那樣縱情飲酒。
“我媽媽昨天和我通話很緊張，每當她說要介紹一個男人給我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又要結婚了。”溫言昔郁悶望著璀璨的星空，心情如繁星般雜亂，“我沒有不支持她結婚，可是她從小到大和男人約會的時間比起陪伴我要多得多，又一次我和她一個暑假沒聯系，她竟然都沒主動找過我，要知道那年我才十五歲！”
“阿姨勇敢追愛，不怕受傷，發現渣男，立馬離婚。我還挺羨慕她對愛情的處理方式呢。”明念躺在沙灘墊上，沐浴平靜的海風中，聽著浪花怕打沙灘的聲音，滋潤靈魂深處。
可惜大海的‘搖籃曲’無法抑制溫言昔的胡思亂想，“我小時候看言情小說，根本看不下去，我不相信男女主在一起結婚後，會幸福度過餘生，可能跟我媽媽有關吧。她每一段戀愛都轟轟烈烈，結婚時的致辭，至此不渝不過是表面話，我聽得都免疫了。我現在在想，要是哪天我和姜執離婚了，我會不會也開啟——瘋狂結婚的模式！”
流淌在紅色血液裏的基因，如此強大，許多細微末節的相似之處，是下意識行為，我們無法察覺，難以改變。
“你……現在想離婚？”明念翻身，看向溫言昔問道。
“不想。”溫言昔毅然決然道。
“那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明念啞然失笑道。
“我剛出生那會，我媽媽也沒想過會離婚，可在我八九歲以後，她就變了，我怎麽能保證，九年後的我，還會堅持現在的想法呢？”溫言昔郁悶回望明念。
她嘟著嘴，皺著眉，甚是苦惱的表情放在她那張娃娃臉上，甚是好玩，明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想那麽多幹什麽？活在當下不就好。”明念開解道：“活在當下，現在的你不否定過去的你，也不懼怕未來的你。”
“現下無論我們做什麽都是當下我們所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曾經也很害怕，我怕我遺傳我爸爸三心二意會出軌會逃避，害怕遺傳我媽媽那麽強的控制欲，為了利益去傷害親人。”
“我現在不害怕了，我不能因為害怕成為他們，而失去自己，不是嗎？”
“其實我控制欲也很強，不論是事物的改變，還是原定計劃難以實施，都會讓我很不安。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會命令我自己，不準傷心。”
“我很害怕去嘗試未知的冒險，我是那種從來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去做危險事情的人，註意是身體，比如極限運動之類的，動態冒險。我比較喜歡靜態冒險，因為那不會讓我將生命安全，和息息相關的命運寄托在別人亦或者物體之上。”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那種站在原地，穩操勝券會給我帶來精神上的刺激，大腦發麻的那種。”
“不過，我打算過段時間去學潛水、去學沖浪，還想學摩托艇，我想我可以試著去相信一下那些工具。”
“但是，一個覆合材料人工制作的工具，真的能幫我征服海洋嗎？”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看……”明念眼眸熠熠生輝，“現在的我和六年前的我，心態完全不一樣，可我不會否定六年前的我。”
鹹澀的海風、柔軟的沙灘、卷起的浪花、浪漫的朱諾海灘都在見證這個時刻最好的明念。
“你是誰？”溫言昔驚訝不已，晃動手腕，像是在做法，“不管你是誰，請你快點從明念身上下來，我手串是桃木的，你小心點。”
明念被她逗笑，配合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不好意思，這裏是美國，我害怕十字架。”
“那你……真的不在意……”溫言昔話在嘴邊饒了兩圈，最後還是選擇說出口，“你昨天見到紀濯，沒有任何波瀾嗎？”
“有。”明念坦誠說道：“沒什麽好避諱的，說來很奇怪，見到他第一眼我就很火大，昨天和他跳舞我也很生氣，明明我之前很想他，可我們磁場總是那麽奇怪，一碰面就忍不住明裏暗裏懟對方。”
