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第707章

太衍冰晶對因果痕跡的拓印, 在葉圓圓離開創生之海骸域的一瞬，失去了追溯的線索。

這證明姑射的確沒有隱瞞。

葉圓圓早已離開了，其去向也再無從追索。

但……

【……阿圓, 你要去哪裏呢？】

我知道這個世界不夠好。

我也已經試著為你造了一片此間凈土。

【你或許可以看一看。】

如果你不喜歡, 你就把它當成一塊離開本方宇宙、離開束縛你的一切的墊腳石。

你可以踩著它, 去追尋你想要的所有。

楚方寒彈指，將太衍冰晶震碎。隨即他將手中一片寓心花瓣送出。輕靈的花瓣隨即載著楚方寒心中無盡的悔恨遺憾, 劃開了現世渺渺。

楚方寒看著現世之外的莽莽無序，心中一片黯然。

而被他震碎的細碎冰晶, 此時結成了一道道晶瑩的流光，沿著破口流出現世。繼而無數細碎冰晶, 將汲取到的因果痕跡, 折射成億萬衍化幻相。

但漸漸的，幾乎所有湧出現世的冰晶，都逐漸熄滅、自散了。

——即使借用無量眾生歸引燈盞殘餘的冰晶照映，卻依然推衍不出葉圓圓的下落。

楚方寒心中一痛, 只覺眼前身前只餘一片空白。

而心魔又嘈雜起來, 無邊的自厭和自恨幾乎要將楚方寒的心智吞沒。

但此時，一點微光輕爍。

那是最後一粒如塵般微末的太衍冰晶，終於沿著葉圓圓最後消失的地方, 推衍指引出了一個她可能會前往的方向。

而頃刻間, 這一道冰晶流光衍化出的微末可能，便壓過了楚方寒腦中所有的吵鬧。

眼前身下, 一切又重新清明起來。

【她……或許在前面。】

楚方寒幾乎身形不穩。他看著那一點指引的微光, 心中滿是痛疚、酸澀、畏懼……以及一點微末到自己都不敢承認的期望。

他旋即又將這些心緒都盡數壓下, 只擡起微顫的指尖，撥開現世, 腳步幾乎踉蹌的前行著。

而前方那一點指引的微光，就是他在舉世茫茫的淒愴和哀痛中，最後唯一的支撐。

楚方寒看著那一點微光，在心底最微末的地方，終於又升起一點支撐他腳步的、隱約而卑怯的模糊幻想：

【又或者，這一次，你會中意我為你籌劃的這一切……】

因為裏面沒有你不喜歡的東西，也沒有你不喜歡的我。

【所以，阿圓，你再……看一看吧。】

而就在楚方寒要順著因果衍化，往現世之外去追尋時。

趙二黑也終於奮力掙開了身上的些許禁錮。

他看到了太衍冰晶是在搜尋葉圓圓的蹤跡。趙二黑知道他好朋友在現世有不少仇敵，而他看著楚方寒這樣子，那就不像是個好人吶！

於是趙二黑心裏一急，一邊胡亂撕扯著限制他行動的法訣，一邊扯著嗓子，對著楚方寒的背影大聲威脅起來：

“那邊那個誰！你這是要去幹嘛？我可跟你說，葉大佬是我好朋友，你敢欺負她就給我等著嗷——！”

姑射這邊，才剛剛從太衍冰晶的壓制下脫身出來，氣都沒來得及喘勻呢！轉頭聽到趙二黑不知死活的挑釁，姑射只恨自己沒多長八只手！她反手掐起法決，對著趙二黑重重纏裹過去。

而趙二黑立刻被法決轟倒，隨即層層封堵大團大團的圍上來。趙二黑感覺自己像被無數的棉花團裹住了，再一開口，那些像棉花一樣堵人的法訣，還直往他嘴裏鉆。

但這次趙二黑心裏是真的急，所以即使已經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了，他也依然奮力咕蛹著，用牙齒深深咬碎了堵他嘴的法訣，聲音含混地繼續對著楚方寒的背影竭力嘶吼威脅：

“——說你呢！你聽到沒有？你敢欺負葉大佬我和你沒完！沒！完！嗷嗷嗷嗷——！”

姑射一個巴掌呼他後腦勺上，又提著趙二黑耳朵惡狠狠地罵道：

“你可閉嘴吧我的活祖宗哎！”

——好不容易走了一個誰都惹不起的瘋子，這二貨居然還想把人再引過來？！

再說了，“我和你沒完”這種事情，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了啊。

對上像楚道君這種強力無匹又瘋得喪心病狂的人，真要想做點什麽阻止他，也只能是想辦法怎麽陰他一把。

所以這怎麽還能喊出來呢？

喊出來你還怎麽陰他？！

姑射心底是各種氣急敗壞，反手就給自家笨得沒眼看的傻徒弟，嘴上堵了個十層八層的，讓他慢慢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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