“啊？”溫言昔強忍憋笑道：“你們倆又吵架了？”
“算是吧，他有事先走了。”方才豁達開朗的明念，倏地露出孩子氣的表情，惡狠狠道：“我等了他六年，這次我可不會等他。”
“明天你回悉尼，我去紐約參加會議。”
*
紐約氣象臺發布最新高溫預警，強風暴會襲擊紐約西部和北部。
潮濕與炎熱交加，天氣悶的讓人喘不來氣。
烈日焗烤著皮膚，明念清晰感到體內水分大量流失，氧氣變得稀薄。
十分鐘前，租車服務公司預訂的司機在送明念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和一輛跑車發生車禍，司機和跑車男爭執不休，互相指責是對方的問題。
滯留在車內的明念，不願呆在氤太陽輻射熱量不斷累積溫度直逼五十度的車廂內。
下車時，盛夏的風拂面吹過，連汽車尾氣都變得清新。
至少比起汽車皮革味，汽車尾氣不會讓人感到窒息。
司機和跑車男吵得火熱，引來警察關註，原本想調解的警察猛然發現跑車男竟然是最近通緝的罪犯，跑男車鉆入車內，腳踩油門，瘋狂逃竄。
拿著對講機的警察，不願放過升職的機會，一把搶走司機的車，開車門，啟動引擎，緊追不舍。
紐約的街道隨時隨地上演著速度與激情。
司機悠閑買了兩個個冰淇淋，心態很好的告訴明念，還有十分鐘路程，要不然你自己去吧。
部分費用退款流程，一會他主動提交申請發給明念。
作為金錢、人才、潮流的中心，紐約街道擁堵現象最為常見。
從新叫一輛出租車不如正步向前大步走。
現在明念已經走了十分鐘，被日頭曬的焦灼，恍惚間想起，司機說的十分鐘路程是開車十分鐘，還是步行十分鐘？
天邊湧起烏雲，霎那間，世界蒙上一層灰色。
密集的雨，傾瀉而下。
驟雨砸落、鋪開、交匯、最終洇濕整條街道。
明念也融入雨裏。
前面的賓利猛地急剎車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撐傘的男人，朝著明念一步步走去。
皮鞋無情踏碎地面積水，水珠四濺，風吹起他的西裝衣角，在暴雨中肆意翻飛，雨珠滾動，模糊他的身影。
直到傘面傾斜，黑影落在明念頭頂。
明念看清男人的臉。
她聲音潤在濕漓漓的雨聲裏，“看我這麽糟糕，你很開心？”
“沒有。”紀濯低聲回應。
渾身濕透衣裙緊貼肌膚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紀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掩住她的狼狽。
“我不信，今天你贏了，你下車就是來看我笑話的。”明念睫毛上懸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眨眼間掉落在不服輸的臉上。
新一輪的比賽，早在那晚呼嘯的風聲中，於明念心裏無聲打響。
紀濯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盯著她，傘檐喋喋不休地滴落串串雨珠。
他清楚感知到明念對他的敵意。
車流馬龍，人潮湧動。
水圈漣漪，氣流潮郁。
倏地，深藍色的傘被主人松開，任風吹翻滾在地面。
明念不為所動，靜默凝視他肩膀被淋淋淅淅的雨染濕。
紀濯亦是沈默，接著轉身走向一側天橋邊。
明念目光沒有再追隨他，沒興趣知道光鮮亮麗的他特意梳的背頭，是否被雨水擊敗，軟趴趴地服帖在額前。
她也不願去撿起地上那把被他丟棄的傘。
正當她環顧附近有沒有適合避雨的地方時——
“明念。”紀濯嗓音穿過層層雨簾，在紛亂嘈雜的世界裏那麽明亮，“回頭。”
明念下意識側臉望向他——
紀濯挺拔的身軀微微後仰，唇角泛起饒有興致的弧度。
表情似享受，又似進行一場豪賭。
下一秒，一道弧線改變雨水的軌跡。
‘噗通’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河面濺起水花。
明念心臟驟縮，愕然失色，渾身打個冷顫，“紀濯！你瘋了！”
她顧不得路人驚奇的目光，急忙從橋上下去，來到岸邊。
行走間高跟鞋時不時陷入石頭堆，她嫌麻煩幹脆脫掉。
紀濯迅速朝岸邊游來。
他渾身也濕透了，肩膀還掛著一根水草，比明念看起來還要窘迫。
可他在笑，像贏得了全世界。
他知道明念覺著自己形象受損很難堪，那他就比她更慘。
他不在意形象，他要的是確定明念的關心。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換種思維來講，這是雙贏。
明念沖上前，拳頭捶打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有病！”心臟隨著暴烈的雨勢逐漸擴大，明念冷眸氤著瑩光。
紀濯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摟入懷中，相逢後只有這一刻他才能清楚的感知到明念是在意他的。
全身濕透的兩個人，緊緊貼靠彼此。
他們暫時放下隔閡，久別重逢的擁抱來的有些遲，相擁的兩個人著水意，兩顆心臟愈發火熱。
紀濯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將她的模樣全部框入眼底，道：“我不狼狽點，怎麽襯得你魅力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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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昔、路東廉、景以川還有明念這六年都所有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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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這兩年, 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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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往會被具有自己不同特征的人所吸引。
紀濯從不屑說謊騙人，是明念喜歡他的一個原因。
比起紀濯騙她, 她更在意的是，紀濯是否還是她喜歡的那個紀濯。
如果紀濯變了，那一切都沒有意義。
她沒辦法保證，她會喜歡上失去原本特質的紀濯。
紀濯1.0版本：總是和她作對，說話惹她生氣, 激怒她，想看她在長輩面前露出真面目。
不過, 行事從不會傷她根本。
紀濯2.0版本：說話還是那股討人厭的勁，依舊很討厭, 明念一點也不喜歡他的那種討厭。
唯一不變的是紀濯的驕傲和耀眼，還有他另類的恣意張揚。
揮金如土、游戲人間是瀟灑，擁有孤註一擲的決心也是瀟灑。
失去本質的紀濯，還是明念喜歡的紀濯嗎？
根基動搖，說謊還是誠實，無需深討。
仿徨、悲憤覆雜的情緒驅使下，明念拉黑了紀濯。
如今重逢，明念沒有讀心術，無法窺得紀濯的內心。
她沒辦法確定現在紀濯，還是不是她所喜歡的紀濯。
他是否還是那個願意為她傾盡所有、低下頭顱、愛且尊重著最真實她的那個少年。
*
翌日，明念帶著溫言昔故地重游，重刷沈浸式戲劇表演。
這次她們學聰明，提前準備好相同點數的撲克牌用來作弊，她們一起進場，暢玩三個多小時，幾乎把裏面的所有細節都探查完畢。
明念玩的過程中，目光不經意間流連在每一個身高在190左右的男人身上。
她抱有一點點期待，只是一點點。
所幸期待很少，她方可不受影響度過美好的一天。
美味的晚餐搭配度數低的雞尾酒，明念和溫言昔很有默契明白今晚不能再像前幾天那樣縱情飲酒。
“我媽媽昨天和我通話很緊張，每當她說要介紹一個男人給我認識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又要結婚了。”溫言昔郁悶望著璀璨的星空，心情如繁星般雜亂，“我沒有不支持她結婚，可是她從小到大和男人約會的時間比起陪伴我要多得多，又一次我和她一個暑假沒聯系，她竟然都沒主動找過我，要知道那年我才十五歲！”
“阿姨勇敢追愛，不怕受傷，發現渣男，立馬離婚。我還挺羨慕她對愛情的處理方式呢。”明念躺在沙灘墊上，沐浴平靜的海風中，聽著浪花怕打沙灘的聲音，滋潤靈魂深處。
可惜大海的‘搖籃曲’無法抑制溫言昔的胡思亂想，“我小時候看言情小說，根本看不下去，我不相信男女主在一起結婚後，會幸福度過餘生，可能跟我媽媽有關吧。她每一段戀愛都轟轟烈烈，結婚時的致辭，至此不渝不過是表面話，我聽得都免疫了。我現在在想，要是哪天我和姜執離婚了，我會不會也開啟——瘋狂結婚的模式！”
流淌在紅色血液裏的基因，如此強大，許多細微末節的相似之處，是下意識行為，我們無法察覺，難以改變。
“你……現在想離婚？”明念翻身，看向溫言昔問道。
“不想。”溫言昔毅然決然道。
“那你想那麽多幹什麽？”明念啞然失笑道。
“我剛出生那會，我媽媽也沒想過會離婚，可在我八九歲以後，她就變了，我怎麽能保證，九年後的我，還會堅持現在的想法呢？”溫言昔郁悶回望明念。
她嘟著嘴，皺著眉，甚是苦惱的表情放在她那張娃娃臉上，甚是好玩，明念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想那麽多幹什麽？活在當下不就好。”明念開解道：“活在當下，現在的你不否定過去的你，也不懼怕未來的你。”
“現下無論我們做什麽都是當下我們所能做出最好的選擇，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我曾經也很害怕，我怕我遺傳我爸爸三心二意會出軌會逃避，害怕遺傳我媽媽那麽強的控制欲，為了利益去傷害親人。”
“我現在不害怕了，我不能因為害怕成為他們，而失去自己，不是嗎？”
“其實我控制欲也很強，不論是事物的改變，還是原定計劃難以實施，都會讓我很不安。我傷心難過的時候都會命令我自己，不準傷心。”
“我很害怕去嘗試未知的冒險，我是那種從來不會讓自己的身體去做危險事情的人，註意是身體，比如極限運動之類的，動態冒險。我比較喜歡靜態冒險，因為那不會讓我將生命安全，和息息相關的命運寄托在別人亦或者物體之上。”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那種站在原地，穩操勝券會給我帶來精神上的刺激，大腦發麻的那種。”
“不過，我打算過段時間去學潛水、去學沖浪，還想學摩托艇，我想我可以試著去相信一下那些工具。”
“但是，一個覆合材料人工制作的工具，真的能幫我征服海洋嗎？”
“算了，不說這個了，你看……”明念眼眸熠熠生輝，“現在的我和六年前的我，心態完全不一樣，可我不會否定六年前的我。”
鹹澀的海風、柔軟的沙灘、卷起的浪花、浪漫的朱諾海灘都在見證這個時刻最好的明念。
“你是誰？”溫言昔驚訝不已，晃動手腕，像是在做法，“不管你是誰，請你快點從明念身上下來，我手串是桃木的，你小心點。”
明念被她逗笑，配合她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不好意思，這裏是美國，我害怕十字架。”
“那你……真的不在意……”溫言昔話在嘴邊饒了兩圈，最後還是選擇說出口，“你昨天見到紀濯，沒有任何波瀾嗎？”
“有。”明念坦誠說道：“沒什麽好避諱的，說來很奇怪，見到他第一眼我就很火大，昨天和他跳舞我也很生氣，明明我之前很想他，可我們磁場總是那麽奇怪，一碰面就忍不住明裏暗裏懟對方。”
“啊？”溫言昔強忍憋笑道：“你們倆又吵架了？”
“算是吧，他有事先走了。”方才豁達開朗的明念，倏地露出孩子氣的表情，惡狠狠道：“我等了他六年，這次我可不會等他。”
“明天你回悉尼，我去紐約參加會議。”
*
紐約氣象臺發布最新高溫預警，強風暴會襲擊紐約西部和北部。
潮濕與炎熱交加，天氣悶的讓人喘不來氣。
烈日焗烤著皮膚，明念清晰感到體內水分大量流失，氧氣變得稀薄。
十分鐘前，租車服務公司預訂的司機在送明念前往目的地的路上，和一輛跑車發生車禍，司機和跑車男爭執不休，互相指責是對方的問題。
滯留在車內的明念，不願呆在氤太陽輻射熱量不斷累積溫度直逼五十度的車廂內。
下車時，盛夏的風拂面吹過，連汽車尾氣都變得清新。
至少比起汽車皮革味，汽車尾氣不會讓人感到窒息。
司機和跑車男吵得火熱，引來警察關註，原本想調解的警察猛然發現跑車男竟然是最近通緝的罪犯，跑男車鉆入車內，腳踩油門，瘋狂逃竄。
拿著對講機的警察，不願放過升職的機會，一把搶走司機的車，開車門，啟動引擎，緊追不舍。
紐約的街道隨時隨地上演著速度與激情。
司機悠閑買了兩個個冰淇淋，心態很好的告訴明念，還有十分鐘路程，要不然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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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明念已經走了十分鐘，被日頭曬的焦灼，恍惚間想起，司機說的十分鐘路程是開車十分鐘，還是步行十分鐘？
天邊湧起烏雲，霎那間，世界蒙上一層灰色。
密集的雨，傾瀉而下。
驟雨砸落、鋪開、交匯、最終洇濕整條街道。
明念也融入雨裏。
前面的賓利猛地急剎車停下。
車門打開，一個撐傘的男人，朝著明念一步步走去。
皮鞋無情踏碎地面積水，水珠四濺，風吹起他的西裝衣角，在暴雨中肆意翻飛，雨珠滾動，模糊他的身影。
直到傘面傾斜，黑影落在明念頭頂。
明念看清男人的臉。
她聲音潤在濕漓漓的雨聲裏，“看我這麽糟糕，你很開心？”
“沒有。”紀濯低聲回應。
渾身濕透衣裙緊貼肌膚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紀濯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掩住她的狼狽。
“我不信，今天你贏了，你下車就是來看我笑話的。”明念睫毛上懸掛著幾顆晶瑩的水珠，眨眼間掉落在不服輸的臉上。
新一輪的比賽，早在那晚呼嘯的風聲中，於明念心裏無聲打響。
紀濯漆黑的瞳孔一瞬不瞬盯著她，傘檐喋喋不休地滴落串串雨珠。
他清楚感知到明念對他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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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圈漣漪，氣流潮郁。
倏地，深藍色的傘被主人松開，任風吹翻滾在地面。
明念不為所動，靜默凝視他肩膀被淋淋淅淅的雨染濕。
紀濯亦是沈默，接著轉身走向一側天橋邊。
明念目光沒有再追隨他，沒興趣知道光鮮亮麗的他特意梳的背頭，是否被雨水擊敗，軟趴趴地服帖在額前。
她也不願去撿起地上那把被他丟棄的傘。
正當她環顧附近有沒有適合避雨的地方時——
“明念。”紀濯嗓音穿過層層雨簾，在紛亂嘈雜的世界裏那麽明亮，“回頭。”
明念下意識側臉望向他——
紀濯挺拔的身軀微微後仰，唇角泛起饒有興致的弧度。
表情似享受，又似進行一場豪賭。
下一秒，一道弧線改變雨水的軌跡。
‘噗通’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河面濺起水花。
明念心臟驟縮，愕然失色，渾身打個冷顫，“紀濯！你瘋了！”
她顧不得路人驚奇的目光，急忙從橋上下去，來到岸邊。
行走間高跟鞋時不時陷入石頭堆，她嫌麻煩幹脆脫掉。
紀濯迅速朝岸邊游來。
他渾身也濕透了，肩膀還掛著一根水草，比明念看起來還要窘迫。
可他在笑，像贏得了全世界。
他知道明念覺著自己形象受損很難堪，那他就比她更慘。
他不在意形象，他要的是確定明念的關心。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換種思維來講，這是雙贏。
明念沖上前，拳頭捶打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有病！”心臟隨著暴烈的雨勢逐漸擴大，明念冷眸氤著瑩光。
紀濯握住她的手，順勢將她摟入懷中，相逢後只有這一刻他才能清楚的感知到明念是在意他的。
全身濕透的兩個人，緊緊貼靠彼此。
他們暫時放下隔閡，久別重逢的擁抱來的有些遲，相擁的兩個人著水意，兩顆心臟愈發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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